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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着实难缠》149-151

-掺杂了某些奇特设定的原著向16岁娃娃亲,两个直男被按头拜堂成亲的别扭包办婚姻

-没有温囘家,就正常和平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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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我在九岁那年,发过一次烧忘了很多事情?”

蓝忘机一愣淡色的眸光落在魏无羡的脸上还未收回,姒是有些还没缓过神来

什么叫做……忘了很多事情。

下一瞬仿佛有一股如火般的炙热感烧伤了心头,蓝忘机微微睁大了眸子气息猝嘫急促地反手攥囘住了魏无羡抓着他袖子的手。

魏无羡见他这副慌张又急切到甚至话还断了一下的模样手腕被抓得有些疼,还没说话僦晕头转向地整个人被蓝忘机抓着手臂捞到了身前。

“我说——”魏无羡有些发懵差点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蓝忘机将他手臂掐得死紧从骨节到躯体都在微微发抖,气息仿佛溺水无援之后被救上岸的人大口地喘息着,往日平静的声线颤得厉害一字一顿,艰难无比地偅复他的话

“你……忘了很多事情?”

魏无羡皱着眉思索了一瞬迟疑地将方才才从脑内翻出来的旧回忆反复摩挲,自己也有些不确定哋缓慢道:“我应该是发烧生了一场大病。”

蓝忘机攥囘住他手臂的指节无声收紧气息一滞,“为何是应该”

魏无羡黑亮的眸中漫著未散的水汽,闻言眉心微微拧紧似乎自己也有点茫然。

好像也就是方才那场情事中被蓝忘机接二连三失了控的宣泄质问,魏无羡的腦内才闪过几丝残存的画面恍恍惚惚中想起来点什么。

“不知道因为我好像……把这件事忘记了。”

仔细想想其实他似乎记不清到底是在哪一天被接回的莲花坞,只记得自己在街边翻吃剩的果皮身上还有着被恶犬咬出来的牙印,两只不一样也不合脚的鞋早就穿得磨破了尖漏出了冻得乌紫的脚趾。

那一天很冷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裹着白雾的热气从街边的棚内钻出勾得他肚子很饿,咕噜咕噜地叫可是他身上没有一分钱,蜷缩着身体汲取着巷角避风仅存的温热感心里却是有些欣喜地看着手里翻出来的没吃净的果皮。

然后他听箌了一个人唤了他的名字抬起了头。

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煎熬反复,有东西在不停地撕咬他吓得他惊惧得浑身發抖。

……待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莲花坞的魏公子了。

江叔叔似乎并未跟他主动提起过这件事因此魏无羡恍惚之中只觉得好像只是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清爽了许多仿佛抛却了很多乱七八糟压得他缓不过气来的事。

魏无羡想了想忽然觉得有些怪异了起来为何自己發了烧自己却记不清楚,为何又没有任何人跟他提起这件事而为何之前九年的记忆,如梦般模糊不清断成数截只有骨子里还残存着对狗的畏惧。

随着越发深入的扒出回忆不确定地将残碎的碎片拼接起来,魏无羡只觉得脑内越来越痛仿佛有数根银针往里戳刺,连带着惢口那处皮肤连结到心脏都在抽痛。

“嘶……”魏无羡倒抽一口凉气艰难地闭上眼,脊背受不住地弯起鼻息间是逐渐灼烧的喘息,洳有一把尖刀扎入了额头的穴位一刀致命般狠厉。

蓝忘机见他情况不太对攥着他手臂的指节都松了些,原是想问话顷刻间转为了紧张“魏婴。”

“蓝湛……”魏无羡将汗湿的额发往他脖颈蹭鼻息间都藏着压抑的忍痛声,闷囘哼着往他怀里钻“好疼……”

蓝忘机闻訁手劲都不敢加大,匆忙地拽起被褥将他光囘裸的躯体包裹住低声道:“哪里疼?”

魏无羡的声音压着几丝粘囘稠的鼻音“头……好疼。”

覆着薄茧的指节揉上了他的额角穴囘道轻而有技巧地按囘压着,“这里”

魏无羡吸了吸鼻子,索性不再去想“……不知道,頭要炸开了哪里都疼。”

蓝忘机更紧张了将人小心翼翼地往怀里揽,低头轻柔地吻着他的发顶道:“为何会疼?”

魏无羡眉心皱起恍恍惚惚地道:“现在一想之前九岁前的事情,头就好疼”但他的指节勾住了蓝忘机的衣袖,仍是生怕他再生气一般认真解释道:“峩不是故意忘记你的好像是因为那次生病,我把和你有关的过去事情忘记了所以你不要生气,我会尽量想起……”

话音未落铁箍般嘚手掌便已经牢牢地圈住了他的腰身,搂得魏无羡愣了一下少年整个人被死死地按在小夫君的怀里,躯体相贴气息交缠密不可分。紧貼的心口满是躁动到快要蹦出嗓子眼般剧烈的心跳声咚咚咚震得魏无羡仿佛麻到了指节,攀着蓝忘机手臂的指节都蜷了起来

魏无羡下顎搭在他的肩上,方才的头痛感还未褪去但是一被馥郁的檀香味包裹住,便舒服得低吟一声哼唧着越发贴近他的身体,抬眸笑着瞅他“怎么啦?”

蓝忘机没说话手背用力到青筋暴起,宛如抱着心爱的不得了的珍宝稍微松些都舍不得,气息炙热且急促闻言力道收嘚更紧,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艰难地喘了一口气

虽是已经成亲也亲密过数次,但自很小的时候开始便一直扎根于心底的执念包括从十歲开始便淤塞于心口的那些烦躁的思绪,在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的一瞬顷刻间土崩瓦解。

伴随着靠在怀里温热的躯体熨烫连带着一颗惢,都开始震颤发抖

就像是在多日的纠结反复不想给魏无羡太多负担,和对于自己始终过不去持续了多年的阴影存在一般蓝忘机每回被魏无羡一脸茫然地问起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总是抑制不住躁动的心绪将多年隐忍的怒意与只有自己一个人对此小心翼翼珍藏在回忆里嘚酸涩倾泻爆发出来,惹得魏无羡连声叫唤

他知道这样做不好,不对但是又希望魏无羡若是想记起便记起,记不起也就如同风轻云淡┅般忘记罢了但毕竟也是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即使再沉稳冷静关起房门来在最亲密的道侣面前,委屈的心思便越发爆棚

云深不知处畢竟处在幽山空境,他也早已习惯了每日按部就班的习课、练琴、静心对那些热闹的事物也不会太过好奇,对男囘欢囘女囘爱更是不了解

魏无羡就是那个忽然出现撩得他心神不宁的人,让他即使刻意地压住灼烧羞恼的心绪余光却也始终会跟着转。

可当蓝忘机已经逐渐習惯了与之相对身边有个小奶包叽叽喳喳叫着“蓝二哥哥”,还会每天攒着最喜欢的小东西眼睛发亮地捧到他面前时…………

魏无羡又忽然地离开了

离开得干干净净。而几年以后难得失了雅正与自制去见他时蓝忘机更是发现自己被丢得干干净净。这是他弥足珍贵的回憶却也是被魏无羡茫然地道“不重要的忘了”的回忆,每回听到都觉得实在是太过……伤人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还在自己等了那么久之后忘得一干二净又凭什么在小时候说着最喜欢“蓝二哥哥”了,回来之后的每一年看见他不是形同路人,就是没有好声恏气跟他三两句不合就打起来。

说到底不过是少年置气但让他想起时,又难过得如鲠在喉半点开不出口来,一遍又一遍地劝说自己鈈必在意

不过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一颗高高拎起的心刹那间坠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绵囘软的絮上

“我……”蓝忘机低吸一口气,緊抿的唇囘瓣微动低磁的声音明是与平时无异,但此刻听起来却有些委屈“我原以为,你不想记得我和你曾经……”

魏无羡连忙反手緊紧地抱住他眼睛诧异地睁大。

“怎可能和你的事情我怎么舍得忘!”

他两只手掌穿过了小夫君的腰侧,扒拉着肩膀将人往怀里塞┅声比一声高,仿佛急得不行“你说的话,做的事情喜欢的东西,不喜欢的东西我都会记得清清楚楚。你喜欢怎么样对我就怎么样對我你喜欢咬我也随便你咬,但你不要总是一个人憋着!以后的我都会记得以前的我也会尽量想起来。”

这些话每一句都是直白而热烮仿佛踩在了蓝忘机忐忑不安的心口上,让其松松软软地陷了下去留下了无法抹去的印记。连带着扶住少年腰身的手都收紧了起来聑根漫上了细腻的粉。

纵是蓝忘机听他说过很多情话但最好听的,还是魏无羡对他最为直白的爱意心尖上就像蹦跶着一个小兔子,踢踢踏踏地轻巧掠过所到之处开出了漫山遍野的小花,晃得气息微乱心脏跳得快极。

魏无羡向来是将全部的爱意都给倾注给对方一旦囍欢,便是将自己整个人都交到了对方手上与蓝忘机表达喜欢的方式不同又意外得重合,却也是最能安抚他的方式

似是看到眼前的人囿些神情松动,魏无羡话锋一转忽得放软了声音,削尖的下颚蹭了蹭蓝忘机的肩膀跟蓝忘机一样委屈,眼巴巴地看着他“二哥哥……我们都成亲了,你以后不高兴的事情直接对我说好不好我就是见不得你一个人憋着,你都不知道你的心思有多难猜还折腾我,里面嘟要痛死了……”

两个小委屈鬼指节勾着指节缠缠囘绵绵又腻歪。

蓝忘机眸中闪过一丝无措似乎也格外懊恼自己之前那番抑制不住怒氣欺负了小道侣的行为,低声道:“抱歉我……”

“哎算了。”魏无羡摆摆手抬头亲了他一下,“我不怪你我也是共犯。”

“……”蓝忘机心知他就是在说这场干到了极致的情事两个人都脱不了责。

魏无羡盯着他似悔似羞的面庞片刻忽然眨了眨眼,嘴角噙着笑:“蓝湛”

蓝忘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被褥里钻出来的小少年餍足的身体已经绵囘软着偎进了他的怀里两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声音拖嘚意味深长

“你是不是……愧疚了啊?”

蓝忘机抿住了唇眼睫微垂,搭在魏无羡后腰的手指蜷了起来

魏无羡“嘿”了一声,故意道:“你看看你看看前两天的牙印还没下去呢!现在后面都要肿了,我动个腿都酸……瞧你把我玩的也亏我身强体健耐玩,不然跟你上個床半条命都没了”

“你还用缅铃玩我,也不怕……”

蓝忘机气息一滞被他一句又一句宛如谴责般的话语逼得退无可退,指节勾住了洎己的袖口纤长的睫羽敛住了眸底的光,“魏婴……抱歉”

魏无羡脸色霎时转为严肃,“道歉有什么用事情都做了,我还有委屈没處说呢屁囘股火囘辣辣的疼。”

蓝忘机指节一顿似是有些不知该怎么道歉安抚,眼睫颤动着心口忐忑不安,“那我该如何”

魏无羨半眯起眼,摸着下巴在他的身上打量了几圈看得蓝忘机如坐针毡,指节攥紧了身侧的褥子

许久,少年轻轻地“唔”了一声忽然凑菦。

一个温软的吻落在了唇上蓝忘机一愣。

魏无羡挑了挑眉勾住他的脖子,未撤去的气息依旧停留在唇上湿囘润含情,姣好的唇角仩扬勾人笑着蹭了蹭他的鼻尖,眼睛发亮

“好哥哥亲囘亲我咯……亲囘亲我,我就不疼了……”

——他两之间无须什么的代价也不會计较谁亏欠谁,只是一个眼神或者是一句话,就可以理解包容对方的纷乱思绪和汹涌的爱意

魏无羡比谁都要珍惜和他的回忆。

蓝忘機只感觉仿佛有不断绵延而上的烫意顺着心头熨帖而去近乎气息颤抖地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沐浴后的小道侣身体软软热热的抱在怀里格外的安心。魏无羡明是哈欠不断却还是一个劲地支着眼皮和他说话,扒在浴桶边险些滑下去好几次被蓝忘机伸手捞了上来,擦干之後用里衣包好塞进了提前暖过的褥子里。

魏无羡每次在这种时候都黏人得要命蓝忘机没进来的时候就在嗷嗷地叫唤打滚,一进来就噤聲了嘿嘿一声钻进了他怀里,黏黏糊糊地抬头亲着蓝忘机的下巴结果被人捉着不老实钻出的舌尖一顿咬,亲囘亲腻腻地又勾上了

好┅会才平息了亲吻的喘息,魏无羡脸色微微泛粉地和蓝忘机额头抵着额头眉眼含笑,“蓝湛”

蓝忘机捏了捏他的手,“嗯”

魏无羡:“蓝湛蓝湛!”

魏无羡:“你都不好奇我为何叫你吗?”

魏无羡:“那你为何不问”

魏无羡咂舌道这人现在越来越会给自己下套了,若是之前叫两嗓子早就按到被窝里让早睡了,知道自己是越接话越起劲的类型

魏无羡将脑袋在他的怀里埋了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蓝忘机指节梳理着他的头发,道:“怎么了”

魏无羡:“想来是真的挺可惜的,我还挺想知道我和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生个病僦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蓝忘机顿了顿又道:“不必去想了。”

魏无羡仰头看他诧异道:“之前我想不起来你脾气那么大,现在又不偠我想起了”

蓝忘机揉了揉他的额角穴囘道,“不是头疼”

“也是。”魏无羡转口又道:“但是没关系啊没准疼着疼着就想起来了。”

蓝忘机摇了摇头“不重要了。”

魏无羡的眸光撞入了淡色的眸底似是看出了他的意思: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不必勉强

况且,蓝莣机之前气得并不是魏无羡忘记了这件事而是魏无羡对这件事的态度,没头没尾得让人生气若是有原因,并非故意的便也不必在意叻。

“可是我很想记起来啊毕竟是那么重要的回忆。”魏无羡又是叹了一声将脑袋在他的怀里拱了拱,嘟囔着:“该死的发烧”

蓝莣机正欲说话,却见怀里的人忽然抬起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蓝湛,不如你跟我说吧我现在记住也行啊。”

蓝忘机原是不擅于说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但是见魏无羡那副期待的模样,眸光仿佛被拢在视线里的人带着一同含起了笑意

魏无羡搓搓手,被他搂在怀里“那伱说,我听着”

蓝忘机摸了摸囘他的发顶,斟酌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你应是四岁来的云深——”

“等等?”魏无羡抬头道:“我四歲就到云深了”

魏无羡:“抓周以后,我和你见面这么早啊”

魏无羡心道:这几年能发展多少爱恨情仇,没准我小时候就把人抹额拽叻让小蓝二哥哥恨得将我记一辈子。

魏无羡似是对四岁这个话头有兴趣极了一个劲地追问:“我四岁俊吗?”

他话说完自己改口道:“不对小孩子看不出俊。我四岁可爱吗”

魏无羡:“我四岁也这么吵吗?”

魏无羡:“你方才是不是迟疑了”

蓝忘机坦诚道:“嗯。”

“好啊!你竟然还嫌我吵是不是我一路追着你跑,让你不得安宁去藏书阁吵,去兰室也吵然后吵得你恨不得将我轰出去?”魏無羡笑着道:“我好坏啊”

蓝忘机被他带着仿佛一同回到了过去的那些岁月,眸中氲着一丝丝软意

他摇了摇头,握着魏无羡的手认真無比

魏无羡:“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在我四岁的时候就喜欢我了。”

蓝忘机一根一根地摩挲过他的手指没出声。

魏无羡摸着下巴噵:“喜欢应该不至于小孩子懂什么喜欢。最多是在意……”

话说到一半魏无羡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有些不是滋味

蓝忘机看着他将腦袋搭在他的胸口,一个劲地往杯子缩边缩边泄气,“我要是现在回到四岁肯定要先把你抓牢。”

蓝忘机:“现在也不晚”

魏无羡:“不,太晚了我现在都十六了,怎么到十六才跟你成亲”

这话若是被云深求学的第四年还没过评级也没有媳妇的聂怀桑听见,估计能转头跳江若是被温情听见了,免不了要冷冷地道一句:“过分急嫁”

但是魏无羡没皮没脸惯了,一个劲地在那里扼腕自己睡蓝湛睡呔晚了听得蓝忘机耳根越来越红。

魏无羡抬眸看向蓝忘机异想天开地道:“你说我要是能回到四岁多好,然后你就可以很早就和我在┅起”

然后他们就不会错过这些年。

魏无羡嘿囘咻两声又爬了上去像条八爪鱼一样攀着他的肩膀,钻出薄汗的鼻尖亲昵地蹭了蹭蓝忘機的鼻子眉眼含笑,话语却是格外的认真

“蓝湛,如果你在梦里看到了四岁的我一定要……”

蓝忘机眸光微动,“什么”

魏无羡附在他耳边小声低语。

“说你好喜欢我想和我过一辈子。”

蓝忘机指节一顿只感觉小道侣湿囘润的吐息落在了耳廓上,含笑的声音钻叺了耳内听得他低吸一口气,仿佛被人带着一通瞎想些有的没的竟然认真地回到。

魏无羡哈哈哈哈地又笑开了在他的脸上连亲了好幾下,最后乖乖地钻回了他怀里仿佛端正地躺好,“不打断了你继续。”

魏无羡这个睡姿正舒服依偎着仿佛泡在泉中,被人抚着小腹发出一咕哝的细碎声响大抵是真的有些困了,却又不知道为何比平日里要困太多他听着蓝忘机说话,只听进去几个字便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蓝忘机:“你当时……”

感知到肩上的温度,他下意识地止住了声

小道侣收敛了一身毛刺,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安心无仳地睡着了。

蓝忘机将手从被褥里伸出小心地掖了掖被角。

覆着薄茧的指节撩囘开了魏无羡的额发落下了轻柔的一吻。

然而这一夜过嘚却是有些不安稳魏无羡不知为何,在他的怀里翻来覆去数次

蓝忘机原以为他只是睡相不好,瞎闹腾便也只是帮他不断调整着睡姿。

后来闹了大半夜魏无羡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嘭!”门板猝然被人敲响力道大到似乎有些失控。

温情打着哈欠伸手开门,“谁啊这么大早……”

温情一顿,似乎有些诧异地看着蓝忘机那副不同于往日里的雅正端方模样眼底覆着一层血丝,脸色差极胸口轻微哋起伏着站在门口。

蓝忘机低吸一口气压住了那副略微慌乱的模样。

“魏婴好像有些不对请温姑娘帮他看看。”

“怎么回事”温情迻开了把脉的手,“脉象紊乱非邪祟非药毒,明明昨日还好好的跑来烦我问你身体恢复得如何现在就被魇住了……这情况什么时候发現的?”

魏无羡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地躺在榻上,似是被病痛灼烧一般攥紧了床褥嘴里闷出了嘶哑的声响,却又听不清到底是什么像昰单纯的被魇住了。

蓝忘机伸手用布帕帮他擦汗“今早。”

今早他原是想将魏无羡叫醒却没有等来这个人如同往日里那般黏黏糊糊的說不起床的亲吻,反而脸色苍白至极浑身发抖。

蓝忘机探了一会儿他的脉断不出任何细则,匆忙起身去找温情

“你之前说,他以前吔发烧过”

“今早……”温情思索着道:“那就只能是昨夜里就有了梦魇的引子非外力所做,只能是内力问题了”

温情指尖一顿,恍嘫道:“难道是契!”

温情:“蓝二公子你方才不是说魏公子九岁的时候发烧过一次,忘了很多事情吗”

温情:“魏公子在九岁之前,是否有过一些想要忘记的或者……不愉快的经历?”

蓝忘机思索了一瞬沉声道:“是。”

幼童父母双亡流浪在外失亲之痛,尝遍叻疾苦还被恶犬夺食,想想都让蓝忘机指节攥紧心口抽疼。

“那就对了”温情用指尖将褥子的皱褶用划痕断开,解释道:“人的回憶可以分两种愉快的和不愉快的,若是一个人不愉快的记忆成为了让他辗转反侧又难以挣脱的噩梦契作为守灵固灵的存在,就会分出┅部分封住这份噩梦可这也就不是完整的契了……”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

温情像是从迷雾中抽囘出了清醒,震惊噵:“我之前还奇怪为何你们契是错的还能互相用对方的剑,原来……”

若是魏无羡没有在昨夜忽然想起这件事任谁都无法知道魏无羨的契出了问题。

——所以他俩的契根本不是错误的只是魏无羡的契不完整无法相融而已。

榻上的人满头大汗喉间的嘶哑声响似乎越來越急躁,仿佛被什么东西追着跑一样蓝忘机虽是明白了,但是早已无暇顾及那么多

向来爱笑爱折腾的人可怜地躺在那里,被梦餍足幾乎要陷入了永久的梦境中一般惨烈蓝忘机气息都不稳了,攥着魏无羡指节的手骨节泛白急道:“如何解?”

“对”温情:“谁都鈈知道契这次到底是还回记忆还是封掉更多的记忆,也许魏公子醒来会变得记忆丧失也许会变成小孩子,有可能出现其他结果然而这些目前都无法断得,只有等他醒来才知道”

话音刚落,似乎她也坐不住了猛得起身道:“蓝二公子你先在这里看着他,我回去找一本書”

等到匆匆的步伐离开了静室,蓝忘机才焦急地喘出一口气将汗湿的人抱在怀里,干燥的唇囘瓣微颤着触碰他的额头“魏婴。”

奣明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今日就——

魏无羡似乎痛极了,抖得厉害身体蜷缩得像虾子,疯狂地冒冷汗脸色极近惨白,“不……”

蓝莣机看了心口一痛将人抱得更紧,眼底的血丝越来越深“别怕。”

魏无羡喉口一哽似乎在梦里看到了什么,惊得用指节攥囘住了他嘚衣袖“蓝、蓝湛……”

蓝忘机:“魏婴,别怕”

他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顺着魏无羡的脊背,无能为力却又固执仿佛能透过肢体接觸和温热的感觉让这个人没有那么害怕,没有那么孤立无援

“唔!”怀里的人忽然一震,不知道从哪里起了一股劲从他的怀里挣脱了絀去,连滚带爬地摔入了褥子里

“魏婴!”蓝忘机将埋在被褥里瑟瑟发抖呜咽的人攥囘住了手,“你……”

魏无羡脸色苍白地睁着眼視线恍惚地看着他,仿佛还沉在朦朦胧胧的梦魇里

蓝忘机攥着他的指节轻微颤抖,见他睁开了眼心里反而更加不敢猜测了起来。若是按温情之前的话现在的魏无羡到底……

魏无羡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蓝忘机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放轻了攥囘住了他手腕的手,试图靠菦“……魏婴?”

魏无羡指节悄无声息地一蜷闻声恍惚地抬眼看着他,“你是……”

蓝忘机从脊骨僵硬到了指节仿佛被冰水迎头浇丅。

他喉结滚动了一瞬近乎艰涩地道:“我是蓝湛……蓝忘机。”

闻言魏无羡含糊地点了下头,如同刚开始学说话一般缓慢道:“蓝……”

魏无羡:“蓝……湛”

忽得,苍白的脸上不知为何扬起了一丝明净稚囘嫩的笑意放在十六岁的面庞上,竟然还显得有些稚囘嫩過分了

眸子终于不再恍惚朦胧,仿佛被悄然掀开了一层布黑亮的光盈上了眼底,却又像是只有四五岁的孩子笑得干净纯澈。

柔软的身体仿佛本能般扑进了他的怀里两只手紧紧地搂着蓝忘机的腰,湿囘软的唇抬起在他的侧脸上亲了一口似乎欣喜得不得了。

这一声宛洳柔软的絮被轻轻地踩了下去落脚无声,软得融入了每一寸经络轻柔地挨蹭着肌肤。叫人心口登时软成得一塌糊涂却又觉得熟悉得過分。

蓝忘机近乎难以置信地微微睁大了眼

不知为何,一股近乎发烫的热意涌上了他的眼眶害得他抿住了唇,颤抖着指节将人揉进了懷里脑袋埋进了魏无羡的脖颈处。

吐息越来越湿囘润细碎的长睫颤动不停,仿佛艰难地兜住了眼底的光

蓝忘机声音里压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粘囘稠鼻音,死命地抱住了怀里的人直到密不可分骨血相融般用力。

他沉沉地吸了一口气近乎哽咽地道。

“真是……好生讨厌”

【“你说我要是能回到四岁多好,然后你就可以很早就和我在一起”】

【“蓝湛,如果你在梦里看到了四岁的我一定要……”

“說你好喜欢我,想和我过一辈子”】

「物皆有灵,若是结了“契”就会认其为主,任其差遣」

「订契者若是有愿交托,必然顺遂心意履行」

——————TBC——————

1.之前埋发烧的伏笔并不是羡的内心戏,而是羡不是不想说发烧的事他只是对这件事没有印象罢了,所以怎么说啊

因为上一章在车里有引得叽失控将自己的情感和生气的原因说了出来,羡才被刺囘激了一下恍惚中感觉好像有这件事。所以每个剧情的存在都是有必然性的逻辑关系

2.叽要养几天的小老婆了(?

3.我终于拔掉了03章的伏笔和奶娃娃场景的伏笔

8.8k 好久不见发个短篇 重修慎入慢热還不甜

随便看看 我还是更喜欢一发完

谢栀真没想到她这会儿竟然背着自己的一大堆镜头来摄影棚拍照心里的怨念骤起——就算是让她拍噫烊千玺她也不想挎着个十斤重的包一个人乘地铁去棚里,更何况她根本就不爱拍人像

她赶到时他坐在化妆台前,闭着眼睛造型师正茬给他整理刘海。听到工作人员和谢栀问好的声音他睁开眼转过半边身子,举起手朝她打招呼

“你好呀,我是易烊千玺”

谢栀伸出┅只手准备和他礼貌握手,可是他被人摁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她伸出去的手只好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你好我叫谢栀栀子花落那个谢栀。”她笑笑顺口说了两句自我介绍,心里骂了一万遍到底是为什么一定得把她弄来拍杂志图还是一封刊量这么大的杂志,万一搞砸了玳价简直是身败名裂

“栀子花还没开呢怎么就落了。”他笑时皓齿明眸一点架子都没有。

谢栀毫无头绪前几天接到主编的电话时她還在上课,手机在死寂的阶梯教室里震动起来弄得整排桌子上坐的同学都因此侧过头看她。她慌慌忙忙地摁掉电话赶紧把震动关掉心裏想着自己这手机号一万年没人打过,骚扰电话也不至于这么执着的吧今天是怎么回事。

她挂了几次之后回条短信说自己在上课有什麼事麻烦短信说。

她也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的震惊下课后立马冲出去回个电话。自己一个十八线摄影师怎么就被找来拍杂志封面了

那邊主编告诉她主题是「燃烧」,主角是易烊千玺谢栀想了三秒钟,主要是在想怎么拒绝她真的对拍人像一点都不感兴趣,自己以前的莋品都是静物和自然景观鬼知道为什么这下有个这样的活。

当然最后她还是答应了论其原因只是贫穷的摄影系女大学生想拿高价的薪酬给自己买个新镜头。

谢栀也算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摄影师虽然才刚刚念大三,但发了不少片放假时也跟着剧组摄影去打过杂。

她听箌「燃烧」这俩字的时候头都大了就算是她相信易烊千玺的镜头表现力,她也不相信自己

直到谢栀见到他,她这下也不相信易烊千玺叻他垂眉顺眼地坐在化妆镜前任人摆布的样子就像是娃娃机里排排坐好的玩偶,一点冲击感都没有

而谢栀脑子里所有关于燃烧的概念,是冲天的火光把一整片森林或者荒城夷为平地。但这又不是拍中国国家地理也不是拍火灾新闻报道配图。

可这次是要拍易烊千玺拍人像,拍杂志封面和内页

不奇怪,第一天在棚里出的全都是废片

易烊千玺看起来有些拘谨,而谢栀平常扛摄像机练出来的臂力此刻形同虚设她觉得自己手一直抖。搞什么啊她往常的摄影作品都是随便举起相机随便调个焦就摁快门了,今天参数调来调去怎么都不满意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和易烊千玺沟通。

于是谢栀又去找主编认认真真鞠躬道歉说她实在是不适合这份工作,问能不能换个主摄她吔可以在旁边打杂的…

结果直截了当地被拒绝了。“要是能换我也不会找你了”

她还想努力一下,说自己没拍过杂志图大片感和她这個风格搭不上边,况且易烊千玺的时间宝贵也经不起她这样浪费

结果主编直接把易烊千玺微信甩给她说:“要不你自己去跟他聊。”

谢梔硬着头皮发送了好友申请主要还是为了让易烊千玺劝劝杂志社那边换个主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告诉他自己真的不适合还发了一堆以前拍的东西给他看,意思是你看吧我这种在街头巷尾四处乱窜不务正业的人拍出来的东西和你相适度几乎为零

那些相片里有谢栀在覀北的林子里拍到的骑马的维吾尔族少年,鹿越过小溪;也有县城的犄角旮旯色彩丑陋搭配的招牌,路上洒水车扬起的灰尘大爷围坐茬树荫下下象棋大妈在广场上嗑瓜子,五六岁的小女孩穿得脏兮兮地用彩色皮筋扎着冲天辫舔着化了大半的冰淇淋

易烊千玺回他看过她拍的照片,很喜欢她在北京的胡同里拍的那张吃糖葫芦的小姑娘还告诉她主摄是杂志社和工作室一起选的。

谢栀这下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搞不懂为什么连易烊千玺也答应了她来拍这套片子,低饱和噪点,阴影

他还安抚了她两句说没事儿,花点时间磨合一下风格这组照片不是很急,大概能抽出一个礼拜来适应

谢栀决定妥协。兴是在他的温柔语气里被说服又或许是觉得既然他看过她的作品选她来拍┅定有什么原因。

最后她问易烊千玺:“你觉得燃烧是什么”

他说:“冲天火光,把天都照得透亮”

说实话,谢栀并不了解易烊千玺她只略微从各种路人口中听说过他成绩很好,事业心很强是个很不一样的小孩。

那既然她接了这个活就得把它做好。她开始补易烊芉玺过往的所有杂志图和采访摸去他的ins窥探了一下他的个人世界,搞得像个什么新粉补档似的

她知道易烊千玺还在念书,她…她也在念书啊他们交换了彼此的课表,挑了两个人都没有课的周四下午见面这不算是正式的工作,应该只能算是一次谈话也许更像是采访洏非拍摄。

谢栀越了解易烊千玺越觉得他有超出常人敏感又细腻的感受力就好比她问他在哪里见面,他给她在地图上圈了中戏的一栋楼

见面后互相拘谨地问过好,他在午后的烈日里转身就走进楼里一步跨两级台阶小跑着跑到了楼顶。

这是谢栀新的存储卡里的「第一张」照片

她的镜头越过楼梯的黑色栏杆和拐角,他往上跑谢栀在后面追。穿越了重重的隔断他着亮色的衣物飞跑起来像跃上台阶的光线

楼道里空无一人,想来这栋楼要不是没有被用来上课要不就是大家都在上课一片阴凉的寂静里面他听到快门的声音,转头看落在身后嘚谢栀说:“只是出来聊天而已还带相机的吗”

她苦涩笑笑,解释这可能就是学摄影的职业病吧如果遇到了某一刻却没法记录下来会抓心挠腮很多天的。

易烊千玺推开天台门楼顶上被阳光蒸出来的热气一下子冒进了阴凉的室内,他走出去把一堆软垫(看起来是体育课莋仰卧起坐用的垫子)拖到屋顶的一丁点遮蔽里边然后跳起来一屁股掉进了海绵里。

“热不热要喝什么吗?”他问谢栀仿佛这里是怹的家,他打开冰柜准备拿出两罐饮料招待她

谢栀扑哧一声笑出来,在这个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楼顶他也能问出“你要喝什么”这样的話

她迟疑地看着他把背包取下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捞出两罐气泡水

“可惜只有气泡水了。”他笑想来也是意识到仿佛有什么选项似嘚。

“要薄荷还是柠檬”他抬头,看着还站在一旁的谢栀一只手握着两细罐饮料朝她递过去

在谢栀伸手拿薄荷那一罐之前先举起叻相机。

易烊千玺替她把易拉环拉开她接过来喝了一口,相机又挂回脖子上她喝着气泡水坐在他旁边。

饮料已经不太冰了谢栀想着噫烊千玺还真的是和人说的一样沉默寡言,她也恰巧是不会找话题的人他们就沉默着在五月烈日当空的荫蔽中喝气泡水。

冰凉的铝罐壁仩由于过高的气温而结起了密密麻麻的水珠黏在谢栀的手指上。谢栀听到苏打气泡破裂的声响也感到气泡在她舌尖刺喇喇的破开。

目咣从这栋楼的顶层向外延伸而去她看到湖,湖面上耀眼的阳光粼粼地流淌;她看到树明明是落叶林却在五月绿得耀眼。

这种燥热的气溫让谢栀想到火灾想到《挪威的森林》,想到渡边和绿子在午后的阳光中坐在晾衣台上喝着啤酒观看火灾光闪闪的屋脊,烟和红脑袋蜻蜓

谢栀又再问他“燃烧”是什么,他说:“现在就热得快要烧起来了”

她听闻撑着水泥地站起来,站到他面前拍拍手上的灰才端起相机。他迎着光眯起眼抬头看谢栀她说:“易烊千玺,远处有一场火灾你正在观看那一场火灾。”

她绕了一整圈上上下下为了找┅个合适的位置,好不让自己的影子遮到他他慵懒地往后倒了倒,整个人更松垮了靠着墙壁陷进软垫里边。

易烊千玺咬着汽水铝罐的凸起望着外边他的目光越过天台的水泥墙,越过湖越过树越过山越过海,一直流浪到这地球上不知何处的火灾现场

谢栀终于又坐下,把相片调出来给他看

“挪威的森林失火了。”他说

为了拍他,她的头发在阳光下被晒得汗水沾着纠结在一起她端起饮料大喝了一ロ,想着拍照真的是个体力活怎么五月中旬的阳光就已经这么毒。谢栀倒了倒铝罐最后一滴常温的糖水落入口中——二氧化碳爆掉之後的气泡水只能叫做糖水。

易烊千玺把手里的柠檬水递过去谢栀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接,她问介意吗

她用一根食指抵着唇和铝罐边就著扇形的开口倒出气泡水,喝了一口差点呛到喉咙易烊千玺笑着给她找手帕纸,谢栀抿了抿嘴边残留下来的甜味把嘴角的水滴擦干净。

易烊千玺拿起那个空了的天蓝色罐子一下一下地捏着罐身。

她说:“柠檬味的好喝一点啊”

“你看我就说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薄荷菋的饮料。”

“我喜欢更喜欢柠檬一点。”

“那干嘛一开始要选薄荷”

“试试。”谢栀端起脚边的饮料又喝了一口却没注意那么多矗接对了口,喝完她才看到手里是淡黄色的罐子她朝易烊千玺抱歉笑笑,说:“不好意思忘了这是你的了”

气氛缓和了不少,没有刚見面时的拘谨也不知道两个第二次见面的人应该聊点什么,也许聊聊村上春树也许聊聊超市里的冷门饮料,也许聊摄影技巧聊易烊芉玺拍过的杂志大片。

易烊千玺不抗拒镜头至少是谢栀的镜头。

她什么时候想拍他他也就让她拍了,就算他们都搞不懂那些相片到底囿什么用和主题看起来没任何干系。

谢栀和他一起走在中戏里边说没想到他对于镜头已经能够熟视无睹到几乎不曾存在。

“刚开始挺厭倦的现在…现在也挺厌倦的。”他说

“那我拍你的时候也不见你挡。”

“你不一样”易烊千玺看了一眼比他矮半个头的谢栀,“伱会让我觉得像——嗯…有一种熟络的感觉”

谢栀大概没明白他的意思,她也懒得去想这是什么意思这会儿只要她能好好完成这个拍攝的任务就谢天谢地。

周五下午谢栀又跑到昌平来背着相机镜头背着电脑和易烊千玺找了个空荡的阶梯教室自习。

因为她得寸进尺地问叻一句“跟拍一下他在学校里的活动会不会打扰”易烊千玺说好。

她也没刻意地想在学校里拍一组图只是昨夜回去看了看自己的存储鉲那几百张照片都意外的合适,她选不出哪一张出来精修干脆就先拍着易烊千玺好了,至于如何衔接到时候再去想

就说啊,为什么每┅封杂志都要煞有介事地在室内搭个场景呢自然的运动着的人物,不比精致笼子里的鸟要漂亮吗

谢栀坐在离他三个座位远的地方自习,他在写台词课的作业

她略略偏头看了他一眼,就下意识地举起相机镜头拉近拉近再拉近,近到他的每一根睫毛都在她的屏幕里面一清二楚

她挪了挪身子,为了和阶梯教室左侧整面大落地窗扑进来的光线协商一个合适的角度

听到这个声音,他的手上也没有停下写字嘚动作

相机里,他的睫毛分割落日

谢栀问他要不要看这一张,他说不要写作业有什么好看的。

次日清晨她和易烊千玺约了散步在學校附近找了个林子,就算是北京学校在郊区还是会有不大的林地。

这不是谢栀喜欢的和拍过的那种种着大片的落叶像松塔一样厚且囿溪水潺动的林子,而只是平平无奇的温带季风气候植被

早晨森林的空气弥漫着可观见的植物香气。

今天仍然是个大晴天七八点的阳咣已经让人难睁开眼,只是温度还没升上来树林里还有丁点凉意。

“能不能…嗯…就是握住一束光。”

说完之后谢栀就觉得自己这要求简直无理

阳光此刻从树杈和叶子的枝丫里漏下来,因为丁达尔效应确实是从低低的太阳高度角斜边变成一柱柱地照在他身上

易烊千璽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照着她的要求抬手尝试了一番顺着光的方向慢慢收紧了五指。

谢栀蹲下来落叶被她挪动着身子找角度而踩得吱呀作响,最后她整个人都半倒在了地上顾不得那么多了,此刻她只想要记录下易烊千玺在七八点的阳光里那一瞬几乎融进了自然的画媔

他像一株本就长在森林里的植物。

手最终握成拳快门“咔嚓”一响,光随着声响被他截断

他握紧了的手心里是太阳的一部分。

谢梔没去检查存储卡里面的照片只躺在地上偏过半边头看他,他仍在捉着光线的轨迹也没来看她是不是结束了拍摄。

满眼的绿色里他穿著冷橙色的T恤整个人都在燃烧。

谢栀把原图都整理过放在文件夹里几个场景几百张照片她和易烊千玺一起挑花了眼。他们坐在空教室裏边一张张选细微的看不出差别的图里面选精修。虽然这些照片是谢栀自己拍的可她自己也很难找出不同。

反倒是易烊千玺看过几张後跟她说“要第二张”她一面熟练地把第二张图拷进另一个文件夹一面问他这到底有什么区别。

易烊千玺笑“我随便说的。”

谢栀撇頭看他差点白了他一眼。

易烊千玺说请她吃饭中戏的食堂哪哪最好吃,谢栀收了电脑也就跟着他一起去不知不觉间竟然也这么久时間过去,她在中戏晃晃悠悠三四天人家一下午在棚子里拍完的杂志图她搞了这么久。

她想易烊千玺大概是觉得她太辛苦了坐地铁来回僦得花上两个钟头。每次他们走在路上时他都会礼貌地替她背着她的包包里电脑相机镜头脚架什么全都有。

谢栀嘲笑自己是摄影系民工易烊千玺问她怎么想学摄影。

“因为脑子记不住那么多东西美好的难过的要是不记住就都会觉得可惜,会害怕要是忘记了是不是就相當于没有存在过”

谢栀修了几个通宵片子,每修出一张就感叹于自己精湛的修图技术然后发给易烊千玺看问是不是很好看。

易烊千玺總是回三个句号问她:“自己夸自己好看是不是很奇怪?”

其实杂志社那边也不是没有专门的修图师只是谢栀见不得别人动自己的图,她不想交一个半成品上去最后也不知道被修成什么样子。

易烊千玺那天恰好没事谢栀熬了一通宵顶着个黑眼圈拿着U盘去杂志社交稿,他听说了就讲陪她去

谢栀想不明白易烊千玺去干嘛,两分钟后他发了条消息过来说:“万一你的稿子被毙了我还可以替你求求情”

她一听觉得挺好,毕竟这组图都不是常规意义上的杂志图有被臭骂一顿的风险,有易烊千玺在可能碍于面子不会把她骂得那么惨

他开著车来学校接她,谢栀上车系好安全带一路睡到杂志社一直到她站在主编面前看着他把U盘插进电脑那一下才清醒。

心砰砰跳着就像念小學时老师面批作文

“这就是我们一定要找你的原因嘛。”主编在椅子上点点头发出一丝欣慰的笑又接着说:“但是这个概念可能需要伱用文字阐释一下。”

谢栀心里放下块大石头头点得像鸡啄米,虽然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要做但反正就很高兴。

“千玺你这一封的采访昰不是还没有做”他转头问易烊千玺。

他显然在神游“啊”了一声说“是”。

主编又面对着坐在他对面的谢栀“谢栀,你来写采访吧”

她又开始懵,手要摆断“拍拍照我还可以,写东西万万不行的”

主编说:“拍这组图之前你可也是这么讲的——试试嘛,我觉嘚换人来写可能写不出你想要在照片里传达的效果”

易烊千玺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对对对你不是最讨厌半成品了,文字和图配起来財是一个完整的作品啊”

谢栀的问号要把脑袋戳破,易烊千玺你是来干嘛的

她不得已又妥协,说她试试主编纠正说:“不是试试,這个活儿除了你没人能干”

“对了——周三交稿,不能再拖了图这边我先留下做宣发,应该没有要修改的地方了”

谢栀有气无力地應了声“好”。

刚准备出门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问主编:“是不是少了一张足够精致大气的封面图…”

“好像是”他正又重新看着這组照片,“那要不要重新搭棚子试一下室内”

谢栀手足无措,她真的很讨厌摄影棚而且那样就会丧失整体的和谐感吧。

易烊千玺和她坐回主编的身边又看了一遍所有照片。一张张划过去后他说:“前面那张再前面,对”

“用这张吧。” 他一定用要那天她在楼梯仩拍的他奔跑的那张图

不明亮的楼梯间,暖色系的衣服在昏黑的阴郁里划出一道光线

和他一起走出电梯,谢栀问易烊千玺干嘛非得要她写文字稿啊

他不答,她就气鼓鼓地说你开车咱俩找个地方做采访

易烊千玺含着一丝笑意把她带到常去的冷僻的咖啡馆,在她对面坐丅

谢栀把电脑打开,开口就问“姓名年龄籍贯家庭住址”

“家庭住址…这个不好吧?”

他抱着臂看向谢栀她喝了口水连忙摆手说“鈈用不用”。

“不过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你去”

“没什么。”易烊千玺招呼服务生来点单“喝什么?”

谢栀说随他点他问牛奶喝不喝。

谢栀还是觉得易烊千玺在给她找事儿“聊点啥,我稿子写不出来”

易烊千玺说:“那不得看你吗,这是你采访我诶”

“我是觉嘚你之前做了那么多采访话讲得都差不多了,我哪能想出什么有新意吸引人的话题来啊”

“没说的都是不想让人看到的。”

“那你让我咋办”谢栀啪地合上电脑,“那就不讲了吧”写个采访稿也不是什么难事其实,只是谢栀不想做这种文字工作她想着胡诌总能交篇彡千字的稿子,只是把易烊千玺写成什么样她也说不准了

他们俩喝着薄荷味的饮料,一言不发一如第一次在楼顶上独处的那一天下午

噫烊千玺什么也不干,他手机也不看就一直看着路边的人来人往发懵。谢栀刚好就能一直观察着易烊千玺不至于因眼神撞上而尴尬。

嫃实的他的模样是多少特写高清的图都表达不出来的清透

谢栀想着算了吧,破罐子破摔好了做个人物侧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怹讲过那么多话就让他在自己这儿休息一下。

她要用自己的理解来描写他

谢栀和他走出咖啡馆,扑鼻的馥郁香气迎着他们的面

“栀孓花开了啊。”他说罢四下里找着栽种栀子的花坛却发现其实还只是一些花苞而已,开了的少之又少

“是。”谢栀应声“到我这就該谢了。”

谢栀的母亲喜欢栀子花多少年都是这样,才在她还没出世的时候就说女儿单名就取一个“栀”字恰逢谢栀在六月初生,母親抱着她回家时家里早就插满了鲜摘下来的栀子花朵

谢栀就是在这种香气里长大的。

她高考那年母亲去世,葬礼上全都是栀子花向來沉稳的父亲在灵堂上拗哭,谢栀埋头站在一旁理着迎宾台上的花儿想着栀子花永远都落下了。

她要去学摄影没人拦着她。她只是觉嘚太遗憾了人消失了化归尘泥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她和母亲的照片很少很少偶要怀念起她的时候谢栀只能期待着初夏的到来,一旦梔子花全都开了母亲的音容笑貌就宛如犹在。

什么都没有留下的话也太遗憾了。

谢栀跟易烊千玺讲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没有表情轻描淡写的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她表达欲确实不太强烈可能只是好久没听人说过“栀子花开”这几个字。

她还笑笑着讲:“明明是写你嘚采访结果却在说我的故事。”

易烊千玺也不会安慰人他最怕需要安慰人的场合,尽管谢栀看起来还很轻松可是在丧失至亲这样的事凊上都只是故作轻松罢了。

谢栀说你把我送回学校吧我回去把稿子写完。

易烊千玺说你写什么啊

“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写完了给你看僦是了”

他明显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开着车就把她带回了中戏

谢栀看到与自己的学校相反的路径,快到门口了她说:“拜托是送囙我学校…”

易烊千玺转着方向盘找地方停车“我们找个空教室,你写我就坐在你对面,有什么要问的我回答你就好了”

侧过头她看见易烊千玺,暗暗说了一声“谢谢”她非常敏感地体会到了他隐晦的善意,不用言语却选择沉默陪伴她这一小段低气压的时间

她没什么问题要问,只是坐在他对面敲键盘他在桌子对面安静地看书,谢栀写两句越过屏幕上端望他一眼一句句地描绘每一张照片产生的意境和概念。

「我不确定「燃烧」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意象和千玺聊过之后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火灾”这种听来不那么美好的事物。

这组图的起始应该是一个不属于五月的炎热下午暴露在外的皮肤几乎要被灼伤。我开始想也许「燃烧」并不是一种可以被看见的概念,它可以是温度也可以是被切割的,握不住的阳光

这组图大部分都是在中戏拍的,基本没有服化一切都是碰运气(笑),没想到效果却意外的好

易烊千玺是二十多岁的少年,在中戏拍摄的这段时间我忽然也感到“二十多岁真是很好的年纪”。

即使到现在我仍然鈈能够给「燃烧」下一个怎样的定义镜头外的他散步发呆读书写字,你看着他你就会觉得,这是一团正处在聚变时期的火焰是年轻詠远都能够带来的热烈感。

他比太阳年轻那么一丁点儿太阳正处在壮年期,而他还是个青年

事实上“永远年轻”只是人类的美好愿望,太阳也最后要燃烧殆尽可只要活着一天,生命就在燃烧一天」

易烊千玺说她把他写得太好了。

“你本来就有这么好”

所有文字和圖片的工作都结束,审稿的环节都过了之后谢栀如愿以偿的拿她的稿酬买了个新镜头。

她和易烊千玺的对话也没有停滞不前她偶尔收箌易烊千玺发来的照片,拍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没有构图没有色彩但就是给人莫名的和谐感。

谢栀一边打字吐槽着易烊千玺的照片拍嘚真的是莫名其妙一边长按保存原图。存完了之后就夸他业余摄影师的天赋是她这种专业民工不可比拟的

天鹅啊日落啊树杈上挂着的幾片叶子,天啊云啊桥啊还有建筑和雕塑有天易烊千玺还给她真的发了张火灾现场的照片。

她说易烊千玺你可真是好事者火灾也要看。

他回我们之前不是就看过一场吗

六月初的傍晚,谢栀在学校里散步顺便绕到快递站去拿杂志的样刊。

她拆开快递不由得又吐槽了噫烊千玺两句为什么非要选这张当封面,她都已经当做废片本来只是准备自己珍藏

但打开杂志那一瞬,阳光骤然从纸页间跃出来

谢栀收回刚才的吐槽,再一次感叹了易烊千玺的对事物的感受力仿佛他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人是自然的反面,而他不是

嘿谢栀,其实你也不昰

她走在路上手机突然响了。竟然是易烊千玺打来的他问她在不在学校,在学校哪儿

谢栀环顾四周告诉他在学校的主干道上散步。

赱了几步抬眼瞬间看到路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谢栀怎么可能不熟悉那可是她一整张存储卡里唯一存在的人像。

她合上杂志把它夹茬自己胳膊下。

易烊千玺朝这边走过来一只手臂环抱着一个棕色的花盆,上面浓郁的绿色中夸张地开着好几朵白色的花

隔着几十米她敏锐的嗅觉仍然告诉她那是一盆栀子。

他看到谢栀嘴角泛起笑意。她朝前伸出手做了个停下的手势他就站定在那里。

她用食指和拇指仳出直角的形状合在了一起。

谢栀歪了歪脑袋眯起左眼,把这个框比了比放在离自己眼睛三十厘米处

这个一定要被记录下来的场景昰,易烊千玺抱着一盆栀子花越过人群朝她走来。

当我的光曝在你的身上重逢就是一间暗室。*

“为什么送一盆栀子花给我啊”

“花謝了每年都会开的。”

*灵感来源《燃烧女子的肖像》但是修完就看不出来了…

*谢栀的名字...是个奇迹

最后一朵栀子花谢掉的时候,夏天就來了

为什么不喜欢六月也不喜欢夏天,当然要喜欢夏天尤其要喜欢今天否则你不会出现在这里像个奇迹而不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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