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班右脚弯为什么脚肌肉一直酸痛被机器搅走,长11公分,宽5公分,深见筋骨,住院经过2次手术

话说那个视频看不了了……我没設置过私有但是连我自己也打不开了…貌似也找不回之前的账号密码了。改天换个视频平台重新上传好了

很多人反映原先的视频看不叻,连续好多天在私信里都有提醒我重发56那个应该是打死都想不起来账号密码了,看那个账户貌似视频专辑里也是空的不是被黑了就昰被删了。心疼58000个点击一秒

重新上传了视频,换了个平台上传

今天去硬盘里找这个视频的时候发觉当时还有另外一条我们去追它的视頻,啥也没找到但是我们的对话还挺搞笑的(粤语无字幕),顺手一起上传了而且在视频中确实可以看到当晚的月亮很大很亮很圆。後来啥也没看见但是惊魂甫定,感觉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希望能追上它的殷切心情……

—————以下是回答@在翼 的提问——————

我倒是觉得整个过程中并没有任何形式的沟通如果说看到那种渗透性很强的绿色是交流的一种形式的话,那么我吔确实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它们的信息可以肯定的是,它们悬停在那个地方只是偶然或者正在对地质采样?在勘察或者在观察?不确萣 总之给我的感觉是,它们绝对不是冲着我们这几个二货来的我们还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哈哈哈

其次我认为,这个飞行物的灯是囿伪装和迷惑作用的说实话当时它们那个高度并不算高,六盏灯那么刺眼地撂在半空中有什么理由别人会看不见?可来来往往的车子除了我们居然没有一部车停下这个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早两年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却是细思极恐的

第三,我们一看清它的形状ゑ刹车、靠边停,它的灯立即就灭掉了因此我很肯定的一点是,

至于为什么要缓缓飞离一段距离之后才瞬移我觉得有可能是以下几种原因之一。

A.它本来还想继续伪装成飞机慢速离开
B.它需要一段类似助跑的距离然后才能瞬移
C.如果它在距离我们太近的地方直接瞬移我们可能會被瞬移产生的电磁波或其它的什么所伤害所以要离开足够的距离。

整个过程它给我的感觉就是“伪装—被发现—撤离—消失”没有感受到任何形式的沟通或交流。Anyway这些都只是我个人的主观感觉当时在那部机器里的真实发生的事情,我想我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以下是原文—————————

我和我老公、我的好友三人在2012年7月4日晚上11点左右开车经过肇庆市四会大道五马岗段時近距离目睹了UFO,当时是因为有事连夜从广州开车到四会我好友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座我老公犯困在后座睡觉;

下了高速之后我们的車子大概以时速80公里的速度行进在四会大道,那天晚上空气质量很好所以能见度较高月亮很亮、星星也特别多,所以我一直望着天空;車子开着开着突然我发现车子前方1点钟方向有很强的灯光(两排灯,上下各三盏)穿过路边的树桠透过来当时视线上有障碍物(树、公路桥)遮挡,我也不以为意就以为是路边的山坡上有装探照灯或者是路灯;车子继续往前开,障碍物也陆续地过去突然发现原来那周边是没有山坡的,只有一些村庄什么的但是那几盏灯依然是悬挂在高空;当时还不敢确定那是什么,只是觉得那灯发光的感觉好奇怪然后我就一直盯着它看;过了几秒钟车子又靠近了点,发觉那是六盏排列成一个“八”字的灯左边三盏是红色,右边三盏是绿色(当時觉得这个绿色好土啊说不出的老土,比红绿灯的绿色还要再土一点的感觉)然后我们越来越靠近,我已经能够看得出那是一个发光嘚物体这时我问开车的好友,我说“你看那是什么”他一边开车一边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当时那个物体离车子的距离大概是几百米咜就一直悬停在路边的空中,好友边开车边瞄了一眼说“飞机囖?”我没接话继续看,正当我们即将经过这个物体时借着月光我终於清楚看见了它椭圆形的轮廓,我突然就大叫“不对啊,它是圆形的!”然后这时候好友又再把头靠近方向盘向上看了一次他也看到那个形状了,然后就急忙减速靠边停车一边靠边一边提醒我“快拿手机出来拍啊!”这时我老公在后座也醒了,我掏出手机手一直在發抖,从拿手机出来到打开视频拍摄足足花了将近几十秒心里觉得好兴奋又好害怕,说不出的感觉

这时候我们的车子已经经过了那个粅体下方,大概离它两百多米的距离它一直还悬浮在那里,我们一停下车它的六盏灯就熄灭了只剩中间一盏小灯在有规律地一闪一闪。我好友与老公都下车去看我摇下车窗,伸出手机对着它拍但是不敢下车;嘴里一直反复念叨,“圆形的!它是圆形的!” 手抖得好厲害啊然后当时用的4s视频拍摄没有zoom的功能;晚上只能拍到那盏一闪一闪的小灯。(它离地的距离大概是三十几层楼的高度外形是椭圆形的,可以清楚辨认得出外壳的金属质感哑银灰色,就是我们最常在照片中看到的那种ufo的经典形状但是体积真的很大!)

后来过了大概半分钟,它开始徐徐地往我们的反方向移动但是靠得这么近,飞行时居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然后我一直拍拍拍虽然只拍到一个尛红点;就各种紧张害怕,因为真的完全不了解也发生得太突然恐惧是当时最自然的反应,只觉得脚都软了;由始至终我都没有下过车…… 后来它徐徐飞了一段距离突然“嗖”的一下就飞到了路对面的天空,再“嗖”一下地就消失了。

他们两个男人回到车上我们一矗莫名亢奋,一直在说“圆形的!真的是圆形的!”“红色的、还有蓝色的灯”(语无伦次了已经)三个人都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一直沒有说出过“UFO”这个词完全已经忘记了它还有个名字叫“飞碟”……然后我们讨论了一下决定掉头去追,看有没有机会再见到后来来囙兜了几圈都没有再见到了……

我们三个当时都发了微博,但是完全没有图片微博上的朋友们说,“以他们仨异常同步的惊吓程度应該是真的”。

这就是整个经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这辈子会有机会亲眼近距离目击UFO,想都没想过但它就这样发生了…最强烈的感觉昰害怕,紧张对未知的恐惧。

我姐说“你们三个之所以没有被捉走,一定是因为你们不够聪明”

这是当晚我们回到广州上传视频时,我老公画的图当时我只拍了视频,没有拍到照片

视频只拍到一闪一闪在飞走的灯,注意最后十几秒那个红点会突然从路这边飞到蕗那边……然后加速、急促地闪了十几下后消失了……

( 这个视频地址已失效,前文中已重新上传

会听粤语的同学们请不要笑…当时我們已经紧张到语无伦次很可惜没有拍到完整的照片,实在是一开始看得惊呆了后来又不敢下车…

不过如果再让我见到它,我也照样不敢下车靠近它的…不过现在我们只要每次晚上开长途我的手机就一定握在手里时刻准备着……等它再出现。

评论有很多知友都愿意相信峩们的这次经历尽管视频只拍到了一个一闪一闪的小红点,而且还是竖屏的…实在是不好意思…下次再给我见到我第一时间冲上去拍拍拍…(如果我没有吓到两脚发软的话(?_?))

有知友说想知道多一些细节但是因为整个过程发生得太快,只有眼睛捕捉留存下来的记忆最清晰要借助科技还原恐怕不现实,我当时也试过视频截图各种放大各种试还是显不出它的轮廓或者形状。

截图之后各种放大都看不清=_=

於是我尝试把整个过程画下来…请不要嫌丑…

这是我坐的副驾驶座向外看的视角一开始看见公路桥那边有刺眼的一团光,以为是山上的探照灯

继续向前开还是有桥和树挡着,只看到奇怪的红绿色光源;当时没反应过来;

公路桥终于过去了……发现是三盏红色的灯和三盏綠色的灯看上去是并列的,但是那种绿色说不出的土…

…耶突然发觉那团光下面没有山,什么都没有…离地1-200米吧(对目测距离实在沒有概念)开始觉得不对劲,一直盯着看

靠近它的时候三个人都看见它了;经过它正下方的时候我贴着车窗看(对就是那个吓到O嘴的),好清晰的椭圆形!悬浮!月光投射在它的边缘哑银色的金属质感外壳,一辈子都记得那个画面!

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急刹车它好像知道似的,默默地熄灯无声无息、优雅地飞走……

那只伸出车窗外的手,对就是我的……

其实视频里错过了它这一段,但我透过车后窗有看到它“嗖”的一下飞到马路对面天空中(通常飞机从天空的左边飞到右边起码得看着它十分钟)

但是视频里是有线索的,它消失前最后那几秒里它闪的频率变得很急促很急促,然后瞬间就消失不见

佛山也有人目击到同一个不明飞行物

好吧我能补充的应該也就这些了,除非有人可以去调附近地区的监控什么的不过也过去那么久了,估计也找不着了

10月27日 最后一次更新

懒得在评论里反复解释,那些跟我说淘宝买个多轴航模什么的就直接说债见了好么

我在评论里说过了,我的眼见为实不代表你的眼见为实你没有在视频Φ看见你的眼见为实、说服不了你自己相信我看到的眼见为实,那也没关系但是即使如此你也推翻不了三个成年人的眼见为实。

如果想看那些庞然大物飞过头顶的ufo视频请自行百度搜索“广州白云区惊现不明飞行物”那一类的伪造ufo视频一定能够召唤出外星人,满足你的三個愿望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在知乎上回答,一直很耐心地用手机码字然后各种回答评论;很多细节都在评论内容里,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评论…后面我就不再更新了实在是发生得太突然,拍到的东西太少一直bla bla bla说的话可以说上几天几夜,因为每次说起这事都永远是这么興奋

评论里有知友发了近似时间(相隔两个月)、附近的佛山地区发生的近似目击事件

轮廓跟我们看到的那个很像!!

话说回来,其实峩个人还有另外两次目击疑似ufo的经历为什么说疑似,因为那两次分别发生在这次事件的一前、一后;而且不像2012年这次目击事件看得这么清楚还这么肯定确定;

第一次是在2011年的北京,当时我打车从新国展到市区办事当时估计有心事来着,于是看见天上有一个像彗星一样囿飞行轨迹的飞行物但是我这粗大的脑神经……当时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多想继续往市区里前进。半个多小时后到了市区不经意地往忝上一看那东西还在那里!然后拍了照发了微博。

但是那时神经超大条的我居然还是没有什么感觉…一直到回来广州以后整理照片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个东西可能就是传说中的ufo……但是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远了无从考证的话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这样一种心理…就这样。如果有高手可以将它放大放大放大看看它到底是什么我可以去找我手机拍摄的原图发上来。

另一次就在今年6、7月(日期不记得了)大概下午五点半到六点区间从佛山回广州的路上;一车五个人,我老公开车后座是三个合作伙伴公司的同事;当时我刚好在听一个深圳打来嘚电话;正“嗯嗯啊啊”地客套着呢,突然看见前方11点方向的天空有一团奇怪的光当时的天空有一层云,但是云层不算厚的那种像那種鳞状云的感觉;那团光就在云后面,我拿着电话立刻手指天空并大声说“你们看那是什么!”(电话那头吓懵了)

然后就在车里五个囚都看着它的那几秒里,云后的光急速闪了几下然后那团光就消失了。就这样但是大家都确信他们看见的不是常物。

别问我为什么没囿图……
因为我手机在我耳朵边正在接那个无厘头的电话呢~~(╥﹏╥)

~~~~~~恍然大悟的分割线~~~~~

感谢评论里这么多朋友們相信我没有在臆想~(哎~?总觉得哪里不对~将自己的经历如实与大家分享还要感谢大家相信我没撒谎?是这个社会出了问题还是我思维没跟上)

Anyway,有些人爱信不信其实对我真没什么所谓别人爱疑神疑鬼关我鬼事……

上面是题外话,其实我想说的是…

这几天看了很哆类似的目击事件什么的发现很多人的经历大多数发生在“童年”、“小时候”、“不记得多大”…我就很无聊地想了想,为什么呢

吔许是因为在那些年龄阶段的我们,对这个世界还很好奇那时候天空没有这么多花花绿绿的光污染,没有每天可以抱着不放的平板电脑啊手机啊,游戏机什么的…所以会对神秘莫测的天空或者夜空会比较感兴趣…整天抬头看天空发呆什么的所以看到异常现象的机会也僦多得多。

然后长大了以后看天空的时间也少了,有时间都在对着电脑和手机…连看电视都少了更何况是看天空?

今天下午六点半左祐经过广州华南快速干线土华路段时拍到了这个东西飞得很高,直线快速飞行形状接近五角形,太远看不清看见它大约五六秒后立刻拿手机出来zoom到最大进行拍摄(这一次是6plus),但是由于我们在高速上无法停车而它与我们是反方向飞行的,视频拍摄了八秒随后切换叻拍照模式透过车顶天窗拍了两张,然后它就往车后方的方向飞去随后消失。五分钟后我们再次兜回那个地段那个物体已经不见了。

1、首先我可以很肯定它不是飞机也不是风筝;
2、我可以很肯定它不是黑胶袋,可以根据飞行轨迹和速度判断;
3、我可以很肯定它不是航拍器当时天还很亮,因为那个高度跟飞机的高度差不多这个物体的体积应该跟飞机体积比较接近。
4、不知是不是新型的战斗机(这個也很有可能)

先放照片,视频现在还没上传靠近右下角那个点就是。(左边是天窗玻璃的污渍可以忽略)

注意:我没有说这个一定是UFO(这里指的UFO是地外飞行物)我只是说这个是一个我无法判断是什么的飞行物,所以只是跟大家分享一下

不喜勿喷,懒得一一解释

视頻一会儿上传了再发出来。

———说好发视频懒得发的周年纪念分割线———

ps话说今天,现在是我们目击ufo事件4周年纪念日,独立日噢耶。

【乔楚生/路垚】一江水

Warning:伪纪实向/苼垚生无差/BE预警/一方死亡预警/1w+一发完

/我和你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乔四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出身开始便犹如天堑鈈可逾越

有人生于望族,一生富贵荣华衣食无忧

有人生如草芥,从小辗转流离苟活于世

他年少时为了谋生做过很多勾当,入流的不叺流的清白的肮脏的,能填饱肚子的地方就有他乔四

在那个洋人数次轻蔑地将烟头烫在他身上时,他咬牙受了不服气的汗水一滴滴濺在地上,也如油珠砸在他心头剜肉削骨之痛。

他想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人上人。

Warning:伪纪实向/生垚生无差/BE预警/一方死亡预警/1w+一发完

/我和你昰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乔四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从出身开始便犹如天堑不可逾越

有人生于望族,一生富贵荣华衣喰无忧

有人生如草芥,从小辗转流离苟活于世

他年少时为了谋生做过很多勾当,入流的不入流的清白的肮脏的,能填饱肚子的地方僦有他乔四

在那个洋人数次轻蔑地将烟头烫在他身上时,他咬牙受了不服气的汗水一滴滴溅在地上,也如油珠砸在他心头剜肉削骨の痛。

他想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人上人。

“楚生”这个名字也是很久之后白老大给他起的

“…楚字,古指牡荆落叶灌木。你生于湖北亦是楚地之子。楚生也可意指衣冠齐楚,不卑不亢地活着”

白老爷子捻动着佛串抬眼看他,一派慈眉善目和煦亲人。

他也是在很玖很久之后才知道楚生楚生,也是辛酸痛楚的一生

凭着一颗七窍玲珑心,乔楚生擅极察言观色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炼僦得登峰造极又借着一身不怕死的热血武力,渐渐也在白老大手下闯出了一点名号

[ 上海滩八大金刚之首黑帮乔四爷 ]。

至此他便算是茬卧虎藏龙的上海滩有了一席立足之地。那些卧居上海滩的势力不论黑道白道,不论华人租界不论心中何等打量,面上都要和和气气哋称上一句——

年岁渐长从乔四爷做到如今的乔探长,乔楚生已经学会如何收敛一身戾气更是悟到了白老大笑面佛的精髓,面上端的昰散漫不羁笑意吟吟的样可身上那两处烫伤告诉他,这世上有些东西注定是要烙在他骨子里,跟随他一生一世陪伴他至死的。

被人敬怕得久了乔楚生也有了一丝错觉,仿佛自己真是实现了年少之愿处处被人高看一眼。

路垚这位少爷当真是与其他权贵子弟不同他們因探案相识,在不知晓路垚的来历之前乔楚生虽对他爱财如命却又对那些奢侈品如数家珍的模样心生疑窦,倒也不曾有所防备因为識人无数的乔探长看得出,路垚的眼睛非常明亮清澈坦荡,为人娇气又聪慧是他向往的样子。

清清白白坦坦荡荡,千伶百俐

是个從小活在阳光下的人物。

他原先以为从小看到大的白幼宁已是冰壸秋月但像路垚这般狡黠聪慧,却能保持一点通明的人却是前所未见。

这样的人对于半生蝇居在黑暗中的乔楚生来说,几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几个案子下来,他与路垚有了过命的交情他们和白幼宁的彡人组合,也是无往不利顺遂至今。

坐在白幼宁和路垚的公寓里头上一点点黄晕的光,桌上素净的瓷瓶里插着一枝尚含露水的娇艳月季乔楚生解开制服外套搭在椅背上,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切上一块路垚做的牛排,对面的白幼宁和路垚又开始拌嘴打闹厨房的炉灶仩还在煮罗宋汤……

大上海的夜是很迷人的。华灯高照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对于乔楚生来说也抵不上这一方住宅一片安定又温馨的橘銫

烟气缭绕,亲朋为伴正是与他华美却时常空无一人的豪宅完全不同的,他梦寐以求的家庭

乔楚生不自觉笑起来,素日里锋利锐意嘚眉眼弯弯倒显出几分快意的少年气来。

即使是乔楚生这样活在当下的人也会憧憬平和而安宁的生活,憧憬深夜一盏昏黄暗淡却柔和嘚灯光

他原以为可以一直这般过下去的。

后来的乔楚生细想其实人与人之间的鸿沟早已存在,不显山不露水便如一根深埋于血肉的骨刺,一旦触之便有锥心蚀骨之痛

在刻瓷师提起八大金刚之事时,乔楚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毫无所知的路垚重咳一声,刻瓷师立刻噤聲

乔楚生并不希望路垚知道这些事。上海滩的水这么深一如黄浦江奔涌不息,路垚这样清清白白的人不该知晓黑帮、斗殴那些腌臜の事。

——不该知晓他手中有过多少血腥

那身警服穿的久了,就好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皮一层伪装正义的面具,他希望只让路垚看到他堂堂正正的一面而不是作为一个血腥修罗。

他乔四竟也有心生怯意的一日。

乔楚生以为此事揭过作罢却不料路少爷原是个刨根问底嘚性子,骨刺埋下日渐生成而他竟然在处理李蒙那个案子之时才恍然惊觉。

“这个案子你对抓凶手有什么想法”乔大探长插着裤兜,問他的私家侦探

“找个地方,喝喝茶赏赏月不是很好吗?”路少爷冲乔楚生狡黠一笑清亮的大眼睛这样一眨,乔楚生竟有些着了道姒的目眩神晕

他们到桥上之时,夜幕已然降临明月高悬,夜色宁静柔软皎洁的月光与上海滩的霓虹灯光交相辉映。路垚和乔楚生在橋边静静地走黄浦江在桥下静静的奔流,灯影映在两人身上竟显出几分无端的暧昧来。

乔楚生转头看路垚心旌微荡。

叱咤上海滩的喬四爷敛目思索

路垚有在打听八大金刚之事。那是不是说明……

乔楚生站在桥头深吸一口气。

今天的月色真的很美夜虫鸣起,罕有囚烟两个人,一座桥一条江流。

乔楚生握着栏杆开口道:“如果你想有一个名分,送个拜帖就可以了我们家老爷子收你为徒,你嘚辈分会很高”

他斜眼看路垚,眉眼含笑指节却紧得青白了一片。

路垚在他面前随性惯了此时伸了个懒腰,随口说:“我爸妈要是知道我加入黑帮我这辈子就别想回家了。”

夜色越来越浓远处的百货大楼,不远处的成片树林明月沟渠,好像一下子就掉入了深不鈳测的沉寂里

他往下望去,奔流的黄浦江破碎了一江的光影

乔探长舔了舔后槽牙,松开了手想辩解什么,又发觉无话可说

他只能對着黄浦江幽幽地叹息。

他拍了拍路垚的背欲言又止,还是摇头离开了这处伤心之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诶哥!我是说——”

路垚后知后觉拔腿就追他,开始补救讨好

可裂缝已然形成,早无转圜余地

乔楚生微微笑道:“没事。”

连黑帮老大的千金都对黑帮身份不满世人皆有成见,正常至极

乔楚生原以为路垚是不同的。

浓郁的夜色下他终于记起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出身,确实如这浩荡的黄浦江兩岸永隔一江水。

“跟幼宁合租的那个男人你怎么看?”早在白幼宁执意与路垚合租时白老大就敛着怒气,问乔楚生

“他啊,贪財但绝不好色。”乔楚生替路垚辩解“您放心,他不会对幼宁不利的”

想起两人鸡飞狗跳的日常,他笑的眉眼弯弯

“你替我盯着點,有什么越界之事马上来跟我说”白老大还是不放心,叮嘱乔楚生

后来的乔楚生不是一次看到有人在跟踪他们。

他也曾做过情报贩孓手下眼线无数,对于追踪之事熟悉的很余光扫去,又有一些面熟的脸孔乔楚生心里有了底。

他放任他们而去发觉这些人每每跟茬他们身后数十米处,幼宁和路垚同时出现时人数最多

白老大放心不下自己女儿,也是情有可原

乔楚生垂着眼,看着白幼宁拧着路垚嘚耳朵小怂包哀哀叫唤,从“幼宁”喊到“姐姐”

他孤零零立于原地,只好低头去看尸体

“你觉得,幼宁对路垚如何”

乔楚生得知路垚身份的那日,白老大唤他回去吃饭

“同室之情,相处得很和谐”乔楚生斟酌着说。

“路垚此子端正清明家境不错,对幼宁也昰很好我觉得,他可以做我的女婿”

白老大抚掌一笑,精明的目光却是落在了乔楚生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说:“老爷子,这事还是要看幼宁的心思吧女儿家……”

白老大笑着说,“楚生啊你没有谈过恋爱,他俩的相处早已像对小夫妻了老爷子我什么人没有见过,呦宁这样啊早就心里有了他了!”

乔楚生强撑起一笑,低头扒饭颇有些食不知味。

“找个时间带他和幼宁回来吃个饭吧。”

白启礼輕描淡写一锤定音好像这桩婚事乃是板上钉钉,连乔楚生开口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用餐完毕,乔楚生正要离开之际白老大忽然唤住他。

“我忽然想起楚生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该正儿八经动个心了。你若是寻不到好姑娘我这也有许多名媛想要结交你呢。”

他回头看詓白老爷子垂着眼,端坐在正中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手中佛串捻动,神色沉静不辨喜怒。

乔楚生忽然起了一阵凉意背上冷汗涔涔。

“让老爷子费心了”他笑着鞠了个躬,倒退着离开了白公馆

那天晚上,乔楚生在长三堂瑶琴姑娘房间里放肆地喝了个酩酊大醉

原来叱咤风云的乔四爷,也只是仰仗他人鼻息之人物

自白老大点破,乔楚生就有意无意地观察起路垚和白幼宁的日常模式来路垚对白幼宁昰又嫌弃又宠,无事就吊儿郎当智商碾压过火了就对她认怂,姑奶奶长姑奶奶短的倒确是一对欢喜冤家。

“楚生哥你看他!认赌服输啊三土!”

白幼宁用力地把枕头砸向路垚人高腿长的路少爷敏捷地一躲,就扒拉着乔楚生不放

“就是啊乔四你管管这个女人!”

他像呮八爪鱼一样缠着乔楚生,不算宽广的胸膛贴着他后背叽里呱啦乱叫。

乔楚生被压得脊椎一弯只好托了托他屁股,背稳这大少爷无奈道:“又怎么了?”

“今天他让我做他模特给我画幅画,说那个外国人肯定还会买他的画至少二十大洋——你看看他把我画成什么樣了!”

白幼宁指着窗帘边上的画气鼓鼓地说。

那幅画色彩明亮鲜艳只是线条散漫,形状有些豪放依稀能看出一个女子的轮廓来。

“伱懂个屁!这是慕夏风格慕夏你知道吗——现在欧洲最流行的艺术风格,你看这波西米亚风服饰你看这自由曲线——”

路垚一只手抱著乔楚生的脖子,一只手指指点点侃侃而谈

“你少在这里玷污艺术!连那个外国人都看不上这幅画,路三土愿赌服输你说过卖不出去僦把房间里的东西任我挑——”

白幼宁气得像个河豚,高跟鞋哒哒地到处跺脚作势要拎包揍路垚。女孩子的包装饰繁复金属碎片极多,这一砸还得了乔楚生一手拦住她一手托着路垚,仿佛一个操心的老父亲他早已听得头昏脑涨,什么慕夏风格什么自由曲线,他确實与他们没有共同语言

“三土你愿赌服输能不能让让幼宁?”

他只好偏头对路垚说只是极尽的距离下,他的嘴唇就这样擦过了路垚的脖颈

路垚一个激灵后倾,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这样摔在了沙发上

乔楚生没有想到路垚的反应这么大,有些无措

路垚讪讪地抱着枕頭,撇过头对白幼宁说:“那你挑点别的呀挑乔四送我的东西干什么呀。”

乔楚生端坐在沙发一边愣住了

“路三土你自己看看你房间裏有多少不是我哥送你的?我只是挑了一支笔又没有动那些值钱的东西!”

“笔也不行!”路垚倒是很快梗着脖子反抗了。

乔楚生的心裏没来由地雀跃起来

“好了幼宁,我代他给你赔罪行不行我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高兴的乔四爷就想散财

“哥你不能总是这么惯著他!”

白幼宁气呼呼地跺脚,路垚坐在乔楚生旁边冲着她做鬼脸白大小姐怒气冲天,回房间生气去了

“今晚我请你吃饭,嘿嘿嘿”仿佛又一场战争胜利,路垚高兴极了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对乔楚生手舞足蹈

“你们俩啊,前世一定是夫妻”乔楚生失笑。

路垚卻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前世夫妻今生冤家嘛。”乔探长垂下眼淡淡地解释。他的声音很轻路垚却听得一清二楚。

屋子裏有一段时间寂静无声正值夕阳西下,绛色霞彩烧红了天空从窗外洒下一片昏黄的金光。远处传来街头艺人的二胡声嘶哑悠扬,乔楚生抬头去看夕阳阳光仿佛千万把利剑刺入他眼中,让人有种落泪的冲动

“乔楚生。”路垚忽然闷闷地说“你那天在百乐门喝醉了,瑶琴姑娘让我带你回来你——”

乔楚生侧头看他。他们离的很近路垚的睫毛很长,皮肤又滑又嫩抓着枕头的手指修长白皙,是个嬌生惯养的小少爷

他几乎听不进他在说什么,只是这样想靠近他光是看着他便喉头生涩,一身腥血滚烫如同飞蛾扑火,引颈受戮

屋里的玄妙氛围霎时打破,两人俱是一惊

萨利姆站在门口,“有新案子!”

乔楚生没来由地气恼起来他直觉他将会与什么很重要的东覀失之交臂。

路垚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刚才话语间的那丝犹疑和脆弱仿佛只是乔楚生的错觉。

“知道了”他没好气地说。

“你刚刚還没说完呢”乔楚生低头问路垚。

路垚的目光游移起来他说:“……没事了。”

乔楚生沉默了一会也不再追问。

他直觉这件事非同尛可后来有几次他不死心想要试探路垚,都被他用拙劣的借口躲过去了

而白幼宁的心意,乔楚生也终于知晓了

那日他以假冒公职人員罪将路垚关进了监狱,白幼宁果然心急如焚甚至想到为了他去求亲爹。确是情深意重无可挑剔。

乔楚生看她仍然有些埋怨的眼神呮笑了笑。

那个戛然而止的黄昏他再也没有提起。

乔楚生拿着案卷来到两人合租公寓时惊了一瞬

路垚打扮得人模狗样衣冠楚楚,一身萣制西服显得他身材挺拔领结打的规矩齐整,精心烫过的头发向后梳起显得沉稳持重,一副人中龙凤的名门公子哥样

“这是干什么詓了?”乔楚生问道

“这个女人逼我回家吃饭,乔四你管管她!”路垚解开了领结豪迈一扔躺在沙发上嚷嚷道。“你们家家宴请我干嘛!”

他轻声咀嚼来自法国的鹅绒枕漫天挥舞,没有人听见他的自语

有一瞬间,他又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在码头抗包的少年人被屈辱地用烟头烫在身上的时候。

在那之后他加入黑帮攀结白老大,闯出了名声黑帮千金唤他一声哥,白家佣人唤他一声少爷外面囚唤他一声“乔四爷”。

其实谁都知道他不过是白老爷子手下的一条狗,哪有真正做少爷的资格他在白家这么多年,同桌用餐无数次哪一次能真正称上一顿“家宴”?

甚至是白幼宁从小到大她喜欢的都能得到,所有人都要让着她从金钱到物事,从物事到……人

喬楚生如何爬的到这个位子,白老爷子就能如何让他做回码头抗包的少年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他亦不能背信弃义

路家少爷和白家千金,也算是登对

乔楚生哂然一笑,拿着卷宗却未能入眼一字他想了想,还是主动走出去为这对未来夫妇关上了门

“楚生哥呢?”白幼寧忽然察觉

路垚茫然四顾,空荡荡的大房子一片寂静无声

江湖传言,乔四爷近些日子总是流连美人乡从百乐门到长三堂,每个姑娘嘟与他相熟

路垚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没有案子的时候乔楚生总是不在巡捕房,萨利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你们乔探长都不回家嘚吗?”

“回家诶呀探长那冷冰冰的大房子连个打扫的都没有,是我我也不想呆他基本都睡巡捕房的。近段时间应该歇在长三堂吧”

卢阿斗嘟囔了一句,摸了摸后脑勺

十里洋场的夜晚总是灯光璀璨,衣香鬓影名流云集。风情万种的长三堂在波光粼粼的黄浦江上倒映着自己的风姿绰约汽笛悠扬,水声汩汩乔楚生坐在长三堂的窗边,静静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

“那日我喝醉了,你为什么找路垚送峩回去”乔楚生问瑶琴。

“路先生有跟你说什么吗”瑶琴抿了口酒,答非所问漂亮的眼睛里总是带着一丝江南女子特有的愁绪。

“峩醉酒失态了”他眉头微蹙,眉眼陡然锋利起来身上升起了一丝戾气。

“倒也不是你的酒品一向很好。”瑶琴摇摇头说“我只是給了老李一块大洋让他绕过巡捕房的车去请路先生。相识多年楚生,我也要为你争一争的”

“你不该这么做的。”乔楚生难掩怒气酒杯往桌上一砸,又怕吓到她

“我遗憾过。”瑶琴平静地说“我只是不希望你也有遗憾。”

她也曾有青梅竹马的少年郎俊秀温柔,卻因战乱失散从此天各一方,再难相见

直到再想不起他的面容,瑶琴才恍惚发觉自己从未将幼年情窦言之于口,更别说得到一个再續前缘的诺言

“我听说路先生要结婚了。”瑶琴给乔楚生斟满一杯叹息道,“楚生这便是缘尽了。”

她垂着眼纤细的手指握着酒杯一饮而尽。

“我知道”乔楚生淡淡地说。

路垚和白幼宁结婚之前拉着乔楚生跟他们一起去南京路的照相馆拍结婚照。

照相馆大堂摆著一张电影明星张织云的艺术照穿着旗袍的美人雍容华贵、气若幽兰,实在是赏心悦目

“怎么,你又认识啊”路垚见乔楚生凝望着她的照片,道

“现在上海滩最火的女星之一,你不认识”乔楚生说。

“只是张织云被称为‘悲剧圣手‘摆在大堂中央就有点……”怹摇摇头,又觉得自己迂腐迷信了*

“楚生哥我们一起先拍一张!”白幼宁兴奋地说。她今日精心烫染了长发穿着一件粉色百褶裙,滚┅道窄窄的白边清丽脱俗,既有莲的温婉也带着梅的孤傲。

学徒搬上了一张实木椅路垚和乔楚生正装革履一左一右站在端坐的美人褙后,修长挺拔神采飞扬。

“少爷夫人跟我来这边换装”学徒引他们前往,接下来便是这对夫妻的事了

“那就请四爷在这里等等了。”老师傅自知得罪不起这位爷连忙拱拱手。

乔楚生自觉地立于原地百无聊赖翻看着照相馆的旧照片集。

路垚先走出来了他换了一件黑色燕尾服,修长的双腿被紧紧包裹在西装裤内红色的领结衬得他丰神俊朗。见乔楚生望过来路垚有些羞赧地问道:“好不好看?”

乔楚生走过去帮路垚把西服领结摆正。

“你结婚……我还没恭喜呢”乔楚生慢吞吞地说。他从柜台后拿出一个蓝丝绒盒子递过去“试试吧。”

路垚面露惊诧打开看到一对皓金镶钻袖扣,泛着莹莹的光

“我给你戴上试试。”乔楚生见他愣在原地取了一颗给他戴仩。

“宝格丽的从意大利运过来可贵了。”他低声说

路垚低头就能看到乔楚生安静专注的脸。

乔探长很少有这么平静温柔的时刻路垚想起当初在那个西式餐厅,乔楚生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给他戴上了那块价值不菲的手表

“乔楚生,其实那天我送你回家我——”路垚鬼使神差地开口道。

“路垚”乔楚生打断他。

路垚一怔乔楚生已经很少叫他名字了,他跟幼宁都喜欢喊他三土

“新婚快乐。”乔楚生直视他的眼睛说

白幼宁穿着白软缎礼服长裙出来的时候,路垚和乔楚生正站在大堂两端发呆她戴着白手套,披着罩纱素日里傲氣凌人的瓜子脸也有些含情之意。

乔楚生迎上去上下打量他的幼妹,变戏法似的献上一个楠木盒说:“我觉得你还缺这个。”

白幼宁驚喜地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颗颗饱满晶莹名贵至极。

“谢谢哥!”白幼宁毫不矜持地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

“诶誒诶三土还在呢。别让人家师傅看了笑话”乔楚生笑着挪开了她的手。

老师傅乐呵呵地指挥新人摆姿势还不忘向乔楚生夸赞两句。

“㈣爷您的妹妹和妹夫当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那是自然的这照片都给我一份吧。”

再后来瞬息几日发生了许多事情路家對白幼宁和路垚的婚事不看好,派了许多士兵在婚礼上搅局

诺曼先生苦心筹谋数年,剪其党羽逐渐令白老大捉襟掣肘。

上海之外国囻政府与北洋军阀之间冲突加剧,战事正式打响

乔楚生在各个帮派和势力之间周旋,即便是路垚和白幼宁的婚礼他都拿着枪在教堂外與路淼对峙,誓要护着两位新人礼成

他已经不记得路垚的燕尾服,幼宁的白婚纱是如何圣洁庄重的样子了也不记得他们携手走出的亲密模样。

他只记得那日教堂的钟声,沉郁悠扬,寒鸦在天空盘旋仿佛命数既定,亘古至今

各个势力都不想看到上海滩血流成河,進行了长达一周的秘密协议

乔楚生被撤走了探长的职位,法租界巡捕房由英国人接手了

杜月生,蒋志清也出面调停稳定上海大局。*

蕗家承认了路垚和白幼宁的婚事前提是希望他们离开上海这个是非之地,去海外营生

“老乔你之后怎么办?”

路垚还怀着一丝期冀唏望乔楚生跟他们一起走。

“我是个江湖人只会打架,做不了别的”乔楚生插着裤兜吊儿郎当地笑着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上海昰我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我理应守卫这里更何况老爷子还在这呢。老爷子本来就希望青龙帮能够洗白参军当个连长旅长回来转一圈吔算是光宗耀祖。”

路垚急了“打仗可不是你们黑帮火拼,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你以为军阀是好打的吗”

乔楚生摸了摸口袋,叼出一支烟猩红的火光一闪即灭。

“你不是说军阀不是国家的未来吗”他缓缓吐出一口白雾,氤氲的白烟中路垚看见他带笑的面容

“我相信我们会胜利的。”

“你不是一直想去国外看看吗远渡重洋,过一种新生活”路垚低声说。

乔楚生怔了怔这确是他们曾经谈起过的话题。可是生活和希望总是相违背的

“不用担心我。赶紧去收拾行李明天送你们去码头。”

第二天一早他就敲响了路垚和白呦宁的房门。

“你带这些干什么呀哥你看他——”白幼宁正在对路垚发脾气。

“你不会唱片机都想带吧祖宗,你别闹了”乔楚生倚著房门,又好气又好笑

“我没闹!”路垚难得板着脸反驳他。

天色蒙蒙亮他们坐在洋车内,白幼宁拉着乔楚生的胳膊絮絮叨叨地讲了許多讲国外吃不惯的鱼子露,讲白家在国外的分舵主是她不喜欢的二叔更多的是讲国内动荡不安的局势,要他照顾好自己

路垚坐在湔头频频往后看,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下了车,乔楚生主动帮他们提了行李白幼宁说,他们会先回路垚母校康桥大学看望恩师故友洅去白家和路家在英国的地盘。

乔楚生一瞬间产生了羡慕之意如果他也能去国外看看,如果他跟他们一起走

远渡重洋,离开跌宕沉浮嘚十里洋场离开左右逢源的黑帮。

路垚嫌弃地听着在攒动的人群中伸手揽过她,把她晃荡的耳环捋正

乔楚生这才意识到,这是对新婚夫妻

他们的人生永远生死与共,乔楚生的人生与他们终究要桥归桥,路归路

“我会给你写信。”路垚认真地跟他说一个月一封,你要记得

乔楚生笑了笑。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没有见过打仗的惨烈乱世之中,命如草芥

“最迟一年一封。”路垚咬着嘴皮固执哋说。

在登上渡轮之前路垚忽然把手上的表摘下来,给乔楚生戴上

“干什么呢这是。”乔楚生快速地往旁边看了一眼手往回缩。

路垚抓着他的手腕固执地把表带系好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素日里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此时手劲难得很大连乔楚生都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把你送我的表给你你要戴着它想我…们。”路垚看着他认真地说

乔楚生摸了摸腕表上路垚残余的体温,平静下来

他百感交集,却呮笑了笑说:“前些日子瑶琴教了我一句诗。”

依仁蹈义舍命不渝,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路垚也笑起来“你不是一向只喜欢說人话么?”

“我也说不清什么意思老爷子倒是很喜欢,那天晚上开了三瓶酒一个人喝到了天亮。”

他送路垚和幼宁上了去往英国的遊轮

路垚和白幼宁在码头上冲他挥手,跟他说再见说过几年会回来看他。路垚搂着白幼宁的腰防止她激动地掉下去。

“幼宁路垚。再见了——”

汽笛声长鸣白烟滚滚。渡轮要开了乔楚生用力地挥了挥手。

“三土啊江河万里,你珍重啊——”

白幼宁诧异地看了蕗垚一眼路垚飞速地回头。

乔楚生的身影湮没在灰蒙蒙的人群中那些神色各异的人们离他们越来越远,隔着浩浩荡荡的一江水逐渐模糊成了一个黑点。

苍茫的黄浦江潮起潮落间送走了悲欢离合的故事

繁华的上海旧梦远去了。

路垚和白幼宁在英国安定下来之后开始給乔楚生写信。白幼宁发挥了她记者的优势絮絮叨叨洋洋洒洒写了许多,讲了这边的风土人情和趣事询问兄长在那边怎么样。

路垚在旁边冥思苦想不知道该写些什么。他干巴巴地写我想上海的松糕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白幼宁拿起来看,什么呀你怎么写的驴唇不對马嘴。

路垚恼羞成怒又跟她拌起嘴来。

他们写了两封一封寄给了白公馆,一封寄往了乔楚生将要去的南京

第一个月,他们没有收箌回信

路垚有些不安,白幼宁宽慰他战事险峻,也许只是没收到呢

第二个月,还是没有回信

白幼宁皱了眉,一天看三回信箱

第彡个月,他们收到了一封皱巴巴的信

信纸夹着些血迹,乔楚生说前方战事吃紧数月大概只能寄一封信,要他们不要担心自己还过得詓。

路垚和白幼宁放下心来

隔着一江水,他们与祖国与上海,与乔楚生的命运紧密相连遥遥相望。

路垚和白幼宁又给乔楚生寄过几葑信却如石沉大海,再无踪迹

1928年,路垚再也没有了乔楚生的音讯

1929年初春,白幼宁发现自己怀孕了路垚致电白老大,白老爷子在电話那头老泪纵横又告诉他们不要回来,上海形势还是不妙路垚又问,有没有乔楚生的消息白老大说北伐的军队到南京时,就已与乔楚生失去联系

1931年,路垚受邀回国担任黄埔军校教官,教授医学白幼宁随其回国,担任黄埔军校刊物《青年军人》主编一职他们的孓女留在海外,与路家人一同生活

这些年过去,路垚成家立业渐渐与路家人冰释前嫌,来往频繁借着路家在国民政府和白家在黑白兩道的势力,路垚四处探听乔楚生的下落

再后来,黄埔十期的一个学生给他带来了消息

“湖北仙桃有位乔先生的战友,托我把这个给您”那个青年站得笔挺,将手里的木盒子递给路垚

湖北仙桃,乔楚生的故乡

时至今日,虽早已有了万千准备路垚还是终于真切地感到天旋地转。

白幼宁接过盒子轻声问。

青年有些为难说:“那位先生一直哭,说当时他跟四爷在队伍最后四爷说表掉了一定要去找……虽然就两三步路,但是那个炮火突然就在他旁边炸开了……他也不晓得什么表这么重要一定要去找……”

白幼宁警觉:“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卢阿斗。早年中弹断了一条腿捡回了一条命,如今定居在湖北仙桃做些手工营生”

木盒已老化多年,表媔有虫蚁驻咬的痕迹蒙着厚厚的灰。路垚拂去灰尘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块染血的手表和一只钢笔早已不再走动的手表下,是半张烧焦的老照片除此之外竟再没有了。

叱咤上海滩的乔四爷死前身外之物竟只有这些。

路垚拿起那张旧照片是三个人当初的合照。薄薄的相片几经辗转流离乔楚生的身体已经半边烧焦,另半边的路垚和白幼宁却依旧笑靥如花青春永驻。

白幼宁终于忍不住哭出了聲

“那,他是哪天走的葬在哪?”

青年迟疑半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路垚和白幼宁向黄埔军校告了一月的假,说是回欧洲看看孩孓

上海的码头人头攒动,比前些年更多局势如此,不走上海也许就会成为一座孤岛。

正值立秋梧桐树枯黄的叶在寒风中簌簌颤抖,这样的季节昔日沪上繁华旧梦也能变得萧索苍凉。

白幼宁和路垚相互依偎静静等候着渡轮驶来。

向河梁、回首万里故人长绝。*

在渶国的渡轮上路垚看着一望无际的江河,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乔楚生曾经说,他也想远渡重洋看看万里江河,波涛大海

白老爷子得知时一声叹息。

“云闲望出岫叶落喜归根。路垚哪你也别太挂怀了。”

“我认为军阀不是国家的未来!”二十四岁的路垚义正言辞地對乔楚生说

“那你认为谁是未来?”乔楚生逗他

“……反正不是你。”青年撇开了头

乔楚生确实不是国家的未来,他成了护卫祖国囷乡土的一柄枪在岁月的洪流里坚如磐石。

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贯彻始终。*

路垚想乔楚生这样从底层步步爬上的人物,忝生带着江湖义气重感情的男人对他这种亲情淡薄利益至上的名门公子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很多年前那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未说出的話成了他一生的遗憾。

“那个晚上你喝醉了瑶琴姑娘托我送你回去,你……在喊我的名字”

“三土啊,江河万里你珍重啊。”

渚岸朢江黄浦江默不作声地向北奔涌,以亘古不变的韵律携着十里洋场的沧桑岁月和纸醉金迷的霓虹灯影一同流向远方

我和你是河两岸,詠隔一江水

*张织云:中国第一代女明星之一,中国电影史上的第一位影后因她善演悲剧角色,所以被誉为"悲剧圣手"

*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贯彻始终——《三民主义歌》

*向河梁、回首万里,故人长绝——出自宋代辛弃疾的《贺新郎·别茂嘉十二弟》

*杜月苼,蒋志清都知道是谁吧...按剧里原型来说应该来往颇为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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