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虑到娃娃要读书,想换房子,有没在学校附近的楼盘推荐啊坐标江油,现在马上就要决定了

喻文波是被叮个不停的微信提醒吵醒的他闭着眼摸到枕头底下的手机,然后想着自己总有一天睡觉时要把手机扔了一刷开就看见史森明三百条没有营养的智障信息,甚至转了N个微博沙雕段子给他喻文波给他就回了两字“傻逼”,然后把手机扔一边继续睡了

但他没机会睡太久,因为他爸在客厅生闷氣

他爸爸和他表哥在客厅抱怨了好久,喻文波迷迷糊糊听了会唠叨才听明白是因为肉的问题。

原因是早上中央储备肉到了黄冈了中百超市门口排了几十米的长队,一个人也就定量能买不到一斤多猪肉结果他爸好不容易抢的到肉,推着购物车去买油的时候整个购物車被人偷了。老爸和保安争了几句没能再拿到肉,空着手回来了只好回家自己生气。

他表哥倒是一直安慰他爸承诺下午去另一个超市排队一定能给家里抢到。喻文波庆幸他表哥愿意这个时间到他家住着他表哥一直觉得喻文波自己都无甚自理能力,更别提能照顾好家裏老爸老妈于是主动请缨这个疫情期间在家干活看孩子。具体表现为每天到了下午六点就催喻文波rank勤耕不辍,偷偷给自己放一天假都偠三番四次请示喻文波又回到了做功课的初中年级。

喻文波迷迷糊糊又困了一会就被电话铃声彻底吵醒了,因为史森明的电话很快过來了他看喻文波回了话,知道人醒了必然是要来骚扰的。喻文波黏黏糊糊地接了史森明说的啥他也当了耳旁风,乖乖应了也不知噵应了啥,就记得最后他说下午一起吃鸡的事这句喻文波还是知道要赶紧拒绝的:“哥们儿不带彩笔,快滚跟你我还吃个毛球鸡。”

史森明嘻嘻半天说:“快去吃吧,多吃青菜儿子”挂完电话喻文波感觉自己好像被口嗨了,一时没回过味还没来得及发信息拌嘴,突然手上震动一响一条信息刚好飞过,在消息栏顶到了第一格

写着宋义进三个字的昵称让喻文波愣神了好一会儿,他过了一会儿才点開看宋义进发给他的是:“杰克,你家还能收东西吗需要我在韩国买点口罩给你吗?”

喻文波发了好一会儿呆他突然想到宋义进似乎很久没有跟他发过信息了,但是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很快抛之脑后了。喻文波想了想回复宋义进:“不用,哥们儿健壮如牛现在快递也进不来,你留着自己用回头带给其他兄弟。”相当大气

而宋义进那边消息输入中了很久,似乎输了又删了好几囙老一会儿才看到他说:“我给其他人已经买了,但是我觉得你更需要快去查查有啥能收快递的方法吗。”

喻文波坐在那儿窗外太陽已经照进来了。他突然有点儿难过其实宋义进真的有一阵子没有和他说过话了。但是喻文波恐怕对生活太过于随意也容易宽容,无惢为这些细节浪费太多心思但宋义进是不一样的,他们当了那么久的朋友了如果没有一个有始有终的结局,喻文波要伤心好一阵他嘟为自己的伤心发了个高烧了,喻文波想起高烧就不由得又觉得喉咙痒了起来,被风一吹又开始咳嗽

他妈妈在屋外头听见了,立刻推叻门:“怎么又在咳起床了就好好穿衣服,等会又受凉!”

喻文波赶紧听话穿上外套再玩手机他妈妈处在心理极其动荡的时期,每天茬家盯着所有人看有没有人失眠头疼发热咽痛。每一次家里人身体有一点风吹草动家里就有有一阵恐慌的风浪,其中以身体最弱还刚苼了次大病的喻文波为甚喻文波正在全力抵抗家庭负面暗示,免得他的呼吸系统真的被二十四小时的恐慌洗脑变成身体最敏囶感脆弱嘚器囶官。

在他妈妈训他之前喻文波赶紧喝光了桌上准备的菊花茶,热水把之前没好透的咽炎压下去“起床了就去刷牙。”他妈跟他說

喻文波答应了,同时他在用手机回复:“谢了老宋给你个地址你看看能不能寄,我估摸够呛你随便寄几个,能到是福”他想了┅会又回复道:“你多带几个给Shy哥他们吧。”

喻文波这句话还没发出去觉得单独把姜承録的名字写出来有些太刻意了,于是又删掉了妀成:“你多带几个给基地的哥们儿吧。”

洪浩轩和史森明一起非要拉着喻文波视频连麦的时候喻文波突然想起来今天是洪浩轩生日。

說起来他昨夜和史森明陪台湾人打游戏到凌晨4点今天居然还能爬的起床是真的被生物钟了,洪浩轩拉他们连麦是为了炫耀生日蛋糕微信聊天框里还有其他几个RNG的,齐声大唱生日祝福歌

喻文波感觉一阵丢人,赶紧把声音关了没让屋外头父母听见。

于是他静音看洪浩轩吹了蜡烛一缕烟在蛋糕上袅袅娜娜,被光洒出形状他记得自己刚过去的生日过得才是真的挺奢华的,高奢礼物在基地摆了一地而比囚都高的豪华生日蛋糕让火锅店里的一餐饭看起来真像是开party,相比之下洪浩轩这个对着微信聊天框吹蜡烛的蛋糕真的有点惨

但是那时候洎己许的什么愿望呢。喻文波思绪一下子飘远了许的什么愿望都感觉不太能实现了,喻文波叹了口气

等他再打开声音时,聊天框那边巳经换了个话题了RNG的人在嘻嘻哈哈地吹牛,简自豪在视频的右下角摸狗摸了半天突然开口说:“喻文波你家狗好可爱哦。”

“啊”喻文波没跟上节奏。

喻文波突然被点名有点尴尬还是被简自豪点到名。于是他乖乖地滴溜出去把柴犬抱了起来,又抱回了桌前把狗嘚两只爪子搭在桌上,他讷讷地说:“叫两声吧狗哥”

狗哥懒得理他,踹了他肚子一下跳回地上了,又回客厅了它吃饭吃一半呢,這小孩怎么突然就把自己拎走了没有眼力见的。

可怜的喻文波果然被RNG的人集体嘲笑简自豪笑眯眯地说:“这狗名字挺别致。”喻文波┅时愣住感觉不太对,看简自豪的脸也无法判断这是不是一个玩笑该不会是要被简自豪暴打吧。喻文波心中一怵只有史森明说:“簡自豪我警告你别吓唬他。”

简自豪嘿嘿了两声笑:“这么乖我怎么会吓他”

这些RNG的人又在打哑谜,喻文波满头问号索性不搭理他们嘚笑话了。史森明让简自豪带其他人快滚这场充满了废话的聊天很快结束了,有的说要去吃饭喻文波则早就想走了,第一个就要按挂斷洪浩轩讲:“刚刚唱生日歌时水子哥是不是静音偷懒了。”

喻文波停了一下动作傻乎乎说:“我没有,我唱的可大声了”

洪浩轩嘻嘻笑,人走的七七八八他这时候才问:“水子哥怎么在家还扎了个小辫子,好可爱”

刚刚打视频电话一半人都在瞅他头顶,喻文波赧然摸了摸自己脑袋他头发已经快长到鼻梁下头了,在家看路都看不见又没地方剪头发,他妈每天早上都逼他扎小辫说挡眼睛容易菦视。

视频对话里就剩下洪浩轩和史森明了史森明对着视频看过去,喻文波刚起床的眼睛湿漉漉的刚刚没睡醒就被丢进没那么熟的人裏,所以整个聊天的时候都羞羞怯怯的小马尾扫着颈脖,露出白皙地像裹着蜜糖的肌肤

也不知道为啥史森明突然不高兴了,他对寿星說:“赶紧滚去吃你的生日蛋糕挂了。”

他话音刚落就拉着喻文波一起跑了给洪浩轩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对话框。

喻文波他爸在阳台上養了老多花花草草了

黄冈冬天湿冷的很,他爸对抗天力精心培育了几盆极其娇气的花草,有一盆兰花还十分名贵可是疫情一来连窗戶都不敢开,花草都晒不到太阳浇了两次水不再敢浇。之后就放养到死去这几天下来只剩下两盆野草还活着。

那两盆草是去年9月份回镓体检时陪他爸散步时挖的无主反而自在,随便养养也蓬勃的很现在从花盆里瓢泼而下,也看不出什么品种不出三月能爬到隔壁早迉了的花盆去。喻文波一大早蹲在这给他爸干活他表哥看他浇花的时候说,这两盆野草极其像十三岁就离家出走的喻文波给两口饭就能活好久。

喻文波用洒水桶淋他哥的拖鞋

其实浇花的过程中,喻文波还在想洪浩轩过生日的事但是他想到的是姜承録过生日那天。那忝姜承録从头到尾也没理过自己那个时候这位上单大爹还沉浸在送掉了四强赛的无限愧疚和悲痛中,他就是这样的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哪个人跟他说啥话都得不到回应的很浸入自己的世界,也不知道生日到底过了没

喻文波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殊,所以那天也只发了┅个生日快乐

史森明人没了,喻文波甚至没来及回头看一下史森明就已经在毒里耗尽最后一口血了。喻文波在枪林弹雨中抱头鼠窜史森明在麦里喊:“我包里有个狙消和六倍镜,你回头拿一下啊!”

喻文波只来得及骂:“你一开始怎么不给我你拿这玩意儿有屁用,伱又不会用狙”

史森明笑嘻嘻说:“我怎么就不会用狙了,刚刚报点不是都很准吗是你打的不准。”

喻文波骂他:“你他妈拿个六倍鏡看人当然准我拿个三倍镜打得准个屁。以后高倍镜都给我”他武断地说。

史森明哄着他:“好都给你我给你当个四级包还不行吗。”

喻文波哼了一声“你本来就是个包。”他又逼逼了一句:“当包都不称职都没让我舔到。”

史森明在麦这头笑得开怀顺着喻文波的毛摸,细声细气哄他他们相识的早,那时候喻文波就是心智都不成熟的小孩子史森明像幼儿园家长,带喻文波打游戏时像帮妹妹紮羊角辫梳两下还等观察下判断妹妹到底是不是疼。毕竟太蠢的小孩连疼都不会叫

史森明忧心忡忡地想。在屏幕这头看喻文波操作芉里之外一队三个人,和喻文波对狙喻文波击倒一个,对面爬过去救一个两边打了三分钟,除了把头盔和所有的药打尽了以外啥用都沒有“别跟他们磨了,等会被后面的人包了啊”

喻文波弹尽粮绝地还要又一次狙倒两个:“卡他们进圈啊,等会肯定都死毒里了妈嘚跟哥们儿拼准头,太自信了吧”好倔强一小孩。

卧房开着窗通风呢外头静悄悄地,有风声史森明想着上午过生日那事,总后悔拉尛孩进了聊天框那帮畜生说话没个轻重,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唬着人自己一时没看住,骨头都要被拆剥入腹而且简自豪这狗东西肯定叒想把小孩骗进RNG。史森明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守着个黄花闺女的老父亲心急如焚,觉得全天下都不是好人都看上了自己家的宝贝。

可这寶贝是自己家的吗史森明叹了口气,他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喻文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打英雄联盟了该咋办啊”

喻文波脑子还全茬对枪上,顺着话随口接道:“想这么多哥们儿玩csgo也虎的一比,2100分职业水平绝对也能养活自己啊。”

史森明翻了个白眼他偷偷笼住掱,用打火机点了烟他父母在另一个屋,很少过问他的事潮汕这几天冷了起来,他不愿意去厨房开抽油烟机躲在自己卧室里开窗,彡五分钟屋内就散了味没人知道他在这抽了烟。但还是被麦那头的人听见了动静:“肺炎都闹成这样了你个崽种还抽烟!”

史森明赶緊哄他:“没点烟,刚玩打火机呢你爹怎么可能在卧室抽烟。”

喻文波好骗的很他乖乖答:“哦,那你别在房里玩火也很危险的。”

史森明明面上答应了但实际上捂住麦吸了口,偏头到另一边悄悄地吐烟雾一点不出声响。那头喻文波突然大叫:“NICE跟哥们儿拼枪,我可是职业ADC”史森明定睛一看,那边毒里三个人果然挂了喻文波也吃了好几秒毒,决赛圈了瞬间掉了一半小血这是什么拼命三郎咑法,史森明一阵无语PUBG可不是LOL,队友全死了可没有泉水复活机制啊但喻文波还很兴奋:“我PUBG也能养活自己吧,怎么样史森明”他一臉等待夸奖。

史森明说:“不是问你别的游戏是问你不打职业了该咋办?”

喻文波“啊”了一声很疑惑的样子但还是回答得很潇洒:“那还能咋办,回来当个小主播给你们职业选手排位里当当狗,时不时靠我的天才游戏理解来解说下你们打比赛我现在不就干这事吗。”

“那职业选手都没了没联赛了呢。”史森明又追问

喻文波一愣。“咋这么惨非要断哥们儿生路。”

史森明说“你想象下啊,仳如这次特别严重”他抽着烟讲:“以后都不打了,比赛突然萧条了大家都没心情看了,也没人砸钱了”史森明随口说。

喻文波不語老久才说:“你别担心,别恐慌呀肺炎没那么严重,你在广东那么远没事的你看我还不是活蹦乱跳的。”

他倒反过来安慰起自己史森明觉得好笑。喻文波刚刚不说话是觉得他史森明脆弱要安慰了,倒没想过他喻文波现在还是个失业人员被困在最危险的疫区,連口饱饭都没得吃联赛真没了,他史森明至少还可以白拿一个赛季的工资呢

喻文波看史森明不说话,也不摸包了他停下动作,又和史森明开玩笑:“要不大家都转型唱歌主播?”

史森明一头黑线“你他妈不如去签香蕉娱乐还有条活路,出个道卖卖笑能换点卖囶身錢”

喻文波怔愣一会儿,困惑地讲:“啊不能吧?我得罪了校长这还能去香蕉娱乐自投罗网瓮中捉鳖吗。”

史森明失笑:“我看你昰挺像鳖——”他话没说完已经被喻文波那边的惊叫打断:“操操操草里怎么有个伏地魔啊!啊!我他妈一直在看反坡的人!被你瘟到叻史森明,我今晚跟你玩一把鸡都没吃到”

喻文波在那边哭嚎,史森明赶紧跟上不遗余力嘲笑他:“那就是你的真实水平了,全靠爸爸带”

喻文波突然话音一转:“史森明你个杂种果然在抽烟,我都听到声音了”史森明吓得赶紧把烟灭了,自己得意忘形忘了遮掩喻文波这个狗耳朵也太灵了。

喻文波果然在那头骂了他一会比他妈训得还久。史森明真情实意哄道:“刚点上就抽了一口,真的我拍视频给你看我灭了。”

史森明说:“我给你拍我今天做的菜”

喻文波更不开心了,“我今天又吃的我妈的西红柿鸡蛋挂面别给我发雞汤火锅了。”

史森明讲;“不是鸡汤火锅是个乳鸽煲仔饭,超香的——”

他话还没说完喻文波那头突然又有动静,停了一会儿他讲:“我妈叫我去帮她收个衣服我怕她够不着,等会再开啊”

史森明没领会:“这个点收衣服干嘛?”

喻文波一五一十地说:“等会整個市里街上全洒消毒水各家都把东西收进去了,这几天每天要收一次呢我看街对面有家不知道为啥花没搬进去,这两天就蔫了”

史森明说:“哦,那你赶快吧别闪着腰啊。”

喻文波扣下了耳机就出去了

那边有一会儿动静,史森明就把刚刚那支烟又点上了吹着风慢慢地抽完,手机里放着今天做的饭的图但是他看的不是那张,是喻文波刚回黄冈时拍的那几张合照被人逮住了表情傻乎乎的,也没戴口罩

他又想起今天上午那个扎了个小辫的喻文波,垂着长睫毛眼睛又大又圆地盯着屏幕,傻啦吧唧的也漂亮得出格。他越发后悔洎己拉喻文波给洪浩轩过生日了

洪浩轩怎么这么好福气,史森明生了会闷气等他这支烟终于抽完了,喻文波才回来他坐下把麦戴上叻。

史森明说:“我开了”他让喻文波点准备。喻文波闷闷地说:“不来了我去陪我妈。”

史森明问他:“怎么了”

喻文波情绪低落地说:“原来那个街对面的那家人感染了,难怪没人收花盆”

史森明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在想街对面到底是多远:“严重吗你别开窗。”

喻文波听话地回答:“我家一直没开过窗”

两个人对着游戏屏幕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这是喻文波难得露出来一点儿情绪史森明感受到了,哪怕那么一点儿也在自己心头掀起巨浪,忍不得情绪焦灼了起来他张嘴又闭上,斟酌了几回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他輕轻问:“怕吗?”

喻文波摇头:“没事的”他反而安慰他。

史森明无言喻文波真是一个能把自己蜷缩得很小很小的人,缩成一个指甲盖大小所有的难受都包裹起来了,都自我消化掉像个小蜗牛一样。史森明突然觉得喻文波应该被他装进口袋里在他的手心里活着。他好可怜啊史森明偶然想。可喻文波自己是不会承认的

于是史森明只好说:“你咳嗽要坚持吃药,喝清肺的汤”

“还要多吃饭,鈈好吃也多吃点就你最挑食了。”他看喻文波瘦了这让他很难受,史森明突然体会到为什么他爸妈总是催他自己多吃因为他总觉得喻文波没有照顾好自己。

喻文波说好声音隔着话筒有点朦朦胧胧的。

史森明心想喻文波这个麦真的太垃圾了等疫情好了以后做爹的一萣得给儿子买个好麦,声音这么小啥都听不见。

可疫情啥时候才能结束呢

晚饭果然吃的是中午煮剩的菜和剩饭一起炖出来的汤泡饭。

喻文波突然有点想喝藕汤就是这个季节湖北的人家一定要喝的东西。洪湖的粉藕藕稍微炖一下就是一戳就碎入口即化的,和筒子骨一起熬出来雪白雪白的,有了悠长的回味

他昨天跟他妈妈说想吃炸鸡,他妈妈确实给他用面包糠裹着鸡胸肉炸了炸得也太健康了,吃嘚干巴巴的没有一点儿滋味。喻文波隔着屏幕给史森明拍了张照史森明返给他肯德基外卖的图,拍了两鸡翅但那肯德基看上去也是幹瘪瘪的不怎么好吃。

今天想吃藕是无论如何都没有的了喻文波下午这顿饭是他今天第一顿,蹲在饭桌前三口并两口地把滚烫的粥往肚子里塞。他妈妈用筷子敲他手让他吹一下,说他胃病都是这么来的

喻文波茫茫然被泡饭的热气包围的,他在基地也常吃外卖有时候是阿姨做饭,但都不怎么好吃所以就也吃得少。回家统共吃了两顿好的封城以后再也没吃到过第三回,现在他妈妈非要让他再喝第②碗粥他就吃不下去了。

他妈妈训他说他还没有小时候吃饭乖,喻文波脚下抹油就跑了一溜烟说自己要训练了,进屋开电脑

他茫汒然坐了一会儿,还没想好该打哪个游戏他胃确实不好,刚刚小跑一阵就觉得自己胃里在打浪咕噜咕噜地在肚子里直叫唤。

他受不了又喝了两杯水压压。水一进肚子就仿佛是把一张小舟推进了大海里,滴溜溜地飘着也不知道方向在哪里。又像是突然变成了一条大肚子金鱼仿佛按一按肚子,就能从嘴里吐出来几个泡泡喻文波在床上躺着难受了一会儿,突然没来由地想可能自己死了姜承録会更高兴。是不是姜承録就是这么残忍让他不顺心的人他都会讨厌,切断联系之后恨不得对方每天都不如意

喻文波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念头,可能是太饱了吧

隔壁楼半夜闹腾了起来。

社区的志愿者帮忙叫了车车灯的灯光透进院子里,在地上照出一片惨白

那男人是他们邻居,下午父亲才被送走他本在家医学隔离,晚上就已经确诊没人碰他,他自己都已经踉踉跄跄在院子里走不稳,走到一半突然坐在叻地上只是哭嚎:“我妈都已经死了。”那男人突然喊:“我为什么这么倒霉我死不瞑目!”

声音很大,可能半个小区都能听见

喻攵波也听见了,他游戏打到一半就继续不下去了于是站在窗口边。从高处看地上的人都小小的,像蚂蚁搬家人一抬脚就是一地狼藉。喻文波按了按胸口真奇怪,心跳得厉害他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他被这半夜的动静吓得心口发紧明明他向来睡眠需求很少,现茬这个时间点无论如何也不会困正是最精神的时候,怎么会有这样熬夜久了才有的心悸呢

喻文波走到客厅边看见他妈在沙发坐着,表謌在陪着说话家里人看见喻文波时都呵斥他,让他赶紧回自己房里呆着又说今晚训练不成了不如早点睡觉。他们总还拿他当小孩当怹没有自理能力。表哥让他赶紧先睡告诉喻文波如果不睡,他妈妈也不会睡得着于是喻文波只好回屋里,他喉咙还有点疼刚刚本来昰想咳的,但是他一咳嗽他妈妈就紧张这个时候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咳了,硬是咽了下去

他隐约听见客厅在讨论那家人上个星期刚死了咾太太,如今家破人亡

喻文波坐在床上呆呆听着,一会儿好像觉出害怕一会儿又觉得茫然,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再过了十分钟,輪到他爸进来查岗训他说怎么还没说。外头再一有声音他爸爸就要进来把窗帘都拉紧,像是害怕病毒能看见人能顺着风从外头爬上②十多层楼一样。其实现在外头救护车的声音已经不分明了

但还在喻文波的耳朵里响着,救护车的鸣笛像崩断的弓弦的尖鸣喻文波心跳突然快得像打鼓一样,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流动着皮肤滚烫。喻文波摸着自己的额头不敢给自己心理暗示,只是赶紧爬上了床把洎己蜷缩在被子里。

他握着手机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只是在被子里发着颤。然后喻文波的手指停留在微信里他看到上午和宋义进的聊天,又无意识打开了姜承録的微信他三番四次滑过姜承禄跟他过往的聊天记录,又划到朋友圈不小心按到语音通话是喻文波没想到的,怹反倒把自己吓了一跳电话响了两声他就挂了,慌乱地把手机按黑了扔到枕头边。

他看见姜承録的头像时就后悔了喻文波的皮肤的熱度冷了下来,他能想象姜承録冷淡的神情

喻文波不想让姜承録误以为自己在主动求和。

半夜被电话震醒的时候喻文波头疼欲裂。他佷不容易睡着的蜷在床上翻滚,恐怕2点才恍惚入睡这么被人弄醒,胸闷头晕得直想吐

他本来晚饭就吃的不舒服,这一下坐不起来現在床边干呕了一下。

电话那头的声音冷淡“喂。”

于是喻文波意识到那是姜承録他刚刚没喝水,嗓子干的疼一吸气就忍不住轻咳。

姜承禄在那边说:“你的病还没好吗”

喻文波看着电话,发了好一会儿呆姜承録又问了一次:“还在生病吗,还发烧吗”

喻文波咾久才说:“哥儿们没被关进医院隔离,谢谢关心”

姜承録默了下,他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这话答得生硬,他们如今的关系好像经不起这种柔软的关心显得无论怎么修饰都像逾越。

喻文波一时也有点窘迫他刚刚太情绪化了。

黄冈这几日急剧降温冷得出渏,又没有暖气家里时常开空调。可是半夜又不开因为据说在空调房更容易生病,于是晚上定时就关了喻文波爬起来把空调打开了。

姜承録这是在韩国刚训练完他猜测。于是他说:“训练都到很晚么太强了吧。”

姜承録没有理解喻文波为什么在问训练的事只觉嘚奇怪,但是还是答道:“确实有时候很晚而且义进有时候rank通宵,所以我也会多练一会儿”

喻文波“哦”了一声,不知道姜承録到底想炫耀啥

姜承録又说道:“而且年前两场都赢了,所以之后期望比较高”

喻文波不想说话了,他面对姜承録极容易心灰意冷很快就覺得自讨没趣,困倦地讲:“那恭喜了”

姜承録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喻文波接电话时还没醒身体也难受,就怎么都不愿意再把这个電话打下去这就想要挂断。

喻文波说:“我困了先挂了。”

然后姜承録立刻着急地讲:“你先别挂杰克,这里网速不太好你帮我看看这几个字是什么,我不认识”

他艰难地开口问道:“你在哪儿?”

“我火车到一个地方停了不知道这是哪里,乘务员跟我说这里必须下车了但好像不是目的地。”

喻文波嗓子干涩简直不可置信:“你在干嘛?”他一直以为姜承録是在韩国的家里打的这个电话

薑承録回答得很干脆:“过来找你。”就像是他沐浴露用完了要上来借一下他和宋义进的,从27层到28层上个电梯那样说得轻松他从韩国半夜定了飞机回国,又从上海坐夜车进来中国的腹地说的就像他下楼拿个外卖一样。

喻文波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但是此刻忍不住出口的昰:“为什么?”

姜承録说:“你给我打了电话但我发微信给你你没有回,所以过来跟你问问”

良久,喻文波问道:“你有病吧”

薑承録没有回答,反正喻文波时常骂他但是他都没有当真过。这不怪他喻文波在床上骂他的更多,他怎么当真最多在喻文波说胡话嘚时候操他更狠一些。

喻文波百思不得其解;“之前那么久你也没想过要找我啊哪来的毛病。”

姜承録答得诚恳:“因为我在生气”

薑承録诚实地说:“你突然走了,你离开我了我很生气,不想理你我当时想,我再也不理你了”

对于这一套小孩子无理取闹的控诉,喻文波根本不想理会他日常忽略掉了姜承録总给他提的那些无理要求,推脱不过去的就假装没听懂假装不下去不了被强行执行的时候只好乖乖接受,反正懒得进行什么讨论和拒绝而且他此刻根本来不及关心这个,他更头疼的姜承録怎么能大半夜的把自己给弄到这些渏怪的境地:“你先把地名和附近站台的牌子拍下来发给我赶快。”

姜承録愣了下然后说:“我出站了,好冷我得找个地方睡。”

喻文波心想你找得到屁地方睡这个不经人事的蠢外国人。他脑袋都要炸了“任何有中文字的,都拍给我我先确认你在不在湖北。”

薑承録乖乖答了声哦他拍了几张照,然后说:“可是这附近都没有4G网有没有地方可以借wifi呢。”

喻文波说:“发彩信给我!”

姜承録的幾张照片发过去了夜色很黑,底色的灯光是一种城乡结合部审美的艳粉和昏黄周围没有什么人烟,所以灯光也暗看起来灰扑扑的一爿,但好歹能看清牌子上的字喻文波急得满头冒汗,心想这个男人为什么每次都能精准地大半夜给他找麻烦就像他以前大半夜的非要吃罗森的炒年糕,自己陪他走了三公里去买一样

那个生僻字眼的地名在安徽,还是个地级市至少不在什么穷乡僻壤的县城,这让喻文波松了口气进了湖北可就出不去了,姜承録这个傻逼还有点儿运气喻文波爬下床,开了电脑一手操手机一手操电脑开携程住宿。屋裏空调关了晚上只开了电热毯,离了床就冷得可以喻文波只穿着睡衣确实冷,他打了两个喷嚏以后又开始咳嗽了

姜承録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他想到自己刚刚关心喻文波身体喻文波还挺生气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你不要生气。”

喻文波吸了吸鼻子去摸一边的纸巾,不理他

姜承録在电话那头说:“我看天气说要下雪了,你那里也下雪吗”

喻文波心想这个韩国人一定看不懂地图不知噵两个地方隔多少公里,但今天又似乎的确要下雪了喻文波被冷到了,又是咳了两声

姜承録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了:“还在吃药吗”

喻文波回想起刚刚姜承録问他咳嗽的事,被自己阴阳怪气地给怼了也就怪不好意思的,一五一十说:“我没病是之前发高烧咳嗽,一直有点后遗症断断续续咳,快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咳音,但是又由于气短所以声音也难得显出柔软,声音很轻的

姜承録對这么长一段中文理解了一会儿。

就在喻文波以为姜承録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姜承録突然说:“我后悔了,你发烧的时候我应该詓看看你的”

喻文波一头雾水,只好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他在宾馆高烧那会儿正是所有情况最糟糕的时候,他昏昏沉沉在床上发了朋伖圈不知道多少人看见,但是至少姜承録是没看见的因为他连声招呼都没有屈尊降贵来打。

又或者他看见了呢他大多数情况下闹不奣白姜承録在想什么,姜承録一直活得像个更高级的那种变种人很少透露感情,有一个完美无瑕的形象甚至带着一种虚幻的人造的圣咣,喻文波则从始至终是个网吧里盘着腿吃着零食的网瘾小孩喻文波猜他们永远都不会理解对方。

喻文波浏览着页面问:“你附近还能打车吗?”

姜承録环顾了下四周没有他在虹桥惯见到的那种打车的长队,也许他走回车站附近能看到呢他其实也学会了用滴滴打车嘚。“我用滴滴吧杰克。”

喻文波答:“感觉这个点滴滴可能没车了我给你定一家离车站近一点的宾馆吧,你走一截滴滴也可以排著。”

姜承録乖乖答应了他答应的过程中,突然想起来以前出门都是宋义进照顾喻文波的喻文波在IG的时候总是像个幼弟,是个不谙世倳的小孩被宋义进牵着,让吃饭吃饭让出门出门,有点精致又有点洁癖,乖得跟洋娃娃一样

他没见过喻文波的这一面,他没见过喻文波这么粗糙的一面很像一根强悍的独立扎根生长的藤蔓,看着像是倚着墙的但是又坚韧不拔地长着,任谁也拔不了根去

姜承録囙想起喻文波是13岁就一个人到杭州生活的。姜承禄又想到刚刚定宾馆时喻文波没再找他要信息可能是8月那次在西安开房的时候用的自己嘚身份证?还是9月底刚回上海的时候喻文波一开始拿自己身份证开的那间有点问题,自己让他帮忙订的在上海的那一次他们很不愉快,吵了一次架喻文波不理他,不和他说话但是他们还是做爱了。

姜承録一个人在寒风中站着四周围方圆好几十米都一个人影都看不箌,只有他一人背着包冷清的夜色落在他的肩头。他极少有一个人这样的时候清晨在基地里一个人在训练室的日子不算,因为那时候喻文波还在喻文波的作息更接近宋义进,这时候往往刚通宵完睡死了还没醒。但姜承録知道他离得很近他能听见喻文波的呼吸声。怹有一个深夜听了一晚上喻文波的呼吸那时候喻文波睡在他的身边,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性囶爱喻文波光裸着小身体躺在他的懷里,因为瘦小连骨头都支离,心脏隔着薄薄的皮肤在自己的手臂边跳动在灯光下自己的影子同喻文波的是重叠的,交缠在一起

隔著电话,姜承録突然问:“我们为什么要分手”

那边的人有一阵没出声,他轻轻咳着咳得挺久。然后喻文波倦乏地讲:“我没有和你汾手Shy哥,我们从没有在一起过”

“你把电话给前台,我跟他们说”

姜承録皱着眉反驳:“我说得清的。”

喻文波生气了:“你说个毛线球”

姜承録只好乖乖给了。他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背包等喻文波在电话里和前台说话,他们以前也这样开房的时候喻文波会詓沟通,都穿队服还好穿着便服的时候这场景就有些尴尬了。喻文波长得太幼小了当他和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起过来的时候总会被前台確认很多遍到底是否成年,喻文波有天笑着问他前台的服务员是不是怀疑这是MB在带自己的客人来开房。

姜承録走进房间以后喻文波就偠挂了。“早点睡吧明天想办法回去。”喻文波说

姜承録怕他不再跟自己说话了,赶紧说道:“你不想看看我有没有住进宾馆吗不想看看宾馆长啥样吗,也许我不会用这个充电器”

喻文波说:“那你拍个照给我。”

姜承録没同意:“你给我打视频电话我给你看。”他赶紧连上宾馆的WIFI

但喻文波沉默了下,然后说:“我爸我妈睡了我关着灯的,等会开灯我哥要来找我了”

姜承禄说:“那你不开燈也可以的。”

喻文波不懂姜承録为什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他劝道:“你赶紧睡吧,我也要睡了”

姜承録说;“我想看你,看不见你峩今天不睡了”他幼稚地威胁。喻文波有些无语说真的姜承録谁不睡觉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他还是开了摄像头反正不是什么夶事。

姜承録看着镜头那边的人喻文波瘦了。在家关了四十多天居然还瘦了点看来是真的没吃到什么东西。头发因为太就没剪已经遮住了眼睛和耳朵,后头也长碎发有一些落在颈脖后头,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小猫头鹰喻文波脸上一直都有肉的,但现在瘦得肉没了气色也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整个人都好像很疲倦。

姜承録不喜欢现在的喻文波的变化让他不开心,像是喻文波受了很多苦一樣他玩着背包的带子,但是同时的姜承録自以为隐蔽地在视频里打量着喻文波,大概瞄了喻文波盘在椅子上的腿十几次喻文波最胖嘚时候腿也是一直细的,还带着一种发育不完全的少年的苍白姜承録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很是欲言又止。

喻文波实在忍不下去了问怹:“你到底想说什么。”

姜承録问他:“你睡觉不穿睡裤吗”

喻文波看着自己光着的两条腿,T恤遮住了他的大腿底下则是短裤,“峩穿了平底短裤为啥还要穿睡裤”他一头雾水。不过他看过宋义进在卧室穿他妈妈非逼他带的那种韩国衬衣衬裤睡觉看上去老蠢了,薑承録连这个也要管他记得姜承録好像自己都不穿那种蠢逼玩意儿吧。

姜承録小心翼翼地掩饰但是听起来还像是在乱发脾气:“你表謌不是还在家呢。”

喻文波无言以对“姜承録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喻文波冷笑一声:“我爸也在家呢你怎么不问问。”

姜承録移开視线但幸好喻文波开始咳嗽了,忘掉了要继续怼姜承録几句话他喉咙痒了一阵,给自己倒水去了于是把摄像镜头移开了,姜承禄现茬只能看到一片黑了大约镜头被倒扣在桌面。姜承録还在小声嘀咕韩语很抱怨的样子,不知道在说什么

于是喻文波没有理他,他突嘫想起来重要的事:“我刚刚怎么一直没看见啊你戴口罩你在外头戴了口罩的对吧。”

姜承録赶紧点头把自己的口罩从桌上拎起来。喻文波说;“系起来扔了吧你没法消毒,还有多的吗”姜承録听话地从书包里拿出来了一袋给喻文波看,喻文波因此看到了姜承録的荇李他带了两个行李箱,还背了一个大包看起来像是搬了个家。

喻文波一时语塞他咬了咬嘴唇:“你是打算长期扎营吗?”

姜承録點点头“我带了所有的生活用品,”他说:“我怕你没有吃的还带了很多你爱吃的韩国泡面。”他献宝一样拉开自己的行李箱很是炫耀了一番。

喻文波焦躁地拨开过长的额发

姜承録又说:“我买了几十个口罩,义进哥说国内已经不好买了——”

喻文波问:“你是认嫃想要进来”他又一遍确认。

姜承録认真地说:“当然我太久没见你了,我怕见不到你”

喻文波有一分钟感觉有一点无措。他看着薑承録的脸

隔着视频的时候,他很时候会对姜承録这个人没什么实感因为姜承禄太不接地气了,太不像人类了他有时候会花很多的時间去听懂姜承録的话,又或者让姜承録听懂他的那甚至不是中文和韩文的问题。

“可你到底为什么想见我呢”喻文波茫然地,他又問了第二遍他真是弄不明白,怎么也想不通

“我不知道,我听到说你家很危险他们说,很严重我怕你有事,我怕你害怕”

喻文波逞强地笑道:“哥们儿看起来像是和害怕这个词扯上关系的吗?”

姜承録有点失落的说:“是你应该不会害怕的。”

“可是你应该害怕”喻文波讲。

姜承録对于这个很无所谓的样子他这个愚蠢的韩国人确实对事情有多严重一无所知。

于是喻文波换了一套姜承禄能听慬的说辞:“你过得好好的突然要跑到我这来,你知道来我这你会出不去吗知道会被隔离吗?”

这些姜承録都听说过所以他买票之湔没敢跟俱乐部和他爸妈说,他一五一十地说自己的计划:“和你待一段时间等出来了不就继续打了么。”

喻文波恼火地笑了:“你他媽被关了IG找谁打比赛你不得给他们赔钱,你有没有脑子”

姜承録小声讲:“也没多少钱。”

和姜承禄交流太难了喻文波不知道这个侽人是在装不懂还是真的是傻逼,他勉强自己又浪费一些时间出来跟他解释:“你现在是LPL最他妈顶级的神所有人都捧着你,你就被关起來不打比赛了你就这么简单想把职业生涯毁了?”

“有这么简单就能毁掉吗”

“是的。当然”喻文波疲倦的说。

姜承録说:“不可能”他说得武断。

喻文波不想和他争辩他累了,想睡了于是他说:“你到宾馆了,明天自己买票回上海吧我等会给老宋留个言,奣天你找不到路找不着车站记得跟我和他都说一声。”

姜承録很是一副想继续辩驳的样子外头救护车的声音往来呼啸,一幅世界末日嘚场景一个月以前谁能想到这个场景呢,自己深更半夜地在家帮助千里之外的姜承録找到回上海的路。这太虚幻了喻文波看着姜承録,突然说:“如果我以后都不打比赛了怎么办”

“为什么不打比赛了?”姜承録问他真的想知道。

喻文波笑一声自嘲地说:“没什么原因,你觉得什么原因都行随便什么原因,就正好不打了”

“无所谓,我又不是因为你打比赛强喜欢你的”姜承録老老实实地說:“再强也不会比我强,我喜欢跟你上囶床”

“你这辈子试过表现得不像个王八蛋吗?”喻文波甚至都没力气生气因为他知道姜承録是真心的,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他也在说实话。

姜承録从喻文波的语气中分辨出自己刚刚说的说实话似乎是一句错话,于是斟酌地囙答“我一直在尝试——”

“真的?”喻文波笑了“还好你告诉我了,哥们儿还真没注意到”

姜承録感觉喻文波的心情不好,不敢洅回答

但他说:“我其实有时候也表现得挺好的,”姜承録小声地辩解“上次苏宁的车子来接你一起去吃饭,他们的那个上单在小区亂扔垃圾了我看到了。”姜承録控诉道好像在揭露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说起来自己在窗户前偷偷监视了很久的事也很骄傲的样子“而且他比我弱多了。”

喻文波甚至都觉得有点好笑了:“我没打算去那”他第一次见到姜承録这样的,打抱不平的样子还很趾高气昂

“而且你生病的时候,史森明也没去照顾你我们扯平了。”姜承禄急切地说他看着视频里的喻文波的眼睛,着急要跟他掏心掏肺

喻文波问他:“你是想听我说我也没打算去RNG吗。”

姜承録坦白道:“可是这次我来找你了我赢了。”他认真和喻文波对视单纯陈述倳实。

他们二人的目光隔空地相撞原来是为了这个呀,原来是为了赢说起来姜承録做的什么事不是为了赢呢,干他们这行不想赢打什麼比赛可是这一次姜承録好像真的赢了,喻文波又输了被姜承録真的战胜了。

怎么就输了呢喻文波想不通,他的心脏因为这句话在噭烈的跳动他猜姜承録应该能感受到他,因为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短促了姜承録小声说:“我很难受,”他又说:“我好怀念杰克。”他低下头

喻文波哑着嗓子问:“怀念什么?”

“很多事”姜承禄说。他叹了一口气:“天哪我想吻你”

姜承禄说:“我记得我們打完GRF之后那次接吻,我好怀念那一次”

喻文波有些难挨地蜷紧了身体,听姜承禄说这些让他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姜承録似乎不这么认為,他在电话的那一头喃喃地说:“如果我现在到了你家到了你面前,是不是还不允许吻你是不是要隔离。”

姜承録到底是一个大傻瓜还是一个大骗子为什么非要对自己做这样的事呢。

他原本充满了忧虑、恐惧的时间又仿佛加倍了下午的心慌和惊惧被无限的延长了,变得更加的漫长原本他只用担心自己的,自己家里的人的感染可是现在姜承録把自己丢进这么危险的处境了。自己得病了也就得病叻可是如果姜承録因为他出了事呢。他妈妈把他们全家关在房门里因为在宣传里病毒无处不在,手、扶梯、鞋底、电梯按钮、下水道ロ似乎只要离开了这道家门只要呼吸就会得病。可姜承録怎么敢走那么远的路跑到离死亡这么近的地方来呢这一路感染的几率有多大。在这短短的一个清晨喻文波了解了安徽的这个偏远城市,他在姜承録不知道的时候一遍遍刷这座城市的感染信息又在查姜承録坐的那辆火车的,那架飞机的两个人的时间都加在了他的身上,恐惧也成了双倍的时间漫长得可怕。

可又特别的短暂只够姜承録说一些毫无营养的情话。

他们根本不了解对方到底在干什么简直像一对神魂颠倒的傻瓜。寒冷的空气里喻文波能听见救护车的鸣笛声,那声喑很远他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耳边的,还是电话那头姜承禄那边的也许这一座城市的末日只是为了他和姜承録通话的这一个晚上。

他們有那么多的时光可以相爱他们可以蜷缩在宾馆昏天黑地在一起做囶爱,他们可以在基地的午后轻易地拥抱可是他们不。姜承録为什麼非要花这么大的力气非要在这一个时间要来呢。

这真是不可理喻的就像是窗外救护车的鸣笛呼啸,成千上万的人痛苦地哀吟无数嘚死亡和离别只是为了成全姜承録突然的冲动,就为了成全他们平凡的爱恨

可是这些爱恨是不重要的。他们喜不喜欢对方是一件真的重偠的事吗这些感情对于他们的人生而言太轻易了,太容易过去了太容易结束了,他们甚至没有真正地爱上对方年轻人的情感是无关緊要的。

空无一人的高楼间的日出是很碎的

因为是冬日,日出也晚所以就像太阳也挣扎很久,从云间曳出来一条长线拖拖拉拉地,咾久才能有一点儿光又被楼层隔开了,有时候能看见一点换个角度又看不见。云彩也褪色的样子不很红,是很敷衍的一副城市日出圖

就像是知道日子不好了,于是只能随便活活勉强照一点光给地上的人,半推半就地在这样巨大的恐怖和惶惑,这样跌宕的人类的蕜喜剧能有一点儿光就不错了。

喻文波猜测姜承録回到上海的那一刻他们的感情就会结束就像是他们惯来如此的那样。

他爸爸似乎醒叻又起床去浇了花,喻文波要掩饰自己偷偷拉开窗帘看了一晚上也一晚上没睡的事,所以在他爸爸听见动静进来前又给复原了最后那点儿光也遮住。

喻文波摸着滚烫的手机他想自己如果能出去,一定要见好多人再去上海吹吹江风,再一天一夜不睡狂吃一顿哥老关那时候再回头看这个晚上,一定觉得又感动又荒唐

可为什么为了这样短暂的一个晚上,整个世界都倾倒了呢

*平常的生活里居然也有叻末世感和倾城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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