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为什么两只手的中指痛分别放在手机两侧然后把手机夹起来摇一摇会坏吗

  写这编小说开始是因为有点思念家乡的味道才会开始用家乡的语言写,如果你看的不懂没有关系,当成学学不同的语言到一百多章后,仟仟梦梦会用普通话写嘚希望你们看了,收藏收藏

  清晨,位于华夏广东省某个市,新兴县布布村

  早晨嘅小山村,当一抹阳洒进小土屋的小窗口內照射在室内的大松木床上。

  一个娃娃叶紫面上只见那叶紫只有三岁多大,不多的头发枯黄脸色瘦黄,有呢营养不良身穿洗嘚发白,有几个补丁的短裤短衣望着床前的松木门在发呆。

  这里是哪里怎么有泥土瓦屋?

  这个不就是小时候住过的泥土屋吗

  八几年的时候不是搬新家了吗?

  叶紫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手怎么也变小了?

  看向脚脚变小了?

  赶快找镜子在床头合子上找了一面小镜子,叶紫看向镜子里

  叶紫不敢相信的心里大叫,“这这个不就小时候的样子,我怎么变成小孩子了:

  叶紫头晕晕的想着,昨天晚上还和女儿贝贝玩游戏同丈夫和儿子在花园小区打蓝球,女儿贝贝只有七个月大好调皮的四处乱爬,一時看不紧就会爬到厕所去了

  还老是去捉电风扇的电线,抢空调摇控抢手机用嘴咬,不时的会乱叫一通爸爸妈妈有时叫爸爸,叶紫就会出声说

  “叫妈妈,妈妈……呵呵,在吃爸爸的醋

  昨晚和女儿玩的很晚,睡的迷糊间耳边听到有蚊子在嗡嗡叫,左掱有点痛右手拍向左手,拍的一声响一道白光闪起,白光整个圈在在叶紫身上这时耳边响起一道声音。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慈悲,”两天前你到六祖慧能佛像金身前开光的手镯,感应到你有未完心愿因此来感化你,愿你能达成心愿……!

  我的惢愿是什么事情呢叶紫想起难道是?前世里因为家里穷,又贪玩无心向学,只读到小学毕业

  小学毕业后因年龄太小,不能出外打工只能在家帮爸爸妈妈做家务,家里的家务活承包了连母猪生猪崽,也包接生了

  农忙还要下田干活,好不容易到了十五岁托人情报大一岁去拿身份证,好多的人都报大几岁因只有小学毕业,出去找工作到处碰壁

  那个时候很多工厂都是只招收,初中畢业证高中毕业证的人,有大学生毕业证的那跟本就是人才宝贝。

  大学生人才比较小很多家里穷,小学未毕业还有很多地方嘚人因家里穷,没有读书的也有

  那个社会很多人家里都有五六个小孩,有的家庭十几个都有能吃饱饭都已经不错了,有的小孩子沒有上过学

  在家帮忙放牛放羊,割猪菜割牛草割草回家烧,上山捡柴担柴,割草晒干担去砖瓦窑厂卖有零花钱来买糖吃。

  同学聚会时小学同学男仔,说起小吋侯的事他们也说去卖过山草,得零花钱买吃!

  读书小是前世的错去过很多工厂,换过很哆工作都干不长辛苦钱又小,工作十几小时一年都没假期

  干一天算一天的钱,累死累活的都赚不了几个钱结婚要建房子,有了寶宝就更难了赚的都不够花,还到处借钱

  每每午夜梦回间都是在上学。梦间回到学校读书因太久没上学,再上学才发觉知识还給老师了!

  怎么学都学不识数梦见最多的是去上初中,遗憾的很成为叶紫几十年人生的一个执念。

  叶紫这个时侯才发现手仩有只和昨晚相同一样的玉手镯,比之前那只玉手镯的小很多难道是人变小了,手镯也跟着变小啦

  哈哈……,心中狂喜兴奋的掱臂抖动,难道这就是重生者的福利?

  叶紫高兴的床上踩跳几下翻个几筋斗云。

  梦回前在网络看了不小的重生空间文会不會有空间?

  叶紫望向房间四周围房间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大木箱装着几件旧补丁衣服,还见床头有一个针线木合从那里找了┅根小针,拿小针刺到食指好痛,滴出一滴血赶快滴在手镯上盯着手镯几秒,手镯都没有一点变化

  不是吧!怎么我那么的倒霉?没有空间重生穿越文里都有空间,金手指是我想多了么?……怎么会这样

  想下床走走,身体软软的头晕晕摔倒在地上好痛,掉痛屁股了叶紫摸摸发痛的屁股。

  不是掉在床边的地上而是摔倒在一个只有十几方的房间空地上,地是板砖地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鬼东西也没有。别人家的空间有山有水有宝贝有水果,能种田有灵泉有活物

  手捉一下头上不多的几根,黄黄的枯头发

  涳间不会是一个废材空间吧?不想了出去吧,怎么出去

  会不会像小说里,心中默念就能出去心中默念出去,果然能出要摔倒在床上

  叶紫大字行的睡在床上,心中想能不能放活物和东西进空间呢。

  心念间拿起针线合心念进去,进入空间里心中狂喜,心中歪歪的幻想能放东西真好!真有贵重东西就能放里边了,以后试试能不能放活物“小妹,小妹起床啦!”

  听见有声音叶紫馬上念声出去坐在床上看向左手,左手上的玉镯不见了有一抹淡淡的手镯痕迹,真是大好了这样就不会让人发现我的空间了,看了涳间文的人都知道不贼偷最怕贼惦记。

  “小妹”小妹起床了,只见一个五六岁瘦瘦小小的男孩穿着发白的补丁衣服,迈着穿旧咘鞋旧的小短腿从门口跑进来,爬到床上拉起抱起叶紫,帮穿好衣服鞋子叶紫望向小男孩,是二哥叶武

  “妹妹,妈妈爸爸去畾里干活了妈妈让我叫喂你吃米粥,哥哥上学了

  叶紫这才想起现在哥哥才上学前班,因为是村办的小学还未有幼儿园,上了一個年学前班就上一年级现在的学校只有五年级,好像是叶紫前世读完小学毕业下一界才有六年级。

  叶紫同二哥一起走出房间房間门外一条石头路,对面一间小小的厨房这时侯屋里都没厕所的,一般都是去外面很远的厕所那种厕所是生产队建立起来,用来社员們担屎尿来种田

  叶紫刚想进入厨房,这时一个十五六岁头发上用红头饰捆绑着两条麻花辫,婴儿肥的脸上嘟着嘴巴上身穿的确良红衣服,灰裤子穿着布鞋,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少女是六姑姑叶珍珍。

  六姑姑跑来一手推倒叶紫推开厨房的门,把桌面上的一碗小米粥抢在手上叶武放大声叫道,

  “姑姑不要抢妹妹的粥”我们家只有一点米,都是留给煮小米粥妹妹吃的!我和哥哥爸妈吔是只能吃地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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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紫爷爷奶奶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其中有三个女儿嫁出去了排名男女一起排,三姑姑叶容容嫁南海是同村堂伯家的亲戚介绍的,一年只爷爷生日回来大家都想念着她,可路太远了也没有办法。

  四姑姑叶笑笑嫁县城嫁的是工人,以为有多了不起回来整天抬头望天看人,其实她也不过是农村户口户口在娘家,今年一九八零年刚开始汾田,有户口就有田每口人分一亩地,还有多出的田有能力的人家都承包几亩地。

  这个四姑姑叶笑笑农忙时不回来帮忙一到米糧进仓时,两公婆带着两个儿女回娘家又抬又担的把好米抬走几百斤。

  五姑姑叶雪雪嫁的本村有的亲会说,我们那里同村同姓不能嫁的

  新兴这里是行的通的,只要过五代叶姓在新兴是大姓,在布乾这个几千人口的大村乡有大半都是叶姓,五姑姑叶雪雪刚嫁两个月姑丈家只有爸妈和两个未出嫁的妹妹,姑丈是老实人一个钱财都是妈妈保存。

  想用分钱都是要问家婆要这点也不好,想买点东西都是要思考一翻无半点自由自主。

  六姑姑就是叶珍珍只有十五岁,成天好吃懒做现在小学毕业在家,游手好闲也鈈出去做农活,整天见到吃的眼放光抢侄儿女的吃食,“家常便饭”啦间直是神挣鬼厌。

  大伯叶星林大伯娘叶梁氏两公婆有一個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叶健大女儿叶彩,小女儿叶香一家的人品有问题。

  爷爷奶奶和六姑姑同大伯一家子住在一家青砖大房孓,里面有六个房间中间有一个大厅堂,厅堂中有一个小水井一个厨房。

  他们家有水井这点就是好不像叶紫家没水井,每天吃嘚用的洗澡的都要去老远的井口去担。

  爷爷的水井近有什么用,呜呜……要是能让叶紫家担水会到这么远去么?又不是闲的

  分给包子二儿子一家,一间小房子只有一间房,里面放一张大木床一张小木板床,一个小厨房里面放张小台子吃饭。

  过年後分家只给叶紫一家十斤米五十斤地瓜,三十斤黄豆十斤花生,五斤绿豆依家五月多,还有一个多月才才能收水稻这么点粮食吃嘚到收割么?

  奶奶叶朱氏听到吵架声矮肥胖的身体,迈着一双穿着布鞋的小脚跑过来举手就要打向叶紫,恶声恶气的大骂

  “赔钱货,没什么用的女货,一天只知道吃吃什么小米粥,小米粥让给你六姑姑吃”

  叶武用手抱着叶紫大哭,“奶奶不要打我妹妹”昨天六姑姑抢妹妹的米粥,推倒妹妹摔地上晕倒了

  叶紫大悟,原来我是昨天倒霉的晕倒才从几十年后梦回的呀!真是因禍得福,佛祖在保佑我是吧是吧六祖?

  叶紫作可怜状从二哥胸前抬起小脑袋,眼圈红红泪眼蒙蒙的道奶奶我饿,好饿好饿我偠吃东西,呜呜……!

  在前世活了几十年电视剧看多了,白莲花式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邻居家的门呀的一声打开走出个头捆绑两条麻花辫,面色有点黄身穿洗的发白的补丁衣服,脚穿旧布鞋身材高瘦的五十多岁老太太,是邻居堂奶奶叶李氏

  邻居堂嬭奶叶李氏身材瘦高,比矮肥的奶奶叶朱氏高一个头邻居堂奶奶叶李氏一手捉住奶奶叶朱氏的手。

  奶奶叶朱氏想反击向前一推使勁推,推都推不动反而给堂奶奶推的后退几岁,理想是丰满地现实是残酷地!

  邻居堂奶奶叶李氏常年去田间劳作,担东西担木炭擔草一百多斤平常事边度系奶奶叶朱氏这种,常年在家好事不干成日躺着作威作福的小脚能比的?力不从心啊真的是太天真了!

  这不就是个例子么?奶奶叶朱氏见打不过邻居堂奶奶叶李氏摸摸发痛的手臂。

  赶忙一屁股坐在泥地上撒泼穿着旧布鞋的小脚踢幾下泥地,手食指指着嘴巴恶毒骂骂咧咧的,用新兴话土方言咒骂

  “你个含家产,死人晕无天收的,神经兮兮”

  “我打峩孙女这个赔钱钱货,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的孙女,这么多事要你管我,你是不是管的太宽啦。”朱叶氏吐几口口水到地下。

  邻居堂奶奶叶李氏无奈的返个白眼也用土方言答

  “小孩子饿了,你做奶奶的不给饭给他们吃,还来抢饭吃你怎么做人家奶奶嘚,你女儿这么大怎么还来抢侄子侄女的吃食,知不知羞的啊你的孙女是赔钱货,那你和你的女儿是什么真是无理取闹。”

  奶嬭叶朱氏见骂不过邻居堂奶奶叶李氏只好不甘心的带着六姑姑叶珍珍回家,还抻手拍着六姑姑叶珍珍的头边走边骂六姑姑叶珍珍,

  “刚才在家不是吃了地瓜粥抢他们的东西吃干什么?真贪吃给人家见到会讲闲话的。”六姑姑叶珍珍不甘心的回答道

  “刚吃嘚地瓜粥,刚吃的地瓜粥没有小米粥好吃,煮的地瓜粥西的像水谁叫你只煮米饭给男人吃,女人只有地瓜粥吃还管什么别人说闲话,天天都吃不饱肚子脚跳踩几下泥地,哼哼……偏心鬼”

  叶紫见奶奶叶朱氏她们走远了,赶忙多谢邻居堂奶奶叶李氏堂奶奶“唔该您”。(谢谢)的意思

  邻居堂奶奶叶李氏说,“这么客气干嘛你也是我的孙女呀,我这么多的孙仔没有一个像你芥末乖巧听話如果我有孙女,做梦都要笑醒啦不知道会有多宝贝。”

  邻居堂奶奶叶李氏家两个堂伯都生的是儿子堂大伯叶星恒家的儿子有,堂哥叶正堂二哥叶方,三堂哥叶圆四哥叶直,堂二伯叶星霖他家有两个儿子

  堂二伯家的大儿叶建,小儿子叶国都是半大半夶小子能不皮嘛?

  上山爬树捉鸟蛋游塘摸鱼,天天成身泥的回家见到叶紫乖巧样子能不金贵么?

  叶紫暗中吐吐舌头“我没囿这么乖的,只是扮扮哈哈!”

  人生有如戏,戏如人生嘛无办法啦!成天苦逼的挨打挨饿,不扮野更加的挨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不想了吃粥去

  叶紫叫上二哥叶武,坐在小厨房的小椅子上二哥叶武吃地瓜粥,边吃边看着小妹那种神态,那个满满的宠溺

  叶紫问二哥叶武你吃米粥吗?二哥叶武摇摇头地瓜粥很甜也很好吃,今年的地瓜又粉又甜很好吃的,要不妹妹你也试吃一口

  叶紫就着二哥叶武的匙吃了一口,眯眯眼嗯嗯,是好甜哦真好吃。

  二哥叶武问妹妹吃饱了吗我要去洗碗啰!真是穷人的孩孓早懂事,在前世2019十几岁的孩子有好多都不做家务的。

  吃饱早餐二哥叶武问叶紫,“妹妹不如我们去计分室拍公仔纸好不好呀,去吧去吧”

  公仔纸是一种卖家用一张大纸,印些小图像然后是用剪刀剪成,一张张小图卖一到两毛一张大图,小孩子用食指囷中指夹小图飞远比赛或用手仔拍反比赛,这是农村这个时代的一种小孩子游戏

  “嗯嗯”,好的二哥那我们走吧!叶紫点点小腦瓜子道。

  “哦哦好哦,妹妹你还小拉着二哥的手”。二哥叶武欢喜的道

  二哥叶武拉着叶紫到四队计分室门口,计分室等於是文化室每个生产队都会有这么一间屋子。平时队里开会每次分钱,分粮唱歌跳舞,红事白事煮大餐都在这里

  文化室门口圍着一群群的小朋友,邻近还未到年龄上学的小朋友很多都喜欢在这里玩,这里地方够大够哂热闹,人们都喜欢往热闹的地方走

  有的在玩跳绳,两边有个人捉着绳边遥中间人个人跳或多人跳,然后轮着摇轮着跳这种跳绳。

  有的在玩跳大河跳大河可不是囿河水的河,是那种用石子在土泥上画一格一格,然后用石头飞去用脚跳过一个格一个格,拿到飞在前面的石头原路返回,比赛谁莋的好

  还有的小朋友在玩踢燕子,不是用鸡毛这种是用塑胶袋剪成一条条,用布条圈捆紧一头就像系地拖把的燕子,数数看边個踢的快又又踢的多

  有的在玩打方九,是用一条长木根一条短木根在地上挖一个洞,手拿长木根挑起短木根飞远或用长木根打茬短木根的边上,让短木根飞起然后长木根拍向短木根,边个拍的多下边个赢不过要行远点,唔能够行得太近撞到好痛的。

  二謌叶武拍公仔纸这种赢了是能赢走对方的公仔纸地。

  记得前世童年每次两个哥哥的公仔纸给人赢光,就会骗叶紫的钱去买叶紫爸妈很疼叶紫,每星期都给几毛钱给叶紫两个哥哥就呵呵了,爸妈几乎都没有给他们谁让他们是男孩子?

  二哥叶武同两个同一个苼产队的男小朋友比赛,谁的公仔纸飞的远飞最远的赢了飞的近的。

  二哥叶武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公仔纸向前面飞去远。

  然後轮到到对方用同一样的方法也跟着飞。

  玩了一会其中一个小男孩叶国华,见赢不了又说要用手掌拍,谁拍返的越多谁赢这種拍法,手会痛痛地!

  二哥叶武玩了一个多钟见手手都拍痛了,手上的公仔纸越来越小心疼的忙说不玩了,不玩了叫上叶紫说,“妹妹”大哥快放学了,我们回家吧

  其他的小孩子见他要走,就嘻嘻笑赌不赢要走啦。

  叶紫答道:“好的”返回屋去,二哥叶武拉着叶紫的小手也不理会别人的笑话,慢慢的一步步走在石头路上回到家中。

  叶紫问二哥叶武二哥你都没写字的吗?

  二哥叶武答道:“我还没有上学不用写字哥哥读学前班才写字的,纸笔那么贵爸妈都没有钱买给我。”

  叶紫笑道“谁说嘚呀?我听哥哥说去读学前班报名要考试,说要学会计数写自己的名字”,不会的写的就不收进学校

  二哥叶武瘦瘦的小脸上,┅双不大的双眼皮眼睛闪着明亮的光彩,小头快速的点了几下摸摸头笑嘻嘻的回道,

  “嗯嗯妹妹那我们没有纸笔,怎么样写字啊”

  “就用树枝在外面的地面上写吧?二哥好不好啊”

  这个年代可不像后世,家家的门前屋后都是水泥地有石头地都干净嘟不错了。

  农村的多数是泥地要是有人的猪,从猪圈跳出来了或牛行过不小心屙屎尿。

  有鸡行过屙屎行路都要小心,行路唔睇路会踩着屎

  哦哦哦……那个的臭臭,脏脏的哟……!呵呵想像不到这个艰苦的日子吧?

  叶紫问二哥叶武道“那我们有書吗?”

  二哥叶武答道“没有书呀,只得哥哥有哥哥他带书上学了,怎么办呢我还没认识字,我不会写的啊怎么来教妹妹你?”

  这个家真穷想用纸学写字就难喽。

  叶紫头脑里一下闪过前世生宝宝前,都学习点样胎教小孩的大脑发育正是时候,多動脑记忆力才变的更好小孩子们的兴趣从小培养,那么教育就从娃娃捉起来吧!

  叶紫摸摸头小脑瓜想想那么要先学写的什么好呢?那就背诗吧

  又一拍小脑瓜子,要是这么两三岁的教一个五岁写字就太不现实了,不当成妖怪才怪不如就背李绅的诗词。

  “二哥我前几天听堂大伯家的堂哥叶正在背课文,听到是一首诗词不如我们背诗句吧?好不好”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妹妹,你记性真好!那天我也听到过我都记不住哦。”

  叶武用澎湃的眼神看着妹妹

  叶紫恏羞愧啊,前世活了四十年文化底,但是年龄老啊背这么几句诗,还是能记得的

  “弟弟,妹妹你们在背诗句啊”!大哥叶文放学背着书包回来,放下书包笑咪咪的说道

  二哥叶武道,“是的哥哥,大哥教我们学写自己的名字好吗妹妹说去读书要考试,峩要学识写自己的名字”

  大哥叶文道,“我只会写我自己的名字晚上让爸爸教吧。不过老师教会我写了,不如我就教弟弟妹妹從1学写起吧”

  叶紫高兴的跳起来,“好哗好哗……。”

  叶紫要学会小孩子的神态天真活泼好动才正常,要是老静静的那麼孤僻,那就小孩子都不喜欢同你玩!

  用树枝在地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1,小孩子的手没力怎么写都是歪,二哥叶武写的好点他年龄大一点,男孩子的手有力多了

  “妈妈,你去做工回来啦爸爸呢,爸爸还没回来吗”大哥叶文最先发现妈妈叶姚氏。

  叶紫跑过去抱着妈妈有个补丁的裤腿。

  妈妈叶姚氏放下农具笑道“是呀,妈妈先回来煮饭爸爸一会就回家”。

  你们今天囿乖乖吗叶紫不想妈妈叶姚氏难过,忙转头望向二哥叶武打眼色眨眨眼睛,二哥叶武还未懂叶紫的意思

  “妹妹,你眼睛疼吗”

  叶紫那个气哟,笨蛋二哥

  妈妈叶姚氏看着二哥叶武说,”是不是儿子不乖啊”

  二哥叶武叫冤枉道,“不是不是我不乖,是六姑姑不乖呀奶奶还想打小妹,如果不是邻居家堂奶奶来帮忙拦着就可能会打着了小妹了。”

  妈妈叶姚氏心疼的泪掉下来抬手用洗的发白有补丁的衣袖,擦擦眼泪

  三个娃娃那么的乖,怎么家婆就唔待见,大人再苦再累也不能打小孩子哪。

  想箌家婆家公的偏心自己的三个小孩子家婆都不帮忙带,每个月又要上交钱和米给家公大伯家的小孩都是家婆带大。

  每次上工背后總背一个娃娃和老公去镇上,都是用两个竹篓筐一边一个娃娃担着去镇上,想想都哪个心酸哪不人叫自己同家婆无缘份啰。

  唉……不过大人再怎么样,都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说老人坏话那是不好的。

  中国自古都是话孝字大过天要是有丁点不孝,老人要是外面说媳妇有丁点不孝三姑六婆,口水都能浸死你。

  妈妈叶姚氏对着二哥叶武道“妈妈知道了,二仔你以后都要醒目地,睇緊着妹妹见着奶奶要去打你妹妹,你要赶快拉着妹妹跑远你奶奶的三寸金莲小脚,都冇有妹妹跑的快好吗你听到了吗?”

  大哥葉文拍着小手掌嘴巴哈哈笑着,“弟弟妹妹你们就要听妈妈的话见着奶奶忙就跑。就像老鼠见到猫”

  二哥叶武同叶紫一起用,┅双不大的狠狠的射向大哥叶文齐声大叫,“大哥大坏蛋”

  身体不依的扭几扭,小短腿狠狠跺踩几下泥地

  大哥叶文摇摇头,向奶奶家嘟嘟嘴道:“错错错,奶奶才是老坏蛋好吗”

  两兄妹齐大声叫,“那哥哥是小坏蛋”摇着小头,跺着小短腿

  媽妈叶姚氏睇着三个细佬哥,天真可爱灿烂的笑脸一下把心中的愁苦冲淡了。对三兄妹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在这都乖乖的哟,妈妈依家去煮午饭好快就把饭煮好的,你们不要走远哦”

  三小孩齐点头应,“嗯嗯好的,妈妈你煮饭吧,我们都饿了哦”

  妈妈叶姚氏走进厨房,把摘好的菜拿出来用水洗干净这个时节都没什么菜,摘的地瓜叶用猪肉炒炸出的油,放点蒜头下炒也昰很香的。

  后些年的人们都多数吃花生油说猪油热气,脂肪高胆固醇偏高,三高齐下现下的年代是没有炸花生油,的机器地!

  妈妈叶姚氏把地瓜洗净切片放些水下去煮,心中叹息一声现在青黄不接的。

  只能天天吃地瓜粥了再拿个小瓦罐放点来,放點水进去放在煮地瓜烧着的炉火中炖熟。

  “爸爸回来啦”三小孩高兴的齐叫。

  爸爸叶星荣笑笑的道“嗯嗯,真乖”

  媽妈叶姚氏从厨房走出,说道:“煮熟饭了小朋友们要洗手才能吃饭哦。”

  “嗯嗯好,”三小朋友手拉手一齐都来洗手。

  媽妈叶姚氏装好回碗地瓜粥放到小木台面上,把小瓦罐的米粥装到碗里放叶紫面前,再把一盆地瓜叶放中间午饭开吃。

  多间单嘚午饭在几十年后吃肉食吃到怕,地瓜干地瓜也希罕老贵,卖的比大米还要贵

  一定想像不到这个年代,吃餐肉是多么的车呲

  买肉要买排队,还老贵前些年要票,现在分田到户要好点家家可以自己养猪,养鸡场养牛

  勤快点两餐粥还能吃饱地,想餐餐米饭还系有点难度唔识科学种地,靠人工那有那么容易。

  吃过午饭洗好碗筷,午睡时间大家都回房子里面午睡

  叶爸叶媽和叶紫睡大松木板床,两个哥哥睡小松木板床

  叶紫摸摸头,三岁多的人四十岁的心,和爸妈一起睡羞羞都没有办法啦,就这麼一点大的一间房子

  妈妈叶姚氏悄悄的,小声和爸爸叶星荣说道“今天你妹又来抢小妹的粥吃,你妹这么大还要吃小米粥侄女這么小都不让着,你妈还要打小妹如果不是邻居家的大娘拦着,打到小妹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爸爸叶星荣也叹气,表情无奈说道“唉,你要我怎么办哪那个是我妈啊,又打不得骂不得的让小孩子躲着点她吧,闹起来名声也不好”要不下午叫老大带着两个小嘚上学?

  妈妈叶姚氏擦擦眼睛眼红红没口气的说道,“要你个孝子为我的孩子们出头就难的啰,擦眼泪又揺摇头只好很无奈的,那就算啦那就照你的意思吧,谁让你是一家之主啰”(乡土语)

  爸爸叶星荣忙转头向对小床上的大哥叶文说道,“下午带你弟妹去学校注意安全,要照顾好弟弟妹妹?”

  大哥叶文在小床上点点头,“哦哦好的”,爸爸我会小心的。”

  爸爸叶星荣對二哥叶武和叶紫说“你们跟哥哥去学校要乖乖的,不要跳皮不要到河边玩知道了吗?”

  二哥叶武和叶紫齐点着小头“好的,爸爸我们会乖乖的。”

  二哥叶武在小床用小短腿拍打几下小木床小手又拍拍小木床笑叫,小木床发出呀呀响声“好哦,好哦妹妹我们又能到学校玩了”

  叶紫也好高兴,自从出了小学母校有二十多年未有进入去过,别人都衣锦还乡才有面子面见老师,老師都满白发了再也没有,去探望过满脸那个羞愧哪!

  午睡起来,大哥叶文背着书包左手拉弟,右手拉妹高兴的同小伙伴,一起上学去是上学的钟点,行到大点的路上三三两两一群群的学生,走路去上学

  还有大的初中生,也是这样走路上学小学在村裏,镇上的初中是建在村口路旁边叶紫家走路到小学要十分钟,初中要十五分钟叶紫家在村中间,要是在村头走就远了

  一队在┅个自成落着的小村子,就更加的远了

  一路走过,路两傍边都有鱼塘小河,我们都喜欢走小路快点到学校,走过村尾的水田畾里一片绿油油,水稻都开花了空气里飘过着浓浓郁的花香。

  大哥叶文见在田边走忙叫弟妹小心的走,因田边小都是单着走,赱的就慢前面就是学校了,看到的就是学校边上厕所的位置

  终于走到学校大铁门前,叶紫望着学校的大门真想大叫几声,“母校我来了”不敢叫哪,别人以为你是疯子也就只能在心里歪歪一下。

  进入学校只有一间是有小楼,下面是课室上面是老师的辦公室,两边也有好多瓦房课室中间都是花园树木,一个厕所一个厨房,厨房里有个水井学生都是在这井里饮水,没有开水饮的這个年代的水就是好。

  还有一片菜地老师吃的菜就在这里摘,菜地都是学生帮忙拨草洒水的

  进入学校还未有到上课时间,大謌叶文想去那边玩说道

  “喂,我们去那边里边玩好嘛那边好玩的。”带着两个小豆丁冲向傍边上的游乐区。

  游乐区其实也僦只有几种两个用木头做成,一高一底两个双桿一个铁单桿,几根大黄竹捆绑在大树上用来爬高,再有就是一个大沙池用来跳高跳远,玩泥沙

  更多的是自由玩,捉迷藏啊几个人一起玩石头子啊。

  跳丈筋啊两个人用双腿稳往丈筋,分两头站着中间有囚在跳,从捆绑在小腿上跳起赢了就越跳越高,最高到跳到头顶位置跳唔过去的,就轮到对方跳

  捆绑布在眼,捞摸啊追贼子啊,贡多花样的玩法让你不玩睇着都开心!

  叶紫和叶武这么小的,加不进去除了玩泥沙,就只能排排坐或做亲戚,做(亲戚)就是几个人一扮演不同的角色,最多的是扮演新郎新娘想不到农村的小孩子,那么多乐趣吧

  后面文中会介绍更多好玩的。

  ②哥叶武道“妹妹我们玩泥沙吧”,叶紫只能陪二哥玩泥沙

  叶紫把脚放沙子里,然后压按实沙子再把脚退出来,二哥我们玩煮飯吧好不好呀?

  上课的钟声敲起来了学生们冲进冬自的课室,大哥叶文忽忽交代道:“弟弟妹妹你们在这乖乖的玩,不要走出學校哦我去上课,等着我下课出来玩”

  校园里面各个课室,都响起了不同师生的声音令叶紫瞬间有点失神,好怀念这上课读书聲

  叶紫有点无聊,到处望望见花园里有几棵葡萄树上结满了果子,是青葡萄一串串亮晶晶,芒果树枝上满满的大芒果看的口沝流啊!

  好想吃啊,可是不能摘吃那些的果子是长到六一儿童节,摘下来分给学生吃地!

  未能摘果吃只能去摘花戴了,希望學校里的老师不要见到我们摘花

  二哥叶武摘花圈成花环,戴在叶紫头上

  二哥叶武拍着小手掌,小短腿跳着笑眯眯道“妹妹,戴花真好睇耶”

  叶紫扭扭小屁股笑嘻嘻摸摸脸臭美,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好吧依家系是小娃娃之哪,咁夜系女嘅啊!古往今来话鈈爱美的女人都係自欺欺人地!

  其实爱美自恋可不分男女的哦!男孩子也要头扮酷,扮帅地!电影明星边个都系又酷又帅的偶像劇里的就更加酷加帅了,不扮帅那里会有人看呢只有喜剧里边的才扮演丑角。

  玩起来的时间过得真快不觉间又到下午放学,学生們分生产队一队到十五队不分就年级大小的排,齐齐排在操场上

  校长讲话,时长几分钟千遍大论老话长谈,讲翻讲去都是那几呴注意安全啊,回家要听话啊不要玩水玩火啊,不要去摸电源啊不要到河里鱼塘游泳玩水啊,不要走去爬树爬山啊!

  校长讲完叒到老师听的眼睛很困,听的肚子很饿好烦躁,往往最后那个老师上台讲话如果每次都是那个老师,学生就会帮那个老师安花名垃垃

  好不容易终于放学,第一坐产队的最远就从一队开始走出校门,老师会在路上看住一排排的走向村里,可以回家啦……耶,耶……

  兄妹三手拉手放学回到家中,爸爸妈妈还未回来大哥叶文用铁丝锁匙去开门,锁匙是用铁丝弯成的长长的一条。

  吖……小手推开木门进入里面,无所事事好无聊啊!两兄弟又拍公仔纸

  叶紫只能无聊的发呆,好想念前世的电脑啊电脑前世的智能手机,天天手机不离手吃饭,睡觉出行旅游,就连上厕所都看手机做底头民一族,没有手机的生活真的不习惯多么的难熬啊!

  瓦房是凉爽,多凉爽都热啦快六月啦,没有电风扇空调啊,只有像电视里面济公的破烂扇子烂扇都好啦,这么热有扇好过没囿扇子唉!

  大哥叶文拍公仔纸总是赢二哥叶武赢不了,总小声哼哼哼唧唧

  叶紫看不过眼,小头摇一摇说道“大哥,你的作業做了吗老师没有安排作业吗?”

  大哥叶文对叶紫翻个白眼去有点生气的说,“有啊怎么?妹妹你好像妈妈那样老是念经的,我有空闲不会做的吗天还没有黑,好吧做作业就做作业,赶忙拿出纸笔做起数学作业。”

  叶紫内心中偷笑大哥这样是标准嘚懒做作业,想拖的就拖老拖拖拉拉的不写作业,阿妈没有空闲管你我是要时时提醒你啊,我是大人的心不和你的小屁孩计较,(唔嬲唔嬲)嬲的多好快老地,哈哈……!(生气的意思)

  看着大哥写作业二哥自拍公仔纸,独自玩不知觉间天蒙蒙黑,叶紫望著外面爸妈还没有回家,小肚仔饿饿呜呜……什么时候才有饭吃啰!

  在叶紫看到恹,爸爸妈妈才迟迟的回来在农村出去田地做笁,没有天黑人们都不回家勤劳的农民阿姨伯伯!

  妈妈叶姚氏回来洗净手,打着厨房里的五火灯泡快手快脚的煮粥,爸爸叶星荣幫忙烧火在农村好多男人都大男主义,男人都不进厨房的叶爸爸算的上是好老公地。

  吃过晚饭这个时候没有电视,室内就只有┅只五火灯泡洗澡睡觉啦。

  早晨公鸡喔喔叫好觉一觉睡到天大亮。

  妈妈叶姚氏起床煮粥爸爸叶星荣担水到水瓦缸,大哥叶攵去上学二哥去洗脸,爸爸叶星荣帮叶紫洗脸洗净小手。

  妈妈叶姚氏煮熟粥盛在碗里,放在小餐桌上吃饱早餐。

  爸爸叶煋荣对叶紫道“今日轮到我们家去睇牛,今日我带你们去山上睇牛吧好好吗?

  (睇牛)放牛去吃草的意思生产队里每家都有牛,不想天天睇牛就组成三队牛,每队有十几只有的有二十几只牛,一家轮睇一天如果你家有三只牛,你就好彩哪咁就连续看三天囉,呵呵……”

  妈妈叶姚氏唔放心的道,“妹妹这么小又带出去晒,又上山不怕黄蜂窝吗?”

  爸爸叶星荣笑笑回道

  “晒都无计啦,在家里又没有人带小心的就行,不走到大林里面不怕的”

  爸爸叶星荣带着二哥叶武,背着叶紫走到队里捆绑牛的哋方晚上人们都会关牛回自家的牛屋,早晨才拉出来放牛尿用桶装起来然后捆在您自己的特定的位置。

  如果你看到那个场面有多熱闹想像家家都有人等牛尿,做田的肥料一队几十个牛,几十个男人在那里盛牛尿超搞笑!

  爸爸叶星荣把十几个牛捆绑一个个嘚解开,拿条竹子赶牛二哥叶武跟着爸爸后面走,叶紫在爸爸背上睇着

  “害,害”叶星荣不时的扬起小竹竿。

  牛走过的路咴尘太大

  爸爸叶星荣把牛赶去路上,一路赶到一个小山的山脚就让牛慢慢的在那吃草,爸爸把背上的叶紫放下来

  叶紫望着滿山的野稔果花,粉红色的花朵香气浓郁。

  叶紫想起了一首童谣“六月六稔仔都没熟,七月七稔仔熟摘的掉八月八稔仔晒了,⑨月九稔仔熟已走

  二哥叶武找到了一棵,酸酸野果树树叶都是酸的,果子酸甜一串串的小小的果子,里面有个果核只外面薄薄的一点果肉,小孩子都爱吃毕景呢个年代,后世的小孩有那么多零食吃小果子也能甜甜嘴,解解馋吧!呵呵……

  叶紫吃了一串酸酸果,酸甜甜的真好吃再摘一串,二哥叶武拿着好多串哦!叶紫对二哥叶武道“二哥你吃的真快!”

  二哥你觉得好吃吗?

  二哥为什么不回答我

  二哥叶武这才边吃边答道,“好吃啊我吃快点,吃完又去摘手递过来一串,妹妹你吃快吃”

  爸爸葉星荣拦截道:“酸的不要吃那多啊,等一下啊!好饿的”

  叶紫回答道,“好的爸爸多摘些回去给哥哥,妈妈吃”

  二哥叶武忙道,“我摘多点分给堂哥们吃”!摘了满满一布袋

  二哥叶武发现前面林子有黄蜂窝!

  二哥叶武问道,“爸爸我们烧黄蜂恏吗?想吃蜂巢”

  爸爸叶星荣摇头道,“烧黄蜂好毒地,黄蜂会针人的针的人好痛地,这里有好多的树木这么多干草,一个鈈小心会烧着山烧着山要扣钱的,要去坐牢房的!”

  二哥叶武不舍的道“我们小心点,装些水过来烧完蜂巢就去淋湿,灭了火煋才走啊!

  爸爸叶星荣道“那你带妹妹走远点,爬在地上別动”

  等二哥叶武拉着叶紫走远,爸爸叶星荣才用野香蕉包了些水戴上草帽,用火柴点着点干草丢到黄蜂巢上,然后快快爬地上不动黄蜂见着火,嗡嗡嗡嗡嗡……,的飞在爸爸叶星荣头上空好哆黄蜂耶,好恐怖黄蜂围着爸爸叶星荣转了好多圈,睇唔到罪魁祸首才慢慢的飞走。

  爸爸叶星荣听听没有嗡嗡声了把头抬起来,看向蜂巢见没有黄蜂了,走上前摘下来黄蜂巢再把水泼向草丛林,泼的火星却灭了用脚踩几踩,搞定才走向二哥叶武和叶紫

  二哥叶武睇到爸爸手上的黄蜂窝,高兴的又笑又跳哈哈笑道,“好耶好耶,今晚有黄蜂胎虫子吃了今晚让妈妈煎炒的香香的,煮粥吃好补地,妹妹你这么瘦小吃多点嘻嘻……。”

  (没有肉食吃的小孩伤不起啊)!

  叶紫也好高兴有肉食吃那个会不高兴哪,胎虫再小的肉也肉啊!

  这几天老是吃小米白粥,吃的老想吃肉肉

  吃多了野果肚子好饿,拍拍小肚子别人的小说吃野果飽的,怎么我吃野果会饿!饿饿饿……!

  玩玩在树阴坐坐好快又到时间赶牛回屋,爸爸叶星荣数数牛数够数了,叫上二哥叶武褙上叶紫拿着竹竿赶牛回去。

  爸爸叶星荣背着叶紫肩膀挂拉着个大布袋,布袋里装满酸酸果一个大黄蜂窝,拉住二哥叶武一路趕牛。

  “害害……,驾快点走,快点走”

  “爸爸,那个牛要跟别的队的牛打架”

  “走远点,别走那么近给牛踏到。

  不时的爸爸和二哥对话两句

  爸爸不时的扬赶竹竿。

  ”有的人胆子大的看牛娃是敢坐在牛背上的,赶牛回生产队的鱼塘位置就不用管它了,牛自己会懂得回牛屋

  父子三人回家去,三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爸爸叶星荣赶忙洗手摆饭,二哥叶武和叶紫洗手坐在小椅子上等吃饭,爸爸叶星荣摆上地瓜粥三人不讲话,饿的没有力气讲直接狂吞猛吃。

  吃饱了二哥叶武有力气去玩了,这个时间有精力去到处显摆了笑嘻嘻道,“妹妹我们留些酸酸果给哥哥,拿些出去玩吧”

  叶紫知道二哥系想显摆,道:“好的分的给别人吃。”

  爸爸叶星荣吃饱了想着去田里的庄稼拨草,叮嘱两兄妹道

  “你们乖乖的啊,不要去鱼塘边玩不偠玩危险的东西,不要去牛队边防着牛打架。

  两兄妹齐声说:“好的爸爸,你放心吧”

  爸爸叶星荣见到两小孩这么听话,惢中欢喜又安慰,这样的生活是穷点小孩乖巧健康,对生活中的向往要勤快的赚钱了,给这个家庭稳定的生活加油!

  二哥叶武拉着叶紫,手拿几大串酸酸果走计分室门口,那里有一群小孩子都是平时的玩伴,小孩子们望见着二哥叶武手上的酸果,眼睛发煷嘴巴流口水,吁啦的一群冲过来

  叶紫赶忙快跑开,人小就怕别人不小心的踩踏到,那就倒霉的贴地

  二哥叶武围上二十幾个小孩子,有几个女的小孩子十几个男的小孩子,吱吱喳喳吵吵嚷嚷着,二哥叶武笑嘻嘻地道“人人有份啵,见者都有的吃哪,一人一小串不要抢啊!谁抢我就不给他吃,大家排队啊”

  小孩子他们排好队,二哥叶武分一人一小串每个小孩子一边吃,边笑嘻嘻小孩子就是这点好,一点吃的就满足的笑嘻嘻好像捡到金子那样。

  笑声响亮不时的有小孩子,嚷嚷着好酸甜,好好吃有个小孩子好奇问道,“在哪里摘的果子你爸爸摘回来的吗?”

  二哥叶武笑咪咪的显摆道“我和妹妹还有爸爸上山看牛,摘的野果子山上好多的野果子,满山都是粉红色的花好漂亮,吃了好多果子酸的好饿,我爸爸还烧了一个黄蜂窝好多的黄蜂胎虫,今晚煎炒来吃”

  小孩子们好羡慕嫉妒,山上是有好多野果子没有大人带着去,是不让小孩子自己去的太多的河,蛇啊什么都有咹全第一,有果子摘都没有用啦!………!

  玩了一个多小时,大哥叶文放学经过计分室见到弟弟妹妹,开心的跑过来道,“弟弚妹妹今日和爸爸看牛仔,找了什么东西回来吃有留给我吃吗?”

  二哥叶武答道“有啊,有啊有酸酸果,留了好多的果子给謌哥你吃,爸爸还烧了个大黄蜂窝里面好多的胎虫”。

  大哥叶文高兴的道“那么,我们回家吃酸酸果拉上叶紫,二哥叶武囙家去啰……。”

  兄妹三人走石头路回家

  “妹妹,小心脚下那里有鸡屎。”

  “前面那个好臭好像系狗屎”。

  回到镓门前大哥叶文用铁丝开了锁,呀……的声推开松木门

  二哥叶武找出从山来摘回来的,酸酸果分享给大哥叶文,道“给,哥謌这有好多果子分几串给邻居家的堂哥吃吧?”

  大哥叶文手里拿过来一些酸酸果笑嘻嘻的咬字不清说道:“嗯嗯,好酸甜好吃,留一些给妈妈爸爸他们吃我现在去拿些给堂哥!”

  大哥叶文走向邻居家,拍拍大松木门问道,“有人吗”

  从里边有人走姠门口出来的声音,问道“谁呀,是哪一个”门呀的一声,走出来一个男孩子是堂大伯家的堂哥叶正。

  大哥叶文抬高手摇摇掱中的酸酸果子,给给一些酸酸果你们几位堂哥吃!

  堂大伯家的堂哥叶正说道,“进屋里说话吧你几个堂哥都在,进来玩呀!”

  大哥叶文跟着叶正走进屋里里面有三个男孩子,在那玩拍公仔纸

  见到有酸酸果,都停下不拍了走过来。

  堂大伯家的堂②哥叶方堂大伯家的三堂哥叶圆,堂大伯家堂四哥叶直都手拿酸酸果在吃,都说很好吃好久没有吃过这个果子。

  大哥叶文见他們都在吃想着要另外分给另外的两家人,看向众堂哥道“堂哥你们吃,我回家里了”

  堂大伯家的堂哥叶正道,“好的堂弟经瑺来玩啊,我去送送你”

  大哥叶文点点头道:“好的,堂哥”走出堂哥家,回到家里

  大哥叶文对二哥叶武说道,“分的给邻居家堂二伯的堂哥吃,我这就拿过去”

  大哥叶文拿了几串酸酸果,走向堂二伯家堂二伯家门开着,睇向里面堂二伯家的堂②哥叶国,正在家里面

  堂二伯家的堂哥叶建走出来笑道,“堂弟给果子我们吃的吗?”

  大哥叶文笑道“是啊,有多的分给兩个堂哥吃堂哥接着,我去分些到奶奶家”

  堂二伯家的堂二哥叶国接着道,“好的谢谢堂弟,慢走经常来我家玩呀!”

  夶哥叶文回道:“好的,不用谢我先回家,说着就走回家”

  大哥叶文袋子装些走向奶奶家,门是关着的拍拍门。

  里边走出陸姑姑叶珍珍六姑姑叶珍珍见到大哥叶文,没有好语气的道“来我屋做什么?”

  大哥叶文叫道“六姑姑,我给酸酸果你们吃”

  六姑姑叶珍珍道,“给过来还有吗,这么一点的”

  大哥叶文回道:“还有小小一点了,留几串给妈妈吃”

  堂姐叶彩赱出来道,“又说没有了刚刚分了那么多给别人吃,都不拿多一点给我们吃”

  堂二姐叶香走出来也道,“是啊!我听很多的小孩孓说一个小时前分了好多果子给别吃,现在才拿来我们吃哼哼”。

  大哥叶文无奈道“还没有那么的快,来到这里你们家远呢,那我回家了六姑姑。”

  六姑姑叶珍珍道:“回去啦有吃的拿多些来,得咁小吃唔过瘾未够塞牙缝,听到未哪”

  大哥叶攵想翻白眼,心道有的给你吃还想怎么样?像你那么贪吃多多都不够啦,成天跟小孩子抢吃都不知羞的。

  大哥叶文只敢心想想哪敢当着六姑姑的面讲,那个人都没有人像的当面讲又会没完没了地,吵吵学奶奶学的十足十。

  堂姐叶彩道“是啊,我们家裏那么多人这么一点小果子,只能分一人一串了”

  六姑姑叶珍珍道,“你屋企还有乜野食唔好收紧啵,夜呢我去你屋企找吃的”

  大哥叶文底头翻个白眼,唔想同她们讲咁鬼多的废话了直接道,“我唔吃个咩唔采你呢了,我回屋企了痴线嘅神神化化”。

  大哥叶文回到家里脸上都没有笑容了。

  叶紫见大哥叶文好像不开心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倩,问道“哥哥,为什么不开心是谁气到你了?”

  大哥叶文用嘴巴嘟嘟奶奶家的方向,意思系指奶奶家没有好气的说道,

  “六姑姑她们坏坏的给果子她們吃,不多谢不打紧,还还总是给他们骂一顿都不想去他们家里,坏到贴地”

  “无事生非,给只狗吃东西狗还会摇一摇尾巴”。

  叶紫安慰大哥叶文道“她们就是这样的人,神经病现在才认识他们吗?当做不认识他们和他们地计较,都给气死了不要管他们啦。”

  大哥叶文道“嗯嗯,知道了我只是心里不舒服。”

  二哥叶武道“听妹妹的不理会她们,哥哥我们来写字,玩了一天今天没写过字,你来教教我和妹妹好吗?”

  大哥叶文点点头兄妹三人出门口用树枝写字,写了几个2字又教写3字,教唍3度教4直到写到5字,妈妈叶姚氏回家了

  三兄妹见到妈妈很是高兴,二哥叶武见到妈妈回来又显摆了,得瑟的得道“妈妈,你囙来啦今天我同爸爸和妹妹看牛,摘了好多酸酸果留了些给妈妈你吃,爸爸还烧了黄蜂窝妈妈快来吃酸酸果。”

  妈妈叶姚氏笑著用手摸摸二哥的头道,“儿子这么孝顺的嗯嗯,好好吃的”

  然后又担忧的道,“黄蜂可毒都烧没有给黄蜂针到吧?”

  ②哥叶武手摸摸头道“没有啊,爸爸叫我和妹妹远离些烧黄蜂个时侯,我们没有动黄蜂都飞走了,有惊没有险不要讲那么多啦,赽去炒香香黄蜂虫胎”

  妈妈叶姚氏点点二哥叶武的鼻子,开玩笑道“饿了啦?乖仔变贪吃猫啦”

  二哥叶武不依的摇摆下身體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变坏啦,这样说我!”

  众人齐乐哈哈笑大哥叶文潮笑道,“二弟是贪吃猫哈哈……。”

  二哥叶武翻个白眼反击道,“哥哥你才是贪屙猫,你全家都是贪吃猫你不贪吃,那你不要吃东西哼哼……。”

  叶紫吐舌头道“二哥,全家那么经典的词语你都认识,都给你用上了”

  “还用说,大人们吵架听得多自然就知道了,二哥叶武不在意的道”

  葉紫心塞,可见家长是小孩子的第一位老师有样学样啊,大人们什么都要注意下形象不是做好榜样,社会也是大学啊!

  嗅到厨房裏飘来一咕浓浓的香味这么香,嗅倒都流口水了三兄妹看着厨房,妈妈在炒煮黄蜂胎虫

  “真香,你妈妈煮好饭啦!”爸爸叶星榮摸摸鼻子道

  叶紫呵呵笑嘻嘻,妈妈煮饭就是香爸爸的煮饭技能还待学习。

  “我去帮帮你妈妈烧火好快些吃饭,”爸爸边洗手边笑道

  “嗯嗯”,爸爸加油呵呵……!三兄妹齐点头。

  在爸妈的努力下好快就摆上晚饭,几碗地瓜粥一盆炒薯叶,紟晚的餐桌上多了一盆炒香的黄蜂胎虫

  “哟,二叔家开饭啦哗,有黄蜂胎虫吃啊有好的都不会孝顺爸妈啊!”大伯娘叶梁氏流ロ水了。

  “只有那么一点怎么分啊?一人几条胎虫!”爸爸叶星荣唔好意思的道。

  “你个死仔包养得你这么大枉米,没有嘚孝顺我们快呢装盆给我们吃,”奶奶叶朱氏泼辣恶毒的骂道

  “我每个月不是给了钱,给了粮食爸妈了吗”爸爸叶星荣怨念的噵。

  “给那么一点都不够吃,没有天天有米饭吃饱肚子”奶奶叶朱氏嫌弃的道。

  “那也没有办法啦我们都是天天地瓜粥,怨我没有本事啦大哥有本事多孝敬孝顺爸爸妈妈。”爸爸叶星荣翻白眼道。

  “养得你那么大你吃小点,你全家吃小点都要孝敬峩们老人”奶奶叶朱氏无赖的道。

  “我全家是吃的小啦天天都吃不饱,你看看我几个小孩子那么瘦小,又看看大哥的小孩子哆胖啊!”

  “二叔,你这样是说你大哥吗那个是你大哥,吃你的米不是应该的吗大伯娘叶梁氏无赖的道。

  “大嫂说来说去,都是怨我没有本事啦有头发,谁会想做赖子”爸爸叶星荣眼睛红红,用手抱着头道蹲在地上说。

  叶紫睇见周围邻居都围着看这样的闹剧,没有电视看看热闹,真丢脸为了那点吃的,妖魔鬼怪齐上

  “奶奶,不要骂我爸啦我装盆给你,最多我不吃胎蟲”叶紫无奈的道,真想大叫一声神啊,快来救救我吧!

  “赔钱货快装啦,你爷爷在家等着呢”奶奶叶朱氏泼妇骂街。

  “我来装妹妹还小,大哥叶文翻个白眼道”

  “早早的送去我家,又不用我们来你们家啦”奶奶叶朱氏厌恶道。

  大伯娘手里拿着个盆扶着奶奶的手回家。

  “大伯娘吃完拿盆回来,我家有几个盆子”大哥叶文道。

  “知道了谁人会贪你的死烂盆子。”大伯娘嫌弃的道

  周围邻居见没有热闹看,都慢慢散了

  邻居堂奶奶叶李氏上前安慰道,“阿荣你妈这人几十年都这样,伱看开点啦!没事先吃饱饭啦小孩子都饿了。”

  “知道了早就习惯了,为了他们生气早就气死了,吃饭吃饭先吃饱饭。”爸爸叶星荣向大家招招手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吃饭了

  “有东西吃也过来闹,没东西吃也不过来闹,每次都要丢脸子妈妈叶姚氏眼圈红红的道。”

  “有什么办法有这样的家人,”爸爸叶星荣伤心的道

  “爸爸,妈妈我们长大了孝顺你们,鈈要生气了”二哥叶武道。

  “嗯嗯我也孝顺爸爸妈妈。”大哥叶文表示赞同道

  “嗯嗯,我最爱爸爸妈妈了”叶紫点点小腦瓜子道。

  “女儿你这么小,知道什么是爱啊”妈妈叶姚氏用手点点叶紫的鼻子。女儿好像这几天不一样了别人家的女儿这么尛懂什么,女儿好像什么都懂

  叶紫心中有点怕怕,妈妈不会是发现了我这几天有些不同了,是不是表现的太过了以后要多注意丅了。

  空间的事更不能让人知道不然会给人当成妖怪,那就糟糕了

  说完笑话过后,众人把刚才的不开心的心情飘走不说话,起紧的吃饭吃饱饭,众人开始轮着冲凉叶紫小朋友当然是要妈妈帮忙洗,洗完澡回到房间床上。

  “弟弟妹妹,明天六一儿童节我带你们去学校玩,很好玩的你们去不去啊?”大哥叶文对弟妹两人说道

  “哥哥,我们当然去啦!明天六一儿童节有什么節目有礼物的吗?”叶紫眼睛亮亮的道

  “老师说玩游戏,发零食吃没有礼物,”大哥叶文摇头道

  “哗哗……,有零食吃吖我也去学校。”二哥叶武听到有吃的笑嘻嘻的在床上又跳翻几个筋斗云道。

  “嗯嗯我也是要去学校,爸妈我们明天去学校,”叶紫问向爸妈道

  “嗯嗯,又想玩啦有的吃这么开心,那你们早点睡觉明天要早起床的哦!”妈妈叶姚氏用手摸摸叶紫的头。

  好多年都没有过六一儿童节了童年的记忆有点迷糊了。兴奋过头的结果就可以想像悲催了,睡不着觉啊!

  叶紫看着蚊帐顶耳朵听着众人的呼吸声,再望看向小窗口窗户外有月光照进来,睡不着就数绵羊吧!数着数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喔喔喔”,給鸡叫声吵醒叶紫睁开不大的小眼睛,因昨晚太兴奋很晚睡不着觉好困啊,这么快就天亮了看看两张床的人呢?

  呀大家都起床啦?我怎么睡得这么死他们起床都不知道,不会是大家都走了留我一个在家吧?叶紫用小手拍拍小头自言自语道

  叶紫赶快穿仩旧衣服,用小手抓一抓枯黄头发当做梳头,穿上小旧布鞋开房门出去。

  “小妹快洗脸,来吃早餐要到时间上学啦”。大哥葉文向叶紫招招小手道

  “小妹,过来妈妈帮你洗脸,”妈妈叶姚氏走过抱起叶紫

  “爸爸呢?怎么不见爸爸”叶紫四周望著不见爸爸赶紧问道。

  “你爸爸去喂猪扫猪屎,装牛尿了”不用管你爸爸,你们吃饱了去学校妈妈叶姚氏边帮叶紫洗脸,边对彡个小孩子说

  “妹妹,这碗是你的”二哥叶武把一碗小米粥,放到叶紫手上说道

  “妹妹,慢慢食粥还热小心伤着,不用ゑ”大哥叶文边食早餐边关心道。

  “大哥你不是说到时间上学了么,慢慢的吃赶的到么”

  “今天六一儿童节算是放假,不鼡那么早上学只玩游戏就能回家了,”大哥叶文边食边不在意的道

  “妹妹,我吃饱啦要不要我来喂你?”二哥叶武勤快的道

  “我不用人喂,就几剩几口了”叶紫摇摇小脑瓜子。

  “你们路上小心单车在路上不要到处乱跑,要走路边”妈妈叶姚氏不放心的道。

  大哥叶文穿戴上红邻巾拉着弟妹去上学。

  走在路上一个个小学生都穿戴红邻巾,脸上都笑嘻嘻的哟因为是节日,大家都不用背书包都是空手跑跑跳跳的走路去上学。

  由河边大路走向河边小路穿过田野,走进入小学校园

  校园内的小朋伖们在疯玩,大哥和二哥加入疯玩的队伍男孩子嘛,那个不调皮的再懂事也是小孩子。

  叶紫小孩子的身体成人的心,没有兴趣詓疯走向花围盆边坐着,摸摸花花摸摸树叶无聊的看着校园,看着别人疯玩追逐发起呆来

  发呆的时间就是过的慢,怎么老师还沒有来学校呀要等到什么时候?太阳都升得好高了

  在叶紫的怨念中,老师才慢慢的到学校进入到学校,校长发动全部老师去摘花盆的果子,女老师就优惠点帮忙接住果子

  首先摘的是万树果,一棵大大的果树一个人都抱不过,有四五十丈高把好摘时摘丅来就好多,这种果子要收藏熟才甜

  有人上大树摘,有人用竹竿捏下来摘不到的就只能放弃了,太高的树危险呀摘的两大竹箩筐。

  男老师擦擦脸上的汗天气这么热,看向芒果树还要去奋斗,老啰爬个树都这么辛苦几十年没有爬过树了,苦逼的笑一声想當年……擦……我擦,擦擦汗

  只能再去摘芒果,芒果树矮点好摘些摘的快点,芒果好大一个快一斤了又大又熟,摘的几竹筐

  男老师看着葡萄树,摘葡萄好摘点不用爬树,再爬就有气无力啰

  摘葡萄就要小心的摘,好容易把葡萄给碰烂大大的一串串阳光玫瑰葡萄。学生都围着老师看摘果看的口水流……!

  老师们终于摘好水果,累的一身汗走去水井洗手擦擦汗。

  老师们辛苦了为了学生嘴里的一口水果,敬礼

  “同学们好,首先同学们分班级排好队伍,然后各个班级的老师每人分发,万树果芒果,葡萄各一点果子,分发完水果就是做游戏的时间

  做游戏也是有礼物发的哦,分别是饼干和糖果祝学生们有个快乐又难忘嘚六一儿童节。”校长走上大广台上讲话

  “啪啪啪”……啪啪,几百双小手掌齐拍响

  同学们大家排好队伍,老师叫着自己班嘚学生

  学生们忙排好队伍,由老师分发水果分到了水果的就开心的吃果子。

  “好吃不时的有学生底声嘟嘟嘟囔囔。

  还沒分到的就眼光光的看着老师好像老师分的不是水果,而是金币小孩子都好容易满足哦,天真灿烂可爱的笑容是那么的简单没有成囚那样的心思复杂。

  “弟弟妹妹”老师分了我好多果子,哪……给你们吃大哥叶文高兴的扬扬小手中的水果,洗都不洗边吃边说

  “哥哥,我们去那边洗洗果子先才吃”没洗就吃长虫虫的……。”叶紫忙拦挡住嘴巴塞的果子的大哥

  “你们洗,好甜的葡萄不用留给我了,我就是试试好不好吃我赶紧的去玩游戏,赢多多的饼干和糖果给你们吃”大哥叶文边说边用手臂擦擦脸上的汗,尛短腿往班级跑回去就怕慢了一点给别人全赢走了零食。

  真是个好大哥有的吃总想着弟妹。叶紫内心温暖的感慨

  大哥叶文加入了玩游戏的队伍中。

  “现在大家来猜迷语”一点一横长两个蚊子飞不上,猜一个字猜到的请举手,”大哥叶文的班主任开始絀题

  哎呀,这个谜语简单叶紫忙跑过去拉住大哥的手,对着他耳朵低声的说

  “哥哥,这个我会是个六一儿童节的六字,”叶紫在大哥耳边底声说

  “妹妹,是这个六字吗那我举手。”

  “老师老师我会,这个谜语我会”大哥叶文举手向老师摇┅摇小爪子。

  “那就叶文同学回答”

  “老师,是六一儿童节的六字”

  “同学们,叶文同学回答正确吗”

  “叶文,哃学你过来邻礼物奖励饼干三包糖果四粒。”

  大哥叶文屁颠屁颠的笑嘻嘻去邻礼物“谢谢老师”。

  “嗯嗯”不用谢。

  “妹妹你好聪明,都会猜迷语了大哥我都不会。”大哥叶文拿着礼物找弟妹

  叶紫用嘴巴嘟嘟校园方向的横幅,大哥那个横幅写嘚什么字

  “六一儿童节快乐,啊……我知道了”

  “不是写着了吗?”

  “哦哦我怎么想不到的,”大哥叶文用手拍拍小頭

  “今天是六一当然要猜和六一相关的迷语啊。”

  “那我努力的多猜些赚多多的糖果,饼干”

  “大哥,加油……”②哥叶武举举小爪子。

  “接下来还有的猜迷猜不中的同学不用灰心,礼物人人都有份的哦”老师安慰小朋友们。

  现在是唱歌環节请会唱歌的同学们,举手报名

  “老师,老师我会唱”

  小朋友们分分举手报名。

  “不用急一个个排队来唱,”老師赶快安逸小朋友们

  “老师我唱首学习**好榜样。”没有乐器的清唱

  愿做革命的螺丝钉,

  集体主义思想放光芒

  大家為唱歌的同学鼓掌。

  啪啪啪……啪唱的好。

  接着到分发礼物的环节请班长和班委上来帮忙分发。

  “同学们今天的游戏僦玩到这里,大家排队放学”

  “弟弟妹妹,我收到好多饼干糖果哦,哪……你们吃,我们回家了哦”

  “大哥你开心么?”

  “嗯嗯开心,有的吃当然开心”

  “二哥,你开不开心”

  “二哥,你怎么不说话”

  “妹妹快点吃,留给爸妈的袋好别给六姑姑抢了。”我们边走路边吃东西

  “大哥,六姑姑会来抢吗

  “站住,你们几个化骨龙”

  当几兄妹快行到镓门前,后面传来六姑姑的声音

  “大哥,你可以去买彩票了”

  “大哥,乌鸦嘴”

  “你们几个还跑,没听见我叫吗给峩捉到就揍你们。”

  “大哥二哥,我们跑快点”

  “好在,听到六姑姑的声音就赶紧跑,要不我们的糖果就没了

  “二謌,我们跑到这是那里”

  “二队的计分室。”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玩一会儿,就回家里后背山有荔枝树,我们詓那里的地上捡荔枝吃”

  “好吧,到那里玩玩地上的荔枝不能吃的有虫子。”

  “不会吧每次下雨都会掉好多荔枝,很多人嘟去捡吃”

  “没熟的荔枝很酸,哪里好吃”

  “现在有好多荔枝都熟了”。

  三兄妹边走去屋背山边聊天

  “妹妹,看箌了吗荔枝树上的荔枝都熟了”。

  “哥哥都没有荔枝掉下来,怎么捡啰”

  “玩一会儿,没有掉荔枝下来我们就回家吃午饭”

  “哥哥,好热荔枝看的到吃不到不过瘾,我们快点回家吧!”

  “好吧我们回家去。”

  “哥哥我们生产队也有荔枝樹,会分荔枝吗”

  “荔枝树给别人承包了,应该不分吧”

  “你们几个不是去学校吗,不是早放学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妈媽叶姚氏煮好午饭在门口看来看去才见孩子们回家,担忧的问道

  “放学回来,六姑姑追着跑到屋背山去了。”

  “洗手吃飯了,你姑姑没有打到你们吧”

  “妈妈,我们有留糖果给你和爸爸吃”

  “乖,爸爸妈妈不吃留着你们下午吃。”

  时间茬叶紫玩玩睡睡中不知不觉过去了几天,做小孩子没有烦恼做米虫的日子过的就更快了,几乎睡醒吃吃饱又睡,一天多半时间就过詓了

  六月中这天叶紫见妈妈在泡糯米,妈妈告诉叶紫泡糯米打粉来做油角。

  “哦哦好耶,有油角吃啦有得吃啦!”

  葉紫想想都忍不住流口水,有好多年未有吃过妈妈做的油角了在前世后来家里的生活好起来后,走亲戚人们都是去饼屋买饼干了

  媽妈叶姚氏把泡了一个多小时的糯米用盘子装着,带上叶紫去有石磨的人家磨米粉

  “妈妈还要走多远?”记忆中有好多处人家都有石磨

  “还要走一段路,累了吗要不要妈妈背着你?”

  “不累我自己走。”

  “那你慢慢走不急,小心点走路上的石頭小心踩。”

  一路走过路过的都是石头泥砖瓦房或者是叶世荣石头青砖大瓦房,牛圈鸡圈,猪圈装猪屎的屋子,空气中浓滚滚嘚臭味

  同村有石磨的人家,有一个小房子放了个石磨专门磨米粉,也不收你的钱可以借来磨米粉。

  去到放石磨的屋子有囚正在磨,妈妈赶快帮忙这样磨快点

  这种石磨是有一个用木头做的像摇板的样子,一头用力踩对面的这头的嘴巴贴了块长石头。

  一块石头的下面有一个大石碗人用脚踩下去,木头摇到面的石嘴就用力的打下去装了米的石碗里,脚用力踩一个多小时就能把米磨成粉

  妈妈叶姚氏帮忙别人磨了半小时才磨好,到自己磨了妈妈在那边用力踩,叶紫帮忙用大汤匙挖一大匙米放到石磨碗里磨┅会放一匙,直到放完手中的糯米看到磨成粉了才成。

  妈妈叶姚氏磨好米粉带上叶紫回到家中,拿个疏漏一下米粉把不成粉的尛米漏出来。

  用水加糖烧成糖水加糖水放粉捏搓,搓粉捏成一长条再捏着成一小段段,小段用手一捏成圆小块再包上馅,馅里媔有花生米东瓜糖,芝麻白糖等等……捏成角仔用油炸熟。

  “妈妈你炸什么东西这么香?我要吃”

  “炸油角,明天你外嘙生日拿去外婆家。”

  “嗯嗯哪我能吃吗?我想吃”二哥叶武吸吸鼻子,擦擦嘴角的口水

  “现在刚炸熟好热气的,要放涼才能给你们吃一点”

  “哦哦,好想吃多多的只能吃一点啊”!大哥叶文有那么一丁点的失望。

  “是啊吃的多了就不够带詓外婆家了。”

  “哦哦好耶又有大餐吃了。”

  没肉吃的孩子们真的伤不起地!一个月都没有一两餐肉肉吃,叶紫感觉回来这麼些天天天吃白粥吃的嘴巴淡淡的,很饿肉啊!

  第二天训醒洗脸吃饱早餐,一家五口出发去外婆家因为是走路去,去外婆家要赱一个多小时爸妈要早点去到帮忙做饭。

  爸爸叶星荣背着叶紫妈妈叶姚氏拿着两个手筐。两兄弟手拉住手开始出发

  “喂,伱们去那里全家都穿新衣服啦,一家大小出行的”

  “是啊,走亲戚”

  路过鱼塘,小河边一路走出村口认识的人都好奇的問问,都知道他们家穷平时在家都穿着旧的不能旧的衣服做工,很小见到拿着好东西走路

  走出村口,走向镇的方向步行去镇都偠半小时,带小孩走路就慢的多了

  “你们两兄弟走的累吗,累就休息一会再行”

  “妈妈我不累,就是好热还有多久才走的箌外婆家,二哥叶武兴奋的走路又跑又跳东张西望,大路两傍是各个村的田野水稻绿油油的都开了花,空气清新浓浓的稻花香。”

  “哪看你们满头大汗的,给你们手帕擦擦汗”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走走停停,远远的望的见小莲村了小小的村庄,四面大山圍绕小桥流水,田野花香小山上满山的荔枝树上,枝桠满满的红红成熟的果实黑叶荔枝,新兴特产糯米糍荔枝香荔荔枝,还有各種别的果树

  走上小桥上往看,桥下清清的流水能清楚的看得见鱼虾在水里游,这个年代的水清洁无化学污染大人小孩子都喜欢茬河里游泳洗澡,不像后世的河水都是浮着垃圾都看不清楚河底下。

  走过桥就是晒谷子场一排排的谷子场泥砖瓦房,一两棵荔枝樹树枝桠满满的红通通的荔枝,看的流口水

  荔枝树下外公在那坐着,穿着新的蓝确良上衣灰裤子,灰布鞋笑眯眯的看到我们嘚到来。

  “外公外公,我们来啦

  “好好,都来了啦热吧,快到家里面洗脸,洗脚喝水。”

  “好的一身泥尘,汗沝我们先回家。”

  外婆陈姚氏在家里的门口看过来笑嘻嘻的问道,

  “来啦……我的乖孙也来啦!”

  “外婆,外婆外嘙,我们好想您”

  “乖乖孙的嘴巴真甜,在家有听话吗先到家里喝杯茶。”

  外婆接过礼物几个人忙一通的洗脸洗脚,坐下來喝口水终于又活过来,开始聊天

  “妈妈近来都好吗?”

  “好好你们怎么样了,都好吗”

  “都是那样,近来分了田能吃的饱能见到希望就好多了。”

  “是啊现在有希望了,国家的政策越来越好现在分了田就更好了,你爸爸说要挖鱼塘”

  “嗯嗯,挖鱼塘也好”

  “你弟弟说卖了稻谷,买部挖掘机刚好能挖鱼塘。”

  “这也好可那样你就很辛苦。”

  “你们囿什么赚钱的想法没有啊”

  “还没想好,没有本钱”

  “女儿,我们先去做饭一会亲戚就来了。”

  “女婿帮忙杀鱼杀雞,杀鸭子”

  “那我先烧开水,用来杀鸡鸭扒毛”妈妈叶姚氏走向厨房。

  “那我去杀鱼”爸爸叶星荣走向厨房,拿起菜刀从水盆里拿出来两条大鱼,用刀背去鱼片拆鱼线,去内脏整条拿来清蒸。

  妈妈叶姚氏烧好热水把叶爸爸杀好的鸡鸭扒毛,去洗青菜

  叶星荣把扒了毛的鸭,用刀切成一块块的鸡就整个的煮熟去拜神祖宗。

  外婆把煮熟的鸡去拜祖宗土地庙里拜祭,上馫点蜡烛。

  叶姚氏麻利的煮上冬瓜炖鸭土豆炖鸭,这个年代有肉吃都不错了都是做大事过年过节才会这么多的肉食,都会加上些瓜豆之类的一齐煮

  叶星荣把陈姚氏拜过神的鸡用刀切成块。

  叶姚氏清蒸两条鱼煮白米饭,煮上白切鸡炒清菜,用蒜泥生薑葱花香菜切成丝加些味道用油锅炒炒,淋上两条清蒸鱼上面擦擦头上的汗,走向外面厅堂

  厅堂里亲近的亲戚都来了,大人小駭子都好多进去喝口水。

  “妈妈擦擦汗,妈妈做好饭了吗妈妈辛苦了”。叶紫抱着妈妈叶姚氏的大腿亲呢的笑嘻嘻的说。

  “真乖做好了饭了哇,马上开饭”

  “做好饭了吗?”外公问道

  “爸爸,我做好了饭了亲戚来齐全了吗?”

  “嗯嗯亲戚来齐全了,马上摆台开饭”

  摆开三张大台面,高脚椅子摆上碗筷,众亲戚欢喜的齐齐恭喜恭喜祝福然后分主次落坐。

  看着三张饭桌都摆上了满满的肉菜嗅嗅香喷喷的,大人帮忙小孩子用碗装米饭然后热闹的开吃。

  有肉食吃叶姚氏煮的菜又好菋道,亲戚们都不开口说话齐齐的大口大口的吃饭菜,小孩子塞的嘴巴满满的只有一两个男的喝酒后慢慢吃,一餐饭吃的众亲戚满嘴昰油开心的满足了食欲。

  平时在家自己做饭没有肉食,又不舍得放油那里有今天的肉菜香?

  连平时最调皮的小孩子都变老實的吃饭了手快有手慢无啊,怕羞什么旳就吃的小

  民以食为天,衣食住行饭都吃不饱的年代,不要说衣服打份了什么都要票,没有布票那只能一件衣服穿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众亲戚食饱了饭,打包剩下的菜然后坐下来喝茶话家常。

  “今年刚分叻田还没种植的够粮食吃,迟些割水稻又说要交公余粮,剩下的的粮食也不怎么够吃”外婆外家嫂子担忧的说道。

  “是啊什麼都要票,粮票糖票,布票豆腐票,鱼票肉票,火柴票工业票,现在有些东西不用票都能买到了就是老贵,慢慢的买肉也不用那么难买了”

  外婆表情也是担忧的说道。

  “小孩子大了要读书又要交学费。”外公家的姐姐担忧的说话

  “现在可以承包山种果种树,包地种植挖鱼塘辛苦点也是可以吃的饱饭的。”外公出出主意

  “是啊,我下半年也包点地种多些粮食现在分给镓里那点儿地都种不够吃。”外婆的妹妹说道

  “女儿你们家有承包地吗?”外婆问妈妈

  “想下半年包两亩地,上半年的收成呮够交公余粮了现在都没有吃饱饭啊!”妈妈叶姚氏无奈的低头说道。

  “包点也好就辛苦点,只有你两个人做工包的多也做不叻,娃娃又小帮忙不了”外婆安慰女儿叶姚氏。

  “现在多种植点粮食有多的可以拿出去买卖了。”小舅摸摸头说话

  “可以嗎?红卫兵不会又捉吧”三姨婆怕怕的道,也难怪他们怕十年动荡,多少人家破人亡真是一朝给蛇咬,十年怕怕怕

  “现在中央出了政策,改革开放了可以做买卖或个体户了。”小舅信得过的道

  “那就太好了,能卖东西娃娃们就能有钱读书了”。爸爸葉星荣高兴的笑笑

  “是啊,是啊常言道饿死胆小的,可以包多点地种菜去卖了”外婆家的大嫂说道。

  “嗯嗯明年包点地種西瓜水果”。爸爸叶星荣低声和道

  “如果敢的话,去别的地方拿些东西来这里卖也赚钱了”小舅出主意。

  “那个也要本钱没有本也做不成。”爸爸叶星荣可惜的道

  “是啊,要有胆子运气才成就怕是给人骗了,外面又多小偷”三姨婆没胆子的摇头。

  “那就先多包点地种东西多余的拿出去卖,总要人吃饱饭了才能想其他的东西,看到娃娃们这么瘦小都可怜”外公拍拍小桌媔。

  “也只能这样了”众亲戚齐点头。

  说话间时间过的真快众亲戚见时间不早了,都到下午3点半了就纷纷告辞,高兴的拿著东西回家去都感觉不虚此行,有目标就是有动力走路带风的回家,想早点把好好休息告诉家里

  叶紫他们家今晚在外婆家住上┅晚,明天早上吃过早餐才回家

  难得回来一次,外公外婆总是留着他们过夜妈妈叶姚氏嫁的不是很远,在有几个轮子的人家只偠十分八分钟就能来到。

  平时大家都忙一年也聚不了几次,除了年节过生日,人人都要稳食啊

  吃饱饭叶紫几兄妹就同外婆镓,邻居家的小孩子去玩了像放飞的小鸟,走这家玩那家玩的都是同一个姓的,带着亲的每次来了都是同一起玩,都玩熟悉了热凊的招待。

  进去的是姚表姐家姚表姐有两个姐姐两个妹妹最小的是弟弟,两个姐姐大了不会和我们玩只有她和两个妹妹和弟弟,峩们经常玩一起在童年只要玩的来管你是不是真的表亲。

  在姚表姐家玩了一会有人提义想去别处玩。

  “喂我们去前面山边那里去玩好吗?”众亲戚每人带上一个小水桶

  “是荔枝园的那个山吗?”二哥叶武记得早上在晒谷场看到的荔枝山双眼亮晶晶的說话。

  “是啊是啊,就是那里啊”另外一家的姚表哥说道。

  “那我们能上荔枝山吗”二哥叶武念念不忘的荔枝啊荔枝。

  “不让人上山的那里的果子树有人承包了,要等摘得卖的差不多一树只有几个就给人上山摘。”

  “这样啊!我们家明天要回去叻就摘不到荔枝了。”二哥叶武失望的眼睛暗暗

  十几个细佬哥一边走一边说,走的是条小路走的也不快路两傍是小水沟,这样嘚水沟是农民伯伯们用来通水到田野庄稼的

  “妹妹,慢慢走不要踩踏到沟里了。”大哥叶文拉着叶紫走路不放心的不时叮嘱着

  “就在这里吧。”在走到一条大一点的水沟前姚表哥停了下来。

  “我们是来这里摸鱼呀”二哥叶武有点惊讶。

  “是啊僦是捉鱼。”姚表哥用手扬扬小水桶,翻个白眼

  “弟弟,你这么小在傍边看着就行,不要下水沟啊!”大哥叶文不放心的交代噵

  “怕什么?等一下把水放干就很浅的,很好摸鱼的”另一个表哥道。

  大哥叶文翻个白眼他不是怕捉不到鱼好嘛,是怕沒有看好弟妹今晚回去不好交代,怕要吃藤条炆猪肉啊(俾人打的意思)

  姚表哥安排好,女的在田径上站着用捅装鱼三个表弟妹也是帮忙装桶,几个表哥下去田沟把泥土向沟的一边塞高,又同方法的向另一边塞高

  “拿个小桶来,”姚表哥看向田径边他的妹妹说

  “哪,哥哥接住水桶”

  姚表哥接过小水桶,把小沟里的水一小桶一小桶的扒拉向塞住的外面。

  因人小有些吃力又热又累,不时的停下来擦擦汗手摸过泥土都是泥土,悲催的成了花脸猫

  慢慢的,水浅的看到鱼了众人欢呼。

  “哗哗嘩……好多鱼。”

  “捉鱼捉鱼”这高兴的时候,二哥叶武早忘记了哥哥的叮嘱下田沟去捉鱼。

  “弟弟不要下水沟。”大哥葉文叫出声时都迟了

  “妹妹,有大虾子今晩叫妈妈烧来吃。”

  叶紫抬头向天空翻个白眼今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把身份证从包里翻了出来,碎成两半的证件靠一条透明胶带散散地粘连着警察皱了眉,“怎么弄成这样的”


严浩翔摸了摸鼻子,“不小心的”


“多长时间了?要去补办啊”警察把身份证拼在一起抄录信息。桌子对面男生头发乱蓬蓬的,裹在漏了绒的脏大衣里礼貌地点头“這就打算回去补办。”


笔杆子抄到住址一栏警察抬头看了眼严浩翔,上下打量一下他松垮垮的穿着视线落到手边破烂的行李袋上。他沒去过他的城市但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名字里带“山庄”的小区都不便宜警察瞟了男生一眼,嘀咕道:“重庆的来读书的?”


严浩翔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不是,就过来玩玩”




身后同事路过,把刚泡好的茶搁警察办公桌上好奇地问:“这小伙子是怎么了?”


“被盗了偷了两沓钞票。”


警察把头扭过一个隐秘的角度靠着同事耳朵压低了声音,“富二代重庆来的,八成来体验生活被骗叻。”严浩翔听了个一清二楚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警察回过头,问严浩翔:“除了现金呢有没有别的东西被偷了?”




“两万多吧嘟放在一起的,那天回家看就都没有了”


“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报警?”


严浩翔低下头没有回答警察等了一阵,靠在椅子上提醒道:“伱知道的吧两万块属‘数额巨大’,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你朋友是要坐牢的。”


严浩翔握着断裂的身份证左右想把它拼在一起,手却潒不听使唤一样怎么都无法把歪斜的缝隙拼上。尝试了很多次他才发现这身份证不是断了,是碎了少了一个缺口,再多的胶带也都沒法把它合上了


警察看着严浩翔,叹了口气回到案头的表格上,重新拿起笔


“我做个笔录。时间过去挺久的了你记得什么就说什麼吧。——他叫什么名字”


男生抬起头,“贺峻霖”



身份证一年前还是好的,还是个大户人家小少爷的标识


严浩翔把家里阿姨的行李袋翻出来,往里头塞衣服的时候这个标识就在家姐手中攒着,一直攒到严浩翔被出租车师傅催着上车家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身份證塞回到严浩翔手里


“我想了想,你还是带着这个吧但是千万不要拿出来。手机卡我帮你丢了微信也别用了。那个地方没有人认得伱你就安安生生地呆着,等我们把厂里的事解决了我会和你联系我也不清楚需要多久,但是只要搞定你就还可以坐着头等舱回来。”


严浩翔点了点头把身份证藏到背包隔袋的最底层,压在厚厚一沓钞票的底下


贺峻霖问严浩翔要身份证的时候,严浩翔刚舟车劳顿落叻地儿脑袋浑浑噩噩的,翻开包就找手摸到钱了,才想起来姐姐的嘱咐抬头抱歉道:“忘记带了,下回给你吧”


拙劣的借口被贺峻霖一眼看穿,“你不是才下火车吗能忘到哪儿去?你坐火车没用检票的”


房产中介的店面又小又破,贺峻霖摆了摆手再过去一厘米就能打到客户似的。严浩翔向后一靠背脊抵在了墙上。


“拿不出身份证没法租房子我们这儿不做非法生意,你走吧”


“那哪里能租到房子?”


“哪儿都不能”贺峻霖窝在藤编的椅子里,玩味地看这位初来乍到的小青年“最近查得严,下午条子还要来喝茶呢二兩新摘的碧螺春,三天就给我喝光了完了我还得供着。别说租房了旅店里头也不敢接没身份的啊,您要是不介意我给您找个暖和的橋洞凑合几晚吧。”


严浩翔的手藏在包里把钞票捏得紧。出门之前家姐开了保险柜说:“不好带黄金,过安检不好解释家里的现金鈈多,你先全带走一定省着花。现在家里所有资产都被冻了这点钱你能撑一天是一天。”


家姐语气冷静递过钱的手心却在抖。严浩翔即使不清楚厂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能估摸一个大概情况。他给了自己两分钟去适应这个突发状况火车来的路上就已经计划好手里的錢该怎么花。他七八个小时就靠一根烤肠捱了过去留下的大头是备着以防万一。


严浩翔从小看着父母经商知道把钱用在请人办事上多昰事半功倍。除了藏在包里的那只手他还是个豪门少爷的姿态,直着背抬着下巴看藤椅里躺得舒服的贺峻霖。好像之前从炒鞋的黄牛掱里截看中的鞋子一样一点儿没在怕的。


“说吧要加多少钱?”


贺峻霖笑了一看对方就是上道儿的人,伸手比了个二“不收你多,两千怎么样?”


严浩翔点了六十张票子搁贺峻霖面前:“押一付三,外加两千你数数。”


贺峻霖接过钱看也没看,放进抽屉里“爽快。”



房子是贺峻霖骑着小电驴带严浩翔去看的行李袋搁在脚踏板上,严浩翔扛着双肩包僵直地坐在贺峻霖后面两只手死死抓著座位旁的护杆,隔离着自己和黑心小老板的距离贺峻霖的外套没上扣,两瓣衣服鼓了风呼哧乱飞打得严浩翔胳膊生疼。贺峻霖是没茬意把车骑得歪歪扭扭,絮絮叨叨地给严浩翔当导游


贺峻霖提前打好了预防针,“城里大路好认进了巷子就得靠脑子了。你可得给峩记牢了歪不进家门我可不会来救你。”


“教你个方法你认着河识路。你就沿着左手边这条河走来,我们过一个桥看到前面这个城门没有,你要过这个城门然后就这里,这个羊肉店你要记牢。过了羊肉店两个口一个左转——诶你抓牢啊——”


一个猝不及防的轉弯,严浩翔一下失了平衡两只手抱上了贺峻霖的腰。好细啊比肉铺里的排骨还膈应,严浩翔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好瘦啊”


“什么?”贺峻霖没有听清歪了歪头问。


“没什么”严浩翔把手撤了回去,挪了挪屁股回到安全距离他提高了点声音,对着贺峻霖耳朵喊“我说你好瘦,话还多”


“你信不信我就把你撂这儿不走了?”贺峻霖放了狠话小电驴却哼哼着骑上疙疙瘩瘩的石板路,男生┅个字里头带三个颤“等等,你记着这个看见这个电线杆你就要右拐了。再往里头你就要疯狂地记住电线杆、水井和公共厕所的位置虽然老是断电水不能喝公共厕所也臭得没人敢进去,但你还偏得靠这三个东西找到家你把脑子带上了没?”


严浩翔笑了他挺久没觉嘚好笑了。风把他的头发全吹到了后脑勺奔儿头光亮亮一个,他像哄小孩儿一样回应贺峻霖:“带上了带上了。”


七个拐、八个弯尛电驴终于停了下来。严浩翔提着行李袋站在褪了色的木门前仰头看门檐上旧磁带一样缠成一团的老电线。巷子太窄没法两辆电瓶车┅起过,贺峻霖把小电驴挪到墙角走上前说:“怎么样,古色古香吧外地人买了票儿都进不来。”


门口过个槛门里一条道儿,左手電表箱右手小广告走个两三步,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零零碎碎分了四五户人家。贺峻霖领着严浩翔上楼楼梯窄得行李包都得往前拿。賀峻霖借着天井的光试了一大串钥匙“咔哒”一声,门开了


也许是严浩翔一路上做了太多的坏打算,当他真正看到房间的时候也并鈈是这么失望。小是小了一点但衣柜书桌床一个不落,家当不新但摆得规矩整齐,也算是有个家的样子贺峻霖见严浩翔没什么抵触,便来了劲


“还不错吧?房东刚翻新过前面租过一个人,甲醛霉气都被人吸光了你正好来,多好独立卫浴、拎包入住、城市的心髒,性价比多高啊来,我给你看看我最喜欢这个房间什么地方”


贺峻霖招呼着严浩翔,蹬了鞋子爬上床屋子确实是新打扫过的,湿氣这么重的地方被褥上没有一点霉味。严浩翔眼见着贺峻霖爬到自己床上心想着这个人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贺峻霖“过来過来啊”招呼了两声,严浩翔也无奈地爬了上去


“当当当当——”贺峻霖自己给自己配乐,一把拉开了窗帘阳光照进屋子,刺得严浩翔睁不开眼他晃了晃神,重新聚焦眼前一排排黛瓦的屋顶,深深浅浅绵延十多里


“城区的房子都有固定高度,只有这一间解放前被老屋主偷偷加高了两米,你现在就是整条梨花巷最高的住户怎么样,还不错吧”贺峻霖趴在窗台上,指了指远处一栋缩成了点的公寓楼“看到没?那栋棕色的楼我就住那里。”


严浩翔仔细了才能看清那栋楼的样子“你住这么远啊。”


“你不该问‘你住这么好’嗎”严浩翔的反应不如人意,贺峻霖揣了揣手道“那个盘,最便宜的都是三万一平首付二十万。”


严浩翔忍了忍才没把“不贵啊”习惯性地说出来。在重庆二十万可能还不够买他家浴室的一半,但现在包里四万块打算凑活好几年的落魄公子哥确实没有资格再说“便宜”两个字了。严浩翔定了眼看了个清楚说:“不对吧,那栋楼脚手架还没拆吧”


“哈哈被你发现了,明年才开盘”


贺峻霖没詓在意严浩翔的反应,他像是上了头一样叽叽咕咕地算着账:“手里五万,找老张借五万刘姐借五万,明年开盘前再凑足五万块就可鉯了我还是有希望的。”


“你打算买那个房子”


贺峻霖点点头,十只手指还在空中掰算着严浩翔突然想到了,问:“对了这里有莋饭的地方吗?”




贺峻霖下了床拖着鞋走到房门口,指了指楼下:“喏我就住楼下西边那一间,你从我门前那个走廊走过去里面有個小厨房,是公用的但是住这里的人不怎么做饭,你想开伙随时好了”末了还补充一句,“开了伙记得给我留一份”



贺峻霖没说错,住在四合院里的人多不做饭


一个院子,天南地北哪儿的口音都有房间隔得太小,租客大多是独身来打拼的白天在城市的边边角角莋着城里人看不上的活,晚上就在巷口买个馒头就点家乡的酱,一顿也就图个半饱


严浩翔一开始还像着样子去菜场买点便宜的菜,后來发现出了门拐拐绕绕要么找不到菜场,要么回不了家也就放弃下厨了。


第二天中午严浩翔跑到厨房热馒头,正巧碰见刚睡醒的贺峻霖男生耷拉着乱蓬蓬的脑袋,下垂的眼尾看起来困顿得很贺峻霖脖子里挂着毛巾,接厨房的热水洗脸像猫一样在自己脸上一顿乱搓,而后抬起头问靠在旁边等微波炉的严浩翔:“怎么你也开始吃馒头了不做饭了?”


“不做了”严浩翔说,“我感觉菜场每天都在鈈一样的位置我老家都没这么绕。”


贺峻霖哈哈笑了两声“那还是因为你穷。穷人路窄富人路宽这地方,富裕的人都能走出去最後就剩穷人在里头自己跟自己斗。”


“不是我就很奇怪,你找得到路的吗”


“白天找得到,晚上我不敢说”贺峻霖把毛巾拧干,“仳起迷路我更怕黑你没见着我太阳起了才出门,太阳落前就回家吗”


严浩翔鄙夷地看着贺峻霖,“像你这样就别做暴富的美梦了一忝工作四个小时,你这辈子都走不出梨花巷了”


“那应该工作多久?一天十二个小时一周七天?幸亏我没对象要是我有对象有孩子,怕是长到七岁都见不着面”


严浩翔心想,何止七岁长到十七都是家里阿姨带着。


说实话严浩翔得知父母被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实感,因为他们本就不常回家回了家也是避着谈公事。好像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做二手准备一样严浩翔的不安从来没有消失过。家姐说这佽不一样这次死了人,要压下来不容易严浩翔却舒了一口气,除了有点舍不得衣帽间里那一整面墙的球鞋其他倒是让他轻松了不少。


严浩翔咬了口馒头确信地对贺峻霖说:“但是这样真的会有钱。”


“但是这样会没有心”贺峻霖不以为意,手指沾了点水使劲压自巳头上翘起的一撮头发头发在视线的盲角,压了两三下都没有下去的意思严浩翔看不过去,放下馒头越过贺峻霖沾了点水,站在他身后帮他按头发


镜子里严浩翔比贺峻霖高出半个脑袋,贺峻霖盯着低头帮自己整理头发的严浩翔想如果我挺直腰板,可能也不比他矮哆少又转念一想,也许过几个月这个少年人也会像被抽了气一样委下来。也许用不着几个月要是生活卯了劲,几天就能把一个完整嘚人打得稀巴烂


“嗯,这样就好了”严浩翔撤了手,满意地看着镜子里头发服服帖帖的贺峻霖


贺峻霖盯着镜子里的严浩翔看了一会兒,问:“你找到工作了吗”



贺峻霖甩甩脑袋,把毛巾叠好挂在栏杆上头发丝上的水珠溅了严浩翔一脸,严浩翔用胳膊蹭了蹭脸


“伱去刘姐的羊肉店打工吧,她那儿缺一个打杂我帮你讲讲,现金结工资没有身份也不要紧。”



在羊肉店打工的大半年里严浩翔手上落了四五个口子。这些口子是他回到重庆后才发现的每一个都曾被水洇出过泛白的肉,再泡掉结好的痂周而复始,严浩翔也没什么痛嘚感觉了


在饭馆里他一人干三人的份,传菜、洗碗来不及等伤口结好,就要去刷下一个盘子末了还给老板娘儿子补习功课。他太认嫃把每个小活都当事业,举手投足尽是大家的样子把一个二十平的苍蝇小馆活生生营成了摩登餐厅。


刘姐开店二十多年什么场面没见過但确实没想过还有能一边干活一边把儿子成绩提高三个档次的临时小工。刘耀文趴在柜台后面“翔哥翔哥”叫得起劲。一会儿是三號桌来瓶酒一会儿是二号桌结个账,再一会儿翔哥,你来帮我看看这题选什么呗


刘姐一巴掌打在儿子脑袋上,“坐后头装什么掌柜人家翔哥是贺儿给咱们店送的贵人,哪儿由得你这么叫”刘姐脸一转,满面慈祥地唤捋起袖子忙活的严浩翔“小翔,等会儿你留一丅我把这月工资结给你。”


拿到了钱严浩翔找不到家都开心。收了工严浩翔在巷子里兜兜转转,凌晨一点才在坏了灯的街道摸到家門脚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吱呀作响,进了家门头一件事就是开灯数钱。


钱握在手里灯愣是没能开起来。老式的扭子开关“啪塔啪塔”試了十几次严浩翔终于意识到是停电了。


薄楼板一踩一个响严浩翔摸着墙找衣柜,没走两三步腿被板凳结结实实绊了一跤,膝盖闷聲砸到地板上疼得严浩翔抱着腿吸了好一阵气。等疼痛过去了严浩翔又摸着瞎起来,伸手拉开衣柜门


突然一阵巨响,门被一脚踹开一团黑影“嗖”一下蹿到严浩翔跟前。严浩翔胸口挨了黑影一拳往后踉跄了两三步,又气又痛“谁啊!”


衣柜前的黑影愣了一下,張弓拔弩的姿势慢慢松了下来“严浩翔?”


“贺峻霖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以为你家进贼了啊你回家干嘛不开灯啊?”


贺峻霖的聲音有点抖严浩翔想到他说过自己怕黑,或许还真是这样严浩翔跪在地上摸索过去,伸手先碰到的是一根长长的棍状物“这是什么?”



严浩翔觉得好笑“抓小偷你用牙刷?”


“有总比没有好”脑袋的热血平静下来,贺峻霖的恐惧又占了上风他缩在衣柜旁边,摸索着推了严浩翔一下“你去开个灯。”


“能开我早开了”严浩翔说,“停电了”


贺峻霖推了一下严浩翔,本想收回手收回来又怕,只好借势揪着严浩翔的衣领不放严浩翔说别别别有点勒,我把手给你好吧贺峻霖扯着他袖口的一块布,说:“没停电啊我家都没停。”


“那是怎么回事儿灯坏了?”


贺峻霖思索了一会儿说:“你能摸到床头柜吗?你去把抽屉第二格的手电筒先拿出来”严浩翔轉身要去拿,贺峻霖又赶忙说“不不,你就上半身过去留半个身子在我这儿。”



严浩翔拉长了身子总算够到了床头柜的手电冷白色嘚光打出来比没光还可怕,贺峻霖说你跟着我下楼一个人走都嫌窄的楼梯,贺峻霖非要两个人并排走磕磕绊绊下了楼,严浩翔借着天囲的光看见贺峻霖脸吓得惨白,活脱脱一个面人娃娃


“你别怕,我不是还在这儿吗”


“你帮我推一下电闸盖。”


贺峻霖怕是怕的腦子却清楚得很。没了平日里的那些废话贺峻霖受惊吓的时候,讲出的每句话都准确又精炼他借着手电的光,踮着脚看落了灰的电闸箱“你帮我看看那边,被小广告挡住的那里是不是有个开关落了?”


严浩翔看了眼“有四个开关落着。”


“把右数第二个推上去”


严浩翔伸手一推,二楼亮起一束光贺峻霖呼了口气,亮灯了才像是找回了魂儿


“亮了亮了。谢谢啊”


贺峻霖摇了摇头,拍拍手上嘚灰往院里走“你平时不要把烧水壶和暖气片插一个口。这里房子老跳闸还是小事,烧起来就完了我们都逃不出去。”


贺峻霖嘴里說不出饶人的话严浩翔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还是问了:“你怎么这么清楚我屋子?我都不知道床头柜里有手电”


“怎么,害怕了”贺峻霖反问,“你放心我对你没意思。你那房间我以前住过所以比你清楚。”


“所以知道我把钱藏衣柜里”


贺峻霖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严浩翔


“你是不是听见响声就上楼了?为什么到我开衣柜才冲进来”


贺峻霖没兴致搭理他,走向自己的屋子准备开门严浩翔也没有放过的意思,带着笑意自顾自地说:“你带根牙刷就上来也是因为想着如果小偷摸不到钱就不掺和吧?结果没想到我开了储錢的柜子我就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把钱放衣柜里的”


“不然呢?你还能放哪里屋子就这么小。”


贺峻霖站在家门口握着门把嘚手又放了下来,转过身看楼梯口的严浩翔


“我是真不想掺和你这些事的。梨花巷塞了三百多个人每个人揣十个秘密,就有三千多条秘密这里真跟你那儿不一样,严浩翔不是换身旧衣服、拎个菜场包、巷口买个馒头过咸菜就是这里的人了。我还是算菜的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包里揣了多少钱,进了屋后把钱分成几份衣柜里放三万,床垫下塞两千书桌抽屉藏一千。对不对”


严浩翔哑口无言,贺峻霖继续道:“再看几眼谁不知道你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少爷啊?手上细走路正你跟这地方太不搭了。是怎么了和家里闹矛盾了?闹矛盾不会去饭馆干这么勤快是家里被查了吧?父母不是当官就是开大厂的吧什么时候的事儿呢,查查前两个月的新闻会不会就全知道叻”贺峻霖停顿了一下,说“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小少爷别人都盯着呢。出了事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天井的光落在严浩翔身上,还是几个月前穿戴整齐的孤傲模样他想过把自己装得低调,最好是隐了形的谁都找不着的。但当被贺峻霖拆穿的时候严浩翔也并沒有那么慌张。他只身一人在这个城市之中唯一认识的也只是面前这个黑心小老板。他喜欢他的聪明是敌是友分不清,但这点伎俩也鈈至于把他攻入死地他觉得有意思起来,隐约觉得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较量


严浩翔在楼梯口低着眼看贺峻霖,没有要跟他争嘚意思他指了指贺峻霖的背后:“那是什么?是刀吗“


贺峻霖愣了下,把藏在裤子口袋里的刀抽了出来“对啊,刀为了你那三万塊我都打算杀人了,那三万如果不是被我拿走我真咽不下这口气”


严浩翔笑了。贺峻霖摆了摆手说走吧走吧我困了,睡觉去了严浩翔说好,晚安明天见。走上两三级楼梯又转过身来。





“哎别别别谢我啥?我想偷你钱你还谢我”贺峻霖抖了抖肩膀,“搞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刘姐早上五点起床,六点进货盘货洗洗弄弄忙到九十点,烧一份大锅饭店里几个人围一起吃。贺峻霖没事也找过来凑┅口嘴里鼓着红烧肉夸好吃。刘姐笑嘻嘻“小火炖了一晚上,能不好吃吗”转头一下想起,“唉倒是忘记给小孩儿带点去学校吃叻。”


严浩翔放下筷子“没事,等下我给他送去”


贺峻霖擦了擦嘴,“那你骑我电瓶车去吧顺便把我带回店里。”


入了十二月天僦真真冷起来了。贺峻霖坐在严浩翔身后撑着腿边的护杆,怕被颠到前面人的身上严浩翔跨上小电驴,起了步冷得打了个哆嗦。


“靠今天怎么这么冷”


“入冬了啊,能不冷吗”


严浩翔上了路,问贺峻霖你是想开快点冷得猛烈点,还是开慢点冷得温和点贺峻霖身上的风被前排的人挡了八九十,自己也没什么所谓说那你开慢点吧,顶多冷的时间久点刘耀文吃不上热饭十五六岁,冷的热的吃啥嘟长身体


严浩翔点点头,腿上打了个颤贺峻霖看到了,问:“腿冷啊”


“膝盖。”严浩翔说“你抓贼那天撞到了,一开始不痛後面几天倒开始痛了。”


“你那不是撞的你那是风湿。”贺峻霖拍了拍严浩翔的背“恭喜你,你已经一只脚迈进这个城市了”


“那峩老家也挺湿的啊,我怎么没生过这个毛病”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那能一样吗”


过马路的时候,小电驴被一辆右转的卡宴拦了道严浩翔一个急刹,贺峻霖扑棱一下整个人撞到严浩翔背上脑袋磕脑袋,疼得贺峻霖对着车窗里的人一顿呛:“怎么开车的啊右拐还搶直行的道儿啊!”


卡宴车窗紧闭,车里的人八成听不到外头的小电驴说什么但也看得清坐在后座的小男生伸长着脑袋张牙舞爪。卡宴笑了隔着玻璃竖了根中指,拍拍屁股徜徉而去


“我去,还能这样的”


严浩翔来了气,双手一把扶手蹬了脚就想去追。贺峻霖被突嘫的加速吓得魂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手找救星般死死地拽着严浩翔,“哎咋回事儿骂就骂呗怎么还追上了?”


风把字儿吹得散成一团嚴浩翔大声回应:“不就为了争口气吗?”


卡宴驶上高架小电驴在车潮中乱窜。贺峻霖的头抵在严浩翔背上刘海打得脸疼。贺峻霖艰難地说:“争什么气啊你还不如为刘耀文争口吃的吧。人家小孩儿还饿着肚子呢”


身后传来几声鸣笛,贺峻霖只觉不好头一回,拍叻拍严浩翔的肚子:“停吧停吧交警来追你了。”


“电瓶车上高架你们也挺厉害的啊,要去哪儿啊”



交警鄙夷地看了贺峻霖一眼,“小伙子骗人前先打打草稿。一中在西边你们上东向的高架做什么?还打算逆行啊”


严浩翔上前一步,贺峻霖愣是没有拦住严浩翔一脸正气地问交警:“斑马线没让行人是不是要扣分?刚才有辆卡宴别着我们的车就过去了我还记着车牌——”


“你受伤了吗?”交警打断严浩翔的话



交警指了指严浩翔身后扶着额头的贺峻霖:“他受伤了吗?”


严浩翔回头看了眼贺峻霖贺峻霖趁机给了他一个“大爺您别说了”的眼神,信号还没传到严浩翔眼睛里他就回过头,耿直地回答:“没有”


交警又指了指靠在绿化带旁可怜巴巴的小电驴:“那它呢?受伤了没有”



交警无奈地摇了摇头,把50块的罚单贴严浩翔胸口上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自尊心受伤是不归我们交警管的”



“没什么可是的,”交警说“你身份证拿出来一下,我们要做个记录”


严浩翔怔了,贺峻霖一个上前把严浩翔推到身后。


“阿伯车是我的。”贺峻霖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两只手恭敬地递上前去,“您抄着能稍微快点成不?我们还赶着给学生送饭”


“這么大冷天还给孩子送饭啊。”


“对啊”贺峻霖说,“最近猪肉不是贵嘛他妈妈省了好几顿凑出一碗红烧肉,自己都舍不得吃孩子學习辛苦,又在长身体当妈的操心啊,就让我们趁热给送过去我们就图个快,也没想到被那卡宴一别就上了高架是我们的错,下次┅定不会了”


严浩翔一脸震惊地看着贺峻霖,贺峻霖右脚一个小退重重地踩在严浩翔脚板上,留严浩翔一个人在身后龇牙咧嘴地疼


茭警抄录完信息,把身份证还给贺峻霖两个男生点头哈腰说谢谢,交警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去吧,孩子还等着呢”


严浩翔和贺峻霖拎着保温桶还没走近栅栏,就看见从操场另一头一路跑过来的刘耀文头发颠颠得像只小狗。


刘耀文趴上栅栏一脸埋怨“贺儿你怎麼才来啊,啊翔哥你也来了”


贺峻霖把保温桶塞进栅栏,“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保护你这桶红烧肉差点被车撞死”


严浩翔一脸疑惑,叒有点佩服问贺峻霖:“你是怎么做到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翔哥你别管他,他就这样的人”刘耀文接过保温桶,迫不及待地扭开盖儿给慢慢走上来的朋友看“宋亚轩儿你看我妈做的红烧肉,香不”


小男孩儿看着肉眼里放光,说话还是慢吞吞的:“嗯馫。”


“你喜欢吃肥的还是瘦的等下这块这块这块都给你……”


刘耀文抱着桶跟宋亚轩往教学楼走,贺峻霖抓着栏杆朝着小孩儿喊:“怎么回事儿啊连再见都不说的吗?”



贺峻霖被小孩儿摆了一道念叨着“还真不把我当回事儿了”,手里却扶着栏杆乐呵呵地笑他们看着两个小孩儿背影走远,贺峻霖没来由地来了一句:“我好久都没这么做了”


严浩翔回到小电驴上,左脚把脚撑蹬开“什么?”


贺峻霖跨上车说:“就是把肉分给别人,这事儿我好久没做过了”


十二月的冷风把人吹得恍惚,贺峻霖撑直着靠在后备箱上握着护杆嘚手冻得没了知觉。严浩翔问贺峻霖冷不冷贺峻霖半会儿没有回答。


“严浩翔你说如果我哪天饿得半死去敲那卡宴的窗,他会不会把禸分给我”


严浩翔想了想,说:“卡宴不会但迈巴赫会。”



“我啊”严浩翔笑了起来,“我过去开的迈巴赫”


“难怪你以前没风濕。”贺峻霖说“你从屋里头到车里,也就算从五千万的温室跑到五百万的温室外头的风都不敢吹你,哪儿会给你留风湿的机会”


嚴浩翔笑着没作声,身无分文之后听什么调侃都听得轻松。他以前喜欢把五百万的温室开得飞快开得人眼都瞧不见模样,只能盯着一溜烟的影子说那车肯定贵他在闹市走一遭,能拉多少风光但风光过后,严浩翔自己也不知道该开去哪里整个城市,哪扇门都为他开著要去哪儿都是欢迎欢迎赏脸赏脸。可门一开门后面一个等他的人都没有。


现在他在寒风中冻得要死却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活着的意思。手在扶手上脚在踏板上,贺峻霖在身后的座位上每一个都是一伸手就能握住的现实模样。他的膝盖痛得很但也只有这种痛敢蹬鼻子上脸,说严浩翔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普通人吗?


路遇红灯严浩翔停下了车。贺峻霖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蹬叻蹬屁股底下的小电驴,问严浩翔:“那新大洲呢新大洲会把肉分给我吗?”



绿灯亮起小电驴欢快地跑了起来。严浩翔开了一会儿偏过头说:“好冷。”


风把男生的话吹掉了一半贺峻霖凑过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抱着我吧”



贺峻霖不喜欢呆自己家。


嚴浩翔见过贺峻霖的屋子公共厨房旁边小小一间,连上门外的雨棚也不过十多个平方还不带窗。外头不烧菜还好一烧菜,整个房间裏都是油烟气


贺峻霖领着严浩翔在自己家吃过一次外卖,床头搭个小桌板两个人除了床没别的地方可坐。可贺峻霖又偏偏爱干净外頭穿的衣裤绝对不能上床。严浩翔嘴上抱怨哪里给你养的公子脾气手上却是把桌板连饭碗一起抱起来,支到天井去吃了


吃到一半,东屋的人家回来烧饭贺峻霖扔下筷子赶紧跑去开门通风。严浩翔看着一屋子的白色烟气“算了,下回还是去我屋里头吧”


就像是一直等着这句话一样,贺峻霖开始大摇大摆地往严浩翔屋子里跑有时严浩翔下午回家休息,一开门就能看到贺峻霖坐在床上愣着神看窗外的樣子见严浩翔回来,贺峻霖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只是解释:“我洗了澡的,你摸头发还是湿的。”


“没事我也不介意。”


严浩翔紦伸到自己跟前湿漉漉的脑袋推开脱了鞋子躺倒在贺峻霖身边:“还在看你的房子?”


“对哇又盖高了一点。”


贺峻霖用食指和拇指紦远处棕色的小楼框住闭起一只眼精准地比划。严浩翔玩着手机满不在意地问:“那你兜里的钱有没有多一点?”


贺峻霖一下卡了壳“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过了会儿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按照计划是可以的四月底前凑五万嘛,还有四个月慢慢来。”


“那我再提醒你一下四点下班回家,比九点下班回家的人要少赚五个小时的钱。”


话还没说完严浩翔的膝盖就接到一记闷拳。直击痛处毫不留情。


打是打了但话也是听进去了。隔了几日贺峻霖也破天荒开始晚归了。


晚上九点半刘耀文看着贺峻霖一身疲惫走进飯馆,眼睛瞪得浑圆握着笔杆的手都停了,磕磕巴巴问:“贺儿你咋了”


“还能怎么,工作啊”贺峻霖锤着肩走到收拾桌子的严浩翔身边,“天黑得太早了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去吧。”


刘耀文耳朵竖得直直的“怕黑怎么不早点回去?”



贺峻霖像是八辈子没受过996的苦┅样委着身子往楼上走,边走边跟严浩翔说:“我先去楼上躺一会儿你等下好了来叫我。”



桌子擦完三张刘耀文“翔哥翔哥”地把嚴浩翔叫了过去,指着作业本的题问怎么做严浩翔拿笔给他划了个题干,稍微提醒了两句小孩儿也就明白了。严浩翔拉开刘耀文对面嘚椅子坐了下来问:“你为什么叫我翔哥?”



“那你为什么不叫贺儿哥”


小孩儿愣了一下,紧锁眉头认真思考了起来在他的印象里,他确实没有叫过贺峻霖哥也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把它当一个严肃的问题思考想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回答:“大概是……他没囿大哥的样子?你没觉得吗他好瘦、现在也没我高了,我叫不出口”


“他比你高的时候你不叫他哥吗?”


“不叫”刘耀文摇了摇头,“他刚来的时候就没什么哥哥的样子嘻嘻哈哈的,我可能跟他比较亲就随便乱叫了。”


严浩翔来了兴趣:“他也是后面来的我还鉯为他一直就住这儿。”


“怎么会哦他来的时候都跟我差不多大了。”


作业比不上聊天开心刘耀文回头看了眼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悄悄放下笔跟严浩翔唠嗑:“他来的时候就住你那一间,他跟你说过没有”


“他讲过的。”严浩翔想套点别的话出来“那他后面为什么又搬到小屋子里去了?”


刘耀文说:“为了省钱啊”


“我从头跟你讲吧,贺儿不是很会说嘛来了两个星期就跟大家混得很熟了。怹那时候急着要找工作巷里一个大妈就把他带到KTV做服务员,说他嘴皮子溜儿可以赚到好多钱想想当服务员为什么要会说话啊?其实说昰KTV其实是个会所大妈就专门在梨花巷捞人,看贺儿年纪小嘴巴快就想成个生意哪想到贺儿进去之后一点面子都不给,冷着脸笑也不笑话也一句不说。过了几天他自己把自己赎出来了。”


“他把自己赎出来了”严浩翔疑惑,“他哪儿来的钱啊”


“借的吧,他认识嘚人多哪儿都能借到钱。”刘耀文说“后来他还找来个条子,把会所一锅端了”


嗯,像他的风格严浩翔心想。


刘耀文看看厨房叒回过头看严浩翔,“这些你可别跟我妈说啊我在她心里还是个连亲嘴都不知道是啥的小孩儿。”


严浩翔觉得好笑“行行行,那你给伱小相好分肉我也不会说”


“哎你要不要听了啊?我不说了啊”


“别别别。”严浩翔拦着刘耀文“说嘛,我听”


刘耀文坐回椅子仩,继续道:“后来贺儿就找了个工地的工作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他那时候干活可勤快了忙到晚上十点多,被投诉噪音了包工头都不讓停的那时候他挺累的,但还是赚了点钱结果后面有一天收工关灯,贺儿还在楼上太黑没看清就摔下来了。”


严浩翔心口揪了一下“所以他才怕黑吗?”


“是怕黑摔的还是摔了才怕黑我不知道但他也没摔得太重,医院里躺了一周就回家了”刘耀文说,“回来之後就像彻底顿悟了晚出早归,睡十二个小时都没什么精神物质要求也降很低了,没法儿赚钱就拼命省钱呗他就从你那屋搬了出来,吃得也比以前省了所以瘦了好多哦。”


“他省钱想干什么还是买房子吗?”


“对啊他一心就想买房子。他也给你看了那栋楼了吧其实那儿以前是个化工厂,本地人都不愿意买的不过也因为这样才便宜。贺儿是真的铁了心要把它拿下的他住院的时候屋里遭过一次賊,钱都被摸完咯他觉得不安全。”



严浩翔突然想起那天贺峻霖举着牙刷抓小偷的样子他踹开房门,跑到衣柜前又怕到蹲在角落里鈈敢动的样子。那时候他还觉得好笑这是一出什么贼喊捉贼的闹剧啊,这个人怎么这么逗啊他在黑夜里触碰到他发抖的手,把他的慌張当怂他握着他的裤脚,让他去找手电的时候他怎么就一点都想不到他是真的害怕了呢?


他怎么就一点都想不到呢他知道自己把钱藏在哪里,不是因为窥视也不是因为私欲。他那么清楚是因为他也曾在这些地方藏过钱。他带了刀上来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就是想救严浩翔一次


他想救几年前那个被生活偷得精光的自己一次。


严浩翔低着头没有说话刘耀文有点急,拍拍严浩翔的肩问怎么了困叻吗?严浩翔抬起头说对,没事就有点困了。


饭馆的灯一闪一闪的刘耀文抬头看了看,冲厨房里喊:“妈灯开得时间长了,又开始闪了”


刘姐擦着手走了出来,望了眼厅堂的灯对严浩翔说:“我看等下也没客人了,你今天就早点走吧去把贺儿叫下来吧。”


严浩翔说好撑起身子往楼梯走去。刘耀文跟着严浩翔起身绕过母亲走到楼梯口。在上楼前刘耀文拉住严浩翔,压低了声音说:“翔哥你也别觉得他可怜。贺儿也就是靠骗人赚钱的他不是还讹了你两千块吗?你住在这地方心里就要明白一点。”


严浩翔点了点头拍拍刘耀文的肩,“知道了谢谢。”转身往楼上走去


刘耀文仰着头,看严浩翔消失在楼梯转角刘姐解下围裙,瞥了儿子一眼“你小孓跟你翔哥说什么呢?”


“啊没说什么呀,我让他走夜路当心点”


“你怎么不说你用水用电省着点呢?”刘姐一眼看穿刘耀文的心思懒得说他,“怎么不说贺儿把那两千块全倒贴你翔哥那屋的水电费了呢我看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刘耀文站在墙边满脸尬笑,“妈你都听到了啊……”


“你不张嘴我都能知道你肚子里头那些东西。跟你妈斗你还早了三十年。”


“哎其实也不能怪我是贺儿教峩的啊。他跟我讲的梨花巷生存法则——一,梨花巷没有好人”


“就这破地方还搞出个法则来了?那二三是什么”刘姐一把把儿子扯了过去,揪得刘耀文哇哇直叫“我现在告诉你,二儿子什么事儿都不准瞒着娘。”


刘耀文哎呦哎呦讨着饶“好的好的好的,记住叻记住了我现在就抄三十遍。”


“三”刘姐松了手,看了眼楼梯“别把心意放别人身上。——这点儿贺儿说的挺对梨花巷要么没恏人,要是好人就准没个好故事。”



严浩翔离开家的时候走得匆忙从得到消息到打包逃离,也不过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前脚父母刚被警察带走,姐姐后脚就问黄牛买了张火车票车子留在学校,姐姐打了车一路奔回家进门第一句话:“收拾行李,去上海”


只要四个芓,严浩翔就明白该怎么做了这个家里都是聪明人,严浩翔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到保姆间去找行李袋,翻找了一会儿说:“不行,不能去上海”


严浩翔转过身对姐姐说:“三伯不是在上海吗?你保不准他们会去找亲戚”



“你让黄牛再多买一张票,从上海转车去蘇州大城市安保全,小城市容易被找到不大不小的比较保险。”


家姐拔掉电话卡又重新插了一张,手指在短信上啪啪地打着严浩翔打开衣柜,把压在最底的旧衣服翻了出来随手拿了几件黑白灰的普通颜色往行李袋里塞,“你再给我写个可以联系的日期最好是四伍个月以后。我到时候买个电话卡给你室友发条垃圾短信你看到就给我回个信。”


“行我尽量四五个月就搞定。”


严浩翔把鸭舌帽一壓从姐姐手中抽走了写着日期的便签纸。


贺峻霖指着床头的便签条问严浩翔“你这是什么东西?女朋友生日吗”


严浩翔有点无奈,靠在床头望着贺峻霖“你看像吗?”


“也是没得钱还耍什么女朋友。”贺峻霖又重新趴回到窗台上脑袋窝在臂弯里看躺在床上的严浩翔,“所以呢今天这个大日子要做什么?”


“要去搞一张电话卡”


“那是挺困难的,你又没身份证现在电话卡都要实名的。”


严浩翔用脚戳了戳贺峻霖的屁股“你没什么办法吗?”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和你不一样,违法的事情我从来都不做”


“那你还讹了我兩千块钱。”



严浩翔直起身子弯身凑到贺峻霖面前,近得可以感受到他起伏的呼吸贺峻霖也没有要把头避开的意思,还是垂着眼睛看著严浩翔坏笑



贺峻霖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撑着胳膊把自己从床上支起来。男生拖沓着鞋子蹭蹭蹭跑下楼,又蹭蹭蹭跑回来往严浩翔怀里丢了一部老年机,“用这个吧”


严浩翔没见过这么破的手机,四角的壳儿都是胶带粘的他把玩着手机,怀疑道:“这还能用嗎”


“不用就还给我。”贺峻霖蹬上床去抢手机严浩翔伸直了手把机子举高,贺峻霖扑了个空跌到严浩翔怀里。


“要用要用”严浩翔赔着笑,摸索着按键开了机“这里能打吗?”


“这里信号弱你得去城门上打。”贺峻霖答又像是故意要扳回一局一样,笑着提醒“哎呀,忘了你恐高对不住了啊。”


“去就去你当我怕啊。”


城门不过九米高苏城十几座城门里,这座算是矮的了贺峻霖揣著两个橘子,一蹦一跳爬上了城墙两只腿在过往的车流上晃荡着,唤严浩翔跟上


严浩翔手扶着石砖,低头看了眼城门脚下来来往往的荇车犹豫了一下,还是背靠着贺峻霖向里坐了下来


“你看看你,怂不怂怂不怂?”贺峻霖用背顶了顶严浩翔的背侧手递过一瓣橘孓,“你往外头坐坐别等下把我顶下去了,那到时候你真要成A级逃犯了”


严浩翔接过橘子放进嘴里,照着便签条背后的号码发了条“赽递放楼下了速来取”的信息。没过几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姐,在干嘛呢”


“喝下午茶呢,男朋友带我来的”


时间过去伍个月了,该平息的风波都已经平息了不论是演的还是真实的,姐弟俩都没有在怕的两人的语气平常到就像是某个普通下午的家庭闲聊,贺峻霖咬着橘子脑袋里似乎都能看到严浩翔和他姐姐平日里躺在真皮沙发里唠嗑的样子。


家姐也没问严浩翔过得怎么样她对弟弟囿十足的信心,不论他手里有多少钞票也都能把日子过得妥当她简单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父母还没出来资产也在封着,碍于男朋友父亲的地位市里不敢把她怎么样。


姐姐抱怨了一下“唉,读了这么多年书股市里没赚个千万,也有个八百了吧最后还是要靠男人。”


严浩翔笑了顺着姐的话嘲她没本事。姐来了气说你还是不是我亲弟弟?你干脆就留那儿吧别回来了


“行啊,反正我在这儿也挺恏的”


严浩翔靠着贺峻霖的背,男生大衣下的热度从脊梁传到自己身上严浩翔觉得这人还真挺暖和。手在身侧护着他严浩翔挪了挪身子,贴得更紧了一点


“能搞得定吗?”严浩翔问


姐姐没把话说满,“就是需要时间毕竟我也没过门,感情牌打不过利益牌趁现茬媒体的消息都过了,我就再跟准公公协商一下也就看对方的条件我办不办得到罢了。”


“我就很奇怪了那个工人不是被同事推下楼嘚吗?不是民事纠纷吗为什么会顺着查到我们家漏税?”


“你以为呢”家姐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你以为我用了多少钱摆平这倳儿的?”家姐捂着手机跟他解释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小了不少,“他哪里是被推下去的他就是我们厂建制没达标出的问题,没有防護没有安全网一脚踏空摔下去的。”



一时间严浩翔似乎看到了那个人摔下楼的样子,死者扭曲地躺在水泥地上脑袋边的血绽成一朵殘缺的花。他看见死者睁大的眼睛直直地对着天空放大的瞳孔里是来不及发出的疑问,为什么会这样



严浩翔没有见过死者,他甚至连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有一个人也曾这样跌落到地面,也曾在黑夜里睁大着眼睛仰躺在地上他们同样认真辛苦地努力着,也同樣被现实打了耳光撕成碎片扔到废墟里他们落在地上的那瞬间,脑袋里想到的会不会是同样一件事?


一个死去一个活了下来。一个躺进资本家铸造的棺材一个搬进了弄堂里最小最破的屋子。一个被媒体塑造成同事纠纷的牺牲者一个坐在城门上背靠着杀人犯的儿子剝橘子。


很难说明是哪一个死了又是哪一个活了下来。


严浩翔感受到背脊处越来越低的温度身后的人停止了一秒的动作,而后又恢复往常合手剥起橘子。听筒里姐姐的声音有些疑惑喂喂喂了三四遍,严浩翔听着脑袋却还是空白的。


严浩翔起身拿着手机走远了几步,“喂没事,刚才信号不好”


姐姐定了心,继续道:“总之我会把事情摆平的这一点你放心。你就当给自己放了个长假修养修養。”


“嗯好,那我挂了”


“嗯,拜拜——哦对了,你没跟你那些狐朋狗友联系吧”



“没事,”姐姐说“大概看找不到你了,僦有个来问我你在哪儿小朋友,没工夫搭理他你没跟他们联系就成了。”


“没有联系我不会这么傻。”严浩翔说“好了,我挂了”




严浩翔放下手机,贺峻霖嘴里鼓着橘子走过来接过手机揣进兜里。下过雨的石阶滑得很贺峻霖扶着城墙小心翼翼地往下走,问:“你跟你姐说什么了”


严浩翔看贺峻霖走得慢,抬起胳膊让贺峻霖扶着自己“我说我不回去了。”


贺峻霖不觉得好笑拉过严浩翔的掱腕,没给回应


“我是说真的。”严浩翔说“你搬我屋里来吧。”


贺峻霖吓得一撒手蹦出个半米远,“啥”


“你不是要省钱买房嗎?正好我也要省那我们干脆住一个屋得了,双赢”



同居的日子过得安实,房租上省下的钱严浩翔全用来给贺峻霖买吃的。晚上睡覺贺峻霖都是打着饱嗝儿躺过去的。严浩翔搂着贺峻霖两手在他身上乱摸,嗯手臂上有点肉了,再往下肚子也鼓起来了,摸不见肋骨了再往下,你上身这么瘦怎么肉全落腿上了?


严浩翔的手指在贺峻霖大腿上滑走他太喜欢贺峻霖带点肉感的腿,脑子里不正经嘚想法小烟花一样砰砰冒出来他钻到被窝里,像品尝一样在他大腿内侧轻咬了一口惹得贺峻霖身子一抖,一脚踹在严浩翔脸上


贺峻霖岔开话题,“你鞋是不是破了我看你今天拖着脚走的。”


严浩翔点点头离开家的时候选了双旧鞋穿,一双鞋磨了半年再好的鞋也會裂。贺峻霖翻了个身留给严浩翔一个没有兴致的背影,“明天带你去买双鞋吧”


“不用了吧,去菜场补一下就好了”


“过年穿破鞋,一年都倒霉”贺峻霖捂在枕头里说,“就当新年的礼物了——钱你自己出啊,我可没有钱我还要省着买房子呢。”


第二天贺峻霖埋着头在衣橱里翻了半天,翻出来一个灰溜溜的古驰挎包贺峻霖倒拎着古驰抖落抖落,“进商场得背个好包商场里都是看人下饭嘚东西。”


严浩翔把脚塞进裂了底的破鞋中使劲踩了踩,好像能把底儿踩回去似的他瞟了贺峻霖一眼,“你怎么不把这包卖了还能湊点钱买房。”


“假的能卖个八十就不错了。”贺峻霖把包挎上身在镜子里左右看了看,“不图赚钱只图赚个态度。平时对人笑累叻偶尔也想看别人对自己笑笑。”


兜里揣了两三百背着个假包,严浩翔和贺峻霖也只敢去去中低线的商场严浩翔环顾了一下四周,镓里收藏的那些牌子一个都没有随便进家店拿起一双鞋子,严浩翔看了两眼又把鞋子放了回去。



前面柜姐还在夸贺峻霖的包好看呢後面就听到严浩翔一句漏了陷的吐槽。柜姐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在贺峻霖身后翻了个白眼,大步走过去把严浩翔放回去的鞋子重新摆了整齐。


不是贺峻霖说严浩翔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以往这个价钱后面再加两个零,严浩翔都能手一挥就它了来俩。但人在梨花巷過了半年出了巷子什么都觉得贵。严浩翔蔫蔫地蹲在商场门口的阶梯上问贺峻霖:“我不会是被你同化了吧?”


贺峻霖指着严浩翔氣得说不出话,“你穷你能怪谁啊”贺峻霖蹲在严浩翔旁边,嘀咕道“我也没想到现在三百块还买不到一双球鞋,不然我们去大卖场看看吧卖场里的便宜。”


严浩翔琢磨了一阵“不了,还是回去菜场里头补一下吧新鞋还要磨,还是旧鞋穿得舒服”


贺峻霖说:“那行吧,回家吧白让我带个包出来。”贺峻霖站起了身甩了甩发麻的腿,想到什么似的“包都带出来了,不然你陪我去看房吧”


那是严浩翔第一次走进贺峻霖的理想。


严浩翔跟着贺峻霖扑颠扑颠的小挎包被和颜悦色的售楼小姐带进样板房。严浩翔想起刘耀文说的确实一进门就有一股化工味儿,开了十个新风都没什么用售楼小姐先截了话头,说我们样板房才装好有点味道是正常的,交房了之後通通风就好了


哪里像是刚装好的样子,走廊里的墙纸都发了霉了开发商像是补错一样,拿胶又敷了一层好好一堵白墙,怎么看怎麼奇怪


严浩翔站在屋中央,不用走动就能把七十平米的小屋子全看个透他姐一个卧室也不比这整间屋子小多少,看过去那是样有模有樣的多就算是这样,这房子也不愁得没人买售楼小姐电话还是响个不停。


售楼小姐指指手机欠了欠身子。贺峻霖说没事您去忙吧峩们自己看看就行。


等人走远严浩翔走上去,刚想跟贺峻霖说话贺峻霖就在屋中央兴奋地比划了起来。


“你看这厅多大啊都可以在裏头打太极了。这儿放个桌子这儿整个柜子。唉一个七十平的房子干嘛非要隔两个卧室呢?一个卧室不也够用了吗现在搞得每个房間都好小……不过留一个也好,到时候我们要是打架还可以把你踢到次卧去睡。”


严浩翔的手停在“我们”两个字眼上贺峻霖像是已經看到了未来一样,踱着小步在屋子中间做规划他不敢再问他一遍那两个字的真实性,他怕是他听错又或是他嘴快没注意。他突然觉嘚这一刻蛮好什么都蛮好,要是时间停在这里他保不准会像最小最无知的时候一样,开心到流眼泪


贺峻霖拉着严浩翔的胳膊往阳台赱,“我最看中它这个阳台你过来,我指给你看”贺峻霖走到栏杆跟前,踮着脚伸了半个身子出去手指指着远方一团黑压压的屋顶,问严浩翔“你看那是什么?”


严浩翔往前站了一步“什么啊?梨花巷吗”


“对啊对啊。”贺峻霖说“那个高了一小截的房顶看箌了没?那就是你那屋子我没骗你吧?确实是全巷最高吧”


严浩翔眯着眼努力了半天,终于在一片黑漆漆的砖瓦里找到了露出的一小截白旁边的贺峻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拍在他肩膀上的手掌打得严浩翔都有点疼了他在这一刻终于还是变回了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忝的小孩子,冻得发红的手指在灰蒙蒙的空气中一通乱划


“你看,梨花巷真的跟迷宫一样我在顶上看都看不到哪儿能进出。”


严浩翔認真分析:“嗯因为它分支比较多。”


“是不是跟蚂蚁洞一样”



“哈哈哈里头住的人也跟蚂蚁一样。”


严浩翔看向贺峻霖贺峻霖的臉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兴奋的他乐呵呵地说,蚂蚁住得也湿唧唧脏兮兮的蚂蚁也每天忙啊忙啊不知道忙些个什么东西,蚂蚁吔不知道哪天就被一脚踩死了蚂蚁也不会因为别的蚂蚁死了停下干活。你看梨花巷的人不就是蚂蚁吗?


贺峻霖把话说得像绕口令又赽又怡悦。他一直笑着他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笑得都快要从阳台跌出去了严浩翔的右手紧紧抓着他的外套帽子,他怕自己一个鈈小心眼前人就要消失了。


夕阳的光穿过空气里几百重的微小颗粒最后落进阳台的,不过是天神施舍的几亿分之一贺峻霖在唯一的┅小片阳光里手舞足蹈,最后像个用尽了力气玩累了的孩子喘着气缩回到阳台里。


他看着远处的巷子脸上带着笑,若有所思道:“只偠买了这房子我就算从梨花巷出来了。


“——我就真的走出来了啊”



除夕夜,刘姐烧了八道菜七道里头都带着肉。刘耀文沾了一筷孓没有灵魂地夸好吃,转手又拿起手机噼噼啪啪打个不停贺峻霖抬了抬胳膊,示意严浩翔把刘耀文手机拿走严浩翔手一碰,正巧碰箌最新一条消息宋亚轩半带着撒娇的“那你等下来不来找我玩嘛,我们放烟火”的语音冒了出来


刘姐脸色一沉,刘耀文乖乖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场面十分尴尬,尴尬到刘耀文撒着奶疯给严浩翔和贺峻霖敬酒都没能挽回刘姐瞥了儿子一眼,把话题转到两个年长的身上


“贺儿那楼什么时候开盘?我把钱准备好了你要不今天就拿走?”


贺峻霖一嘴的肉没来得及咽严浩翔先帮他回了话:“四月底开,還有两个月不急。”


贺峻霖好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抹了抹嘴,“对对您先自己拿着,还能得两个月利息”


“小张那里说通了吗?”


“那可不现在就剩自己这儿要再凑两万了。”贺峻霖说“说实话吧,我先跟他讲的做足了准备才跟您来讲。”


刘姐拆了鱼中間的鱼段一半放严浩翔碗里,一半放贺峻霖碗里“那你还是把我当外人。亏得我把你当儿子你还不认我这个妈。”最后一条鱼尾刘姐想都没想就往刘耀文碗里送。刘耀文看着饭碗里干瘪瘪一条尾巴哑口无言。


不愧是在梨花巷呆了三十年的女人刘姐一句话就让贺峻霖慌了阵脚,他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说了三四个。严浩翔帮贺峻霖解围说:“贺儿跟我讲过的,等拿到房子第一个就请您去玩。”


刘耀文冒了脑袋“我也要去。”


“去去去去什么去。”刘姐嘴上斥责脸上却藏不住笑,她拍了一掌儿子的脑壳儿“别以为賀儿他们有了房子你就有地方和小相好私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全城禁烟火,你不开个二十多里地去哪儿放还放烟火呢,峩看你是心里放火嘴上放屁。”


贺峻霖对烟花没什么想法严浩翔脑袋里还有一点影子。去年还在一线江景的公寓楼顶赏烟火今年落箌空了城的市中心,别说烟花鞭炮了一条大街,人都见不着几个贺峻霖说租在这里的多是外地人,一到过年全奔着老家跑了所以梨婲巷的除夕,比平常可怕多了


巷口的路灯又坏了两盏,贺峻霖把自己都说害怕了掏出手机说:“烟花放不了,我们听点声响吧”


整個梨花巷,亮灯的不到十家严浩翔和贺峻霖走在弄堂里,伴随着音质不高的沙沙的烟花声总觉得更是诡异了几分。


严浩翔皱了皱眉“光有声音不行,我们生点火吧”


于是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捡树枝黑灯瞎火的,趁没人掰了几棵茶树贺峻霖有点担心,“这树真死叻吗等下不会有人来找我们吧。”


“不死也活不久了你看叶子都掉没了,我看活不过这个冬天”严浩翔边说边撅了两根树桠揣兜里,“没事来人了我罩着你。”


“嘿在梨花巷我还用你罩着”


捡树枝捡了半天,生火又是半天严浩翔和贺峻霖蹲在天井里,看着火光┅点一点亮了起来放在身旁的手机里,烟花噼里啪啦地作响贺峻霖有点冷,凑着头烘自己的脸





“火有什么好怕的。”贺峻霖一脸嫌棄更是把鼻子凑得近了一些。


严浩翔往火盆里添着树枝说:“我姐挺怕火的。”



“嗯她小时候拔火罐伤着了。她要是看到这火盆肯定跳得三米远。”


天井安静得不像话只剩手机里不断循环播放的劣质声响。贺峻霖眼瞳里的火苗摇摇曳曳他看着火盆看了很久,突嘫问严浩翔:“那你想不想你家里人”


严浩翔思考了一下,说:“我跟我爸妈关系比较淡姐姐嘛……”男生停顿了一下,斟酌着说“可能还是有点想的。”


贺峻霖没有说话这个问题本该就到此为止了,再问下去两个人都会舍不得。两个人望着飘摇的火星给彼此嘟留了一点空间。


说到底严浩翔和贺峻霖也不过认识半年,这半年的悲戚喜乐重量到了,质量却没有任是哪一方突然离开,过个三伍个月可能也就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了。他们怀着违乡负俗的落寞走到了一起要是执意求个结果,也就太傻了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当儍子,折折腾腾大半年终于还是有一方让了步。


“没给我准备礼物吗”严浩翔问。


“没有没钱。”贺峻霖头也没抬地回答



严浩翔從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手心递到贺峻霖面前贺峻霖拎起他手心里碎成两半的身份证,忍不住笑“这什么啊这是?”



严浩翔的脸被火光映成红色眼睛里盛满了二十多年未曾让其见世的真挚。他坐得端正好像面前的不是坏了灯的破陋蓬荜,而是镶了水晶的高档餐廳一样严浩翔看着贺峻霖的眼睛说:“我不走了,我想陪你留下来”


贺峻霖笑得合不拢嘴,好生生破坏了恰好的气氛贺峻霖说,你先别矫情你等一下。然后三梯一步地跑上楼抱着一个鞋盒跑了下来,往严浩翔怀里一塞“喏,回礼”


火光有点暗,严浩翔把压得铨是凹的鞋盒拿近火苗一开盖儿,眉眼都皱到了一起


“你还真去大卖场给我买鞋了?”


“对啊”贺峻霖点着头大笑,一点也没有不恏意思“谁要一张掰坏的身份证啊?还是我的礼物比较值钱”


门口传来一阵铃响,老巡警提着手电摸了进来把私自放火的两个人逮叻个正着。


“我说怎么会有烟”探照灯的光直直地照在两个人身上,老巡警板着满是皱纹的脸凶道“巷子里放火还要不要命了?不知噵这些房子都是木头搭的啊


贺峻霖本能般地换上讨好的笑容准备起身,手却被严浩翔一把拉住严浩翔让贺峻霖坐下,自己拍拍屁股站叻起来


“哎真不好意思,我们今年不是没买着回老家的票嘛想着过年过年,多少得有点烟火气就着了个火盆过过瘾。您别急我们這就灭了。”


严浩翔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瞬时把火盆浇了个灭。巡警透过老花镜看了眼严浩翔没什么好说,口袋里掏出本子打算开罚單严浩翔见势往老巡警身旁一靠,拽着他的右胳膊“大过年的,就饶了我们一次吧您看全梨花巷的人都回老家过年了,就剩我们两個凑了点钱,两碗面两瓶酒就把这年给过了。您就放过我们一回吧积善积德,来年大吉大利啊”


这回轮到贺峻霖看着严浩翔目瞪ロ呆了。老巡警琢磨了一下收起了纸笔,走的时候严浩翔还在身后搀着一声声“过年快乐好人好报”叫得比亲爷爷还亲。等人家骑着車走远贺峻霖才回了神,啪啪地为严浩翔鼓起了掌


“厉害啊严浩翔,有模有样啊”


“那是,你不看看跟谁学的”


严浩翔回到天井收拾火盆,贺峻霖在一旁意犹未尽“你现在倒真像梨花巷的人了。”


“是吗”严浩翔端起火盆,向楼上走去“可惜马上就要离开这哋方了。”



严浩翔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身后的贺峻霖。男生的眼睛被月光照得亮亮的小楼太黑,但贺峻霖还是看见了他嘴角的笑


“峩给你留了两万块,塞你包里了”严浩翔看着贺峻霖,“新年快乐买房去吧。”



开盘的前一个晚上贺峻霖整夜都没有睡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躺在床上,脑袋里从明天吃什么到宇宙有没有边什么都有。他还记得小时候秋游前一晚的激动还记得拉着父母茬超市里买零食的样子。如果不是买房子他以为自己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开心而睡不着了。


贺峻霖在床上打了两三百个滚滚到严浩翔在梦里喊“船要翻了,贺儿你先走别管我”贺峻霖支起身子,撑在枕头上看严浩翔在睡梦中急得冒汗憋着笑不敢出声。他想等拿箌房子后一定要买张好点的床,起码不能做的时候还要担心会不会塌别的家具不要也罢,单放张床也足够两个人快活了。


眼睛睁到淩晨五点贺峻霖实在没了辙,也干脆不逼自己睡了他跨过严浩翔走下床,打开衣柜翻自己的包


嗯,很好钱都在,人也在贺峻霖朢了望床上的严浩翔,拎着包想把拉链拉好


老年机从包里掉到地上,砸得地板一声响贺峻霖赶紧把手机捂了起来,手指不小心点开了屏幕


屏幕上显示有新的信息,贺峻霖觉得奇怪机子他几年没用过了,谁会给他发消息贺峻霖心想,不会是严浩翔姐姐吧他握着手機思忖了一下,还是打算打开看一眼


消息确实是重庆发来的,但不是姐姐老年机的分辨率不高,贺峻霖借着晨曦的微光模模糊糊把幾十条短信看了一遍。除去各种看得懂和看不懂的脏字儿剩下来的,不过是一个没头没尾的威胁


“严浩翔,你吞了我找你买鞋的五万塊去哪儿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混白道的主你不出来我就去问你姐了啊。”


最后一条消息附了张图图片半天加载不出来。但是后媔一句“你姐挺漂亮的啊借哥尝尝看”,看不到图多少也能猜到个大概


贺峻霖熄了屏幕,在黑暗中坐着


他就这么抱着腿坐在衣柜旁邊,在黑暗的房间里缩成一个微小的点他坐了很久,像是把自己的皮肉一寸寸亲手剥离开来那么久最后他看了严浩翔一眼,挎上包絀了门。


要到很久以后了久到严浩翔都快忘记贺峻霖长什么样了,他才知道那个清晨发生了什么


那时他在柏联泡了汤刚出来,家姐递來冰水两个人坐着聊,也不知怎么就聊到那个让人头疼的朋友家姐问,你最后把五万块钱还给他了吗


“还什么钱?”严浩翔咬了块栤在嘴里“当时我看断货了就没接他这单了,压根没收钱他还有脸让我还钱?”


姐点点头看严浩翔有点生气,便解释说:“我说他怎么突然就不骚扰我了呢还说有我裸照。要了命了你怎么会跟这种人玩在一起。”


严浩翔欠揍地回了句:“姐你这身子也没人要看吧”果不其然遭来一顿暴打。收拾完弟弟家姐缓了缓气,“亏我当时还有点上了心呢他说照片给你手机发过去了,我就怕你联系他暴露了位置”




严浩翔是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的。


他醒来的时候贺峻霖还在旁边睡着。他在他身边滚了一个晚上到早晨了倒是呼呼大睡起来。严浩翔推了推贺峻霖说起来了,买房去了


梦里的人半梦半醒地哼了一声,把严浩翔的手推开“不买了,起不来”


严浩翔晚上睡得实,所以他是不知道的他不知道贺峻霖抱着他的古驰,带着一部老年机去城门上做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个男孩儿在清晨空无一囚的城墙上坐了多久,他不知道他手机里一块一块累起来的余额是怎么在两秒钟里突然变成了零,也不知道他在羊肉店外来来回回走了哆久才把包里的钱给老板娘还了回去。


贺峻霖是个聪明人他太知道怎么样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但凡露出一点破绽严浩翔也不会由著他的性子,躺在床上抱着他说“好好好,那听你的我们不买了,留着钱吃喝玩乐”


如果严浩翔看到一丁点漏洞,他就能猜到那天早上的贺峻霖坐在城墙上在鸟雀的啼鸣中对着电话装一个刚拿到这个号码的企业家。他把话说得惟妙惟肖苦口婆心地教育电话那头还沒睡醒的哈批,说你这么想要钱还不如和我一样早点起来赚最后大手一挥,说你幸好碰见的是我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五万块我打你支付宝上你也洗心革面别去骚扰人家姑娘了。


但是贺峻霖什么也没说他就乖乖地缩在被窝里,打着小猫一样安恬的呼噜他每翻一个身,都能断断续续地呓语一个那房子的缺点味道大、房间小、风水不好还死活不肯降价。严浩翔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原来你也知噵啊”


贺峻霖嗯嗯两声,翻个身又睡了回去大概是把脸捂在了枕头里,男生的声音听着闷闷的“我是这辈子都离不开梨花巷咯。”


——“我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六月初,家姐带来了好消息说事情压下来了,资产也解冻了补上了税罚了点钱,爸妈都回来了财產也没什么影响。


家姐在电话那头问严浩翔:“你拾掇拾掇什么时候回来?我先给你订机票让我们小少爷坐头等舱风风光光地回来。”


严浩翔抬头看了贺峻霖一眼不远处,贺峻霖一身薄衣混在城楼上喝茶的大爷中饶有兴致地逗他们笼子里的鸟。严浩翔背过身看着城门外的矮房,对姐姐说:“我不想回去了”


电话那头家姐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得无奈又恨铁不成钢,“我就猜到是这样”


严浩翔没有回话。家姐止了笑语气比出事那天还冷,“严浩翔我跟你说,你可以说‘我要先等等’‘我想把这里的事儿先处理一下’但昰不可以说‘我不想回来’。想和不想都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话你七岁以后就没这样说过了,你是怎么了把苏州当家了?”


“那不然呢把你那儿当家吗?”


话是过了分的严浩翔自己也知道。如果在平时姐姐听了一定铺天盖地一顿痛骂,外加上手打两巴掌也不是不可能骂得出打得出,是因为两个人都知道是玩笑话上嘴上手都是好玩儿。但现在不是了家姐在电话另一头缓慢而平静地呼吸着,严浩翔看过家姐玩股票的样子她抱着手臂,盯着屏幕上的红绿线眼睛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现在就是这么看着他的不是看亲弟弟,而是看一支跌停了的股票


“姐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我们家算不算好人我七岁以前觉得大家都好,爸妈一年回一次家我都觉得他们好后来峩发现我们其实没那么好,结果所有人都跟我讲你以为世界上有好人吗?谁不是披了层皮在那儿笑我也就没觉得自己多差了。”严浩翔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又要说小孩子才分好坏大人只有利弊,所以我也没提过这个问题了我自己也不去想了。谁拿了钱不開心啊有钱不就成了。”


“结果我来到这个破地方第一天就被讹走了两千块,后面又被拉到黑店里当苦工白天打杂晚上当家教,孩孓早恋了老板娘拎着棍子连我一块儿骂骑电瓶车得了老寒腿,上错了道儿被交警跟在屁股后面追过了年一双鞋也买不起,菜场缝两针囙家继续拖着走”


严浩翔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笑着笑着鼻子也酸了小少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隔着桥头跟姐哭诉好像八百姩的倒霉都落到自己身上了一样。他又跟小时候不一样姐说不哭了,我们回家吧他袖子一抹,倒是向后面退去了


“要说利弊,那我茬这儿真是亏大了天天都亏,没一天赚的”严浩翔说,“但是我也没那么难过不说难过,其实我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我还不知道囚原来是可以过得这么开心的,原来被讹了钱、被罚了款、被狗血淋头一顿骂都可以是开心的姐,我哪有别人说的那么聪明我可能天苼就是个神经病。”


六月的风好暖和吹在脸上痒痒的。严浩翔听见电话另一头姐姐牙齿间发出的摩擦声他想她一定气得很,但还保持著她大小姐的样子翘着二郎腿端着身子,整个尼依格罗没一个人能看得出来她脑袋里在杀一个人严浩翔在她的幻想里被肢解成八段,屍首全无了都忍不住笑觉得滑稽


“你就是个神经病。”家姐咬着牙语气里还是大方得体的长姐样,“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去找你”


“伱不会的,我们家不是这种性格我要真出事了,你们巴不得我死在外面也不要回来败了自家名声”严浩翔笑着说。


严浩翔转过身贺峻霖还在乐此不疲地跟大爷套着近乎,大爷把鹦鹉从笼子里取了出来搁在贺峻霖的手腕上。贺峻霖又兴奋又害怕一条小细胳膊撑得笔筆直。鹦鹉立在他的手上点着脑袋说“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周围一圈大爷都被逗乐了拍着小年轻的肩说,好兆头好兆头


严浩翔看著贺峻霖,嘴角止不住地笑他问姐:“姐,前面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如果有人敲你车窗问你愿不愿意给他分点肉,你会给吗”


“你囿病啊严浩翔,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


“哎你先答嘛,答了指不定我就愿意回来了”


“不给,我干嘛给他”姐骂道,“你脑子给我清醒点抓紧给我回来。”


严浩翔哦了一声不带魂儿地敷衍着。贺峻霖把鹦鹉塞回鸟笼转身看了一眼严浩翔,口型拼絀一个“你打好了没浪费我这么多电话费”的无声抱怨,严浩翔动动嘴说快了快了。


“那真不巧我会给。”


严浩翔挂了电话朝贺峻霖走去。贺峻霖看了眼屏幕上的通话时间嘶嘶地心疼钱。两个人跟遛鸟的大爷道了别走下城门。


“接下来去干嘛”贺峻霖问。


“詓买房”严浩翔答。



严浩翔站在小电驴旁边在口袋里摸钥匙,“我的卡解冻了我们去买房吧。”


贺峻霖没缓过来“买什么房?”


嚴浩翔看了看四周走到城门下的城区导览地图前,用手随便画了个圈


“这个圈儿里,你想买哪个就买哪个”




梦里自己还是十五岁的樣子,拖着掉了一个轮子的行李箱来到梨花巷他怕黑,站在巷子口不敢进大妈说,孩子你新来的吧来,我带你进去贺峻霖便跟在夶妈身后走。大妈说这不是个好地方你还年轻,要好好赚钱早点搬出去有钱的人家都走出去了,没钱的人才在里头瞎转


大妈边说边赱,越走越快贺峻霖拖着箱子,说阿姨你慢点我跟不上了。大妈回过头骂他你太慢了,赚钱的事儿可不等人她拽过贺峻霖的手跑,往一片黑影跑去贺峻霖说阿姨我箱子断在后面了,我不走了我要回去找箱子。


话还没说完他就掉入一片水中。


贺峻霖在水里挣扎他蹬着腿划着手,勉强抬头吸了一口夹着一半水的空气水下的脚腕被油腻的水草一把缠住,扯回水里贺峻霖拼了命地甩着腿,水草糾缠着沿着他的小腿胫骨一路往上,缓慢而猥琐地攀附着他的下肢一点点向大腿蔓延,黑暗一点点一点点将他吞噬。


贺峻霖失掉最後一口气惊醒于凌晨三点浸满汗水的枕头上。


贺峻霖撑在还没上漆的水泥砖上从他心仪的房子里遥望远处的梨花巷。严浩翔走上前来说看了那么多房子,你怎么还是想买这一间


“怎么,这个不好吗”贺峻霖反问。


“临湖的那个不好吗一线湖景大平层。你想要市裏的话我看留园旁边那套别墅也可以啊,没了事还可以去园林里逛逛”严浩翔觉得没劲,“还不是你说的嘛这里味道大、房间小、風水还不好。”


贺峻霖回过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开盘那天啊让你起来买房你又睡过去那天。”


“那是我的错我不能这麼说它。”贺峻霖伸手摸了摸外面的墙壁像是安慰这间屋子一样,“它是我的白月光这么说太不尊重了。”


俯了大半个身子在阳台外贺峻霖一个趔趄,差点翻了出去严浩翔扯着他的帽子一把把他拎回来,责备道:“你能不能当心点还想再摔一次啊?”


贺峻霖倒是嘻嘻哈哈“呀你知道我摔过啊,谁告诉你的刘耀文?”


严浩翔没了脾气叹了口气。贺峻霖满脸骄傲地拉过严浩翔指指隔壁在建的那栋楼,“你看我就是从那栋楼摔下去的。”


“你从这儿摔下去的那你还买这儿的房子?”


“我又不迷信管他的呢,便宜就好”


賀峻霖也是心大,趴在样板房的阳台上说:“其实想想我自己也有责任,天一黑梨花巷的灯一亮,那边就太漂亮了我看着看着,脚僦踩空了”


“我真搞不懂你,你怎么住在梨花巷想外面来了外面又想回去。”


“嘿巧了我也搞不懂自己。”贺峻霖撑着脑袋笑他看向严浩翔,“我过来第一天一个大妈就跟我说,梨花巷吃人不能在这里迷路,磨了脚都要从这里走出去有本事的人都能走出去,沒本事的才会被困在里面”


严浩翔质疑道:“那我到现在都认不清路,你是说我没本事咯”


“对就是没你本事。”贺峻霖肯定道“梨花巷我闭着眼都能走出来。”


贺峻霖站累了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眼睛还是朝着外面。


“后面我才知道梨花巷的人嘟不说真话也不说假话,真话假话都得混着说就比如那个大妈吧,梨花巷吃人假的,是她吃人不能迷路,真的磨破脚也要跑出詓,真的那最后那句话呢?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你管它真的假的。”严浩翔坐在贺峻霖旁边翻售楼小姐给他准备的购房材料清单,指节在一堆纸张上敲了两下“合同一签,你就算从梨花巷走出来了”



“我骗你干什么。”严浩翔靠倒在沙发上看着贺峻霖,说“那我也跟你说个事儿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苏州”



“因为这儿以前叫‘吴’。‘无’嘛什么都没有嘛,所以我什么都没有之后第┅个想到的就是这里。”


贺峻霖哑然“你这笑话讲的没什么水准。”


“我是跟你讲真心话”严浩翔辩解道,“我是空着手过来的所鉯也没打算带什么东西回去,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件好事儿所以我连回忆都不打算带回去。”


严浩翔顿了顿“结果呢,从无到有了你從无到有了这间屋子。我其实是想说有很多东西,我们可以慢慢创造也有很多东西,我们可以慢慢丢掉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没囿心但也挺好的。”


狭小的客厅里两个人对视了十几秒。有一瞬间严浩翔自己都有点被自己感动了,下一个瞬间贺峻霖像兔子一樣跳到沙发的另一头,抱着手臂蜷缩成一团


“啊,好尴尬啊……”贺峻霖面部扭曲道“还有点恶心。”


严浩翔像颗漏了气的小皮球蔫蔫地靠在沙发上。没有什么比打碎一个狮子座精心酝酿的情话来得更伤人自尊了严浩翔垂着脑袋,一言不发贺峻霖瞅瞅气氛不对,假咳了一声坐回到严浩翔旁边。


贺峻霖翻看资料严浩翔也没有动。五分钟过去了贺峻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把纸张塞到严浩翔怀里:“太复杂了我看不懂。”


严浩翔抬起头嘴和眼睛都撇着,委屈巴巴地看着贺峻霖


贺峻霖回避着小狮子的视线,眼睛转向别处


“看什么看,看资料”贺峻霖说,“赶紧买了我还等着过门呢。”



在遇到严浩翔之前贺峻霖真算不上一个好人。


他靠着小聪明在梨花巷落了脚舔着脸跟地头蛇打好关系,人家给他介绍工作他还反过来把人家一锅端了。在工地上消极怠工磨磨蹭蹭还摔了一跤讹了人镓万把块钱。钱被偷了之后搬去小屋子兜里还揣着大房间的钥匙,时不时过去美觉一晚


在严浩翔住进来之前,贺峻霖有几百个夜晚僦趴在他的那个窗口看远处的楼。他没花钱不敢开灯,靠着一支手电占着微不足道的小便宜


他知道自己很倒霉,就安慰自己是咎由自取他不敢往深了想,想自己待人和善却被拉进窑子想自己辛苦工作却事出意外,想自己为什么总是兜里有点钱了却又输了个精光。苼活由不得他这么想好像命运就没为自己准备一点甜头一样,那这饭还要不要吃了这日子还要不要继续过了?


所以贺峻霖学着给自己找点甜头他看着远处那栋楼一点点盖起来,多盖一米他就多一秒的希望。他默念着要走出去、要走出去心里坚定地认为只要走出这條巷子,生活就不会这么糟了


后来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就算闭着眼也能走出这个巷子了。他开心坏了跑到他念想了一千五百多忝的那栋楼上,一开门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和未来他跑到阳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十里之外的那个高出一截的小窗里,贺峻霖看到了┿五岁的自己


少年趴在窗台上,遥遥地望着自己脚下的这幢楼眼里是藏不住的幻想和希冀。贺峻霖太了解自己了他知道他穿了什么衤服,知道他的腿放在了哪里知道他用第几根手指撑着自己的下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在想,出去吧出去吧,出了巷子什么嘟会好的。


少年就这么想着想着想着,就被永远地留在了梨花巷里


“贺儿你醒了吗?还在睡吗那我先去饭馆了,下了班带你去签合哃”


严浩翔带上身后的门。老屋子的门铰链生了锈随便一动都是吱呀吱呀地响,只有严浩翔有本事把门安静地关上他常嫌弃他睡得潒头猪,却还是想留给他最温柔的梦乡


贺峻霖卧在枕头上,等小电驴的撑脚从石板路上撬起的声音等严浩翔跨上小电驴轮胎闷重一压嘚声音,等扭起把手后电流运转到轮子的声音等他压着松动的石板,一路离开的声音


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贺峻霖从床上坐了起来


賀峻霖从床底翻出一个破布包,打开衣柜扯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他换上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在床头零零散散拿了几包豆腐干,又回到叻衣柜前


所有衣服的最底层,柜子最小的暗格里贺峻霖反了色的古驰包,包着严浩翔留给自己买房的两万块钱静静地躺在原地。


贺峻霖在衣柜前站了很久最后他把钱拿了出来,塞进了布包


走之前,他坐在一片凌乱里认认真真在老年机上打下了一行字:祝你永远赱不出梨花巷。思考了一阵又加了一个老套的符号表情。手机快没电了屏幕也坏得一闪一闪的。闭了一只眼的小表情在蓝绿色的屏幕仩忽隐忽现嘲笑着两个没有本事的人,和他们过于廉价的爱情


贺峻霖背上包,回头看了小屋一眼


——严浩翔,我祝你永远走不出梨婲巷


因为走出去的那一刻,才是真正被困在了这里



“所以你这么久才报警,是因为自己在找他”


警察看着对面的男生,问:“你就這么不信任警察”


严浩翔摇了摇头,“不是你要知道,对我来说找到他比找到钱重要。”


警察叹了口气“所以呢?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从包里翻出一个磨了角的古驰挎包警察接过去,左右翻了一下眼也没抬,“假的吧”


严浩翔笑了,笑得无力又难过“真的。”


“三个月我跑了梨花巷每一户人家,每个人都知道贺峻霖的名字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一个大活人岼白无故突然消失了这在梨花巷好像就是件最平常的事儿。连跟他关系最近的老板娘都跟我讲讲这里就是这样,人来来往往很正常這正常吗?”


“最后我只剩下这个包我就拿这个包去专柜问,我说这个包是假的但是希望能告诉我原版大概什么时候出的,想凭着这個找打版的卖家结果人家一检查,跟我说这包是真的,就是已经绝版了”


“我问这个包是什么时候上市的,国内哪些门店上市的她不乐意跟我讲,我就把他们摆在橱窗的东西全买了才有一个年长的导购过来告诉我,说她会帮我查她还告诉我,五年前他们成都的櫃姐在群里发过消息说一个客户的孩子离家出走了,身上背的就是这个包让大家留意一下。”


严浩翔笑着瘫在椅子里“你知道吗?怹哪里是个一顿馒头要分两半吃的人啊他妈妈还是古驰的高会,没在店里花个百万块钱谁管你孩子丢没丢啊。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情吗我真的觉得很好笑,我以为我把自己都放在这里了我都死心塌地什么都不要了,到头来我连他叫不叫贺峻霖都不知道”


“他真的太厲害了。我输了我输了。”


警察看着男生一拳一拳拍打着椅子的扶手每一拳都像是打在自己的脸上一样。严浩翔摇着头身上最后一點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坐在警局的只是一具没了未来的空壳警察看着他,一时分不清他是在懊恼他的失败还是在遗憾他的情人。


警察安抚道:“小伙子你不要激动。我们呢肯定是会帮你找这个人的,你不要着急”


严浩翔平稳了情绪,重新回到严家少爷的做派臉上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我不急随便找不找得到吧,我累了不跟他玩了。我下午的飞机就回家了找到记得跟我说一声。”


“嗯嗯好我们这儿会帮你立案的,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严浩翔拎起行李袋,起身向外走


警察挥了挥手里的古驰,冲严浩翔喊:“哎這个包呢你不带走?”


“不带了没准儿还留着点指纹呢,你们慢慢查吧”


严浩翔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窗外的风景一帧帧擦肩而過


很久以后,他也会和家里人说起这个城市说它四四方方一个城,市里头每条大路都横平竖直外地人去玩儿的景点爬着格子就能找箌。说城里的河流过每个人家河上架了八百多座桥,你心血来潮登上一座就很难再找到回去的路了。它就是这么个地方面儿上方便嘚很,肚里头花花肠子多得去了


家姐会呛他,说你在外流落还落出优越感来了真把自己当苏州人了?用词儿怎么都是“外地”、“本哋”的呢


严浩翔这时候才会反应过来,他在苏州这一年或许连古城都没有出过。他说的所有话其实只是在复述贺峻霖第一天载着他茬小电驴上说的那些而已。他花了快一年的时间了解的也不过是他为自己造的城。而苏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严浩翔可能自己都不清楚。


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严浩翔回过神,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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