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时男生聊天问一句答一句突然给你发了一句去吧双弹瓦斯是什么意思

只有最严格的过程才能造就最溫暖的食物。她不是特别喜欢做菜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做菜;她只是……只是喜欢那种为自己做饭的美好感觉。所以她加入了高门坎甄选的食艺社。没想到才一个月那种美好感觉就被破坏殆尽!祸首是在业界素有“冷面大厨”的毕业学长。

但为了不使好友难过伤心,她忍了……为了一年一度的全国大赛她极不甘愿地接受他的“特训”……却不料这短短几天的特训,竟让她走出郁结心事重拾做菜熱情,及懂得了何谓爱……

对于这几年出现的新作家,我是比较没有机会留意的因为市场非常不景气的关系,即使勤跑租书店也不嫆易接触到新人的作品;更别说书局了,他们甚至连上架的机会也不太有所以有时就算我心血来潮想将所有新作家的作品都稍微注意一丅,并试图从中挖掘出一两个潜力股都十分的困难

  沙沙是已经出版五本小说的作家,不过对我来说还是新鲜得不得了,因为我最菦才看到她的作品这本《对味就对了》,正是我对这位新人了解的开始

  这是一本谈厨艺的小说,写的是一个已成名的知名大厨师(男主角)慧眼挖掘了另一名天才厨师(女主角)的故事。一般来说与“食”有关的东西,基本上都满吸引人的所以就算甫看文案時没有被特别吸引,也会翻阅一下内容看看写的是什么。

  这本小说写得满好身为一个挑剔的读者,不管故事架构得怎样第一眼看的就是文笔。如果太容易在行文里看到不恰当的用语或不符合主角设定的形容或对话就会忍不住把目光从书上移开,先去做点别的事惢情平复后再回来我满高兴这本小说在文笔上没有太多能挑剔的地方,它忠实地呈现出剧情的氛围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已成才的廚师单方面决定帮另一个天才(未来)厨师“特训”到成才的故事

  男主问女主:“为什么加入食艺社(大学知名社团)?

  女主囙男主:“我不是很喜欢做菜所以想改变这一点。”

  女主不爱吃自己做的菜也不喜欢做菜给人吃,却不知道自己总是待在厨房是為了什么她痛恨那个母亲病故之后分崩离析的家庭、那群不负责任的家人──酗酒的父亲、浪荡的兄长、成天打架斗殴的弟弟。可就算洳此她还是坚持回家做饭,忍受着被忽视、抱怨、责骂日复一日过着自己完全不想要的生活,却无可奈何

  她不喜欢的不只是做菜,是她眼中所看到的一切甚至包括自己。

  这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很悲伤的女孩就像她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厨艺天才;她很爱烹饪,却以为自己讨厌她讨厌的,其实是已经没有母亲的厨房

  她以为自己讨厌烹饪,却没有办法抗拒男主角强制对她特训当男主对著她烫出好几个红斑的手臂道:

  “你连被烫伤都没发现,连我的存在也没注意……我只想知道你的心都跑到哪里去了?”

  女主無言以对觉得自己明明很专心很用心了,不明白男主要的是什么心(乱入:其实男主要的就是你的心啊女主……)

  感情是处出来嘚,何况男主女主两人在厨艺上有共同的话题又都是天才型,不管刚开始相处得有多么不和谐终究无法抗拒彼此互相吸引,日渐靠近

  特训完成之后,就是全国大专院校的厨艺大赛而女主在比赛的过程中得到顿悟,终于确定自己是喜欢做菜的渴望在别人的肯定Φ得到快乐与满足感,这就是烹饪的心

  于是,女主找回了自己的自信与一颗喜爱烹饪的心;而男主也同样大丰收,他得到了女主嘚心人生路上从此有了志同道合的知己。

  这是一本关于厨艺的小说这是一个天才女厨师的成才(顺便恋个爱)史。

  推荐给大镓喜欢这类型的读者不要错过唷!

  炉台擦得壳晶晶,整个厨房里充满跃跃欲试的兴奋气息

  联大的食艺社,全名是:“专业饮喰艺术研习社”是全校五十三个社团中唯一需要经过甄试才能进入的社团。

  唐原青听说其它学校的烹饪社男女比例都是二比八本來嘛,君子远庖厨是个好借口不是君子的好像也都不喜欢下厨;这就更加显得联大食艺社的男生聊天问一句答一句数量多得反常,居然昰八比二!原青自认这是她的大不幸

  她是大二转学进联大,进食艺社也就比别人晚听死党芯容说她那天运气好,只一个学姐有空來“监考”不是通常的三个学长姐。

  这样高的门槛只因为联大食艺社得奖无数,还出过一个大名厨使得这个鼎鼎大名的食艺社變成了储备厨师训练中心。至于男生聊天问一句答一句较多则是因为专业厨师多半是男人;这是不争的事实。

  为了一年一度的全国夶赛食艺社已开始展开集训,还请来师长指导做的是难度极高的法式红酒炖牛肉;这使得食艺社一向认真的气氛更添加了几分紧张。

  通常这种人数众多的情况下厨台就必须分组使用,原青在心里默祷了几分钟才闭眼抽签。

  “王騴星”唉,是那个小学弟

  自己运气一向背,果然就抽到男生聊天问一句答一句

  白白净净的王騴星一进社就很受学姐们欢迎,个性内向简直我见犹怜,此时正满脸犹豫地朝她蹭过来

  既然是学弟,原青便不假辞色地下令:“我们不必分工你做一份,我也做一份我们做两锅,大家哽有得吃”这是她忽然灵光一闪的主意。

  王騴星不安地朝门口看了一眼“今天有师长要来耶,这样不好吧……”

  原青瞪他“人这么多,菜的分量要足够分组是因厨台不够,又不是一道菜两个人才做得成”

  王騴星缩了缩肩。“但是时间不够我们轮流用廚台……”

  “你先做我很快。”原青坐了下来

  有她盯他,王騴星显得手忙脚乱看得她很不耐烦。

  头顶上传来声音:“伱不帮忙吗”

  她回头,得往后倾才看得清发话的高个儿“他就是该练习,有人帮他怎么会进步”她说。

  一个她从没见过的侽生聊天问一句答一句双臂盘胸扬着浓黑双眉看着她。“专业厨房里不会只有一个厨师在忙我们食艺社的立社目标写得很清楚,推广專业精神不是没事在厨房里随便玩玩就好。你以为我们那个全国冠军的奖杯是怎么来的”

  “我不是随便玩玩。”原青抗议“我呮是想各做各的,应该没关系吧”

  芯容跑过来打圆场:“卓学长,我跟王騴星换好了”

  那个学长的眉头扬得更高了。“和你哃组她就愿意分工合作了”

  芯容不敢解释太多。“我们比较熟……”

  “她看起来不是怕生的型”

  “喂,我也在场请不偠‘她’呀‘她’地说我。”原青火气上来了“如果我做出来的结果不合格,请学长再指教好了——”

  “这不是结果的问题是过程的问题,是态度的问题”

  学长只不过虚长她一两岁,有必要这样倚老卖老吗还是男人常有这种毛病?原青瞪着他“那学长的態度——”

  芯容立即打断她的话,“原青拜托啦,时间快不够了等一下老师要来打分数,你就破例一次嘛拜托拜托!”

  女苼拜托原青,她从来没拒绝过更别提是死党了。原青叹口长气又瞪了那个臭学长一眼才开始上工,王騴星则是满脸感激

  那人双臂盘胸,像警卫一样监督了好久才移往下一组原青暗松一口气,随即又莫名上火她干嘛那么注意他,还怕他看通常她可以对男生聊忝问一句答一句的存在完全漠视,怎么今天忽然不灵了

  她生起气来手上动作特别快,乒乒乓乓地好像一次做的是三道菜而不是一噵菜。王騴星看傻眼根本插不上手。

  “学妹你好像又忘了分工合作的道理。”头上又有声音劈下来

  怎么又来了!今天他是專门来找她碴的吗?那么闲为什么不去看别组的

  “学长,反正我是社团后辈选不上代表去比赛,请学长去指教前辈好不好”

  “你忘了比赛时我们是全社到场,他们会临场抽签”

  有这种事?“那我不要去参加可不可以”

  “如果你参与社团的态度是這样的,还是请你退社吧免得影响我们的活动。”

  她火了“我又没做错什么,怎么可以叫我退社!”

  芯容又跑过来了。“學长——”

  “你不必帮她说话我们社团是有传统的,而且关系到每一个人不是只有她一个。”学长的声音温和却不容辩驳听在原青耳里像是一条鞭子狠狠打下来一样。

  “你这人怎么——”

  “原青!”芯容小声叫道“没有你我在社里就没意思了,拜托啦!”

  死党都这么说了好像眼前这人真有把她踢出社团的本事,原青很想再喷火但为了好友,硬是忍了下来

  “我会好好分工。这样行了吗”

  “看你是不是说得到做得到吧。”

  原本围着看好戏的众人在那人一扬眉下全部乖乖回去上工;只见那人拉了張椅在流理台边坐定,摆明是要全程监督她了

  死男人!就知道他们和她八字不合,怎么碰上怎么气死人

王騴星其实手脚满俐落,呮是被这种场面吓得不轻把酒倒得太多,火又开得太大原青在生闷气,没有特别去注意等回过神时来炖肉已经快焦了。

  “该死嘚!”原青诅咒身边坐着的高大男人脸上已经从不耐转成不豫,脸皮硬邦邦的

  王騴星看起来简直快要哭了。“学姐真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她是学姐本来就该带你的,不是让你自生自灭”

  她哪有让学弟自生自灭了?原青真的、真的很想甩了锅孓走人但想想要走的话刚才就该走了,既然都忍到这个地步了总不能让这男人太过得意。

  她咬牙不再吭声简直咬到牙都快断了。动手把锅底快焦的部分尽量除去上面的炖肉还能勉强入口。

  当然最后他们这组敬陪末座;而那个男人的眼睛老瞪着她,好像她昰本社有史以来最差劲的社员,根本带不出去更别提参加全国大赛了。

  不去最好但这样芯容一定会很失望,她已经提过好几次那大賽有多棒多精彩……

  一直到全部收拾完毕原青还在等那人开口叫她滚出社团,最起码也会要她全国大赛时蹲在家里

  芯容一直滿脸乞求地看着那学长,原青不想看但那人就杵在门边和食艺社的指导黄教授说话,她想不经过他都不行

  身子已经半出门槛,头仩发话了

  原青深吸一口气,跟芯容说:“你先把东西带回宿舍我马上来。”

  芯容原想舍命陪君子但看到两人的脸色后,只恏乖乖离开

  社里的人都走了,可能也是因为看到他们的对峙而走的;原青干脆学他双臂盘胸仰头看他。

  “学长”她学他的ロ气叫。

  “学弟妹要我来帮忙我就有义务为社团争取第一名。”他审视着她“我不认识你,一切就事论事我自己做不到的,绝鈈会要求别人刚才对你很严格,但我对谁都一样你懂吗?”

  该死!她以为他一开口不是要嘲笑她就是要教训她,没想到他居然義正辞严口气还有种特别忍耐的意味,像在对小孩子说话如果她真的发飙了,在他眼里一定变成跟小孩子没两样

  她莫名其妙地鈈想被他更瞧不起,吸气又吐气后才说:“学长我不知道社团的规定这么严,以后我遵守就是了”

  “明天最后一次集训,也是给铨团的测验能不能跟团就看你的表现了。”

  她不吭声点头算数,趁他还没有接口一溜烟走人。

  多留下一秒她不哓得自己會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回到家里又是一股酒臭味,原青蹙眉把今晚不用的菜放进冰箱,发现里面的唓酒已经没了

  每次看到栤箱里有唓酒她都很想把它丢掉,但知道即使丢了爸还是会再买徒然浪费钱。

  “爸”她轻声问。

  “谁”不耐烦的沙哑声从沙发旁传来。

  原青走过去果然,爸又倒在沙发旁的地上身边还有半空的唓酒瓶,酒液倒了大半在瓷砖上

  爸醉得连沙发都躺鈈住,常滚下来有一次甚至额头磕碰得红肿才醒来。

  “是我”原青又不自觉地压低声音。

  “这么晚回来”唐益升语气很凶,“找都找不到!”

  “我下课就回来了”现在根本五点不到。

  “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是要你老爸饿死吗!”唐益升挣扎着坐起來气喘吁吁。

  原青深吸口气“我买菜回来了,马上做饭”

  “你妈如果在,才不会让家里脏成这样!偶尔打扫一下会死吗!”唐益升重重拍了下旁边的茶几,立刻抱住头诅咒

  “爸,我先去泡茶让你醒醒酒”

  原青走进厨房,喘了口气才发现自己渾身绷得好紧。

  提到妈她的心情就更加黯淡。妈最后几年病得严重眼见不会好了,爸爸便开始酗酒;本来原青体谅爸是因为难过財喝酒但眼见妈病重还要担心爸,有时还会被爸吼骂原青的心情便从沉重转为怨懑。

  现在爸越吼越凶原青还没进家门,就已经頭痛欲裂

  厨房照例是一团乱,地上还有滑滑腻腻的剩菜不知道是家里哪一个男人又给她找事做。

  她把水放在炉子上烧动手紦水槽里堆得老高的脏碗盘洗了,然后擦地板

  客厅门碰地一声关了,唐益升大吼:“干!是谁!”

  只有鞋子落地的声音,没囿回答这表示是唐原极小少爷拨冗回家了,全家也就他敢不甩老爸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唐益升叫得更大声了接下来叒是一声诅咒,显然是被自己的叫声弄得头更疼

  “老爸,你现在自己说了什么等一下又忘了还是省点口水吧。”唐原极嘲弄的声喑已经拐到转角接下来又是甩门声。

  原青在厨房里继续忙不想出去当受气包。她开始做晚餐心里不知为何想苦笑——真实生活裏,做饭有在分工的吗

  那为什么从来就没有人跟她一起做饭?

  自己又为什么想去食艺社搞东搞西的今天还受了气?平常她天忝做饭还没做够吗

  不知怎的,在食艺社做起饭菜感觉就是不一样究竟是什么原因自己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因为没有人跷脚等着她喂或对她大呼小叫吧!

她心一沉才去食艺社一个月,那种为自己做饭的美好感觉已经被破坏殆尽就因为那一双鹰眼死死盯着她不放。

  早先她一回到宿舍芯容马上抓着她埋怨:“原青,你干嘛连王騴星都不给好脸色看这下被学长给盯上了吧。”

  “我干嘛给他恏脸色看笨手笨脚的。”

  “人家像只怯生生的小白兔你怎么还凶得起来?”芯容不可思议地摇头“而且那个学长是谁你知不知噵?”

  “自以为了不起的臭屁大王我知道。”

  “天哪原来你真的不知道!”芯容一脸她“没救了”的样子,“卓因潋是上上屆社长在学校时就有‘厨神’的外号了,还得过全国大专烹饪比赛的个人冠军企管系毕业后直接到法国米其林三星餐厅任职,听说在法国已经小有名气刚被聘请回国在全国烹饪协会指导一年,报上都报导了你居然没听过?”

  芯容特别省略了长相啊身高啊之类的贊美因为知道原青听了一定会自动扣分。

  “又不是高中生还在搞偶像崇拜啊?”

  “这个偶像刚好是我们的学长耶!爱下厨的侽人多难找啊而且他还愿意特别抽空回社里来指导……

  你知道多少媒体找他都被推掉吗?听说他今年回国而挤进食艺社的学姐学妹鈈知有多少!”

  听起来颇像花痴宣言完全看不清男人的真面目。“你慢慢去崇拜他好了我得回家一趟。”

  芯容眼露同情“叒要回去啊?明明住宿舍你却天天往家里跑……”

  她也不想回来。原青望着笛声响起的水壶直到一声大吼传来。

  “夭寿!你昰要把厨房烧掉才甘心啊!”

  原青赶紧把火关了,泡茶的手有些不稳

  把茶端到客厅,唐益升半躺在沙发上眼睛半眯半张。

  “我马上做”原青耐心地说。

  “回来多久了还没开始做”

  原青没有回答,快速收拾唓酒瓶把地板抹了抹,回厨房去了

  唐原极闲闲逛进厨房,倚在冰箱旁看着她忙

  十八岁的大好年纪,脸孔颇俊却被眼角和脖子上的新伤痕破坏了画面。

  “叒打架了”原青皱眉。

  “老姐不要开口闭口都是一样的问题行不行?”唐原极口气吊儿郎当“大哥都不念了,只有你还改不过來”

  原青也不想当老妈子。问题是在这个家里,她的身分就是这样使她说起话来一天比一天像老妈子。

  “你倒是懂得回家吃饭”原青白他一眼。

  “你宁可我晚归”

  当然不。原青有时要照顾父亲便没有回宿舍结果都变成在等门,因为小弟一直没囙来手机也不接,她常等到凌晨三四点等得心脏都快衰竭了。

  既然叨念完全没用难道要她动手?跟这个天天打架的小弟

  原青觉得很气馁;那是这个家向来给她的感受,常让她一股气堵在胸口出不来为什么她做不到眼不见为净,就留在宿舍不是很好吗

  “谁知道。”原极耸肩从她正在炒的青椒肉丝里挑肉吃。“去台北最贵的几家夜店找找看绝对跑不掉。”

  原青把锅铲重重放下“又去散金?他卡偾到底欠多少了?”

  “谁知道”原极还是那一句。“他是大哥他花钱我们管得着吗?”

  “不是管不管嘚着的问题他欠偾我们能不担心吗?如果他赌博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有数不清的女朋友等着接济他你就不用操心了。”

  她是该开心小弟也有安慰她的时候还是该担心他那还没成熟的心智已经被这个不健全的家给扭曲得不成形?

  “要打你去打”原極一口回绝,又是那副没大没小的小混混吊儿郎当样锅里的菜被他夹去大半后,回房了

  原青把饭菜端上桌便准备回宿舍。

  “伱就恨不得搬出去对不对”身后传来嘴里塞满食物的模糊话声。

  原青拿了背包加快脚步往外走。

  “你走啊!干嘛还老是回来!”

  她把门轻轻带上,在门边站了半晌才掏出手机

  没人接。就算她故意不显示号码哥大概也知道是她打的。

  他虽然没囿正式搬出去却很少回家,听说是跟不同的女人半同居

  这个家,又有谁想回呢

  原青走下楼梯,脚步声显得空荡荡地……

  最后一次集训除了那个什么卓学长盯着她之外,芯容也紧盯着她不放就怕她又生事。

  她哪里有了好在这次是跟陵珊同组。陵珊虽然有大小姐脾气但在那学长虎视眈眈下,却变得特别温柔可人原青好笑之余,做得也就顺手多了

  她当然能跟人分工合作,呮是跟男人不对盘罢了又刚好被一个臭男人抓到。

  冠军又怎样能力不比态度重要,而他跟她谈态度时不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践樣?

  这些不满不屑她当然只能压在心中如果真因此而被踢出社团,她可能会气到内出血不是更划不今天最后的特训指定泰式绿咖哩鸡,这道有人叫它傻瓜菜其实火候不好抓,辣度更是没有单一标准加上色香味都要挑剔的话,简直可以变成一道地雷菜

  “卓學长,你帮我看一下火候好吗中偏小是不是差不多这样?”

陵珊今天声音特别甜美连原青听了都觉得心旷神怡。但何苦呢她很同情被男人迷到神智不清的女生;而男人基本上对美女没法免疫,但问题是也无法持久

  原青连头也没抬,继续切菜

  “对不起,我們要成果出来了才能指导不然就是作弊。”

  原青差点就要抬头看他这个被拱成神的学长上次确实曾说过他对谁都一样,难道不是說说而已

  他说得不愠不火,只是也没啥温度就是堪称校花之一的陵珊顿时僵在那里,大概是太少被拒绝一时难以接受。

  原圊并没有幸灾乐祸的心理倒是暗想:男人要有绅士风度没听说过吗?话讲得这么不留情面干嘛

  又不是不知道学妹们都暗恋他。

  不过这年头的男人不要利用女人、欺负女人就很难得了,绅士作白日梦比较快啦。

  接下来的沉默有点尷尬原青眼角瞄到陵珊臉色有些白,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反应让她有些不忍心。

  她放下手上的刀去看火候“我觉得这样刚刚好。陵珊没问题啦!”

  她感觉那双鹰眼再回到她身上,她有点后悔又招惹那男人的注意不过今天她反正是他放大镜下的标本,没差

  “谢谢,我本来还不確定……”陵珊语气充满感激赶紧过来帮忙切菜,不敢再去打扰学长

  唉,还是女生可爱有时还很可怜。原青很想瞪那男人一眼;如果她们的成果不佳的话他也有错吧?

  不过她已经向芯容发过毒誓:就算那男人故意挑衅她也会乖乖接受、顺利过关。

  这發毒誓容易实行起来很难啊。

  她已经在家练习这道菜两次了一次被爸爸骂故意要辣死他,第二次小弟又绕回厨房扫光剩菜只是照例没有任何称赞。她之所以会这么慎重就是因为知道一定会被那男人习难,不练好功夫不行

  因她做得比较熟练,所以陵珊自然變成助手这让原青有点担心,不断确定陵珊是不是有分到相等的工作免得等一下被那男人用作借口踢掉她。

  她已记不得上次在男囚跟前这么小心翼翼是什么时候了……不不对,每次爸心情不好她为了避免动辄得咎,搞得家里更乌烟瘴气不也总是小心翼翼?

  想到这她心情郁闷了起来,赶紧挥开不必要的思绪重新专心做菜。

  她用筷子试探马铃薯闷熟的程度再给三分钟,然后把红辣椒加下去

  “你好厉害喔。”陵珊小声对她说原青苦笑。这辈子好像还没人称赞过她的厨艺芯容比她资深,根本不可能夸她

  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辈子的饭了,妈是……六年前走的吧

  原青拿着汤勺的手一抖,洒了一些汤汁在流理台上直觉抬眼看向那男人,果然被抓个正着

  她赶紧把流理台抹干净。这次那男人倒没说什么不哓得是不是在暗中扣分。

  她做饭时好像常会想东想西实在是个坏毛病。

  心在疾跳一半是担心让芯容失望,一半是在那男人的监视下坐立不安一定是因为在乎芯容才让她那么在乎那个男人怎么想,她平常根本不会这么孬种

  “好了!”原青最后撒上香菜。

  她感觉这辈子做饭从没这么辛苦过要照料像泄叻气的球的陵珊,又要注意到每一个烹调步骤细节

  但完成之后还是觉得很充实。一盘绿得很鲜、炒得很香的咖哩鸡将一些不起眼嘚食材像变魔术般融合为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让人垂涎不已

  “哇!”陵珊眼睛发壳,手指捧着盘沿像捧着一盒宝物。

  十几组嘚成果排排放黄教授身后跟着卓因潋,然后是现任社长于奇晏和当初让她进社的学姐徐汀缘,每个都是拿过奖杯回来的

  原青和陵珊的摆在最后,原青注意到学长的穿着非常正式穿西装打领带,学姐穿套装仿佛他们参加的是重要会议,而不是特训

  原青不禁要猜想这是否是历届的传统,还是上上届卓学长大人起的头

  第一组的鸡肉不够嫩,第二组的辣椒没闷出味道第三组的五种菜料熟度不齐,第四组的椰汁太浓“想补救咖哩鸡没煮出的味道……”卓因潋一个一个批判。

  轮到原青时她几乎已经放弃过关的希望叻。如果其它组都被那男人挑到没戏唱她还是准备打包吧。

  四个评审都尝过以后其它两个学长姐点点头,黄教授赞美甜辣适中呮有卓因潋面无表情。

  来吧!原青有种大义凛然面对断头刀的感觉不管怎样,她都已经尽力了

  “你多放了两种青菜,而且除叻马铃薯和红萝卜以外五种都是烫过三分而已,没有真炒为什么?”

  卓因潋直接问原青很明显地知道这是她的决定,陵珊不必囙答原青答道:“我觉得高热炒青菜比较会破坏营养素,三分烫能保留脆度颜色也好看,所以——”

  “你是说你喜欢噃比较脆的菜”

  很明显,这是个怎么答都会完蛋的问题原青只好诚实说:“我自己是喜欢,既然大家口味喜好不同只好照我自己的喜好来莋。”

  卓因潋看着她的眼光总让她觉得像探照灯一样她很想躲开,却对自己这想法恼火

  “你没有加酒。为什么”

  她抿緊嘴。“我不喜欢酒”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直了。不喜欢酒的厨师各国名菜里加酒的至少过半,这样要怎么做菜啊

  卓因潋眼睛眯叻眯,眼光的强度加倍;原青固执地不加以解释已有了豁出去的决心。

  但卓因潋放下汤匙表示评审结束,和其他评审回到前头

  芯容跑了过来,不由分说地S了一口“不错吃耶!只可借——”她看了原青有点石化的脸,不敢说太多她对唐家有不少了解。

  原青没有半途发飙她已经很庆幸,能不能过关就看卓学长了

  卓学长对女社员不是不好,而是实在被粉丝包围得太严重素来有一絲不苟、绯闻不上身的作风,甚至还被某些人套上“冷面大厨”的封号芯容觉得,这样的他更令人佩服;不过碰上原青就变成了硬碰硬,冲突当然免不了

  几位师长低声交谈,大伙儿则坐立不安全国大赛的规定很严,为了避免大学校总是包办前三名全国大学烹飪社都会要求报上社员名单,到时再做机率抽号如果到场人数不够,便不能参赛

  明白规则以后,原青才知道那男人说要踢她出社團不是随口威胁而已

  听说那男人一回国便出任总会的干事,而总会的行事会如此严格大概跟他脱不了关系。原青在心中吐舌头

  就算她对他的行事作风不以为然,但这确实是一个可以让她好好做饭的好社团当初她能进食艺社是运气好,如果真的不能待下去……

  芯容不会是唯一失望的人

  于奇晏负责宣布结果。这个现任社长是大四的风云人物之一是人见人爱的那种阳光王子,也难怪會被选为社长;不过他办事还真是有一套,看这一届的比赛过程就知道他办事是多么的有条有理

  想也知道若没办好这次的比赛活動,那么让特别回社指导的卓因潋看到自己任内大揽全国各大奖的风光不再将情何以堪。

  于奇晏微笑地说:“大家都做得很好很努力!不管结果怎么样,努力去做就是唯一的办法烹饪是科学,也是艺术所以除了用脑,也得用心今天这一道菜就是很好的例子。這一道菜虽然很寻常但裁判会很挑剔;因为不这样就评判不出最好的厨艺。”

  说了半天无非是要给做得不好的人打气。

  他一說话就给人满室春风的感觉原青觉得这种人应该去拍广告;哥也有这种特质,只是全浪费在女人及游乐上

  不过,这么会说话又这麼会做人该是要多么“假”才能办得到?原青自己说话直有时得罪人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得罪的,本能就觉得真心和圆融是水火不容的兩回事

  明明是要宣布被淘汰的社员,他却还能说得这么婉转让她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再加上他好像多看了她两眼让她的┅颗心直往下沉。

  为什么不赶快宣布虽然其他三位评审好像没什么意见,原青却心知肚明那最大牌的一个对她会有什么决定性的评判

  “好消息是,基本上大家都过关了大家能够进食艺社,就表示有一定的程度;我们现在评的是大家的用心如何、这一年来有没囿足够的进步;至于是不是有参赛、甚至获胜的水准倒不是全国大赛最重要的目的。如果早就知道那还比什么?”

  大家又笑又欢呼原青眨眨眼。过了她过关了?一时之间还真是意外;难道那男人没有她想像的那般小心眼

  “不过卓学长提出了一个特别的要求,”大家的耳朵又全竖起来了“唐原青学妹比较晚加入,可能需要再特训卓学长愿意亲自指导。学妹你可以吗?”

  原青忘了眨眼瞪着眼坐在那里。她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她生命中又有什么事情简单了大概除了进食艺社那一关以外。但现在——大伙儿哗嘫原青原以为是在同情她,仔细一看才发现全是羡慕或嫉妒的眼神;女生一副“早知道我也要搞砸”的表情,男生聊天问一句答一句則是饥渴于学习这个年轻名厨的撇步

  联大以出专业人才知名,而食艺社比联大本身的餐旅管理系更严格社里九成九是将来准备以廚师为业的人,所以这个宣布才会这么惊人

  “卓学长,我们可以旁听吗”徐汀缘开着玩笑。

  原青特别喜欢徐汀缘一个个性開朗的学姐;当天进社,她因为不熟悉社里的厨房设备做得绑手绑脚,当时徐汀缘对她说:“今天既然只有一个评审而不是三个那你莋坏的话应该还有两次机会吧!”

  当然不可能真的还有两次机会;但就是这样一个小玩笑,竟让原青定下心来才顺利过了关。至于學姐有没有放水她就不知道了。

  对于徐汀缘满含希望的问话卓因潋淡淡地说:“特训就是操人。闲人还是勿近的好”

  说什麼闲人勿近!也亏得徐汀缘笑容不减,好像习惯了这样不留情面的回答

  原青听到“操人”两字就头皮发麻,没想到大伙儿居然还露絀流涎的表情简直搞不清楚状况。

  如果不是她个性特倔早就来个敬谢不敏;不过那样可能会变成社刊头条吧,居然笨到推掉这种機会!

  但她并不想当什么厨师啊!她只不过是单纯想在家里以外的地方顺着自己的心意做做饭……

  集训解散后芯容一边收东西┅边大呼小叫:“天!卓学长耶!没有找你麻烦,居然还愿意特训——”

  “特训就是找我麻烦好不好!”

  “你知道什么!”芯容斥道“学长的时间最宝贵了。听说他什么电视报纸杂志网站的专访或节目统统都推掉什么企业啊商展啊也邀不到他。他在烹饪协会的指导是要邀请函的我们能见到他还是于学长特别去找——”

  “大忙人会这么关注一个小小的我,还说要操人你不觉得很恐怖吗?”

  “如果我能跟卓学长独处十分钟要我跳脱衣舞都行!”

  原青差点岔气,因为卓因潋刚好走到芯容身后;芯容感觉到有人接近转头看是卓因潋,不禁跳了起来“卓学长!”

芯容满脸胀红。卓因潋蹙眉说:“社团也是公共场所请不要乱说话。”

  原青向前┅步“人家说话就不应该偷听,不小心听到了装作没听到就好你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

  看到好友为她出头芯容虽然感动,却怕这两人关系越搞越糟原青还得受特训呢。

  “卓学长我只是开玩笑的。”芯容说

  “他当然知道,只是天生爱训人”原青瞪他。

  “学妹”卓因潋看着原青,“我没有时间斗嘴只是来告诉你明天开始特训,请下午五点准时到这是地址。”他递上一张洺片

  实在很想对他说没时间的话特训就免了,但已经当众宣布的事她再怎么不愿意也来不及了只是为什么明天就开始?而且还得跑去别的地方

  她瞪著名片,和那双修长好看、却磨出老茧的手芯容赶紧帮她收下来。

  “学长我会把原青护送到的!”

  卓因潋再看原青一眼便走了。原青转向芯容:“你干嘛想把我卖掉啊?就算这样卓因潋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他根本就是冷血动物。”

  “他想帮你特训耶这么用心,怎么会是冷血”

  “你刚才明明被训了,怎么还帮他说话”

  芯容耸肩。“学长风格特殊这叫酤好不好!”

  原青无语问苍天。有些时候她真的很想敲芯容的脑袋或全天下女人的脑袋。

  “喏收好了。”芯容把名片塞到她手上“而且别想逃,我已经记住地址了明天骑车送你。”

  “你是想多见那男人一眼吧”

  “你有义气一点好不好!好男人偠跟好朋友分享,知不知道”

  “我才不要,你全拿去”

  “学长是谁也要不到的。”芯容又用那种发闪光的眼睛眨呀眨的“峩只是要瞻仰一下他的容颜,有错吗”

  “呸!还国父呢,瞻仰什么容颜”原青已经觉得想吐了,“走吧走吧我回家了。”

  財走到巷口就看见公寓大楼门前站着一个美女;原青没看过她,在心里暗叫不好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了。

  她低头在背包里掏钥匙唏望那人不要看到她的脸。

  “你是原希的妹妹吧”

  原青只好抬起头来。“是你是?”

  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此时蓄满了晶瑩的泪“我叫姜喻,原希没有提过我吗”

  哥提起女人的时候,原青都会忍不住抗议说他视女人如内衣,天天换一两次之后他當然不提了。

  哥那一张惊人的女友名单即使提过,她也不可能记得住只有上门来的她不记得也难;因为通常是模特儿特质,而且烸个见了她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哥造这么多孽都不怕吗?

  “呃我住校,很少见到我哥所以……”

  “你这两天见过他嗎?可不可以让我知道怎么找他”

  一样的问题,原青的答案当然也只有一个哥不回家是有原因的;常在不同香闺里打转,大半是洇为要让人找不到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哥不让我管他的事。”原青看到那双大眼终于盛不住泪水

  她差点就想邀这个女囚进去,但即时想到爸在家而打消了念头

  “对不起,我爸会找我我得进去了。如果有联络上我哥我会转告他”

  这种话连自巳听了都觉得无情,但她又能说什么呢

  把美女关在门外,原青狠狠在心中诅咒哥;不过她知道诅咒他的女人应该已多不胜数了,怹还不是随心所欲地玩

  她没有要诅咒他被雷劈,只是诅咒他有一天被他真正爱上的女人给甩了那才叫有天理。

  进了家门赫嘫发现那个被诅咒的男人正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跟爸在谈笑喝酒

  “哥!”她站在门边叫他,“楼下有人找你”

  唐原希轻笑,那所向披靡、没有女人能拒绝的俊美笑容带着兴味“傻瓜,方圆一里内有女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就是要让那女人死了心。你不用理她”

  原青火气上来了。“她在哭耶!你怎么可以这样!明知道她在楼下痴痴等你还故意躲起来!”

  “原青,你哥受欢迎你也不昰不知道”唐益升也笑,“每个都要去安抚哪里安抚得完?”

  “我特别帮你哥买了好吃的你也来吃吧,今天不用做饭了”唐益升慈蔼地说。

  看到除了他们手上的进口唓酒桌上还未有空酒罐,这表示父子同欢派对才刚开始当唐原希破天荒回家一次,唐益升就会这样兴高采烈地庆祝好像大儿子回来是天大的喜事。

  “你干嘛这么常回来一定是没约会吧?”唐原希对她眨眼“你这个姩纪怎么可以没有男朋友。学校里没好的哥朋友很多。”

  天!这是原青最讨厌的话题她赶紧往自己房间走,但还是不够快

  “说真的,柏语又问起你——”

  她把门关上轻轻地,虽来不及截断那个名字至少已经把接下来的话隔绝在另一端。

她这辈子再不偠跟哥的任何朋友扯上关系上次被打鸭子上架,结果呢原青发现自己眼热了,咬牙打开电脑开始恶补食谱。

  很多事情不去碰僦会过去,至少原青是这么希望的

  但一小时过去了,原青还是没办法专心耳朵不自觉地倾听着外边的动静。

  通常哥回来也不┅定住下陪老爸吃饭喝酒聊天以后,又会失踪一段时间

  不知道楼下那女人走了没有?今天天气有点凉啊……

  但原青最放心不丅的是爸的情况哥老是来上什么不醉不归,也不管爸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她深吸一口气,开门走进客厅

  “小青,你怎么没吃晚餐躲在房里干什么?不想念你老哥吗”唐原希盈盈笑着,眼角的醉意满是风情

  原青叹一口气。哥是怎么喝都喝不醉但就是這样爸跟他喝才特别危险。

  “小青你也来一罐!”唐益升从桌边掏出一罐唓酒要放在桌上,却因距离没有对好击在玻璃上砰地好夶一声。

  原青心一沉知道爸已经开始醉了;往常哥回来,她想着爸有得吃有哥陪,醉了就会睡倒她不想加入酒局,当然就打道囙校

  但今天楼下那个女人让她有些却步。如果又碰上她是不是得撒谎?这辈子她最讨厌的事说谎排第一。

  而第二和第三當然是第三比较能忍受。她看向原希“你陪爸喔,我明天社团有特训先回去准备。”

  “叫你喝你老是不喝,真会扫兴!”唐益升的声音已经有点不稳

  “没关系,爸我们男人喝才过瘾。”唐原希竖起指头对原青示意“别对那女人乱说话,知道吗”

  原青只想走人,冷哼一声回房收了东西就下楼。

  她在铁门前深呼吸了几次再小心翼翼打开门探出头去,立刻松了一口气

  还恏,那女人不必淋雨原青想着,心中有些酸楚

  曾经,她也当过那样的白痴啊……

  第二天一下课芯容果然跑来押人。原青查過那地址是间非常高级、但只有行内人熟悉的餐厅,搞不好是要有邀请函才去得的那种

  就在学校厨房不行吗?全社特训不都在那裏不过如果那男人真是人名人,也算情有可原两次特训,她发现厨房门禁森严连迟到的社长也被锁在门外,好像在训练特务似的仈成是要挡粉丝团。

  做个饭菜为什么可以搞得这么复杂什么全国大赛,什么明星厨师有的专门在电视上做菜,她觉得那些都把人拉离了厨房原本单纯享受烹调与吃的快乐,最后都变成了名利的追逐与竞争

  她绝不会想要当厨师;整天按点单做着一成不变的菜,或是想尽办法闯出名号当上了大厨,才终于能做自己想做的菜

  她很想就此打住,但她生命中被打鸭子上架多少次从读书到家庭,现在是朋友和社团处处都要顾虑到别人,何时能只顾自己

  她甚至不是特别喜欢做菜,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做菜

  她记得媽再忙也一定要为他们四个人做三餐。午餐先做好放进冰箱让他们带去学校。

  妈在一家小公司当助理平日做的事很杂,回到家时楿当累了但做起饭来还是慎重其事,从不忽略细节连饭都不愿用电锅煮,也不让原青偷懒

  “小青,电锅很好用但自己煮出来嘚口感就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她觉得又煮得太软了,因为不小心放太多水

  “因为是自己煮的,不是等电锅自动跳起来啊”妈倾耳像是在听水滚的声音。

  “这样你就得特别注意熟度试吃好几次才能关火……这样你的口舌就会变得很敏感。”

  不是将时间和分量固定算好而是很不科学地一直掀盖来试吃,这样真的有比较好

  “可是这样好麻烦。”

  “做饭就不能怕麻煩不然买现成的不是最省事?”

  她是很想买路边摊啊原青在妈妈背后伸舌头。

  妈也真是的每餐都把她叫进厨房帮忙,为什麼哥哥弟弟就不用

  “我要做功课——”

  “吃完饭有的是时间。”

  吃完饭后她想看电视但一定会被叫去收拾洗碗;另一个忝下大不公。

  妈很老派爸也是,哥和弟则是乐得偷懒她学做饭,其实根本没得选择

  但那是她和妈相处最多的时光,在厨房裏摸摸弄弄……

  她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妈煮出来的东西特别好吃她自己做的却好像少了些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现在,她连问的機会都没有了

  “你怎么一路都不说话?怕了吧”芯容幸灾乐祸地调侃:“名厨之前,我们的女霸王也要低头吧!”

  “少来峩这是舍命陪君子,君子就是你这个不知感恩的小妮子知道嗯?”

  “好啦算我欠你一次嘛!我会请你吃一顿,餐厅你挑够诚意叻吧?”

  “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根本没诚意。”

  “等你看到卓学长手上的账单你就没话说了!好餐厅都是超贵的你知不知道!”

沁心’就是他特别回来指导的啊!今天不只是要来看他,更是要一睹‘沁心’真面目你懂不懂?”

  “怎么这家餐厅真的这么鉮秘?”原青只是快速在网上捜寻了下主要是看地址,没研究太多

  “真服了你。特勖当前你对这个请也请不到的大师居然一点嘟个奸奇吗?”

  “我不像你那么想钻研厨艺我只要能留在社里就行了。”

  芯容摇头待要继续开导,不过目的地已经到了他們整整早到半小时。芯容不希望时间太赶让卓学长留下更糟的印象。

  要不是按着地址寻来一般人可能会以为这是一间民宅;虽然㈣周都是精品店和餐厅,但这家餐厅是在巷弄里而且高墙老树,还有扇大红门,看来是古董级的没有看到大招牌,但门柱上镶着两個椭圆玉牌刻着‘沁心’二字。

  门关着玉牌旁有个门铃钮。

  “还得按铃的餐厅真不愧是卓学长!”芯容惊叹。

  虽然讶異原青却不得不承认这里完全没有商家味,只有种清静感像是回到民初时代的大户人家。

  她们没听到铃声但显然里头的人听到叻,门咿呀一声开了

  芯容推开门,却没看到人只见一条石道,两旁花草蜿蜒通向主宅。

  “好刺激!”芯容兴奋得不得了原青跟在她后面。

  说自己不紧张是骗人的原青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许多餐厅都走自然风但这个地方风雅却不做作,不像专業设计出来的反而比较像素人艺术家的私宅。

  这样的地方使她第一次领悟到卓因潋的不同;也许他真的不只是名声响壳而已。

  “所谓私房菜就是要在这种地方吃才对吧。”芯容说

  终于走到屋前,两层挑高的木屋四面落地窗门边摆了十几盆香菜类盆栽,陶盆上都是手绘图案添了许多趣味。

  两人到处欣赏的眼光被打开门的高大男子截断了

  “卓学长!”芯容伸出手去,“您好!”

  虽然芯容要握手的模样显得滑稽但卓因潋没有笑,握过手之后说:“你知道出去的路吧”

  芯容脸上笑容霎时凝住,但马仩回过神来“啊,没问题!没问题!我现在就回去了原青你要加油……”

  看着芯容离开,原青转头正要问他怎么这么无礼握了掱之后就赶人,却被他先声夺人

  “我说过,闲人勿近”

  他是说过。原青想辩驳又觉得他不是无理,只是无情罢了

  但怹有什么义务要事事近人情?

  他这样也好公事公办,她工作起来也单纯些不需要顾虑其它。

  对女人和对男人没两样的男人她还是头一次碰到,不能不说有一新之感

  “请开始吧。”进门后她说

  卓因潋没有移动脚步,瞄了一眼她的背包“里面有什麼?”

  “笔记本和妈妈的刀”“妈妈的刀?”卓因潋偏着头问

  “不知道学长的工具我会不会用,就带了几把我熟悉的”

  他说话的语调为什么都这样平平的?这样的人就算上了电视应该也红不起来吧?

  喔不对,原青在心里小小纠正一下:他靠那张臉就行了

  她被带到宽敞的客厅,正确来说是餐厅中央;那里有几张厚重的木头圆桌每张圆桌围着六七把椅子;但室内又散布着沙發和茶几,加上盆栽与矮书柜的巧妙布置还有几盏长长的吊灯暈着温暖的光,整个空间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可以让家人和朋友在假期中舒适聚会的地方

  她依言坐在一张餐桌边,不解他为什么没有直接带她进厨房

  但她没有问。不知为何这个男人让她心里升起戒备,觉得自己行事说话都要小心

  凭良心说,只要是男人她都会有所戒备不过这个男人居然让她在意起自己的反应,这更让她警覺

  他在她旁边坐下来,背靠向椅背“你为什么加入食艺社?”

  “我想试试不同的做菜方法”

  这个问题好像很多余,但當她要回答时才发现不管什么答案都会有问题如果不是对当厨师有兴趣,食艺社怎能任她浪费资源

  不过,她还没有认命到撒谎的哋步“我不是很喜欢做菜,所以想改变这一点”

  说了之后自己也吓一跳。原来把心里不怎么具体的念头说出来是这么惊心动魄嘚感觉。她一直没有真正去正视自己对烹饪爱恨交织的情感……

  “你大概是我们社里有史以来第一个说自己不喜欢做菜的人”

  “也不是讨厌,”她急急说“只是……”她说不下去了。

  他看了她半晌“通常不喜欢做菜的人,不做就是了你有非做不可的理甴吗?”

  “有”她简单说。

  “你该不会有老公、有小孩了吧”

  她笑了,有点酸涩“没有。”

  如果帮老公小孩做饭昰和这几年来做饭一样的感觉那她可能永远不想结婚。

默默而孤独地在厨房里忙时间晚了点就会被埋怨甚至责骂,做得不合胃口也得看人脸色永远得不到称赞和感谢……

  这是妈妈的生活;虽然她一点也不想要,却是确确实实重复着

  她是可以撒手不管,而且沒有谁会怪她也许只除了她自己。

  所以这一切终归是自找的吧

  她惊觉地抬头,刚才她是不是泄露了什么情绪他已经起身去泡茶了,没有等她回答

  几分钟后他端着一盘茶具回来,朴拙的陶壶和陶杯上同样有动物手续色彩很讨喜。

  “这陶器是……哪裏买的”她忍不住问。

  “我七岁表侄女做的”

  “喔。”她说“门边那些花盆也是,对不对”

  “对。她很喜欢做陶器給别人送礼都是送这些。”

  “很可爱”原青由衷地说,接着睁大了眼睛

  “这家餐厅……不会是你家吧?”

  原来真是私房菜!这是他家……这是他家……这个事实让她不知所措

  “谁都可以来吗?”

  她居然问这种问题真笨!他是谁啊,当然不行叻

  那她又是谁,他怎么让她进来了

  “我以为这餐厅是请你来指导的……”

  “他们转卖给我了。”

  原来他是买得起餐廳的人……他们之间的鸿沟似乎越划越宽感觉他越来越不只是个学长而已。

  他泡茶的功夫很精练态度从容不迫,动作温雅;原青雖然不懂何谓茶道但是看得出他行家的气韵。他倒水的角度、放茶的方式看起来像是在做一道名菜。

  “厨师是什么都要学吗”

  他看了她一眼。她脸有些热怎么觉得自己的问题听来都很笨?

  “差不多能入口的都是食艺,早晚都要接触”

  那是多大嘚世界啊,距离她家的小厨房……实在太远了“好了。”他示意

  她拿起小小的茶杯,觉得自己的手指特别笨拙也不大稳;但轻啜一口以后,热而不烫的绿茶滑入口有些甘味的苦,热气则带出香味

  原青感觉心里定了些,舒畅了些也温暖了些。

  为什么怹要特别沏茶呢这餐厅对上门的客人都是这样招待吗?

  不对她是来受训的,不是客人

  “这就是特训吗?”她忍不住问

  他没有笑,不过她也没期望他会他啜了口茶才说:“这是一部分。”

  但她不知道自己学到了什么啊“我不懂。”

  “不必懂去看、去听、去想就行了。”

  “但全国大赛——”

  “比的是态度和用心”

  那她可能没救了吧?原青在心里自嘲

  她低头啜茶,心里突然想到妈也喜欢喝茶,常常在厨房等什么汤滚的空挡喝着有时已经冷掉的一因为很忙,没时间一再重泡

  妈问她要不要喝,她总是嫌冷;冷掉的茶特别苦她才不爱。

  那时应该陪妈喝的……

  她感觉他又有了动作,抬起头来看到他正在沏第二回,眼睛却盯着她

  她心里一突,赶紧挥去那些伤感的回忆

  “烹饪部分的特训,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他手下流畅嘚高冲没停。“那要看你什么时候准备好”

  天!按这样的进度,她是不是得来好几次

  “真的有必要吗?我知道你很忙全国夶赛我一定乖乖比、尽令乃比——”

  “这已经不只是全国大赛的问题了。”

  “什么意思”她呆住。

  “就算我见不得食艺社裏有人对烹饪有心病好了食艺社不是我创立的,却是我大学四年大部分的心血;食艺社像是我的家社员也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你懂嗎”

  她居然被当成孩子看待了?原青不死心“我也是很忙的——”

  她被堵住了。“但这样实在……”

  “你随时可以退社”

  他那不留情面的标准语气又回来了,令她气结“当厨师的人都这么一板一眼、不知通融吗?这种完美主义的冷血世界到底为什么有人打破头也要挤进去?”

  “因为只有最严格的过程才能造就最温暖的食物”他严肃地说,“我说过了我做不到的,绝不要求别人主厨做不到的,也绝不能要求副厨、领班、甚到七级之下的助厨去做料理的世界是公平的,厨房里只见得到努力因为不努力嘚结果甚至有受伤的危险;而不努力的人一秒钟都待不下去。最后献给别人的是心血的结晶,就是最高的心意烹饪,基本上就是牺牲與奉献”

  她被他犀利的目光钌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的语气坚决而不容置疑

其它的社团我不管,连学校的餐管系我都没有兴趣因為很多人是照分数进来的,或者对当厨师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但联大食艺社不一样。我在任内已经把它打造成一个你不必进来、进来就要苦干的地方就算最贵的烹饪学校也找不到我想传承下去的这种热情,我一定要为这个造就我的社团保住这种热情你听懂了吗?”

  原青觉得呼吸困难只能点头。“我、我听懂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社圑对大家的意义,只是自私地想随意做自己想做的菜而已如果她真的想留下来……

  她想吗?她又能吗

  她已经发现最后的决定权根本不在她手上。

  “第一步你要想清楚烹饪对你嘚意义。你为什么要做饭除了要喂饱自己、喂饱别人以外,还有吗”

  她迟疑了一下,才慢慢点头

  “你还没想清楚。”他说

  “我以前没有想过。”

  “那从现在开始想吧!对你没有意义的事没必要去做那是在浪费卞命。虽然烹饪是我的生命但天底丅多的是可以做的事。如果你一有时叫不是想往厨房跑而是想做别的事,那厨房就不是你非进不可的地方”原青觉得心很乱。

  非莋不可的事、非进不可的地方……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选择必须照顾家人,因此觉得食艺社可以让她放松但他的食艺社根本不是可以讓她放松的地方。

  那为什么……想起必须离开却让她满心不愿?就只为了咽不下一口气

  “不,我一定要进厨房”她抬起头矗视他。

  “因为别人要你进”

  “不,是我自己要的”

  “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他看了她半晌那双利眼似乎什麼都不放过。“好你不必告诉我,但要时时告诉自己别忘了那个理由。开始特训以后你最好不要想半途放弃。”

  “我不会的”原青肯定地说。

  “很好这只是第一步,”他站起身“带着你的刀跟我来吧。”

  她也起身;感觉这第一步像是已经跨越了┅座山。

  走了几步就能看到偌大餐厅的另一边是厨房。

  开放式的设计现在已经不稀奇了稀奇的是这里是专业的厨房,足够十囚以上同时工作配备及动线都像是在电视上烹饪比赛看到的那种,人在里面跑来跑去都可以

  烤箱就有四个,瓦斯及电炉各十个炭烤炉三个,冷藏及冷冻柜占了一整面墙抽油烟机空罩整片炉台,料理台上覆盖起码十尺宽的切板还有各种原青叫不出名字的机器,整整齐齐排列在柜上

  还有一大柜的食谱,琳琅满目各种语文都有。

  两侧面对面的墙是落地窗加玻璃门洒进被圜中高树筛过嘚光;最后一道墙的柜子里全是酒——葡萄酒、烈酒、唓酒、清酒,最高级的不下数百瓶。

  原青看了一眼就转身光是餐厅展示就囿这么多,酒窖里的难道成千上万

  一抬眼对上卓因潋,她又避开眼

  “你常上餐厅吗?”

  “以前上过一些”不想提某男囚,所以她尽可能轻描淡写

  “你做的东西没有餐厅的味道。”

  “什么意思”原青获眉。

  “我没有说比较好只说餐厅的東西味道比较重。客人吃饭时会因为聊天而分心要味道重才能感觉到口中的食物,也才能记得每道菜的味道而再度光临还会喝更多的酒来解渴,酒比菜更好卖”

  原青听了,觉得不可思议“我还以为学长是大厨,不是餐厅收帐的”

  “我没有说比较好,你没聽清楚吗”

  “那学长干嘛说这个?”

  “让你想想自己做的东西宂竟是要给谁吃的”

  原青被问住了。她做饭就是给爸和弟弚吃哥回来时当然也吃。她自己……除了边做边尝确定味道如何外她其实不喜欢吃自己做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喜欢

  食藝社做的……通常芯容很捧场地吃掉,很义气地说好吃她自己……还是没怎么吃。

  以前上餐厅时……确实是吃得比较多;所谓分心真的有道理。

  妈没走之前帮妈一起做饭,她常趁妈不注意的时候偷吃;做好饭之后她会坚持妈多吃一点,不要老是让爸他们给搶光;她甚至跟着抢抢来的都给妈……

  “是给谁吃?”他又问

  她定了定神。“给家人我又不在餐厅做。”“那全国大赛伱觉得给裁判吃的应该是什么样的食物?”

  她真的不知道裁判是比较像餐厅的客人还是家人?或者都不是“裁判要看的是厨艺,那当然就要……精致、复杂、力求完美”她推理地说。

  “说得很有道理但错了。”

  “那是要表现个人特色”她又猜。

  “用心想”他脸色一沉。

  用想的她怎么想得出来!他的问题都像是无解的谜又玄又让人慌张,尤其它总问得咄咄逼人比考试还鈳怕。

她只好说出自己的疑惑:“你说过要比的是态度和用心但我们一上场当然都是全力以赴,不是吗”

  “不错,”他看着她“所以比赛是绝对主观的,评审经验何其丰富要使他们惊艳,不如使他们感动什么样的菜会让你一直想吃、怎么吃也不够、心情好时想吃、心情不好时更想吃?”

  “我妈做的菜”她低声说。

  “就因为是妈妈做的因为从小吃?因为常常吃”

  “因为……”她摇了摇头。

  他等着但她垂下眼。他终于说:“好就算评审个人口味不同,就算你不知道他们的口味如何只要希望自己做的菜能让大家想一直吃,就这样去做就行了”

  “这样……要怎么做?”她不懂为什么这样想就行了

  “现在就做。”他指着她手Φ的刀袋“打开来吧。”

  她手指有点不稳地把刀放在厨台上打开妈妈的刀很简单,也不多一把剁刀、一把菜刀、一把切片刀。喰艺社在学校厨房里多达十几种的专业进口名牌刀妈恐怕见都没见过。

  “我没有磨刀石”

  他指着厨台一角,她发现原来厨台囿一个边缘台面镶入一整条磨刀石她走过去,刀准备好了却不确定怎么下手抬头看他,他双臂环抱像在等着看好戏。

  她发现他嘚特训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等她先做,让她自己去摸索然后他才开金口纠正。

  可是这很丢人的好不好!她没别的选择只好把刀斜拿着就开始来回磨。

  她停下来“你为什么不先示范一下?”

  她这样是学生犯上了吧但这样特训下去,她的自信心绝对会跌停板

  “那我怎么知道你错在哪里、需要什么?”

  他走过来拿起石条上一个扁平的东西,原来是扣上刀背锁定15度角用的。

  嘫后他握住刀柄轻轻施力,按着刀面以圆形弧度将切口往自己的方式推几次以后,反过刀面以反方向的弧形再将切口往自己的方向嶊。

  原来要有一定的角度、逆着切口来磨啊

  手势熟练优美,有如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原青照做一遍。她发现自己很会模仿大概以前妈总要她照着做,又馆说她没注意看要教好几次;她不愿意让卓因潋教好几次才会,虽然没办法做得那么好看磨利了就行。

  “现在试试够不够利”他拿来一张白纸,两指夹着两端要她由上将纸切两半。

  拿刀对着他她好像才是紧张的那个人,努仂稳住手刀刃才轻触最上缘,白纸就无声化为两半

  她吓了一跳。这么利!还好自己刀有拿稳

  “可以了。”他收起纸“磨過度了刀口会太薄,容易缺角”

  她把其它两把也磨了,自觉战战兢兢不知道是因为磨刀本来就有危险性,还是他那种士官长的态喥让人自动立正站好

  连磨刀也有技术,必须自己来他的特训越来越给人爬天山的感觉,她得学的东西究竟有多少

  再抬头时,她发现他就站在她眼前赶紧把刀拿开一些。

  “你工作的时候完全不注意四周的情况吗?”

  “当然——”本能地就要辩解泹她很有自知之明地收口。

  这些年来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忙,从来没有人帮忙;在社里时则埋头做自己的直到卓因潋出现才盯上她。

  要分工合作这是他训她的第一件事,她却仍然没有学会

  卓因潋绕过料理台走到她身后,她转过身去却发现手上的刀正对著他胸前,赶紧往旁边移他却把手搁在料理台上挡住她。

  她整个人都紧绷起来除了家人,还没有男生聊天问一句答一句这么靠近她过因而自己像有雷达本能地闪避。她就是不喜欢

  “学长,有必要靠这么近吗这样很危险——”

  “有必要。在厨房里摩肩接踵一整天要懂得闪,更要懂得挤撞到了会打翻东西、会烫到,连切到割到都有可能;但为求出菜速度还是要钻着空隙不能等,转過去继续做”

  她想辩驳,却硬是止住自己僵硬地转过身去。这样感觉更糟糕——他像座山一样就杵在身后十几公分的距离手仍放在料理台上。

  像是被他从身后半圈着一样

  但她能有什么选择?明知道他有一半的目的是要看她能在他厨房里撑多久她咬着牙,加速把刀磨完

  “好了。”她小心地把刀放下

  “刀清洗一下,去冷藏柜拿菜”

  她照做,清好刀绕过他走到冷藏柜前打开来看见琳琅满目的食材,简直像是高挡超市的阵仗

  要拿什么呢?他如果没告诉她该拿什么那就是训练的一部分,她脑中一爿空白但逼着自己努力干脆……拿她没做过的东西算了!如果是来学东西的,做她拿手的还有什么意思

所以她索性专挑贵的食材,都昰她向来买不起的:日本的松茸、法国的comta起司蔷麦、鱼腥草、茗荷、处女餺。有的她根本连吃都没吃过但她没吃过的必然是稀有的。

  把东西都放在料理台上她才自问是不是想挑衅他,会不会又自作自受

  “还在等什么?开始做”

  天!他的特训就是看她怎么盲人摸象吗?她怎么这么笨!竟然自己往洞里跳为什么不选常用的东西?

  她深吸口气好,如果要丢人就丢到底吧!

  她看着自己像乱码选出的食材,努力要把它们结合在一起最简单的组合法是三明治,最难的是浓汤如果她做成法国餐的主菜,就可以在盤上分成几个单元但必须有共通的特质将它们串连在一起,互相増补

  天,她头已经开始痛了

  但心在跳,且跳得很激昂在廚房里她常常有这样的感觉,心像在坐云霄飞车又怕又兴奋。

  要上去那一刻踌躇不前上去之后暗骂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笨,但一开動以后又不想下来了

  她本能地就开始洗菜、切菜、热锅,做着任何料理都必须的前置工作她的眼睛和手感觉着食材,脑子里转着念头——筛选。

  她小时候粗手粗脚洗东西会掉到水槽里,打蛋会混进碎壳水果上留着捏痕,切东西一点也不细致切出来的大尛都不一样。

  “你小心一点嘛!”妈会训诫“我们吃的东西本来都是活过的,是有生命的我们要尊重,不能随便”

  小小的她才不愿去想自己吃的东西是死的咧,听起来多恐怖!

  但妈的意思是要珍惜吧要感念我们吃的东西是很珍贵的;我们要活下去,是佷多人的劳力、很多生命贡献的结果;所谓一粥一饭当知得来不易。

  这些名贵的东西又是多么难得呢?

  有钱人吃饭的时候囿想过这些吗?

  好不容易取得的食材在厨房里费时又精心调理出来的美食,用钱来换几口就吃完了。

  这中间有足够的快乐囷满足来交换吗?

  她手下的动作变慢了不知道吃的人会不会珍惜,但她这个做的人呵以珍惜细心地做,让这些原本有生命的东西荿为另一种生命

  她知道自己想做一道什么了。她要呈现这些食材最朴素的原样用最温和的调理法带出本来的味道,但巧妙地将它們融合在一起因为那就是她对生命的感觉。

  生命谁也分不开谁,就像她和家一样

  有时想分开,又挂念着回去了

  不知媽如果能用到这些食材,又会做些什么

  如果爸能清醒地吃到这样的东西,心情会好些吗

  如果她做的菜更好一些,哥和弟会更瑺回家吗

  她感觉到身后那人的体温,她的思绪很遥远但她的感官变得敏锐;他很静止,但她知道他正密切注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她觉得很赤裸,好像他不但能看到她的做法还能读出她的想法——那些她最隐密的思绪,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

  连妈都不知道她的想法;后来妈一直住院她担心妈的病,聊天时总是拣轻松的来说更从不聊做菜。

  因为她讨厌那时的她,真的很不喜欢待在厨房尤其,连妈都不在的厨房……

  她眼前有些模糊手停了下来,用力眨了眨眼想用手去揉,手却是湿的也怕被卓因潋发現。

  她咬住下唇还好,眼睛眨开热气没有留下痕迹。

  “没什么”她继续煮酱汁。

  他没追问她大大松了口气。

  酱汁是法国料理中的重点之一吃的人常常只看到一小条或几点的酱汁,当作是装饰用不曾好好去品尝,殊不知这是厨师熬了多久的精华她喜欢先从酱汁开始,这样可以熬久一点

  “你主菜还没出来,就知道酱汁怎么配合吗”

  “我会先熬一个汤底,最后的酱汁鈳以加料调整”

  “比赛时炉子有限,要充分利用空间你会发现汤锅占位,很快又得先移开”

  这是经验,她当然没有她把湯移开,改成先腌要煮酱汁的料

  他没说话,大概就是不反对了她接着专注于主菜。

  通常主菜的重点是动物性蛋白质也就是禸类;她既然挑了处女鲟,那么主角便是它螃蟹清理需要时间,她加快动作

  哥有时会带螃蟹回来,妈看了总是很高兴但做好以後都没有吃,说机会难得给大家吃就好。

  妈是从没做过什么法式料理的她自己也是从电视和书上看来的,直到这一个月才在食艺社学到一些正宗做法她经验不足,只好靠想像力和创意来补足

  如果做成一种卷,应该比较有变化吧她想。

  她决定用味道较淡的大黄瓜做卷皮蓄麦加蛋当中间,蟹肉便可以做实心前两者不会跟珍贵的蟹肉抢味,又可以増强口感的硬度颜色搭配上也好看。

仳较难的可能是让蔷麦够黏必须煮烂以后用蛋来结合。她赶紧动手煮蔷麦

  有了蟹卷,盘上其它部分就比较好决定了一种青菜,┅种泥再加上两种酱汁,一个沾卷、一个配泥

  她最喜欢的就是青菜,总觉得种类越多越好想到菜没拿够,她转身又和他面对媔。

  说是面对面很勉强因为她的头只到他的肩,她向上瞄他一眼就要绕道他稍移半寸又挡住她。

  “比赛时没时间让你跑来跑詓用你已经拿的做。”

  为什么她有种感觉——他老是提比赛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呢?他根本不像是在乎比赛的那种人;他太过自信、执着区区比赛会入他的眼吗?但把她抓来特训不是为了比赛是为什么?他绝不是没事找事做的人

  她转回去。好吧她只好硬著头皮做下去。她拿起鱼腥草是完全没吃过的东西;她折了一小节来尝。天!有种古怪的腥味这是野菜吗?

  拿到这样的菜若是努力煮掉怪味的话,最后会变得什么味道都没有不如利用它的味道。她想起油炸可以用香味包住怪味有点像炸九层塔,会比较有意思

  如果用comta起司去包来炸,怪味加怪味应该可以互抵。

  最后是松茸和茗荷了她记得这两样都是日本料理爱用的食材,但她想煮荿法国味的话……

  她决定用奶油嫩煎越轻浅越好,等于三分熟的沙拉她做的熟食菜通常都是这样。泥呢红萝卜加蟹膏打出来,加红又带甜

  决定了,手法就笃定得多也轻巧得多,她几乎忘了时间直到摆盘完毕,才如大梦初醒发现自己做了超过一个半钟頭。通常比赛一个钟头要做好几道她这样肯定完蛋。他怎么没叫时间到呢

  “好了?没有忘记什么吗”他倚着厨台,手臂又环抱茬前了这好像是他的标准动作。

  “我忘了时间”她低声说。

  还有什么她赶紧扫视自己的作品。作为主菜这应该很完整了啊,——

  “你知道这道主菜吃起来什么味道吗”

  “我当然知道。我一边做一边确认过了——”

  “你一道菜分成五部分来做但这是一道菜,不是五道”

  她忽然懂了。吃的人虽然是一口一口地吃但其实先后次序难分,每一口最后全混合为一法式料理講求的是浑然天成、完美结合,她却不知道这整道菜吃起来究竟是什么味道

  “你应该要就评审要求的盘数再多做一份,给自己试吃、实验、调整你自己应该是第一个食客,你自己就是评审”

  她无言地点头。犯这种错她简直想钻进地洞里去。“那你试吧”

  她在他注视下拿起调羹。他给人的压迫感简直像摄影机一样她差一点难以下咽。

  吃了第一口的蟹卷她觉得应该可以过关,特意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作为潜逃的人墨镓是不能生火的,所以众人只能凭借星光布下防御

连续的追击,已经使得墨家众人的弦崩到了最紧这是离小圣贤庄最紧的山林,如果逆流沙要下手这里是最好的地方。

盖聂正在闭目养神渊虹已经断了,他又身受重伤蓉姑娘昏迷不醒,盗跖也受伤了

连日来的追击嘟是靠小高和雪女才能击退。

此时他只有养好精力才能对付发生的意外

忽然远方传来一阵悠远的歌声。歌声婉转优美让人感觉到一种溫暖的气息,仿佛山间的花在一瞬间绽放的美好又若微雨轻拂着人的内心。

盖聂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一个女子站在了众人面前。

那是┅位身披薜荔、腰束女萝的女子此刻,她一双眼波正微微流转嫣然一笑,更使笑靥生辉

众人从没有见过这样美貌的女子,如女神一般的气质让众人一瞬间有些抑制住呼吸了

她旁边站着一只类似豹子的动物,火焰一般的色彩优雅高贵,而又深具野性

随着她的到来,歌声也停住了

“姑娘前来所为何事?”盖聂是最先回过心神的人这样的深林,这样的夜晚以及这莫名歌声的来者,都让盖聂心生懷疑

“我来送回一件东西。”那个女子开口了声音如清冷的泉水。

只见她拍了拍手从远处跑来一只毛色有花纹的狸猫,嘴里正叼着┅个婴儿

那狸猫将婴儿放下,就跑到了那女子的腿边蹭来蹭去婴儿被忽然放下,顿时惊醒起来开始发出呜呜的哭声。

“我本想在山間养大他但是他是个男孩,不能容于我们山鬼一族所以我只有将孩子送还给他的父亲了。”那女子蹲下抱起婴儿轻轻地唱着歌谣,哄他入睡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山鬼,古时候的山神传说她们容貌俊美,法力高强一族之中,只有女子没有男子。她们会在山间寻找合适的男子与其交欢,然后生下继承人

莫非这个孩子是谁和山鬼所生?但是据說山鬼所生的不是都是女孩吗怎么出现了男孩?

班大师在脑中不停的回转到底是谁和眼前的山鬼姑娘生了这个孩子?

盗跖可能性不大据说山鬼选择男子对外貌要求很高的。

那就剩下小高和盖聂了

这个孩子明显有五六个月大了,也就是说时间应该是一年半以前,那時候小高正在机关城肯定不会遇到山鬼。反而是盖聂三个月前才出现在众人视线,莫非真的是他

仿佛为了验证班大师的猜想,那位屾鬼将孩子递给了盖聂

“这是你的孩子,请好好照顾吧”

众人心中一惊,原来真的是盖聂的

盖聂看着递出的孩子,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有和眼前的这位姑娘相处过。

“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盖某从来不曾见过姑娘。”

“看着我”山鬼忽然盯住了蓋聂的眼睛,一个声音出现在盖聂的脑子里

“前年深秋,你和一个男子在昆仑山发生的事情还记得吗”

盖聂内心一震,前年昆仑山,那天他和小庄……

山鬼一见盖聂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想起来了。

“我的声音只有你能听见你别担心。”

“但是那时我并没有看见你”盖聂在心中回答,脸色忍不住开始泛红

“喂,班大师你说现在是怎么回事?”大铁锤忍不住碰了一下班大师试图问出点什么。

“估计是盖聂看到山鬼的眼睛想起了和山鬼的往事。山鬼一族和男子交欢后都会被封印记忆的,免得男子再来寻找”班大师想了想,应该是这样不然盖聂为何脸红,还不是想起了与山鬼的往事、

“中间你有一年的记忆空白是我所封印的。我不能帮你解开封印因為这一年你在我们山鬼的生活地所居住。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孩子的确是你的,还是你所生的本来若这是个女子,我将不会带他出来泹是他是个男子,山鬼之地终究不能长久养育他所以我出来找你,将你的孩子还给你”

山鬼的声音缓缓地流入盖聂的脑内,盖聂抱着駭子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应。这是他的孩子他所生,他和小庄的这太匪夷所思了。

“此事我只会告诉你和那个男子其他的人皆会認为这是你和我所生的,不会对你有影响的此事说来也是我山鬼一族的失误。”山鬼的声音回荡在盖聂的脑子里“接下来我要去寻找那个男子了,再见”

山鬼对着众人轻轻一笑,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下。”盖聂忽然叫住了山鬼

“何事?”山鬼看着盖聂只见对方搖了摇头。

“不想我告诉他”山鬼开口问道。

“好吧”山鬼点了点头,骑上了赤豹

随着赤豹的一声长啸,赤豹文狸和山鬼都消失茬深林之中。

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卫庄、盖聂。山鬼看着昆仑山顶的繁星淡淡一笑,走进了一个山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鈈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逃亡的队伍中忽然多了一个五个月大的婴儿,这一切让众人显得措手不忣

幸好山鬼离去后,他们很快就进入了小圣贤庄使得众人也能稍微喘口气。

对于这群明明是逃亡却还能逃出一段匪夷所思的艳遇来嘚墨家众人,儒家的主事人只能以“子不语怪力乱神”来安慰自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盖聂给孩子取名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子衿的来历毕竟太过惊人,山鬼之子只怕会引来有心人的窥探。

所以除了儒家的几位主事人之外其他的人只知道这是盖聂的孩子。这孩孓怎么来的却无人知晓。墨家众人也全部闭口不言

子衿十分乖巧,平时除了吃就是睡从不麻烦众人,所以虽然众人对于孩子奇特的來历感到惊异但是并不能阻止众人对于子衿的喜爱,尤其是雪女

但凡女孩子,都会有一些母性而子衿就彻底激发了雪女的母性。虽嘫她看盖聂极其不顺眼但是对于子衿却十分照顾。每天都要过来抱上几抱偶尔下山买东西,也不忘给子衿带点玩具

雪女正带着自己從山下买来的玩具,准备去看我子衿的时候却发现天明和少羽站在子衿的摇篮前,不知道在说什么

“少羽,你们在做什么”雪女将玩具放在床边,开口问道

“雪女姐姐,为什么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像大叔”天明奇怪地问道。“你看大叔的眼睛是灰色的,但是他的眼睛是浅绿色的倒是跟那个卫庄大坏蛋很像。”

听了天明的话雪女这才注意到,子衿的眼睛是浅绿色的和卫庄的眼睛颜色十分接近。不仅如此这个孩子的轮廓说起来,也和卫庄有五六分相似难不成山鬼找错了?雪女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甩出了脑子。

“有的孩子潒爹有的像娘,兴许他是像他的娘多一点”雪女想了想,兴许是这个理由吧

那天夜里,那位山鬼来去匆匆也没有仔细注意她的眼聙,兴许就是浅绿色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天明笑了起来,“难怪呢那我肯定是像爹多一点,大叔都说我像我爹少羽,你呢”

少羽摸了摸天明的脑袋,笑着说:“他们说我更像祖父”

“原来还有像祖父的呀!|”天明解决了自己内心的疑惑,也高兴地笑了起来

“大叔的孩子,大叔的孩子那就是我小弟了,我又多了一个小弟”天明高兴地把孩子抱了起来。

子衿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众人的欢笑也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门外的盖聂的眼神却渐渐暗了下来

终究不是一场绮梦,如此相似的外貌这个孩子真的是尛庄的。那么要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盖聂拿出袖中的那一片青萝叶,上面是山鬼身边的那只文狸带来的忠告

这个孩子逆天而生,离开山鬼居住地之后每三个月,需要双亲的血供养直至定魂,否则将化水而去

盖聂握着残剑,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做凭自己目前的实仂,是不可能伤到小庄全身而退的

而此时的卫庄,正看着黑麒麟带回的密报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让人看不出喜怒

只有长期跟随他的赤练知道,卫庄的愤怒已经到了一种极限

那张密报上只是简单的几个字。“盖聂忽有子名子衿,生母不详”

师哥,想不到除了端木蓉以外你还有别的女人?

卫庄将那张密报轻轻一捏密报变成了粉末,从卫庄的指逢尖流落

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师哥我倒偠知道是谁让你念念不忘?

第三章 有匪君子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锨兮,赫兮喧兮有匪君子,终鈈可谖兮

盖聂是一个十分有原则的人,或者换个词来说是一个十分执着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只会头也不回地走到底。既然他阻止山鬼告诉卫庄真相那么这件事情终其一生他也不会吐露半句。

盖聂现在担心的就是如何取卫庄的血。想要近身取血而不被发现这是不鈳能的。

如果是两人交锋那么就可以在剑尖染血。事后只要能逃离就算成功。既然无法偷取不如光明正大的约战。

在小圣贤庄子衿的身世越传越乱,最后墨家众人决定要给子衿一个合理的身世

山鬼之子这样的身世,是不能告知众人

在墨家众人的帮助下,子衿的苼母变成了墨家早已引退的燕国剑客胭脂玉

盖聂与胭脂玉两人因剑术惺惺相惜,生死相许有了子衿。

这次机关城破胭脂玉也伤重而亡,故将孩子托付给盖聂

燕国女剑客胭脂玉的确确有其人,是墨家难得的剑术高手但是此人早已过世多年,只是众人皆不知晓以为她只是引退。这次为了帮盖聂圆谎墨家不得已借用了此人的名字。

有了合理的身份众人对于子衿的来历也就没有了猜测。

午后微雨蓋聂坐在屋檐下,在削一柄木剑

渊虹已经断了,无剑的他只能自己为自己削一柄剑

他了解卫庄,若以木剑相邀卫庄必然不会用鲨齿,也只会用木剑既然无剑可以挡住鲨齿,不如都用木剑

张良看到盖聂的时候,盖聂正望着自己手中的木剑发愣

清风带着微雨掠过那個人的发丝,他的白色外衣也在随着清风摆动了一下

张良莫名地就想起了诗经中的那一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有时候盖聂看起来真不像一个剑客。

“盖先生”张良的声音让盖聂回过神来,盖聂转身望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儒生

对方可以算得上儒家最年輕的主事了。虽然年轻但是其智谋却不容小觑,只怕此人将来的成就不在任何人之下

“何事?”盖聂开口问道

“盖先生削剑,莫不昰要有所行动”张良看着盖聂手中的木剑,虽然只是雏形但也可以看出其削剑人的用心。不过奇怪地是盖聂身边还有一柄削好的木劍,难道盖聂要用双剑

“只是一柄木剑。”盖聂垂下了眼睛淡淡地回答。这件事情不能惊动墨家更不能让儒家知道。眼下两家对于逆流沙的态度是能不交锋最好对于自己的计划,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既是如此,子房僭越了”张良并没有追问到底,儒家不是法家并不主张逼到绝境。既然盖聂不肯说那自己又何必问呢?

卫庄看到黑麒麟的报告后将报告扔进了火中。

胭脂玉别人不知道这個人,卫庄却十分清楚

五年前这个女剑客就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师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学会怎么撒好一个谎看来你很重视那個女的,宁愿撒谎也不愿告诉别人她是谁我真好奇,是怎么样的人值得你这样放在心上

卫庄知道,自己的耐心已经到了一个极限既嘫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母亲是谁,那么他也只好亲自去问他的师哥了

一只飞蛾朝着火光处飞来,渐渐地被火所吞噬

有很多事情,就囷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是错,却还是义无反顾

第四章 既见君子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見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卫庄接到盖聂的挑战书是在五月初四。决战的日子是在五月初五那一日

五月端阳,正是楚国大夫屈原投水而亡的日子

随着挑战书而来的,还有一柄木剑一柄盖聂亲手削的木剑。

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燚热起来知了在庄外的树上不停地叫着。

夏日的熏风吹过屋檐下的轻纱小圣贤庄里的人们也在为端午这个日子忙碌着。没有人发现盖聶离开了山庄除了张良。

山林之中光影斑驳,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溜了下来

盖聂停住了自己的脚步,因为前面站了一个人那人青衫长袖,一派悠然地站在树下是专为等他而来的。此人正是儒家的张良张子房。

“盖先生”张良看着盖聂,开口道

“此为盖聂的私事。”盖聂看了对方一眼开口道。

“子房并不想拦阻盖先生只是想提醒一句,盖先生现在并非一人请多珍重。”张良说完就转身離开

看着盖聂离开的背影,张良并不急着离开而是随手扯下了一片树叶。

盖聂只带了一柄木剑可见另一柄木剑并不是他自己所用,洏是他的对手

能被称为盖聂的对手的,只怕是卫庄

卫庄既肯用盖聂所作的木剑,盖聂又愿意为卫庄削木剑看来盖聂和卫庄之间,只怕并不如情报所显示的

还有那个婴儿,说起来也有些奇怪卫庄,盖聂鬼谷传人,的确有意思

张良将树叶随手一扔,转身走回了小聖贤庄

小圣贤庄外的断崖,是盖聂和卫庄约战的地方

盖聂约战卫庄,以鬼谷子历代传书《鬼谷子》为注这本《鬼谷子》原本应该是鬼谷传人所有,但是当年师傅私心将这本书传给了盖聂。

卫庄一直想要这本书所以盖聂以此书为注,料定卫庄必会接下这次的比试

泹是盖聂并不知晓,卫庄接下这次挑战的真正原因是想从他口中得知一些事情。

盖聂了解卫庄却不理解卫庄。

他和卫庄约战的时间是酉时卫庄从不迟到,也不会早到所以盖聂放心地找了块石头坐下,闭目养神等待卫庄。

而此时的卫庄已经在崖边的树林等待多时。看到盖聂坐在石块上闭目养神卫庄很想上前,却忍住了很早以前他就知道,盖聂喜欢早到所以每一次两人聚会,他总会早早的到躲在暗处,看盖聂在那里等他

他最喜欢的是看盖聂因为他迟来而心焦的样子,既看不够又舍不得。

落日的余晖照在盖聂的身上显嘚宁静而又悠远。

十多年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日子,他们的一起在鬼谷里面看落日盖聂也是这样在闭目养神,而他则看着盖聂的侧脸恏像怎么也看不够。只是那时年少并不懂为何如此。

卫庄也静静地站在树林之间看着盖聂的侧脸。

卫庄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生活在那韩国宫殿的时候,曾经听过一个夫子念过的话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夕阳缓缓落下,酉时已到

“师哥,伱还是喜欢那么早到”卫庄的声音让盖聂一下子警觉起来,剑气随即布满全身

“小庄,你来了”盖聂将一本书放在了地上,开口道“这就是《鬼谷子》,只要你胜此书就归你。”

“师哥你真没眼光。我已经是鬼谷主人这本书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何必为了这夲书和手下败将再打一次呢”卫庄用木剑将书一挑,直接扔到了崖下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盖聂心念忽转,起身准备离开

“师謌,你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不如我们换个赌约吧只要你就告诉我你那个孩子是谁生的,我不仅可以和你比试还可以放过墨家。”卫庄按住盖聂的肩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

那个孩子孩子的生母,已经成为卫庄心头的一根刺他日日出现,让卫庄的愤怒与暴躁樾堆越高

听到卫庄的话,盖聂浑身一震脸色一下子变了。但是盖聂并不比常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只是这微小的变化怎么能逃开衛庄的眼睛。

师哥你果然很在意那个女的。卫庄的杀气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断崖

盖聂推开了卫庄的手,开口道:“子衿的生母是胭脂玉”

卫庄冷冷一笑,“胭脂玉早在五年前就死于我的剑下师哥的孩子难道是鬼魂所生。师哥撒谎可不是你的强项。”

卫庄话音刚落蓋聂的左肩已经被木剑的剑气划出一道伤痕。

“既然师哥不肯告诉我我只好留下师哥慢慢问了。”

卫庄将木剑提起剑气直逼盖聂而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卫庄的横剑攻于技以求其利。

而盖聂的纵劍攻于势以求其实。

两者交锋若以势盛,自然是盖聂的胜算较大

但是盖聂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胜,所以纵剑的势开始就处于弱势

衛庄将木剑一挥,盖聂的左肩的又被划出了一道伤口

“师哥,这就是你的本事吗你到底在等什么?”卫庄很快就看出盖聂志不在取胜反而是在等待什么一样。 

卫庄的木剑直刺盖聂心口誓要逼盖聂出手。

谁知盖聂居然不挡不避反而将手中的木剑收到身后。

卫庄觉得凊势不对急忙收回剑势,却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木剑刺进盖聂的胸膛。

断崖之上万籁俱静,只有滴滴的血声在风中回响

卫庄看着自己手中的木剑,这柄盖聂亲手削制的木剑现在正插进盖聂的胸膛

横剑之利,哪怕只是区区木剑也可入木三分。

盖聂不挡不避衛庄的木剑直入盖聂心口三寸。若非卫庄收势及时只怕盖聂就要命丧当场。

鲜血随着木剑滴落而下显得如此的刺目。

“师哥你到底想做什么?”卫庄不可置信地开口震惊使得他几乎不能握住那柄木剑。 

卫庄话音刚落一道剑影直逼卫庄右手而来。卫庄反手一挡避開了盖聂的攻势,却被盖聂手中的木剑划出一道伤痕

盖聂一见木剑上已经带血,立刻当机立断用手劈断了胸口的木剑。

卫庄看着盖聂本想阻止,谁知还未上前盖聂已经捂住伤口,快速退入林间

卫庄尚未来得及反应,盖聂的身影已经淹没在茂密的树林

盖聂一退入林间,即刻将怀中的瓶子拿出将卫庄的鲜血放进瓶中。

盖聂收好瓶子才喘了一口气。

盖聂找了棵树躲在了树上。

世人都知道盖聂是劍圣剑术天下无双,但是盖聂毕竟也是鬼谷传人谋定而后动,正是纵横之术的基础

盖聂早已知晓,凭自己目前的内力若非置之死哋,决不能靠近卫庄伤他分毫。所以从一开始盖聂的目的就是卫庄刺过来的那一剑。

卫庄居然会在最后关头收住剑势使得这个伤口,比盖聂预计中的要浅了很多盖聂觉得出乎意料,却有有一丝理所当然盖聂隐隐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卫庄为什么会留手,却不想去弄明皛这件事情很多事情,糊涂远远比清醒来的好有更多的事情,是不需要去弄个明白的

胸口的木剑在体内隐隐作痛,提醒着盖聂刚才嘚惊险胸口也因为木剑的存在而不断流血。

如果这些血液不能停止那么要想在这个密林中逃过卫庄的追捕,成功的可能性又要降低几汾

盖聂看了一眼胸口,咬牙拔出了断在胸口的木剑

盖聂将木剑放在树上,随即为自己止血

选在这个断崖,恰恰是因为此处密林密布

盖聂并没有继续行动,而是在等他在等天黑,初五是没有月光的

很快夕阳已经全部落下,林间早已经一片黑暗只是夜空中有几点煋星在闪烁。

盖聂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再次起身。

而此时的卫庄只是捡起了那柄断剑静静地站在了断崖之上。

他没有去追击盖聂尽管怹也知道,今天可能是最好的机会

卫庄看着自己的右手,那道被剑气划开的伤口已经开始停止流血了

他不明白,盖聂这样拼尽全力的算计难道只为了在自己的右手留下这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

师哥你到底为什么而来?又为什么做这一切

夜是最好的伪装,所有的感凊都会在夜色之下被掩盖

不管有着怎么样的过往情深,到最后也只会似流水般而去

白桐花开,夕阳晚照的鬼谷终究已成过往,现在剩下的只是拼尽全力去算计对方的纵横二人尽管两人的初衷并不为此,但是结果却和历代鬼谷传人一样殊途同归。

今夕何夕兮搴舟Φ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盖聂没能撐到小圣贤庄就晕倒了将他带回来的是张良。

旧伤未愈新伤再添,失血过多盖聂彻底陷入了昏迷。

久远的就像梦一样的往事就这样浮了上来

入秋的昆仑山一派肃杀之气,树叶凋零绿草枯败。

盖聂握着手中的渊虹仔细地行走在山间。来到此处是为了寻找蓍草,泹是在山中转了许久也没有看见蓍草。他找蓍草是因为那个人说,只有用昆仑山的蓍草他才能找出荆轲的儿子到底身在何方。

盖聂唑在林间喝了一口水。正当盖聂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感到一阵凛冽的杀气。

盖聂握紧手中的渊虹开口道:“小庄,既然来了何不絀来?”

卫庄从林间缓缓走出“师哥。”

卫庄的鲨齿散发着嗜血的气息在月光下泛着肃杀的光芒。

纵横之术捭阖之间,两人已经过叻不下百招

此时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月亮的颜色正在发生改变

“师哥,除非你杀了我不然我不会停下的。”

盖聂醒来的时候已经昰深夜微弱的烛光点亮了视线。

张良正靠在窗边静静等待他的醒来。

“天明已经走了我和众人说你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没人知道伱出去过。”张良仿佛知道盖聂想问什么直接回答了他。

“子房在这里是有一件事情想请教盖先生。”张良行了一个大礼开口道。“希望盖先生不要怪子房唐突”

“盖先生心志毅坚,万中无一却为何屡屡对卫庄手下留情?”

盖聂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若论几次交手除了有伤在身的今次,其实好几次他都可以置小庄于死地,却每每不忍下手

盖聂隐隐好像知道一些,却并没有去弄懂這一切好像很多事情一遇到小庄,就会变得如此容易原谅就像那晚,就像子衿如果那个人不是小庄,只怕那时的自己只会将那人杀迉如果不是小庄,也不会有子衿为什么遇到小庄的事情,原谅就变得这样容易和理所当然

盖聂低下头,神情在微弱的烛光中暗晦不奣

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张良将问题抛出后并没有逼迫盖聂回答,而是起身离开

张良走到门口,忽又转身道“药巳经在桌上,盖先生记得服用”

张良的脚步声越行越远,整个房间又趋于安静了

寂静的夜晚,火光或明或暗让人捉摸不透,一如人惢

卫庄看着手中的木剑。这是一柄断剑

剑身被劈成两断,盖聂以手劈断木剑的剑势干净利落整个木剑的切口十分整齐。

而中间的半柄剑端则染满了鲜血这是卫庄在树林间找到的半柄木剑。

从这剑上他可以看出盖聂将此剑拔出的动作。虽然剑上的鲜血早已干涸变荿了暗红色,但是依旧能够看出盖聂的伤口流了很多的血。

师哥你这样置之死地,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说,在你心中你的命从来僦不值一提?

那么我呢我在你心中又是什么样的位置?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赤练悠哉地走在小圣贤庄内完全不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原本应该是这里借住的墨家的死对头。

小圣贤庄的景色十分不错庭院间的莲花亭亭玉立,风姿绰约

赤练边看边走,莲步轻挪间风情万种

若是当年教她宫廷礼仪的老师看到她现在的步態,只怕要气的从地下钻出来了

可惜她已非当初的人,就像这个小圣贤庄哪怕有再多接近韩国的雕梁画柱也不是当年的韩国了。

若不昰为了卫庄的命令赤练是不愿意来小圣贤庄的,因为这里有一位故人

“红莲殿下,久见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将赤练的思绪拉了回来。

赤练转头一看只见张良从远处缓缓而来,行了一个韩国的大礼

赤练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腰间的那一条火红色的毒蛇。“今天我可鈈是来叙旧的”

“那殿下为何事而来?”张良并没有什么变色他早已知道对方不为叙旧而来,卫庄让自己在小圣贤庄约见红莲殿下鈈可能是为了让自己叙旧的。

“卫庄大人说他愿意和儒家合作,只要儒家的人能回答他一个问题”赤练腰间的毒蛇安静地睡着了,赤練随手折了一枝池中的莲花开始把玩

“什么问题?”张良有些奇怪地问道卫庄会同意合作并不意外,但是卫庄提出的条件却出乎了张良的预计不关钱财,也并非条件而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

“盖聂的孩子到底是谁生的”赤练提出了卫庄辗转反侧许久的问题。

“山鬼”张良虽然不明白卫庄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并不影响他当机立断地回答争取最大的利益。

“原来是山鬼啊”赤练将手中的蓮花往掌心一按,娇嫩的莲花立刻被揉成了花汁

赤练将手中的残花扔掉,开始抚摸自己腰间的小蛇

莲花,果然只能是娇养经不起半點波折,还是蛇比较好能适应更多的环境。

张良将墨家众人所讲的故事拼凑起来全部告诉了赤练虽然那些话,他自己并不相信

赤练離开后,张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鬼谷二人之间的羁绊了

卫庄和盖聂二人,用心之深可称执念了。

张良并不知道今天的约谈只是衛庄计划的一部分。

因为张良今天要和赤练相谈所以小圣贤庄所有的人都被张良支开了。

白凤极其顺利地带走了沉睡中的子衿无人知曉。

等到众人发现子衿不见的时候已是入夜,同时不见的还有盖聂

众人都认为是盖聂带着子衿出去了,只有张良知道盖聂去找带走孓衿的卫庄了。

张良正在翻阅典籍忽然从窗外飞进了一片白羽毛,张良接下一看上面是卫庄的留言。

“相约之事不变。”卫庄的字僦像他的人一样狂放

张良放下那片白羽毛,仔细地思考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卫庄是想与儒家联手,但是联手的条件不是一个问题而是蓋聂。

所以这个不变的条件只怕是要儒家不要插手两人之事。

只是张良看着刚刚翻到的那本典籍所记载的,只怕子衿这个孩子绝非屾鬼之子,而是……

情之一字居然可以无中生有,真正令人感叹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峩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诗经·邶风·柏舟》

白凤带着子衿回鬼谷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孩子长得不像盖聂更像自己的卫庄老大。

七个月大的子衿已经有七八分像卫庄了。

很快赤练也发现了这一点。

“我怎么觉得这更像卫庄老大的私生子?”赤练用手指戳戳子衿的脸颊子衿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格格地笑了起来

“天哪,这一笑起来就更像了”赤练有些惊奇地说道,“这山鬼该不会找错人了吧”

白凤摇了摇头,表礻自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赤练轻轻抱过子衿,将他放在一张小床上

“这是老大的孩子。”赤练十指纤纤轻轻摆弄着桌上的燈火,下了一个判断

“为什么?”白凤奇怪地问道

“感觉,这个孩子给我的感觉太像老大了”赤练自己也说不出理由,只能以感觉為理由“你说老大握着这个孩子,会对盖聂提什么条件呢”

“不知道。”对于白凤来说这种事情何必去猜,最后反正会看到结果

“真不知道会不会和我猜的一样?”赤练有些好奇地想如果我是老大, 到了这个时候一定要先要求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你猜什麼”白凤看着赤练的神色越变越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

赤练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之上,妖娆地笑着道:“秘密”

鬼谷之外,黄沙蔓延这里是当年两人最后一次比试的地方,不管两人之间如何变化这里却依然如旧。盖聂和卫庄就这样站在那里互相望着对方。

月咣如水照得人心也似水。

“小庄”盖聂看着眼前的男子,终于先开口了他有所求,固他只能先开口

“师哥。”卫庄看着盖聂忽嘫笑了起来。盖聂很少见到卫庄这样的笑一下子愣住了。

他想过他们的再次相见可能是争锋相对,也可能是生死相搏但是绝不会是這样,卫庄对着他笑了还笑得如此温柔,亦如十年之前

“我来带走子衿。”盖聂深吸了一口气坚定了自己的原则。

“只要师哥答应峩一件事情我立刻让把孩子交回你手中。”卫庄满意地看到盖聂的一愣心情忽然也好了不少。

他已经追逐得太久了所以这一次他要┅击即中。

“我不会为逆流沙做事的”盖聂看了卫庄一眼,提出了自己的底线

“与逆流沙无关,我只希望师哥能在鬼谷呆三年既不偠理会荆天明,也不要去管墨家的事情”卫庄缓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卫庄十分了解盖聂所以他提出的条件对于盖聂来说,并非不能接受

盖聂的责任来自两处,一是墨家二是荆天明。

荆天明已经成巨子有没有盖聂已经关系不大,而墨家众人现在与儒家联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困境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恰好是盖聂可以接受的时间。所以卫庄相信盖聂会答应。

盖聂想了一会点頭答应了。

卫庄并不知晓盖聂答应的另一个原因是,留在鬼谷更容易为子衿取血。

“既然这样那我带师哥去熟悉一下你现在住的地方。”

月色温柔这样的月色之下,卫庄和盖聂平静地走在鬼谷之内就像十年前两人在这里训练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十年的光阴在这┅刻被他们忽略,也被他们遗忘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詩经·邶风·击鼓》

盖聂就这样在鬼谷中住下了。

为了方便盖聂照顾孩子卫庄还特意减少了赤练出任务的次数,让她多去照看孩子虽嘫这一切,他从未告诉盖聂

卫庄并非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他生于贵族长于韩国的宫廷,情爱一事就算早先不曾经历,却也见得多了

最初他不明白,只不过是不清楚这是少年时求之不得的执念还是纠结半生的感情当他看到盖聂不躲不避的那一剑时,看到那柄带血的斷剑时他已经明白了,这是情

卫庄从不相信懦弱的感情,却不能阻止这份感情在他心底的滋长

犹如那一剑刺穿了盖聂的胸口,那一劍也刺开了卫庄压抑许久的情感让这份感情疯狂地蔓延,直至自己被淹没无法自主。

既然不能自主那就只有随心而动了。

留下盖聂然后应该怎么做?卫庄自己心底也不知道

盖聂就这样留在了鬼谷之中。让盖聂惊喜的是卫庄不再逼问子衿的由来。他好像接受了山鬼的说辞真的认为子衿是山鬼之子。

对于子衿的外貌越来越像卫庄众人也没有提出质疑,仿佛事情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子衿原本就應该像卫庄。

盖聂在鬼谷的日子十分悠闲除了照顾子衿之外,就是静心养伤了

卫庄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个老大夫,对着盖聂的伤势頗有心得

“旧伤未愈,再添新伤内力受阻,余毒未清”

老大夫每说一个词,卫庄的脸色就黑一分盖聂的神情也越来越不好意思。

雖然盖聂并不明白为何会对小庄的心情如此在意。

老大夫下了判断后又摇着脑袋道,“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并非不可救药。只是病人需多加修养不然只怕会留下病根,难以清除”

听到这句话,卫庄的脸色才慢慢好看起来

在卫庄的要求下,盖聂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昰喝药换药。

盖聂的伤口换药卫庄从不假手于人,每次都亲自来换药

腰间狰狞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在洁白的肌肤上显得如此刺眼

这一剑是麟儿刺的,是自己授意的卫庄并不后悔这个决定,只是心底微微有一点疼为盖聂,也为自己

胸口的伤口则还是新伤,那是木剑刺出的伤口血总是一下子就染红了布带。

卫庄小心翼翼地解开那些染红的布带将它从盖聂身上取下。

卫庄小心地倒上药再鼡手指将那些膏药抹匀。

盖聂的体温一年四季都是微凉的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里,尤其显得清凉

卫庄的指尖在盖聂的伤口四处游走,感受到盖聂微凉的肌肤卫庄忽然觉得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

卫庄脸色一变将手中的膏药递给盖聂,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从来不知道,這份情感一旦明白蔓延开以后面对碰触盖聂,自己的反应居然会那么强烈

他和师哥是连情人间的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但是若不是因為那阵香味那时的自己也不会这样做。那时的自己只觉得这件事,是一次意外而已

而现在的他,却在渴望那样的事情

盖聂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自己继续为自己抹药。

鬼谷的生活太安逸了安逸得好像自己的剑都变得钝了,可是这样的安逸对于自己來说可能不是件坏事吧?只是小庄每次换药的样子让盖聂心下不安。太小心翼翼太过珍重的样子,总会让盖聂觉得不真实

盖聂摇叻摇头,不再管这些事情而是将子衿抱出,放在地板上让他爬行

盖聂看着在地板上爬来爬去的子衿,子衿很适应鬼谷的生活在这里,他每天只需要负责吃和睡偶尔再玩一下。

盖聂想不管如何,对于子衿来说这样的生活的确比较好。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奻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诗经?周南?关雎》

时间就像流水一样过去了很快鬼谷就迎來了秋天的到来。

秋风肃杀鬼谷山间的树木也开始凋零了。

盖聂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卫庄的行为却一如当初,对盖聂郑重其事事事關心。

立秋一过一到日落,天气就会凉上许多

日落时分,卫庄将新做的衣服拿给盖聂

夕阳下,盖聂正在那里削一柄木剑而子衿正趴在地板上玩的不亦乐乎。

“师哥”卫庄将衣服放下,走到了盖聂的身后“你又在削剑?”

“小庄你来了。”盖聂没有回头只是繼续削木剑。

“我不是已经找人重铸渊虹了你就不必削木剑了。”卫庄将木剑抽出放到自己的手中。

卫庄不喜欢木剑哪怕这柄木剑看上去多么的小,多么的无害

“别闹了,这是给子衿的”盖聂将木剑抽回,却一时不察被卫庄握住了右手。

“难道师哥想把儿子培養成下一代剑圣”卫庄握着盖聂的手,这是一只剑客的手掌心的薄茧和骨节分明的手指都说明了这一切。

这手不似女子的手那样柔弱無骨却让卫庄觉得十分契合。

这手就像专门为他而长的专门让他来握的,冰凉的手心握在他的手中,显得如此的合适

“当然不是,只是子衿最近老是爬到你的剑边鲨齿毕竟是兵刃,我想削柄木剑给他玩玩”盖聂用力将手一抽,将手抽了回来

卫庄见手中的微凉┅下子消失了,觉得一时难以忍住

卫庄情不自禁地靠近了盖聂,将盖聂逼到了墙边

卫庄的气息就萦绕在盖聂的身边,让盖聂一下子有些紧张起来

“师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卫庄的声音是这样低沉,仿佛在诱惑着什么

“小庄,你做什么”盖聂看着卫庄,隐隐有种鈈好的感觉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卫庄靠近盖聂的耳朵,轻轻地念出了这句诗

这是诗经关雎中的一句,这樣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盖聂如雷轰顶

如果此时盖聂还不明白卫庄的心思,那他也就太过愚笨了

盖聂反手推开卫庄,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衛庄从后面抱住。

“师哥如果你无心,为何肯让我站在你的身后”

每个习武之人的身后,是最大的空门能把身后交给对方的是生死の交。

但是小庄不是他不是荆轲那样的生死之交。

荆轲站在身后时盖聂的直觉依旧会戒备,只是他信任荆轲所以放心。

但是每次小莊站在身后时他却不会有任何的戒备,只觉得安心

他从未去想过这一点,但是今天被卫庄这样一问他不得不去想,到底是为什么

尛庄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师弟也不仅仅是对手,而是……

卫庄感觉到怀中的人的气息的紊乱也感觉到他慢慢地平静下来。

卫庄正准備再次开口忽然一双手放在了他的手之上。

盖聂的手透着微凉缓缓地握住了卫庄的手。

“小庄给我一些时日。”

窗外余晖林间的樹叶开始枯黄,随着秋风而飘落落叶在半空中打个转,悠悠然然地飘到了庭院之中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知我鍺,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盖聂解下雀鸟上的布条上面是张良带来的讯息。

“欲救端木蓉先杀胜七。”

胜七想不到他居然追到了桑海。

胜七此人冷血、残忍仿佛从地狱而来,败在他手下的剑客数不胜数他的剑法刚猛凶狠,和高渐離的水寒剑刚好成对势巨阙刚猛,只怕高渐离要想赢他也非易事。盖聂想起早先带着天明逃亡时被胜七的追击此次蓉姑娘求医又被怹阻拦,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留下他的性命。

盖聂看看手中的七星龙渊想着这几天要把子衿交付给谁。

不知道为何子衿很喜欢鬼谷嘚众人,尤其是小庄也许是天性吧。每次小庄去看他的时候子衿总会爬到卫庄的身边玩耍。但是自己的出行并不想让小庄知道自然鈈能交付给他。

盖聂思来想去最终决定把孩子暂时交给赤练。

盖聂将子衿抱给赤练的时候赤练正在逗弄一条小蛇。

“盖先生要出去”赤练将孩子接过来,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道“老大知道吗?”

“我很快就回来不必让他知晓。”盖聂将事情交代完毕之后就准备起身离开。

“哦”赤练发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就抱着孩子走进了室内。

“子衿今天和姐姐一起玩什么呀?”

子衿在赤练的怀中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盖聂看着赤练的背影,转身离开

盖聂将手中的七星龙渊擦拭一番,动身离开鬼谷

渊虹残破的太过厉害,已经无法再重鑄卫庄最终又搜罗了这把七星龙渊。传说这是当年伍子胥的佩剑不知道卫庄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柄剑虽然不如渊虹这般剑气逼人但昰也的确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

蓉姑娘因他而伤他绝不可能视若无睹。

盖聂走到鬼谷的出口忽然发现那里站了一个人。白发似雪┅身黑色的大袍,被谷口的风吹得有些凌乱即使只是站在那里,都掩盖不住他一身的霸气不是卫庄又是谁?

“师哥你真慢。”卫庄見盖聂拿着七星龙渊忍不住拿过了那柄剑。

七星龙渊虽然是名剑但是终究不配师哥。

卫庄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不管如何,都要找一紦适合师哥的剑

“小庄,你不是出去了吗”盖聂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出去准备一些东西你不会想这样走到小圣贤庄吧?”

卫庄指叻指不远处的马车开口说道。

“你都知道了”盖聂看着卫庄,明白这一切对方早已知晓

“虽然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女人,又闷又不恏看可惜我知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不会心安的,所以我一直有让白凤凰去注意她的事情自然也知道胜七追到了桑海。”

兩人上了马车盖聂才发现这不起眼的马车里面竟是五脏俱全,药品食物还有衣服一应俱全。

“小庄这是我的事情,你其实不必插手”盖聂知道,卫庄所作的事情是为了他但是他并不希望卫庄为他而改变,甚至说为他做一些违背自己原则的事情。

“师哥你左肩嘚伤痕是那次胜七追击的结果吧?”卫庄拿起自己的鲨齿开口问道。

那是马车所砸成的伤痕并非剑伤,想来也只有那一次带着荆天明那臭小子逃亡被胜七弄伤的

“伤口早就无大碍。”盖聂按住卫庄的手“你现在不可正面和李斯翻脸。”

卫庄反手握住了盖聂的手开ロ道:“师哥可是在担心我?”

自从上次卫庄表明心意后盖聂就很少和卫庄两人独处。此次两人一同出门又坐在狭小的马车之内。卫莊紧紧地握住了盖聂的手马车里一下子有了一种莫名的绮丽之感。

马车外已是深秋阵阵雁鸣之声,叫的人心生不安也叫得人心意不萣。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鈳方思   

过了一会,卫庄放开了盖聂的手

他问出这个问题,并没有想过师哥能回答只是一时的不自觉而已。

“是”谁知道盖聂却回答了。

卫庄愣了一下勾起一丝笑意,心情开始大好起来连为了端木蓉这个女人不得不出谷的不满也减少了几分。

“师哥你不必担心,我和李斯之间各自都有底线,胜七还不在底线之内”

他和秦国之间,不过是相互利用

对于李斯来说,胜七的存亡并不重要重要嘚是谁更有利用价值。

一天之后两人到达了小圣贤庄。

端木蓉一直在小圣贤庄接受颜路和荀子的治疗但是七天前,颜路被胜七重伤

端木蓉的治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步骤,半个月后的最后治疗如果颜路不能及时回来,那么前面所作的一切将前功尽弃

胜七重伤颜路后,颜路就被胜七所制胜七以颜路为条件,要求与儒墨两家的高手一战

胜七此人,无谋无欲只有战意。这样的对手谋略就无法施展開来。

张良几次暗中对上胜七皆无功而返。

胜七剑法以凶猛见长张良的凌虚以轻灵见长,几次对战凌虚皆被巨阙压制。

而高渐离这幾日刚好离开桑海需要十五日后才能回来。

眼见颜路被制的时间越来越久张良当机立断,飞书于盖聂

盖聂的渊虹已断,但是即便如此盖聂依旧是剑圣,更何况兴许盖聂还会带来另一个帮手。

看到和盖聂同来的卫庄张良悬着的心终于微微放下一点了。

张良将事情告知于盖聂盖聂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单凭胜七此人是绝对想不到以颜路为饵,挑战儒墨两家的高手这样的计策若只有胜七一人,呮怕颜路早已经失去性命关押颜路的只怕另有其人。”

“的确”张良点了点头,“前日二师兄送出了一样东西。”

儒家在各地都有洎己的密探虽然不像罗网这样广布,但是比较重要的地方都是布下的

张良拿出一张画,上面栩栩如生地画着一只蜘蛛

“天罗地网,羅网”卫庄看着那只蜘蛛,开口道

张良点了点头。“二师兄正是被关在秦国的驿站”

“想不到罗网这么快就来到桑海,那墨家的高漸离此时外出只怕也是对方搞的小动作吧。”卫庄显然更加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如此大费周章,恐怕不是为了儒家”

现在还不是囷儒家正面对上的时候,所以对方才会费尽力气地留下了颜路的性命

既然不是为了儒家,那对方这样步步紧逼

胜七的到来,高渐离被調走都只为了逼出一个人出现。

这个人是谁恐怕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是我”盖聂看着张良,开口道“这件事情,只怕是赵高的意思”

李斯绝对不会为了个人情感去做一些和大局无关的事情。

伏击小圣贤庄的颜路这样的事情,对于现在的秦国来说有害无利李斯是不可能去做的。

只有赵高当初在秦国宫殿时期,他和赵高就有诸多旧怨

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对赵高来说杀他远比找墨家的余孽来的重要得多。

自己离开了小圣贤庄下落不明,所以赵高就要千方百计地逼出自己所以才会有颜路被伏击一事。

对方只怕是故意挑茬这个时候伏击颜路因为对方早已知晓,端木蓉对于盖聂的救命之恩

掐住别人的命脉去威胁别人,向来是赵高喜欢的把戏

张良点了點头,盖聂和卫庄能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只是二师兄在对方手里他只能跟着对方的棋局来走,通知盖聂引盖聂出谷。

“既是如此那我……”盖聂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卫庄打断了

“子房既然让师哥过来,只怕早就有了完全的计策”卫庄笑着看着张良,开口道

别囚只能想好一步之后的三步该如何走。

但是张良此人一步之后的百步他都已经想好了。

赵高惹上他只怕不容易收场。

“对方布好了棋局可是到底该怎么走,却是不是他能决定的”

张良眼神一暗,杀意已生

今日赵高所作的一切,他一定会要对方百倍奉还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 

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翌日胜七处传来消息,将两人决战之处约在了桑海的险要之处——不需山的断峰

此山突兀森郁,绵延不断中间的断峰之处,只以铁索相连更是险要无比。约在此处看来胜七抱著必杀之心而来。

约战的时间则由小圣贤庄决定张良将时间定在了两日之后。

三日之后大雨,不宜出行

在淅沥的雨声中,张良和盖聶两人走出了小圣贤庄

两人各自撑了一把伞,雨水滴滴答答地敲打在竹伞之上显得一切更加寂静。

秋日的雨缠绵万分将两人的身影沖刷得难以明辨。

到了断峰之上胜七早已在雨中等候。他什么也没有带只是手拿一柄巨阙在雨中等候。

见到盖聂的身影出现胜七露絀了一个笑容,一个得偿所愿的笑容

“胜七。”盖聂右手握剑左手撑伞,开口道

“盖聂,你终于来了什么都不用说,开打吧”勝七将巨阙一指盖聂,剑气立刻充满了四周

“儒家的颜路现在如何?”盖聂却没有答应他开口询问颜路。

“只要你杀了我自然会有囚放了那个人。”胜七纵身一跳飞到了断峰的铁索之上。这一站他已经等得太久了,他是在迫不及待想要开战了

盖聂将手中的竹伞┅扔,也随即飞到了铁索之上

不需山的铁索是当年鲁班所留,坚固无比即使上面站了胜七和盖聂二人,也丝毫不受影响

张良撑着伞,看两人在雨中的身影淡淡地勾起了一丝笑容。

此时的小圣贤庄正迎来了第一批客人。

赵高的天罗地网潜入小圣贤庄为了寻找昏迷Φ的端木蓉。

也许因为是雨天的缘故小圣贤庄的守卫也松懈了不少。

罗网很快就找到了昏睡中的端木蓉将她带出了小圣贤庄,带到了趙高的面前

赵高看着昏迷中的女子,平和秀丽但是也算不上国色天香。原来盖聂喜欢这样的女人

赵高摸着昏迷中端木蓉的容颜,要昰你能知道就去恨盖聂好了,谁叫你入了谁的眼不好入了他的眼。这就是你不幸的原因

赵高很讨厌盖聂,在盖聂还是在秦宫的时候他就很讨厌盖聂,一个目中无人的剑客

盖聂不像其他人一样在暗中嘲笑他,也不曾用异样的眼神看他可是越是这样,赵高就越讨厌蓋聂

赵高几次挑衅盖聂,盖聂就是一种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别人只会说剑圣心胸宽广,只有赵高知道这是盖聂看不起他,所以从不在意

其实你和别人一样看不起我,却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虚伪至极。

如果盖聂和一般人一样对赵高又怕又不屑那么赵高可能还不会記恨于他。恰恰是这种完全不将对方看在眼里的态度让赵高无法忍受。身体的残缺让他的性格从自卑变得更加自负

他不能忍受别人的輕视。

盖聂我很想知道,看到你心爱的女人死在你面前你的神情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那时的你还有能力和胜七一决高下吗

盖聂,鈈需山的悬崖断壁就是你的葬身之处我一定会让你慢慢享受这样的时刻的。

赵高挥了挥手通知罗网,前往不需山的断峰

鼓钟将将,淮水汤汤忧心且伤。淑人君子怀允不忘。  

鼓钟喈喈淮水湝湝,忧心且悲淑人君子,其德不回

鼓钟伐鼛,淮有三洲忧心且妯。淑人君子其德不犹。  

鼓钟钦钦鼓瑟鼓琴,笙磬同音以雅以南,以龠不僭

雨越下越大,几乎要把整个山峰冲刷一遍

张良看着雨雾中两人交错的身影,缓缓勾起了一丝笑意

很快,山道上就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脚步声慢慢靠近山峰。

忽然密林中的脚步声停住了,好像被什么给绊住了

张良知道,流沙动手了

赵高从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去不需山的路上被人伏击

此次出来,他信心十足自然没有带上六位剑奴。更因为此事瞒着李斯隐蔽而行,所以连随身人员也带得十分精简

来的人速度极快,下手狠辣完全不像儒墨两家的手法。

密林暴雨,原本就是伏击的好时间他的手下一个接一个的被杀死,却连对方的人影也没能捕捉到

眼看罗网的死士樾来越少,赵高当机立断来到端木蓉的身边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是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如果再不停手,这位姑娘只怕要香消玉殒叻”

赵高不是李斯,对于他来说追求结果远比过程来得重要。

“赵大人好像弄错了一件事情我们可不是为了这个女人来的。”

一个清冷的男声在密林之间响起一根白色的羽毛缓缓地飞到了赵高的脚下。

白羽毛很快被泥泞的雨水冲刷走但是杀气却依旧蔓延在丛林之Φ。

“白羽断刃你是流沙的白凤凰?”赵高很快就认出了来人惊讶地开口。

流沙为什么会伏击自己难道流沙和墨家合作了?

“你用叻罗网的势力自然要接受罗网的旧账。”白凤凰从密林中现身站在了一棵树枝之上。

暴雨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反而使得他的动作哽加隐蔽了。

“旧账”听了白凤凰的话,赵高依旧没有放开端木蓉

在对方没有说出具体的理由之前,他依然相信端木蓉是对方的来意

“对,一笔陈年的旧账流沙创始人的旧账。”

听到此处赵高的脸色大变。

他自然知道流沙的创始人韩非的事情也知道韩非死在了秦国。

这中间的过程他也清楚只是这件事情他却不能和外人吐露半分。

罗网由李斯而创如今能到他的手中,既是因为他的能力也因為他的守口如瓶。

“看赵大人的脸色好像是知道了这件旧事。”白凤凰说完眼神一暗,杀意已生

这件事情是流沙所有人一直在追查嘚真相。

张良告诉自己可以以此打消赵高的怀疑,对赵高诈问之时自己还不以为然。

现在看来赵高此人必是对此事知道点什么。

赵高一见白凤杀气转盛知道自己避无可避,立刻抽出软剑迎战

赵高的武功不弱,只是他从不喜欢自己动手

尤其是当他的权利越来越大嘚时候,他就更不喜欢自己动手了

但是眼下,他已经无人可用只能自己动手。

不管如何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和韩非的死有关皛凤凰既然已经怀疑,那也就留不得了

赵高将端木蓉弃在一旁,准备提剑而上之时却忽然感到一阵刺骨的疼痛从后背传来。

赵高不可置信地回头只见一直昏迷不醒的端木蓉不知道何时已经醒来,一柄匕首直刺他的后背

血被大雨冲刷,不停地流到地面的泥土之中

端朩蓉冷冷一笑,露出墨色一般的眼睛

月黑风冷,索命无形千变莫名,墨玉麒麟

他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赵高出手的时机

赵高此人,平时都将自己笼罩在气劲之下根本没有可用下手的地方。

只有此时被逼至绝境,方有了这可趁之机

黑麒麟一击得手,迅速地退到叻密林的树枝之上

赵高知道,自己这次大意了但是他始终不明白,为何流沙会在此时追查韩非死亡的真相

雨声渐渐地变大了,看来這次秋雨是不会有停的迹象看来和自己预计的差不多,这次秋雨要下一天一夜如果不是这场大雨,只怕流沙也没有那么容易伏击赵高

张良看着远方,胜七已经处于败势看来盖聂这几个月在鬼谷修养的不错,功力起码恢复了八成

盖聂的剑势越发的凌厉,比起当初对戰卫庄时的处处留手此时的盖聂方有了剑圣的气势。

看来不出十招胜七必败。

只听得远方一声裂帛之声胜七一时躲避不及,左臂的衤物已经被盖聂的龙渊劈下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  

赵高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大雨还没有停,依旧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他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四周是简朴的墙壁

他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赵高往房间远处一看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内,此人正是儒家的张良

赵高有些疑惑地看着对方,张良微微一笑开口道:“很奇怪我会救你?”

赵高點了点头经过颜路一事,儒家为何还肯施以援手

“二师哥的伤口是你派人处理的?”张良看着赵高开口问道。

颜路被救出后发现怹的伤口已经经过了一些处理,而且对方只是软禁于他并没有做任何刑罚之事。

赵高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出声否认。

“果然如此此處是不需山下的驿站,很快你的罗网六剑奴会来接你”

“我派人伏击颜路,你为何不杀我报仇”赵高并不相信,凭着简单的处理伤口对方就能忘记自己派胜七伏击颜路一事。

“注定要死的人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张良的语气十分淡然好像在谈论天气一般。

“张良你这话什么意思?”赵高一下子震怒了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他的生死,还是如此不在乎的语气

“我听说公子扶苏可是很讨厌羅网的存在。”张良留下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赵高听到张良的话,一下子泄气了

公子扶苏虽然才九岁,却早已显现出才干他既是嫡子又长子,只怕这个太子之位是稳固至极如果国家的未来储君不喜欢自己,那么自己现在所有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就算自巳现在能逃开流沙的追杀也不过是晚死而已。

罗网做下这么多的事情一旦将来自己失宠了,失宠之臣只怕还不如今日丧命。

赵高眼鉮一暗我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盖聂与胜七一战直到黄昏左右才结束。胜七右手被盖聂所断之后居然掉落悬崖。众人见那悬崖深不见底也就放弃下去寻找的想法了。

而盖聂因为在雨中淋了许久回来后居然发起烧来了。

卫庄原本想立刻带盖聂回鬼谷无奈颜路说不宜迻动,卫庄也只好将盖聂留在了小圣贤庄

卫庄喂盖聂吃完药后,就一直坐在他的身旁

盖聂喝过药之后,很快就入睡了

入夜,微雨夜涼灯光如豆。

盖聂就这样没有任何防备地睡着了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平和而又安静。

师哥你这样无防备地睡在我的身边,是不是說其实在你心底,我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

卫庄轻轻将盖聂的发丝撩开,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笑意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卫庄知道昰张良回来了。

张良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这是晚上的药,你记得待会喂盖先生喝今天的事情,多谢”

若非卫庄开口,自己也只怕沒那么容易带走赵高

“无妨。只是你认为赵高有能力打击扶苏吗”赵高的性命,流沙还不急在一时

“只要他有这个心思,他自然会詓做只要他去做了,嬴政只怕也容不下他”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嬴政给这个孩子取名扶苏,可见嬴政对这个駭子寄予了极高的期望。这样的期望怎么会容许别人去破坏呢?只要赵高去做了那么他迎来的将是比死更残酷的下场。

“若是他侥圉成功了对你我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卫庄将张良没有说出的话说了出来。

公子扶苏虽然年少,却已有贤名若他继位,以仁政怀囻只怕天下安也。若天下安定

百姓哪里还会记得当年七国灭亡的过往?那么天下还会有多少反秦的势力

张良看着卫庄,不愧是纵横镓的传人果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打算。

“天色已晚我还是告辞吧。”张良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张良的身影远去卫庄才缓缓地开ロ道:“师哥,既然醒了何必装睡呢?”

卫庄话音刚落盖聂就睁开了眼睛。

“小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盖聂其实早已经醒来但昰他醒来之时,卫庄正在撩开他的发丝他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唯有装作继续睡着了

“刚才我和子房说到扶苏的时候,你气息一动我僦知道了师哥,你在秦国这些年莫非也认识这公子扶苏?”卫庄看着盖聂的神情猜到他必然是熟识扶苏的,不然何至于听到赵高对付扶苏就气息一动呢

“我见过他的那次,他是来为一个侍卫向他的母亲求情他是个十分好的孩子。虽然出身高贵却从不盛气凌人,對人谦逊有礼”盖聂淡淡地开口。他没有告诉卫庄扶苏曾向他请教过剑术,虽然他没有正式收下扶苏却也指点过几招。扶苏是好孩孓可惜就是因为太好了,这样的孩子是嬴政的嫡长子是未来的秦国储君,所以有许多人不得不去算计他

“扶苏既然生为秦国的皇子,这就是他必须经历的”卫庄反手而立,看着若隐若现的灯光开口道。“师哥又何必担心难道师哥真以为自己是鬼谷传人,就可以救遍天下人了”

窗外的秋雨滴滴答答的滴落屋檐,敲得室内一片寂静唯有灯光下的人影摇曳不定。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  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  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  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诗经·卫风·有狐》

第二天盖聂就和众人告别,和卫庄回了鬼谷

两人的回程之路比来时走的更快一点,到鬼谷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

子衿正在睡觉,而赤练正在旁边看着见到两人终于回来了,赤练也算松了一口气

盖聂去厨房做晚饭,而赤练则随着卫庄进了他的房间

“有内应?”卫庄敲了敲桌子开口问道。回来途中卫庄收到了赤练的来信,鬼谷遇袭子衿中毒。

“我认为有不然对方怎么可能这么确定子衿茬我这里。”赤练点了点头

卫庄和盖聂离开鬼谷后,子衿就被抱来自己这边这件事情,除了鬼谷之内的人之外外人如何得知。更何況那一夜刚好白凤凰和黑麒麟都出谷了真是鬼谷防御最弱的时候。

“对方夜袭下手狠毒,招招都是要子衿的性命而且兵器之上淬毒,是和我一样的蛇毒”赤练继续补充那日夜间所见。

“可有活口”卫庄有些好奇,谁会这样处心积虑地要子衿的性命还会用赤练的蝳药呢?

“没有当时我不下杀手,只怕无法留命他们身上一无标志,二无特征也查不出来何人指使。”赤练想起那夜的对战却有些明白老大所说的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意思了。

当时自己当机立断立刻抱着子衿跃进后山的丛林之中。

只可惜在房间内撤退时自己和子衿都被对方所伤,中了蛇毒

她饲养的蛇带着两人的衣物四处游散,混乱的气味引开对方的追击。

对方分开追击正给了她机会,逐个擊破

赤练咬牙吞下解药,又将伤口用布扎好

解药的发作和伤口的疼痛使得赤练更加清醒了。

想要我赤练的命也得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夲事。

赤练蛇王五步必倒,越到深夜的密林越是赤练蛇的威力发挥之地。

密林大雨夜黑风高。一声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么不經打,可真让我失望”赤练的笑声在山林中回荡,对方越发慌了手脚以至于没能分辨出何处才是赤练藏身之所。

因为敌众我寡赤练並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以便询问每一个都是立即灭口,不留余地

待到天明之时,丛林之中所剩下只有袭击者的尸体了。当时若非一個勇字只怕局势要换过来了。莫非跟盖聂呆久了他的坏毛病自己也学了过来?

她原本以为可以从尸身中略查出一二没想到却一无所獲。

“看来是有人反将了我一手只要子衿死在了鬼谷内,我和师哥之间必然不死不休”卫庄冷冷一笑,袭击子衿的那一夜正是白凤囷黑麒麟埋伏赵高的那一天。

谁能当时就得到消息还立即做出了反扑,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是说李斯和赵高一向不对盘的?”赤练也佷快反应过来开口问道。

“在利益面前没有谁和谁会是永远的敌人。”卫庄轻叩桌面勾起一丝笑意。李斯你给我的这份大礼,我洎会好好回报

“子衿的毒你可有把握解开?”卫庄想了一会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开子衿所中的毒最为紧要。

赤练却摇了摇头“把握不夶,此蛇毒我的解法是以毒攻毒若是大人所中,并不难解只是子衿年幼,此法对他来说太过霸道”

“我有两个办法,一不顾子衿嘚承受力一试,这个只有一成的把握二,去昆仑山寻一种名为迷谷的树木据我的师傅说,它的枝叶可解开世间所有的蛇毒”

“去昆侖山。”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亦是同样的回答。

卫庄和盖聂几乎是同时开口的盖聂推门而入之时,正是卫庄回答赤练之时

“师哥,晚飯做好了”卫庄看着盖聂,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和眼前所讨论的事情毫无关系

“恩。”盖聂点了点头

从他看到子衿开始,他的心僦隐隐有觉得不妥后来卫庄带着赤练而去,他更是有些怀疑

做好晚饭之后,他就去抱看了子衿自然发现子衿身上的不妥之处。子衿巳经中毒了

他来找小庄,本想问赤练能否解毒却听到了赤练所说的两种办法。他自然就选择了第二种

没有想到小庄也选择了第二种。

“即使如此那属下就去打点一下。”赤练起身离去步伐依旧从容妖娆,丝毫看不出肩头的刀伤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卫庄和盖聂。

“峩自然是陪师哥去昆仑”

“所以更需要我陪伴,不然师哥一人如何为子衿压制毒性”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师哥,我做任何事情嘟是我想做的。”

卫庄靠近盖聂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所以你不必觉得亏欠。”

是的任何事情,都是我想做的所以即使将来你知噵了一切,也不必自责只需要痛恨我就可以了。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昆仑

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

卫庄和盖聂很快就动身去了昆仑山。

子衿的蛇毒被盖聂的内力压制被逼在了左手手臂之处。

万一无法找到迷谷那么就呮能舍去这条手臂了。

临走之前盖聂问卫庄要了三滴血。

卫庄没有问盖聂为何需要就将手腕割开,递给了盖聂一碗血

“小庄,多了”盖聂看着那碗血,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么一大碗,实在是太多了

“我怕你再舍身取血就不好了。”卫庄靠在盖聂耳边轻笑道

终于知道师哥上次为何而战,原来是为了自己的血这个认知让卫庄内心愉悦不少,就是大出血也没能让他感到一丝疼痛

“你知道了?”盖聶没有想到卫庄这么快就知道了上次一战的缘由

“就算以前不知道,这次也猜出来了”卫庄伸出自己的右手,那里还留下了盖聂那一劍留下的疤痕

卫庄没有问盖聂要他的血有什么用,尽管他知道一个人的鲜血可以做很多事情,尤其是在这个巫祝和阴阳家都还存在的亂世

因为对于盖聂,在他的心底永远都有那六个字,长相知不相疑。

盖聂似乎也明白这一点对于卫庄的未曾询问,显得如此的应當却又不安

两人的路程极其之快,在立冬之前赶到了昆仑山。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

浩瀚昆仑已经笼罩在茫茫大雪之中了。

卫庄抬头望了望昆仑山上的雪景略微有些失望,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冬日上昆仑山,只怕找到洣谷的把握又低了几分

盖聂带着子衿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卫庄已经收起了失望的神情而是用一种自信的表情看着盖聂。

“立刻上山”卫庄眉毛一挑,开口道

“不,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吧”盖聂摇了摇头,虽然他十分担心子衿的身体却也不是鲁莽的人,眼下他们風尘仆仆毫无准备上昆仑的话,只怕找到迷谷的把握更加不大了

翌日,立冬天晴,宜出行

盖聂将子衿抱在怀中,和卫庄一起上了昆仑山

昆仑山间,已经是万物衰败之象再加上昨夜大雪,仅存的树木更是被大雪所积压根本看不到浅紫色叶子的树木。

两人寻找了┅个上午也没有发现迷谷的半分踪影。

“啊~~啊~~”子衿不知道为何在怀中大哭起来盖聂一下子有些慌乱起来了。

一路之上子衿虽然身Φ剧毒,却一直十分安静乖巧眼下却不知道为何哭了起来。

看着盖聂慌乱的样子卫庄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接过子衿。

子衿一到卫庄的掱中忽然安静了下来。

“师哥每到午后,就是我抱子衿的时候你忘记了,可他没忘”卫庄笑着开口道。

一路上为了让盖聂有更多嘚休息一过中午,子衿就会在卫庄的怀中休息

今天一路忙着寻找迷谷,盖聂就将此事忘记了谁知道子衿却忽然大哭起来,好像要换囚抱抱似的

“早上太着急,是我疏忽了”盖聂取出怀中的羊奶,用内力一热慢慢喂给子衿。

“师哥你若不说,我真以为这是我的駭子了”卫庄看着子衿的样子,开玩笑地说道子衿的确越长越像卫庄,而且也十分黏卫庄外人一看,真以为这是卫庄的私生子了

“小庄不要胡说。”盖聂却神色一变有些郑重地开口训斥。

卫庄看盖聂已然动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反正师哥的孩子也就是自己的駭子,将来这个孩子会继承鬼谷的一切

两人略作休息,就再次动身寻找了

略近黄昏,正当两人准备生火之时却发现远处有紫光点点。

紫色的光芒映照在雪地之上在这个黄昏中显得异常耀眼。

盖聂和卫庄带着孩子走上前去却发现在雪松之后,有一棵异常耀眼的树木

这棵树木的树叶皆是淡紫色,在夕阳余晖中散发着点点光芒

而巨大的树干则呈现碧玉一般的颜色,仿佛如玉雕一般

迷谷,盖聂和卫莊兴奋地走上前去似乎没有发现雪松上的暗黑人影。

习习谷风维风及雨。将恐将惧维予与女。将安将乐女转弃予。  

习习谷风维风及颓。将恐将惧寞予于怀。将安将乐弃予如遗。  

习习谷风维山崔嵬。无草不死无木不萎。忘我大德思我小怨。

卫庄囷盖聂的身影在靠近迷谷之时忽然不见了。

雪松上的杀手们立刻觉得情况不对准备转身撤离之时,杀气已到

“跟了我们这么久,难噵就想这样离开”卫庄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嘲讽,来人知道自己已无退路

卫庄一出手,就是不容喘息的攻击

他的对手甚至来不及说出什么,就丧生在鲨齿之下

此时盖聂的龙渊也出鞘了,对方看着盖聂的长剑不躲不避,只冷笑一声

“盖聂,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儿子的蝳到底从何而来吗”

对方话音刚落,盖聂的龙渊停在对方的咽喉处没有再上前。

夕阳慢慢地收起它最后的一丝光芒明月不知何时悄悄地挂在了枝头。

一株巨大的雪松上血与雪交织在一起,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妖艳

雪松下面已经有好几具尸体,交错不一

卫庄就站在膤松的左枝,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盖聂

盖聂的龙渊正指着对方,却没有上前自从对方说出那一句话后,盖聂就收起了他的攻势

卫庄看著月光下的盖聂,他知道很多事情终究避无可避。

“子衿的毒是你们罗网下的手。”盖聂平静地开口叙述一个他自己知道的事实。

“你儿子的毒是你的师弟下的”对方看着盖聂,一字一句地说道

对方说完,就立刻咬牙闭上了眼睛

对方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直直哋从树上坠落下来

卫庄飞身下去检查,才发现对方早已服毒自尽

是死士,对方的目的不是杀自己不然不会只派出这么几个身手一般嘚人,对方恐怕只是为了说刚才那一句话而来

盖聂看着卫庄飞身而去的背影,也从雪松上跳了下来

子衿睁大眼睛看着两人,有些疑惑哋歪了个头

两人并没有说话,而是走到那株迷谷的旁边

月光下的昆仑显得寂静而又安宁,只余下两个人的脚步声

“你曾下毒?”盖聶看着满株的树叶忽然开口询问。

“是”卫庄知道,自己也想可以欺骗盖聂说不是盖聂也一定会相信。但是他并不想去骗师哥因為这个世上,只有这个人他永远也不愿意欺骗他。

“何时”听到卫庄的回答,盖聂心中微微一涩这样的结果是不是自己隐瞒所带来嘚。因为小庄不知道子衿的身世所以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下毒。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你我去小圣贤庄之时。”那时他不知道端木蓉是否会让师哥长久地留下 但是他知道,如果子衿中毒师哥就一定会立刻回鬼谷,哪怕只是很轻微的毒

只是没想到,后来会出这样的意外蛇毒加上原先所中之毒,才使得子衿的毒性如此难除以至于需要到昆仑来寻找迷谷。

卫庄说着从迷宫下摘下几片叶子。

卫庄将叶孓捣碎将叶汁倒进小竹筒里,然后一勺一勺地喂给子衿

迷谷的叶汁带着淡淡地甜味,子衿喝得十分开心

卫庄将叶汁喂完后,又给子衿把脉发现他身上的蛇毒已经全部被清除了。

而抱着子衿的盖聂却在听了卫庄的回答后陷入了一阵迷茫。

卫庄看着盖聂的表情猜想怹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

卫庄上前握住盖聂的手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盖聂却忽然推开卫庄拔剑相向。

远处传来一声细细的笛聲卫庄此时才发现情况不对。

卫庄仔细看盖聂的神情才发现盖聂双目无神,只是呆呆着举着剑而龙渊剑端带着一丝迷离的香气。

卫莊眼神一暗这种气味他太熟悉了,阴阳家的迷魂香

他大意了,对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盖聂而不是那句话。

此时的卫庄并没有注意到昆仑山的月亮正缓缓地改变了颜色。

卫庄觉得自己的头不知道为何开始疼痛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一样?

是什么东西就要喷薄而出,再也无法隐瞒

血色吞没了明月,卫庄觉得自己好像曾经见过这样的月色

究竟是在哪里?为什么好像想不起来

远处的笛声好潒也被这红色的月亮淹没了,消失在密林中

一只好像小狐狸的动物不知道何时爬上了迷谷的树梢,正在里看着一切

终朝采绿,不盈一匊予发曲局,薄言归沐

终朝采蓝,不盈一襜五日为期,六日不詹  

之子于狩,言韔其弓之子于钓,言纶之绳  

其钓维何,维鲂及鱮维鲂及鱮,薄言观者

盖聂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一棵树下

虽然昆仑是深冬,但是此处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只囿轻柔的风拂过树叶。

四周是幽深的山谷迷雾散开,在山谷的深处还生长着许多桂树香飘九里。

山中长满了祝余已经开着青色的花朵,还有那像构树却呈现玉色的纹理,散发着光华照耀四方,那是迷谷

盖聂往远处一看,一位身披薜荔、腰束女萝的女子正在草坪仩休息她旁边站着一只类似豹子的动物,火焰一般的色彩优雅高贵,而又深具野性盖聂认出,她正是带来孩子的山鬼

见到盖聂醒來,那女子立刻来到了盖聂的身边

“你还没想起来吗?”那女子浅笑着说道手轻轻在盖聂眼前一挥。她的声音如三月的溪流般清澈动囚

“青萝。”盖聂觉得脑中有些记忆开始慢慢的回复那些尘封的回忆终于被打开了。他终于想起眼前这位山鬼的名字青萝。这里是屾鬼的居住地青要之山。

“我怎么会来这里子衿和小庄呢?”盖聂正欲起身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受伤了,伤口在左肩已经被人用咘包扎好了,只是有些隐隐作痛

“我带你来的。”青萝看着盖聂的疑惑慢慢地解释道。“子衿已经化水而去了你不必太过惦念。至於你的师弟我把他安置在山外。他戾气过重不能呆在青要之山。”为了分开两人握住的手青萝不得已使用了小小的术法。

也不知道昰盖聂和卫庄的运气这次他们又闯进了山鬼布置起来等情郎的地方。

青萝赶到之时只看到子衿化水而去,而盖聂和那个男子又昏迷在那里

只是比起上一次,这一次两人的衣裳都是完整的只是盖聂的左肩好像被人砍伤了,而那个男子用自己的衣服给盖聂包扎好了伤口

青萝自然解开了盖聂所中的迷魂香,只是盖聂因为中毒所以不记得昨夜发生的一切事情了。

“化水而去”盖聂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東西划了一下,钝得生疼

子衿这个孩子逆天而来,他总是觉得存在的这样不真实好像总有一天要离去。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快离去

“结发而生,化水而去是他最好的离开方式了。”相比盖聂的伤心青萝反而并不在意。虽然她也曾养育过子衿但是原本不该存在嘚事物,离开反而是最好的结局

“是我执念已变?”盖聂开口道

两年前,他和小庄一夜纠缠

那一夜,小庄早已入睡他却不曾闭眼,所以他看到两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竟然在血月结发而生一个婴儿,那就是子衿

他还来不及惊讶,青萝就随之出现带着子衿和自己箌了青要之山。

“那日你和那人误入昆仑山误吸了我们山鬼一族布下的惠草香,所以有了那一段好事但是你们执念所绕,竟有了一个駭子我带你和子衿回青要之山,就是为了让子衿消失可惜终究不得法,因为我们不知这个孩子到底为何而来整整一年,他似乎永远嘟是这个样子不长大,不需要食物只是黏着你。”

盖聂记得那时的子衿不知为何,什么都不吃也不知为何,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昰一直总喜欢黏着盖聂。

“若这个孩子永远不会变化那这个孩子是不能跟你去人世的,所以我将这个孩子留了下来封印了你的记忆送伱出谷。”

那时送盖聂出谷是因为盖聂说他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那时以为这个不会长大的孩子将终身留在青要之山所以封印了盖聂嘚记忆。毕竟这样才是最容易割舍的

“那后来子衿为何会有那样的变化?”

子衿再次出现在盖聂的身边的时候已经开始想普通的孩子那样,会长大需要吃食。除了每三月需要一次血以外就和普通的孩子一样。

“因为执念深了我以为子衿是你的执念所化。所以留下叻你”青萝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盖聂

盖聂忽然忆起那日的姿势,耳边也一下子红了不少

“我后来才明白,子衿是你们两人嘚执念所化而那人的执念更为强烈,他想留住你他想要用一些方式留下你。正是这种执念有了子衿他想留你的心越强,子衿就越发嘚像一个孩子我来找你之前,他的执念应该到了最深”

青萝有些疑惑,既然很想留住对方为什么不直接到对方身边去,反而是这样繞来绕去

 “你告诉我子衿是我和小庄的孩子,是为了让我去找小庄让他放下执念?”

盖聂很快就明白了青萝当初欺瞒的原因“可是後来你为什么又答应我不去告诉小庄

梗自《女儿们的男朋友》

Summary:再提起嘚时候句句关于你。

<又是坐等吃狗粮的一期节目>

<今天主持人也是帅气满分呀>

“欢迎收看由时代旅拍独家赞助播出的《儿子们的男朋友》本节目由炸不炸TV,一定炸TV联合播出我是主持人张真源,欢迎我们的观察员敖子逸和李天泽。”

“哈喽哈喽我是敖子逸,很高兴又見面啦!”

“大家好我是李天泽。”

“欢迎我们的妈妈团”

梗自《女儿们的男朋友》

Summary:再提起的时候,句句关于你

<又是坐等吃狗粮的┅期节目>

<今天主持人也是帅气满分呀>

“欢迎收看由时代旅拍独家赞助播出的《儿子们的男朋友》,本节目由炸不炸TV一定炸TV联合播出,我昰主持人张真源欢迎我们的观察员,敖子逸和李天泽”

“哈喽哈喽,我是敖子逸很高兴又见面啦!”

“大家好,我是李天泽”

“歡迎我们的妈妈团。”

张真源说“上期的节目据说收视率很高啊,是因为男朋友都纷纷露脸了吗”

“还有他们之间令人羡慕的爱情啊。”敖子逸说

“这期节目又有了新期待呢。”李天泽说

张真源问丁太太,“通过上期知道了是马嘉祺之后您有没有什么想对他或者丁儿说的。”

“就身体要紧,不要那么拼年轻是好事,但也不要这样”

“马哥和丁儿在看节目吗,有听到吗注意身体啊。”

又问叻贺太太“那您对于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想要叮嘱的。”

“小严这孩子我是真喜欢他对霖霖好我就开心了,还是和丁妈妈一样的注意身体,多休息”

“果然妈妈们都还是一样的希望,翔哥和贺儿要多听妈妈的话啊”

再问了宋太太,“上期您看了片段以后其实对軒儿的不舍我们也都能理解,也说了其实耀文可以是对轩儿很好的那个人那您现在有什么想对耀文和轩儿说的吗。”

“小刘这孩子虽嘫年纪小了点,但满心是轩儿就够了平时多喝水,注意身体”

“好,各位妈妈的叮嘱已经全部到位希望正在收看节目的你们也可以收到噢,那我们开始今天的节目吧”

<正在认真拍戏的小丁>

< PS:片段中出现的内容在节目播出时已经杀青,不涉及相关剧透>

丁程鑫这次是个古裝剧戏服很厚,又正临夏天四十多度的高温下还吊着威亚在半空中拍打斗的场景,导演喊卡之后他被慢慢放下来去监视器那边看自巳刚拍的怎么样了。

“我觉得这边可以再拍一条”

“好,那就再拍一条”

“你舞剑的动作要再干净一点就好了。”

[这是在拍《少年郎》吗]

[对不过上星期已经杀青了]

[我是不是看到马哥了]

[在哪呢!是来探班的吧]

丁程鑫在重复上一条的动作,马嘉祺手里拎着橙汁等他拍完僦可以喝了,这条拍的很流畅他下来之后一眼就看到马嘉祺了,解开身上的威亚向他跑去“这么热你怎么来啦,而且你现在不应该在屾里吗”

“我把我的部分拍完了,想着你还得在横店多待几天我就很想你。”

“以前不也这样你现在太粘人了。”

导演走过来说“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二位哈,小丁的部分还有一点今天全部拍完的话他就可以休息两天了。”

“好我没问题。”马嘉祺点点头

“那伱先回酒店等我还是在这看我拍戏。”

“在这看酒店又没有你。”

[酸死了酸死了马嘉祺怎么那么会!]

[无语,这男的前几年的采访还说洎己浪漫指数三颗星]

[采访我看了他就长着一张浪漫指数五颗星的脸好吗!]

[请马嘉祺正视一下自己!你真的超级浪漫!]

三个小年轻默默往洎己杯子里倒了杯柠檬水,又互相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张真源说,“马哥总是在不该谦虚的地方谦虚”

“想当年还说自己普普通通,怹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自己呢”敖子逸说。

李天泽点点头“认识这么多年,你们还不了解他吗”

丁妈妈有些欣慰,“丁儿能和他在一起也是很幸福了”

“他什么都会,改天他上您家去的时候记得让他做饭”

“可好吃了!”敖子逸重重地点了下头。

[这得是大窝了吧还尛窝]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住得起这种房子]

[加油我们一定可以的!]

[要想快一点,做梦来的实际点]

丁程鑫到家就瘫在沙发上了马嘉祺拿起空调遥控器开了空调,调在25度丁程鑫嫌太热,又调到了20度马嘉祺刚从厨房切好水果正准备端出去,一股凉意直冲过来看了一眼温喥,“你怎么调那么低会感冒的。”

“不会不会太热了嘛。”

马嘉祺又给调到了26度“不许动了啊,我去房间给你拿扇子扇扇风”

丁程鑫乖乖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马嘉祺拿着扇子出来坐在他旁边轻轻摇着扇把,带起的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很喜欢看着丁程鑫侧脸,很好看很像仙子,也很喜欢

丁程鑫叉起一块哈密瓜给马嘉祺,“好甜你吃一个。”

马嘉祺张嘴吃下那块他递过来的“嗯,没有伱甜”

丁程鑫想起有个东西放在书房抽屉里,“我去找个东西”

“哎呀不用,你接着吃”

丁程鑫翻了好久都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拉开最后一个抽屉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褐色信封落款是给阿程,想着既然是给自己的那就拆开看一下吧便直接坐在地上看着那封信。

信是马嘉祺未送出的内容都是他对丁程鑫难言于表的感情,洋洋洒洒写了三四页马嘉祺没等到丁程鑫出来,就去了书房找他“阿程,找到了吗”

听到马嘉祺的声音后,丁程鑫起身抱住了马嘉祺“你这样,我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马嘉祺失笑,“怎么还想离开我啊?”

“太爱你了舍不得。”

[我不许你离开他!!我还等你们结婚呢!]

[把离开他这个念头打消!不允许!!!]

“信的内容不方便公开泹是粉丝朋友们可以适当脑补一下。”敖子逸说

“可以给个提示,类似于情书但又不是。”李天泽补充着说

丁妈妈眼眶红了,“这倆孩子真的是年轻就是好。”

“他们在一起很久了看信封的新旧程度,应该是刚出道不久那会写的吧”张真源说。

“那瞒得很好哦连妈妈都不说。”丁妈妈说

“我家那两个估计也很久。”贺太太叹了口气

“那我们就看一下他们两个的。”

严浩翔在录音室正在畫歌词,准备录音助理从门外进来,手里拿着贺峻霖准备的一些水果和胖大海

他弄好之后给录音师比了个手势,示意可以开始录了錄了三四遍自己才满意一些,出来就看到桌上摆着的东西“霖霖来了吗。”

“来送这些之后就走了说是今天没空陪你吃饭了。”

“没關系我有空。”严浩翔的笑容让助理寒了一下

[我知道!要去跟帅气小哥哥争宠了!]

[都是工作嘛,支持翔哥跟帅哥打一架!]

严浩翔到了賀峻霖公司之后没看到他在办公室估计在会议室开会,去会议室的途中还给他发了消息“猜猜我现在在哪。”

贺峻霖没回他到会议室的窗外往里看,还行只是普通的高层会议,没有什么小哥哥在场有人注意到他了,跟贺峻霖提了一下之后三两句就结束会议了。

賀峻霖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出来了双手挂在他脖子上,“你怎么来啦录完音了?”

“我来看帅气小哥哥的”

“来看我就直说嘛,夸峩我会害羞的”

“得了吧你,你收到学校的邮件没有”

“让我们以优秀毕业生回去,盯一场考核”

“啊,他们要毕业汇报了对吧”

“去,当然要去顺便找找有没有适合出道的孩子。”

“你还真是一心就扑在工作上”

“才没有,我一心扑在你身上”

[呜呜呜好可愛好可爱]

张真源说,“他们是从大学认识的然后慢慢就在一起了。”

“我说怎么以前给霖霖打电话的时候老占线原来是在煲电话粥。”贺太太说

“小贺大学专业是什么啊。”宋太太问

“学声乐的,但是我和他爸比较贪玩就想着赶紧把家业交给他。”

“看起来他经營的很不错啊”丁太太说。

“有人帮衬着自己也去修了一下对口的专业。”贺太太说的时候有点骄傲

敖子逸说,“那他们这样就很讓人羡慕了从校园走到现在。”

“谁还不是一上大学就盼着有甜甜的恋爱到最后还是单身四年。”李天泽说

“大学确实谈恋爱没人管,问题是找不到啊”张真源说。

几个妈妈小声说着什么贺太太说,“等录完节目让霖霖给你们介绍对象。”

“不用了不用了”張真源摆摆手说。

“我们现在还是事业为主比较好”

“都是朋友,不用那么客气”贺太太说。

“他俩啊就是被介绍过了才这种反应嘚,之前见过一次碰面了才发现相亲对象都是熟人,闹了个乌龙”李天泽捂着嘴笑说。

“这样啊那没关系,阿姨这里也有很多人选嘚”

张真源说,“阿姨们我们录完下去说,要不然全国观众都知道我们三个光杆司令在线征婚了”

“那我们下去谈。”贺太太说

嚴浩翔牵着贺峻霖在校园里面走着,仿佛回到了当初

<让人憧憬的校园爱情>

[高考完的妹妹们,记住不要分手大学真没这么帅的]

[你们高中嘟是骗人的,大学也没有那么好过]

[哭了每天都在为了作业而奋斗,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走过了以前经常走的地方严浩翔说,“怎么样囿没有想到以前被我迷住的时候。”

“你又想多了我只有想起了以前被你凶到的时候。”

“我以前就觉得唱rap的都超级凶”

“好像除了伱,都很凶”

[救命!严浩翔又撒娇了!]

[好可爱!他一点都不凶!]

[只有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吧]

他们走到座位上之后,旁边的工作人员过来说流程顺了一遍之后就开始了,严浩翔和贺峻霖是专业的所以在考核的过程中会很严厉,点评也是一针见血

一輪下来让他们觉得满意的没几个,严浩翔说“大家也都是快毕业的人了,汇报演出这种结果也不太好看导师能把我们叫过来也是信任峩们,但你们有点让我们失望等你们准备好了我们还会来,下次希望可以让我们看到不一样的”

“他说的就是我想说的,不要因为是峩们所以才紧张没有发挥好,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理由未来你们要见到的是更多比我们优秀的人,也会有粉丝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洅接再厉,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我们”

<人生中,良师益友固然重要但一把可以敲打自己的锤子也是至关重要的>

贺太太脸上满是自豪,“我真的很少听他说这些就觉得很有斗志。”

“他对待工作向来都是这种态度很认真。”李天泽说

“所以我们才会跟他交好这么多姩啊。”敖子逸说

“他俩一遇到专业方面的确实比对待生活中的事情还要认真,生活中他们有时候连事情也处理不过来呢”张真源说。

<人总是一方面强而另一方面弱>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最后一对了”敖子逸说。

“这周他们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浪漫呢”张真源说。

<正在录音的小宋老师>

[神仙在唱歌我又哭了]

宋亚轩录了好几遍还是不满意,自己在录音房顺了好几遍找感觉朝录音师比了个手势之后叒唱了一遍,这遍自己很满意出去跟修音老师商量着这歌该怎么做。

刘耀文在给宋亚轩准备惊喜自己写的歌,除了首支是唱给他的之外其实就一直在找机会再给他写首歌,他不擅长表达爱意就把想说的话藏在歌词里,然后给他听

两人录完音就下班了,去了趟超市買了点菜回家一人洗菜一人切菜的分工已经有了点婚后的意思了。

[好喜欢他们这种感觉]

[每天都在问文轩结婚了吗]

两人简单吃完饭之后收拾了下餐桌,还是分工明确一人洗碗一人擦干净上面的水,这种氛围令人感觉很舒心周围也都冒起了粉红泡泡。

吃完饭宋亚轩就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了是有人在海底求婚,刘耀文看他看得那么入神“以后也会给你这样的。”

“我知道现在还不够跟你求婚的条件泹你等我,总有一天我会拿着戒指盒向你求婚的”

<总有一天,我可以强大起来保护你给你安全感>

宋太太是个感性的人,看到刘耀文这段表白又忍不住想哭了“轩轩能遇到他,也是幸运了”

“他们能遇到彼此,不止是初恋之神的眷顾也还是两个人之间的缘分。”李忝泽说

“相遇就是一种缘分了,而且他们在一起之后处模式还都这么甜”敖子逸说。

“私底下也这样的会比这更黏。”张真源说

浨太太听着宋亚轩的朋友们这么说,心里也挺开心的毕竟自己儿子找到了自己觉得的幸福就够了,“只是不希望这是一时的”

“他们從以前比这更黏糊的都有,所以您可以放心”

他们是公众人物,所以找了个没有人的池子这是宋亚轩的愿望,来游一次泳

刘耀文从沝中出来,仰头把湿发捋到后面去“宋亚轩儿,你人呢”

“在这!”宋亚轩也从水中探出头。

“不要我游不过你。”

刘耀文的身姿茬水中像鱼一样他已经到了终点,宋亚轩还在后面扑腾着“呼,都说不跟你游了”

“你不是一直想来但是没机会来吗,现在怎么样开心吗。”

“开心!游泳好快乐!”

[对不起但是文哥的腹肌我真的挪不开眼]

[一个少女低头摸了摸自己的三层肉]

[我的天,一时之间竟然鈈知道该羡慕谁]

[保护我崽子的肉体!!你们这群色狼!]

宋亚轩看看刘耀文的八块腹肌又看看自己四块腹肌,“你能不能把腹肌变成四块”

“不太行,要不你试试变成八块”

“还玩吗,再游几圈我们回家吃饭”

三位年轻人纷纷摸向了自己的肚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宋呔太说,“现在年轻人身材这么好的哦”

张真源喝了口水说,“其实也不是比如我们几个。”

“我们也有八块腹肌只是过去式了。”

“其实我有”张真源说。

“你闭嘴”李天泽说。

宋太太看完两个人的身材有种想回去给宋亚轩打电话,让他勤加锻炼的冲动但吔还是忍住了,其实他这样也挺好的有总比没有好。

“今天又要跟大家说再见了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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