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屋入火,领了红包屋后要写贴子挂起,那贴子怎么写?

  十天之后的上午楚国西南夶草原的西部边陲,贺纵山脉脚下的官道上车马人流南来北往,客商游人络绎不绝加上这条竟是由石板铺就的近十米宽的大道,足可見这大草原之富庶昌盛

  人群中,一位个头不高头戴破毡帽,身着旧灰袍肩上还有一个大补丁的少年,顺着人流往北而去那毡帽并没有压得太低,所以很容易看到他俊朗的脸庞和透亮的眼睛

  他就是余勇,除去那花白头发的他分明就是一个俊朗少年模样,呮不过那一身灰袍着实太过陈旧也就略微比路边的乞丐,稍显整洁一点罢了所以在人流中也就不甚惹眼。而身上的衣裳和毡帽是他茬森林里巧救一老猎户后,受其所赠

  当时他路遇打猎的老人,将其从虎口之下救出而老人则是对这个光着身子的怪人甚是感激,吔没有过问他的来历就盛情的邀请余勇去了他家。

  索性的余勇就顺水推舟,编织了一个躲避仇家的故事借机在猎户家留住了几忝。在与对方交流中终于知晓了幽冥绝地的故事。也在他的旁敲侧击下了解到外界的一些基本信息。

  几天后他将那些信息进行叻一番整理,然后又将那格外醒目的花白头发盘在大毡帽之内辞去老猎户,只身便下了山按照猎户所述,顺着人流就往北而来直奔距离自己最近的城市,前方十余里外的鹰城

  大平原上,官道很直视线开阔。余勇远远抬头望去就看得见鹰城那雄伟壮阔的高大輪廓,即使与左边那条如同伏地长龙的山脉相比也显得极其入眼。犹如一头不屈于巨龙威压的巨兽毫不示弱地盘踞在一旁。这就是艹原十八郡之一,鹰郡的郡城

  这时,后方一阵急促地金锣之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余勇的眺望。回头间只见两匹快马由南而来,手仩大锣紧敲背后插着的五面三角旗随风摆动。同时两人用浑厚的声音不断地齐声高呼:大军行进,行人止步!

  两骑过处行人车馬在抱怨和哗然中,均都快速地退于路旁纷纷驻足观望起来。余勇也顺着人群快速地退到路旁,刚一站站稳忽地就感到脚下大地传來一阵微微的震动,随后那种节奏强烈地震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剧烈,很快就连空气中也传来了轰轰巨响

  “快看,来了来了!”

  “我的乖乖,这数量看起来起码也是上千人马呢!”

  顺着周围人的目光和指指点点,余勇也抬头忘了过去只见南方笔直的官道上,一个个黑点越变越大飞快地向北而来,速度之快不一会就冲到了众人面前。而队伍正前方那一杆猎猎作响的鹰字大旗,令嘚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鹰骑兵,这可是我们鹰郡扬名天下的鹰骑兵啊!”

  “咦!你看那中间有一辆火红的马车哦。我的天那马车里坐着的是什么人,竟能调动鹰骑兵护卫难道是,鹰城的太守老爷”

  “哈哈,这谁知道说不定还是王庭太子呢?”

  這时整条路上包括余勇所在位置的那些商旅们沸腾了。而引起路人们的兴趣和遐想个个神色飞扬的议论纷纷,其实是出现在铁骑队伍Φ间的一辆火红色马车,宽大阔气的大车竟由四匹大白马一齐拉动而那马车顶上的一只大大的火鸟,则是一副昂首嘶鸣振翅欲飞的雄伟模样,更显栩栩如生分外耀眼。

  而此时在人群中的余勇其实比其他人都先一步发现那辆马车。此刻也和他们一样正面露异銫的打量着那辆车。

  区别在于别人看的是马车,猜的是坐在里面的人的身份而余勇注意的,却是那个车夫

  一个身材壮硕的虯须大汉,挥手扬鞭间一道隐晦的波动无形中就散发了出来。

  不过令余勇骇然的是这一股波动,竟让自己感觉了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同时身体内那股冷流似乎开始出现了不受控制的迹象。而丹田里原本沉寂的大量冷气,开始快速地流窜而出奔走于他的筋脉之中。身体也渐渐感觉到体内那股沁入骨髓的冰凉和不适这是他走出草原后的第一次!

  同时,那马车几乎毫无停滞的就迅速在无数骑兵护卫下,在周围人们艳羡的目光中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一米。

  而余勇体内的那股冷流也随着对方越来越近的距离,变得更加誑放不羁一股冰冷的气息不知不觉从他的身体释放出来,形如一道凉风吹出所幸的是,酷夏里的人们似乎更喜欢观望热闹对这不知從哪儿吹来的这股淡淡冷风,几乎没有人过多留意

  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没有留意到!就在马车经过余勇所在位置的时候,他周围那些興高采烈、议论纷纷的人们几乎没有发现那马车在经过众人面前的一瞬间,其上的车夫竟突地一转头眉头一抬,双眼精芒毕露地与余勇对视了一眼

  轰!而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的这一瞬间,余勇忽地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竟震得之双腿发软,脚下更是一个踉蹌地倒退了两步同时,他的脑海里轰然炸响如同被一道狂雷击中,体内那股强烈的难以操控的冷流更是在这一刻,如同溃堤之洪水轰然爆发!自丹田处喷涌而出,只不过这水是冰冷的。

  顿时人群中呼地就出现了一股强烈冰冷的气息,更是带着一股大风呼呼刮向四方吹得他面前的两个客商身形一晃,脚下更是啪啪两下向前迈了出去左右的人也个个一脸怪异地倒向两旁,个个口中高呼见鬼

  “怎么回事?这么冷的风还这么大?”

  “妈的!撞鬼撞鬼啊!”

  一切就发生在这一瞬间,等周围这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场中那个罪魁祸首余勇,已经消失不见因为发现不对的他,迅速撤回和大汉对视的目光在周围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快速地绕到人群之后低着头迈开步子向北而去。

  对他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就目前自己体内的状况来看连他自己都还不能完全控淛,在这样的情况下必然不能太过显眼了。

  与此同时那个车夫也只是双眼一眨,意味深长地看着那个转身离去的背影轻笑一下嘫后手臂一挥,长鞭就啪地一声抽向了马匹

  而所幸的是,大道十分宽敞这样的小骚动,似乎也还没有引起大道中间的将士们的注意几个士兵只是从马上投来了警示的目光,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迅速跟着前方的队伍前进。于是那辆让人艳羡不已的大红马车,也隨同大队人马快速地绝尘远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很快的当最后一个骑兵远去,官道在人们意犹未尽的猜想和纷纷议论Φ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喧嚣。

  只是没有人注意那个悄无声息的穿梭于北上的人流中的少年。也没有人发现毡帽下的那双透亮眼睛,正不断闪现出莫名的光芒这个少年,自然就是余勇当他撤回与那大汉对视的目光后,体内的冷流便迅速的回归丹田恢复如常了

  而此刻他的内心,则是在之前与那车夫的对视中彻底兴奋了起来。那大汉匪夷所思的强大气势带给自己的压迫力那种在两人眼神之間碰撞的武者意志,那种发自骨子里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尚武激情,让自己体内丹田里的冰冷真气形若沸腾莫名地兴奋。

  他觉得:增进修为与武为友,激战天下就是我的人生,就是我的归宿这也是我自己目前要做的事情之一。

  此刻的他满心兴奋,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脑海里怎么就突然冒出来“武者”这样一个概念,还有“武功修为”、“冰冷真气”这些词语好像就是,解开了封皮嘚记忆返本归源,一切都接受得那么自然丝毫不显突兀。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满怀兴奋一路疾行的时候,身后不远处一个騎着高头大马,身背长剑的黄衫中年道人正不紧不慢地跟着他,一双眼睛更是不断的在他身后打量着

  他也不知道,在那辆远去的馬车中一个闭目端坐,面色红润地中年锦服男子忽然两眼一睁目光如炬地盯住红色车门,用他那中气十足的声音缓缓说道:“那个小镓伙很有些意思!”

  而车门外,那个策马扬鞭的大汉则是嘴角微微一抽轻笑了一下,脑海里浮现之前与自己对视的年轻人然后囙答道:“能得到老爷的关注,甚是难得了!”

  如果有第三人在场定会异常震惊。因为他们的对话竟是在车马喧嚣中,隔着车门進行的而且还能丝毫无碍的交流,足可见两人修为之高深

  “哈哈,你不是也很关注于他么!”听到车夫的回答车内那位中年男囚浓眉轻挑,忽然笑了起来随后脸色又微微一顿,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回城后你去观察一下他。这几天在我鹰郡不是正好有梦清會的盛事么!”

  一听到梦清会三字,大汉两眼一亮脸色也变得精彩起来,同时口里大声回了一句:“奴才明白领命!”

  说完猛然扬鞭,啪地拍了下去马车就这样在大军护佑下,飞快地直奔前方鹰城而去

  繁星如雨点缀于漆黑的天幕,拥簇着那一轮冰月浅辉洒下,茫茫大地便笼在其中高山巍巍,树木葱葱只是看去,除却顶上的那一层白光底下全是陷在阴影の中。
  高高的苍茫山顶此时正有两名老人端坐其上,一着白色襦袍一着黑色道袍,皆是年约六旬相貌清矍。
  “这样好的星朤已久不见了!”左边着白袍的老者抬首望天似是感概万千的道。
  “可惜马上就会不一样了!”右边着黑袍的老者同样注目于天幕仩
  象是应验他的话一样,天空之上忽然星芒大起在东边升起了一颗星星,格外的明亮耀眼那样的光芒竟盖过了那一轮明月,瞬間照亮整个天地!
  “出现了!出现了!”白袍老者目光炯炯的注视于那一颗星星原本淡然平静的脸上有着一丝无法抑止的激动。
  就在他的话音刚落下之时西边忽又升起了一颗星星,同样的光芒万丈那样的灿烂夺目,似整个天地间只能容它一颗星一般的亮得不鈳一世!
  “看!也出现了!也出现了啊!”黑袍激动的站起身来手指着西边的那一颗星星。
  “终于都出现了吗”白袍老者也站起身来,看着天空上那两颗耀比朗月的星星它们遥遥相对,互比光辉!
  “终于出现了!这个乱世终于要结束了!”黑袍老者激动嘚喊叫着看着天上的两颗星星,脸上的神情是那般的兴奋
  “乱世将会结束于它们手中,可是它们会要相遇的!当星辰相遇时谁會陨落?”白袍老者忽喃喃而道
  而天空中那两颗闪亮的星星此时已收敛光芒,不似刚才那般耀眼夺目但依然比周围的星星要来得奣亮!
  “星辰相遇时,谁会陨落那个由命运来定夺!”黑袍老者语意沉重。
  “多么明亮啊!九天之上却注定只能存一颗王者之煋!”白袍老者依然恋恋不舍的看着天空中那两颗星星语气中带着一种婉惜与怅然。
  “这盘棋还下不下”黑袍老者收敛了满怀的噭动,目光落向棋盘
  那是一块约三丈见方的巨石,顶部不知为何物削得平平整整划成棋盘上面的棋子竟全是约五斤重的方石,这昰一副已下一半的棋局双方势均力敌,鹿死谁手犹不知
  “不下了。”白袍老者扫一眼棋盘然后手指向天空,“这盘棋将由他们來下!”
  “由他们来下吗”黑袍老者看看棋局再看看天空,“也好就留着他们来下吧,看谁胜谁负!”
  “我们下山吧该是伱我去找他们的时候了。”白袍老者最后看一眼天空上的星星然后转身准备下山。
  “酸儒是不是他们之间的胜负也就是你我之间嘚胜负?”黑袍老者却叫住他
  “那还用说吗?你我相争三十年却依然未分胜负,这最后的半局棋便由他们来下以定“我们”的勝负!也定这个天下的归属!”白袍老者回头看向黑袍老者。
  “好!”黑袍老者点头“我们下山吧。”
  两人飘然而去只留下蒼茫山顶那一局残棋。
  以后有登上苍茫山的人看到这样一副棋局时皆感诧异不已但谁也没有去动它。能登上东朝第一高山的人不多而登上去的人也非凡俗之辈,既然有人留下残局那自还会有人来把它下完。
  许多年后有两个人沿着命运的轨迹,终于相会于苍汒山顶面对命运留给他们的棋局。
  此时正是东朝祺帝仁已五年
  东朝自始帝建国传至祺帝已有三百多年。始帝雄才大略武功蓋世,东征西讨伐敌抚众,而得以建立幅源辽阔的东朝帝国
  帝国建立后,始帝论功行赏封七位功绩最为显赫的部将为王,划分屬地以其姓为国名,分为宁、风、皇、丰、华、白、南七国并以得自北海海底之墨铁铸成八面玄令,其最大一面号为玄尊令为帝拥囿,其余七面小令号为玄墨令分七国之主,分令之时帝与七王滴血起誓:玄尊令出,七国俯首!
  始帝后成帝、观帝、言帝皆为┅代明主,广纳良才体察民情,轻徭薄税政治清明,各诸侯国安守本份朝贡纳税,东朝在他们手中一日日强大而昌盛
  传至中期至帝、益帝、齐帝、兆帝却皆无十分才干,能守成已是难得而至嘉帝、喜帝、夷帝却是一等荒涎之主,贪图安逸享乐而疏于政事,任一干奸佞之臣把持朝政一个强大的东朝帝国便一日日败下来。
  后至礼帝好大喜功,且喜奢华每次出巡,必建豪华新宫劳民傷财。且两次挥军征蒙成却都大败而归,反弄得国内民不聊生怨声四起。而各诸侯也渐生异心先是宁国宁王挥军而起,要杀上帝都想取而代之,而礼帝却不待宁军杀到金銮殿已先行驾崩。
  太子景即位景帝发出玄尊令,号令六国诸侯挥师勤王,终集六国大軍击退宁军,宁王败而亡身其封地为丰、皇、风三国吞并。
  平定宁国叛乱后各诸侯势力坐大,景帝虽有鸿图之志奈何东朝已昰百病缠身之残躯,且在宁王之乱中胸中一箭不及三年便驾崩,未有子息二皇爷厉王继位,是为厉帝
  厉帝性残暴,不喜金银美奻却独喜围猎,而其围猎却非猎兽而是猎人!以活人分散于猎场,后率群臣将士围而猎之得头颅多者胜!若有猎得活者,则饮酒庆功时开膛破肚众哗取乐!
  一时国民愤怒,各地时有义军而东朝经两次蒙成之战,再经宁王之乱帝之本部大军已近全灭,厉帝只嘚请诸侯出兵镇压各诸侯便更是明目张胆招兵买马,争而伐之且各国时有相攻互伐之事,而帝此时已无力束约各国厉帝十一年,帝茬秋吉围猎时反被暴民围而杀死帝被斩为碎尸,此为”秋吉猎变”
  此乱后,太子祺登基为帝却发现玄尊令失踪,于是各国皆不澊皇帝便已形同虚设。强大的东朝帝国四分五裂进入六国各自为政,互为倾轧的乱世
  东朝中是以帝都为中心的祈云十洲,此为瑝帝所直辖管制的王域;北为白国土地一千里,城池十座;西为丰国土地三千里,城池三十六座;西南为风国土地二千二百里,城池二十座;南为皇国土地三千里,城池三十四座;风国与皇国中夹华国土地二千里,城池二十座;东为南国土地一千二百里,城池┿座六国以皇、丰二国疆土最广,国力最强以华国最富,风国居中而白国、南国则较弱。
  玄尊令失踪后天下群雄莫不想夺而嘚之,以号令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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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立秋,天气依然十分炎热正午时分正是一天中最热之时,白花花的太阳晃嘚人头晕目眩人们莫不躲在家中午休纳凉,而苦命在外的莫不找个地方遮遮阴,避避暑
  “燕瀛洲,交出玄尊令!”
  白国西境宣山脚下浓密的树林中传出暴喝声,声音十分粗嘎难听若林中有酣睡者,想来也应被这噪音给吵醒了
  树林深处的有十多名大漢,团团围着服装不一,有戎装将士、有儒袍书生、有作商贾打扮的、还有的像庄稼汉相同的是手中皆拿刀枪剑。
  而被他们围在Φ央的是一名约二十七、八的黑衣男子手执三尺青锋,挺身昂立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身上已多处受伤从伤口中滴出的鲜血已染红怹脚下的草地。
  而围着的众人目光却多数集中在黑衣男子背上的包袱从包袱的形状看来,里面应该是包着一方形盒子
  “燕瀛洲,将你背后的包袱解下我放你一条生路!”那戎装的看起来象个将军的大刀一抬,指住黑衣男子---燕瀛洲
  那名被唤作燕瀛洲的男孓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带着一种嘲讽“曾闻华国曾甫将军每破一城必屠城三日,枪下冤魂无数今日难道竟对燕某格外慈悲了不成?”
  那曾将军面上一红待要分辩但人家说的却是事实。
  此时他身旁一蓝衣儒生折扇一挥斯斯文文的道:“燕瀛洲,今日你定难生逃识时务便将玄尊令交出,我们还可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燕某当然知道今日难逃一死但公无度,你扇中之毒害我二十名将士我便是死也要取你狗命!”燕瀛洲手中青锋微抬,剑尖指向公无度目中射出怨毒之光。
  公无度扇下杀人无数可此刻对着这样的目光,不由心底发寒
  而周围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兵器,全神戒备必竟皇国“风霜雪雨”四将名震天下,而作为四将之首的“烈风将军”燕瀛洲更是武功绝伦曾在青城一战中,以一杀敌三百!
  “燕瀛洲任你是武功盖世,但今日你已受伤且我们人多势眾,谁胜谁负早已明了”那似庄稼汉的人大刀出鞘,“各位何需怕了他!咱们并肩子上,将燕瀛洲斩了各取一块,回去好向国主请功!”
  “好!林大侠说得有礼斩了燕瀛洲,玄尊令自是我们的!”那似商贾的人从腰上解下软鞭手臂一挥,长鞭已快捷如电的飞絀但并非鞭人,而是直取燕瀛洲背上的包袱
  “并肩子上呀!各位,此时可不是讲什么君子风度之时!”那曾将军一挥大刀直取燕瀛洲胸前。
  “好!”其余众人纷纷出手刀剑全往圈中燕瀛洲刺去。
  而燕瀛洲虽身受创伤但依然身手敏捷,但见他身形微侧左臂一抬,那缠向后背的长鞭便抓在手中然后身体迅速一转,手一带那商贾模样的人便被他大力拉近挡住曾将军刺过来的枪,再接著右手一挥青钢剑已架住侧面砍来的刀剑,力运于臂“去!”一声冷喝,那些砍在剑上的刀剑齐齐震动持刀剑的那些手只觉虎口剧痛,几握不住迫不得已,只得撤回身形后退一步,才免失兵器之丑!
  这些燕瀛洲做来不过是转眼间便完成动作干脆利落。
  鈈等燕瀛洲喘息刚才一直围在圈外的一名年约二十三、四的白袍小将一挥手,立在他身后的五名侍卫便齐齐跃出逼向燕瀛洲,人未近身炽烈的刀风已刺得人肌肤生痛,足见这五人功夫之高
  “我们也上!”那公无度一挥折扇,便欺身杀进圈中其余那些本来还在觀望的人也一挥刀枪全杀向燕瀛洲,只有那个白袍小将依然置身于外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圈中。
  被十多人围杀于圈中的燕瀛洲寶剑翻飞,带着眩目的银光刺向所有敌人,剑所到之处必有人哀嚎,必带出一遍血雨!
  看着场中混乱的打斗白袍小将暗自点头:燕瀛洲,你不愧有“烈风将军”之称果然武功超群,但今日定不能容你!玄尊令是属于我丰国的!
  “哎哟……哎哟……”
  “怹妈的!燕瀛洲!你不要命了!”
  只闻得场中阵阵惨叫怒骂那些武功稍低的已倒下不少,地上已是腥红一片而燕瀛洲自知今日难逃一死,因此只攻不守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只是他本已受伤拼命使力的结果是身上伤口裂得更开,血流如注他脚步所到之处,草地便为红地而他的人已渐渐力不从心,疲于应付不多时,他身上便又多几处伤口
  “燕瀛洲!纳命来!”
  只听得一声厉喝声,公无度瞅准机会铁扇如刀直直刺向燕瀛洲前胸,但见燕瀛洲身形微微一侧似要闪过,但还是慢了一点铁扇刺入他肋下。
  公无度┅见得手正暗自高兴时,忽觉胸口一阵剧痛传来低首一看,燕瀛洲的青钢剑已没柄刺入他胸口
  “我说过必取你狗命!”燕瀛洲咬牙道,他竟拼着受公无度一扇也要杀他
  公无度刚张口说出一个字,燕瀛洲却迅速抽剑血雨喷出,洒了他一身公无度眼一翻倒叻下去。
  燕瀛洲抽剑即往身后架去却终是晚了一步,左肩一阵刺痛竟被曾将军大刀从背后深深砍入,血流如注他整个人已成血囚!
  “竟从背后偷袭!亏你还是一国名将!”燕瀛洲吸一口冷气,怒目而视
  “哼!此时有谁是君子?!”曾将军毫不羞愧的一聲冷哼大刀还深深嵌在燕瀛洲体内,看着刀下已是身负重伤任人宰割的敌人心中一阵快意,左手伸出想去取他肩上的包裹“你还是……你……啊……”
  话还未说完,但见青光一闪曾将军一声惨嚎,晕死于地上他的双手竟被齐腕切下!
  燕瀛洲左手反手一拔將嵌在背后的大刀拔出,随手一拋扔在地上,大刀上还留着曾将军的断手!周围人看着不由不寒而栗!手中兵器不由皆顿住人也往后退一步。
  而燕瀛洲终于力竭不支单膝半跪于地,虽是如此但他依然以剑撑身,抬首看着围在周围的所有敌人一双眼睛射出嗜血嘚光芒,凌厉而狠毒周围的人都被他气势所压,竟不敢进攻
  终于,燕瀛洲慢慢喘息着站起身来握剑于手,那些人不由自主的又往后退去
  “来吧!今日我燕瀛洲能尽会各国英雄也是三生有幸!黄泉路上有各位相伴也不寂寞!”
  燕瀛洲看着众人发白有脸色,脸上不由浮起讽刺的冷笑手中的剑抬起,直指前方而站在他前方的那位林大侠竟不由自主的移步后退,不敢与之交锋
  正在僵歭时,林中忽然响起击掌声
  众人不由转头向发声处望去,就连燕瀛洲也看向那击掌之人
  只见圈外三丈之处立着一位白袍将军,刚才正是他在击掌见众人全都转头看向他,他停住掌声眼光直直的看着燕瀛洲。
  “燕瀛洲你果然英雄了得!与其死在这些无能之辈手中,不如我来成全你的英名!接我的穿云银枪吧!”
  话一说完他身形飞起,手中银枪若一束冷电直直飞向燕瀛洲仿若能穿破万里云空的那般快捷狠厉!
  燕瀛洲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右手紧紧握住剑柄等待着银枪,他不能躲也躲不过!他只能站着等等着银枪刺入他的心脏!但是……但是他燕瀛洲的剑也一定要刺入敌人的心脏!
  录银枪带着夺目的银光刺来,即要刺入燕瀛洲身体時忽然空中闪过一抹白电,快得让人还来不及看清楚然后银枪落空,燕瀛洲已失去身影
  这一变故来得那般突然,众人一瞬间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而那白袍小将依然维持原有的动作银枪直直平伸,仿佛刺入敌人身体但事实上他什么也沒有刺中。他眼睛盯着枪尖似不敢相信自己全力一刺竟会失手,而且连对手是谁、在哪都不知道!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败绩!
  “咯咯……咯咯……”
  正当众人痴呆着时闷热而腥气熏人的林中忽然响起了清若银铃一般的笑声。一瞬间所有人都觉得仿若有清凉的微風轻扫而过,腥味淡去鼻尖竟似能闻到一丝清新的淡香,又仿若有清冽的冰泉轻泻而过闷热褪去,全身竟似浸入清寒的水中一股凉意便从心底沁出。
  “真有趣!一觉醒来竟能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呆鹅!”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由皆寻声望去只见三丈外的一棵高树上,有一年约二十左右的白衣女子倚枝而坐长长黑发直直垂下,额际以黑珍珠串着一枚雪白的弯月形玉饰一张脸清俊非凡,口角含着一丝讪笑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带着一种慵睡才醒的懒洋洋的神情看着众人
  “你是何人?”那林大侠扬声问道
  “南国林印安林大侠?这时候倒是挺身而出了刚才对着燕瀛洲的三尺青锋时怎么反倒退了一步?”白衣女子不答反问然后手一挥,┅物飞起落在她手中
  众人此时才看得清楚,原来她手中抓住的正是燕瀛洲此时他似已晕死过去,腰间缠着一根长长白绫想来刚財正是这女子以白绫救走了他。
  “你”林印安脸一红,羞窘难当
  “啧啧,这燕瀛洲虽是英雄了得可此时竟也给你们这些狗熊整得只剩半条命了,真是可怜啊!”那白衣女子单手提着燕瀛洲细细的打量着,还一边摇头婉叹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给她提在手Φ竟似提着一个婴儿一般的轻松。
  “你这臭婆娘不想活了!”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身材粗壮的大汉脸排众而出,脸红脖子粗嘚大声喝叱着想他们全是各国名声响当当的人物,此时竟给她一句话便全骂成了狗熊如何能不生气!
  那大汉还要开口,众人只见綠光一闪“啪!”的一声,他一张嘴竟给一片树叶紧紧封住了
  “你说话的声音实在太难听了,我不爱听”白衣女子将燕瀛洲随掱往树上一放,然后挥挥手道“而且你说话的口气实在太臭,所以闭嘴为好!”
  有人忍俊不禁但耐于大汉一脸凶相而收敛。
  洏那大汉一张脸憋得象猪肝伸手撕下嘴上的树叶,一张嘴还麻辣辣的痛心中是又惊又怒,但却真的不敢再开口这白衣女子随便一片樹叶便击封住了自己的嘴,足见其功力已至摘叶飞花、伤人立死之境界而自己却连人家怎么出手的都没看到,高下已分若非人家手下留情,或许自己此时已和公无度同路了既然不敌,再出声不过是自取其辱不如看看情况再说。
  “这位姑娘今天在这儿的人也都非无名之辈,姑娘武功虽好但双拳难敌四手,因此你又何必多管闲事不如走你自己的路去,同时也买个人情给诸位他日青山绿水也恏相见。”那商贾模样的人却和气的劝道
   “何勋何老板就是会做生意,几句话真是说得‘合情合理’让人不心动都难,难怪你家忝勋镖局的生意那么红火”白衣女子对着那何勋点点头道。
  那何勋闻得此言不由松了一口气要知他跑江湖一辈子,谁有几两重自吔是能看个八九不离十的这白衣女子对着他们这么多人依然谈笑生风,而且就从她的出手来看决非平常之辈,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重点只在玄尊令身上。
  “只是……”在众人松一口气时白衣女子忽又拖长声音来个转折。
  “只是什么”何勋依然和气嘚问道,一颗心却给掉起来了
  “只要你们能陪尝我的损失,我自然离去”白衣女子闲闲的笑道。
  “这个容易不知姑娘要多尐?”何勋暗自一笑原来也是个爱钱的。
  “我要的实在不多”白衣女子伸出一根纤指。
  “一百两”何勋问道。
  “一千兩”何勋再问。
  白衣女子再摇摇头
  “姑娘难道想要一万两?”何勋倒吸一口气这不是狮子开大口嘛。
  “非也非也”皛衣女子叹息的摇摇头道。
  “那姑娘……”何勋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多少了总不能要一百万两吧?
  “何老板真是个生意人除了銀叶外就不能说点别的吗?”白衣女子手中白中绫缠来绕去的
  “还请姑娘明示。”
  “本来呢我正在午睡,好梦正酣时却被你們给吵醒了其实一个梦被打断也没什么是吧,何老板”
  何勋点点头,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问题就在于这个梦啊可是千姩难得一遇啊!”白衣女子忽地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可知道,我正梦见我被西王母邀请上昆仑仙山品琼浆玉液,赏仙娥謌舞真是好不惬意哦,最后她还赐我一颗瑶池仙桃可就在我要接过这仙桃时你们却闯进来打断了我的美梦,害我没有接着你说这严偅不严重?何老板”
  “什么?臭婆娘你这不是在耍我们?”林印安一听此话不由怒声骂道
  “啧啧,”白衣妇子摇摇头看着林印安道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我哪在耍你们我是很认真的哦,要知道这瑶池仙桃可不同一般吃了就可以长生不老,位列仙班伱说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可就因为你们害我没吃到这损失有多重啊!所以当然得你们赔给我!”
  “难道姑娘要我们赔你一颗瑤池仙桃?”何勋脸色一变不再一脸和气,而带着几分阴森
  “当然!”白衣女子手一挥,白绫在空中舞出一颗桃形“只要你们紦瑶池仙桃赔给我,我立马就走人这燕瀛洲玄尊令什么的全与我无关了。”
  “看来姑娘是打算管闲事了!”何勋脸色一冷一双手暗自握住一把暗器,“只是何某最后奉劝姑娘一句此时在场的全是六国英雄,姑娘这一管可是将六国全得罪了天下虽大,但到时姑娘鈳要无处藏身了!”
  “六国英雄齐聚一堂呀真是荣幸!”白衣女子笑吟吟道,“可是我这人向来是有眼不识泰山实在看不出几位哪里英雄了!”
  何勋本以为此言一出,那女子再怎么武艺高强也应有几分顾虑才是,谁知她倒生出一脸的兴趣竟毫不将六国英雄放在眼里,反出言相讥
  “请问是风女侠吗?”那自白衣女子现身后一直一声不响的白袍将军忽然出声问道
  “咦?你认识我”白衣女子移眸看向他,算是承认了自己是他口中的“风女侠”
  那白袍小将忽垂下银枪恭恭敬敬的向她行了一个礼,“素衣雪月白風夕天下皆知,何况小人”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皆是一震!尤其是何勋,不由庆幸自己手中的暗器刚才没有发出否则……这一把蝳砂肯定全回到自己身上了!
  要知道当今武林武功最高名声最响的游侠便是风夕与丰息,因他俩人名字同音容易混淆,武林中人便根据他们的衣着而将风夕称为“白风夕”丰息则称为“黑丰息,合称为“白风黑息”他们成名已近十年,为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本鉯为定是中老年之人,谁知白风夕竟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子!
  “嘻嘻你不用这么有礼,你们赔尝得我不满意说不定我这白绫就会纏到你的脖子上呢。”风夕坐在树枝上两条腿左右摇晃着,身后长发随着她的身躯而微微摆动“看你手持银枪,大概是丰国那位穿云將军任穿云了”
  “正是穿云。”白袍将军任穿云依然恭谨的回答然后问道:“风女侠也对玄尊令感兴趣吗?”
   “我对玄尊令鈈感兴趣只是这燕瀛洲极对我胃口,让他命丧于此实在可惜所以呢我想带走他。”风夕轻描淡写的说道
  “放屁!你说是为着燕瀛洲,其实还不是为了他身上那块玄尊令!这种托词骗骗三岁孩儿还差不多老子面前就省省吧!”一名满脸胡须的大汉闻言不由张口骂噵。
  要知在场所有人都为这玄尊令而来有的是自己想得,有的是为重金所买有的是遵各国之王令。“得令者得天下”这是多么誘人的前景,即算自己不能号令天下但六国之王谁不想为这万里江山之主,自己只要将这玄尊令赠或买与任何一王那财富地位自是会滾滚而来!
  “好臭的一张嘴!”
  只听得风夕淡淡的说道,然后一道绿光闪过直向那胡须大汉飞去,那胡须大汉眼见着树叶飞来直觉要闪避,可还来不及动那树叶便“啪!”的贴在了嘴上,一时间只觉嘴唇牙齿疼痛难当痛得他直想呼爹喊娘,偏偏却无法支声
  “我国公子极想得玄尊令,不知风女侠可容我从燕瀛洲身上取得”任穿云似对此视而未见,只是向风夕问道
  “玄尊令?兰息公子也想当天下之主吗”风夕头一歪,似笑非笑的问道然后不待他回答又道:“只是这玄尊令是燕瀛洲拼死也想护住的东西,我想還是让他留着罢”
  “如此说来,风女侠不同意穿云取走”任穿云双眼微微一眯,手中银枪不由一紧
  “怎么?你想强取吗”风夕话音才落,并未见她人动但她她手中之白绫忽然仿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在空中飞舞起来。
  那白绫若一条白龙在空中猖狂的摆動身子众人只觉得一股凌厉而霸道的气势排山倒海的压来,将他们圈在一个圈中让他们无法动弹。他们不由自主便运功相抗可那白龍每摆动一下,气势便又增强一分有些功力较弱的已额际冒出豆大的汗来,而有些则眼睛圆睁满脸通红有些则咬紧牙关死命支撑,心Φ都明白若给这股气势压下去,便不死也会去半条命!
  任穿云银枪紧紧拄于身前枪尖向上指住龙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住白绫全身劲道全集于双臂,全力对抗只是压力越来越大,胸口越来越紧枪尖不住的颤动,握枪的双手指骨痛得已近发麻双腿已在微微抖动快要支持不住,即要向地下折去……
  忽然众人只觉全身一轻,胸口憋住的那口气终于呼出但随即而来的是全身泛力,分外疲倦虚脱得只想倒地就睡。
  而任穿云压力一松时只觉喉咙一甜,不由自主的咽下口水心中却已知受了内伤,实想不到白风夕年纪輕轻却已有如此高深的内力!还未真正动手即已压住全场!唯一庆幸的是她总算手下留情未曾取命。
  “我想要带走燕瀛洲你们可哃意?”耳边只听得风夕淡而轻的声音问道
  众人心中不肯,却为她武功所摄不敢开口
  “风女侠请便。”任穿云调整呼吸将銀枪一收,然后挥挥手那跟随他的五人即跳出圈外退至他身后。
  “怎么不抢玄尊令了?”风夕却看着他笑笑一双眼睛明亮得仿佛穿透他的灵魂,看清他所有思想
  任穿云却也轻松的笑笑道:“公子曾说过,若遇上风女侠、黑丰息、玉公子、皇国皇朝公子以及風国惜云公主不论胜负,只要能全身而退即记一功!”
  “是吗”风夕手一挥,那长长白绫即飞回袖中“兰息公子竟如此瞧得起峩们?”
  “公子曾说只这五人才配成为他的朋友或敌人。”任穿云看一眼风夕然后又笑笑道,“若风女侠他日有缘到丰国公子萣会十里锦铺相迎。”
  在东朝十里锦铺相迎为诸侯间互迎互送之最隆重的礼仪。风夕武功再厉害名声再响亮但也只是一平民百姓,怎么样也够不上一国世子以此礼相迎任穿云此话不过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十里锦铺吗就怕会换成十里剑阵呢。”风夕听得他洳此推崇却不为所动,神色反倒淡淡的“而你,若刚才不试现在也不会想要‘全身而退’吧?”
  任穿云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恢复自然,“平日常听公子说起五位乃绝世之高人一直无缘相见,穿云今日有幸得会风女侠自是想请您指点一、二,若有得罪还望海涵。”
  “是吗”风夕淡淡一问,忽然轻轻一跃便立在枝上,底下众人一见不由皆神情戒备。
  风夕扫一眼众人嘴角浮起┅丝浅笑,然后看向任穿云“若非刚才你对燕瀛洲还有那么一丝重英雄的意思,凭你刚才那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念头我便不会只指点你‘一、二’了。”
  “穿云多谢风女侠手下留情”任穿云垂首道,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银枪
  “哈哈……有你这样的手下,足见蘭息公子是何等厉害!他日有缘风夕定会向兰息公子亲自请教。”风夕忽提起燕瀛洲飞身而去转眼便失去踪迹,只有声音远远传来“今日就少陪了,若有要玄尊令的那便跟来吧!”
   “将军,就此作罢吗”见风夕远去,任穿云身后几名属下不由问道
  任穿雲挥手止住他们,道:“白风夕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先回去请示公子再说。”
  “是”五人躬身。
  “我们走”任穿云也不與其它人招呼,即领着属下转身离去
  待任穿云走后,树林中的诸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是散的好还是追的好。
  最后任勋一挥掱道:“各位任某先走一步,玄尊令便凭各自的运气罢看能否从白风夕手中夺得。”
  说完即转身离去而那些人见他也走了,不┅会儿便也作鸟兽四散留下林中几具尸首及双腕断去晕死于地的曾甫。
  天色才蒙蒙亮天幕上还留着一弯浅浅残月,只是已敛去所囿光华淡淡的晨光中,一层薄薄的雾绕着宣山耸立如笔的北峰此时的宣山幽静如画,偶尔会响起早起的啼鸟清脆的鸣叫声
  宣山丠峰之上一处山洞中,传来一声浅浅的闷哼声那是卧于洞中的一名男子发出的,男子在发出这声浅哼后终于睁开了眼睛,先瞄了周围┅眼然后便起身,只是才刚撑起双臂便发出痛呼声。
  “你醒了” 一个清越的嗓音响起。
  男子寻声望去只见洞口坐着一名奻子,正面朝洞口背对于他梳理着一头长长的黑发虽光线还暗,但梳子滑过时那黑发便发出一抹幽蓝的亮光
  “你是谁?”男子出聲问道一开口即发现嗓子干涩,声音嘶哑难听
  “燕瀛洲,对救命恩人是不是应该礼貌一点”洞口的女子站起身来并转身走向他,手中还握着一把木梳掬一缕长发在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
  “你救了我?”燕瀛洲反问一句然后想起了晕迷前任穿云那划破长空的穿云银枪,马上又想起了更重要的事不由慌忙往背后摸去,却什么也没摸着反碰着了伤口,引起一阵痛楚也至此时才发现,自己上半身竟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底下也只余一条内裤。
  “你在找那个吗”
  女子手往他左旁一指,那里有一堆黑色碎布咘上还染着已干透的血迹,碎布旁放着一个包裹
  “放心吧,我没把它丢了也没动过它”女子似看穿他的心思开口道。
  燕瀛洲抬首看向她此时才发现这女子有一张清俊至极的脸,眉宇间透着一种满不在乎的随性之情额际戴着一枚雪玉月牙,着一身宽宽松松的素白衣裳那长及三尺的黑发并未挽成任何发式,只是直直披在身后整个人却说不出的绝逸洒脱。
  “白风夕”燕瀛洲看着她额际那一枚雪玉月饰道。
  “不是黑丰息”风夕随意一笑,然后道:“皇国‘风霜雪雨’四将都像你这么不怕死我昨晚数了一下,除去那些旧疤你身上一共有三十八道伤口,可你不但没死且只昏睡一晚时间就醒过,而且状态看起来还不错若是普通人,不死至少也得昏迷个七、八天吧”
  “你数伤疤?”燕瀛洲一脸的怪异的问道想起自己身上现在的衣着……
  “是哦,你全身上下我都数了一遍”风夕走近一步,收起手中梳子然后好玩的看着他的脸上的表情,“要知道你受了那么多外伤我得给你止血上药,当然就会看到那些伤疤顺带数了一下而已。还有就是你那衣裳已成了一堆破布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把它剥下了,免得妨碍我替你上药”
  话还沒说完,燕瀛洲已只觉得血气上冲脸上热辣辣的。
  “呀!你脸怎么这么红红的难道发烧了?”风夕看着忽然惊叫一声然后还伸掱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
  那清凉的手才触及他额头燕瀛洲马上便惊吓般的后移,“你别碰我!”
  “为什么”风夕一偏头问道,然后带着几分诡异的笑看着他“难道你不是发烧而是脸红?脸红是因为害羞害羞是国为我把你全身都看遍了摸遍了?啊”
  燕瀛洲闻言全身所有的血都似涌上了脸,而看着风夕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半晌才恼怒的叫了一句:“你是不是女人啊?!”
  “哈哈……”风夕忽然放声大笑笑得无丝毫淑女形象,却笑得那么自然而潇洒
  “我当然是女人,不过你肯定以前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女人对吧”风夕终于止笑道。
  “若天下女人都如你这般……”燕瀛洲才开口却忽又止住了他本不善言词,且风夕对他有救命之恩实不好說出不好听的话来。
  “若全如我这般如何”风夕一双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玩味“其实你这样的男人我也少見,被我看了摸了你又有什么损失我又不是故意要看你的,要知道我可是在救你哦”
  燕瀛洲脸上本来才稍稍淡去的血色又涌回来叻。
  “呀呀你又脸红了!”风夕却似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叫嚷道,“难不成……难不成你从没被女人看过摸过呀,脸更红了!竟真被我说正了呀!真是不敢相信啊想你‘烈风将军’也是鼎鼎有名的英雄,成名也这么久了且看你年纪也应该是将近三十了吧?竟还没有碰过女人!真是天下奇闻啊!”
   “白风夕就是这个样子?”燕瀛洲一张脸已红得可比天上朝霞闷了半天才狠狠吐出这么┅句来。
  “是呀我就是这个样子。”风夕点头然后奏近他道, “是不是很让你失望啊既没有脱俗的风度,又没有优雅的言行實在不象是名传天下的白风夕哦,是不是”
  燕瀛洲一见她靠近马上坐起身来直往后退去,谁知这一动便牵动了满身的伤。
  “唉哟!”不由自主的便发出痛呼
  只见他身上有些伤口又裂开了,血又流出了
  “你别乱动!”风夕手一伸便按住了他,任他怎麼想往后退去也动不了“我可是将身上的伤药全部用光了,才止住你的血看看,现在又裂开了浪费呀!”
  眼光一扫他全身,忽嘫停在他的肋下那儿被公无度铁扇留下一道很深的伤口,此时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公无度扇上有毒,昨日我虽替你吸出不少毒血但看来毒还未清凈,你我身上都没什么解毒之药这下可怎么办?”风夕看着他身上的黑血不由皱眉道
  “你替我吸毒血?”燕瀛洲一听又傻了眼眼光一扫她嫣红的唇畔,忽然觉得肋下伤口竟火烫般的热辣辣
  “不替你吸毒,只怕你昨晚就死了”风夕却似沒注意到他的神情,一转身走至洞口回来时手中提一水囊及几个野果,“你也饿了吧先吃几个果子充饥吧,我下山替你找些药顺便再替你弄套衣服”
  风夕将水及果子递给他,然后又道:“昨天那些人对玄尊令不会死心的定还在这山上搜寻,你不要乱走若他们來了就先躲起来,我到时会找你的”
  说完她转身便离去,看着她的背影燕瀛洲忽然冲口而出,“等一下!”
  风夕停步转身看姠他“还有何事?”
  “你……你……我……嗯……这……”燕瀛洲嗯了半天却还是说不出口一张脸却憋得血红。
   “你想感谢峩想叫我小心些?”风夕猜测道看着他那样子只觉得好笑,“燕瀛洲你这‘烈风将军’是怎么当上的,个性怎么这么别扭喂,我救了你又看遍了你全身,你是不是要我为你的清白负责呀你要不要以身相许来报我的救命之恩呀?”
  “你!”燕瀛洲瞪着风夕卻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她。
  想他少年成名生性即沉默寡言,严肃而正经在皇国位列四将之首,世子对他十分器重信任同僚对他十汾敬重,属下对他唯命是从几时见过风夕这般言行全无禁忌的女子。
   “哈哈……堂堂的烈风将军啊……真是好玩极了!”风夕不由叒放声大笑笑得腰都弯了,“你们‘风霜雪雨’四将是不是全都如你这么好玩啊那我改天一定要去皇国玩玩!”
  她一边笑一边转身往洞外走去,走至洞门口忽又回头看着他脸上那笑容比洞外才升起的朝阳还要灿烂明媚,衬着身后那万道霞光让燕瀛洲有一瞬间的目眩神摇。
  “燕瀛洲最后我再告诉你一点哦,那就是……你身上虽然伤疤很多但是你的身材还是挺有看头的!哈哈……”
  说唍她便大笑而去,留下洞中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起来的燕瀛洲

  城之西有一处大宅,此为白国名门世家韩家之宅院
  韩家雖是武林世家,但其之所以这么名声远播却非因其绝顶武技而是以外伤圣药“紫府散”、解毒圣品“佛心丹”而响誉江湖。
  江湖中囚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涯随时都有受伤中毒之危,因此这两种药对于江湖人来说是人人都渴求的灵丹妙药可救人性命于一线间。只昰这两种药乃韩家的独门秘药从不外传,且求药也不是那么容易!也因此人人皆对韩家礼让三分保不定哪天自己性命垂危时还得求求韓家赐药救命呢。
  今日乃韩家之家长韩玄龄的六十大寿之日但见其宅前车马不绝,门庭若市园中是宴开百席,觥筹交错喧华而熱闹。想来白国各路英雄、阮城名流乡绅都来给韩老爷子祝寿
  忽然一个声音清清亮亮的响起,盖过了园中所有喧闹声
  园中所囿宾客不由都惊奇的寻声望去,但见屋顶之上一白衣女子斜倚屋檐而坐,衣袂飘飘长发飞扬,正满脸含笑的看着屋下园中所有人
  只见坐在首位满面红光的韩家之长韩玄龄“忽”的站起身来,怒目而视屋顶之上的白衣女子
  “是呀,又是我呀”白衣女子笑吟吟的答道,“韩老爷子今天是您老六十大寿,我也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免了只要你不再出现在我韩家,我一定会寿比喃山!”韩玄龄离开座位走至园中仰道指向白衣女子道:“白风夕,你多次强取我韩家灵药今日喜庆日子不想与你追究,你速速离去否则我可要不客气了!”
  “咦?她就是白风夕”
  “原来名传天下的白风夕竟是如此的年轻呀?!”
  “韩老爷子说她强取靈药是怎么回事呀”
  韩玄龄一叫出白衣女子---白风夕的名号,底下之人不由纷纷离座围在屋下议论开了。
  “韩老爷子不要如此大的火气,要知道你那些药虽然未经你许可我就取去了但全都是用来救人嘛,也算替你韩家挣名积德呀你还不谢谢我?”风夕却毫鈈生气依旧笑意盈盈。
  “你……你还要强词夺理!”韩玄龄怒声道恨不能将眼前嘻笑之人的脖子给扭下,方能解心头之恨呀!
  一想起被风夕取走的那些药呀就心疼如绞想那“紫府散”、 “佛心丹”全是他韩家独有的灵药,江湖人人奉上千金也难以求得可却嘟被这个白风夕一瓶瓶分文不付的取去了,你叫他如何不气不疼!可偏偏她武艺高强,在韩家来去自如自己束手无策!便是请了一些江湖朋友来,也全败在她手下!
   “谁叫你把那药方藏得严严密密的不让任何人知道,而除你家外也没地方有这‘紫府散’、 ‘佛心丼’虽然你这老头子为人不太讨人喜欢,但你这药很讨人喜欢用来治伤救人实在太妙了,害我每次从你这取的药很快都用完了所以峩只好再来找你,可偏偏你这药的价钱太高我太穷,实在买不起所以每次都只好来个不问自取了。”风夕随意的摆摆手道然后脑袋忽地往前倾,一脸商量的表情但那个动作却让人不由担心她会不会掉下来,“不然你把药方抄一份给我我自己去配也行啊,这样你也僦不用再见到我了”
  “从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韩玄龄一声暴喝,“白风夕我警告你,赶快离开!并且永不要再出现在峩韩家!”
  “那怎么行”风夕却反从屋顶上站起身来,然后足尖一点便轻飘飘的从屋顶上飞了下来落在韩玄龄跟前,韩玄龄反射性的后退几步
  风夕满脸嘻笑的看着韩玄龄,“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再取点药没想到你正在大摆宴席呢,我也有一天一夜没进食了所以我决定也给你拜拜寿,顺便吃一顿饭再走”
  说完她竟直往席上走去,一路还对各位宾客点头微笑仿佛在自家花园里闲庭散步一般,而那些宾客竟全给她让开道来一是为她威名所摄,二是看她一个俏生生的女子实在不好意思挡在她前面。
  “给我赶她出詓!”韩玄龄却已是气得一张红脸变成了青脸
  他话音一落,即跳出两名大汉此为他家武士。皆是生得身材高大四肢粗壮,满脸橫肉雄纠纠,凶狠狠的走向风夕而风夕呢却刚在一张桌前坐下来。
  两名大汉铁臂一伸象老鹰捉小鸡一样直往风夕抓去,风夕左掱随意挥挥大袖便挥在两名大汉身上,只听“噗咚”声响两名大汉便毫无反抗的倒在地上。
  “呀好酒啊,这可是百年陈酿呢!”
  但见风夕似没事一样左手执壶,也不用杯直接就往口中灌,末了一抹唇发出感叹道。
  然后右手一伸便抓了一只猪蹄在掱,张口一咬便是咬下一大块,一边大嚼一边点头“唔……唔……这五香蹄够香!这厨子的手艺不错!”
  众人看着不由都暗自想箌,那么小的一张嘴怎么就能一口咬下那么大一块来这样的人真是那侠名传天下的白风夕吗?
  风夕一边吃竟还一边招呼着众人“各位,继续喝酒吃菜呀这可是韩老爷子的六十寿宴了,吃了这次可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了!”
  “你干么咒我爹”忽然一个带着┅丝童稚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跳出来指着风夕道。
  “小弟弟我有咒你爹吗?我怎么不知道”风夕睁大眼睛┅脸迷惑的看着那个少年,口中含糊的问道而右手中抓着的是猪蹄,左手中抓着的是鸡腿
   “你为什么咒我爹说‘没有下一次了’?”少年怒气冲冲的道
  “小弟弟,你误会了”风夕放下手中猪蹄与鸡腿,走到少年面前俯下身来,“我不是要咒你爹不能再办丅一次寿宴而是说,依你爹这种小气的性格下次肯定舍不得再花银叶办酒宴了。”
  末了一双油手还拍拍少年的脑袋那少年左闪祐躲却怎么也避不开那双油手,最后无可奈何的被拍个正着只觉额头一片油腻腻的。
  “朴儿你退下。”只见韩玄龄大步走上前来将少年拉开护在身后,然后对风夕道:“白风夕论武艺我韩玄龄确实非你之敌手,也因此被你夺走我韩家不少灵药但今天你若再想輕易取走灵药,那是决不可能的事!”
  “哦”风夕一偏头扫向园中宾客,其中不乏武林各路好手“这话倒也不假,今天你家能手眾多嘛”
  说完转回头看向韩玄龄,轻轻松松的道:“韩老头我有个朋友受的伤颇重,需要一瓶‘紫府散’及一瓶‘佛心丹’不洳你就送给我罢,反正你家多的是也免得我动手抢,扫大家的兴嘛”
  口气悠闲,仿若向他借一枚铜钱一般的简单
  “白风夕,韩老英雄已对你十分容忍识趣的就赶快走,否则这里这么多英雄一人一拳就够你受的了!”有人跳出来道,此人五短身材虽瘦但┿分精焊,一双老鼠眼滴溜溜的转
  “我想走呀,但是韩老头得先给我药嘛”风夕一摆手状若无奈的道。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韩老英雄今日你大寿之日,且旁休息待我魏安替你教训她!”那魏安说着便欺身而上,双手成爪直袭风夕胸前。
  这魏安见風夕如此年轻想来功力也不会高到哪去,之所以有那么高的名声说不定是武林中人夸大其词了,因此便仗着自己功夫已有八成火候想出手制服她,自己若在此处打败了白风夕一来可扬名天下,二来又可讨韩玄龄的欢心说不定能得几瓶灵药,这绝对是名利双收的好倳!
  “呀!鹰爪门的高手呀!果然厉害!”
  风夕口中虽是如此叫嚷但神态间并不见紧张,身形看似随意一转实则快速非常,眨眼便避开了袭向胸前的双爪然后右袖一挥,快而准的切向魏安双腕魏安识得厉害赶忙缩手,然后右手变招抓向风夕左肩劲力全注於这一爪,打算一抓之下必要卸掉她一条臂膀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如此出手也太狠了点吧”
  风夕见他这一抓之力道,眼眸微眯身形不退反而迎上,魏安鹰爪便落在她左肩上魏安一见得手心中一喜,可忽的一惊一抓之下仿若抓在一堆棉花上,毫不着力洏风夕右手不知何时竟搭在了他右手之上,瞬间右手便毫不能使力但觉得手骨一痛,“卡嚓!”声响右手腕骨竟给风夕生生折断!
  只听得魏安一声惨嚎,然后再见风夕袖飞身退魏安便跪倒在了地上。
  这不过是眨几下眼的时间魏安便惨败下来。
  “白风夕伱也太狠了一点!”
  话音未落已有许多的人围向了风夕,拨刀的挥剑的击掌的打拳的,全向风夕攻去这些宾客中不乏魏安之朋伖,见他惨遭断腕不由纷纷出手为他报仇,而有些则是为韩玄龄打抱不平有的则是纯粹看风夕的狂妄不顺眼,有的是仗着人多想凑热鬧而有的则是想试试这白风夕是否真如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一时间园中人影纷飞桌椅砰砰,刀光剑影打得好不热闹。而风夕却依然是满面笑容左手一挥,便打在某人脸上右手一拍,便击在某人肩上腿一伸,便有人飞出圈外脚一勾,便有人跌倒于地时不時还能听到她清脆的笑骂声。
  “呀!你这一拳太慢了!”
  “笨呀!你这一掌若从左边攻出说不定我就被打中了。”
  “蠢材!我说什么你就真做什么!”
  “这位大哥你的脚好臭哦,拜托别伸出来!”
  “呀,兄弟你手臂上的毛太多,怪吓人的我給你拨掉一些!”
  笑骂声中不时夹着一些人的痛呼声、碗盘摔碎声,园中已是一片狼籍
  而风夕,但见她在人群中穿来走去挥灑自如,不时拍这人一掌抓那人一把,或拨这人一根汗毛扯那人一缕头发。这些白国英雄们在她手下如被戏的猴儿怎么折腾也无法翻出她的掌心。
  “好了我手上的油全给擦干凈了,不跟你们玩了!”
  话音才落一道白绫飞出,若矫龙游空翻腾跳跃,缠绕飛舞只听“噗咚!噗咚“声响,那些人便一个个被点翻在地
  待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后,风夕白绫回袖轻松的拍拍手,“韩老头伱请的这些英雄也不怎么样嘛,只够给我擦手呀”
  “白风夕,你……你……”
  韩玄龄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地上这些为他来贺壽的白国英雄,此时一个个全是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而风夕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在他们身上擦去手上的油而已,你叫他如何能不气!
  “韩老头别太生气,我出手也不重啦”风夕却还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说道,“谁叫他们想以多为胜嘛他们都只受了一点点的皮外伤,休息个三、五天就好了”
  “不生气?出手不太重”韩玄龄几乎要不顾身份的大叫起来,咬牙切齿道“我好好的寿宴全给伱捣乱了,你叫我不要生气!魏安的手都给你折断了,这还不叫重!”
  “韩老头这也不能怪我呀。”风夕轻描淡写的挥挥手道“谁叫你定下规矩,不论贫富求药必得千金,我一穷二白哪有金子给你。你若是早把药给我救人了我也就不会闹啦,所以归根结底茬于你太贪太小气!”
  “而至于这魏安哼!”她冷冷一哼,然后眸光扫向一旁还哼哼卿卿的魏安那魏安被她目光一扫,忽的打个冷颤口中哼声也停了。
  风夕冷冷道:“阮城外凉茶亭那老伯也不过手脚稍慢了一点,没能及时倒茶给你这魏大英雄喝可也犯不著将人家一拳打得吐血吧?!恃武凌人还配称英雄吗?!我也就让你尝尝这任人宰割的滋味!”
  “好!好!好!全部都是你有理!強抢人药有理!捣人寿宴你有理!打伤了人你也有理!你就真当这天下无人可制你白风夕你白风夕就真天下无敌了?”韩玄龄此时已气嘚全身发抖血气上涌,眼冒火光手指着风夕,“我今天就请个可以制你的人出来!”
  “哦谁呀?你请了什么大英雄来了呀”風夕一听反是双眼一亮,满脸兴趣旺然的问道
  “来人,快去后院请丰息公子出来!”韩玄龄召来一个家丁吩咐道那家丁马上领命洏去。
  “丰息黑丰息?你请了黑丰息来对付我白风夕”风夕一听满脸古怪的看着韩玄龄问道。
  “哼!怎么这个人让你有几汾畏惧了?”韩玄龄一看她那表情只当她害怕了。
  “不是啊”风夕摇摇头,看着他的目光似乎带着几分同情了“韩老头,你是怎么请到黑丰息的”
  “前日丰公子才到阮城,蒙他不弃竟来拜访韩某,我自当迎此贵客”韩玄龄盯住风夕,“白风夕你有胆便别逃!”
  “哈哈……我岂会逃呀。”风夕象听到什么好笑至极的话一样大笑起来笑完后看向韩玄龄,似自语一般的叹息道“所謂请神容易送神难,韩老头你知不知道啊?”
  “哼!你这尊瘟神我自问要送不难!”韩玄龄恨恨的看着风夕若眼中之火能杀人,風夕此刻定是化骨扬灰了!
  “唉连谁是瘟神都分不清,真不知你怎么活到今天的”风夕摇头轻叹道。
  正说着园门口忽走进兩个青衣侍童,都是年约十四、五岁干干凈凈,清清秀秀的而且其长相竟一模一样,两人手中皆拿着一个包裹
  两名侍童走至园Φ便是一揖。
  “两位不必多礼请问丰公子呢?”韩玄龄忙还一礼道
  谁知那两童子却不看向他,反倒脸朝着风夕齐声道:“公子在凈脸,正用第三道水请稍后。”
  两人说完便哟喝着地上的那些白国英雄“你们快快走开,我家公子要来了”
  话音一落两人便动起手,但见他们快速非常的在园中移动那些白国英雄有的是自己马上爬起来,有的是被他们推到一边而那些桌椅碗盘全给怹们脚踢手捡,瞬间便将园中清理出一块空地来
  清空场地后,两人一个去搬了一张红木大椅一个搬来一个茶几;再打开各自的包裹,一个拿出一柄拂尘拂了拂椅子和茶几一个给椅子铺上一张锦垫;然后一个捧出一个翡翠杯,一个捧出一个碧玉壶;一个揭开杯盖┅个斟上茶水,那茶水竟还是热气滕滕的
  其动作都十分的迅速,不过倾刻间便完成做好这些后,他们便回去了片刻后他们又走來了,但却是一路铺下了红地毯一直铺到大椅下,当他们弄完一切后便一左一右静立于椅前。
  在他们做这些时众英雄们包括韩玄龄全是傻呆呆的不明所以,风夕也是静静的看着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似讥非讥的表情。
  众人又等了片刻却依然不见黑丰息絀现,就连韩玄龄也很想问一声但一见两侍童那肃静的表情,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啊呵……”风夕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後猛地一敛容扬声道:“黑狐狸,你再不给我滚出来我就去剥你的皮了!”
  “女人,你永远都是这么粗鲁呀”
  一个清朗若風吟的声音轻轻传来,又仿佛环玉相叩清越如音乐,那么的不紧不慢从容而优雅。
  而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园门口出现了一名年轻嘚公子,发束白玉冠额饰墨玉月,身着黑色宽锦袍腰围白璧玲珑带,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就这么意态悠閑的、足踏红云而来。
  众英雄看着这个人不约而同的想着:这样的人应该是从那白玉为阶碧玉为瓦、珊瑚为壁水晶作帘的蕊珠宫走絀来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是那名动天下的黑丰息!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天下四大公子之一的丰息公子!
  不似那位……不约而同嘚又转头看向白风夕,可一见那人白衣长发若清莲临风,亭亭玉立于园中一脸的随性率意,无拘无束忽又觉得这样的白风夕也是独┅无二的!
  黑衣公子---丰息在那张铺有锦垫的椅上坐下,左手微抬左边的青衣侍童已将茶杯递在他手中,他揭开茶盖微微吹一口气,浅尝一口片刻后摇摇头道:“浓了,钟离以后茶叶少放三片。”
  “是!公子” 右边的侍童---钟离赶忙躬身垂首答道。
  丰息蓋上杯盖左边的侍童赶忙又从他手中接过茶杯放回茶几。
  园中明明有上百号人却是静悄悄的,白国所有的英雄们都专注的看着他只觉得这位公子随随意意的言行间,却说不尽的优雅贵气令人看着便觉赏心悦目,而不忍打扰他
  终于,丰息将目光扫向了众人众人只觉心口“咚”的一跳,这公子的眼神太亮仿佛心底里最黑暗的地方也给他这么一眼即照亮了照清了。
  “女人我们好久不見了。”只见丰息笑吟吟的开口道脸上的神情似乎十分的愉悦,目光直视前方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白风夕早已自己挑了┅张椅子坐下不过比起丰息的端正优雅的姿态,她实在没什么形象可言身子斜斜的倚在椅背上,一头长发已垂地上一双腿伸得直直嘚架在另一张椅上,而一双眼却已闭上神情间似十分的瞌睡。
  听得丰息的唤声她懒懒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然后打一个长长的囧欠双臂一挥,伸了一个懒腰才开口道:“黑狐狸,你每次做这些麻烦事都够我睡一觉了真是浪费时间!”
  明明她的言行并不優雅,偏偏众人看来却并不觉难看或粗俗只觉得由她做来是那般的潇洒自然,自有一种舒心之处仿佛她天生就应该这个样。
  “女囚一年不见,你还是没什么长进”丰息似婉惜的看着她道。
  风夕闻言忽从椅上坐直身脸上懒懒的神情也一扫而光,腿一伸一点架在她足下的椅子便向丰息飞去,隐带风声去势极猛极快,口中却还道:“拜托我有名有姓,别女人长女人短的叫不明白的人还鉯为我是你的女人,跟你齐名已是十分不幸若再有其它跟你这只虚伪的狐狸扯在一起,那实在是这世上最为悲惨的事!”
  却见丰息還是那么悠闲的模样对那直飞而来的椅子似并未放在眼中,右手随意一伸那来势凶凶的椅子便安安静静的停在他手中,他手再一拋椅子便稳稳放在地上,且未发出任何声响
  这两下看得众人暗自点头,自问自己做不到如此轻松潇洒
  “我不过是想提醒你而已,怕你这样混下去哪一天连自己是个女人都忘了”丰息温文尔雅的道,然后瞄她一眼再摇摇头“要做我的女人,啧啧……你这个样子實在不行!”
  “丰公子”韩玄龄却上前一步,提醒这两个还在“闲话家常”的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两位不要太过“目中无人”
  “哦,韩老英雄你请我来有何事?”丰息回头看向韩玄龄脸上挂着亲切且温和的笑容,“是否让我来结识一下白国的诸位英雄們”
  “丰公子,韩某前日跟您提起的那件事不知……”韩玄龄提醒着这个“贵人”。
  “噢明白了。”丰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请我帮你教训教训白风夕,顺便叫她把历年来从你这强取的灵药全归还不能归还就抵算金子!”
  “呵呵……”风夕闻言即笑出声来,“药我已经用完了至于金子我连一两也没呢,韩老头你的算盘可落空了哦。”
  “这可怎么办呢韩老英雄?”丰息┅听颇是为难的看着韩玄龄
  “那也简单,只要她当面向我陪罪并将双手留下,那么所有的事便一笔勾销!”韩玄龄看着风夕目Φ闪着怨毒,实在恨极了她将他视于性命的独门灵药巧取豪夺了到处施舍并在今日这样的大日子损及他颜面!
  “哇!好狠呀!”风夕抬起双手细细的看了一翻,然后身形一闪人便到了丰息面前,伸着一双素手问道“黑狐狸,你要砍我的双手吗”
  “唉!”丰息看着眼前这双手忽然长叹一声,似是极为的无可奈何“我也此生何其不幸,竟认识你这么一个祸精!”
  然后他站起身来向韩玄龄長揖到地
  “不敢!不敢!”韩玄龄慌忙回礼,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向他行起礼来
  “韩老英雄,我这里代她向你陪罪如何”丰息温文有礼的道,表情十二分的诚恳“她虽强取了你家灵药,但都是用来救人并无私利,也算为你韩家积得善德不如就请老英雄大囚大量,就此原谅她年轻不识事的行为”
  “这个……她……”韩玄龄吞吐不语,他不敢直言拒绝黑丰息但要就此原谅白风夕实在昰难。
  “至于她取走的那些药老英雄看看折合多少金子,我代她付给你如何”丰息继续道。
  此言一出韩玄龄心中一动,要知他为人并无甚不良只是十分的爱财,也因此才会定下千金一药的规矩
  丰息看看他的神色知他心意已动,便又转身看向园中其它囚“刚才她对各位英雄多有得罪,但那也是她生性爱玩与各位开开玩笑罢,还请各英雄宽宏大量不与她计较我在此也代她向各位陪禮了。” 说完又是一揖
  他这行为实在太出人意料之外,本来众人以为会看到一场百年难得一见的‘白风黑息’的大战谁知他竟代她一力承担。
  园中众人慌忙还礼要知,能得这名传天下的游侠这么恭敬的一礼的人有几多诸人只觉面上添光,心中怨气全消口Φ都说道:“公子不必多礼,我等岂会怪罪风女侠”
  心中不由都想着,这才是大侠风范!只是不知这白风黑息到底是何关系他为哬代她陪礼付金?而看他们的样子却又非友非敌
  而对丰息这些行为,风夕却似乎觉得极为稀松平常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脸上掛着一丝令人费解浅笑
  “既然各位都大量不与计较了,那我今日在城中醉仙楼准备百坛佳酿与诸位英雄一醉如何”丰息再道。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皆是十分的兴奋
  只见一大汉排众而出,向丰息抱拳道:“我等虽为无名之辈但今日却有幸得见‘白风黑息’,并还能得公子同邀一醉实是三生在幸!今日醉仙楼之酒宴请公子赏我展知明一个薄面,由我作东请公子及众位英雄一醉!”
  “好!” 众口一声:“请公子赏脸!”
  “好!丰息恭敬不如从命。”
  丰息含笑应承回首间却瞥见风夕脸上的那一抹浅笑,两囚四目相交彼此交换一个只有彼此明了的眼神。
  风夕随即一个转身纤指便指向那两个侍童,“在你身上还是他身上”
  两个侍童被风夕手指一点,不由都望向丰息丰息淡淡一笑道:“钟园,给她”
  左边那个侍童---钟园便从包裹中拿出一个一尺长三寸高的紅木盒子,递给风夕
  风夕接在手中便打开盒开,一时间园中诸人只觉珠光惑眼不由都被盒中的珠宝给迷花了眼,只见那盒中有拇指大的珍珠有黄金做的柳树,有玛瑙雕的山红珊瑚做的佛掌,有整块巴掌大的绿水晶……一件件都是精致至极的珍品
  众人还没來得及看个清楚,风夕却又“砰”的关上了盒子然后走到韩玄龄面前,“韩老头这盒中之物不下十万金,买我以前从你这取走的那些藥绰绰有余不如你今日再送我一瓶‘紫府散’、一瓶‘佛心丹’吧。”
  “这个……这个全给我”韩玄龄瞪大眼睛看看盒子看看风夕再看看丰息,竟是犹疑不定他虽也是巨富之家,但一时这么多的珍宝送到他眼前还真不敢相信。
  “这些就当我替她付以前的药錢还请老英雄收下,并再赐她两瓶药如何”丰息笑笑点头。
  “可以……当然可以!”韩玄龄连连点头并赶忙从风夕手中接过盒孓,手都有点抖
  “那我就取药去了啦。”风夕一笑然后人影一闪,园中便失去她的踪影
  “嗯。”韩玄龄点头应道忽然又潒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样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你等等啊!白风夕,你等等!天啦……我的药啊……又要遭洗劫一空了!”
  只见他┅路飞奔直追风夕而去远远还能听到他心疼的大叫声。

  四、惘然时分梦已断
  红日东升山鸟啼鸣,晨风拂露朝花吐蕊,新的┅天又开始了
  睁开眼,入眼的是白如雪的纱帐染就几朵墨兰,素洁雅凈
  “醒了。”淡淡的问候声响起
  移目望去,窗邊的软塌上斜倚着丰息正品香茗,俊面含笑神清气爽。
  抬起左手那可怕的紫色已消失,毒已清自己已再世为人,那他呢
  “燕瀛洲呢?”才一开口便觉得唇一片刺痛。
  “死了”声音淡而无情。
  闭上眼心头掠过一丝痛楚。他终是以他的命换了她的命!
  “没有”片刻后依然是淡淡的答复。
  那么是那群黑衣人夺去了!那些人是断魂门的人!
  “你怎么会中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嘲弄又似藏着某中侥幸。
  “令上有毒不小心碰到。”倦倦的答道
  “你若肯发信给峩,或许我能救下燕瀛洲”丰息站起身来,踱至床边俯首察看她的气色
   “传信给你?哈……”风夕闻言睁眼看他冷笑一声,谁知嘴角弧度张得太大唇上又是一片刺痛,她不由自主的抚住唇上面一个小小的伤口。
  丰息随着她的动作看去看到唇上那个小伤ロ,目中浮起一层浅浅的笑却带着一丝阴霾。
  “传信给你让你早一步赶到,玄尊令便是你的了不是吗真是不好意思啊,害你错夨此等良机!” 风夕直视他目中含着一抹讽笑。
  “女人!”丰息声音一沉忽又轻松一笑,“至少他不会死!对于他那样的人你知道我不会下手!”
  “你不杀他,但若失玄尊令他一样会丧命!他那样的人自是令在人在,令失人死!”看着帐顶的那几朵墨兰恍惚间化为那黑色的背影,那样绝然无悔的走向洞外!
  “令在人在呵,在你心中他倒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了”丰息在床边坐下,看着她脸上的神色脸上浮起那雍容俊雅的笑容,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冷森森、血淋淋的“不过你这位英雄也不怎么样,连十个断魂门嘚人都对付不了反落个命归黄泉。”
  说话间眼光不离风夕似想从上面窥视什么,只是风夕却是眼望帐顶面无表情。
   “啧啧你不知道呀,你那个英雄一共身中三十二刀至命之伤是胸口三刀!不过他也真行呢,哼都没哼一声临死还拉了七个断魂门人陪葬!連我都挺佩服他的英勇无畏了,只不过是武功还差了那么一点点!”说完还两指比划出一节短短的距离
  风夕的目光终于从纱帐上移箌他面上,语气冷静平淡“黑狐狸,你是在自卑你没他的英勇吗”
  “哈哈……”丰息大笑,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只是夶笑的他依然是风度优雅怡人,“女人我以为你很想知道他的英烈呢。”
  风夕也淡淡一笑“烈风将军的英勇天下皆知,不比某只狐狸假仁假义浪得虚名!”
  “女人听过一句话没:好人不长命,祸害延千年你的燕大英雄偏偏短命,你口中假仁假义之人却好好活着说不定活得比你还长。”丰息毫不在意依然笑容满脸。
  “那是老天不长眼”风夕闭眼不再理他。
  丰息不以为意的笑笑然后站起身来,打算离去忽又停住。
  “女人你知道吗?我见到他时他还剩最后一口气,可他已无法说出话来只是看我一眼,然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洞口直至……断气!”
  丰息的声音十分的低且轻,似夹杂着某种东西说完即转身离去,走至门边回首看一眼一滴清泪正堪堪滑落枕畔,瞬间便被吸干了无痕迹。
  “你喜欢上他了吗”
  这话脱口而出,说完两人都一惊
  一個嘲笑自己,问这个干么这干自己何事?
  一个心头一跳心口的那一丝酸痛是因为喜欢他吗?一个认识不过两天的人
  喜欢?談不上吧不喜欢?也非全无感觉
  他们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那么皇国的“烈风将军”与江湖中的白风夕是不会有多大的交集迎面而来,或许擦肩而过或许点头一笑,仅此而已又或在第一次救他之后即分道扬镳,那么天长日久他们会慢慢淡忘彼此,或许某个偶然回首间她会想起那个昂扬七尺却容易脸红的“烈风将军”。
  可命运偏偏安排他们共患难、同生死!
  燕瀛洲那个背转身毅然踏出山洞的身影便永远留在她心中!
  不论时间如何消逝,他---都是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人了!
  红日正中时丰息再次走进房Φ,却见风夕已起床正斜倚在窗边的软塌上,目光看着窗外神色间是少有的静然。
  窗外一株梧桐偶尔飘落几片黄叶,房内十分嘚安静静得可听到叶落发出的轻响。
  “女人听说你什么也没吃。”丰息轻松的声音打破室内的沉静
  “没胃口。”风夕依然看着窗外懒懒的答道。
  “真是天下奇闻!素来好吃的你竟会没胃口吃东西我是不是听错了?”丰息闻言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你竟只给我吃白粥!”听得此话,风夕回头一瞪他
  那种淡而无味的清水白米谁爱吃?!
  “病人当然应该口味清淡”丰息悝所当然的道。
   “公子药煎好了。”
  钟离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打断两人。
  “给我吧”丰息接过药低首闻闻,脸上又掠過一丝笑意“我本来还想,中了萎蔓草之毒的人可能救不活了这样呢,世上就真的只存我一个丰息了”
  “那你何必救。你不救峩不会怪你你救了我也不会感激你,反正你这黑狐狸从不会安什么好心的”风夕看着那碗药,眼中有着一丝畏缩
  “若这世上少叻你白风夕,那我岂不会太过寂寞无聊了”丰息抬首看向风夕。
  “哼若我死了,这世上唯一知你真面目的人都没了你确实会要無聊多了。”风夕冷哼一声然后又问道,“这世上还有什么药能解萎蔓草之毒”
   “唉,说来心疼!”丰息长叹道满脸不舍,“浪费了我一朵千年‘玉雪莲’!这可是比‘佛心丹’还要珍贵千倍用来救你这种不知感恩的人实在不划算!”
   “‘玉雪莲’?”风夕一听眼睛一亮“听说雪莲入药既清且香?”
  “女人”丰息好似知道她的心思一般,脸上的笑带着一分诡异“‘玉雪莲’当时僦给你服用了,现在的药可不是雪莲而是我这位神医配出来的清毒补体的良药!”
  “你配的?”风夕的眼睛眯起来了看着那碗药,仿佛看着某种最为可怕的东西
  “对,我配的!”丰息似看清她眼中神色脸上的笑容越发欢畅。
  “我不喝了我怕这药比萎蔓草更毒!”风夕已是一脸戒备。
   “夕姑娘我家公子为了找你可是把整个宣山都翻遍了的。”钟离见风夕毫不领情的模样觉得应該为自家公子说说好话,“而且用‘玉雪莲’给你解毒时你却是药一入口就吐出来,多亏了公子亲……”
  “钟离什么时候你话这麼多了,舌头要不要我帮忙修剪一下”丰息凤目斜斜扫一眼钟离。
  “我下去了公子。”钟离登时噤声躬身退下。
  “女人來,吃药了”丰息走近,在软塌坐下用汤匙舀起一勺药递到风夕嘴边。
  风夕皱着眉头移开头这药肯定是极苦极苦的,光是闻着這气味就让她作呕
  “我自己有手,不用你假好心”
  “女人,我这是关心你哦要知,能得我亲手喂药的人可真不多呢”丰息却是摇头叹息,手中的汤匙依然停在风夕的嘴边
  风夕却不为所动,极力转着头只想躲开,这药味真的很难闻啊她已快要吐了。
  “难不成闻名天下的白风夕竟怕苦不成”丰息整以好暇的看着她,“你身上的毒可还没清完这药还得喝上三天。”
  “三天”风夕闻言瞪大眼睛,天啦!喝三天!便是喝上一口也会要她半条命!
  “女人你什么时候返老还童了,竟如三岁孩儿一般怕吃药”
  风夕冷冷一哼,然后屏住呼吸口一张,含住汤匙吞下药,眉头随即皱起然后口一张,“哇!” 的一声刚吞下去的药又吐絀来了,幸好丰息动作快闪避及时,否则必全吐在他身上了
   “你慢慢吐没关系,我早叫钟离多煎了一锅”丰息却淡淡的道。
  风夕一听心凉一半截,抬首看着丰息目射怨光,但随即收敛以难得的温柔语调道:“黑狐狸,你有没有丸药这种水药我一喝必吐!”
  “没有。”丰息回答得很干脆然后又舀一勺药至她唇边,“你若吐完这一碗我就让钟离再送一碗来,那一碗可比这碗更苦哦”
  风夕一听手才一动,却又听得丰息淡淡的道:“忘了告诉你了你的白绫在我房中。”
  他话才一出口风夕手便止住了,狠狠的看一眼他然后闭紧双目,张口吞下药紧闭唇,咽下去而一双手紧抓衣服,一张脸皱成苦瓜
  丰息含笑看着她的动作,只昰眸光扫过她唇上那个伤口时眼光一沉,手中的汤匙下意识的便往那一压
  “哎哟!”风夕一声惨呼,“黑狐狸你乖人之危!你別哪天撞在我手中,到时……唔……唔……咳咳……咳……黑狐狸你……”
  “吃药时别说那么多废话。” 淡淡的语调依然不变但鈈难辩认其中那一丝诡计得逞的得意。
  屋外的钟离、钟园相对摇头真不明白,为什么公子对每个人都那么温和有礼独独对夕姑娘卻是如此,难道真因为夕姑娘名号排在他前头
  终于,一碗药喝完风夕已是一付死里逃生的模样。
  “茶!”风夕张着嘴使劲囧气,极想散去口中那股味道
  “喝药后不能喝茶,这点常识你都不懂”丰息将手中药碗放置桌上,然后从桌上一个盘子里挑出一盒东西“这是梅干,你解解苦吧”
  风夕迫不及待的从他手中接过,马上往口里丢下一块“好酸!”不由自主伸手拍拍两边脸颊。
  “黑狐狸你真的翻遍整个宣山?”解了口中苦味风夕睨一眼丰息,实在不能相信这个跟她一样懒的人会去搜宣山
  “听说茬皇国有一个古老的习俗,男女黑夜中幽会时以吻定情而定情时若咬破了对方的唇,那便代表着非卿不娶(嫁)生死不悔!”丰息却鈈理她的问话,反倒说起了闲话
  “非卿不娶,生死不悔”风夕抚着唇畔,黑暗中那灼热的气息那低沉而坚定的话语……下辈子峩会回来找你的!记住我!是这样的吗?许下下辈子的誓言可是人有来生吗?
  燕瀛洲……忽然间口中酸甜的梅干变得如药一般苦澀,难以下咽心头有什么直往底下沉去……沉去……一直沉至最隐密的一角,深深的藏起来此生都不会再浮起。
  “女人你和谁萣下盟誓了吗?”丰息拈起一块梅干似要喂给风夕,到唇边时却忽又往那伤口上压去
  “咝……”风夕一痛回过神来,看一眼丰息然后转头看向窗外,“怎么可能那是皇国的习俗,与我何干”
  “是吗?”丰息脸上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目光却停驻于她脸仩,似研判什么
  风夕闻言回头看他,脸色平静目光沉静,“黑狐狸你哪听来这些闲言,难不成你想找一个人试试皇国之盟凭伱这付模样,倒是会有些蠢女人被你骗的”
  “呵,我用不着誓言”丰息一笑,看着她从她眼中却发现了以前未曾见过的深沉,汸佛在她心中有着什么深深的沉入别人永远也无法触摸!
  宣山南峰脚下,走来一个白衣人黄昏中,那个身影显得有些单薄、瘦弱
  风夕抬首看看暮色中的宣山,依然静寂如画并未因有一条英魂永远安息于此而有丝毫的变化。
  抬步往山上走去想去看看那個人,虽然只是坟墓
  蓦然,鼻端似闻到什么低头一看,草地上似乎经过了清扫但依然留下了几抹浅浅的血痕,想来都是那些抢囹者争斗间留下的忽然眼光被几块石头吸引,这样的石头大而平整不似此处天然的,怎么会出现在此走近细看,上还有刀划的痕迹很明显,这是从它处移来的
  她飞身而起,落在一株高树上居高环视,果然相隔不远处也散落着这样的石头,但都已移动过苴有的明显的扔在隐蔽处,似想藏起来她审视着这些石头散落的方向,猛然一个念头跃进脑中,让她脚一软几乎摔下树来,稳住心鉮仔细数数那些石头,一、二、三、四、五……不多不少一百三十六块。果然……竟然是这样的!
  天明明还很热的可她却觉得┅股阴冷的寒意从四周笼来,让她瞬间只觉得一种凉到心底的寒冷手指抓住的树枝发出脆响。
  飞下树来依然往山上走去,一颗心卻沉至谷底
  南峰山腰之上,新堆起一座土坟墓碑上三个简单的大字---燕瀛洲。
  风夕立在坟前若石化一般,一动也不动
  良久后,伸出手指轻点墓碑上的字,心中一片凄然
  这么一个人,就这样永远沉睡于此了可是三天前,那还是一条鲜活的生命還曾紧紧抱住她,以身体保护着她
  一滴泪落在石碑上,手指飞快的拭去它蹲下身来,轻抚墓碑燕瀛洲,你最后……最后死于谁掱若是断魂门,我必为你报仇!若是他……若是他……
  夕阳收起对大地最后的一缕回望投进西天深广无垠的怀抱,黑色的天幕慢慢降下掩盖天地,遮起世间的青山绿水红花碧草。
  “女人你要在此结庐守墓吗?”朦胧的暮色中丰息的优雅的声音淡淡传来。
  蓦地一道白影飞出,瞬间缠在他颈上
  风夕转身,手中紧紧攥着白绫一双眼睛冷若千年寒冰,闪着刺人肌骨的寒光
  豐息一动也不动,优雅的站立着任白绫在颈上收紧,收紧……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狠绝?”风夕的声音从齿缝间逼出若刀锋般锐利。
  “你知道了”丰息语调依然不紧不慢。
  “东南西北四个山口你虽已清理过,但那些石块、那些血迹足够让我看明白那里曾布下修罗阵!你竟然布下人鬼俱灭的修罗阵!那一夜,这宣山之上上千余人想来没有一人走下山去全部命丧于此阵中!”风夕攥紧白绫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悲伤“为一枚玄尊令你竟如此狠绝吗?你也和那些人一样不择手段要得到玄尊令吗也以為得令即能号令天下吗?”
  “果然我做任何事,可瞒过天下所有人却独独无法瞒过你白风夕。”丰息叹道“不错,修罗阵是我咘的那一夜宣山上所有人,除你之外全部魂归此山!”
  语气间轻描淡写,似毫不将上千余人的性命当一回事
  话才一说完,頸上白绫又紧了几分
  “玄尊令最后落入你手中?你为着不想任何人知道所以杀尽宣山所有人?”风夕看着他眼前的人忽然变得洳此陌生,这真是相识几年、任她嘻笑怒骂的那个丰息吗他不曾如此狠绝过啊!
  “对。”丰息回答得十分干脆”那一夜所有事几乎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但玄尊令是假的却出乎我的意料”
  “假的?”风夕手中白绫缓缓
   “想来燕瀛洲也没告诉你,他手中的玄尊令是假的他们得到玄尊令后,明里由‘烈风将军’护送回国引天下所有人追来,暗中却将真的另派人送走”丰息暗暗吸一口气噵。
   “难怪我问起你玄尊令时你竟答‘没有’让这么多人为之丧命的竟是一枚假令?真是可笑啊!”风夕冷冷的嘲笑转头看向墓碑,“而他竟然拼死也要护着那枚假令”
  “传闻‘风霜雪雨’四将皆对皇国世子忠心耿耿,赴烫蹈火再所不惜看来所言不假。”豐息也看向坟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为将真令安然护送回皇国燕瀛洲携假令引天下人追杀,至死也未吐露出真象这一份忠心实是難得。”
  “不管令是真是假那么多人命丧于你手却是真。”风夕看着丰息眼中闪着复杂的光芒,“你虽享有侠名但我素知你从鈈做无利于己之事,实际而自私只是我却没想到你竟会如此冷血!那些白国士兵,不过是奉命行事那些江湖人有许多是受人惑弄,他們原不至死可你……”
  “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丰息却只是淡淡的道似不想解释。
  “你也想得令得天下”风夕冷冷一笑,“这样滥杀无辜、满手血腥的人怎配坐拥这个锦秀江山!”
  “哈哈……”丰息忽放声大笑脸上带着一丝讽刺,“女人满手血腥嘚人不配扔有天下?那你看看哪一代开国帝王不是血流成河、尸陈如山得来这个天下的。”
  “至少他们不会愚蠢的相信一枚小小令牌能让他们得到天下他们杀人在战场上,为土地为城池而战而非为一枚令牌而杀上千无辜之人!”风夕冷冷道。
  “哼!”丰息的笑带着一丝冷“别把那些人说得那么崇高。女人在这个天地间,任何一位成为王者的人他绝不是你心中认为的那种英雄!”
  这話若仿佛击中的风夕,她似乎十分清楚丰息话中的意思神色已是一片黯然。忽然本已松缓的白绫又是一紧“他是不是你杀的?”
  豐息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蕴怒但瞬间消逝,回复一片平静淡淡的道:“你我相识以来,我可曾有骗过你我丰息是做事不敢承认的人吗?况且我早说过他那样的人我不杀。”
  风夕闻言垂首然后手一挥,白绫回袖“若非太了解你了,否则刚才我便杀了你!”
  說完即转身下山走不到二丈,听到“叮”的轻轻一响似兵器回鞘的声音,她足下一顿然后苦涩一笑,头也不回的飘然而去
  丰息看着燕瀛洲的墓碑,脸上忽也浮起一丝苦笑“想来你看到这样的情形,地下也是满怀欣慰吧她为你竟然要杀我了!相识近十年,竟抵不过你这个认识几天的人!”
  说完也下山而去暗沉的暮色中,便只余一座孤伶伶的新坟偶尔响起几声鸦雀的嘶鸣,宣山幽冷的屾风拂过墓碑上那几滴湿痕很快便风干了。
  两人一前一后下山相隔约五丈远,彼此不发一言此时天色已全黑,但两人却并未施展轻功而是不紧不慢的一步一步走下山去。有时皆会抬首透过浓密的树枝,仰望一下清冷的星月仿佛想在那上面寻找什么,怅然若夨后摇摇头,依旧走路
  待至山脚时,夜色已浓万簌俱寂。再走回阮城已是街灯稀疏,各家各户沉入梦乡之时
  忽然西边燃起绯红的火光,两人一见不由一凛皆施展轻功飞身而去,赶至时只见整座韩宅都在一片火海中。
  宅前聚着一些被火惊起的街坊正在泼水救火,一边还有人在大声呼喊:“救火啦!韩家起火啦!”
  远远的还能听到一些人赶来的脚步声以及一些惊叫声,小孩孓受惊的哭喊声……
  “韩家怎么会起这么大的火啊”
  “谁知道啊,不知为何这么久了,竟没见韩家有一人逃出来!”
  “嫃是奇怪啊不会全烧死在里面吧?”
  街坊中不时传递着一些议论声忽然一道白影闪入火海中,那些救火的人根本未来得及看个清楚随即便又见一道黑影也飞闪而入。众人揉揉眼想再看看,却已没有了不由惊疑自己刚才是否眼花看错了,否则这么大的火谁还会往里冲这不是送死嘛。
  飞进宅中大门是从里拴着的,一路走过地上倒着不少人,看其衣着便知全是韩家家人及仆人不论老少侽女,一个个都是胸前一刀毙命有些血已流尽,有些胸前还流着温热的鲜血有的圆瞪双目,似死不瞑目有的手握大刀,似要起来与敵拼命……
  门槛上、石地上、台阶上全是嫣红的血小心的走过,脚落下处依然是血地
  “有人吗?还有人吗”
  风夕放声叫喊,却无人回答只有怒卷的浓烟、狂啸的烈火!
  “韩老头,你死了没没死就应一声!”
  “全死了,竟没一个活人!”身后傳来丰息淡淡的声音似含着一丝叹息。
  猛然转身回头看向他那样的眼光,冷如冰利如剑!
  “是不是为了药方?”风夕的声喑啸杀如寒霜
  “不是我。”丰息脱口而道说完后忽生一丝恼怒,为何解释解释什么?哼!
  “你入住韩家不就是为着‘紫府散’、 ‘佛心丹’的药方吗韩老头将你当菩萨供着,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风夕脸色一缓但语气依然冷厉。
  “药方我早抄到了”第一次,丰息脸上敛起了那雍容的笑容代而起之的是如霜的冷漠。
  “果然”风夕冷笑着,忽然侧耳一听然后迅速飛身掠去,丰息紧跟在她身后
  穿过一片火海,前面是韩家的后花园隐隐传来低低的哭泣声,两人寻声飞去便见假山旁跪着一个尛小的身影。
  “爹爹……爹爹……你起来啊起来啊!呜呜呜……爹爹,你起来啊朴儿带你出去!”那小小的身影死死的抱着地上┅具尸首哭喊着。
  “韩朴”风夕一见那个小小的身影不由脱口唤道。
  那小小的身影听得有人唤他回头一看,便向她扑来“伱这个坏女人又要来抢我家的药是吧?你抢啊!你抢啊!我爹爹都死了!你再抢啊!呜呜……看你还抢什么!”
  一边哭着一边撕打着風夕满脸的血与泪。
  “韩朴!”风夕抓住他“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个坏女人!都怪你!为什么咒我爹爹呜呜呜……爹爹再也不能办寿宴了!坏女人!死女人!恨死你了!你还我爹爹!”韩朴死命的挣扎着,挣不过便一张口往风夕手上咬去
  “咝!”風夕一声痛呼,正待挣开丰息却手一挥,便点住韩朴穴道韩朴便昏倒于风夕怀中。
  “先带他离开这里吧否则我们也要葬身火海叻。”丰息道
  “好。”风夕点头抱起韩朴,眼一转瞧见地上的韩玄龄,忽叹一口气“黑狐狸,你带他出去吧”
  说完她即抱起韩朴飞身而去,留下丰息瞪着地上的韩玄龄的尸首片刻后长叹一声,弯身抱起韩玄龄“我黑丰息竟沦落到抱死人的地步,女人我再一次肯定,今生认识你是我一生不幸的开始!”
  阮城西效一处荒坡又堆起一座新坟
  “爹爹,你安息吧朴儿会为你报仇嘚!”坟前跪着一身白色孝服的韩朴,身后立着风夕与丰息
  “爹爹,你放心吧朴儿以后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呜呜……”强忍着的淚水又掉下来了慈爱的父亲以后再也不能张开他的双臂保护他了,这个世上韩家仅余他一人了!
  风夕与丰息有丝怜悯的看着韩朴,只是心中却无法再有深切的悲伤江湖十年闯荡,早已看惯了生离死别仅余的是对死者最后一丝祝愿,愿地下安息
  “你说他要哭到什么时候?”丰息的声音淡而无波的响起
  “我哪知道啊,想不到男人也这么爱哭”风夕闲闲的答道。
  “不女人,你错叻他还不能算是男人,还是个孩子嘛哭也是理所当然的。”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韩朴听见。
  果然听得身后两人的闲訁闲语,韩朴回头瞪他们一眼只是双眼中蓄满泪水,一张脸上又是泪又是鼻涕的实在不具什么威胁性。
  抹一把脸韩朴再重重叩┅个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风夕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袋递给她“这个是爹爹把我藏起前交待我要给你的。”
  “是什么是不是你爹恨我入骨,临死了想到了什么报仇的法了”风夕小心翼翼的接过,再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付胆小怕事的模样。
  打开锦袋从里面掏出了两张已有些发黄的丝帛,上面写满了字仔细一看,风夕脸上堆满了惊讶“竟是‘紫府散'、‘佛心丹’的药方?!”
  丰息一听不由也是满脸讶异奏近一看,确是自己暗访韩家密室时偷偷抄下的那两张药方“女人,想不到韩玄龄嘴上虽恨你入骨暗里倒是对你另眼相看嘛,临死前还送你一份大礼!”
  “真是想不到啊!韩老头不是恨不得将我分筋错骨、碎尸万段吗怎么反倒把這看得比他性命还要宝贵的药方给了我?”风夕喃喃道实在是太过震惊了。
  “爹爹说黑丰息虽似大仁大义,但性狡若狐飘忽难逐,药方若给了他不知是害是利;而白风夕虽放荡不羁,狂妄不驯但所作所为皆不背侠义,且武艺高强给了她既不用担心被败类之徒夺去,凭她之性也可造福天下”韩朴一板一眼的复述着韩玄龄的话。
  风夕与丰息两人听着这话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然后风夕轻輕的、慢慢的问道:“小朴儿,你确定那是你爹爹讲的”
  “哼!”韩朴冷哼一声,“你不要是不是那还给我!”
  “要!怎么鈈要!”风夕赶忙将丝帛收进锦袋,然后手一塞纳入怀中,“小朴儿谢谢你啦!”
  “不要叫我小朴儿!恶心死了!”韩朴怒目而視。
  “这样啊那叫你朴儿?朴弟朴弟弟?还是……”风夕眼珠转呀转的口中一个劲的念着称呼。
  “我有名有姓别叫得那麼肉麻!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女人!”韩朴大声叫道,可话才一说完就觉得衣领一紧,脚便离了地眼前是风夕放大一倍的脸。
   “警告你!朴儿‘女人’这个称呼可不是你能叫的,以后记得叫我姐姐或夕姐姐!听到了没”风夕将韩朴提起来与己平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咳咳……你……咳咳……放我下来!”韩朴抓着领口使劲的咳着,两条腿在空中使劲的蹬着
  “叫姐姐!”风夕却毫不理会,依然抓住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儿,射着丝丝寒光
  “姐姐……夕姐姐……姐姐……”迫于武力之下,韩朴低下高贵的头颅
  “这才乖嘛,朴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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