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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手废去了她的武功,只因害怕她伤到他心爱的女人,可明明是他移情别恋,忘记了他们从前许下的诺言。“你是嫌我破了相吗?可她那张脸是我的,是我的!”她九死一生,以毁容为代价,带着摘到的红鸢花赶回时,他却爱上了她的姐姐。“小贼,你原来允诺的一切都是骗我的吗?”(一)裴旷与流萤的初遇,缘于一桩“顺手牵马”。彼时明月照林间,夜凉如水。马是一等一的好马,剑是一等一的好剑。人却是无赖而慵懒的,倚在马背上,闲闲抱着剑,潇洒不羁的模样姑且能称一声少侠。流萤咬牙切齿的厉喝却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小贼,快将我的马还来!”少年睁开亮晶晶的眼眸,弯嘴一笑:“小贼不姓小,借姑娘的马去一趟扶柳山庄,日后必将完璧归赵。”说着他驾马就要离去,林中却飞鸟惊散,他眉头一蹙,有杀气!八月八,扶柳山庄有场比武大会,胜者得名得利,还能得到庄主的美貌女儿。裴旷本没什么兴趣,奈何师命难违,却不想才上路就在树林里遭到了追杀。杀手的目标却不是他,而是白马的主人,流萤。她恰好也要赶往扶柳山庄。一剑惊寒,两人并肩作战,利落地解决了那群杀手。裴旷拍拍手回头,却在漫天落叶中发现,流萤戴着的斗篷被挑飞,一脸慌乱地还不及戴上。“别别别,还是摘了好看……”裴旷赶紧开口阻止,流萤瞪了他一眼,也不管什么斗篷了,上前就想夺马走人,却是脚步一软,脸色苍白地差点倒下。裴旷眼疾手快地一把搀住她:“姑娘你究竟赶了多久的路?瞧你这样子再不休息恐怕就要下去见阎罗了。”未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少年摸着下巴嘻笑道:“原来你不是丑八怪呀……”夜风飒飒,万籁俱寂,一堆篝火熊熊燃起。裴旷一边烤着野兔,一边笑眯眯地望着流萤:“你是什么人,仇家倒不少,我去山庄是师父逼我娶媳妇,你怎么也要去?”流萤虚弱地靠着树,面无血色,却强撑着力气又瞪了裴旷一眼:“小贼要你管,到了山庄就把马还给我,我们互不相欠。”裴旷啧啧摇头:“本大侠高风亮节地护送你去那山庄,竟只落得你嘴里的一句小贼,真是好心没好报……”说得好似自己从没偷过她的白马一样,流萤偏过头,疲惫地闭上了眼,再也不想理这厚颜之徒,任由裴旷在耳边喋喋不休。裴旷的师父与扶柳山庄的柳庄主曾是故交,他无父无母,被师父带在山上抚养长大,此番比武大会是柳庄主向师父传书告知的,师父要他带着信物下山,一来见识历练,二来他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如能赢得美人归,是最好不过的了。虽然裴旷嘴上没个正形,手艺倒是不错,烤的野兔外焦里嫩,香味扑鼻,连对吃食不甚在意的流萤也被吸引。酒足饭饱后,两人轮流守夜。火光摇曳中,裴旷抱着剑,望着那张熟睡的脸庞,漆黑如墨的眼眸狡黠一转。他掏出怀中的画像,细细比对了一番,唇角微扬。画中人长发如瀑,温柔秀美,如天上明月一般,只画像上方的一角不小心被水浸湿,墨团晕染开去,女子的眼角朦胧一片。裴旷抬起头,又望了一眼流萤,睡着的她显得分外秀美娴静。他不禁一笑:“有趣,有趣。”(二)便这样一路同行,打闹拌嘴,倒也不寂寞。不知不觉间,流萤不再对裴旷凶巴巴的,嘴角也偶尔扬起笑意了。却在途经落霞岭时,裴旷去溪边打水,流萤牵着白马在原地等他,突然跳出了一群不开眼的强盗,风尘滚滚间将流萤团团围住,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这娘们不错,兄弟们抢回去给大哥做压寨夫人!”流萤眉头一蹙,眸中杀气闪过,扬起剑的手却是一软,身子轻晃,脸色苍白。她伤还未愈,如今遇上这群匪盗,颇有一番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就在一片污言秽语中,一只黝黑的手即将摸上流萤脸颊的时候,一个水壶飞天砸来,溪水溅了众匪一身,一个嬉笑的声音划破长空:“早知我家娘子这般惹眼,倒还是戴上斗篷比较好,省得为夫担惊受怕!”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破开重围,风一样地掠过流萤,上马扬鞭,绝尘而去,只留下倒了一地哎哟呼痛的匪盗。白马奔腾中,流萤在裴旷怀里啐了一口:“谁是你娘子,疯言疯语的小贼……”裴旷笑了笑,下巴抵着流萤的头顶,不置可否。流萤苍白的脸色此时才渐渐缓了过来,嘴上虽那样说,她心跳如雷间却暗自庆幸,若不是裴旷及时赶来……少年有力的臂弯将她牢牢护在其间,两人从未贴得如此之近,像是第一次发现身后这嬉皮笑脸的小贼怀抱是那样温暖,流萤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抓紧裴旷,嘴中喃喃着:“这么久不来,我还以为你扔下我自己走了呢……”声音低不可闻,却还是飘进了裴旷敏锐的耳中,他心头一动,仿佛察觉出了什么,却又稍纵即逝,无从捕捉。只有山林间的清风吹过他们的发梢,像有人在耳边低语,温柔地拂过他们相贴的心。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不短不长的路程结束得那样快,流萤在山脚下和裴旷道了别,眸中隐含不舍,脸上却带着笑:“上面就是扶柳山庄了,祝你好运。”她牵着马转身离去,却没走出几步,忽然回头:“小贼,你一定要娶那位柳小姐吗?”裴旷摊了摊手,露出灿烂的笑脸:“原本无所谓,但现在,势在必得。”他说到做到,进了山庄,递了拜帖,比武大会上果然艳惊四座,力挫各方豪杰,一举夺魁。却是一直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柳小姐,只在比武时远远朝着席座望过一眼,柳小姐身前拉下了一道帘幔,轻纱飞扬间,人影朦胧,看不真切。裴旷摇摇头,勾唇一笑,几乎迫不及待地想听到那声“小贼”了。大红的喜服,张灯结彩,山庄上下好不热闹。裴旷兴奋又期待地看着那个窈窕身影一点点走近,盖头掀开的一瞬间,他呼吸一窒——眼前人明眸善昧,清丽秀美,正是那张一路相伴熟悉万分的脸!他欣喜若狂,刚想唤一声“流萤”将她搂入怀中,却在欺近她身旁时顿了一下,目光疑惑地望向她的眼角。新娘娇羞浅笑:“柳月见过夫君。”上挑的眼角,一点红痣妩媚动人。裴旷皱着眉退后,摇头喃喃:“不对,不对,你不是她……”柳月一惊,躲在窗下的流萤也是一怔,气息紊乱间却不小心发出声响,被屋里的裴旷敏锐察觉:“谁?”窗外一道身影一闪而过,追出门的裴旷眼前一亮,叫了声“流萤!”便甩了喜袍,风一样地跟了上去。流萤几个闪跃,身形穿梭在林间,后头的裴旷紧追不舍,声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她心跳如雷间,眼眶却不觉湿润了。(三)明月在上,流萤无光。柳月,流萤,从被庄主捡回扶柳山庄起的那一天,她就注定活在姐姐的阴影下,做她见不得人的替身。没有人知道,扶柳山庄的大小姐柳月曾是一个“无脸女”,柳夫人生她时难产而死,虽然最后孩子保下了,一张脸却是血肉模糊,彻底毁掉。所幸,同年,柳庄主在城郊的雪地里捡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婴孩,将她带回了山庄。山庄请来的江神医接过婴孩,眉目大喜,他知道一种蛊术,叫作移花接木,可以一点点割下婴孩的面皮,将其通过蛊术转移到柳月的脸上,然后再喂婴孩特制的蛊虫,促使她伤口快速愈合,等到愈合后,就继续割皮转移,如此周而复始,终有一日柳月的脸能够光洁如初,但会和献皮人长得一模一样。喂蛊献皮,这样的日子流萤足足持续了七年,每次她疼得死去活来,柳庄主都会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柔声对她说:“萤儿乖,萤儿不想救姐姐了吗?”是啊,姐姐,是庄主带她回来的,给了她姓名,给了她片瓦遮头,给了她丰衣足食的生活,还给了她一个家,有爹有姐姐的一个家,她只要贡献出自己的面皮模样,忍受点小小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爹和姐姐都待她很好,大功告成时,她们站在镜子前,一样的年纪,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容貌,她拉着她的手,叫她“好妹妹”,她笑得心头暖暖,曾经受过的苦痛一瞬间全都不重要了。即使爹说,出于种种考虑,不能公开她二小姐的身份,柳萤这名字也只记载在族谱中,平时就叫她流萤。即使爹说,要她自小习武,保护身体孱弱的姐姐,做山庄的暗卫,去外面替山庄完成各种隐秘的任务。即使姐姐是众星捧月的大小姐,她只是姐姐黯然无光的替身,是只能站在姐姐身后,为她挡去明枪暗箭,挡去一切危险的暗卫。但她还是无怨无悔,她那年被抛弃在冰天雪地里,如果没有爹带她回山庄,世上也许早就没有她了,更何谈有个家?可她没有想到,那个月白风清的夜晚,她遇到了他。小贼偷了她的马,更偷了她的心,她不该和姐姐争的,可山脚下听到他的回答时,她竟觉得自己的心都裂成了几块。她黯然转身,夕阳西下,一人一马,影子拖得很长很长。(四)裴旷牵着流萤的手,在大婚第二日回到了扶柳山庄,跪在了柳庄主面前。“世伯,裴旷心有所属,此生此世只愿娶流萤一人,还望世伯成全。”少年坚定的话语中,流萤始终低着头,身子瑟瑟发抖,不敢看爹和一旁的姐姐柳月。柳月娇美的脸庞煞白了一片,裴旷却不去看她,只握紧流萤的手,背脊挺直。那夜林间,他追上流萤,夜风拂过他们的发丝,流萤声泪俱下地道出了真相,最后不停地摇头,说自己不能背叛爹和姐姐,不能辜负柳家的恩情,激动不已间,他心疼万分地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傻姑娘,哪有那么大的恩情,再说要还也早就还清了。”她在他怀中小声抽泣着,不说话,许久,才哽咽地开口:“你不懂,我已经被扔过一次,如果爹和姐姐再不要我了,我就没有家了,我好不容易才有的家……”小猫一样卑微的语气中,他听得心如刀割:“不就是一个家吗?你跟我走,我给你!我带你回伏云山见我师父,他老人家一定会喜欢你的……”繁星满天下,他们像以前一样靠坐在一起,她轻声问他:“小贼,我和姐姐模样相同,你是怎么认出来的?”他深吸了口气,只抚过她的长发幽幽一叹。怀中那张师父给的画像早叫他扔了,那不是他的姑娘,他的姑娘眼角没有一点红痣,画像被水浸湿的那一片恰好骗过了他。所幸,兜兜转转间,他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夫君,你我已拜过天地,你若带走萤儿,又将我置于何处?”一直脸色煞白的柳月颤声打断了裴旷的话,她泪眼朦胧地走到流萤身旁,蹲下来拉开她与裴旷相握的那只手:“好妹妹,你当真忍心离开爹,离开姐姐吗?”流萤红了双眼,刚要开口,裴旷已经一把揽过她,对着柳庄主重重叩了个响头:“我二人心意已决,即刻回伏云山面见家师,还望世伯看在流萤多年来为山庄出生入死的份上,成全我二人!”负手而立的柳庄主墨眸沉沉,深不见底,许久,他终于开口,一字一句:“也罢,既然强留不住,你们便走吧——不过,得按柳家的规矩来。”长长的一条火道铺开,滚烫的焦炭烧得红旺,热气灼人。只要裴旷与流萤赤着脚走完这条路,就能出了扶柳山庄的大门。柳月看得眼皮直跳,这样一条火路走完,只怕一双腿就要废了。她不由望向裴旷,剑眉星目的少年,在比武时朝她那边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叫轻纱后的她再也放不下。她怎么忍心伤害他呢?连柳庄主也没有想到,他本意只是叫裴旷与流萤知难而退,少年却盯着火道冷冷一笑,扭过头笑得决绝:“世伯可要说话算数。”说着,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竟一下背起流萤,踢了鞋踏上了火道——皮肉烧焦的滋滋声顿时传出,少年死死咬住唇,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流萤与柳月同时惊呼出声。泪水瞬间模糊了眼前,流萤嘶声要裴旷放下自己,却又不敢有过大的动静,怕再加重他的负担。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次艰难的抬脚都开出一朵血花,裴旷咬牙前行,刻骨的痛楚叫他身子颤得厉害,却始终牢牢背紧流萤,他哆嗦着开口:“走完……这条路……你就不欠他们的了……你要家……我给你家……”流萤在他背上已哭成了一个泪人,触目惊心间,柳月再也看不下去了,一声凄唤:“够了,不要再走了!”(五)因柳月的求情,火道才开了个头,就被家仆提水浇灭,柳庄主也只能无奈叹息。但柳月却对流萤说,要她再为柳家做最后一件事情,就能离开扶柳山庄,与裴旷海阔天空。“好妹妹,你听说过红鸢花吗?”西边有座琼珊岛,岛上有座活火山,每月会喷发一次,藏在火山下的溶洞就会露出地面,红鸢花就盛开在里面,那是一种绚烂至极的美丽,因在奇异的火海瑰景中才能被看见,故而也被人称作火美人。传说摘得一朵红鸢花,就能得到一段美好姻缘,能跟心爱的人白头偕老,不离不弃。“我把夫君让给你,你为姐姐取来红鸢花,再觅另一段姻缘,你愿意吗?”柳月清柔的声音中,流萤感动不已,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火海中取花何其危险,裴旷自然放心不下,要跟流萤同去,但柳庄主发话了:“老夫并不是担心你们一去不回,只是你如今毕竟还未同月儿解除婚约,如此行事,只怕会给山庄惹来闲言碎语……”柳庄主的话还未完,流萤已经赶紧表态,要裴旷留在山庄等她回来。这是他们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一条出路,她绝不能放弃。临行前一夜,裴旷搂着流萤坐在后山,看月光倾洒,漫天萤火纷飞。“明月虽好,我却只爱流萤。”夜风吹过他们的发丝,裴旷在流萤耳边轻声呢喃,他知晓她长期活在柳月的阴影下,心底的自卑不安。可谁说明月在上,流萤就一定无光?在他眼中,世上万千繁华,也比不得他心爱姑娘的一句“小贼”。那才是他渴慕已久的一道光,黑夜里的萤火,照亮他前行的方向,温暖又独特的美,胜却冷月无数。流萤怔怔听着裴旷的话,缩在少年怀里,忽然捂住了眼睛,潸然泪下。水雾氤氲中,有什么贴上了她的唇,温柔缠绵,溢出来的轻叹低不可闻。明月是天下人的明月,流萤只是小贼一人的流萤。我等你归来。(六)当流萤九死一生地取到红鸢花,风尘仆仆地赶回扶柳山庄时,已是一年后。但迎接她的,却不是朝思暮想的少年,而是怀胎六个月的姐姐,柳月。等闲变却故人心,不过如此。柳月轻抚腹部,柔声的解释中,残忍地打碎了流萤所有幻想,叫她如坠冰窟。所谓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在她走后不久,裴旷便渐渐被痴情的柳月打动,爱上了这个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舞剑的夫君,拭汗的娇妻,一时看错眼的回心转意后,终是寻得真爱,夫妻情深,皆大欢喜。只有流萤,捧着千辛万苦取来的红鸢花,站在大堂,难以置信。她脸上被溅出的火星子擦过,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疤痕,此时看来,就像脸上蜿蜒的一道泪痕。裴旷的身影终于出现,他大步流星地从里面走出,却看也未看她一眼,直接攀到了柳月身旁,心疼地一把扶住柳月:“怎么不在床上歇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温声体贴中,流萤的世界彻底坍塌,她颤抖着身子,此刻才终于相信姐姐说的一切了。“小……贼。”到底上前开口叫出了声,裴旷回头瞥了流萤一眼,淡漠得像打量一个陌生人。那一眼里,有对她没有死在火山下的诧异,有对她脸上疤痕的皱眉,也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慌张,却唯独没有激动与欣喜。“如今你当叫我一声姐夫了,是我……对不住你。”裴旷眼神闪烁,似乎还是有点不知怎么面对她。流萤摇着头,惨白了脸,一步步走近柳月,语带哀求:“姐姐我把红鸢花给你带回来了,你说话要算数,你说要放我们海阔天空……”她像听不见周遭动静了,只自顾自地哀求着,一边颤着手拉过裴旷:“小贼我们走,我们去伏云山见你师父,你说他老人家一定会喜欢我的对不对……”卑微恳切的话语中已隐带癫狂,裴旷不耐烦地抽出衣袖:“过去的事都别再提了,那只是一场错误,我现在是你姐姐的夫君。”天色说变就变,前头还一派晴朗的天空,转眼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下起了倾盆大雨。赶来的柳庄主拉开流萤时,流萤已经哭得撕心裂肺,彻底崩溃了。那朵承载了她所有希望的红鸢花,在拉扯的过程中掉在了地上,被柳月不小心踩得粉碎。她血红着眼,猛地扑了上去,疯狂地拢起地上的花瓣,柳月被冲击地向后一跌,裴旷赶紧接住她,怒不可遏地一掌击开了流萤,唯恐柳月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正埋头捡花的流萤不防被这一掌击飞,高高地荡向外面,如风筝坠地,手里的花瓣也散落在大雨中,被冲得七零八落。流萤从地上挣扎地爬起,她日夜兼程地赶回,回来后连一口水都还来不及喝,此时更被裴旷的一掌击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她强咽下喉咙里漫上的血腥气,摇摇晃晃地站起,神似痴狂,一片一片地去捡回散落的红鸢花瓣。黑沉沉的天地间,大雨滂沱,将一切冲刷得干干净净。流萤脚步浮虚,在大雨中失了方向,胡乱冲撞着,什么也看不清。眼前却分明是一年前分别的那一夜,他在山头搂着她,对她说,明月是天下人的明月,流萤只是小贼一人的流萤,我等你归来……大雨陡然浇下,流萤一个寒颤惊醒,眼前的温暖萤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忽然慌得不行,在雨中踉跄地奔了起来,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可是天地一片黑沉,只有无尽的冷雨,没有萤火,没有小贼,没有光,没有家……她什么也没有了。流萤满是雨水的脸上凄然一笑,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直直滑了下去。(七)流萤醒来时,浑身酸痛,竟使不出一点力气,调息运功下,她才骇然发现——她竟失去了武功,失去了她赖以生存的武功!是裴旷亲手废去的,曾经的少年站在床头,熟悉的剑眉星目却冷得可怕,寥寥数语,将她打入无底深渊。柳月那天被流萤的狂态吓到,回去后做了整夜的噩梦,本就有孕在身,出不得半点差子,裴旷思前想后,觉得流萤戾气过重,为防不测,他决定废掉流萤的武功,如此一来方最为稳妥。“你也不要怨你姐姐,她向爹为你求了一处小院,日后你就安心住在那里,别再胡思乱想了。”流萤躺在床上,眨了眨眼,泪水滑过眼角,瞬间浸湿了枕巾。当裴旷转身要走时,她终于嘶哑地开口了,依旧是执拗的三个字:“为什么?”就像一只折了一片翅的萤,即使跌下半空,再也发不出一点光芒,她仍旧怀着一片痴,不愿相信爱人的变心,执著地想寻求一个真相。裴旷头也未回,只摆了摆手,似乎烦了:“莫再痴缠了,前尘往事只当梦一场,你还是……好好养养你那张脸,女子破了相总归是不好的,毕竟你还要嫁人不是吗?”一席话说得流萤浑身发冷,等到房间寂静下来,很久很久以后,她终于颤着手摸上了脸上的疤痕。从眼角蜿蜒下去的一道疤,当时有多痛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守在火山下,一次次等待溶洞升起时的期待与希望。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的小贼还在等她回去,她要快点拿到红鸢花,就算那次被喷涌而出的火星子溅到脸上,她也没有想那么多,只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她本来就对容貌不甚在意,那时更天真地以为,他和她一样,也一定不会介怀的,就算她变成了一个丑八怪,他依旧会娶她,带她回伏云山,给她一个家。可现实无情地粉碎了她全部的梦,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抛弃才是真的,她去了一趟琼珊岛,回来就丢了她的小贼,和她仅仅拥有的武功。明月在上,流萤注定无光,她不该那么傻,不该相信的,不信则不伤,不信则……不爱。(八)意外发生在两个月后,柳月即将临盆,情绪不太稳定,江神医被请到了山庄,途经流萤住的小院时,他心念一动,让看守放了行,想进去看一看流萤。流萤坐在院中,眼神空洞,看着落叶片片凋零,如一口枯井。江神医叹了口气:“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这是有人托他转告流萤的一句话,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她恐怕一生都走不出这个小院了。转身离去的江神医却不知道,流萤虽然失去了武功,却没有失去长期培养出来的敏锐听力。他那声叹息与那句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并悄悄尾随着他,借着夜色的掩护,绕过看守之人溜出了小院。一路上,流萤心跳如雷,她直觉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她要找江神医问个究竟。却在窗下听见屋里人的对话。“大小姐忧思过重,当安心静养……”“那丫头一日不除,我便一日安不下心,只怪爹爹念着旧时的情分,迟迟不愿下手,还将她留在庄上……”“说起来小时候她移皮给我之后就该除掉的,谁喜欢世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若没有她,夫君早就该喜欢上我了……”无名的寒气从脚底蹿起,流萤呼吸一窒,难以置信,那些年的那么多声“好妹妹”犹在耳边响荡,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却被才要进屋的裴旷发现个正着,当把流萤抓进屋时,她看着床上的柳月,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惊恐,她语无伦次地对裴旷复述自己听到的话,最后,几乎是指着柳月声嘶力竭地对裴旷道:“小贼,你是嫌我破了相吗?可她那张脸是我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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