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过那种悲凉自卑到骨子里的人的表现感觉吗?

【已完结,请放心食用】我成为太子妃的时候,太子还是众人眼中无才无德的绣花枕头。我和他,一个是不受宠的庶女,一个是万人唾骂的废物,凑在一起倒还算是般配。后来他应了他说的话,成为当之无愧的天下之主。他也同样遵守了当年的承诺,恭恭敬敬地将皇后印玺端了上来。可我,要的从不是这些。*一李家将我从山上接下来之时,为我编了一个极好的借口。说我是命中带劫,才在山上养了十多年,直到及笄方能下山。下了山之后,我只在李家享受了三天的荣华富贵,就被我那户部侍郎的爹,勒令替我那体弱多病的长姐嫁给太子。按理来说,户部侍郎的嫡女当太子侧妃都是高攀,而我这个庶女都能去做太子妃,可见这太子混得实在是窝囊。我爹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我,这天夜里,却颇为慈祥地说,「嫁给太子,也算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他虚伪地说,我虚伪地应。许是他自己也编不下去那父慈女孝的场面话了,说了几句也觉着尴尬,便挥手让我离开。李家的宅院有着不同于寻常三品官员的气派。我正往前走,迎面就撞上了我那位体弱多病的长姐。「呦,」她步步生莲,哪有一点体弱多病的样子,「这不是咱们未来的皇妃吗?瞧瞧,这脸生得多漂亮呀。」她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用手掐着我的下巴,指甲都陷进我的肉里。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恶毒。她扇了我一巴掌,还颇为厌恶地用帕子擦了擦手,「真是贱人,和你那爱爬床的娘一样贱。」她身后跟着十数个丫鬟婆子,整个李府都将她视若珍宝,我又哪里是她的对手。自然只能认怂。好在大小姐喜欢的东西颇多,欺负我,只是她寻欢作乐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太子成婚的吉日算是敲定下来,我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从李家逃出去了。想归如此想,但进了太子府是什么光景,那就说不明白了。太子大婚那天,整座长安城都热闹得很,皇宫热闹,李府更为热闹。唯有整个东宫寂静如水。倒也不怪东宫冷落,宾客都在皇宫宴饮,整座东宫里面,可不就是我这么一位新娘子吗?门外的奴才好像知道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特意说些敲打我的话,来提提神。他们说,太子之所以能娶上我,全托宫里贵妃娘娘的福。在南朝,长兄未娶,次子婚事不议。但贵妃已经为她的三皇子,谋算好了正妃人选,自然只能拾掇太子娶妻了。娶妻,又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怎么样娶才算丢人,贵妃可是琢磨了好久,才敲定了李家庶二女的名字。枕头风刚吹到皇帝的耳边,圣旨便将我接入东宫,来听这些人废话连篇。门口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几位奴才好像也觉着给我这位身份低微的太子妃守门,太过寒酸。他们说完该说的话,也就自顾自地从门前退了下去。我手握着温凉的玉如意,困意也悄悄漫上眼皮。没等我想歪头眯上一会儿,门外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肃然有序的宫殿里面出现‘凌乱’一词,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事情。那声音莫名惊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门被轻轻推开,又重重合上。红烛映照下,那凌乱又带着酒气的身影,如一只猛兽,踉踉跄跄地冲我走来。盖头掀起,我最先看见的并非他卓越的相貌,而是他那被污血染红的喜服。太子受伤了?「太子……您……」他的声音凛冽寒凉,又带着哑,「别吵,帮我。」*二太子不但受伤了,还是重伤。他身上好几处血口子,险些伤及要害。但是即便是伤成这样,他还是强打起来精神,指挥着我将金疮药和布条给他止血。我低着头替他擦拭伤口的血迹,他只是靠在床柱边,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你不害怕?」他的声音又哑又沉。我当然害怕,「可是害怕没有用。」太子素来无才无德,听说在朝堂上也没有建树。世人都知道,他只是用来维系朝堂稳定的一个工具,过不了多久,还是得三皇子上位。他会遇刺?倒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太子似乎也没料到我会这样说,兴许他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因为体力无多,便微微合上眼睛眯觉起来。他没说我何去何从,我自然不敢随便出门,便和衣在椅子上坐了整夜。第二日我醒了,却见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只是鞋袜没脱,妆容未卸。太子坐在不远处,已经换上了常服,看不出来半点儿受过重伤的样子。若非远处那染着血的布条,我当真以为那是一场梦。「醒了?」他声音仍旧很低,但却没有忍痛的嘶哑,语调听起来格外尊贵。我后知后觉地点点头,面上隐隐有些害怕——太子如今逃过险境,那我这本来就是当牺牲品的牺牲品,岂不是这会儿就要被杀人灭口了?我诚惶诚恐地应道,「殿下……您,您可有什么安排?」这话说得巧妙,弦外之音就是,我可以帮你做事,你别杀我。太子自然听了出来,他打量了我一会儿,才道,「去东边角楼,寻刘医侍,让他为本宫熬一碗伤药,你用食盒带过来。」我赶忙应下来,刚准备出门,就被一双大手从背后拽住了衣领。「换衣服,莫教人发现端倪。」我听话地换下喜服,改了发髻,这才和太子一同出门。太子照常去画楼逗鸟,我则按照他的安排,悄悄去了角楼,找到那位刘医侍,拿到了用食盒装着的药汤。我一边觉着奇怪,一边又觉着太子脑袋似乎有点不好。若我是太子,绝不会如此吩咐一个只有一面之交的新婚妻子。倘若我是安排在他身侧奸细,那他此举无意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他昨夜没有杀我,今日还如此吩咐我办事,却让我更看不懂他想要做什么了。进了画楼,他颇为闲肆地坐在雕栏之前,赏着一副名画。我轻咳一声,「殿,殿下……您来用膳?」太子被我这暗语弄得一愣,似乎不明白我能这么快进入状态。他收了画,笑了一声,「你倒是一点都不惊慌。」我慌死了,可眼下他伤势虚弱,若我想要活下去,就得让太子知道我是有用的人。倘若我哭啼啼的在他面前,估计他一脚就把我踹飞了。我没应他的话,只是端着那药碗,搅动着汤匙,喂给了他。不该说的话我从来不说,但是太子到底是不是草包,我得弄清楚。一碗汤药喝完,我有心试探他到底会不会武功,便趁他不注意,手一滑——太子稳稳当当地接住那玉碗,他看向我,只是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必试探我,我的确会武功。」「……」我却觉着,他脑子当真有些问题——这就交代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马上要杀我灭口了?*三楼内静默一瞬,我没等来杀意,反而被一双温凉的手托起了下巴。太子单手撑在锦桌上,另一手却轻轻柔柔地放在我的脸畔,摩挲着我的右脸。「这是怎么回事儿?」他语气太温和,好像只是一声来自友人的问候。我忙垂下眼睑,低声应着,「出嫁时,不小心撞在门扉上了。」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当然是我那长姐欺负的了。临走前,她还特地给我一记响亮的巴掌,祝我大婚喜乐。她同三皇子厮混良久,以为我也是要嫁给三皇子。没成想,我是嫁给这个窝囊的太子。出嫁之前,她便特意跑来给我两巴掌,以示她心情愉悦。太子显然不信,但也没有多问,只是说,「你比李家嫡女要持重,你不像是养在山野里的姑娘。」看来他是调查过我了,那他有没有调查出来些旁的东西?我的心脏漏了一拍,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应道,「殿下想说什么?」就在我以为太子想说什么的时候,他却换了话题,十分闲适地开口,「你想问什么?说来听听。」没等我问,他却自顾自地开口了。他说,三皇子确实怀疑他,才在大婚之日的夜袭他,这才有了昨日的情境。我不明白他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加之方才他说我不像山里的姑娘,更让我心生惶恐,坐立不安。好在太子并未多问,只和我说些家常事,才让我扶他回去。我面上佯装平静,此时越显慌乱,越会让他看出来我心里有鬼。就这样,我和太子萍水相逢,相处地竟然异常融洽,颇有些相敬如宾的气态在其中。我原以为我进入这不受宠的东宫,日子会非常难熬。未曾想,这几日下来,我和草包太子一样,成功成为了一个只会消遣时间的草包太子妃。宫里的人虽然对我都看不上眼,但我到底是太子妃,也轮不到他们来拿乔。托太子的信任,他给我送来一个侍女,名叫做秋禾。单看秋禾走路的模样就是练过武的。秋禾往日不会常伴在我的身侧,她爱出去打听些宫闱密事,再回来说与我听。因而,我对太子便有了更多的了解。太子早年丧母,也因着皇后和皇上那点微薄的情分,才一直稳坐东宫之位。但母家衰微,比不过三皇子的权势压天,那一星半点的情分,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晚间他从外面回来,总带着一种松柏燃烧的清香——我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也没有必要知道,总归是和他搭着伙过日子,做一对寻常人眼中的恩爱夫妻。我替他解了玉佩,「殿下,可曾用膳?」他疲倦地捏了捏眉心,仗着人高马大,一把将我笼在怀里。太子的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我只能乖乖巧巧地缩在他的胸膛上,轻嗅着那凛冽的清香。「月娘……」他嗓子沙哑,哑到我以为他又受了重伤,忙推开他,打量起来。太子似乎被我这动作逗笑了,便又将我搂在怀里,这次他力气大了起来,紧紧地禁锢着我的腰。「无事,莫要忧虑。」谁忧虑了,我只是害怕他死了,要守活寡。依照我爹和我长姐的脾性,只怕还会将我这人推出去给太子陪葬。想归这样想,我还是虚情假意地说,「殿下日夜辛劳,瞧着倒是消瘦不少。」他双手探上我的背部,又漫上我的肩膀,最终滑落到我的腰带上。我被他身上炙热的体温惊到,以为他当真受了重伤,却未曾想,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眸。我低咳了一声,「殿下……您……」他轻柔的吻,细细碎碎地落了下了,吻得我心神荡漾,满身酸软。「月娘……难道你不愿意?」后续请看这里呀~
老话说,半路夫妻不到头。这句听起来平平淡淡的话,实在是虐到了老郭的骨子里。一、 不领证的夫妻老郭今年 63 了。他有一个小他 10 岁的女朋友小胡,俩人在一起马上就 8 年了。小胡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如今老了,保养得宜,看着依然是 50 上下年纪女性里的佼佼者。而老郭,矮胖敦实,属于最普通的那一挂里的普通老头。老郭喝醉了就爱跟朋友吹嘘他英雄救美的往事。那是八年前,他老伴去世还不到一年。有一天他在街上买菜,遇到了被前夫纠缠的小胡。老郭以前跟小胡是一个厂子的,知道小胡的前夫不好好过日子,看不惯小胡当街被欺负,于是上前制止,却被前夫推了一个趔趄,受了点轻伤。「礼尚往来」,小胡也要去看望他。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他跟小胡慢慢熟悉起来。他们一个丧偶一个离婚,老郭看中了小胡温柔体贴会照顾人,小胡看上了老郭稳重踏实脾气好,时间一长,两个人心里都有了一起过日子的心思。老郭当时是厂子里的中层干部,小胡过去也算是他的下属。最重要的是,他那时候丧偶才不到一年,虽然存了跟小胡好的心思,但又怕别人说闲话、一辈子清誉毁于一旦,因此一直犹犹豫豫,不敢跟小胡捅破那层窗户纸。倒是小胡胆大,先跟老郭表了白。那天,小胡的女儿乐乐去姥姥家了,小胡请老郭到小胡家吃饭。两人一起去超市采购,交完费,老郭自然地接过小胡手里的大包小包,小胡突然说:郭哥,我——觉得你特别可靠,我感觉你也挺喜欢我的。要不,咱俩好了吧?你愿意吗?小胡热切又充满爱的眼神,让老郭的犹豫和顾虑在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他都 55 了,都知天命了,还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干什么?他也该为自己活一次。就这样,老郭决定跟小胡在一起。但在一起之后,一道新的难题立马横亘在老郭面前——他跟小胡结不结婚呢?结婚的话,自己名下的三套房子,以后就不能全留给儿子了。不结婚的话,小胡能愿意吗?但那天,小胡殷切的眼神不容老郭犹豫,也不容老郭拒绝。终于,老郭搂过小胡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小胡当老郭是害羞,低着头笑了。正式在一起之后,小胡带着女儿搬到了老郭家,并把自己家房子租了出去。老郭请了单位的几个要好同事吃了一顿大餐,算是向外界宣告了自己的恋爱。那几个老朋友本来也都认识小胡,很为他们俩高兴。大家嘻嘻哈哈地回忆了许多十几年前的往事。同事老马调侃说,十几年前就看出老郭对小胡图谋不轨。老郭义正辞严地辩解,说当时绝对没有对小胡动过心思,自己对老婆非常忠诚,越说越急,还闹了个大红脸。小胡也不计较,跟着老同事们一起哈哈大笑。宴席快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有些醉意了。同事老李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你俩还办婚礼吗?是不是领个证就完事了?老郭知道小胡也在等这句话,但他无法回答,借着喝多了,老郭「醉倒」在桌上。这场饭局之后的八年,老郭始终没有跟小胡领证。这八年,对他俩双方来说多少都有些别扭。小胡哭过闹过抗争过。老郭心疼、难受,也犹豫过,但始终没在领证的问题上点头。说到底,他就是怕儿子小郭失去他三套房子的唯一继承人身份。而且,老郭的儿子小郭对小胡也一直心存芥蒂。他一直觉得,老郭在妈妈去世才一年多的情况下,就跟年轻的小胡在一起了,是对妈妈的不忠。小郭结婚的时候,小胡想以后妈的身份出席婚礼,为此小郭还跟老郭闹了老大的不愉快。一边是亲儿子,一边又是女朋友,老郭左右为难,但心难免还是更偏向小郭——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老郭一直不跟小胡扯证,也是怕彻底寒了小郭的心,失去这个唯一的儿子。但这又难免会寒了小胡的心。不过在其他方面,老郭自问对小胡和她女儿乐乐是够意思的。八年来,老郭不但从来没让小胡给家里花过什么钱,还主动承包了乐乐从高中到大学的学费。跟小胡在一起的头一年,乐乐考重点高中差两分,学校说交五万块钱赞助费就能录取。不等小胡提这事儿,老郭就主动从积蓄里拿出钱来给了小胡。乐乐上高中后开始住校,不怎么在家里住了,但只要这孩子放假,老郭一定会带小胡和乐乐去不错的餐厅吃饭,每到寒暑假一定带他们出去旅游。小胡对老郭也是相当不错。周末,小郭时不时带着媳妇孩子回来看老郭,也从来都是小胡做饭洗碗。跟老郭一起参加朋友聚会,贤惠又年轻的小胡,也总能给老郭长面子。所以,老郭对自己和小胡在一起的八年相当满意。不过跟小胡在一起后,他发现自己存不住钱了。原本老伴还活着的时候,他们夫妻两个,都是花老伴的工资,从而把他的工资攒起来,每年总要攒个十几万。虽说不算银行的大客户,但也有一个固定的业务员小王每隔一段时间就来家里坐坐,生怕他的业务被别人拉跑了。没跟小胡在一起之前,老郭一个人过。虽说老伴走后少了一个人的收入,但毕竟开销也少,那一年也结余了四五万。跟小胡在一起之后,老郭又要负担两个人的生活,还要给乐乐交学费,逢年过节给小胡买点礼物,时不时再去旅个游……折腾下来,老郭就成了个「月光」。别说存钱,能不动用以前的老本就阿弥陀佛了。银行小王起初还经常跟老郭走动,搞得老郭十分不好意思,他跟小王说:「我现在一个人挣两个人花,什么都攒不住!」小王也就看出了老郭的新处境,表示十分理解,还鼓励老郭:「您奋斗了一辈子,也该潇洒潇洒了,哪像我爸我妈似的,一个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小王客气地告辞。可不久之后,老郭竟然发现小王把小胡发展成了他的新客户。这让老郭心里更别扭了,合着小胡花他的钱,就为了省着自己的钱存起来。虽说早就在猜测小胡的小心思,但猜测和眼见为实毕竟是两回事。老郭别扭了好几天。他把这事说给老哥们听,老哥们反而笑话他。老张头说:「你比小胡大那么多,她不图你钱,难道图你年纪大?」老郭说:「不是花钱的事,我就是觉得小胡跟我留一手……」老李嗤之以鼻:「你自己还不是留了一手不肯跟人小胡领证,你留一手在先,她留一手在后,你还怪上人家了?」老李的话让老郭一下子醍醐灌顶,可不是这个理嘛!看开了小胡不花钱的原因,老郭就觉得没啥了。他甚至觉得,他跟小胡除了没有结婚证,比一般夫妻过得都要好。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小胡也渐渐不再提领证的事儿了。老郭以为小胡已经默认了两人的这种关系。本来嘛,跟老郭在一起,即使不扯证,小胡也不吃亏……日子如流水。很快,乐乐都大学毕业了。老郭很高兴,觉得他跟小胡终于熬出头了,兴致勃勃地计划带小胡和乐乐出去玩一趟。地方都选好了,去韩国,因为乐乐喜欢韩国。小胡也很高兴。为了这趟旅游,她还专门带着乐乐和老郭一起去买衣服。三个人逛商店,先是小胡试穿一条连衣裙。她觉得特别喜欢,但一看标签牌,1500 元,有点贵。但老郭二话不说就作主给小胡买了。老郭很豪迈地大手一挥:「喜欢就买吧,你看你穿多好看!」乐乐在旁边有点起哄的意思:「哎呀,这狗粮我吃了!」老郭拍拍乐乐的肩膀:「乐乐喜欢啥,别跟郭叔客气!」乐乐看看小胡,欲言又止,好像在询问小胡的意思。这次轮到小胡豪迈了:「你喜欢啥就试,看好了妈妈给你买!」乐乐当然不跟小胡客气,试了一大堆,最后决定买两条裙子。结账的时候老郭要付,被小胡拦下来。小胡一再说:「孩子的东西,我买吧!」老郭见小胡坚持,也就不再抢着买单了。老郭记得小胡结账的数字是一千八百八。现在买东西真不便宜,老郭心里说。乐乐也觉得贵,小声跟小胡说要不然只买一条裙子。小胡笑着说:「都买!出去旅游当然要穿的漂亮一点!」小胡和乐乐都挺开心,老郭也觉得开心。很快她们替老郭挑中了一件 T 恤。这次不算贵,打完折 450 块钱。等待付款的时候,老郭接了一个电话,没能及时付账。小胡却一点都没有付钱的意思,拉着乐乐东看西逛,就是不往付款台附近去。老郭打完电话,自己把钱付了。这么一来,他心里就犯了拧巴。他想起这么多年他为小胡花了那么多钱,刚刚还给小胡买了一条 1500 块钱的连衣裙,也愿意给她女儿买衣服,还准备带她们俩去韩国玩,一趟下来又得几万块……小胡给自己女儿买东西不眨眼,却连 450 块钱的 T 恤都不肯给他买。老郭借口不舒服,这天没跟小胡在外头吃饭。小胡也看出了老郭为啥不舒服,但她什么也没说。回家后,她给老郭细细地炖了一锅砂锅粥。老郭吃着烫粥,心里熨帖了点。吃完之后,小胡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跟老郭说要给乐乐办户口的事,明天要去见前夫,问老郭能不能陪她一起。老郭原本要答应,但眼光刚好瞄到了那件他自己付钱的 T 恤。「明天我要去给孙子过生日,你还是自己去吧。」 小胡答应着,慢慢把碗筷收到厨房去了。这一宿,两人再没说话。三、消失的爱人老郭买了个特豪华的蛋糕,去小郭家给小孙子过生日。小孙子高兴地围着蛋糕直转悠,吃得满脸都是。小郭年纪渐长,对老郭当初的选择也多了一些理解。况且这些年,老郭一直坚持不与小胡结婚,小郭知道老郭是为了自己,心里一方面觉得理所当然,另一方面也有点感动。趁着今天心情好,父子二人喝了几杯酒。小郭趁着酒劲跟老郭说了几句贴心话:「爸,我妈走了这些年,你辛苦了——」这是婚礼事件之后,小郭第一次喊老郭「爸」。老郭有一点眼热:「我辛苦什么——」小郭又说:「从前是我不懂事,为了您跟小胡阿姨的事跟您别扭。但现在也结婚这么多年了,也当爹了,才明白有个知冷知热的伴儿多难得。前两天我小姨单独找我来着,她说从我妈的角度考虑,我妈在天上肯定也希望能有个真心疼你的人照顾你,让我别在中间捣乱让您难受。其实她不说,我也能看出来小胡阿姨是真心待您好,您是为了我,才不跟她领结婚证的。」老郭为儿子的贴心话感动不已,但他不愿增加儿子的心理负担,急忙否认:「跟你没关系。」小郭说:「爸,我想好了,我不反对您跟小胡阿姨领证了。」老郭惊呆了。小郭说:「您为我已经做了够多的了,我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您给我的,那门面的租金您也一直让我媳妇去收,我们都应该知足,不能自私地阻拦您的幸福。您跟小胡阿姨领证,也让小胡阿姨安心,今后你们两个互相照顾,也算了了我的心事。」儿子这么贴心,老郭感动到不行。父子两人就多喝了几杯。吃完饭,老郭原本要回自己家的,但小郭说:「爸,今晚你就留下睡一宿吧。」儿媳妇小高也劝老郭留下来:「就是,爸,我们搬新家之后您一次也没住过呢,今晚就留下来吧!」小孙子高兴得蹦起来:「爷爷跟我睡!跟我睡!」这孩子的热情让老郭真切地觉得:他跟小郭一家才是真正的血脉相亲。他想起,自己对乐乐那么好,乐乐对他却始终是客套、疏离的。老郭决定留下来。睡前,他给小胡发了一条短信:我今儿喝得有点多,不回家睡了。但一直到他睡着,小胡都没有回复他。老郭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小胡依然没有回复。老郭想,小胡应该是因为自己没有陪她去见前夫而生气了。他觉得小胡有点不可理喻,决定抻一抻她。他在小郭家慢腾腾地吃了早饭,又带小孙子去游乐场玩了半天。但将近下午了,小胡还是没有回复他。到这个时候,老郭就有点生气了。小胡以前可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现在这样拿腔拿架的,还不是因为小胡女儿已经大学毕业,用不着他的钱了。他这样想,心里凭空多了一股悲凉。他跟小胡到底是半路「夫妻」。他对小胡掏心掏肺,甚至帮小胡供养大了女儿,还是不能换来小胡的全心相待。老郭心灰意冷,想约几个老哥们儿一起出来聊聊天。但他打了一圈电话,老哥们儿个个都脱不开身——理由也都惊人的一致:老伴儿刚做好晚饭,不准出去吃。最可气的是老李,还跟他说:「老郭啊,以后约饭要赶早,我们跟你不一样,自己能做自己的主,家里老婆管得严着呢!」他们都有老婆管。而他虽有小胡,却没有「老婆」;她管不着他,也不愿意管他。老郭没滋没味地回到家,发现小胡竟然也没在家。老郭心里认定小胡拿乔,于是拿定主意不理小胡。他想,不能惯小胡臭毛病,必须让小胡明白,在他们两个人的这段关系里,是她小胡要靠着老郭,而不是他老郭离不了她。老郭随便给自己下了包泡面吃,草草睡了。但接下来一连三天,小胡都没有再联系老郭。老郭心里就有点慌了。他在心里劝自己:他跟小胡毕竟七八年的感情了,这七八年,小胡虽然说没给他花过一毛钱,但除此之外,照顾他也算任劳任怨、尽心尽力,更况且一日夫妻百日恩,老郭自认对小胡还是有感情的。an>他心里越想小胡的好处,就越觉得自己这两天的行为十分混账。小胡毕竟是个女同志,她那个前夫又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她去见前夫,自己作为男朋友理应陪着,而不是任她一个人去。小胡因此生气,实在是理所应当,并不是无理取闹。想清楚了这一点,老郭就不再纠结。他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鱼虾蟹,准备大露一手,治一桌宴席,给小胡赔罪。老郭买菜回来,收拾停当,就给小胡打电话。小胡这几天跟他赌气,肯定是回自己家了——由于乐乐已经长大了,经济条件也强多了,她那房子去年已经收回来、不再出租。老郭已经计算好,坐公交车从他家到小胡家大概半个钟头路程。他这边放下电话,那边正好把收拾好的海货上锅。等小胡到了,热腾腾地刚好开吃。然而,电话里却只有一个冷冰冰的机械女声提示他:您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他又给乐乐打电话,竟然也关机了。老郭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祥的预感。他也顾不上做饭了,打了个车就往小胡家跑。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他腆着脸去邻居家打听。邻居审视了他半天,才告诉他小胡一直都没回来过。这下老郭是真慌了。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小胡。他甚至连小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都不知道。他想打听小胡的消息都不知道上哪打听。至于她的娘家人,前些年小胡倒是一直挺热络,希望他能去见见,但他俩毕竟没结婚,老郭自觉名不正言不顺,也怕娘家人逼婚,因此一直推脱。最近几年,小胡可能绝了跟他结婚的念头,自己也不提了,老郭乐得轻松,更不会主动上门了。老郭心里一团乱。联想到小胡是去见前夫之后失踪的,前夫又是那样一个混球,他越想越觉得小胡的失踪跟前夫脱不了干系,于是赶紧去报了警。没想到,警察却不受理这事儿。接待老郭的民警态度很和气:「老人家,人口失踪案必须由利害关系人报案。利害关系人一般指配偶、父母、子女或其他关系密切的近亲属。您这种情况,我们是不能受理的。」老郭非常生气:「我是她男朋友,一起生活七八年了,怎么就不能受理了?」民警依然耐心地解释:「男女朋友并不能构成法律上的亲属关系。」老郭更生气了:「你听明白没有?我们一起生活七八年了,天天在一块!我跟她,比你刚才说的那些法律上的亲属关系都更亲近!她失踪了,我第一个知道,怎么就无权报警了?我跟你们说,她是去见她前夫才失踪的,她前夫有暴力前科,还蹲过大狱,一定是他把她给监禁了,要是因为你们不受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们负得起这个责吗?!」「抱歉,这是规定。你们没有结婚,就不构成法律上的亲属关系,哪怕你们再亲近,那都是私人领域的事情,不是法律范畴的事情,我们就不能受理。您要是真担心您女朋友,不如回去联系她的直系亲属来报警。」老郭哑口无言。但他越想越担心小胡。既然警察帮不上忙,他就只能自己去解救小胡。他听小胡跟女儿聊天的时候讲过,小胡前夫现在住在「家园小区」,以跑运输为生,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跑运输的时候,就在家里睡觉、打牌。老郭去了家园小区。他不知道前夫具体的门牌号,好在家园小区是以前柴油机厂的家属院,邻里之间熟悉得很,一打听就打听到了。而且老郭运气不错,碰见的老太太十分热心,还指点他:「你这会儿找他正好,再晚了,他就打牌去了。」未免打草惊蛇,老郭没敢贸然上门。他在楼下蹲点。初秋的晚上,其实已经有点凉了。老郭穿了件短袖,也没吃晚饭,冻得哆哆嗦嗦,在小区里徘徊了三个钟头,打了好几个大喷嚏,饿得前胸贴后背……临近夜里九点,别人都要回家了,小胡前夫才晃晃悠悠地下楼。老郭赶紧躲起来,不远不近地跟在前夫身后。前夫走进小区门口的小饭店,不紧不慢地点了个盖饭。老郭守在小饭店门口,实在饿得不行,但也不敢走开去吃口饭,生怕这么会儿工夫把前夫跟丢了。前夫这顿饭,吃了足足有一钟头。酒足饭饱,哼着小曲儿,这人进了小区另一栋楼的 502。老郭趴在门口听了半天,一点声音没听到。屋里似乎是做了隔音,推测是前夫打牌的据点。这天晚上,前夫一直呆在 502。老郭迷迷糊糊地在楼道里睡着了,等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4 点多,他浑身又僵又硬,鼻子也堵了,明显是伤风感冒了。老郭不想功亏一篑,还是坚持到前夫打完牌——好家伙,已经早晨 6 点半了。前夫又去小区门口的早餐摊吃了早饭,一大碗豆腐脑,加三根油条。老郭远远地看着前夫狼吞虎咽,感觉自己胃里烧出了一个洞,快饿昏过去了。又饿又累的老郭,此时深深陷入自我怀疑。他想起昨天晚上民警的建议,不禁想,或许自己该听警察的话,应该联系小胡的亲属报警,而不是自己在这里逞英雄。毕竟对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来说,逞英雄已经太不自量力了。但就在老郭要走的节骨眼,他忽然听到早餐店老板跟前夫说:「还是老样子?给您打包两碗面条?」「两碗面条」四个字像炸雷一样,在老郭头顶炸开了。前夫自己一个人住,明明吃过早饭,为啥还要再打包两碗面条?一定是他监禁了小胡和乐乐!老郭心里确信无比。一下子,他既不饿也不累了,浑身上下充满了勇气和力量。他要去解救小胡,这是他的使命!前夫摇摇晃晃地带着打包的两碗面条回了家。老郭一刻也不愿意再等了。他想,光天化日,只要他能吸引足够多人的注意,前夫也不敢把他怎么着!冲到小胡前夫家门口,老郭咚咚咚地敲门,边敲边喊:「张老三,你给我开门!你跟小胡已经离婚了,你跟她在法律上已经没关系了,你把她关在你家里,那就是非法监禁!」老郭喊得声音足够大,而「非法监禁」四个字又足够劲爆,果然,有几户人家已经探出头来了。老郭很满意,继续把门砸得震山响。张老三骂骂咧咧地开了门:「你他妈谁啊你?」老郭不由分说就往里闯:「你把小胡藏哪了?你快把她给我交出来!」张老三伸手就揪住了老郭的领子:「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正经的东西!你拐了我老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撞我门上来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张老三的拳头毫不犹豫地砸在老郭脸上。但他毕竟是昨晚刚打了一宿牌的人,体虚得很,这一拳便没多大力道。不过这一拳,却生生把老郭的「男人力」给砸了出来。老郭吃了一拳,心想挨打也不过如此。而且,从今往后他就是替小胡挨过打的人了,小胡对他还不得更死心塌地?老郭不知道哪里来的勇力,生拽了张老三一个趔趄,自己率先奔进了房间:「小胡!小胡!」老郭推开主卧的门,里面空空如也。再去推次卧的门,这次门没推动,被锁着呢!老郭猛地用身体去撞门,但门纹丝不动。这个时候,张老三家门口早就围了一圈人。大家都探头探脑,做好了准备,看这个不知哪来的老头从张老三家里把他前妻给拽出来!张老三顾不得外头的人,先去拦老郭:「你神经病啊,你这是私闯民宅,我他妈告你你信不信!」老郭从客厅里拎了一把椅子,拿出了拼命的架势:「你他妈非法监禁还敢告我私闯民宅,咱们就看看到时候谁告谁!小胡,你跟乐乐离门远点,我来开门了!」椅子砸在门上。两三下之后,木质门不堪重砸,终于打开了。众目睽睽之下,令人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从张老三的次卧里,窜出来两只猴子——老郭猝不及防,甚至被一只猴子撞了一下,扭了腰。门外看热闹的群众也大叫起来。两只猴子重获自由,一路耀武扬威,呼啸而出,将人群冲散,一溜烟跑到楼下去了。前夫目瞪口呆,好容易回过身来,一把揪住老郭的衣领子:「你他妈赔我猴子!一只八千呢!」四、不结婚的好处小区里多了两只猴子。这事不惊动警察都不行了。时隔一天,老郭又跟昨天接待他的民警见面了。这次,民警对老郭多了一丝同情:「老人家,您女朋友失踪了,您着急,我们都理解,但是您也不能擅闯民宅吧。您看看,搞成现在这样!」前夫在一旁叫嚣:「对,警察同志,他私闯民宅,我拒绝私了,你们把他给我抓起来!」民警对前夫就没那么和颜悦色了:「你给我闭嘴!你私自倒卖野生动物,已经构成犯罪!」前夫不服气:「我的猴子是宠物,怎么就犯罪了?」民警教训他:「你养的猴子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有林业部门给你发的许可证吗?」前夫终于底气不足,声音小了一些:「我养猴子,和他闯民宅,这也是两码事!」老郭此时终于抬起头来:「民警同志,我做的错事,责任我都担,但我女朋友到现在还没找着,我也联系不上她的亲属,您能帮我联系她的亲属报案吗?」民警叹了口气:「您女朋友是胡贵梅吧?我们已经联系她上了,她没事,就是跟女儿去外地旅游去了,您放心。」得知小胡安全,老郭一颗心放下了,但马上又提起来:小胡去旅游,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最终,还是小郭把老郭保释了出来。小郭对老郭的行为颇有微词,但也不好把话说得太过,只是劝老郭想开:「或许小胡阿姨是不想跟您过了,毕竟你们俩也没结婚,您说是吧!」老郭哪有那么容易想开?尤其当他为小胡进过一次派出所,他一方面觉得,自己为了小胡连命都肯不要了,自己都被自己的深情感动了;另一方面,又为小胡私自去旅游、连个招呼都不打的不懂事而伤心。但同时,他又想:如果小胡知道自己为她做的英勇事迹,肯定会为他感动,从此对他死心塌地,一辈子不离不弃。谁知道,小胡从外地旅游回来第一件事,竟然就是要跟老郭分手。小胡说:「老郭,差 62 天,咱俩在一起就八年了。这些年谢谢你对我和乐乐的照顾。现在乐乐大了,她觉得咱俩这么不清不楚地相处,给她造成了伤害。我要尊重孩子的意见。咱俩还是分了吧。」小胡的话,像是给老郭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让他整个人从头凉到脚。激动之下,老郭口不择言:「我看是因为乐乐已经大学毕业,用不着我的钱了吧!」真相如此赤裸。但真说出来了,小胡看着倒像松了一口气。小胡笑笑:「郭哥,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你心里怨我。咱俩在一起,什么都是你出钱,你肯定觉得吃亏了吧?」小胡说中了老郭的心事。但面子却让他不能承认:「我没那么想。」小胡继续说:「你这么想,我也不怪你。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诚的,感谢你这八年来对我和乐乐的照顾。但是我也得说,我对你也是真诚的,虽然我没给你花过钱,但我对你的照顾是实心实意的——至于为什么不花钱,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个女人,还带着乐乐,我得为她打算。就像你不肯跟我结婚,是为了小郭打算一样。咱俩都是为人父母的,原本我以为我不说你也能明白。可是,我发现你开始怨我了,怨这个东西,就是越积越多,你只要开始这么想,今后只会越来越这么想,咱俩早晚有一天处不下去,那还不如快刀斩乱麻,今后就别处了。」这次,老郭是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小胡就这样跟老郭分了手。老郭要是说不怨恨小胡,那是假的。他觉得,小胡那些让他无法反驳的「道理」,都是强词夺理,早几年她怎么不跟自己分手?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过河拆桥,眼见着用不上他了才把他甩了。老郭的老朋友们都劝他想开,毕竟半路夫妻不到头。况且小胡跟了老郭八年,老郭就算为小胡花了一些钱,那老郭还得了小胡八年照顾呢。「雇个保姆不也得花钱?」老李这么说。老郭心说也是,虽然提起小胡还是意难平,但慢慢也就放下了。他很快交了新女友——钱阿姨。五、新女友老郭跟钱阿姨,是在单位组织的老干部活动中认识的。二人年龄相当,在单位的待遇一致,各方面条件也都差不多。老郭有三套房,每月退休金 8000 块钱。钱阿姨有四套房,每月退休金 6500 块。老郭家有独子。钱阿姨只有一个独生女。跟小胡的敏感纤细不一样,钱阿姨相当大方爽朗。她什么话都说在前面了。她主动向老郭提出,这个岁数了,在一起就是搭个伙做个伴,领证结婚什么的就免了,省得让儿女心里不舒服。老郭心里也正有此意,但钱阿姨主动提起来,就让老郭觉得钱阿姨格外体贴。他想,有知识的女性就是不一样,单凭独立这条,就比小胡强了很多。钱阿姨为人风趣幽默,爱说爱笑。老郭觉得跟钱阿姨在一起简直让他焕发了第二春。他跟着钱阿姨一块发展业余爱好。什么唱歌跳舞,如今都来得了,过去的老郭成了一个洋气老头。钱阿姨的做饭手艺也不错,平常对老郭照料得也算很精心。两个人的生活模式是:周一到周五,他俩住在一起,周末各自回家陪儿女。儿女也乐于见到自己家老人有个伴。而这个伴还省心省事,免去将来分割财产的麻烦。尤其小郭,对钱阿姨比对小胡亲近不少。老郭可谓是春风得意,但唯一让他觉得美中不足的就是——钱阿姨这个「独立」女性,也跟小胡一样,对他一毛不拔。他跟钱阿姨过日子,一把葱、一袋盐,都要他自己买。但这次他想开了。他毕竟是个男人,本来就该养家,有人陪伴,有人照顾,还图啥呢?只有在极少时候,心里会有点难受。有一次老友聚会,老李买了件新夹克,那样式别提有多丑了。他调侃老李,谁给你买的衣服,一点也不好看!老李说:「还有谁,还不是我老婆!就这个眼光!没办法,买了还必须得穿。而且你们别看这衣服丑,贵着呢,整整两千块!」老郭心下一动,说了一句他自己都没想到的话。他说:「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像我,这么丑的衣服也没人给我买!」这年清明节,老郭给死去的老伴烧了好几套衣服。他跟老伴说:「你在那边可要好吃好穿,可别像我!」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你要是没走就好了。你要没走,我也是有人给买衣服的人了!丑点儿也没关系啊……」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自卑到骨子里的人的表现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