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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昧问一下,苏医生无名指上的戒指,是男朋友送的吗?”
她这话一问,现场所有人都哗然,将视线纷纷投向台上的苏迟絮。
苏迟絮下意识摩挲指腹上泛旧的银戒,脸上的笑容礼貌而收敛。
“不是。”是前男友。
是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都喜欢的人。
“看来是寓意非凡的存在了。”主持人笑着给话题收尾,随即言归正传,“接下来是嘉宾考核环节,有请本期嘉宾——通川航空公司第一金牌机长归震濡!”
归震濡三个字,震得苏迟絮耳膜一阵轰鸣。
她顺着聚光灯的移动,将视线定格在了旋转门处。
音乐声响起,一身白色机长制服的高挑男人走了出来,面容清冷而桀骜。
苏迟絮愣愣看着,呼吸倏然紧滞。
真的是他……
她从未想过,他们时隔五年的重逢竟会这般猝不及防。
主持人笑着跟众人介绍了归震濡的身份,随即拿出问卷表开始考核。
刚才苏迟絮讲授的每一个急救知识,男人都对答如流。
主持人一阵夸赞:“归机长果真名不虚传,接下来是实操演练环节,机长可否愿意给我们苏医生做模特?”
观众纷纷鼓掌起哄,个个期待医生和机长之间的互动。
苏迟絮看向归震濡,心情有些忐忑。
正在她肆意揣测男人的反应之际,舞台四方的音箱内传来了归震濡的声音。
“不愿意。”他的话,让现场所有人都噤声。
在主持人探究的眼神下,归震濡面色未改分毫。
“我有洁癖。”他轻启薄唇,神色不羁。
灯光刺目,照得苏迟絮脸色苍白。
她垂下眼帘,眸底的苦涩怎么也掩盖不住。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有女孩前赴后继主动对归震濡示好,那个时候的他总会说:“我有洁癖,请保持距离。”
随后不顾旁人的审视,拉着苏迟絮离开。
可现在,他的洁癖却只针对她。
时光带走的不只是青春,还有过往的美好……
“原来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归机长,竟然怕苏医生。”
主持人用玩笑口吻化解了现场的尴尬,随即唤来另一个志愿者上台做模特。
苏迟絮稳住情绪,继续录制节目。
一个小时后,直播结束。
苏迟絮褪下身上的白大褂,起身去了洗手间。
她用冷水洗着手,却觉得无名指上的戒指有些灼烫。
她试着摘下,却又一次失败告终。
戴了八年,始终取不下,也放不下。
苏迟絮看着镜中的自己,脑海中浮现着刚才身穿机长制服的归震濡。
十六岁那天,操场升旗仪式上的惊鸿一瞥,让她认识了他。
至此,她高中三年的视线里,每一个角落都是他。
而后大学,苏迟絮在他家乡的城市街头和他相遇相知,直至相爱相离……
这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慢沉中透着几缕散漫。
苏迟絮背脊一僵,有些迟缓转身。
归震濡走了进来,拧开水龙头洗手。
修长的十指骨节分明,亦如从前般好看。
看着他那双操控飞机生死大权的手,苏迟絮鼓起勇气,打破了他们之间五年的缄默。
“好久不见。”
归震濡转过身,神色淡漠地朝她走近,然后——擦肩而过。
第二章送上门的
那一刹,仿若钝刀划过苏迟絮的心头。
看着转身离开的男人,她脸上血色褪尽。
原来一千八百个日夜的等待,换来的只是这样一个背影。
“叮”一阵手机铃声,拉回了苏迟絮的思绪。
她调整了一番情绪,接通电话。
“安安。”
安安是她大学同学兼闺蜜,也是她和归震濡那端无疾而终感情的见证者。
“苏医生,我昨天给你安排的相亲,你怎么又放人家鸽子?”安安在电话里一阵质问。
苏迟絮有些无奈:“院里工作太忙,实在没时间。”
“是没时间还是没放下?”安安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好友的谎言,连声叹气,“心心,你到底还要多久才能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
苏迟絮握着手机,有些恍神。
“快了。”再过一阵子,她就能彻底放下了。
安安没再继续追问,一连串关切的话带着满满的疼惜。
挂了电话,苏迟絮看着无名指上的素面银戒,微微敛神。
晚上收尾工作结束,第一季医疗科普节目也告一段落。
庆功宴上。
导演一杯杯敬过所有人,举着酒杯朝苏迟絮走了过来。
“苏医生,这一季的节目多亏了有你,节目粉丝都说你漂亮又有内涵,讲授的内容通俗易懂易接受。”
苏迟絮碰了碰杯,笑容温雅:“荣幸至极。”
酒后三巡,原本还有些拘束的氛围渐渐活跃起来,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骰子落稳,数字指向角落处的归震濡。
“归机长是想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众人问道。
正摇晃着酒杯的归震濡一顿,淡漠抬起眼皮:“随意。”
一个年轻女孩立即从真心话内抽出了一张卡牌:“归机长,请问你和你的前任是怎么认识的?”
前任二字,揪住了苏迟絮的神经。
她有些拘谨地看向包厢角落坐着的男人,闪烁的霓虹灯映不出他此刻的神态。
下一瞬,她听到了归震濡的答案。
“自己送上门的。”
男人的话,让在场众人都震惊,随即哄堂大笑。
唯有苏迟絮一人,苍白着脸低下头,指尖微微颤抖。
当初他们的在一起,的确是她主动送上门。
大二那年,苏迟絮冒着倾盆大雨,将归震濡遗漏在图书馆的资料给他送了过去。
宿舍楼下,她浑身湿透,唯有怀中护着的资料干净又整洁。
把资料交给归震濡后,她便准备冲进雨幕离开。
可身后,蓦地传来了少年清冷如雨的声音。
“要试着交往吗?”
那天的雨很大,归震濡说过的话她却一字不漏地记到现在。
若不是那一个转折,苏迟絮对他的迈进大抵永远停留在第九十九步。
可终究一百步过后,他们还是成为了彼此的过客。
包厢内的氛围,让苏迟絮再也没法掩盖住情绪,她借口身体不适起身离开,逃之夭夭。
彻夜无眠。
第二天,苏迟絮如常到医院上班。
身为急诊科的网红医生,挂她号的患者络绎不绝。
忙碌到下午五点半,她才得以喘息。
“苏医生,还有个匿名患者没来,导诊台的护士在打电话问询。”医师助理万蕊递来了温水,小声提醒。
苏迟絮朝她摆了摆手:“你先走,最后一个病人我来接待。”
万蕊眼神一亮,连连抱起桌上厚厚的病历资料:“谢谢苏医生。”
待诊室门关上,苏迟絮脸上的浅笑渐渐收敛,被一抹涩然掩盖。
她从包中拿出一张‘0125’的挂号单,扫码输入系统进行登记。
电脑屏幕上,显示了患者信息——
患者:苏迟絮。
她今天的最后一个病人,是自己。
第三章医者不自医
苏迟絮在档案中打开取药系统,给自己开了一系列处方药。
将名字都做了匿名处理后,她关了电脑,起身走出诊室。
药房。
同事看着苏迟絮递来的单子,挑眉道:“苏医生,你那个亲戚又来拿药了啊。”
苏迟絮笑了笑:“是。”
“还是劝劝她,让她来医院接收治疗吧。”同事惋惜着劝慰道,“胃癌晚期,可是要人命的。”
苏迟絮垂着的手微微蜷紧,脸上的神情与方才无常:“谢谢,我会劝她的。”
取好药,她转身往回走,神色渐渐收敛,直至苦涩。
医者不自医,渡人难渡己。
这大抵是她身为医生最大的难处……
傍晚,卢湾小区。
苏迟絮烧了热水,泡药吞服。
苦涩的味道顺着味蕾蔓延至心头,让她胃里犹如翻江倒海。
她忍着恶心,又连吞了一些花花绿绿的药丸子。
还未吃晚饭,但这些药已经足够让她饱腹。
苏迟絮蜷缩着靠在沙发上,一室的冷清带着彻骨的凉。
“叮”手机响起视频电话铃声。
她有些疲惫地拿起手机一看,连忙起身搓了搓苍白的脸,这才缓缓摁过接通键。
“爸,扎西德勒。”她用欢快的口吻打招呼。
父亲是红十字支援医生,哪里有需求,他就走到哪里。
从京郊大地到北荒山区,再到西部边陲,现如今待在西藏已经两年。
视频另一端,一个双脸颊高原红的中年男人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心心,你在通川还好吗?”苏父的声音透着几缕久经风沙的砂砾感。
苏迟絮抬起指尖拂过父亲的脸庞,笑着应答:“吃得好睡得好,工作也好,您呢?”
“挺好的,每天都有藏族百姓给我送哈达,抽空爸都寄回来给你,保平安。”
听着父亲的话,苏迟絮鼻头骤然一酸。
“那是藏族人民给您的祝福,您自己收好,保佑您在那边平安顺遂。”她仰着头,不让眼眶内的雾气溢出。
苏父叹了口气,神情中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傻丫头,爸这辈子都在行医路上,你平安健康才是爸最大的心头愿。”
苏迟絮的心一颤,攥着沙发的手也紧了几分。
她想要平安,也想要健康。
可她要如何开口,对父亲说自己的身体情况……
“爸,您什么时候回来?”她哽着声,带着祈盼。
她话音刚落,视频界面骤然有些晃动,随即传来焦急的藏语声。
苏父立即用藏语回应对方,随后对着手机说道:“心心,爸要看诊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他不待苏迟絮任何回应,匆匆挂了电话。
‘嘟’声响过,房间内恢复一片寂静。
苏迟絮握着手机,感受着视频通话后的手机余温,好似父亲带给她的温暖。
“爸,我好想您……”
空荡的房间,唯有窗外的夜风回应女人的哽咽。
夜深。
苏迟絮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索性,她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北京时间11点23分,临海市突发里氏7级地震海啸,给沿海居民带来毁灭性灾难……”
看着新闻,苏迟絮脸色骤然变得凝重。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急促而紧张。
苏迟絮迅速接听:“主任。”
“临海市的海啸灾情新闻,你看到了吗?”
“刚看新闻,正准备来医院。”曾有过救援经验的苏迟絮,深知这一通电话的含义。
听筒那端的科室主任,对苏迟絮的表现很是满意。
但更多的,是一抹沉重。
“灾区交通尽毁,这次救援我们需要和航空基地一并组成医疗救援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灾区,空中救人。”
“保证完成任务!”苏迟絮立誓。
挂了电话,她潦草收拾简易行李,和医院其他参与救援的医务人员,一并乘坐大巴车赶往机坪。
机坪。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震耳欲聋,吹得苏迟絮碎发飘扬。
昏黄灯光下,身穿机长制服的归震濡领着机组人员走了过来。
他扫视一眼十几名医护人员,将视线定格在苏迟絮身上,然后步步走近。
苏迟絮看着他,蓦地怔住。
两人的影子在灯光照射下,逐渐交织在一起。
归震濡走到苏迟絮跟前,四目相对。
“你好,空中救援队归震濡。”
“你好,医疗救护队苏迟絮。”
第四章谎言
归震濡伸出带着飞行手套的手,昏黄灯光下映得骨骼清晰。
苏迟絮微顿,伸出了素白纤细的手。
微凉与粗粝的手交握,是时隔五年来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空中第一飞行救援队,为诸位医护人员保驾护航,共赴灾区!”
几个小时后,飞机抵达临海市。
刚透出的黎明曙光,映着断壁残垣的城市。
救灾营帐前,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来自五湖四海的医护人员各自组成救救灾队伍,成了废墟中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苏迟絮和所有人连行李都来不及整顿,马不停蹄参与救治。
从熹光到晚霞,再到夜深,一刻都没停歇。
直到凌晨有其他医院的救援队换岗,苏迟絮一波人才得以休息。
休息帐篷。
苏迟絮的胃一阵阵抽痛,她紧压着疼痛区,想翻找包里的药瓶。
刚倒出药就着冷水吞服,背后蓦地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你怎么了?”
苏迟絮呼吸一顿,连忙将药瓶收起,却手滑落地了一瓶。
她看向营帐口的归震濡,眸光微微闪烁:“维生素而已。”
归震濡看着她,随即将视线转向自己脚边的白色药瓶,弯腰捡起。
“优福定,这是维生素?”他的话带着质问。
苏迟絮心一紧,仿佛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他一眼看穿。
“治……胃病的药。”她小声解释。
归震濡眉眼清冷:“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样喜欢撒谎。”
说完,他将药瓶扔过去,转身离开帐篷。
苏迟絮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一个字都道不出来。
曾经她的撒谎,是她对芒果过敏却陪着归震濡一次又一次喝芒果奶昔、吃芒果蛋糕。
那时候的归震濡以为她喜欢吃,每天都买。
结果每天晚上,苏迟絮都上吐下泻,直到在校医务室相遇,男孩才知道真相。
她吃芒果,不过是因为他喜欢吃而已。
归震濡很生气,他对这种自损身体的喜欢,丝毫没有感动。
“爱情不是无条件地为对方改变自我,我只想看到最真实的你。”
当初归震濡说过的话,现在的苏迟絮依旧记得十分清晰。
苏迟絮攥紧手心的药瓶,垂着的眼睑微微颤抖。
曾经她的撒谎只针对归震濡一人,现在她的撒谎却是针对周围所有人。
生病之事,是她的秘密。
夜宵时间。
救援餐条件艰苦,只能吃泡面。
苏迟絮看着手中的酸辣牛肉桶装面,微微有些迟疑。
她的胃,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刺激食物。
正恍神之际,苏迟絮手中的面被人拿走,一碗青菜瘦肉粥递了过来。
她仰头,看到鬓角微微冒汗的归震濡,仿佛走了急路,气喘吁吁。
苏迟絮愣住:“你……”
“别多想,患者家属给的。”归震濡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随即转身撕开泡面盖去接水。
苏迟絮怔了怔,默默收回了微涩的视线。
一夜过去。
天刚亮,苏迟絮起了床,正要出去和医护人员换班替岗,蓦地看到不远处围着一群人,还有人拿起手机在拍照。
“听说了吗,大明星宁静来前线慰问灾民了。”一旁的护士苏冉一脸兴奋,拉着苏迟絮一并前去,“咱们快去找她要签名!”
苏迟絮有些哭笑不得,她对追星这种事着实没太大兴致。
她正要说话,苏冉的语气带着几缕神秘兮兮:“听说宁静这次来临海市,是因为归震濡机长……”
“为什么?”苏迟絮微愣。
苏冉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归机长的女朋友是宁静。”
苏迟絮呼吸一滞,手中的手机也不慎滑落至地。
亮着屏的屏保照,赫然是归震濡的照片!
第五章原来是故人
苏迟絮快速捡起,没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手机屏照片。
护士苏冉已经跟着人群奔去要签名。
苏迟絮静静站在角落处,看着一个穿着不凡的高挑女人,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站在宁静旁边的归震濡,脸上一贯冰冷的棱角都柔软了几分。
两人看起来无比登对,灼得苏迟絮眼眶一圈圈干疼。
她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分开这么些年,她早该料到那个男人身边已经有新感情了。
苏迟絮转过身,继续投入救援工作。
似乎只有忙碌的工作,才能让她忘了心中所念。
一天救援结束,晚上众人在一起吃饭,唯独不见归震濡身影。
旁边有人问:“怎么没看见归机长?”
苏迟絮心一紧,故作不经意地夹着菜,耳朵却盼着能听到什么回应。
有人意味深长道:“当然是和宁大明星过二人世界去了。”
一时间,众人一阵哄笑,一天的疲惫也好似在笑声中渐渐消散。
苏迟絮低着头,端着碗的手微微紧了几分。
这个回答,她早该料想到的……
胃里倏地一阵悸痛,苏迟絮放下碗起身离开。
拐角处,她正想去山坡处散散心,却看到归震濡和宁静在聊天。
两人肩靠着肩,极为亲昵。
不知归震濡说了什么,宁静撒娇地抱了抱他,随即转身离开。
苏迟絮愣愣看着这一幕,只觉心底的淤堵盖过了胃里的疼。
自己从餐桌躲到这里,却还是撞见。
看来真是命里无时莫强求,命里有时终须有。
苏迟絮转过拐角,回了休息营帐。
她翻找出药瓶,倒出一大把白花花的药丸子,一并放入嘴里。
正就水一并吞服,她的胃酸却一阵上涌,让她连连呕吐。
混着血丝把药丸吐了出来,苏迟絮感觉整个五脏六腑都错位般难受。
漱了口,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而又萧瑟。
苏迟絮回到折叠床上休息,想起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一幕,她又拿起手机输入‘宁静’二字搜索。
百度百科跳出了相关讯息——
“宁静,原名宁多金……”
苏迟絮看着这名字有些眼熟,划动手机屏幕看到宁静的高清素颜照,倏地怔住。
是她!
宁多金和苏迟絮同一所高中,但在高三那边转校离开,从此没了音讯。
以前在学校里,宁多金是大家公认的校花,也常常和归震濡并肩而行。
那个时候,有小道消息说他们早就交往……
思及至此,苏迟絮的心跳有些乱。
如果宁多金也就是宁静,现在和归震濡又在一起,那自己和他有过的那两年,算什么?
苏迟絮还在心绪不宁想着,归震濡从帐篷外走了进来,映出一片阴影。
“有个朋友今晚要留宿这里,我安排她跟你一个帐篷。”他将手中的行李箱放下。
苏迟絮回了神,看向逆光而站的男人。
“是宁多金吗?”门口的余光,映得她脸色苍白。
归震濡蹙紧了眉:“她已经改名叫宁静,不要叫错了。”
苏迟絮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喊了宁静以前的名字,会让他的反应这样大。
一时间,心底说不上可笑还是可悲。
“我晚上值夜班,不建议她和医护人员住一起。”
归震濡清冷的眸子看向她:“飞行组没有女生,不然我不会来找你。”
苏迟絮噎了噎,正要再说点什么,看到一抹倩影站在了营帐门口。
“真哥,人家要是不乐意,你就让我跟你睡一起得了。”
带着点儿撒娇的口吻,令人辨不出真实情绪。
归震濡扫了她一眼:“注意场合。”
宁静砸了砸红唇,乖巧地没有再言其他。
归震濡将视线转向苏迟絮:“这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便离开。
苏迟絮没再出声,静静整理着桌上的医疗包。
归震濡是本次飞行救援组总指挥,他的安排所有人员必须服从。
宁静摘下墨镜,走进帐篷内。
“好久不见,老同学。”
第六章郎才女貌
苏迟絮看着她姣好的面容:“真没料到你进了娱乐圈。”
宁静找了椅子坐下,柳眉微挑:“我也一样没料到,当年跟在真哥身后的平凡女孩,竟然追着他去了同一所城市上大学,还成了他前女友。”
闻言,苏迟絮倏地噎住。
她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没有人知道自己高中喜欢过归震濡,没有人知道是她大学刻意报考的归震濡所在的城市。
更没人知道,在她默默暗恋归震濡三年半后,才换来他们的相识。
少年时的秘密被戳穿,苏迟絮没了叙旧的心思。
“晚上你自便,我忙去了。”
她起身往外走,宁静的声音再度从背后传来。
“听说你这些年不谈恋爱,一直在等他?”
苏迟絮僵住,为什么连归震濡都不知道的事,宁静却调查得这样清楚?
想起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她不想有再多误会。
“你们很般配,祝你们幸福。”她嗓音有些低哑。
宁静笑了笑:“是吗,好多人都说我们有夫妻相。”
苏迟絮眼皮一跳,不由自主朝她看过去。
她和归震濡的眉眼轮廓,确实有点像。
可能优秀而又登对的人,都会如此吧。
不像她,平凡又平庸。
苏迟絮收回视线,默默离开。
……
苏迟絮在救助驻扎点忙了个通宵,没有回休息帐篷。
忙了一宿,她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很是憔悴。
“苏医生,谢谢你……”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女人看着苏迟絮,眼底满是感恩,“这几天要不是有你,我娃肯定退不了烧……”
她怀中的婴儿才五个月大,却因呛了海水导致肺部感染,一直高烧不退。
目前的条件无法转移医院,只能就地治疗。
苏迟絮给孩子输着液,又悉心用暖宝宝包裹冰冷的输液管。
“会好起来的。”她宽声安抚。
无情的海水冲回了他们的家园,但却让所有人的心更为凝结抱团。
第二天,上级来了通知。
临海市的援灾工作已到尾声,医护人员安排至临近的宾馆酒店,暂缓休整。
大家听到消息后,都为临海市的脱险而欣慰。
下午,苏迟絮收拾好行李准备和同事一起去宾馆,却看到宁静和归震濡并肩走来。
晌午的阳光照射在他们两人身上,仿若渡着一层金光,美不胜收。
“哇,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好般配啊。”
“是啊,他们俩简直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神和男神,好想让他们现在就官宣……”
一旁的同事纷纷露出了花痴眼,护士苏冉也拽了拽苏迟絮,道:“苏医生,你也觉得他们很般配对不对?”
闻言,苏迟絮心底五味杂陈。
“……嗯。”
她挪开视线,准备先行进去,但背后传来了一道喊声。
“苏医生。”宁静朝她走了过来。
苏迟絮身形一僵,有些迟缓转身。
“我要进剧组了,暂时拜托你帮忙看着真哥一点,别让他沾花惹草。”宁静笑着说道。
苏迟絮看着她,辨不出她话里的深层含义。
“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战友。”她嗓音有些哑。
另一边的归震濡听着她的回应,眸底的情绪微微起伏……
苏迟絮进了房间,好好洗了个澡,才终于褪散这几日的疲惫。
刚裹着浴巾出来,便听得一阵敲门声。
她以为是苏冉来找自己,没有多想便开了门。
门开,苏迟絮一愣,外面站着的人,是归震濡。
第七章过去的选择
苏迟絮想都没想,就要关门。
但男人长手一伸,拦住了她的动作。
“聊聊。”
说完,他不请自入,进了房间。
苏迟絮的头发还湿哒哒地披在肩头,身上的浴巾更是让她极为不自在。
可看着归震濡面色淡然的神情,她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从衣柜中拿出浴袍穿上。
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后,她才觉得没那么尴尬。
“你想聊什么?”苏迟絮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归震濡看着窗外的风景,落地窗隐约映出他的影子,还有深邃的眼。
“当年为什么提出分手?”
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从耳畔传来,让苏迟絮心头一颤。
她愣了愣,没料到他会想和自己旧事重提。
五年前,大学毕业的那个夏天。
苏迟絮正憧憬着和归震濡的未来,归母毫无征兆地来了她学校,约她见面。
“归家是通川第一富商,震濡又是归家唯一的继承人,你应该清楚你们身份的差距。”
归母开门见山的话,让苏迟絮瞬间无地自容。
“是拖他后腿毁他前程,还是化小爱为大爱希望他鹏程万里,你自己选。”
归母留下这句话便离开。
那天的苏迟絮,一个人在校门口站了很久。
直到传达室的爷爷督促她入校,她才恍若隔世的回校。
毕业便分手,他们终究还是没能逃过这个魔咒……
回过神,苏迟絮想起归震濡和宁静的登对,嗓音有些哑:“都过去了。”
归震濡看着她,眸底的情绪翻涌:“知道了。”
说完,他便转身要往外走。
蓦地想到想什么,又将口袋中的东西拿出来,扔至地上。
“既然已经放下,就不要再玩这种把戏了,惹人生厌。”
砰的关门声,震得苏迟絮心脏一紧。
她愣愣看着地上,是一张他们两人的合照。
这张照片,她不是一直都放在行李箱夹层吗?怎么会在归震濡手中?
苏迟絮想起前几天,宁静一直和自己住一个帐篷,蓦地明白了什么。
她弯腰捡起照片,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心底的涩意泛滥。
……
翌日。
苏迟絮早早起床,继续参与救援的收尾工作。
马不停蹄地忙碌了一上午,她的胃痛又犯了,如潮水般袭来的痛意让她冷汗淋漓。
苏迟絮撑着虚弱的身子,从包中翻找随身携带的药瓶准备吃药扛过去,却发现药瓶已经空了。
这段时间她怕身体不适耽误救治,所以药也吃的更频繁。
没想到短短十多天的时间,就吃完了。
苏迟絮没有办法,只能想办法看救助点有没有合适的药替换止痛。
“苏医生,你怎么了?”苏冉走了过来,赶忙扶住她。
苏迟絮脸色疼得惨白,已经没法完整地说一句话。
苏冉看着她手中攥紧的白色瓶子,下意识拿起来一看,骤然脸色大变。
“优福定,这不是治胃癌的药吗?!”
苏冉看着苏迟絮一直捂着胃冒冷汗的样子,倏地明白了什么。
想起她一直以来的低调,苏冉不敢多耽搁,赶紧扶着她坐下休息,随后匆匆帮忙取了药。
服下药,苏迟絮的状况才稍微好转,但依旧没有力气。
“你到底病了多久?你家人知道吗?”
苏冉帮她擦了擦汗,一脸怜悯。
苏迟絮虚弱地靠在长椅上,还有些喘不上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苏冉想起以前在通川医院时,苏迟絮总会帮她所谓的亲戚开处方药,现在回想只觉得怅然。
“你自己是医生,为什么不早接受化疗?”
苏迟絮垂着眼睑:“化疗也只不过是多延长几个月寿命而已,没法痊愈。”
“你还这么年轻,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苏冉劝慰道。
苏迟絮笑了笑,眼底的情绪微微恍惚:“相比浑身插满管子地躺在医院离去,我宁愿最后走得体面一些。”
她顿了顿,嗓音沙哑:“身为医生的体面。”
闻言,苏冉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她,心情压抑又沉闷。
大家都是医护人员,目睹生离死别是他们工作的常态,但亲自经历却又是另一回事。
“去找院长吧,现在医术这么发达,总有办法的……”
苏冉哽着声,说不上是自我安慰还是在给苏迟絮活着的信念。
苏迟絮笑了笑,想跟往常一样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手中的手机却差点滑落。
苏冉眼疾手快拿稳她的手机,正要递过去,却蓦地看到了亮着的屏幕。
“你的手机屏保,怎么是归机长的私照?”她错愕问道。
第八章深藏心底
苏迟絮微怔,这才想起前阵子太忙碌忘了将手机屏保换掉。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看着苏冉愕然又关切的眼神,苏迟絮也不好再隐瞒。
第一次,她对身边人全盘托出和归震濡有过的曾经。
那些年懵懂的暗恋,和小心翼翼的追逐。
在一起的患得患失,再后来的分别陌路。
听完种种,苏冉满眼心疼:“心心,你只是他生命中一个普通过客,不要把他当做你人生列车的终点,不值得……”
苏迟絮扯了扯嘴角,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道理她都懂。
但于她而言,归震濡不仅是初恋的悸动,更是生命中救赎之光,岂是说放就放得下。
她从未想过打扰他,只想如十六岁时那般,默默藏在心底。
在苏冉的陪同下,苏迟絮回了宾馆休息。
当天晚上,突然下起了特大暴雨。
短短几个小时,降雨量便达到170毫米以上。
受暴雨影响,原本收尾的救灾工作变得缓慢,医护人员也更为忙碌。
苏迟絮只休息了一个晚上,便又开始投入紧张的救援工作。
身穿白大褂,她必须对得起这身衣服。
马不停蹄救援的同时,港口县城又传来了不幸消息——
暴雨引发城区洪涝,城镇山洪,情况极为凶险!
此时无法从其他地方紧急调度医护人员参与救援,只能从临海救援队中进行派遣。
“我未婚,没牵挂,我报名!”
“我有洪涝救灾经验,我也报名!”
一时间,许多人都踊跃站了出来,纷纷报名。
尽管多日的救援让他们眼眶淤黑,憔悴不已,但大家的眼神依旧炯炯之光。
苏迟絮也报了名,丝毫没有犹豫。
她看着在暴雨中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目光坚定无比。
只要祖国有需要,人民有需要,她定当全力以赴!
出发前夕。
苏迟絮吃了药,坐在房间中翻开手机通讯录。
她这半生性格清冷,没有太多长存的朋友,唯一交好只有一个闺蜜安安。
可安安远在新加坡,自己眼下的处境还是没必要告诉她,免得担心。
苏迟絮正要继续翻阅,苏父的视频电话拨了进来。
她微愣,随即调整情绪摁了接通键。
“爸。”
“心心,爸听医院的老同事说你去临海市参与医疗救援了?”苏父语气中透着满满的担忧。
苏迟絮心头一暖,笑道:“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道理可是您教导我的。”
“你又不会游泳,在那边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同为医生,苏父明白自己女儿心中所想,更清楚她肩上的责任。
苏迟絮对着视频点了点头。
看着父亲两鬓微微泛白的样子,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病情。
“爸,有个事我想告诉您。”
她怕以后没有机会再说,更怕今天这通电话是最后一次。
“我……生病了。”
苏父脸上的慈笑渐渐凝滞,看着苏迟絮的神色变得严峻。
“什么病?”
苏迟絮抿了抿唇,声音很轻:“胃癌。”
一时间,视频那端的的苏父骤然红了眼眶。
他看着苏迟絮,久久没有回话。
两人都沉默着,静到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良久,苏父沙哑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苏迟絮顿了顿,有些艰难出声:“四个月前查出来了,已经是晚期。”
视频一阵晃动,苏父攥着手机的手在颤抖。
苏迟絮不敢看镜头,泛红的眼眶溢满了泪水。
“爸,我的银行卡密码是妈的生日,折子在老家房间的保险柜里,密码是您的生日。”
她说着,嗓音不由自主变得哽咽。
“里面钱不多,但都是女儿攒下来准备给您的养老钱。”
视频电话那一头的苏父红着眼,饱经风霜的脸竟有了无助的挫败感。
“心心,你知道爸身为医生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苏迟絮微怔,摇了摇头。
苏父哽咽了一下,抬手挡住了双眼。
“是我当年没能救回你妈……”
他行医半生,救了无数病患,却对自己妻子的病束手无策。
而眼下苏迟絮的病,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苏父布满皱纹的手在脸上抹了一下,随即深吸一口气。
“心心,我们苏家人不能轻言放弃。”
他一字一句认真无比:“只要活着,就一定有希望有曙光。”
苏迟絮看着父亲眼中殷切的期盼,她擦了擦眼角的水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好!这次救援回去,我一定好好治疗,争取多陪陪您。”
苏父郑重点头,眼眶也是湿润:“爸信你,你妈也会在天上保佑你。”
第九章等我来接你
翌日,上午八点。
通川救援队整装待发。
身为空中救援队的总指挥,归震濡义无反顾驾驶飞机准备将所有志愿医生送往前线。
上了飞机,每个人的神色都极为凝重。
负责领队的刘主任看着众人,嗓音低沉:“此次奔赴前线,我们面临的是史无前例的救援工作,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
众人听着他的话,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旁的苏冉深吸一口气,拿出被密封袋包裹的手机。
“我们各自给家里人留一段视频,然后把手机交给归机长保管……若是有个万一,让归机长将我们的遗言带回去。”
她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看向正在驾驶舱全神贯注驾驶飞机的归震濡。
归震濡早已听到耳麦内传来的讨论声。
他看了眼监控显示屏内的众人,视线在苏迟絮身上微停顿一秒,随即移开。
“无上荣光。”微透着电波的沙哑嗓音,从广播内传来。
一时间,大家纷纷行动。
有人录视频,也有人在备忘录写文字。
苏迟絮握着手机,脑海中闪过父亲晒得黝黑的和蔼脸庞,心底涌上怅然。
父亲在西藏行医的危险,并不比此刻的自己要少。
但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到底哪一个先来。
她能做的,便是时刻谨记父亲的教诲——
只有活着,才能在风雨中救助更多人。
看着不远处认真驾驶飞机的归震濡,苏迟絮眸底的光微微晃动。
她打开备忘录,建立文档——
“愿父亲医者仁心,顺遂安康。”
“愿所爱之人身体健康,起降平安。”
直升飞机降落在县城高楼平顶。
苏迟絮俯瞰整个县城,翻滚着黄沙的洪水汹涌流淌,被冲毁的房屋触目惊心。
在大自然的暴怒面前,人类所有的力量都显得不堪一击。
大家正欲下机舱,归震濡的声音透过广播再次传来——
“空中第一飞行救援队为诸位保驾护航,我等你们平安归来!”
大家平静的脸色微微有些动容,有人道:“归机长,我们等你接我们回家!”
“好。”归震濡哑声郑重回应。
待所有人下机后,苏迟絮护紧怀中的医疗包也准备下去,归震濡的声音倏地传来。
“苏迟絮!”暗哑的嗓音略微有些急切。
苏迟絮回头,看着归震濡摘下了耳畔的无线麦,视线一瞬不动落在自己身上。
“等我来接你。”
苏迟絮微怔,心底涌上的杂陈情绪让她有些恍惚。
她回应:“好。”
救援工作,危险重重。
洪水湍急,城区水位刚高过膝盖,却也让成年人无法站稳。
苏迟絮和一众医护人员胳膊挽着胳膊,一步步艰难地淌水而行。
高处平地挡雨处,躺了一地从水中被救出来的伤患。
苏迟絮马不停蹄地展开救援,丝毫不敢懈怠。
从上午十一点到晚上十点,她几乎一直都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为伤者做着急救措施。
她的膝盖跪烂了,脚上的鞋子也跑掉了,穿着不知从哪飘来的一双拖鞋,脚被玻璃划伤了,流着血。
纵使她身上的白衣沾满了血和泥,依旧没能盖住胳膊上鲜红的救援肩章。
连续三天的救援,苏迟絮的体力几近耗尽。
她瘫坐在地上,疲惫感和饥饿感一并袭来,让她连胃痛是什么都忘了。
看着还在上涨的水位,苏迟絮心底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此行凶多吉少,她可能要对父亲食言了……
苏迟絮拿出手机准备给父亲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
她有些慌,怕连最后的道别都送不出。
苏迟絮趔趄地起身换了几个地方,终于看到手机有一格微弱的信号。
连忙拨出苏父的电话。
嘟声响起,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铃声。
“心心!”苏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迟絮一愣,有些迟缓地转过身。
前两天才视频的父亲,此刻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她眼前。
他穿着一身发旧的圆领短袖,肩上沉重的医疗包压弯了背。
一路淌水而来,让他看起来狼狈而又憔悴。
苏迟絮怔怔看着,鼻头骤然酸涩。
“爸……”
第十章救死扶伤
苏迟絮看着父亲的头发,原本只是两鬓泛白,可现在却是满头白发。
整个人苍老了不止十岁,憔悴而又沧桑。
她千言万语不知从何开始,哽咽不已:“您怎么来了……”
苏父看着苏迟絮沾血而又湿漉的白大褂,眸底满是心疼。
“爸是红十字会的医生,哪里需要就会走到哪里。”
他说着,从包中拿出一件崭新的白衣,给苏迟絮更换上,又悉心为她处理腿上的伤。
苏迟絮看着父亲,喉头一阵发哽。
她知道父亲是担心自己,才匆匆从西藏赶了过来。
父女俩都心照不宣没有再多言其他,一起埋头参与救援。
三天后。
清晨,天边亮起曙光,雨停了。
救援消防员组织大家撤离,往安全的高楼室内走。
水很深,几乎齐腰。
大人抱着小孩,高个子牵着矮个子,一起齐心协力。
苏迟絮紧紧挽着苏父的胳膊,在水中艰难迈步。
“怕吗?”苏父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苏迟絮微顿,摇头:“不怕,因为有您在。”
苏父抓紧她的手,在汹涌水流尤为坚定。
淌过激流,众人终是得以片刻的喘息。
喝了热水,苏迟絮这才感觉麻木冻僵的身体稍微好转。
她从密封袋中取出手机,想给其他医疗队的同事报平安。
一旁的苏父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保,眸底的情绪沉了几分:“这么些年过去,你还没放下那姓归的小子?”
苏迟絮一怔,低着头从相册中找照片替换屏保照。
“早放下了,只是心底留了个念想罢了。”她低语道。
苏父沉默片刻,眼底蒙上一层怅然。
这些年,他从未听苏迟絮在自己跟前提及过哪个男孩,家里亲戚要给她介绍对象她也多番推辞。
到底是工作忙没时间谈感情,还是她的心没从其他人身上收回来,他一个过来人看的透彻。
“爸都懂……”苏父握住女儿的手,粗粝的掌心透着厚实的温度。
下午,所有伤患陆续抵达安全区域。
苏迟絮身上带伤,医疗队勒令她先休息养伤,再投入救援工作。
在同事和父亲的坚持下,苏迟絮只得放下了手中的医疗包。
她走到楼外台阶,看着外面的街道全都是浑黄而又湍急的水,折断的树枝和石块连同轿车在水中漂浮,触目惊心。
突然,苏迟絮听到了一阵哭声。
她顺着声音寻去,看到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在水流中扶着摇摇欲坠的栏杆,一边哭一边喊‘妈妈’。
水位已经涌到了她脖子,极有呛水的可能。
“小朋友,危险!快回来!”
苏迟絮顾不得其他,匆匆淌下水,朝着小女孩卖力走去。
小女孩哭得歇斯底里,死死抓着栏杆不敢松手,但力气的虚脱让她快坚持不住。
“我要找妈妈,妈妈要我在这里等她……”
湍急的水流让苏迟絮也有些站不稳,她牢牢牵住小女孩的手,扶着她抓住另一块更为坚固的栏杆。
“乖,姐姐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再喊人来找你妈妈……”
水流越来越急,尖锐的石块划过苏迟絮的小腿,新伤旧伤在水中溢出血渍。
眼前不远处漂浮的汽车正顺着水流朝这边撞来,苏迟絮顾不得其他,一个转身将小女孩抱上栏杆架上。
“一定要抓稳……”
话未说完,一阵猛烈的撞击让她重心失衡,跌进了肆虐的水流。
苏迟絮摆手挣扎,咆哮的洪水将她拽进了旋涡,再也没有抬起头!
“医生姐姐,医生姐姐——”
小女孩嚎啕的嘶喊声,在洪水中沉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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