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的光芒k刀怎么爬u型楼怎么爬

/神魔主题一发完,1w+

/可爱霸气护妻周×清冷孤傲流氓孟

孟鹤堂和往常一样向山上走,踏入结界的时候目光倏忽一瞥看到了草丛中挣扎的影子。他喝了点酒,身形摇摇晃晃,眯眼聚焦了好一阵才捏准了毛茸茸的小团子。

"灵力这么微弱还想跑出仙界,你也不怕成了人家的腹中餐?在这儿好好修炼吧,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

那鸟儿窜得快,扑扇翅膀颠倒了几下才飞正了航线,孟鹤堂失笑,然后灌了口酒继续跌跌撞撞的走。

到崖口时,日头已经沉西了。他一跃稳稳落在了树枝上,洒脱的一甩袖子随即躺了下去,又叹了口气:"又到生辰了,无趣无趣,实在无趣。"

他在树上浑浑噩噩躺了一宿,不知是哪时辰的光穿过叶间照在脸上有些绕眼,不过总算是能醒来了。他懒洋洋的一抬眼,天边已有几朵流着霞光的行云在浮动。他显然不怎么痛快,满脸的不乐意,手臂一挥,两缕灵力纠缠着下了山,可不过翻了个身的功夫,有传音符闪到了跟前。

"不必再抓两个灵兽拦我们,别不高兴,今儿你生辰,这次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快把结界撤了。"

话音都没听完,他火急火燎地抚去了曹鹤阳的传影。心烦,但又无可奈何,只能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挥袖收回了周身的符印。

一千年前神魔大战,他作为天界战神在最后一战中以身献阵用全身灵力封印阎罗,从此成为囚天阵法的力源,不断不休,直至命殒身消。

从此,生命与自由都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

大乱平定,战神却已辉煌不复,从此退出权力角逐,择了风神这一清闲的神职,无事时在凡间游历,得令时便到行风崖头伸展伸展胳膊腿,随便哈两口气或择摇摇树枝把风送去指定方位即可。

风神职位不高,可他毕竟是战神,即使隐居,岁岁年年在生辰这日天宫的那几位总会过来,言语间也总会透露些四海八荒的大事小情想讨几句建议。

低位神职俸饷微薄,他偶尔奢侈尚且需要变些小玩意儿去人界换钱,年年要自掏腰包张罗这一顿,久来久往他定是不乐意,于是干脆放言出去说为巩固阵法需要时常闭关,不便见客。言下之意:无事别来,有事憋着。

可他的小算盘算计不了对他了如指掌的师兄弟们。曹鹤阳和朱云峰在大战后也各自占了个海神和山神的职务,随意寻了哪处的山头盘了块地做闲散野神,有恃无恐却日日年年来烦他。

"就知道你在这儿,这个……多少岁也不记得,都是老古董了,反正生辰快乐就对了。"

曹鹤阳嘴碎,烧饼直接,从他手里头把酒坛抢过去仰头就灌,没尝到佳酿后又忿忿剜了他一眼,落座的时候手指勾了勾,一坛酒从树下破土而出。

"一坛酒而已瞧把你小气的。"烧饼解了酒塞,凭空变出三盏依次倒满。

"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先说给我带了什么好玩意儿。"

曹鹤阳翻手一挥,桌子上凭空多了个鸟笼出来。"看看这小家伙怎么样?刚在山下抓的。"

那是一只通体羽毛斑斓剔透的灵鸟。

小团子是很好看,但是孟鹤堂琢磨出了其他不对劲的地方,问:"山下抓的?合着你俩又是空手来的?那你的呢?真就心安理得两手空空来给我庆生?"他推了推烧饼的胳膊。

"那鸟笼是我做的,实木雕的,不是纯法力。"

孟鹤堂翻了个白眼,奈何俩人都没接收到,无奈他只能扭头去看那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可怜。

"它受伤了,灵力又弱,弱到要是你我用灵力为它疗伤可能都得把它撑爆,不如先放你这儿养着吧。一路上被你这地界儿的猛兽虎视眈眈的盯着,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搞了个笼子摒了生气。"

孟鹤堂看了一眼,觉得这灵鸟有些眼熟,定睛仔细再瞧发现左爪上扣着个细细的锁环,这才回想起来前日里救下的小鸟。

他用手指戳了戳奄奄一息的小家伙:"还真是致力于把自己往别人肚子里送啊小东西。"

脚踝的锁灵环被人一碰总有种被欺辱的感觉,周九良忿忿躲开,但奈何身体虚弱,心是叛逆可动作倒像是撒娇,最后脑袋一沉整个身子软了下来。

又听到那多事的人侃了一句"小东西"甚是不爽,若不是无力抬眼,他一定会狠狠瞪那人一眼。可眼下也只能心中默默反击。

哼,我没出生的时候你还是个蛋呢!

不对,我是个蛋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他在心里头较劲的正美,终是把最后一点体力也消耗殆尽睡了过去。

孟鹤堂捏了颗果子放到笼子里,问:"这小东西脚上怎么有个环?难不成还是个家雀儿?不过这是个什么品种竟然也识不出来?"

"不知道,应该就是个小杂鸟,不过看他羽色挺漂亮就捡来送给你了,又是主赤色,能抵一抵你这周身的寒气。"

烧饼的话一出,氛围忽然冷了下来,可这人即使过了一千年提起这事还是愤愤不平,"你是为了天界以身封阵降了阎罗,结果落的这么个下场!他们也好意思在天宫逍遥快活?"

孟鹤堂释然轻笑,拎着鸟笼去了悬崖边,道:"风行崖下可是数万年前凤凰救世殒命,归于混沌之地,是风水宝地,有什么不好?"

曹鹤阳端着酒也走过去,望着身下层层浮云。"听说这云雾还是当年祖师引东海之水所化,并将谷中冶狱森林化作禁地,想必这之下还有世人不知的秘密。"

周九良这一觉睡了三五日,醒来刚一睁眼便是孟鹤堂的脸横在眼前。

"呦?醒了!我体寒,这么多年什么都养不活,也就你安安稳稳睡了好几日。"

孟鹤堂轻轻笑了一下,但是末了却咳嗽起来。周九良这才感觉好像这人靠近的时候会有些冷,但是他可是南明离火滋养的神兽,未来冶狱森林之王,这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

只是锁灵环在身,又伤势未愈,一丁点法力也使不出来,卯了半天劲也只是把头顶的绒毛崩了起来。

孟鹤堂转身回来,只见着小锁环周身闪过一缕红光。他以为这小灵兽是为了挣脱枷锁,心里一阵怜惜,道:

"你睡着的时候我试过帮你解开,可这东西浑然天成,上面的符咒我居然也不甚熟悉,难以化解。不如你在容我两日,我翻阅古籍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周九良想反驳,可也只是转了个头去吃那人给他剁碎的果子。

孟鹤堂打开了笼子门,想逗他出来溜溜翅膀,可这小胖鸟极为不配合,惹急了甚至啄了他一口,当即便见了血。他啧叹道:

"得,还是个喂不熟的凶兽!"

这些小灵兽他弹指便可抉生死,也没什么好计较的,索性不再去管,反倒真的摸了两卷古籍翻阅起来。

这本是平常不过,可胸中忽然钝痛,浑身寒凉,一口血猝不及防吐了出来,就连方才被啄伤的细口都溢出了丝丝灵力。

不过千年,就已经守不住了吗?

他指尖捻过嘴角血迹,快速愈合了伤口,然后视线投向天际久久不散。

周九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晓得这山上住着天界一位不高不低的官,可不曾想那人竟如此孱弱。那日越界下凡的好事被挡,他对这人本身没什么好感,可如今那小神吐了两口血身子也冷的发抖,还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他以为是自己咬的那一下让人不堪重负,所以心生不忍,勉强挪出了笼子扑腾两下翅膀飞了过去。

"又饿了?睡醒了就吃,这么胖飞的动吗?"孟鹤堂嘴上不饶,手上却已经把果子递了过去,又挠了挠鸟头,"不过胖点好,胖点好看。"

周九良被这温度惊到,正要躲开,抬头却愣住了。他也不是没见过人,但确实少见这样好看的人,颇有几分凡间所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姿色,只是脸色憔悴了些。灵力他施展不出来,但还是有别的法子还是可以帮一帮这个可怜的美人。

它从身上噙了一根红羽下来。朱雀属火,他又生在离火主峰,最是暖热。

"这会儿知道报恩了?"孟鹤堂拈起羽毛,触手的温热让他一时舍不得放下,全身的血脉也终于滚进了一些暖意,虽不知是因为错觉还是其他,但总归心情愉悦了不少,伸手又去逗了逗,"算你这个小东西有良心。"

周九良发现风行阁夜里和凡间冬天一样寒冷,尤其是那小神的床榻周围更甚。他喜暖,也不信有哪个神仙喜欢冻在冰里,所以总会偷偷把折下来的那根羽毛叼到那人枕头边。

如此渐往,却也没见这神仙好起来,他也是有些倔劲在身上的,不信有离火暖不了的寒,也不信有朱雀掌不了的至阳,更何况这是他第一个伤过的人,理应负责。所以即使伤好后孟鹤堂几次想将他放生,他连窗扉都不肯去一去。

"别的灵鸟都喜欢自由飞翔,你倒好,真把自己当家雀儿了?你可想好,让你走你不走,等你想走的时候我可不一定乐意了。"

周九良鄙夷,心道:我要想走,十个你也不一定能拦得住。

孟鹤堂这几个月确实翻阅了不少古书,也对周九良的锁灵环做了很多尝试,再一次解锁失败后他长长叹了口气,一扭头却见着愈见圆润的小东西又在叼羽毛了,觉得好笑,道:

"你那不丁点儿的身板儿有几根毛够叼的,秃了不好看了我可就把你扔了。"

几个月朝夕相处,周九良日益丰满的不止身材还有对这个孤神个性的了解,所以挥翅扬墨毁了他新画便算作反抗了,然后继续进行自己的伟大的事业。

他精挑细选了十八根羽毛,又把之前半夜三更从那人头上偷偷拔下来的头发翻出来,嘴爪并用的串起来,然后又看准了茶杯打算下手。

孟鹤堂眼疾手快的护下杯子,把他从桌上弹了下去,训嚷道:“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光你摔坏的东西都花了我多少银子了?不许再搞破坏了。”

周九良不服,转而想起了什么,扑腾翅膀又去别处翻找,终于从曹鹤阳带来的锦盒中刨出几个贝壳来。他把它们拴在发丝尾端,最后把拼好的东西叼去了孟鹤堂床边。

孟鹤堂对这小家伙向来惯纵,每次都要闹出点动静来才不痛不痒的训斥两句,所以直到贝壳碰撞发出脆响时他才注意到那灵物做了什么,随即情不自禁绽出一个开朗的笑容来:

“你给我做风铃干什么?怪费鸟的。之前那么叛逆现在知道孝顺了?”

他之前下凡见过这东西,觉得好看,又想着风催羽动,羽中温热也能传给风,热息流转困于床底之间,岂不比日夜衔羽毛去人被窝里强。

再加之他知晓自己有封印在身定不能久留,若是哪日这小神要冻死了,用灵力催动羽铃他也能及时赶回来救人。

失神一阵,再回过神来时,孟鹤堂刚刚收回了传音像,现下正眉头紧锁。他此前见过这表情,不经意间大概知晓事关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他虽然不喜这人皱眉伤神的样子,可是作为神兽后裔,为守森林不可插手三界之事。

来不及深究,锁灵环忽起异动,他知道这是师傅在唤他回去。正巧东方紫云疾行,孟鹤堂有客到访,索性他也未作招呼直接飞出了窗外。

曹鹤阳传音说无妄之极封印有动,他和烧饼已随天君以及诸神前来风行崖商量对策。

众神七嘴八舌的的议论,吵得孟鹤堂心烦意乱,一声喝止。到底是八荒第一战神,威严尚在,包括天君在内的诸神都老老实实闭了口等他发话。

“诸位上神莫慌,我既以身献法,我一日不死阵法一日不破,阎罗他就出不了无妄之极。”

天君还想回什么,被他尽数堵了回去:“与其在我这小破山头吵,倒不如多派些神卫看管阵眼,及时固法。”

这逐客令已经够明显了,多说无益,天宫诸神客套了几句虚话随天君离去。曹鹤阳和烧饼还想多说几句也都被他拦下。

他自认没做什么贡献,不过是为神界出征数千年落下一身伤痛,不过是耗尽修为降伏阎罗,不过是以身化阵用残破的元神和阎罗斗和无妄之极的寒冰斗了千年。

孑然而来也将孑然而走,功德无量却也孤苦无依。有时候他也会想无牵无挂究竟是洒脱还是可怜。

“行了,都走吧,”他苦笑,然后目光四处寻觅,“你看,你们一来把我的鸟都吓跑了。”

周九良回到森林的刹那,锁灵环自动化开凭空消失。此时,胡老先生已经立在洞口侯他多时,不等他问,着急开口道:

“我观离火异动,怕是有事,连忙把你唤回来。”

“您不是说这南明离火四平八稳的烧了万年,怎么就突然异常了呢?”

“离火乃是凤凰引雷燃羽所生,当年世间之恶初汇、沉淀,魔界生化,凤凰为净天下,守护女娲伏羲等古神创世之成,殒命在此。只是当时你尚未孵化,它在弥留之际将剩余灵力渡于卵中,所以你虽为神鸟朱雀却可承凤凰一脉,与这离火息息相关,所以离火有动为师才如此心急。”

“世间万物讲究平衡二字,离火乃世间极阳之物,此番躁动,想必是为了压制某处极寒。”

周九良见师傅神色微变,轻声问道:“师父,关于这极寒之物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胡先生须臾望了他一眼,像是在犹疑,久久才道:“北海之巅,无妄之极。”

周九良踱步至洞口,鸟瞰整片森林。好大,大到即使他站在最高处也一眼望不到边;可其实又很小,小到师父说他幻化原型振翅便可覆灭。

这里得凤凰骨血滋养,是世间灵气最盛之地,数万年来孕育出众多神兽灵物。他们是祖神东方朔想隐藏于世的秘密。祖师赐他名,赐他锁灵环,赐他使命。千年以来,其实他也有许多身不由己。

“师父,若是冶狱得以平安,我可以不闻不问,但是如今离火预示浩劫将至,倘若我像之前那样糊涂,先生的使命我又该怎么完成呢?”

胡先生微微叹了口气,肩头一沉,将往事从头到尾细细数来。

一万年东方朔发现魔界余恶未消,汇聚壮大,阎罗初现。祖神为了寻求解决之法,无意间误入冶狱森林,发现了凤凰将最后的残神和灵气注入了朱雀卵中,此卵得神鸟之脉,久不孵化。

东方朔几番尝试掌控离火未果,他知晓自己命数将尽,在身归混沌之前引东海之水化作云海盖于森林之上,并设下结界,此间神兽不得出界,外人更不能踏入。并抽出一节筋骨化作锁灵环扣于卵上,待周九良出生后也将终生相锁,允他进出结界却不允他显露真身。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听闻不周山终年寒冷,常年飘雪,朱雀一氏掌火,又怎会姓周?而我灵牵离火,看来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我生来就是要压制极寒的。”

胡先生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说什么也应不了这样的通透清醒。

周九良磊落坦荡,不觉生来就被压着黎民苍生的重担算什么不公,妥妥认下天命。临走之际又问道:“师父,这山上住着的那人您可了解?”

周九良不辞而别已过了数月,从前习惯独来独往的孟鹤堂少有的感到失落悲伤,时常望着空无一物的笼架失神发呆,或者一边剥果子,一边嘟囔着没良心之类的话。

天边行云再现,孟鹤堂心生厌恶,甚至懒得起身去迎。

“战神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啊。”

孟鹤堂退隐后,他从前的师弟继任天界战神,统领十万天兵。

“师兄你这是何意?看你脸色不好,想必已经感受到封印松动,若是阎罗携无妄极寒现世,万物皆亡。到那时就不是牺牲你我就能挽救的!”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出来的。”

“以你如今残躯,就算同归于尽又能压抑几时?听闻风行崖下存有南明离火,我们何不破了祖神结界取火救世——”

“不可!”孟鹤堂几乎将全身力气都用在这一声斥呵中,随后身形一晃堪堪稳住,声音也微微颤抖:“我、我……是不会允许你私闯禁地的!”

“师兄,我今日可不是与你来商量的!”

白衣上神表情凶狠,话毕,已经运出法力欲要出手。

千钧一发之际,孟鹤堂周身红光乍现将他牢牢挡住,白衣的法力撞在灵力壁垒上竟皆数弹了回来伤了他自己。

他中招后退半步,然后捂住胸口不可思议的望着孟鹤堂:“师兄你、你……那是何物?”

孟鹤堂也对这极强的灵力不甚熟悉,回身望去,只见窗柩上立着那只他喜爱至极的灵宠,一时惊喜又警惕。

他抬手挥袖,冷冷道:“你且回去吧,离火之事没得商量,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到方法消灭阎罗。”

客已送走,他还来不及好好享受这失而复得的喜悦,心口一阵刺骨的寒冷,像是有冰锥穿心而过,他吐出一口血,意识弥留之际仿佛看到一个人影,和那影子脚踝处一圈极其耀眼的光环。

周九良也不知晓方才如何会催动锁灵环使出法力。只是胸中略有怒意,觉得自己想治想救的人怎能被他人所伤。

阴差阳错,锁灵阵法松懈,他幻化人形。

把孟鹤堂抱回床上后又使动了风铃,暖风源源涌入,在床榻上方盘桓。

几乎是在那人睁眼的瞬间,方才溢出的灵力消耗殆尽,他小眼猛睁,倏忽间被扣环锁回了原样,翅膀也来不及挥动重重一屁股掉在了地上。

孟鹤堂敏捷地接住了瓷碗,滴水未洒,然后开始嘲笑自己那笨拙的灵宠。

“我可看见了,还是只小公鸟儿,那么之前我所做所言也不算轻薄了你,你可别以身相许赖上我。”

流氓!周九良心中骂道。

孟鹤堂自言自语,翻搅着汤勺,又道:“这是你做的?闻着好香啊!不过好像有点腥。”

周九良知晓了他乃是天地六界第一战神,心生敬意,又加之自己伤人在先所以取血入药助他抵御无妄之寒。此刻以为对方是担心下毒,自己扑闪过去嘬了一小口,孟鹤堂旋即却笑了,把他提溜走:

“你要真有能耐敢给我下毒,就不至于到了可以幻化人形之阶却依然稳不住灵力了。我明白了,难不成因着你是早产,你娘担心你命薄易夭,所以效仿人界,作法为你求了一个长命锁挂在脚上? ”汤见了底,他瞎琢磨上瘾,又自顾自道,“可你是蛋生的,怎么早产?磕开?还是你娘一不留神儿坐裂了?”

周九良又恼,用力挥了挥翅膀,又劈出一道红光,羽铃巨震。

孟鹤堂一惊,瞳孔微缩,声音也带了些紧张的意思:“方才是你?”

不过忽而他又敛去这一身防备,扯出不在意的笑:“这么生气?你要弑主哇!”

“若论降世,我可算是你姥爷呢!”

孟鹤堂瞪圆了眼,直愣愣看着他,纤密如扇的睫毛轻闪,难以置信地呛几个单音节的响声。

“嚯!会说话啊!也对,既然都能幻化人形,会说人话也不奇怪。那之前装什么哑巴啊?”

“不想搭理。”周九良也没好气。

孟鹤堂伸出手指头挠他的脑袋,笑得不怀好意:“你再变成人形我看看?刚才太快了我都没看清。我是你主人,算是半个父亲,岂有父亲不知道儿子长什么样的道理。”

周九良避开了他的手,愤愤道:“我说过,若是比降世,我与你祖师同岁,那你岂不是要喊我一声祖宗?”

孟鹤堂撇嘴表示不赞同,道:“那你还有孵化期不是?睁眼见世是几时?”

这的确问到了周九良命门,他有所迟疑,然后才慢吞吞道:“那是晚了点,你勉强算我半个兄长……”

孟鹤堂不加掩饰的大笑:“这天上无论长幼尚且都要恭恭敬敬唤我一声上神。罢了罢了,看在你日夜陪我的份上我允你喊我一声孟哥。快喊声哥哥我听听。”

“那你有名字吗?叫什么?”

“姓周,九良。嗯,好听,九良这个名字好听啊。”

周九良觉得孟鹤堂一定是在这山头憋了太久没说话所以这么聒噪。

这夜,周九良将将入睡,孟鹤堂翻身下床,看了他一眼。

不知何时以来,孟鹤堂发现自己在夜中也不觉寒冷难熬了,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踏实舒适。今日两次见灵宠施展法术,睡前又看到床头风铃,一切疑惑巧妙地被串了起来。

他用灵术封住了周九良五感让他沉睡,然后悄悄拿出来师门宝物——司灵仪。

此物可辩识世间所有灵物。

孟鹤堂把藏在胸前的羽毛放上去。只见宝物乍出一环红光,然后像是惧怕敬畏一般,不等他取走,已经将羽毛送去了他掌心。

孟鹤堂心中疑云更密,然后想起了什么,把目光投向熟睡的灵宠。

他催动司灵仪,扫视着神秘的环扣。只见宝物沉寂了半晌,然后在空中浮出三个字——东方朔。

难道是祖神要隐藏的痕迹……莫非——这小子来自禁地?!

周九良觉得这位战神隐退山林不是因为实力不再,而是因为脑子有病。知道他名字后就更有病了,有事没事都喊着玩儿。最初他还会抬头应一应,到后来干脆不搭理,任人喊上千遍万遍动也不动。

这样安然无事的又过了几十年。期间周九良得唤需返回森林,也都会招呼孟鹤堂一声,他没说要去哪孟鹤堂也从不问,只是挠挠他的头然后温柔的微笑,说:“路上小心。”

然而,近年来离火频繁躁动,孟鹤堂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已经到了羽铃温风也不能保他安睡的地步。

某日,北方雷霆万钧,黑云压制,飓风缠绕九十九日未散。

孟鹤堂倚在窗边,望着那天边黑雾笼罩之处,突然冷笑一声,嘴角逸出血迹,身体也失力一斜,重重摔在了窗框上。

周九良应该是着急了,孟鹤堂看到他剧烈的振翅,脚踝的环扣也一下又一下闪光。

他又想笑,却维持不住这样从容的神色,有气无力地伸出手指弹了弹对方的脑袋。其实他很了解这灵兽的性格,雷打不动,嘴硬心软。

想到这里,心里隐隐作痛。如果他死了,谁来照顾这难养的家伙?

他是个七情六欲满满当当的人,只是身为战神不能有弱点,几千年孤独前行如今才心有牵绊罢了。他眼睛里一酸,匆忙抹去,然后开口道:

“家中兄弟姐妹可好?回去看看吧。给你剥好的坚果也都带回去。你说你,我也喂了几十年了,瘦了胖胖了瘦,来来回回几次怎么就是不见长大一丁点儿,真是浪费钱。”

这是数十年来他第一次主动要赶周九良走。他望着飞至窗前的肥啾,声音终于止不住颤抖:“九良,回家吧。暂时,或者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周九良不想走,可是锁灵环躁动不已。他与孟鹤堂一样,都肩负使命身不由己。

“你等我回来。”他道。

离火熊熊已有冲破地脉之势,冶狱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胡先生道:“若是离火冲地,冶狱森林也将被烧毁,火系神兽尚有生机,可其他同胞想必难逃此灾,我已让白虎带领大家向凤泉撤离。”

周九良望着眼前势如破竹的火舌,化出翅膀在熔浆上扶掠像是在抚摸,喃喃自语道:“祖师爷设下结界究竟是为了离火永不现世还是只是时候未到……”

忽然,耳中传来清脆铃响,他心中骤起不安,抿翅膀转身迅速飞离。

周九良走后,孟鹤堂迎来了意料之中的熟客。

“风行上神,听闻东方祖神曾在此留下南明离火可解吾辈当下困境。祖神当年最是宠爱上神,想必祖神封印的解法也交于上神手中。还望上神以大局为重,解除封印取火灭魔。”

天君虽用了敬语,可话里话间尽是不容置喙的强势。

孟鹤堂不甘心。他可以为苍生战,为苍生死,灰飞烟灭也毫不犹豫。可是凭什么,凭什么这些自视清高的神仙觉得拿走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压制魔物是你我之责,何必牵连他人?这离火是凤凰存世最后一丝灵息,是世间万灵之源,如此离火断源会害死多少灵兽灵植!你们这是逆道而为!”

孟鹤堂强行吊着一丝力气厉声制止,最后一个字落下便已不堪重负,靠着桌案才能勉强站起身。

“你已虚弱至此,囚天阵松破是迟早的事,到那时候天界都自身难保还管他世间众灵?交出破阵之法!”

战神的嘴脸已经原形毕露,孟鹤堂还算灵巧的躲过一击,那一掌便撞到的羽铃上。

他们交过几招,跃出了屋外。

“我一人不够就师门合力,师门覆灭就众神齐心!天界的业障凭什么要牺牲苍生万灵去破!”

孟鹤堂把最后一丝希望的目光投向天君,可那人显然也已经迷失,回避开了他的目光,只是低下头轻轻唤了声“对不起”然后掌中催动灵法。

孟鹤堂突然觉得凉薄可笑。倘若阎罗破阵,他定会与之同归于尽,死而无憾。只是如今,他如梦初醒,恍然意识到这样的神族,不值得他为此殊死一搏,不值得他浴血而战。

他闭上眼,不欲再躲,只是默念咒法。他不愿同流合污,可是作为神,他还是会为使命战斗直到灰飞烟灭。

这一击若是受不住,元神便会自动离体然后祭入阵法,用最后的能量再给那阎罗致命一击。

他释然等待着,然而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来袭。

天界最高阶的上神合力一击就这么被轻轻松松挡了下来。

孟鹤堂身后缓慢腾起的人影和那双几乎可以遮天蔽日的巨翅震吓到了所有人。

疾风骤起,从四面汇聚而来,红色灵光乘风化作神鸟之形在上空盘旋振翅,微微扇羽便招来紫云霞光铺天盖地。一时间,整个世间似乎只可闻神鸟吭鸣,而再无其他声音,好似万物万灵闻其长唳,皆皆噤声臣服。

良久,有人依稀辨出形来。

“这、这是神鸟朱雀?”

“不像,朱雀可没有此等兽环。难道是凤凰?”

众人议论无解,最终是战神恍然错愕,向前半步,惊道:“雀、雀凰?!师门中传说祖师曾留有手记,上面记载当年凤凰殒身之时将最后灵力注入神鸟朱雀的卵中,此兽为朱雀之身却可承凤凰一脉。为尊凤凰贡献,祖神取名为’雀凰’。原来、原来传说都是真的!”

周九良轻轻落地之际,北海上空又现惊雷,孟鹤堂随之身体前倾,喉头破出一口浓血。

他结实地落进周九良怀里,虚弱至此还不忘逗人笑,伸手就要去摸对方的脸:

“早说让你变幻给我看,仔细瞧还挺顺眼的。”

周九良心里一阵一阵刺痛,也没了往日惹这人不快的心思,尽力放轻声音陪他打趣,道:“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吧。”

天雷预意大乱将至。战神似乎还想再努力一番,可只是稍稍前进了半步,便被周九良割出的一方界壁弹了回去。

孟鹤堂见他望着北方久久出神,知道他的想法,忙去抓他的手,着急道:

“九良不要!祖神想护住你……我也想护住你……”

“他是那么告诉你的,可老头不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说……”

周九良的声音逐走低沉,越说越狠,最后几个字咬得最重,却不是在对着孟鹤堂,而是转过头面向天宫众神。谁也看不出那清冷纯透的眼底藏着怎样的情绪和能量。

他伸直手臂,在众神皆难防备之际隔空扼住了战神的脖颈将他提至空中,然后声音像极了万年前凤凰长鸣那般震耳欲聋,四海皆有回响:

“天若不尊,我可诛天;地若不敬,我可灭地!”

话落,战神被狠狠摔在地上,白衣染血。众人皆是一颤。

“我神兽一族信守界诺,万年不出。南明离火乃万灵至圣,更与我通脉同源,除非吾自愿,离火宁熄不借!我看天界尔等谁敢造次!”

周九良说完话后,摒去一身戾气,再面对孟鹤堂时还是那样人畜无害、浓眉小眼的胖鸟。

“你脚上的长命锁不见了……”

孟鹤堂微笑,可声音很轻,就像快要消逝了一样。

“那是祖师给我的锁灵环,也是我进出冶狱的通行证,看来他老人家从来没想困住我们,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锁灵环……原来还是我孤陋寡闻了……我一直以为是早产儿的长命锁呢……”

“从前是箍在蛋上的,可能真的怕我让人磕出来吧。”

周九良惯着这人的玩笑往下说,笑着,却很僵硬,因为他看到了孟鹤堂眼中光辉暗淡了一些。

“九良……我快撑不住了……无、无妄之极……囚天阵就要破了……”

周九良指尖轻轻落在他的额头上,结界随之烙下,南明之灵裹于其躯。他轻声道:“你已经为天下苍生做了太多,剩下的交给我。”

他把孟鹤堂带回房间,放在床上,要走之际却被人拉住。

“你放心吧,我和离火在森林里憋了万年,也该出来溜达溜达了。”他动作轻柔的把胳膊拉出来,然后用灵力催动羽铃,“风不止,铃不静,你不伤;我亦不死。”

周九良赶到无妄之极,只见一团不成型的魔物在阵中挣扎。他挥动双翅解了阵法,那魔物讥笑,声音刺耳,嘲讽他愚昧无知替他解了最后的束缚。

周九良却道:“你生之混沌,气通极寒;我长于天地,灵牵离火,你我皆是自然之果,相生相灭,岂不顺应道法自然?”

“朱雀凤凰双灵元,吞了你,我便可以成为新的天道自然!”

周九良向来不徐不疾,除了方才护人心切说了几句狠话,如今也无所谓了,于是轻描淡写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胃口。”

北方雀鸣震天,风行崖随之地动山摇。崖下云海如同火山喷发般,熊熊离火冲破禁制窜天而起汇入北方黑雾。

阴阳两极相抵,冰火两重天降世,天地皆为之颤动。

北海上空极光乍现,其力撼动世间一切,山河色变。

轰鸣巨响消弭,两极柔和,云开雾散,晓光渐现,火柱消亡退回地下。

风行崖上结界破碎,诸神恢复自由。

赤色瑕光泄下,为天地再绘新辉,山定水息。

一切重归太平,只是羽铃不再晃动了。

孟鹤堂用法力去催,却再未听到清脆的声响。那羽毛的光亮不复,好像突然被抽走了生机。

就像是那小胖鸟血竭而消。

胸中钝痛,比以往任何一次寒冰侵噬都要剧烈,他踉跄起身驾云赶往北海之边。

他在天寒地冻中呼唤那人的名字,回答他的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原来这就是弱点,一旦被刺,疼的撕心裂肺。

阵法是被解开而非破除,之前祭在其中的灵力已经回到了孟鹤堂身体内。他用这战神之力在天界边缘发泄悲恸,势要天地同泣。

突然脚下寒冰松动,有一股力量蠢蠢欲动。

一个熟悉的赤影破冰跃起,落地时化作人影,跌跌撞撞行来。

那人遍体鳞伤,鲜血一滴一滴浸入三尺凛冰,化冰为水。他周身沾满寒霜,微微发抖,一边摇摇晃晃地走一边轻笑:“别说,草率了,还是有点冷。”

周九良停下脚步,他脸色惨白,嘴唇发青,眸子却还是清亮的,就这么定定看着孟鹤堂,然后道:“承了祖宗我这么大的恩,以后可得给姥爷多做点火烧。”

孟鹤堂与其他人斗嘴斗法从没输过,却屡屡在周九良这里败的心甘情愿。他张开怀抱把人紧紧搂在怀里。

神兽伤痕累累的翅膀也悄然收合,将风神圈进了羽翼中。

阎罗灰飞烟灭后,天君自知有错,自罚雷刑七日。白衣战神也沦为阶下囚,天界重振军纲。

此后,六界太平,山川无恙。东海之水重新覆盖冶狱森林之上,六界之内再无双元神兽一说。

话中人只道:风行崖上的闲散小神养了一只小胖鸟。

废物定理:良堂文必糊,但是感谢观看喜欢。番外见彩蛋,一张小票票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①方向:孟哥生日,想送孟哥生日礼物→九良就是最好的礼物。

②题材:想让九良成为一个真正的礼物,孟哥可以切实拥有→宠物→神魔仙侠题材

③其他:胡编乱造+相声《百鸟之王》+相声《铃铛谱》

所以,若有雷同,不是真巧合就是你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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