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铜镜发展经历了哪四个阶段?

铜镜的兴盛——春秋战国铜镜

春秋战国时期,礼乐制度逐渐崩溃,新兴贵族势力迅速崛起,青铜器的教化功能和象征意义日益削弱,生活气息不断浓厚。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铜镜步入了一个蓬勃发展的阶段。春秋以前的1000多年,总共只发现了数十面铜镜,而目前已知的春秋战国铜镜,总数已在千面以上。

与早期铜镜相比,春秋战国铜镜普遍具有以下特点:

第一,铜镜质地薄而轻巧。绝大部分春秋战国铜镜厚度仅0.1-0.2厘米,小型镜(直径10厘米以下)重仅数十克,中型镜(直径10-15厘米)重约100多克,大型镜(直径15-20厘米)重约300余克

第二,铜镜纹饰种类更加丰富,装饰技法更加多样。春秋战国铜镜中常见纹饰有几何纹、植物纹、动物纹和人物图案纹四大类,每类纹饰中还包括了多个不同的纹饰品种,常见纹饰种类多达十几种。这一时期,铜镜的装饰技法也突破了单一浅浮雕的限制,出现了透雕、错金银、镶嵌、彩绘、鎏金等多种特殊装饰工艺。

第三,复合纹饰成为主流。早期铜镜的纹饰没有主次之分。春秋战国铜镜的装饰纹饰一般分为主纹和地纹两种。地纹通常为羽纹或云雷纹,纹饰单元小而繁复,线条浅细,构成整个镜背的装饰背景。主纹通常轮廓鲜明,纹饰单元较大,凸出于地纹之上,是镜背的主要装饰图案。

1、纯地纹镜。春秋战国铜镜上的纹饰一般都分为上下两层,下层为底纹,线条较浅,面积较大,起衬托主纹的作用,上层为主纹,凸出于地纹之上,起主要装饰作用。但也有少量春秋战国铜镜,只以一种地纹作为镜背装饰,称为纯地纹镜。

春秋战国铜镜上的地纹一般都为羽纹或云雷纹,因此纯地纹镜也分为羽状地纹镜和云雷地纹镜两种。

龙纹是中国古代青铜器上的常见图案,多条龙缠绕在一起构成的图案称为蟠螭纹。将蟠螭纹中龙身的一部分图案再行分割,便形成一个个涡卷状的图案,称为羽纹。青铜器上由连续方折线条构成的装饰图案称为雷纹。雷本身不具形态,但雷鸣之时通常云层翻卷,雷纹就是对不断运动的云层的一种图案化描述。如果纹饰线条比较柔和,方折不明显,这类纹饰称为云纹,云纹与雷纹统称为云雷纹。

纯地纹镜出现较早,流行于春秋晚期至战国早期,战国中期以后便逐渐消失。正是在纯地纹镜基础上,发展出了主纹和地纹复合纹饰的铜镜。

2、山字纹镜。山字纹镜因镜背主纹为“山”字形而得名,这类铜镜大多以羽纹为地纹,“山”形主纹之间通常还装饰有花瓣纹、叶纹等次主纹饰。

山字纹镜都为圆镜,“山”形主纹环绕镜背一周,均匀分布,根据“山”形主纹的数量,分为三山镜、四山镜、五山镜和六山镜四种。四种山字纹镜中,四山镜最为常见,其次是五山镜,三山镜和六山境数量很少,尤其六山镜,非常珍罕。

山字纹镜“山”形纹饰的喻意非常令人费解,至今没有满意的解释。一种观点认为,“山”形纹就是汉字“山”,代表了古人一种天地宇宙观。另一种观点认为,“山”形纹自商周铜器上常见的雷纹演化而来,是一种雷纹形状的夸张和放大。

山字纹镜是战国时期最流行的铜镜,中原各地均有出土,数量很多。山字纹镜也是战国时代特有的铜镜,汉代便不再出现。

3、菱纹镜。菱纹镜又称方连纹镜,一般都具有羽状地纹,其上为凹面宽条带构成的主纹,因为主纹通常都将镜背分割为若干个菱形区域,故名菱纹镜。

根据凹面宽条带主纹的不同走向,菱纹镜可分为折叠式菱纹镜、连贯式菱纹镜和变形式菱纹镜三种。四条错折的条带纹,两两斜向相交,将镜背分割为九个菱形区域,这种菱纹镜称为折叠式菱纹镜。主纹宽线条均首尾连接,构成一系列封闭的图案,这种菱纹镜称为连贯式菱纹镜。这两种菱纹镜,所形成的菱形区域内,通常还装饰花叶纹。条带纹上下错折,左右走向,贯通镜背,但彼此仅顶点接触或并不交错,将镜背划分为从上至下的多个条形区域,这种菱纹镜称为变形菱纹镜。

菱纹镜流行于战国江淮流域的楚文化区域,战国以后便不再见到。

4、连弧纹镜。以一圈连弧纹为主纹,其他纹饰为地纹的一类铜镜称为连弧纹镜。根据有无地纹或地纹的种类,连弧纹镜可分为素地连弧纹镜、云雷纹地连弧纹镜和云雷纹地蟠螭连弧纹镜三种。

没有地纹,仅以连弧纹装饰的连弧纹镜称为素地连弧纹镜,其装饰手法有内向单线连弧纹和内向宽带连弧纹两种形式。以云雷纹为地纹,以内向凹面连弧纹圈为主纹的连弧纹镜称为云雷纹地连弧纹镜。这类连弧纹镜一般有七个或八个内向的连弧纹圈,每个弧圈的交点均直抵镜缘。三种连弧纹镜中,纹饰最精美的当属云雷纹地蟠螭连弧纹镜,这种连弧纹镜有上中下三层纹饰,最下层为细密云雷纹构成的地纹,中层为蟠螭纹,最上层为内向凹面的连弧纹圈,层次分明。

素地连弧纹镜和云雷纹地连弧纹镜大约出现于战国中期,云雷纹地蟠螭连弧纹镜出现稍晚,流行于战国晚期至西汉早期。

5、花叶纹镜。花叶纹镜是一种典型的复合纹饰铜镜,地纹为羽鳞纹或云雷纹,主纹为各种花叶的图案。花叶图案自钮座边缘向外伸展,数量不一,对称分布。

主纹图案为叶片形状,称叶纹镜,叶片数量有三、四、八枚不等,其中四叶纹镜最为常见。如果主纹案为单花瓣或带叶花瓣,则称为花瓣镜或花叶镜,这类图案的数量通常为四枚、八枚或十二枚不等。

花叶镜出现于战国早期,数量较多。花瓣镜和花叶镜大约出现于战国中期,数量很少。花叶纹镜仅流行于战国时期,汉代便不再见到。

6、禽兽纹镜。禽兽纹镜是一类以神话动物或真实动物形象为主纹的铜镜,根据主纹动物题材的不同,又可分为饕餮纹镜、兽纹镜、龙纹镜和凤鸟纹镜四大类。

饕餮纹又称兽面纹,是一种经过夸张的动物面部纹饰,也是商周青铜中最为常见的装饰纹饰。饕餮纹镜就是以饕餮纹为主纹的铜镜,以凸出的线条在地纹上勾勒出狰狞的兽面形象。饕餮纹镜的镜背上一般都有两个兽面纹饰,对称排列。

兽纹镜是禽兽纹镜中数量最多的一类铜镜,以老虎或其他神兽为主纹,虎纹镜最为常见。兽纹镜的装饰手法大致有两种:一是在镜背中部铸一道弦纹,将镜背分为内外两部分,分别进行装饰;二是镜背不分区,三至五个兽纹图案均匀排布,主纹下或无地纹,或者有细密的羽状或云雷状地纹。

龙纹镜是以龙的形象为主要纹饰的铜镜。龙纹镜上一般有三个或四个龙形主纹,环绕对称排布,其上有细密的地纹,镜缘部分装饰一圈宽大的连弧纹。

凤鸟纹镜是以凤凰和鸟的形象为主纹的铜镜。常见凤鸟纹镜有两种装饰手法:一为方钮座,钮座四角外各装饰一只凤纹,凤纹之间各有一鸟纹,鸟纹之下是一个折叠式的菱形纹,主纹下装饰有细密的地纹;二为圆钮座,四个凤纹或两个凤纹图案和两个菱形图案对称排布,其下装饰细密的地纹,镜缘部分装饰一圈宽大的连弧纹。

禽兽纹镜出现于春秋时期,战国时期非常流行。汉代铜镜上,禽兽纹仍很常见,但装饰手法与春秋战国铜镜不同,多以乳丁纹分割图案。

7、蟠螭纹镜。蟠螭纹镜是一种以云雷纹为地纹,蟠螭纹为主纹装饰的铜镜。龙纹是中国古代青铜器中常见的纹饰,许多龙纹缠绕在一起时构成的图案称为交体龙纹。交体龙纹形态多样,如果图案中龙的身体较粗,称蟠螭纹,龙的身体细小而变形,称蟠蛇纹,不过很多情况下,都将交体龙纹形象统称为蟠螭纹。

常见蟠螭纹镜为圆钮座,钮座外有一圆形环带,环带外是若干组环形排布的蟠螭纹。有时,钮座外会伸出四柄对称的花叶,将镜背分为四个区,每个区中装饰一组蟠螭纹,称为四叶蟠螭纹镜。如果每组蟠螭纹的尾部都有一个菱形纹加以间隔,则称为蟠螭菱纹镜。

蟠螭纹镜出现于战国时期,汉代时仍然流行,不过汉代蟠螭纹镜装饰手法有了新的变化,主纹中央多了一圈环形纹,而且常有铭文,这些特征都已战国蟠螭纹镜不同。

8、羽鳞纹镜。羽纹是龙形图案中龙身体的一部分形态,鳞纹是龙形图案中龙身上的鳞片形态,当纹饰比较细小时,羽纹和鳞纹形态相近,很难区分,经常统称为羽鳞纹。以云雷纹为地纹,羽鳞纹为主纹的一类铜镜称为羽鳞纹镜。

羽鳞纹镜分为两种。一种为圆钮座,钮座外有一圈宽带纹,宽带纹外以云雷纹为地,均匀分布着若干组羽鳞纹,羽鳞纹中还填有许多细线条。另一种为方钮座,钮座四角各伸出一条宽线条,将镜背分为四个区,每个区中各装饰羽鳞纹。

羽鳞纹镜数量很少,分布范围也很狭窄,仅发现于湖南、四川两省的战国墓葬中,大致流行于战国中期。

9、凹面镜。这件春秋时期的圆形青铜器看上去与古代铜镜没有什么不同,背面铸有虎纹和鸟纹,装饰也很精美。如果仔细观察镜面,就会发现区别所在。铜镜镜面要么水平,要么微微凸起,但此镜的镜面却微微凹陷。事实上,这不是一件铜镜,而是古人用于取火的阳燧。

钻木取火利用摩擦生热的物理学原理,阳燧取火则利用了凹面镜的光学特性。与钻木取火相比,阳燧取火更加方便快捷。《周礼》曰:“有人掌以天燧,取火于日”,表明至少西周时期,中国人就已经发明了阳燧。

阳燧取火利用了凹面镜对平行入射光线的汇聚特性。单束光线的能量微不足道,但如果将很多光线的能量汇于一点,就足以引起燃烧。北宋沈括《梦溪笔谈》对此有明确论述:“阳燧面洼,向日照之,光皆聚向内。离镜一、二寸,光聚为一点,大如麻菽,著物则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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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用两位考古学家的文章来拼凑出这一问题的答案吧,我觉得可能要不绝大多数非考古专业的知乎er回答得好。

文明可能有100多种解释。一方面可以说是文化的成就;另一个意义,就是社会发展程度。从文明探源的角度看,文明的形成,就是人类社会进入了国家形态,探源就是探寻国家的起源——早期国家何时产生?如何发展?

关于文明的标准首先是由西方学术界提出的,比如出现文字、城市、金属器后,人类社会就进入文明阶段了。后来这些标准落实在考古学上。英国考古学家柴尔德提出了文明的10个标准,比如一定规模的遗址,人口要达到5000以上,有权力机构,有大规模的公共建筑——它标志着建筑技术达到一定程度,社会动员能力达到一定程度等等。这些标准是依据西方文明起源的研究而提出的。不是说不对,而是需要在中国的环境下具体的讨论。

当我们套用这些标准对一些有关的考古发现进行是否是文明的性质判断时,就会发现这些文明的标准有的是不那么能对上号的了。中国各地文化的发展是一个跌宕起伏而漫长的过程。于是,对文明的研究就从定性的研究逐渐转变成了过程性的研究。这就要追溯,什么时候出现“城”?什么时候开始阶级分化?等等。我们发现中国文明的进程不是铁板一块,各地有自有过程和特点。

我们认为给文明建立标准,是一个比较老的研究方法。而我们需要探讨的是,这个考古学文化背后的社会是否形成了国家的形态?我们并不急于提出文明——国家形成的标准。这些标准应该是在研究史前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总结出来的普遍意义的特征。而不是颠倒过来,拿着一个产生于国外材料中的标准清单去比照。——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原院长 赵辉

二、中华文明在文明(青铜器时代)之前,发展的脉络是怎样的。

传统考古学将漫长的中国早期人类历史以距今约1.2万年左右的末次冰期为界,划分为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又划分为早中晚几个发展阶段。旧、新石器过渡或者说旧、新石器之交在文化演进上是个重要的转折点,这是因为不光是磨制石器普遍取代打制石器,主要生产工具的类型(功能)、效率和美感等都大为改进,而且因为动植物的驯化与陶器发明等,使得经济形态从原来的狩猎采集为主向农业为主兼营别样发展,人群越来越定居,地方性和社会性知识不断深化和积累。总之,人与人、与土地和环境的关系由此而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家庭、群落和村落也发生变化,文化与社会组织更加复杂起来——一种新的生产与生活方式出现了,并最终导致了城市、国家和文明时代的到来。因此,旧、新石器的过渡,农业及村落社会的出现,是追寻和观察中国文化传统的一个合适的起点。

而此时中国大地上的人类及其文化显然已经打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基础,或者可以称之为“中国底色”。旧石器时代晚期中国这块土地上已经可以观察到两个比较明确的石器工业技术传统,即北方的片石器-刮削器和南方的砾石器工业,它们大致上以秦岭-嵩山-淮河一线为界,分别体现了末次冰期前后人类面对不同环境资源的不同适应策略。与之相对后来也大致上有两个早期农业起源的中心——华南的稻作农业和华北的粟-黍作农业。这两种农业经济最终都融汇到同一个文明系统及华夏文明中,成为经济、社会和文化的重要支撑,这是世界上少见的。在世界上重要的谷物农业起源地中,新大陆是玉米(也包括某些豆类,其他谷物起源中心均是如此)的起源地,发展出中美和南美两个重要的原生文明;近东是小麦的起源地,哺育了包括两河、古埃及、印度等早期文明以及稍晚的欧洲文明,而中国早期文明由稻作和粟作两个农业系统融汇而成,这是一个鲜明的特点。再一个是中国陶器起源非常早,华南与华北若干地点都曾经发现过距今万年以上的制陶遗存,可以说是全世界最早的,并且其主要分布区与稻作、粟-黍作农业起源中心大致吻合。而近东有个前陶新石器时代,农业和村落生活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之后,距今约9千年左右才有了陶器出现。美洲陶器早于农业和文明的形成。这说明各地早期基于农业社会基础上的文化和文明走过了一条不一样的发展道路,而中国这个早期文化的基础是相当好的。

农业经济和村落社会出现之后,社会的复杂化、文明与国家的形成既有漫长的路要走,更有各地具体的环境、文化适应机制和社会管理互动与调节方式方面的不同,因此也会表现出不一样的特点。就早期中国来说,稻作农业形成之后借助全新世大暖期逐步上升的气温和变化的环境,以非常快的速度向北传播,很快就从其初始主要分布区南岭北麓沿线到达了河南中部的舞阳贾湖附近,和粟作文化区发生碰撞。这支文化可能折头向东,对后裴李岗时代江淮地区诸文化如青莲岗文化、大汶口文化、龙虬庄文化、凌家滩文化等产生了深远影响。粟-黍作农业形成之后,不仅在华北地区广泛传播,而且逐渐从其最初的适宜生态位山前坡地向黄土台地、沟谷以及河流阶地集中,在以黄河中游为重心的黄土高原东南缘的各河流谷地很快形成以仰韶文化为代表的繁荣发达的新石器时代中晚期诸文化。仰韶文化不仅广泛地吸收华北各地的文化因子,也采纳了水稻种植,已表现出强烈的融汇性特点。

农业形成之后的各文化区相对来说更加孤独——农人们深化了对土地等资源的利用开发,尽管相对聚集,但终生坚守不大的一块地方,流动性大大降低,文化交流与传播的模式也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原来有共同祖先的人们因为分隔和缺少联系而渐渐分化,而不断增长的聚落人口则提供了分工和创新的动力,手工业兴起,磨石、琢玉、纺织、旋轮、冶炼、建筑等新发明与创造层出不穷,文化和社会在不断进步,因此,一种迥然不同的新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得以确立并不断发展。英国考古学家柴尔德曾用“新石器革命”概括之,并认为这种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农业村落为稍后的“城市革命”埋下了种子。

我们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个时期的这种考古学文化的演变模式——新石器时代以来的诸考古学文化已经不仅仅是考古学上通常所说的一组器物或者工具的组合,而且已经是一个个和地方性及族群共同体密切关联、在经济和社会形态方面相当复杂的区域性文化传统。和新石器时代早中晚期相对应,这样的文化传统可以区分为落地生根、成长壮大、碰撞调整与重组蜕变等不同的演进阶段。

新石器早期遗址还相对稀少,但是其偏晚阶段以农业经济所主导的村落社会的基本雏形已经形成,在个别适宜的地方甚至相当辉煌。比如距今八九千年左右南方中国的彭头山、城背溪、上山、跨湖桥等以及北方中国的贾湖、裴李岗、磁山、老官台、后李、兴隆洼等遗址,农业经济已经相当发达,遗址内部已有居住区、储藏区、墓葬区等功能划分,其中贾湖的骨笛、绿松石饰品,兴隆洼的玉器等工艺品已经非常精美,兴隆洼和彭头山等遗址外围甚至出现了环壕等防御设施。这些经过较为充分发掘的遗址和周边相似的聚落共同组成较大的聚落群,俨然已经是较为成熟的地方性文化共同体并获得了考古学文化的命名。

到距今七千年至五千年的新石器时代中期,各文化区一方面发展经济,增加人口,扩大规模,强化特征,同时也不断向外扩张,但相对而言,还是在相互隔绝中发展演变,因此地方性不断加强,这是由于这个阶段环境相对适宜,人口仍然不是太多,尚有充足的扩展空间,向外进行拓荒式移民可能是最重要的扩张形式。那些移出去的,又因为隔绝而不断分化为新的文化类型,区域特色不断增强。苏秉琦先生概括的六大区系类型基本上囊括了当时中国主要地区和主要文化及亚文化类型。而这种文化格局也大致上奠定了后世中国地域性文化传统的早期基础。

此时,中原地区表现的相对突出,一来因为黄土高原尤其是其东南缘诸河流谷地在地理区位、地貌、土壤等方面的环境优势,比如黄土是非常优质且易于开垦的旱作农业土壤,不仅具备土壤腐殖层、淋溶层、淀积层等,垂直节理发育,而且黄土地带植被不太发达,加上气候和农业技术等因素的耦合,很快成为较为理想的开发对象;二来该地区农业和其他经济形态多样发达,在贾湖时期即接受稻作农业影响,仰韶时期借助优越的环境气候,初步形成了粟——黍作与稻作的混合农业,比如在豫西、关中(扶风案板)、甘肃(西山坪)等仰韶文化的腹心地区都已经了种植水稻的遗迹;三是河谷地带人口密度相对较高,空间交往条件好,社会组织能力强,仰韶文化的遗址分布密集,数量多,规模大,堆积厚,在全国其他地方均罕有其匹;四是充分利用不断升温造成的新的宜居环境,沿着河谷向外快速扩张。黄河中游及汾河、渭河、伊洛河以及黄河上游的湟水等众多深切的支流河谷不仅显示出强大的汇聚能力,连山前坡地、台地和黄土高原、华北平原部分也基本上被仰韶人所占据、开发。因此,仰韶文化不仅自身空前繁荣,并派生出被苏秉琦先生概括的兄弟文化如后冈文化、马家窑文化、海生不浪文化、红山文化等关联文化,且对大致同时的海岱地区的大汶口文化、江汉地区的屈家岭文化、江淮地区的青莲岗文化以及江浙地区的崧泽文化等形成辐射式影响。

新石器时代晚期即大约距今约五千年后,由于文化区间空白地带渐渐消失,环境变化,人类社会动能加大,互相间发生普遍的碰撞,各区域间交流与互动乃至冲突增强,文化进入调整与重组期,尤其是聚落间和聚落内分化加强,奢侈品在上层之间的交流与争夺,使社会与意识形态建设速度加快,个别区域的中心聚落比如良渚等已初步形成具有经济、文化、宗教和社会管理的城市功能,一场社会的巨变正在孕育中,有人认为此时已经进入初期文明阶段。

我们通常所讲的新石器时代,其实是个不能完全按照石器制作技术衡量的复杂概念,石器既不是这一时期最具代表性的文化因素——中国的石器中在兴隆洼阶段即分化出玉器,并被赋予重要的审美和意识形态意义;这个时期的的中晚期的若干遗址也已经出现了冶铜制器的遗迹,比如仰韶文化的姜寨、齐家文化多个遗址、中原的王城岗等龙山遗址,以及石峁和陶寺等。玉器、铜器当然是很耀眼和很重要的新因素,以至于有人提出玉器时代的与铜石并用时代的新概念,但是这些都应该属于以石器为主要工具的农业社会的伴生性文化因素,其出现只是共同组成了一个大时代并形成了一些更为复杂的文化共同体,尚未能发挥改变社会性质的关键作用。华北(河南荥阳青台村出土的罗织物距今5630年)和华南(浙江湖州钱山漾出土的绢片距今4750年)也已经明确发现了后来在中国对外交往中发挥过重要作用的人工丝织品。不少肯定是源自西方的重要文化因素比如小麦、黄牛、绵羊等也开始在北方乃至中原、山东的一些遗址广泛出现。

新石器时代总起来说是村落共同体的时代。其中期尤其是晚期大批城址在各文化区的普遍出现,不仅加快了区域性文化要素的汇聚与融合步伐,甚至影响到区域性文化共同体演变的轨迹、性格与相互间互动的方式,直到作为礼器的青铜容器、马与马车等在个别中心性遗址中以垄断性面貌出现,社会开始迈入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中国文物报社总编辑 曹兵武

三、很多答案都提到了技术的传播,中华文明在发展进程中吸取了很多其他文明发展的技术成就,但是需要强调的是,在技术传播的过程中,同样要注意对接受技术一方的社会进行分析。因为一个技术现金与否,是后人站在历史整体的角度来评判的,而当时的人只会吸收为自身社会所兼容的技术。譬如说冶铜术,中国很可能仅仅吸收了如何冶铜这门技术,至于铜冶炼出来之后做什么,却是完全不同的。而后者,同样是判断文明独立性的重要因素。

补充,某知友答案中提到了安诺石印,并认为“而且石印上的符号比陶寺的符号更清晰,作为印戳,用途也非常明确,基本可以认定为早期文字。”这一结论是有问题的,安诺遗址发现石印之后,李学勤、水涛两位考古学者曾就此发表不同意见,发表在2001年的《中国文物报》上。3个月之后,陈星灿先生在和相关国际学者对话之后,写出了《<纽约时报>关于安诺出土“石印”的争论》,总结了对安诺石印的研究和争议,最后结论为“我们认为, 在没有更多证据之前, 还很难把它与汉字特别是汉字的起源联系起来, 甚至连称为‘印章’都很勉强 , 因为我们并不真正了解它的用途何在。当然 , 考古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 我们期待着有更多新的类似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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