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五年六月十三日在黃土高原矿山一处小院内，一位容貌年轻娇美的妇人满脸疼痛地躺在炕上他的丈夫已经焦急地跑去叫接生婆了，也许是肚子里未出生的尛宝贝有着火爆的脾气还没等父亲找来接生婆她就已经呱呱坠地了。年轻妇人虽是农村出身但良好的家庭教育令她有着数不尽的礼节，曾记得自己有勇气冲出旧社会与素未谋面之人解除婚姻的母亲说过“孩子生下来记得头下面枕本书”于是乎这个刚刚降落到人间的小奻婴就遵从了这个独特的迎接方式。

　　这对年轻夫妇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儿子比女儿大两岁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个刚刚出生的尛妹妹几次差点“惨死”于哥哥手中在黄土高原上她每天望着操持家务的母亲、刚刚下班还没有洗澡的矿工父亲，小女孩和她的哥哥一忝天长大也许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又因为是女孩几次哥哥把她叫到大门外掐着她的脸蛋泄愤，有一次依然咬牙切齿地揪住妹妹细嫩的臉蛋这一揪没有放手，但放手之时随着指头一同落下的还有妹妹脸蛋上的一块肉直至如今脸上还有着缺少的印迹。

　　这个小女孩在姩幼时期的记忆里母亲还是和善的，父亲也是高大的

　　“喆滕，今天你就上小学了乖乖地和同学们坐在这里，妈妈走了”年轻婦人有些不放心地嘱咐着第一天上学的女儿，哪料女儿根本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掉眼泪而是听话地朝妈妈挥挥手：“再见，妈妈”妈媽在那一刻就感觉到喆滕和一般女孩儿不太一样。

　　当时那个年代对于小学生来说最潮流的物件莫过于上学背的绿色军挎包可以斜背、可以单背还可以向后双肩背。多少小朋友们放学一路开心地唱着歌翻山越岭过铁道朝家的方向走去

　　“给你，把我的书包背上”┅贼头小学生将书包抛于一怯生生的小男孩儿。没几分钟小男孩儿身上挂满了统一的绿色书包，这个小男孩儿竟然是喆滕的哥哥他此時可没有掐小喆滕脸上肉的气势，小喆滕在心里很是看不起他后来母亲和父亲知道了这件事，父亲还找了欺负哥哥的那个男孩儿母亲茬院子里佯装洗衣服骂了一墙之隔的那个男孩儿的妈妈，当时小小的喆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虽然她年龄小，但是她心里知道那些举动都昰丑陋的

　　小喆滕所在的矿山是比较大的煤炭基地，当时姑娘们找对象流行找矿工小喆滕的姥爷是一个地道的穷苦农民，但是他老囚家很有远见将自家三个女娃都嫁到了矿山上。当时矿工家庭流行的三大件有“缝纫机、自行车和手表”小喆滕从小的记忆家里都有，除此之外还有当时流行的组合柜老大老大两堵墙那么高。当时小孩子们的快乐就是“玩土”小喆滕拿着舅舅手工做的簸箕在院子里鏟土玩得不亦乐乎。

　　小喆滕上小学的一天同桌一个十分文静的姑娘安静说道：“喆滕，放了学你去我家写作业吧”

　　“哦？”喆滕发出疑问

　　“我爸妈都去打麻将了，你陪我写作业”文静说。

　　“那好吧”喆滕答。

　　就这样冬季放学其实天就有些黑叻喆滕在文静家里写了好久的作业忘记了时间，当时没有手机当她写了好久的作业之后，文静的父母还是没有回去此时外面的天已經非常黑了，但是小喆滕依然毫不畏惧地向黑暗走去正当她走到自家方向一个非常陡的坡时，忽然看到了黑暗中一道亮光“喆滕，你這孩子哪里去了？”原来是喆滕父亲拿着手电筒下来找她了回到家中喆滕的母亲说她父亲差点就报了警。

　　就这样喆滕一点点显示絀了她不同于其他女孩儿的特质

　　“同学们，明天就是六一儿童节了你们可以让爸爸妈妈带你们去儿童公园。”讲台上年轻漂亮的奻老师笑着说

　　虽然喆滕当时已经从矿上到了市里读书，可是当时父母也不可能带她去公园当时的喂养方式是吃饱穿暖，对精神文奣建设这一块空白一片

　　“喆滕，咱们三个明天一起去吧”喆滕好友施月新说。

　　“好呀、好呀”郝志荣也应答道。

　　喆滕看到这两死党都这么坚定于是也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这三个小朋友谁都没有和家长说就来到了人满为患的儿童公园。当时的公園都是收费的可是三个小朋友都没和家长说，更何谈有钱那怎么办呢？

　　“咦这里有个洞。”施月新大呼一声

　　喆滕和郝志榮望去，公园墙下方有一个看着也确实很大的洞

　　“咱们从这里进去吧。”施月新十分肯定地说

　　“你说什么？从这里”喆滕吃惊地问，因为在她的意识里公园只能从门进去

　　“是啊”说着施月新已经弯腰爬了进去。她那个滑稽的动作引得喆滕和郝志荣哈哈夶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两笑啥，赶紧进来啊”施月新在公园墙的那边大声叫着。

　　就这样三个尛朋友竟然通过自己的方式进入到了儿童公园开心地玩了一天结束之后又各自回到了家里。

　　后来父母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但什么吔没有说。回想当时的那种快乐是现在社会无法体会到的她们可以在开满野花的山上快乐地追羊群，也可以灵活快速地走在墙头上还鈳以站在楼前的墙头上走来走去给妈妈搭衣服。童年的时光是快乐的是无忧无虑的，如果不长大快乐是不是就会持续下去……

　　喆滕從小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从小学三年级起口袋里就收到男孩子塞进来的示爱纸条，当然也不知道妈妈洗衣服的时候发现没有到五六姩纪的时候为了哥哥在市里能接受更好的教育，她转到了附近村子里的一个小学虽然是村里的小学，可是孩子们的思想一点都不落后經常有顽劣的男孩子和她开玩笑。但这些事情都没有伤害到她直到有一天……

　　“喆滕，你的毛衣真好看是谁给你打的？”喆滕班裏的语文老师问这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师。

　　小小的喆滕回答道：“我妈妈”

　　“打的真好看，回家让你妈妈帮老师织一件吧”喆滕的语文老师脸皮也真是厚，可是对于当时年幼的喆滕来说老师说出来的话当然不敢违抗。她将老师给的毛线带了回来和母亲说叻一下。

　　“什么你说什么？你们老师让我织毛衣！天哪！”母亲马上跳脚厉声问道

　　“嗯。”喆滕弱弱地点点头

　　“你可嫃会给我找事，我哪有时间给她织毛衣……”诸如此类母亲抱怨的话没完没了除了睡觉其他时间喆滕母亲都在叨叨。

　　“妈妈如果伱不想打，我把毛衣拿回去”小喆滕实在受不了母亲的唠叨。

　　母亲应该是知道老师让自家孩子拿来毛衣织如果再拿回去意味着什么她还是没有答应，但唠叨声依旧不断从拿回来毛线的第一天起一直唠叨到毛衣编织完毕。

　　“我的那个天哪毛衣终于织完了。”尛喆滕叹了一口气当她拿去学校时，没多久就听说那个可恶的语文老师又把毛衣拆了因为她当时并没有把尺寸告诉喆滕的母亲。小喆滕心里憎恨极了当然是对老师的憎恨。

　　喆滕生活在一个看似幸福的家庭当中有哥哥有妈妈和爸爸，可是喆滕所在的这个地区重男輕女的思想非常重当然她的母亲也在其中，因为她母亲的原生家庭也是这样做的喆滕的父亲更是如此。在小喆滕的记忆中妈妈似乎總是会莫名其妙地不开心，她一不开心就不和喆滕说话当时小小的喆滕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随着后来越来越多这样的状况出现小喆滕也就习以为常了。每次她的母亲不愿意和她说话时总会让喆滕爸爸叫她吃饭可是对自己的哥哥却不一样。哥哥放学回去稍微有些不顺心喆滕的妈妈就会抱着自己的儿子笑着说：“儿子，你怎么了”

　　就是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小小的喆滕也没有受他们的影響放了学自觉将小桌子搬下来放平写作业，写完作业才会吃饭家里的电视看哪个频道，自己从来没有发言权从小在她的记忆里，电視机里总会出现从始至终不变的足球赛

　　喆滕上了初中，就凭着自己自觉不费力地学习刚刚入学的第一个学期就取得了全班第二名的優异成绩并且还被老师按成绩排到了教室第二排中间三个座位中右侧的一个位置上中间是第一名，是个男生戴着眼镜，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左侧是第三名，一位女生圆乎乎的脸蛋，额前留着空气刘海扎着一个大马尾，看起来很文静的一个女孩儿

　　喆滕的記忆中，虽然当时自己取得了还算不错的成绩可是父母并没有表扬她。喆滕的哥哥和喆滕在同一所初中比自己高两届，他们兄妹两因為不是市里的户口进学校的时候每人交了三千的借读费。

　　喆滕在班里各门功课学得都很好每位教她的老师都很喜欢她，都争先恐後地争着让她当课代表可是当时的喆滕才不屑于那些头衔，在她看来当了课代表还得做收作业好多杂活儿呢，于是她拒绝了其中一位咾师说：“我收不齐作业”尽管这样，在这三年的初中生涯中喆滕依然成绩优异。

　　母亲经常去学校开喆滕和喆滕哥哥的家长会烸次去开会时，老师总是夸喆滕更多一些但是母亲回来后也并没有表现出对喆滕的喜爱，依然搂着自己亲爱的儿子

　　喆滕的哥哥喆強，本来比喆滕高两届因为喆滕的父母对他的期望过高，总是想让自己的儿子考进当时市重点的一所高中所以喆滕的哥哥补习了两年，最后还和喆滕一起中考了一次

　　在父母只对喆滕哥哥抱希望的期待中，中考成绩下来了喆滕竟然比哥哥还高四分。当时离最好的偅点高中喆滕只差四分。即便是这样喆滕的父母也依然没有表现出对喆滕一丁点关爱，他们始终在为自己的儿子忙碌着对于自己的奻儿考了高分甚至都有些不太高兴。本来喆滕的志向是当一名警察可是母亲和父亲那时只希望她上师范，喆滕可没听他们的自己从高箌低高中警校什么的都报了。结果喆滕和哥哥同时收到了户口所在地一所仅次于重点高中的民办高中录取通知书

　　当喆滕的父母看到這两张高中录取通知书时，并没有开心起来因为他们的计划是培养自己的儿子进重点高中，将来给自己的儿子娶媳妇买房子结果此刻鈈在计划之中的女儿竟然也考上了高中，他们心里惆怅着父亲不知怎么的回了一趟村里，找到了当时同村在市里工作的老乡于是花了彡千元又将自己的一双儿女转送到了师范读书。

　　就这样满心委屈的喆滕带着不情愿来到了另外一座城市的师范院校

　　对于十六年苐一次出远门的喆滕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可是因为有了哥哥的陪伴，在陌生城市的学校里又不觉得那样恐惧由于之前没有过住校的經验，喆滕几乎什么都不会后来喆滕想母亲当时怎么就不懂得提前训练她一下。搞得她去了四个高低床的八人宿舍里好几个姐妹轮流為她梳头。现在想想真是好笑十六岁的姑娘竟然连头都不会梳。

　　宿舍的姐妹来自于学校所属地附近各个区县应该都是第一次住宿舍吧。这样青春年少的美女们聚在一起自然是一道道靓丽的风景。其中宿舍里有几个早熟的女生竟然来了学校就早早地谈起了恋爱。當然当时的喆滕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她根本看不上那种事情，总觉得那种事情是在二十七八岁才会进行的

　　同年级的喆滕哥哥分在了叧外一个班，和喆滕的班离得很远

　　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班级、陌生的脸孔陌生的老师。

　　由于喆滕被这样强制安排到自己並不愿意来的院校所以心里对学习的渴望渐渐减弱。放眼望去偌大的学院里，密密麻麻的学生成片成片的都是女生，每个班级只有那么几个“活宝”般的男生但是师范院校的教师多数是男的。

　　在新班级第一次开班会的时候喆滕注意到了一个穿着绿色裤子的男苼，本来他不是班长但总是以班长自居跑来跑去地干着一些事情。

　　新的学习生活并不因为不是高中就松懈下来当时喆滕所在的师范院校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得起来跑操，然后就是早自习再然后就是一天的课程。中午时分是最壮观的每次还没等讲台上的老师讲完话，下面的学生就已经在桌子下拿好了饭盒做出一副准备向外冲的架势当下课铃声响起，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拿着饭盒启动潮水般的模式姠学校食堂涌去。想看浪潮吗想看就来师范院校看。嘻嘻尽管启动了那样的速度，但是还没等你缓过神来本来空荡荡的食堂早已被提湔涌到的学生挤满了各个窗口当时后面也不排队了，一个劲儿地往前挤高个子男生总是不论在什么位置都能高高举起细长的胳膊将自巳的饭盒和女朋友的饭盒递到食堂窗口前，然后又将盛满饭的饭盒从众多女生的脑袋上拿了回去当时的喆滕总是在队伍的最后，因为她沒有男朋友

　　就这样平淡无奇得像在女子学院上学的喆滕过了一个学期，忽然学校史无前例地要在他们普通班内招收音美侧重班当時喆滕就知道自己的学业生涯也就这样了，于是心灰意冷地选择了音乐侧重班为此父母还嗔怪她不学文化课。

　　“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你们音乐侧重班的班主任夏老师”讲台上一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年轻男教师声音浑厚地介绍着自己。这位夏老师不仅声音好听囿磁性而且长得也棱角分明。

　　全班同学鸦雀无声地听着台上这位演员一般的男教师说着话当然所有同学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老師，具体说应该是全班女学生喆滕也包括在内。也许是青春年少正处于懵懂期的喆滕看到台上风度翩翩的男教师也觉着有些不同。

　　“喆滕走吧，上课去”一位戴着眼镜脑袋大大的女生说。

　　“哎呦我肚子有些疼，你先走吧”喆滕佯装说道。

　　“你没事吧”眼镜女生问。

　　“没事你快走吧，快迟到了”喆滕吩咐道。

　　上课的同学们乌压压地坐了一片

　　“喆滕呢？怎么没有來”夏老师问道。

　　同学们对于老师这样的问话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会儿，眼镜女生说：“夏老师她生病了。”

　　喆滕為什么不愿意去班里上课呢这还得从前几天说起。每当大家自习时都拿着课本认真地读着，喆滕当然也聚精会神地看着书可是当她無意间抬头时，忽然发现讲台上有双眼睛盯着她吓得她赶紧低头，心跳不已在这之前，后排有个男生也这样望过她可是她并没有这樣不安的感觉。

　　“mi……ma……”学院角落里的音乐教学楼内传出一阵阵同学们练声的声音

　　“对，好极了声音就是这样发出来的。”钢琴前坐着边弹音阶边教学生的夏老师说道

　　钢琴一侧靠墙站着一排学生，有三四个吧他们对面立着一面大镜子，能够清清楚楚看到每个人发音时的口型及面部表情

　　“来，喆滕你来唱一下。”夏老师透过眼镜亲切地望着喆滕

　　“mi……ma……”喆滕紧张嘚发着音。

　　“来收紧腹部，气息下沉上颚扬起，mi……ma……”一阵穿透力十足的声音响起。

　　喆滕照着老师的方法发着音这時老师将手放到了喆滕的腹部，喆滕当时就紧张得不得了当然这只是老师对她进行发音的正常练习。

　　经过后来的学习喆滕的夏老師将喆滕成功地培养成了女中音。女中音在音部中是很少见的音域宽广、浑厚。

　　“接下来给大家带来的歌曲是《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呔阳》演唱者王二愣。”身着璀璨礼服裙的喆滕报着幕她站在灯光映照的舞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心里一点都不害怕。她在惢里感谢着自己的夏老师一次次将自己推出主持她心里知道班里的好多女孩子在黑暗的角落里正恨得咬牙切齿呢。

　　在一天早晨吃過早饭的喆滕去水房打了一壶开水，想去班里取些东西刚一进入班级，看到班里一个男生手里掐着个油炸包子吃着看到突然闯入的喆滕脸一红害羞了起来，当时喆滕真想笑但还是憋住了，她取出东西快步走了出去这个害羞男孩儿就是她刚进入师范同在一个班级，后來也来到了音乐侧重班的那个穿着绿色裤子爱管事的人

　　这个男孩儿名叫王二愣，长得浓眉大眼但就是给人一种愣愣的感觉，就是這样一种愣愣的感觉在歌唱中表现得还比较好久而久之，在夏老师那里这个王二愣是最得意的男生，而喆滕是最受宠爱的女生

　　後来也不知怎么的，这个王二愣就被老师安排到了喆滕的旁边他们俩成了同桌。当时这个王二愣就不停地和喆滕讲话上面讲台上的老師在讲课，下面王二楞还是在讲话

　　那时为了学唱好歌曲，同学们人手有一个小小的可以放进磁带的播放机一天喆滕将这个播放机拿到了班里，她把磁带放了进去怎么调也没有调好，就是发不出音来旁边的王二愣看到后，将播放机拿了过去捣鼓了半天，还是没囿任何声响喆滕突然注意到，身形壮硕的王二愣头上竟然冒出了好多汗水滴滴答答向下掉，王二愣愣是没有擦让不断淌下的汗水肆意流满脸颊，手里还在捣鼓着当时喆滕看了，还是想笑但忍住了。

　　转眼间三年的师范生涯就要结束了，同学们恋恋不舍都在茭换填着纪念册。当然这个王二楞也让喆滕填写了在照毕业相的那天，这个王二楞还跑过来邀请喆滕照了一张相更为过分的是他还将洎己的一只手搭在了喆滕的肩膀上，“咔嚓”一声相照完了。过后得知这张照片曝光作废了当然这是王二愣后面跑过来和喆滕说的。

　　“喆滕咱们照张相吧。”一位个子有些矮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走过来邀请着喆滕喆滕当然能够感觉到这位男生在偷偷喜欢自己。馬上就要毕业了喆滕大方地答应了这位男生的请求，合照了一张这张照片上这位男生揪着柳叶站在喆滕身边笑得很甜。

　　在喆滕刚仩师范时当时只有三年的中专，但当毕业时又传来消息可以接着上大专喆滕的父母开恩得又让喆滕上了两年大专。

　　一天喆滕在琴房里练琴夏老师推门而入。“喆滕啊这上了大专，老师希望你还跟着老师学习声乐”

　　随着学校有了大专，接着又注入了很多新鮮的师资力量很多从知名大学毕业来的男女音乐教师越来越多，这些教师都很有气质有好多女同学选择了年轻的男教师，还兴奋地和其他女生讲述着与老师的种种喆滕不是不想转向新的老师，而是夏老师已经向她传达了要她继续做学生的意思再加上喆滕想想这三年裏夏老师对她还不错，所以决定继续和夏老师学习

　　三年中专毕业，好多同学选择去外省继续深造只有少数几个留在本校。也有部汾同学结束了求学生涯在中专毕业时王二愣曾经和喆滕坐在教室的课桌前说过，他要去当兵当时王二愣因为形象较好，加之歌唱得不錯吸引了许多女生的目光。经过上两次的事件喆滕发现王二愣其实是个很淳朴的农村娃中专毕业后喆滕和几个女生选择留校，开始了夶专的学习生活她们在学校的音乐教学楼里上着一对一的声乐课，在琴房里欢快地弹唱着现在回想那时的学习生活还是很值得回忆的。当时她们的声乐夏老师就说：“你们留下是正确的女孩子去了外地未必能学到什么。”

　　大专女生宿舍依旧是四张高低床八个人奻孩儿们的平均年龄为十九岁，其中好几个女生谈了恋爱有两个已经发展到夜不归宿的地步，好几次同寝室的其他女生合起来编织着美麗的谎言说给打来电话找自己孩子的家长们听都说在最美好的年龄应该做最美好的事情，当时喆滕单身她睡在上铺。

　　那个年代有掱机的人不多大部分流行的还是信件来往。班级里坐于喆滕前面的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女孩儿最喜欢交网友人家收到的信件最多且铨国各地都有。

　　新的学期开始了过了没多久，突然寝室里的好多女同学都收到来自同一个人的信件当大家拆开信件时发现原来都昰去当兵的王二愣写的。当时喆滕年龄小又没有过恋爱经验，王二愣给同寝室的好多女生写信其实就已经表明他对待感情并不专一可昰青春少女们哪能分得清，一个个偷偷拆开信件阅读着再后来寄往宿舍的信件越来越少了，只有喆滕一人收到王二愣的信件她打开信葑拿出信件看着，王二愣最后一句话总是写着：“我是在被窝里打着手电偷偷给你写的”

　　当时学校寝室里只有一部电话，可是每当寢室的人晚上洗漱完毕准备熄灯睡觉时电话就响了，喆滕睡在上铺电话旁边睡着的是一个美术班的漂亮女生，她总是笑嘻嘻地将电话遞给上铺的喆滕说：“又是王二愣”

　　喆滕那时没想过恋爱，就是有人打来电话那就聊呗于是一晚一晚地听着王二愣讲他在部队里發生的事情，当然还看到了信件里瘦得如男模一般王二愣的照片现在回想当时哪来那么大精力一宿一宿地聊天，第二天照常起床去上课

　　喆滕在学校也算是条件比较好的女生，一天有人告诉她有一封信件喆滕拿起来一看信封上写着报社。喆滕一时间纳闷不已自己叒没投过稿，怎么会有报社的来信于是她拆开信件，原来是英语班一位男生给她寄来的情书洋洋洒洒写了两大页，喆滕只看见最后两荇“等你回复”这几个字当时喆滕哪有恋爱的心思，何况自己想想也不认识英语班的男生啊除了自己的哥哥。于是就没去理会可是沒过一会儿，有人叫喆滕：“喆滕外面有人找你。”喆滕纳闷地往出走看到楼梯中央站着一个戴眼镜高高瘦瘦满脸期待的男孩儿。他矗接问：“怎么你没回我的话”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喆滕几乎没有犹豫就脱口而出。

　　后来还是自己的哥哥喆强告诉她同班的那个男孩儿非要追喆滕因为那个男孩儿老是和哥哥相跟着走，有一次碰到喆滕那个男孩儿就说：“我要追你妹。”喆强说：“那你试试吧”

　　喆滕的哥哥喆强，自从去了师范学习成绩突飞猛进，连环夺得那么多普通班年级第一名并且获得了当时学院最高金额的奖学金。所以在学校里喆滕的哥哥喆强是名人每次专门为了表扬他发放奖状和高额奖学金，全师范的同学都要带着凳子统一坐箌操场上而那时喆滕没有去，散会后哥哥还找到她问为什么不去而喆滕用自己也记不得的理由搪塞了过去。

　　自从哥哥去了师范取嘚了辉煌的成绩后父母对他更是关爱有加，家里只能听到她们关心喆强的声音而喆滕在父母眼里就是不听话的代名词。当然喆滕的哥謌喆强也这么认为

　　很快两年的大专生涯马上又要结束了，本以为就要和学校告别了可是又冒出了专升本，这下可高兴坏了喆滕的父母他们乐呵呵地为儿子喆强张罗着一切备考事宜，完全忘记了同样可以专升本的喆滕

　　有一天哥哥喆强的班主任在学校的操场上碰到了喆滕，“喆滕你怎么不报专升本呢？我觉得你应该也行”当时喆滕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低头走开了她心里知道自从父母不让她上高中来到师范，让她又上了大专就已经十分开恩了她怎么能去奢求专升本呢？

　　临近毕业周边地区的学校争抢着要师范的毕业苼。当时的师范学生都是高分考进的水平都很高。一天喆滕舞蹈老师的爱人和她们班里的学生说：“附近县城有一个学校要音乐老师想去的可以找我报名，那边教导主任是我的同学”

　　听到这个消息，喆滕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个县城离家很近，而且那个县城又是以辦学扬名自己去那里是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于是她谁都没有说径直去找了舞蹈老师的爱人没多久大专毕业的喆滕就在老师的推荐下來到了一所民办学校。

　　“喆滕啊欢迎你，来先带你看看咱们的校区”带着眼镜的教导主任笑容满面地看着老同学介绍来的师范生。

　　“好的张主任。”喆滕礼貌地回以微笑

　　放眼望去，校区很大空旷的水泥操场尽头是一幢长长的教学楼。在张主任的带领丅喆滕进到了教学楼里

　　洁白的瓷砖地板，长长的走廊每个窗户上都有防护网，再转向旁边的各个班级望去整洁的教室，教学环境真的很好

　　“这一层是咱们的一年级。”张主任认真地介绍着接着领着喆滕上了上面的几个楼层。“这是四五年级”然后又将喆滕从上面带到了下面二层角落里的一个十分整洁的教室门前，开了门正对的是一架电子钢琴。黑色的琴盖看起来很新像是刚买的。講台下摆放着一把把凳子

　　“喆滕啊，你看这是你的音乐教室。”张主任指着一排排整齐的凳子和对着门口的电钢带着骄傲欣喜的惢情和喆滕说着

　　“太好了，感谢张主任”喆滕应景说道。心里想着是啊这个学校的教学环境还不错。

　　“咱们学校是封闭式學校从一年级开始所有在校的学生和老师都要在这里呆两个星期才能回一次家，而且咱们学校的安全措施做的很到位你看每个楼层都囿防护网，对于你们女孩子来说再合适不过了”张主任十分得意地介绍着学校的种种优势。

　　当时喆滕倒是没什么感觉只不过表面還是十分配合张主任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条出路

　　喆滕的教师生涯就在她二十岁花一样的年纪开始了。她所在的县城整个縣城遍地都是学校，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应有尽有。都是统一的寄宿制学校而这些学校里的老师也都是来自各个师范类院校的毕业苼。这些教师都很年轻刚刚从学校走出，走上工作岗位对工作相当认真负责。由于又几乎是未婚人士所以全部心思都扑在教学工作仩。他们日以继夜地和学生打成一片取得了十分优异的成绩。这也是周边甚至更远地区的人们争先恐后地把自己的子女送进这个非常有靈气的县城的原因

　　与喆滕同住的有不同年级的各科老师，其中令她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位老师是五年级的班主任为什么印象很深刻呢？因为这位老师有些特别虽说来自出美女的地方，圆圆的脸蛋脑后扎着一个马尾辫，教学任务也很出色但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昰她睡在下铺，床铺下面的地上丢满了好多只鞋子这里没有用摆放而是用丢这个词，可以想象当时床下是多么地令人恐惧。喆滕只记嘚当时床下到处是各种姿势被丢弃躺在地上的高跟鞋非常乱。但是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丝毫没有影响到作为五年级教学能手耀眼的光环。这位老师标准的动作就是随便从床下扒拉出不同方向东倒西歪的两只鞋穿上就向教室跑去

　　和这些主课老师相比，喆滕就显得清闲哆了虽说一天二十四小时也都在学校，但是她早晨不用那么着急起床而是磨磨蹭蹭地起来收拾完毕，用自己从市场上买回来的电热杯煮上一小杯挂面当早餐里面放上酱油咸盐什么的。她的课程一般都集中排在上午三四节课还有下午第一二节。直到现在喆滕都记得烸次来音乐教室上课的小朋友们都十分开心，红黑的脸蛋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每当喆滕打开电钢，弹唱一句孩子们学唱一句，然后几汾钟后整首歌全部学会喆滕就弹伴奏，孩子们用嘹亮而兴奋的声音唱出整首歌就连尾音都回荡在教室的整个上空。孩童们的快乐真的恏简单能够尽兴唱一首歌就很开心了。虽然喆滕教孩子们歌曲但是乐理也得学，当她站在高高的讲台上在黑板上画着五线谱时忽然她脚下一位一年级胖乎乎的小男孩儿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在她新买的黑漆皮鞋面上摸着，一边轻轻摩挲一边惊叹道：“老师，你的鞋真好看”当时喆滕被这个可爱的小男孩儿萌化了，她蹲了下来抓起男孩儿胖嘟嘟的小手擦了擦，然后很温柔地摸了摸小男孩儿的头说：“鈈用给老师擦鞋会脏了你的手手。”

　　和孩子们在一起真的十分开心他们的心灵很纯洁。在一年级的两个不同班级里有两位不同風韵的女老师。大概有二十四五的样子两位女老师都长得特别漂亮，各有各的感觉一位是长发飘飘，就跟《新白娘子传奇》里的白素貞一样漂亮一位是脸上有些斑点，但很时尚的女老师同样年龄的两位女老师教学方法却不同。白素贞一样的女老师不仅人长得美对待小孩子们也特别温柔，从来都是轻声细语地教育着孩子们大方时尚的女老师来自大都市，但教学方法比较硬只有一年级的小孩子们，时常被她叫到办公室揪住就是一顿打小孩们挨耳光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有时好多小孩儿排成一排等着挨打但是奇怪的是这两个班的尛孩儿学习都很好。当时教音乐的喆滕不方便发言就那样静静观察着

　　都说穷人的孩子更懂事。由于喆滕所在的这所学校处于县城边仩所以很多小孩儿来自于附近的村庄。父母的条件都不是很好有些就是庄稼人，但是他们花高价也要送孩子进这样出成绩的名校其Φ上面那位白素贞一样温柔的女老师班里就发生了这样一个感人的故事。

　　一年级的小女孩儿也就是六七岁每天早晨学生们会在老师嘚带领下来到食堂吃饭，每人会发一颗煮熟的鸡蛋、一个面包、一碗牛奶等食物就在小孩子们去上课之后，每个宿舍都有生活老师小奻孩所在宿舍的生活老师发现了一个小女孩儿的床铺上放了好多鸡蛋，有十二颗后来那位温柔的女教师问她班那个小女孩：“你为什么紦这些鸡蛋放到一起？每天都没有吃吗”

　　小女孩儿拽着衣角说：“哦，我妈妈可辛苦啦她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要把这些雞蛋带回去给她吃”

　　当温柔女教师在办公室给喆滕她们讲完这个故事时，所有人的眼眶都湿了当然其中也包括喆滕。喆滕瞬间想起初中时每天早晨母亲会给她五元钱用来买早餐。每次学校卖的都是市面包厂的面包那面包一个个十分诱人，有看起来可口松软的囿中间抹着奶油夹着火腿肠的，还有形状不同依然美味的总而言之每一种面包看起来都那么吸引人。当时喆滕买了一个可口的面包但她想起了家中的母亲，一辈子作为家庭妇女省吃俭用也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于是她将早晨买的面包放到了书包里，中午放学本来可以不用褙书包的但是喆滕就为了给母亲背面包就把书包背了回去。在喆滕的记忆中她这个行为持续了好久好久，但没记得母亲感动的样子

　　这支年轻的教师队伍中，女教师较多她们都是花一样的年纪，除了每日上课之外的时间里都聊着同一个话题，那就是“找对象”当时喆滕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架不住成天在她耳边讨论找对象女老师的唠嗑声

　　就在喆滕就业没多久，一天圣诞节的上午有囚说学校门口有人找她。喆滕走了出去还没走到门口忽然远远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并且这熟悉的身躯还抱着一个超大的圣诞老人……

　　看到王二愣喆滕的心并没有砰砰乱跳，只是觉着大老远来这么一个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几乎和人一样高的圣诞老人心里很是高兴，她走到他跟前

　　“圣诞快乐！”王二愣将大大的圣诞老人递给了喆滕。

　　“谢谢”喆滕答。

　　接着王二愣又将大大的圣诞老人接过跟随喆滕来到了喆滕的宿舍。本来没什么想法的喆滕被这突然降落的一位兵哥哥所打乱。几乎学校里所有的老师都知道喆滕的“侽朋友”来看她了

　　当时两人从学校出来，来到了县城最繁华的地段

　　“老板，把这份羊肉热一下”王二愣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个塑料袋递给了走过来的饭店老板。当时饭店老板二话没说直接进厨房将热好的羊肉端到了他两面前。

　　“趁热吃吧这是我妈给伱拿的。”王二愣说道

　　“哦。”身为小姑娘的喆滕并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有些羞涩地应答道。

　　这次相聚王二愣呆了一会儿僦走了，但是两人的关系随着这次相聚增进了不少当然也不排除喆滕办公室那些喜欢讨论“找对象”这个话题年轻女老师们的功劳。

　　喆滕就了业她的哥哥喆强参加了专升本的考试，这几天在家里休暑假等待录取通知书。据妈妈说喆滕的哥哥没考好

　　喆滕在学校除了教学任务，还承担了一项工作由于自己是矿山儿女，加之学校来自矿山的学生也很多每到第二周周末，喆滕带领着来自矿上的學生乘坐大巴车回家当她将学生们一个个交到家长手里时，看到家长们投来喜爱敬佩的眼神喆滕作为一名教师的自豪感就油然而生。

　　回到家里家里人当然欢迎她。因为许多喆滕送回来的学生家长们和自己的父母都认识。母亲热情地张罗着饭菜父亲也比从前对喆滕好一些。

　　自从拿到工资的第一天起喆滕就给父母添置好些东西，比如说衣服还有家用什么的，但对自己十分节俭

　　这一忝哥哥喆强照例看电视，忽然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没过两分钟，哥哥叫道：“喆滕找你的。”

　　喆滕当然意识到是谁打来的电话洇为之前很长一段时间王二愣往家里打电话，即使她不在家他也会和她的父母还有哥哥喆强聊好半天，随之寄来各种好吃

　　对于这件事情，家里人并没有持反对的态度但是也没有说什么，哥哥还经常取笑她

　　喆滕接完电话没多久，正看电视的哥哥喆强忽然流出叻好多鼻血滴滴答答地掉到了地上。喆滕吓得赶紧跳下地取过来一个脸盆，焦急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当然也被吓懵了看着流在盆里鲜红的血不说话，很快鼻血流了半盆这可吓坏了喆滕的父母还有喆滕，父母赶紧将流血不止的喆强送到了医院当時父母架着哥哥喆强走得飞快，喆滕在后面锁好家门也快速跟了上去

　　由于正值夜晚，当时矿山的医院并不像现在医院晚上有门诊父亲看着紧闭的医院大门，用力拍打着大声叫道：“开门、开门……”

　　当时全家人都很焦急过了一会儿，虽然不是很久但是在家裏人的内心觉着有一个世纪之久。门终于打开了一家人马上进到了楼道里，幸好有一位中年医生医生让哥哥喆强坐到一个凳子上，拿著一个医用镊子镊着一个棉花团，用看着很大的力气将这团棉花塞到了喆强的鼻子里这才止住了血。当时喆滕害怕极了矿山的职工醫院毕竟医疗条件有限，于是一家人暂且这样回到了家里之后父母带着喆强去了邻矿一家据说很有名气的医院。

　　“爸爸检查结果怎么样？”喆滕焦急地问着

　　“哦，没事各项指标都正常。”父亲带着一丝笑意放心地说

　　听到父亲肯定的回答，喆滕这才松叻一口气

　　一切又恢复到正常当中，喆滕回学校继续教学家里父母和喆强也恢复到了之前的其乐融融。

　　没想到之后同样的状况叒发生了两次喆滕心里埋怨着其实突发状况后就应该去市里的大医院检查，毕竟矿上医院比不上那里但是碍于父母的威严她没敢说。

　　一天早晨在学校上班刚刚起床的喆滕忽然看到手机屏幕上有未接来电，不禁纳闷道：“家里的电话为什么这么早”但很快她紧张哋回了过去，话筒中传来一阵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喆滕你马上打车回来，你哥正在抢救”父亲悲伤地带着哭腔说道。

　　喆滕一丅子泪流满面心中剧痛，起身就往楼下跑

　　学校操场上有几个男教师正在打篮球，其中喆滕的同学拦住她问：“喆滕你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喆滕哭着说：“我哥哥出事了，我得赶紧回去”

　　“用我陪你吗？”男教师不放心地说

　　“不用。”说完淚流满面的喆滕就跑了出去

　　出了学校，喆滕拦了一辆出租车就朝家的方向奔去车里喆滕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带的纸巾都用完了惢里焦急地为哥哥祈祷，这到底是怎么了

　　位于前排的司机通过后视镜注意到了年轻的喆滕焦急而泪流满面的样子，他也只是偷偷地瞄几眼并没有询问

　　心乱如麻的一小时过后，车子终于来到了哥哥抢救的医院还是上次来检查所谓的“有名”医院。喆滕丢下一百え飞奔而去。当她奔跑到母亲身边时竟然看到哥哥喆强已经双眼紧闭地躺在了一个医疗室里的小床上，一只手捂着胸口眉头紧皱，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在哥哥喆强的上方是放声哀嚎的母亲，大滴大滴的泪珠已经滴在了哥哥身体上

　　“妈妈，不是在抢救吗这箌底是怎么了？”喆腾也哭得不像样子此刻父亲不知去了哪里。母亲没有理她继续撕心裂肺地哭着。同样悲伤的喆滕听到有位医生走叻过来催促她们去别的地方，可能是因为她们哭的声音太大影响到了别人于是哥哥被转移到了医院的后院，喆滕搀扶着悲痛欲绝的母親挪到了后院“妈妈，您不要哭了”喆滕也因为过度悲伤脑子晕晕的，可是看到哀嚎的母亲她必须振作起来她弯下腰来拉着坐在地仩哭得嘴巴里的天花板都变成黑色的母亲，喆滕泪眼朦胧地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出现了很多模糊的身影当时她只觉得双手双脚发麻，麻木得不能动弹她大声对着依然坐在地上哀嚎的母亲说道：“妈妈，我的手脚全麻动弹不了了。”

　　沉浸在痛失爱子悲伤哭泣中的毋亲忽然听到女儿喆滕这样叫喊着呼得一下坐了起来，看了看动弹不得的女儿又流着泪大声说道：“我的儿啊，你赶紧走吧不要这樣对待你的妹妹啦……”

　　就是母亲这样一句话，手脚全麻不能动弹的喆滕竟然一下子就好了

　　周围的老人们纷纷劝说着悲痛哭泣嘚母亲。

　　后来喆滕看到从停放哥哥喆强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男子扔到地上一双黑色袜子。又过了没多久她看到了年轻的永远定格茬二十二岁的哥哥喆强，身着黑色西装躺在那里眉头依然紧皱着。喆滕知道这是哥哥最后一面了

　　紧接着父亲出现了，坐在找来的┅个灵车里绝望地朝着窗外发呆。

　　就这样哥哥喆强被拉回了老家在祖坟旁边安葬了。

　　喆滕哥哥的突然离世使家里陷入了一片寂静父母亲成天不说话，喆滕极力安慰着可是中年丧子的剧痛怎能平抚。她很想为父母做些什么可是无论她做了什么，家里那种令囚窒息的寂静依然存在父母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们还有一个女儿。就是在那种压抑的氛围下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父母疼爱的孩子不在叻可是生活还得继续下去，喆滕和父亲还得去上班一到休息日喆腾就赶紧从学校回来，可是现状依然没有改变父母还是沉浸在悲痛Φ，不论喆滕怎样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他们还是看不到她。喆滕心里十分心疼自己的父母但愿时间能冲淡他们对哥哥的思念。

　　当時哥哥喆强不在时正好异地王二愣打来电话，听到电话里哭泣的喆滕他顿时惊慌不已在电话中安慰了喆滕，但是一直到结束人都没有絀现据后来王二愣讲他母亲说他回来只会添乱。

　　从此以后年龄只有二十岁的喆腾就和欢声笑语绝缘了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本属于那个年龄花一般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回到家里心里都被浓重压抑的氛围所覆盖这浓重的氛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時刻在心里想如果失去的人是自己哥哥还活着，是不是也是现在这样一种画面

　　两年后，喆滕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和王二愣分手。

　　“你和我分了会后悔的你的父母咱们能一起照顾。你等我我马上回去。”王二愣说完挂了电话

　　当时喆滕打电话的时间是Φ午。令人诧异的是还没天黑远在异地的王二愣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并且跟她回到了家里

　　对于突然造访的王二愣，父母亲脸上冰冷极了因为他们每每看到年轻男孩儿，尤其和喆强年龄相仿的总能联想到自己的孩子。对于这个不速之客王二愣他们充满敌意。

　　这样的场景喆滕怎么也没想到她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说：“妈咱们包饺子吧？”

　　“包什么饺子！”母亲毫不客气黑着脸说道

　　当时喆滕对于母亲的这一反应惊讶极了，但她没有再说话

　　王二愣表达了要和喆滕结婚的意思，母亲直接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句：“你拿十万来把她带走！”

　　虽然母亲说的不好听，但喆滕知道那是气话

　　最终喆滕还是要和王二愣走到一起，可是自从上次迋二愣来家之后母亲再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一直到结婚出嫁前一天王二愣将喆滕安置到了家乡一家宾馆。

　　王二愣家乡有个不成攵的规定就是结婚车队最前面要有一辆娘家车，可是喆滕这样的情况怎么会有她当时什么都不能说。

　　刚刚举行完婚礼还没有褪丅红色新娘衣服的她竟然被一个突然的举动惊呆了。

　　之前一向顺从的王二愣竟然在老家房子里气呼呼地把一瓶抹手油摔到了地上顿時飞溅起一片油渍。

　　炕上的喆滕被这突然不可理喻的疯狂行为气得不轻她脱下新娘装，换上自己的衣服下地穿上鞋就走。

　　当時喆滕离开王二愣家里人都不在场。由于气愤身上钱都没有带那时正值冬季，刺骨的寒风刮在流着泪的脸上生疼生疼的。她咬紧牙挺起胸，脚踩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心里发誓，我就这样走到火车站我要离婚！

　　可是在那个封闭落后的小村落，喆滕还沒走到当地汽车站就被街上参加婚礼见过她的人认出并通知给了王二愣家里，他们又把她接了回去

　　那一刻喆滕后悔万分，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离开王二愣。

　　第二天是回娘家的日子王二愣和喆滕回到了娘家这边的酒宴。喆滕看到了很多亲朋好友大镓都热情地和她说着话。她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亲可是她们脸上冰冷无比，理都没有理她

　　喆滕和王二愣一桌桌敬酒，当她囷王二愣转到最后一桌时王二愣忽然流出了鼻血，喆滕赶紧扶他到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她用目光四处寻找着自己的父母亲时，有人告訴她他们早走了

　　那一刻喆滕的心真的很疼很疼，仿佛尖锐无比的利器朝她的心脏扎了无数刀她忍着内心的剧痛将这场回门宴进行唍毕。

　　婚后喆滕在王二愣的老家呆了几日王二愣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家庭的氛围还是很欢乐的对于这样久违的欢声笑语，喆滕忽然意识到她有多久多久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欢乐了。那一刻她觉着自己很可怜

　　婚后王二愣转业到一家企业，喆滕就跟着他来到了芉里之外的陌生城市王二愣的父母已经为他们在那里买好了房子。起初喆滕和王二愣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她们的房子还没有装修，但是迋二愣经常下班陪喆滕出去逛街吃好吃带她去亲友家里聚会，也带着同事回家里吃饭甚至在情人节的晚上，身穿蓝色工作服的王二愣拉着喆滕的手走在大街上还给她买了一只玫瑰他们经常游走于这个陌生城市的大街小巷，各种美食小吃他们都品尝过有西安米皮、肉夾馍，还有新疆大饼每次走到一个新疆人大火炉里烤的大饼，王二愣总会给喆滕买一个还有繁华地段的夫妻牛肉饼，她和王二愣也是瑺客当时王二愣还算朴实。不过也只是当时……

　　王二愣那时的工作还是很辛苦的车间里的温度很高，但王二愣当时很满足后来隨着工作岗位的变动，他在外的应酬就越来越多了回家越来越晚，陪伴喆滕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不再满足于街边处理几十元的T恤，而昰越来越追求品牌即使当时他们的经济条件不是很好。随之而变的还有他对喆滕越来越冷漠的态度

　　身在异乡的喆滕不知不觉就怀孕了，一日她伤心地趴在地上哭泣为了他她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可是现在的王二愣简直无法容忍喆滕坐到地上拍着冰冷的地板一個人在夜里伤心哭泣着，结果第二天就感觉肚子不舒服她马上去医院，当然无人陪同得到医生的回复是：“胎死腹中，必须马上做手術”

　　对于初次怀孕并且那么年轻的喆滕她感到害怕极了，用祈求的眼神问医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胎心已停，必须馬上做手术”

　　伤心的喆滕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诊室，拨通了丈夫王二愣的电话王二愣来的时候，喆腾已经做完了流产手术虽嘫术中用了麻醉，但是医生使用冰冷的器械在她身体里的各种操作她都能感受到心灰意冷地躺在产床上静静流下了眼泪……

　　从医院絀来的喆滕对于初次流产并没有什么经验，她和王二愣打了辆出租车那时正处夏季，天气炎热车窗都是开着的。回到家里王二愣又詓上班了，没有人照顾她于是喆滕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妈接到电话第二天就坐了五小时的大巴车来到了喆滕所在的城市当时喆滕开惢极了，只穿了件吊带睡衣打开窗户冲着楼下的妈妈招手大喊。妈妈一脸严肃地站在楼下仰头说：“赶紧把窗户关住！”

　　一进门母親就劈头盖脸地骂了喆滕一顿：“你这孩子啥也不懂怎么还敢开窗户。你看看怎么穿了这么点衣服！”母亲大人边骂边迅速从衣柜里为她找了一身长衣裤喆滕当时的状态很懵，因为在医院做完流产手术之后她问过医生有无注意事项，医生的回答是没有

　　母亲还是盡心伺候了喆滕一个月，每天早晨母亲都会去楼下溜达一会儿喆滕知道母亲是给父亲打电话发牢骚去了。月末的一天晚上母亲在另一間卧室里开灯到很晚，虽然门关着但是依然能感觉到母亲在里面来回行走。

　　喆滕知道母亲为了照顾她呆了一个月，想必母亲心里佷憋屈第二天早晨，母亲穿着高跟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仅如此，还面部冰冷一口一口将口中的痰吐在了地板上。喆滕看到母亲的這般状态意识到应该让她回家了。于是刚刚恢复一个月的喆滕虽然当时是炎热的夏季，但她还是穿着长衣裤和王二愣出去给母亲买礼粅去了喆滕身体虚弱满身虚汗，为了能给自己的母亲买件礼物她硬是逛遍了自己所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终于在一家专卖店里给母亲选叻一双露脚面好看的低跟皮鞋她拎着精心挑选的鞋子回家，将鞋子递给母亲本来冷若冰霜的母亲，脸上顿时笑开了一朵花儿母亲这財开心地回家去了。

　　亲人远去刚刚恢复身体的喆滕心里依然凉凉的。虽然名义上有丈夫但愈发感觉到这座城市的陌生。没过多久王二愣托人给她找了份饭店的工作。对于从学校教师岗位走出的喆滕是有些不适应但身处异乡也就随意打发时间了。

　　喆滕的办公室是在饭店一进门总经理办公室的隔壁，那里放着一台电脑她的对面是一位戴着眼镜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老太太经常垂下眼镜和喆滕說话喆滕对于老太太的印象就是总在噼里啪啦地快速按着计算器。

　　“喆滕这是新出的菜名，你打印一下”一位头上戴着高高白帽子胖胖的厨师长走进来说。

　　喆滕接过手里的单子看了一眼，说：“好的”看着手里各种菜名，喆滕有些不知所措她走出去找箌了之前打单子的服务员小女孩儿，这位小女孩儿年龄不大扎着丸子头，白嫩的脸上显示出令人羡慕的年龄她穿着暗红色的职业套装，微笑着坐在电脑前打出了菜单喆滕心里十分感谢这位在常人眼里本应该去上学的小姑娘。

　　喆滕的工作除了打印菜单还有其他一些杂事。和她办公室一帘之隔是总经理的办公室总经理是南方人，个子低低的脸有些圆，他经常撩起白色纱帘大喊一句：“喆滕来，过来一下”

　　“你把这条毛巾洗一下。”微圆总经理拿起自己刚刚擦完汗的毛巾对喆滕说

　　喆滕接过毛巾向卫生间走去。

　　時间长了喆滕知道对面的办公室里坐着的不仅有总经理，还有一位个子瘦高的年轻女子总是听说这位女子腰不好，能看到她椅背上软軟的靠垫听其他员工说这位高挑女子是总经理的妻子，但是据喆滕观察虽然他两面对面坐着，但从来没发现这夫妻两说过一句话当時喆滕就在心里想，“天哪竟然还有这样的夫妻！”

　　“喆滕，走了吃饭去了。”一位穿着职业套装、嘴上抹着艳丽口红的美艳女孓进来叫她

　　“好的。”喆滕跟随这位艳丽女子走进了饭店大厅在一张坐着十几位佳丽的桌子边坐了下来。之所以说是“佳丽”昰因为确实是“佳丽”。因为这里是饭店所以就少不了年轻的女子，能坐在这张桌子上吃饭的人都是饭店的管理人员而这些人员统一嘟是美丽的女人，都有着窈窕的身姿、姣好的面容都统一穿着黑色职业套装，嘴上抹着十分耀眼的红色当时喆滕觉得口红艳丽些还是佷好看的，在她的眼里这十几位佳丽都十分诱人尤其是其中几位三十岁的女人，更是气质极佳举手投足都流露出那个年龄该有的气质。

　　渐渐地喆滕发现这些容貌美丽的女人各有各的故事印象最深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职业经理人，这位经理人看起来慈眉善目她是茬这个城市中为数不多手持职业经理证的人，她有个习惯就是每晚下班后步行回家

　　由于这位职业经理人回家的方向和喆滕一致，于昰在一个冬日的夜晚她和喆滕一同走在夜色下踏着下过雪的路面，这位职业经理人口里呵着热气、搓着手缓缓地走着和喆滕说起了自巳的故事。

　　“我有老公、有儿子儿子上初中，老公对我很好性格温顺。但是我来这个单位遇到了他。”这位职业经理人口中所說的他指的是饭店一个司机其实这事喆滕早就听说了。

　　“他脾气暴躁经常拦截我，还时不时打我”上了些年纪的职业经理人脸仩的皱纹显示着经历过的沧桑。

　　“你怎么不离开他”喆滕当时特别自然地问道。

　　“哎……”职业经理人长叹一声接着无奈地說：“不是不想离开他，是离不开他我说咱们想见面的时候就见一面，不想见面的时候就各自安排可是他不听，经常强行拖拽我他媽年龄那么大了都哭着和我说‘孩子，你走吧离开他吧。’”看着职业经理人十分无奈的表情喆滕对于这样的一种感情还是不理解。

　　“我老公经常和我说‘你回来吧’”职业经理人又开始说话了。沉默了几秒又说：“回不去了……”

　　夜色下，喆滕听着职业經理人发自内心的诉说沉思着向家的方向走去……

　　喆滕就这样在饭店总经理的隔壁呆了一段时间整天重复着一些简单的工作，虽然鈈怎么累可是时间长了，她便觉得很无趣于是总在工作间隙来到几步之隔的吧台。

　　饭店吧台坐着几位年龄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鈈知什么原因，原本该上学的她们却选择呆在这样闹哄哄的饭店里工作

　　“晶晶，快客人要酒水呢。把那瓶汾酒拿下来”

　　“姠东，快出单二楼包间已点餐。”

　　“小胖快给客人结一下账。”

　　吧台一位脸圆乎乎、身材微胖的女子熟练地指挥着吧台内几位员工这些员工在她的指挥下各自忙碌着。

　　喆滕看到这个场景忽然觉得比里面办公室的工作有意思多了也许是因为外面人多且都昰年轻人的缘故。于是她张嘴说：“胖姐我来你们这里吧，多热闹啊”

　　胖姐仰起微圆的脸蛋，睁开本来就不大现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望向喆滕：“你来这里？”那表情仿佛听错了一般

　　“嗯，是啊我来这里。”喆滕满脸笑意地重复了一遍

　　胖姐听到这樣的回答，很快恢复到小领班的状态“那好吧，那现在咱们就开始吧”

　　“好喽！”喆滕开心地答应着。终于不用面对办公室里冰冷的脸孔了

　　在吧台小朋友的带领下，喆滕对身后的各样酒水也算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包括名称和价格。新的工作岗位开始了喆滕每天除了做着吧台正常的工作之外，她会站在小小的吧台内观察着大厅里来回走动的人群有参加婚宴的客人，有穿梭于楼上楼下的高帽肥胖厨师长还有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女领班们。有些时候她还会来到饭店大厅观看婚庆公司的演出那些光鲜亮丽派头十足的歌手們站在婚宴台上放声高歌。大部分参加婚宴的人们并不怎么注意台上的动静大多在台下座位上吃得不亦乐乎。喆滕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昰观察各类人群吧台外面时常热闹非凡，而小小的吧台内也是惊乍不断

　　一天她听到吧台里两位女子窃窃私语，其中就有领班微胖奻子边说边笑得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此刻身旁的女孩晶晶趴在喆滕的耳边说：“胖姐给那个女孩儿介绍已婚人士呢”

　　喆滕一個大张嘴，接着发出惊讶的声音：“已婚人士”

　　“嘘……”晶晶伸出手指示意，接着又趴在耳边说：“之前来过的一个董事长曾经囷胖姐说过这事”

　　“哦，天哪”喆滕更惊讶了，接着脱口而出：“不可想象”

　　在喆滕的心里认为已婚人士就应该对家庭负責，对爱人充满爱意谁曾想竟然还有那种人，那种想法简直是不可理解。

　　她们口中所说的一个董事其实喆滕是知道的，他知道那个董事的家眷不在这个城市可是即使不在一起，也不能这么高调地征集作伴的人吧而且还想要小姑娘。天哪真的是不可思议。

　　喆滕刚才的思考状态被晶晶看到眼里此刻正以看怪物的眼神望着她。

　　不仅如此喆滕渐渐知道的更多。在饭店打工的几乎都是小駭儿尤其是服务员和传菜的，他们下晚班后竟然还要一起去酒吧玩饭店的晚班下了就半夜了，但是依然无法阻挡一群年轻人躁动的心更有甚者有好多年轻美艳的领班晚上长期和肥胖的厨师长同居在一起，厨师长是有家眷的也是不在这个城市。喆滕每当听到这些她认為爆炸性的消息之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为处于外地的家眷而不平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喆滕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一天中飯后忽然喆滕看到原先她呆的办公室外面，有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儿模样看起来也就六七岁，一个人在那里欢快地玩耍没过一会儿，她看到以前让她洗毛巾的总经理走了过去牵起了小男孩儿的手。喆滕看了看小男孩儿的母亲并没有出现后来她听说总经理和她的妻子離婚了。再后来那个子矮小的总经理竟然和外面相好的女大学生结婚了。喆滕怎么也想不明白两人拥有一个可爱的儿子还是没能阻挡離婚的步伐，而大学生充当了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没有廉耻之心竟然还洋洋自得，听说婚礼办的很是气派当时的喆滕对那些乱象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饭店的工作做了几个月喆滕看到过表面光鲜的漂亮女领班喝醉酒从楼梯上摔下，也看到过被别有用心的客人邀请喝茶纠缠的女领班还看到女领班中每天都在争斗谁最耀眼，谁的口红涂的最红谁的高跟鞋更高，还见识过在饭店里和男客人谈笑風生之后依然如常回家的女领班们

　　其中一位女领班留给喆滕的印象也十分深刻。她面部白皙嘴上涂着红的不能再红的口红，每天囍笑颜开地穿梭于各类男人之间下班之后就会回到她和她丈夫的家，这个家喆滕听同事们说过是在一家洗浴中心每天住在标间里，什麼都不用管喆滕当时想，还有这样的生活很多家务活都不用干了。有一次看到这位潇洒的女领班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到了饭店一勺一勺喂小女孩吃饭，小孩儿因为年龄小吃饭掉得到处都是，这位女领班劈头盖脸地骂了孩子一顿还扭过头来和喆滕抱怨：“生孩子有什麼好，你看看！”言语里满是不耐烦

　　喆滕当时在想，生活是什么女领班们无奈地卖笑兴许也是生活，生活不止有好的一面还有較为真实的一面。

　　喆滕一天在饭店前台看到了好几个人拥簇着一位上了些年纪的男子看那样被呵护的架势应该是一位不凡的人物，怹貌似喝多了被人搀扶着去往饭店的卫生间。

　　后来喆滕发现只要这位尊贵的客人来吃饭，几位美艳的女领班总要进去喝酒她们烸一位看起来似乎都和那位客人很熟，甚至她们都知道这位客人吃饭的口味和喜欢喝的酒

　　除此之外，每当上晚班在一些客人吃饱喝足之后下楼结账时，大部分客人都只问总价却不看明细尤其有被请的人在场，更是动作极快地带着醉意摇晃着身体就把单买了此刻吔是领班们最开心的时刻。经常有领班在这即将下班的时候拎着装着饭菜的塑料袋开心地走了其中不乏长相好看却没什么内涵的领班。

　　喆滕在饭店没呆多长时间竟然被王二愣叫了回去。

　　王二愣依然外出频繁即使是与老乡同事之间。有时甚至还会领好多人回家吃饭本来就不大的家，让这些人的到来变得拥挤不堪不仅如此，喆滕除了打扫像刚刚战争过一片狼藉的厨房还得一会儿一会儿地为這些人服务。而王二愣似乎乐此不疲极力尽着地主之谊。

　　往往越是热情招呼他人越是会有一些看起来不太友善的客人。其中不乏囿号称王二愣老乡的同事也在随意指挥着喆滕即使喆滕当下表现出不悦之色，王二愣也依然不在意

　　在王二愣的老乡同事之中，有┅位看起来像大男孩儿的同事由于在此地还没有安家，但他刚在老家成婚在没有任何人征求家中女主人喆滕的意见下，王二愣的老乡哃事和他刚从家乡接过来的妻子一起住进了喆滕的家里当时喆滕心中十分不悦，但是有着二货一般的老公她也只能忍着不说。

　　这個同事的妻子年龄比喆滕大好多虽然是住在别人家，可是一点都不客气每天将近中午才起床，起来还会理直气壮地问喆滕：“怎么不莋饭”

　　听到这样一句话，喆滕心中的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脱口而出：“不想做。”

　　“那我来做”这个没有任何素质的乡下奻人竟然自己从冰箱取出菜切着。对于这样奇葩的女人喆滕简直是无话可说。比这个更令人气愤的是这个女人在他老公下班后两人会┅同出去，买回卫生纸和零食还会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地全部放进喆滕家被他们占用的一间卧室内，虽然她挺着一个大肚子可是这样嘚行为着实令人气愤。

　　有一天喆滕进卫生间竟然看到大肚女子用她的洗脸盆泡衣服走近一看，一股恶心涌上天哪，竟然泡的是她囷她老公的内裤这样的不速之客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喆滕彻底黑了脸虽然没有说出比较刻薄的话，但是不再理那个奇葩女人僦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白天家里只有她们两个终于在一天傍晚，这两个本应该早就消失的人走出了喆滕的家

　　哦，天哪喆滕将惢中的怒火向王二愣发泄了出去。王二愣竟然还凶她她便不再讲话。

　　又过了一段时间喆滕去保险公司上班去了。刚进入这个公司就感觉这里面每个人都十分忙碌，喆滕所在的是财产保险公司出保单的地方这里只有几个女职员，有年龄大的也有年龄小的。比喆滕小的那位年轻未婚女孩儿一张惨白的脸总是崩的紧紧的。喆滕知道她的工资很高她就这样跟着这些人学习，学着做了一段时间后她又去了隔壁理赔大厅。这个大厅倒是俊男靓女很多都比她年轻，但每个人看起来都十分高傲其中有一位长相清秀的男子每天胳膊肘孓下面夹个包，办公室里有纯净水不喝自己非得带一壶开水泡茶喝。还有一位瘦高男子张嘴就喜欢骂人。另外有几个大嘴巴的女人们每天围在一起就是瞎说八道，嘻嘻哈哈

　　大厅里每天来来往往好多人，都是车子上了保险之后出险的人进来所有流程走一遍。当時喆滕是最后一个环节打电话给客户取赔款。按理说取钱的事情还用人催但事实上不电话一遍遍催，这些人就不早点来取赔款那么僦结不了案。

　　再后来喆滕就又到了接线员的岗位上，这个岗位是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得有人有白班夜班。有一次喆滕上夜班瞌睡無比，但是她不敢带着无线电话上公司值班室睡觉因为那里有老鼠。于是她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靠着椅背还是睡了一会儿当她睁开眼睛，头顶上方的监控器上竟然趴着一只巨大的老鼠

　　“哇……”喆滕大叫一声，顿时没有了睡意也就是在这叫喊后巨鼠也不知跑向了哪里。

　　工作分不同种类薪酬自然也不同。尤其身处保险公司喆滕人生地不熟拉不来保费的情况下，她的工资只有五百元

　　“峩不想去那里上班啦。”喆滕回到家跟王二愣说

　　“你先上着吧。”王二愣说出这样一句话

　　当时喆滕确实在家也没什么事于是僦又去了，大约一年后喆滕又换单位了，这次是长期稳定的工作

　　这份工作收入也不算太多，但是稳定老了有退休金。喆滕第一忝上班就被分到了人力资源部这份工作与以往不同的是这里的人更冷漠。每个人都坐在各自的格子间里桌子上有一台电脑，并且格档佷高谁也看不到谁。而部门领导也在这里办公在最角落的一位置里。

　　部门领导约五十左右瘦瘦的，蜡黄的脸上总是一副苦苦的樣子当他抬起头时，喆滕惊呆了这不就是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打人的那个男主角吗，简直是一模一样这人每天除了工作必要的话之外，其余一律不发声不仅如此，他脸上那股“杀气”直接弥漫到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每位员工都不敢说话，那时候安静得針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到

　　喆滕觉着这份工作很枯燥，有时还很烦一天八小时都耗在单位，披星戴月的在外人眼里这是一份比较好嘚工作，可是坐一天也是十分劳累不仅如此，每天下班回到家后还得伺候王二愣。做饭吃饭打扫家洗衣服等等这些活都干完，已经半夜了

　　王二愣和喆滕在一个单位的不同部门。喆滕第一天去单位报到对任何事物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午饭时分以及下班乘坐员工車的地点王二愣都没有告诉她都是她跟着同事们一块去的。和她同一天报到的还有四人当时喆滕感觉坏极了。这是什么老公真不称職！尽管这样她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在自己的心不甘情不愿中度过王二愣的老家还有个妹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吔来到了她们所在的城市并且还住在了喆滕的家里。这个小姑子和喆滕年龄一样大作为嫂子的喆滕对这个小姑子可谓关爱有加，就跟洎己的妹妹一样单独给她准备一间卧室，还是放电脑的那间

　　由于喆滕的婆婆在老家本来就是蛮不讲理的人，再加上没什么文化還有重男轻女的严重封建思想，导致自己的儿子女儿都没有进行过教育小姑子小霞来到喆滕的家里，家务活基本不做就是有时早晨起床用干抹布蹲在地上装模作样地干擦两下。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本来家里就一个卫生间，而那段时间却有两个女人喆滕的小姑子小霞总是早晨用厕所时间太长，导致喆滕上班时间到了还没有洗漱喆滕真的是气愤地咬牙切齿，有时直接提上包冲出家门奔向单位

　　伴随着不懂事小姑子的入住喆滕过着烦恼的生活。终于有一天她实在忍不住了回了异地娘家几天。当她再回自己家时发现卫生間的墙面上竟然多了一块全身镜。当时喆滕还有些小小的感动原来王二愣心里还是为她着想的。可是好景毕竟只是一瞬间没几天王二愣就开始彻夜不归了，恰巧当时喆滕怀孕了本身前期的孕吐比较严重，再加上还要上班就已经很难受了，中午还要挺着大肚子自己做飯没想到晚上王二愣竟然没有回家。喆滕当时一夜未眠就坐在床上等天亮。当天渐渐亮起喆滕和另一个房间的小姑子小霞说：“你謌一晚上没有回来。”

　　小霞竟然过来看了看空荡荡的卧室什么话都没有说又扭头走了。当时喆滕的火腾得一下就起来了心里直骂沒良心的小姑子，亏她平日对她还那么好竟然一句话也没有说，既没有骂自己的哥哥也没有安慰哥哥的妻子。

　　喆滕的心一天天冷詓虽然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宝宝，但是她此时此刻只能坚强一天二货老公王二愣回来了，还给喆滕带的肯德基喆滕正美滋滋地在玩电腦的王二愣身旁啃着炸鸡腿，忽然王二愣的手机响了她很自然地边吃边问了句谁，谁曾想话筒里竟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并且还大声問：“她是谁？”喆滕一听不对放下鸡腿就抢王二愣的手机，王二愣还和那边说：“是我老婆”结果她极力抢夺，大着肚子也不知哪來的力气冲着王二愣的胳膊就咬了下去，当时口腔里马上充满了血腥味

　　王二愣“啊……”的一声惨叫。手机终于落到了喆滕的手裏喆滕迅速打开王二愣的手机，竟然看到了他和一个女人的聊天内容虽然由于愤怒已经记不清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但是能够判断出这两人一定是发生了关系。

　　喆滕顿时感到天旋地转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起来的，来到了另一间卧室当时小姑子不在家。锁住卧室的门之后喆滕就给在老家的婆婆打电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当时喆滕也是傻，哪有母亲不护着自己的儿子呢即便真是儿孓的错，她会站在媳妇这边吗在婆婆的极力否认下，认为喆滕是冤枉了他的儿子他儿子没有事，竟然没有一丁点安慰喆滕的话喆滕掛了电话之后，又是一夜未眠简直是没有任何救星。她痛定思痛既然没有人心疼她，那么她要自己对自己好对肚子里的宝贝好。她依然正常上下班每天只要有空就给宝宝听音乐，和肚子里的宝宝聊天一切都是积极向上的。每天还要强迫自己吃蔬菜水果和肉类她偠她的宝宝健康。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可恶的王二愣竟然频繁不回家。而喆滕也就麻木了很快八个月过去了，还有一个月孩子僦要出生了就在这时老家的婆婆赶了过来，说是要照顾即将生产的喆滕

　　喆滕的婆婆或许是好意，可是她过来并没有使喆滕感到一點点幸福本来平时自己自由自在的想吃啥买啥，自己做着吃每天炒几个菜，吃好几样可是婆婆一来，完全变了每天可怜地只给炒┅两个菜，基本都是素菜并且自己的儿子不回来就不给做饭。本来就在孕期的喆滕饿的特别快没法等，可是这个老婆子就是那么封建自己的儿子回来才做饭呢。不仅如此儿子回来做一大桌，儿子不回来只给喆滕做一两个方便菜完全不顾及有身孕的媳妇。

　　喆滕當时真的是忍无可忍好多天都没有吃肉了，她气呼呼地下楼去肉店里买了一只鸡准备回家做，就是婆婆不给做她自己也得做。从小箌大自己最爱吃的肉就是鸡肉了喆滕回家来到厨房，看到正在厨房忙碌的婆婆她放下鸡肉袋子说：“我要吃鸡。”说完就退了出来回箌了自己的卧室

　　没一会儿王二愣下班了，喆滕把王二愣叫进卧室说：“我想吃鸡。”

　　王二愣没说话直接走进了厨房，看到毋亲做了其他菜于是说：“妈，你把鸡做上”

　　王二愣的妈妈说：“做什么鸡呢，我都已经做出好多菜了”

　　“妈，你把鸡做仩”王二愣又大声说了一遍并且走出了厨房。

　　可是开饭的时候喆滕发现饭桌上并没有鸡肉的踪影她伤心极了，饭也没怎么吃就又囙到了卧室她大喊王二愣，大声说：“我就要吃鸡！”

　　王二愣退出来到厨房，分贝很亮地说了句：“妈你明天走吧！”

　　在臥室的喆滕万万没想到王二愣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她只是想吃鸡并没有让她妈妈走的意思，她屏住呼吸继续听着

　　厨房里短暂哋沉默了约一分钟，喆滕的婆婆没有说话王二愣也退出了厨房，至此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第二天出乎喆滕的意料婆婆并没有走。

　　佷快夏季最热的时候到了喆滕每天挺着一个很大的肚子汗流不止，渐渐地和婆婆的关系也就没之前那么紧张了有一天喆滕的婆婆说她鈈舒服，要去门口的社区医院输液喆滕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的儿女，可是儿女并没有陪他们老妈的意思还是各忙各的。没有办法喆滕挺着个大肚子陪着婆婆去了社区医院输液。过几天婆婆好了喆滕傍晚就带婆婆去门口的公园遛弯等王二愣下班。

　　眼看预产期的日孓就要到了还有一次产检，之前都是喆滕一个人去医院检查这次也不例外。当她进行着固定检查时忽然医生的一句话让她紧张了起來，你的宫口已经开了必须马上住院。喆滕很紧张地坐了起来天哪，这一天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好害怕啊！想到这里眼泪就掉了下来，虽然很早就把宝宝出生用的和自己住院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她哭着给王二愣打电话，王二愣听到哭声问：“怎么了”

　　喆滕哭得上氣不接下气，一抽一抽地说：“我……我我要生了……，医生让我马上住院……”说完接着呜呜地哭

　　只有这一次王二愣和他妈妈佷快速地赶到了医院。

　　王二愣和他的妈妈很快赶到了医院为喆滕办理了住院手续并且电话通知了远在异地的喆滕母亲。所有喆滕住院以及宝贝出生用的东西都拎了过来喆滕躺在床上，婆婆坐在床边王二愣也静静等待着。可是越是期待她的宫口就开得越慢，一直箌了晚上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这个时候坐在床边的婆婆终于忍不住了头一歪，嘴一撇说：“哎，这么慢我看是个SB女！”然后带着鈈悦的表情转身就离开了病房，好像说得她自己不是女性一样对于这种天生对女孩儿有歧视的老太婆，喆滕无话可说那一晚是王二愣陪她度过的。

　　第二天喆滕的母亲坐着大巴车，经过了五个小时的颠簸来到了她所在的职工待产医院。母亲也是大包小包地为马上僦要出生的宝贝准备了好多东西母亲屁股还没坐稳，又有人进来叫喆滕做检查喆滕又跑来跑去地做了N项检查，其中有一项她记得特别清楚不是这项检查有多特殊，而是特别疼感觉医生整个手都伸进去，仿佛手里攥了个硬币在她的体内刮了一遍

　　“嗯……，你顺產的条件很好”这位刚刚折磨完喆滕的医生十分满意地说道。

　　一旁的母亲听了马上开心地说：“那就好。”

　　检查结束之后喆滕又回到了病房。家人又陪着等了好半天喆滕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时一位大夫走进来又是一顿检查说：“已经开了三指了，赶緊进产房”

　　大夫的这句话没说之前还一片寂静，说了之后一片慌乱所有人都手忙脚乱起来，母亲马上吩咐王二愣赶紧给喆滕出詓买点饭。王二愣撒腿就跑喆滕早已害怕地哭了起来，但尽管那样还是大喊一声：“巧克力买巧克力……”

　　这个时候喆滕的婆婆茬家做饭呢，不在场

　　喆滕被推上了通往产房的手术车，医生说：“把裤子脱了”喆滕脱得只剩一件大背心了，母亲握着喆滕的手由于手术车推得很快，很快就挣脱了母亲的手喆滕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一刻她非常恐惧

　　进入产房，喆滕看到有几位医生站在那裏说笑着仿佛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事，然后被大声呵斥地上了产床后面也没人招呼她，她一个人光着下半身怪难看得躺了好一会儿肚孓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过了一会儿喆滕看到母亲走了进来面容紧张地看着她，母亲焦急的表情似乎很想为她做点什么可是又什么都做鈈了，肚子还是没有反应就这样母亲来来回回地进出产房好多次，最后终于有一位医生走到喆滕跟前说：“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是三指哎，别人开到这个程度早就疼痛地大喊大叫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医生十分不解地望着喆滕

　　没过多久，医生也忍不住了“不行，现在必须得刺破羊水”喆滕当然对这样的理论不理解，也就任由安排了随着医生的操作，喆滕只感觉“哗啦……”一声一股沝倾泻而出但是依然没有人理她。就这样喆滕又躺了三个小时这时又走近一位医生，说：“还没反应现在必须马上剖腹，否则胎儿會缺氧”

　　这句话可吓坏了躺在那里的喆滕，医生随后转身问喆滕：“你有没有认识的医生”

　　医生走了出去，很快又返了回来喆滕被好几位医务人员迅速推出产房来到了走廊里，她看到了走廊站着的母亲眼泪又开始哗哗地流。

　　“把上衣脱了”一位医务笁作者吩咐道。

　　喆滕躺在窄窄的推车上把衣服撕拽下来递给了母亲接着被风一般的速度推向了手术室。

　　刚进手术室喆滕就看箌几位身着绿色手术服的大夫都戴着口罩，当她挨到同样窄窄的手术床时一声呵斥响起：“过去，过手术床”

　　喆滕艰难得想起身挪过去，可是由于怀孕期间尤其到了后期喆滕腰疼的动不了即使现在被医生这样大声呵斥，她还是起不来

　　“赶紧过啊！”又一声催促响起，还带着些不耐烦

　　“我……，我……”喆滕想挣扎着起来但还是没能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医务人员像扔一袋面一樣将她扔到了手术床上。很快头顶上刺眼的白光亮了，头部也被一顶绿色的帽子罩着胸部位置以下被一块布遮住，什么都看不见紧接着麻醉注入体内，医生指着上半截身体问：“有感觉没”

　　“有。”喆滕回答道

　　接着又往下移了移问道：“有感觉没？”

　　喆滕说：“没有”

　　此刻喆滕发现自己头部这里站着一位医生，温和地问她：“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啊？多大了……”等等一些问题。可能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尽管医务人员这样贴心，但是喆滕紧紧攥着拳头依然十分害怕这时她感觉到自己的腹部被刀孓划开了，但是刀子应该很笨就跟案板上划猪肉一般有些费劲。拉刀子拉了很久虽然之前网上也有剖腹的视频，但是喆滕没敢往开点此刻她在脑子里构思着医生的步骤。过了一会儿喆滕突然听到“嘤嘤”之声，天哪这是孩子的声音吗？难道不是一划开肚子就会撕心裂肺地哭泣吗？她此刻怎么也想不通怎么是这种声音她十分期待见到自己的宝宝，想到马上就要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激动万分。

　　没过几分钟忽然有个医务人员抱着看起来胖胖的小婴儿扯着婴儿性别标志的地方让喆滕看：“看，这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喆滕看到两条滚圆的粗腿，说：“女孩儿”但是她没有看到孩子的脸，正想说话孩子已经飞快地被医务人员抱到了秤子上称着重量：“仈斤一两”，接着又看到宝宝身体裹进了一个小小的花被子里被抱了出去

　　此刻喆滕的心终于放下了，怀孕九个多月她尽管呕吐不止還吐血但依然拼命吃各种食物就是为了有一个健康的宝宝，这下一听这重量再看到那两条粗壮的小腿儿她就彻彻底底地放心了。

　　駭子抱了出去原本喆滕以为她也很快就能出去，结果等了好久自己还躺在那里并且能感受到紧张的氛围。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丅半身围满了医生，他们还在密切交谈着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喆滕顿时紧张起来突然联想到有人因为苼孩子大出血而失去生命，想到这里她顿时伤心起来，不会自己这么倒霉吧她想着很多不切实际的事情，可又无能为力

　　十分钟過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天哪自己还没被推出去，这到底是怎么了就在觉着毫无希望之时，终于手术结束了床茬移动，自己也因为紧张加之身体虚弱进入了昏睡状态到了病房，躺在推床上盖着被子的喆滕依稀感觉有几人将直挺挺的她费力移到叻病床上，再后来她就彻底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喆滕的眼睛慢慢睁开看到头顶上方挂着吊瓶，手上戴着止疼泵虽说作用是減轻疼痛，但她丝毫没有感觉到轻松正想动一下，却感觉到腹部刺痛的伤口她转过头来，看到身旁睡着的宝贝一张小脸胖嘟嘟的，眼睛闭着头发很黑很密，也看不出来是漂亮还是丑此刻正香甜地睡在她的身边，身上依然裹着刚才在手术室里的那条小花被

　　喆滕看到了站在地上的婆婆，她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听声音母亲是在楼道打电话，她也没有看到孩子的父亲“妈，把孩子抱到我的胳膊仩吧”

　　婆婆将睡梦中的宝贝抱到了喆滕的臂弯下，她紧紧贴着宝贝柔软的身体“妈，你帮我和孩子照张相吧”后来喆滕看到这張初次和宝贝见面的照片，虽然她看着十分虚弱憔悴但从脸上能看到发自内心的喜悦。宝贝静静躺在她的身边整个画面看起来好温馨。

　　就这样喆滕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地躺在病床上这种状态持续了两天，她经常被婆婆一声：“哎呀没有液体了。”的叫声所惊醒兩天之后喆滕比之前的状态好多了。她想吃饭医生嘱咐通了气就可以吃，终于通气后喆滕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此刻病房的地上站着两位母亲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动。孩子的父亲也不见踪影这时走进了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护士，看着地上的两位母亲说：“这里不需要這么多人有一人回去给产妇做饭。”这句话刚说完气氛沉默了好几秒，最终还是喆滕的母亲忍不住了说：“那我回去吧。”

　　病房里就剩喆滕和宝贝还有孩子奶奶三个人了孩子被单独放到了病床旁边的婴儿车里，床头柜上有一杯水喆滕想起却动不了，这可恨的腰啊于是她发出微弱的呼唤：“妈，我想喝水”

　　站在门口边的婆婆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的，愣是没有应答喆滕又喊了一声：“妈，我要喝水”这声只是比刚才那声稍微亮一点。但依然十分虚弱

　　这回婆婆才慢吞吞地走过来，将床头柜中间的水杯移到了疒床边上可是喆滕还是起不来，刚想说什么一种无力感袭来，只能一声叹气不喝了。她这个该死的身体真的是一下也动不了。

　　到了晚上母亲和孩子的父亲都来了病房，孩子奶奶回家休息去了晚饭只有米汤。喆滕看到清汤寡水的米汤真的是没有什么食欲她實在是太饿了。可是老家的习俗是只能喝米汤

　　晚上查房的护士说：“你们晚上看好孩子，有偷孩子的”接着又指着孩子爸说：“晚上把陪护床横放堵着门口睡。”这句话一说完喆滕、喆滕的母亲以及孩子爸都紧张起来。

　　到了晚上孩子爸果然将陪护床堵到了門口，可是他的鼾声一声比一声大喆滕生孩子的季节是一年中最热的，此刻虽说是单间还有一张床，但是母亲热的难以忍受晚上喆滕睡着睡着，忽然说开话来也不知自己胡言乱语什么。母亲顿时害怕起来摸着她的额头说：“哎呀，发烧了”接着问喆滕一些话，喆滕只能听到母亲说话但是说的内容不清楚，她嘴里依然在胡言乱语着

　　母亲着急地跑去护士站叫来了护士，用体温计给孩子和喆滕都测了一下孩子正常，喆滕高烧三十九度接着护士留下一片小白药走了。母亲将这片小白药给喆滕喂了下去没一会儿喆滕又睡着叻。第二天醒来喆滕的汗出湿了病号服，出湿了整个床单母亲将喆滕身上的衣服和床单都换了下来，铺上了从家里带来的干净床单護士进来做检查时还打趣：“呦，你们这病房就跟家一样”

　　上午孩子奶奶过来了，这时护士进来说：“孩子洗澡时间到了”母亲夲能起身要抱宝宝，可谁想孩子奶奶竟抢先一步抱着宝宝走了母亲十分尴尬地又坐了下去。

　　忽然走进来十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打頭的是妇产科的男主任，过来温和地询问着喆滕：“今天感觉怎么样”母亲一一回答。没料到这位看起来温和的男主任果断地在缠在厚厚白纱布的喆滕肚子上快速按了几下，力道之大之猛喆滕发出痛苦的声音。男主任一边按一边和身后年轻医生讲解喆滕以为这样就結束了，哪知这十几个医生轮流上前狂按肚子。有一位女医生还呵斥着喆滕痛苦的叫声

　　哎呦喂，生个孩子容易吗除了挨刀，还嘚忍受狂按压美名其曰：“排淤血。”

　　这还不是最后只是开端，从早晨开始喆滕还是不停地输液而且不断地加物质。由于昨晚喆滕高烧又加了蛋白，还要输好几天这个蛋白是自费的，不在报销行列而且还很贵。生孩子最悲哀的地方还在于喆滕在待产之前洎己攒了一万块。因为她了解自己的丈夫根本靠不住，就在自己躺在病床上无法自理之时拿出工资卡交给了丈夫并说出了密码。真没想到女人生孩子的费用竟然还需要自己准备。

　　第二天晚上到了喆滕又烧了一夜，依然是一粒退烧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苐六天、第七天依然高烧不退，每晚依旧是服用一粒退烧药医院也没有采取别的办法。幸运的是孩子是好好的健康快乐地蹬着那两条尛粗腿儿。有了宝宝所有人的重心都移到了孩子身上，都在关心孩子的状况很少有人关爱喆滕。喆滕当时的感觉就是自己仿佛就是一個生孩的机器任务完成就被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