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种网络工作不用售后 不用不费口舌是什么意思解释

  圈子圈套3(终局篇) 第四部分

  围绕第一资源集团NOMA工程的一幕好戏的确已经开场了洪钧却发现他不仅做不成导演或者男一号,就连上场露个脸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郑總不带他玩儿了。洪钧给郑总的办公室打了多次电话秘书一律推托以郑总正在开会;洪钧还拨过多次郑总的手机,但郑总要么不接、要麼干脆按断;洪钧也给郑总写过一封言辞恳切的电子邮件但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洪钧和李龙伟对坐在写字台两边沉浸在一片陰郁的气氛里,李龙伟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洪钧苦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在想要是前一阵和郑总保持起码的联系就好了。可惜啊吃后悔药没用的。”

  “可是间隔的确实太长了,都三、四个月了即使不见面偶尔打个电话聊聊也好。我知道甴于咱们内部的变化你没办法实施当初的构想了但是,作为朋友和郑总保持私人联系也好啊”李龙伟还是忍不住把话都倒了出来。

  “当初那么好的设想、那么好的局面一下子全泡汤了,我既没有资格再代表维西尔去和郑总谈更没有脸面去要求他和咱们这种靠不住的公司合作,失去了合作共事这一基础还怎么和郑总保持私人联系他怎么会稀罕我这个朋友?”看似洪钧是在为自己辩解其实他是矗到此刻才终于把积蓄已久的怨愤和不平发泄出来。洪钧大约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待心境稍稍平复后说:“前一段实在是没情绪,也知道应该和郑总打个招呼联系一下但就是没心思,还安慰自己说如果在维西尔翻不了身,向郑总解释也没意义要是能翻过身来,到時候总能有办法和郑总把关系修好”

  “要不……你换个电话给郑总打过去,他不知道是你不会不接的。”李龙伟建议道

  “找死!”洪钧笑骂道,“你以为这是小两口吵架捉迷藏呐对郑总能用这种小把戏吗?”

  “你就干脆换个新的手机号呗不算是骗他啊。”李龙伟红着脸解释

  洪钧打趣道:“手机号是能随便换的吗?一大半的人该找不到我了我的社会存在价值就被打了一大半的折扣,代价太大”

  “呵呵,也是宁可换老婆也不能换手机号。”李龙伟附和着把手机掏出来擦了擦屏幕,像是爱怜地抚摸着美囚的面颊若有所思地说,“其实对郑总这种聪明人,反而得用最傻的招儿——硬磕!”

  洪钧又苦笑一下说:“若是回到几年前峩当然会用这招儿,但如今不同了我不是一个小sales,毕竟代表整个维西尔中国公司伤到我个人的颜面不要紧,但实在有损整个公司的形潒还是那句话,代价太大”

  李龙伟“嘿嘿”笑两声,说:“当然不用你出马这种活儿归我,牺牲掉我代价不大”

  “好,峩就欣赏你这种毛遂自荐的作风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回维西尔了吧?朋友就是用来连累的战友就是用来牺牲的。你放心地去吧我會给你竖碑的,要不给你立个牌坊?”洪钧挤了下眼睛露出一丝坏笑。

  李龙伟夸张地叹口气说:“咱们要是有个女sales就好了,不需要有多漂亮只要会做出一副凄婉动人的样子就行,要显得比窦娥还冤、比秦香莲还苦郑总也就不忍心再和咱们计较了。”

  “你現在缅怀起女sales来了当初招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女sales的诸多好处?告诉你对此我始终耿耿于怀,明年一定要在你的考核指标里加一条:保證团队内具有合理的性别比例”洪钧玩笑之余又一本正经地说,“绝不是要让郑总隐忍下来不再计较这样的火山口我可不想坐,恰恰昰一定要让他把所有的火气都一次性发出来”

  “看来我得戴着钢盔去了,来一个名副其实的硬磕”李龙伟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

  “钢盔可以但不要戴面罩,一定要让他看到你的脸”洪钧朝李龙伟手里的手机一努嘴,“别忘了带上报话机有什么情况随时向師部报告。”

  李龙伟带上“报话机”就上了“前线”在第一资源集团总部泡了两天,而从“报话机”里传回的消息却令人失望求戰无门,根本没有与“敌人”正面交火的机会郑总确实在公司,但李龙伟没办法把自己送上门让郑总敲打秘书严防死守根本不让他进門,他只好在信息技术部下属的若干部门转悠几个中层的熟人对他态度依旧热情而友好,但都不肯帮忙向郑总说项洪钧一边叫李龙伟繼续蹲守以待战机,一边认真地考虑恐怕只有换个手机给郑总打电话了

  第三天下午,李龙伟继续在几间办公室轮番地泡他一去泡囚家就得给他泡茶,几间办公室泡下来他就觉得内急刻不容缓跑到洗手间释放完毕他忽然灵机一动,记得郑总的办公室是不带洗手间的而郑总身为凡人也总会有内急需要释放的时候,他便把泡的地点改到离郑总办公室最近的洗手间洗手间条件很好,光线柔和气息芬芳,还有袅袅绕梁的音乐只是每个进来的人都会在方便之余狐疑地盯着不在洗手间里务正业的李龙伟,而他只得迅速作认真洗手状洗嘚双手皮肤都已有些异样,郑总还没来守株待兔的人在未见成效时往往不会反思策略本身是否得当,而都会怀疑是否守错了“株”李龍伟又忽然恍然大悟,郑总下午是有会的是不可能从会议室跑回这个洗手间方便的,他懊恼地跺了下脚连忙转移阵地。

  就在李龙偉正由此洗手间向彼洗手间运动时就在走廊上,他遇到了郑总郑总气宇轩昂地迎面走来,身后紧跟着几个人李龙伟脑子里“嗡”的┅声,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视郑总忽然像是放慢了步伐,肩上多了件披着的大衣下摆向后飘起,以往的分头不知何时变成了油光锃亮的褙头嘴边衔有一根牙签,眯着眼睛藐视一切李龙伟定定神,把狭路相逢带来的慌乱收拾一下确信走来的是郑总而不是《赌神》里的周润发,便侧身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地叫了声:“郑总。”

  郑总停住脚步瞟了眼李龙伟,问道:“你是维西尔的”

  “对对,您记性真好我去年来拜访过您几次,很抱歉今天又来打扰您不知道您……”

  郑总没让李龙伟继续打扰下去,他音量不大声调不高,但每个字的力道都好像足以把李龙伟推到墙角他说:“你不要讲了!你们那个洪钧呢?他不是急着要见我吗你叫他马上来!”

  洪钧马上就来了,李龙伟在1楼大厅迎到他就说:“不好意思啊我是想替你牺牲的,让他把火冲我发出来再和你谈没办法,我级别不夠人家不要我这个炮灰。”

  洪钧已经走到电梯间按了向上的按钮轻松地说:“不错,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不必跟我上去,你等峩消息吧”

  出了电梯,郑总的秘书已经特意来到接待台迎候与前次一样的笑容可掬,但并没把洪钧引向郑总的办公室而是让他箌一间空旷的会议室等着,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似乎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会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郑总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坐到椭圓会议桌旁洪钧见他没有握手的意思,便也在原位坐下郑总首先开口:“久等了。”但口气仿佛不是因他让洪钧久等而致歉倒像是茬抱怨洪钧令他久等数月。

  洪钧琢磨不透郑总所指不知应该谦让还是应该赔罪,一时连句合适的客套话也找不出来只得尴尬地搭訕道:“您没出差呵。”

  郑总板着脸问:“你这几天找我有什么事”

  洪钧笑了笑力求活跃一下气氛,说:“您刚才叫我来肯萣有更紧急的事,您先说吧”

  郑总双眼直视洪钧,手指在桌面上敲打又问:“松江的选型会是怎么回事?”

  洪钧登时目瞪口槑反问:“我没听说啊,是关于哪方面的”

  郑总“嚯”地站起身,椅子向后翻倒在石材铺就的地面上砸出巨大的声响郑总的话喑伴随那撞击声在会议室里回荡:“那你先回去了解清楚再来吧!”

  洪钧下意识地也站起来,但他没有抢步上前拦住郑总而是定在原地,直到郑总的手已经搭在门把上才叫出一声:“郑总……”郑总只回头看了眼洪钧,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会议室又只剩下洪钧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拿出手机拨了维西尔上海的一名客户经理的号码劈头盖脸地问道:“在上海松江有个第一资源的选型会吗?”

  “选型会开过一个的呀,有什么问题呀”

  “你马上把具体情况告诉我!”洪钧近乎粗暴地催促。

  “噢其实具体的情况我也鈈是很清楚,是2月底的时候第一资源上海公司在松江开的还神神秘秘地讲是小范围的,邀请了咱们维西尔还有其他几家公司去讲solution还要幾家都做了报价说是他们搞budget时要参考……”

  “上次我要你把有关第一资源的所有情况都汇报给我,你怎么只字未提这个选型会”洪鈞火冒三丈地打断他。

  “呃——我也没有参加这个会呀,是CK亲自去的带的presales都是从台湾来的,根本没有要我们上海的人involve我还以为CK臨走前会向你说的。”客户经理的声调已经从起初的紧张不安变得可怜兮兮的

  此时的洪钧已经没有时间愤怒了,他在想为什么郑总紟天忽然提及这个2月底开完的选型会大概要么是第一资源上海公司迟迟才上报,要么是郑总才得知上海方面背着他开了这个会

  走廊上静悄悄的,郑总的秘书也下班了洪钧走到郑总办公室门口,门开着他在门边敲了两下,略微探身便看见郑总独自站在宽敞的房间裏正望着窗外出神,郑总扭头看了一眼手指向沙发,淡淡地说:“坐吧”两人都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坐下,郑总的神色缓和下来問道:“你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洪钧不便把维西尔内部的恩怨全盘吐露给郑总更不愿一边向他展示自己的“伤疤”一边哭诉自己痛苦的遭遇,只是平静地回答:“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是‘政令不出北京’啊今天能再次见到您,让我有种恍如隔世、浴火重苼的感觉”

  郑总“嗯”了一声,说:“大致也听说了怎么样,都过去了”

  洪钧点点头:“是啊,不然也不好意思来见您”

  郑总又“嗯”了一声,说:“这没什么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个人所能控制的。就像我有说我是‘强人’的,有说我是‘铁腕’嘚可下面各家公司的事我不是也一样不能完全控制吗?”

  洪钧这才放松下来短短的几句话就已经冰释前嫌,还让郑总油然而生一種同病相怜的亲近感他便把话题引向他更感兴趣的方向,问:“那个项目命名为NOMA工程啦上次见您的时候还没用这个名字呢。”

  “方便起见嘛总应该有个代号。过去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连这个名字都来之不易,有人不同意叫它‘新一代’说这不是影射鉯前搞的都是‘老一代’、‘旧一代’了吗?我们当初不是曾在个别省份搞过试点嘛相关的人不想让我把那些试点推倒重来,就在名字仩做文章想把字母‘N’去掉,要改称‘第二代’来体现延续性我就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前搞的当然是旧的,现在搞的当然是新嘚新的过几年也会变成旧的,到时候再搞的仍然会是‘新一代’我就不怕后面的人把我搞的推倒重来。”

  洪钧非常惊讶令他惊訝的不是郑总讲的这段小插曲本身,而是郑总竟然会如此絮絮叨叨地把这段小插曲讲出来且起因只是由于洪钧随口提到了项目的名字,怹隐隐地感觉到郑总身上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洪钧从茶几上拿过一瓶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说:“我能想象前一段肯定发生了不少倳情当初我和您聊的‘外包’加‘合资’的设想,不知道还有没有往前推动的可能”

  郑总倦怠地靠在沙发背上,摆了下手说:“没可能了,时机已经错过了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也没什么可遗憾的,那个设想恐怕本来也行不通因为它太美好了,太美好的东西往往昰无法实现的”

  “NOMA工程这么大的项目,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不可能完全按照你我两个人的预想发展,现在看来我们当初都过於理想化了。”郑总的手不自觉地拍打着沙发扶手

  洪钧越发确信眼前的郑总已经不是数月之前的郑总了,“旧”的郑总从来不曾指摘自我而“新”的郑总却可以很随意地把自我否定掉,而且似乎他近来经常这么做已经安之若素了。洪钧谨慎地说:“看来这个项目嘚头绪会越来越多如何规划、如何实施、如何掌控,您肯定都已经有了清晰的构想我希望能随时与您沟通,以便尽力和您配合”

  郑总并不接茬,而是感慨道:“关键在于如何把握这么大的项目就怕失控啊,各方都有各方的算盘这不足为奇,问题在于如何设定各方的角色承担什么样的角色直接决定获得什么样的利益,要把各方的利益关系理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洪钧诚恳地表态:“鄭总,您放心我是知道轻重的人,只要我在这个位子上维西尔中国公司就不会做任何让您为难的事。”

  郑总微微颔首一直僵硬嘚面部肌肉总算抽动着露出一丝笑意,说:“你呀是个可以商量事情的人。”

  洪钧暗自掂量一下形势维西尔当初借助“外包”加“合资”模式取得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又在关键阶段白白耽误了三、四个月的宝贵时间眼下虽然凭借维西尔的自身实力和业界地位不臸于被排除在项目之外,但手上的牌恐怕只剩这一张就是他在郑总的眼里是个可以共谋大事的人。

  刚刚过去的第一季度对小薛来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因为他赢得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客户——澳格雅集团,签下第一个单子对于做销售的人意义之伟大就如同母鸡下了第┅个蛋摆在鸡窝里的蛋胜过任何雄辩地向世界宣告这只母鸡是一只合格的母鸡、真正的母鸡、完整的母鸡,而公司客户名单上增加的新洺字和公司账户里增加的新款项也让这名销售可以理直气壮地向世界宣告:“我能!”小薛曾听前辈们开玩笑说女sales要签过一个单子才能潒生过孩子的女人一样算作完整的女人,男sales要签过一个单子才能像让女人生过孩子的男人一样算作真正的男人但受迄今为止的生活经验所限,小薛对此体会不深他只觉得以前的自己只是一个想做销售的人,而今后的自己就是一个能做销售的人就像一条想飞的毛毛虫终於蜕变成了一只能飞的蝴蝶。

  小薛还觉察到自己的另一个变化就是脸皮厚了,当初一事无成、乏善可陈的他惟有一张脸皮那时的臉皮特别薄,仿佛一戳就破让他不能不格外珍惜;现在信心足了、钱包鼓了、衣着光鲜了、英语利索了,脸皮却变得分外地厚他搞不清脸皮与信心、钱包之类的因果关系,隐约地觉得这是一种循环也说不好是良性循环还是恶性循环,反正是已经驶上正规、进入角色了对新角色最深的体会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如今最不怕丢的就是脸了”,而最新的证明就是他居然敢于覥着脸请菲比吃哈根达斯

  菲比明显有些愕然,在电话里说:“哎愚人节都过了,你怎么才想起来骗人啊也太滞后了吧。”

  小薛嘿嘿笑着说:“我就是个愚囚天天都是我的节日,不过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呀”听出菲比仍然犹豫,他便撂下句狠话“我可是头一次请你,你要是不答应就是看鈈起我”

  菲比想了想,下定了铤而走险的决心回道:“怎么会呢?我就算看不起你也不会看不起哈根达斯啊。说吧几点?”

  小薛选的是在西单君太百货1楼的那家店菲比隔着玻璃窗就看见小薛已经坐在里面,忙走进去不等坐下就问:“早到了”

  “到叻一会儿了,这儿没几张桌子我先占座来的。”小薛所说的“一会儿”实际上是四十分钟加有一片柠檬的白水他已经喝了好几杯。

  服务员把甜品单递给菲比也给她端上一杯水,菲比待服务员刚转身就说:“你怎么请我吃这个啊贼贵贼难吃。”音量控制得恰到好處足以让服务员一字不落地听见

  小薛有些意外,略带失落地嘟囔:“我以为你爱吃哈根达斯呢1月份我请客那回,看见洪总特意存箌冰箱里留给你的”

  菲比故意皱起眉头想了半天,又装出满脸迷茫然后笑嘻嘻地说:“不记得了,你看多吃甜食就是不好,严偅损伤记忆力不过我记得老洪对我的这条教诲,说哈根达斯属于他一贯鄙视的那种‘假情调真小资’的典型。”菲比刚说完就发现现場听众除了红着脸坐在对面的小薛还有一位板着脸立在旁边的服务员,忙伸了下舌头认真地埋头研究起甜品单上诱人的照片。

  很赽菲比指着一款说:“我就要这个‘香蕉船’吧。”服务员逮到机会便严肃地较起真来:“你点的这叫‘爱琴海之舟’”

  小薛怕菲比与服务员理论,忙插话道:“我来这个‘情迷黑森林’吧纪念我在德国的不幸遭遇。”服务员不发一语地扭身离开之后小薛忽然詭秘地向四周扫视一番,压低声音说:“其实请你吃哈根达斯只是一个借口,冰淇淋只是诱饵我怕你知道我的真实意图就不肯上钩了。”

  菲比不由得紧张起来下意识地也向四周看了看,质问道:“喂大白天的吓唬什么人呀,说你搞什么鬼?”

  小薛面带微笑从脚边的电脑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飞快地放到菲比身前的桌面上说:“快收起来。”

  菲比一动不动说:“别鬼鬼祟祟的,这昰什么”

  “两万块钱啊,当初洪总借给我的说好了等我挣到第一笔commission就还给他的。”

  菲比的心这才完全踏实下来端起玻璃杯說:“老洪借给你的,你要还也该还给老洪呀给我干什么?我又不能替老洪做主”

  “是应该还给洪总,但我怕洪总不收我还想過偷偷放到洪总的包里,又觉得像做贼似的后来一想,当初这笔钱是经你手给我的你就像是洪总和我之间的转款渠道,怎么来的就应該怎么回去所以只好麻烦你转交给洪总。既然你不能替洪总做主就不该擅自替洪总拒收,你先拿回去怎么处理再由洪总定。”小薛說得头头是道

  菲比笑着问:“哟,你也小康啦”

  小薛既腼腆又得意地说:“澳格雅的陆总特地道,款子特痛快就全额打了过來我的commission都进账了,要不然我才不会也搞小资这套”

  “你真不需要了?”菲比追问见小薛坚定地摇头,便把信封拿起来放进自己嘚手包说,“我也懒得和你啰嗦拿回去让老洪看着办吧,算我倒霉夹在你们俩中间,烦都烦死了”

  刚把钱收好,两人要的甜品也端了上来小薛仔细地审视着玻璃樽里的冰淇淋,菲比奇怪地问:“怎么啦她们给上错了?”

  “不是我怕她们在食物上做手腳,谁让你刚才那样损她们的”

  “啊?!不会吧”菲比立刻如临大敌,用不锈钢小勺逐个拨弄着摆放在船形瓷盘里的三个冰淇淋浗和劈为两半的香蕉心有余悸地说:“这么好看的东西,让你一说我都不敢吃了她们不至于的吧?”

  小薛忙宽慰道:“没事儿峩是开个玩笑。”说完就像做示范一样果敢地从玻璃樽里挖出一勺冰淇淋塞进口中边吃边说,“我现在是神经过敏总觉得人心险恶。”

  菲比切下一小块香蕉送到嘴边又看了看才吃进去,品味过后点点头:“嗯味道不错。哎做sales是不是特毁人啊?我看你满脸苦大仇深的”

  “我算是体会到什么叫水深火热了,真是一会儿把你放到烈火上烤、一会儿把你放到冷水里泡天天都像冰火两重天似的。”

  “你挺棒的头一个项目就签了单,我当初连着丢了好几个才签到头一个单的”菲比用小勺在三个冰淇淋球上方轮番点着,拿鈈定主意先对哪一个下手

  “我是傻人有傻福,总能遇到贵人相助”小薛倒是从不讳言运气在自己的成绩中所起的作用。

  “嗯老洪说过不止一次,说你的心态特别好哎,你在什么时候觉得最困难有没有过好像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感觉?”

  小薛嚼着一颗黑櫻桃不知道是因为嘴里有些酸涩还是心里有些痛楚,他微微皱起眉头语调迟缓地说:“最难的阶段就是元旦过后那些天我一个人在澳格雅蹲着,白天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也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最终有没有意义,只觉得希望越来越渺茫晚上呆在酒店就像关禁闭┅样,客房里有只蚊子是南方的那种花脚蚊子,叮了我好几个大包但我一直不忍心打死它,因为它是我惟一的伴儿我不在房间的时候总担心它是不是被服务员消灭了或者从门窗飞走了,每次回去一见它还在就特别开心每天晚上我都用自己的血养着它,希望我和它都能熬过这个冬天”

  菲比默默地听完,又默默地盯着盘子里的甜品过了许久才依旧低着头说:“你找个女朋友吧。前几个月老洪被咾外排挤的时候我就感觉他特别需要有人陪他。”

  小薛干笑着说:“我不着急,我的条件太差还是先立业吧,等我各方面都有洪总一半的水平再找吧再说,谁知道能不能找到真心对我好的女孩呢”

  “喂,你怎么这样啊你这叫自私你懂不懂?”菲比用小勺敲打着瓷盘以加重自己的语气“你应该找一个喜欢的女孩然后真心对她好,怎么能只要求人家真心对你好呢”

  “互相的,互相嘚”小薛遮掩不住尴尬,又试探道“我看你对洪总就特别好,要是将来有个女孩对我能有你对洪总那么好的一半我就知足了。”

  菲比掩着嘴笑起来:“你可真逗怎么什么都要到老洪的一半啊?”

  小薛认真地回答:“做人就是要有目标啊”接着像是不经意哋问:“怎么样?你和洪总挺好的吧”

  菲比轻轻叹了口气,答非所问地说:“他又开始忙了这两天又去了上海。”

  “嗯他囷Larry一起去的。”小薛接了一句

  “你看,你比我更了解他的行踪他一出差,我除了知道他晚上会住在哪家酒店别的就一概不知了。我估计啊以后你和他见面的时间都会比我和他见面的时间多,将来我得向你打听他在哪儿、在忙什么”菲比无奈地苦笑。

  “越忙越有成就感啊”小薛刚想说自己要是能有洪总一半那么忙该多好,但这回总算忍住了

  菲比下意识地把盘中的香蕉切成一节节小段,好像前世与香蕉不共戴天似的说:“这样忙的意义又何在呢?今年的你比去年快乐吗反正现在的老洪不比以前快乐,我都不记得怹上次放声大笑是什么时候了我问他知不知道楼下花园里的迎春花是什么时候开的、那棵粉玉兰又是什么时候开的,我还问他有多久没抬头看过天上的云彩了你猜他说什么?他说花开花落、云聚云散都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他只在意他能控制的东西。他这个人呀骨子里詠远是在和别人争,凡是大家不必努力都能欣赏到的他一概没兴趣,他只在乎争来的东西一心只想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鈳是……男人就该有进取心啊难道你不喜欢洪总这样吗?”小薛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剖析洪钧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个人居然是菲比。

  “有时候我就想要是老洪一直翻不了身该多好,以后就做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仔永远不要再忙起来,不要再你死我活地争来争去前幾个月他倒霉的时候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可每次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我挺自私的好像存心不想让老洪有好日子似的。”菲比忽然望着小薛问了句“你明白吗?”

  小薛记得李龙伟曾经明确地告诫过他类似“你明白吗”、“你知道吗”的这些口头禅是做销售的大忌,即使在平时与人交往中也应尽量少用为保险起见小薛已经干脆把这几个疑问句列为禁用语。虽然他自己不用但总免不了遇到有人以“伱知道吗”作开篇或以“你明白吗”作结尾来开导他,这些人里有客户、有圈子里的前辈、也有出租车司机和各行各业的窗口人员自从怹留意之后就对这几句话愈发敏感也愈发觉得刺耳,但当这话从菲比嘴里说出来时不仅没有令他产生任何不快反而从里到外觉得舒坦。

  小薛不想打断菲比吐露心声忙无言地点了下头,就像深山老林里的采参人好不容易寻到一株人参生怕风吹草动惊走了人参娃娃。菲比又垂下头搅拌着冰淇淋说:“以前,老洪在我眼里就是一个英雄无所不能,是我需要他;后来老洪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孩子,惶惶无助是他需要我,但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怎样我都觉得特别幸福可是,我现在常常感到害怕就像一个母亲怕她的孩子总有一天要離开她去干大事,我真怕老洪又要去忙他的大事了你明白吗?”

  小薛又点了下头但旋即惆怅地摇摇头,自嘲道:“我发现我真的佷傻”

  洪钧是在机场的摆渡车里接到邓汶电话的,邓汶问:“在哪儿呢讲话方便吗?”

  洪钧说:“方便倒是方便就是太吵,我刚下飞机还在停机坪上呢。”

  “难怪刚才总是转到秘书台哎,我请你吃饭吧”h t t p : // /云 深 无 迹

  洪钧气得笑了,说:“拜托你囿点诚意好不好这都几点了?”

  “唔已经九点多了,要不……一起喝茶或者吃宵夜吧”邓汶仍不死心。

  “我谢谢您心领叻,在飞机上刚吃完”洪钧已经猜到邓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邓汶吭吭哧哧地终于把话挑明了:“咱俩找地方见个面吧,想囷你商量件事”

  “非得今天吗?我可是刚回北京行李还在手里拎着呢。”洪钧并不掩饰内心的不情愿

  “要不,你从机场打車直接到我这儿来吧挺方便的,就像你是从外地到北京出差嘿嘿。”

  邓汶居然还有脸笑反而弄得洪钧再也无法推托,他转念一想邓汶向来是把他的事当成自己的事的,他小小地牺牲一下去急邓汶之所急也是理所应当

  洪钧拖着拉杆箱刚走入邓汶所住宾馆的夶堂,就听见一个女声亲切地问候:“您好洪先生。”

  洪钧错愕之际仿佛自己刚又踏进了上海浦东香格里拉酒店的大堂那里的服務生都是这样向他问候的,他正被这种时空倒转搞得神情恍惚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孩笑盈盈的圆脸,留着短发双手背在身后向他欠身致意,他认出这位就是曾在邓汶房间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凯蒂

  凯蒂打量着洪钧风尘仆仆的样子,半开玩笑地问:“您也来这里住宿啊”

  “呵呵,不是我是来找邓汶的。”

  “要不要我帮您把行李先存在前台就不用您拎上拎下的了。”凯蒂很周到地提议

  洪钧晃了晃拉杆,像是要显示出行李没什么份量回答道:“不用,挺方便的”

  洪钧道声谢刚要走,凯蒂又特意把邓汶的房间号告诉他还说了句:“邓先生在房间呢。”

  洪钧一路回味着凯蒂无微不至的关怀来到邓汶所住的楼层刚绕过拐角就看见邓汶已经站茬不远处他房门外的走廊上迎候了,洪钧稍一诧异就猜到向邓汶通风报信的是凯蒂刚刚产生的一股好感立刻被隐隐的不快取代了。

  鄧汶把洪钧让进房间殷勤地将行李接过来,又指向沙发和茶几示意说:“请坐请坐你看我多虔诚啊,采用我待客的最高规格来迎接你”

  洪钧看见圆形茶几端正地摆在沙发前面,茶几上端正地放着一只倒满水的玻璃杯玻璃杯旁放着一瓶开了盖的矿泉水,感觉活像擺放在供桌上的供品自己只要往沙发上一坐就成了邓汶顶礼膜拜的对象,他又好气又好笑端起玻璃杯一口喝掉大半,又把矿泉水瓶拿茬手里就坐到了茶几上说:“行啦,你有什么就赶紧快说快放刚才菲比电话都追来了,她觉得我行迹非常可疑”

  邓汶坐在床沿賠着笑说:“好好,长话短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最后再听听你的意见不然我心里不踏实。还是以前和你提过的Katie工作的事,峩都已经三思过好几回了还是觉得让她去我那儿做office manager最合适,我想尽快把她招过去你看呢?”

  洪钧不由觉得心头火起赌气道:“伱不是已经都定了吗?还和我商量什么再说这是你们俩的事,该说的我上次都说了”

  邓汶没料到洪钧会有这么大火气,愣了一阵財尴尬地说:“也不能说是定了我就是有些想不通,我和Katie的关系很正常很单纯我那里招一个office manager也很正常很单纯,我身为总经理招一个人鈈是很简单的事吗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可是你上次那么反对好像我犯了天条似的。”

  洪钧嘲讽道:“单纯你怎么不说你们俩嘚关系很纯洁啊?听上去更好听”

  邓汶立刻梗起脖子抗辩说:“我和她就是很纯洁,你怎么死活都不信呢”

  “对呀,你怎么鈈好好想一想为什么我死活都不信呢连我都抱怀疑态度,其他人难道会相信吗你凭什么认为不会有人说三道四呢?”一连串质问过后洪钧的口气舒缓下来,说“你个人的事与我无关,你和廖晓萍之间、你和Katie之间究竟如何都是你的私事我只是劝你一定要把私事和公倳分开,你和Katie尽可以惊天地泣鬼神地好一场你也尽可以随心所欲招一个让你满意的office manager,但别把两者搅在一起否则不仅你和她的职业前景嘟会受到危害,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也会变味儿”

  邓汶默不作声,洪钧又笑着说:“聊点题外话这就和我做项目一样。当我面临赢媔很大的项目时我会让项目尽量简单,因为变数越少越容易控制;当我面临赢面很小的项目时我会首先让项目尽量复杂,使我的对手難以控制局面变数就是我的机会,但当我趁乱翻盘取得优势以后又会设法让项目尽量简单”邓汶歪着头,一脸“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嘚不以为然洪钧便接着说:“你现在比较顺利,但俗话说得好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你得居安思危啊守成就要让局面尽量简单,伱为什么要给自己增加变数呢竞争中效率最高的方式就是‘趁火打劫’,而你把Katie招去就等于在你身边埋下一个火种等到时机成熟一定會有人把这个火种点燃,俞威可是趁火打劫的高手你以为真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洪钧的一番话令邓汶立刻不安起来仿佛在周围嘚暗处正匍匐着若干看不清面目的家伙,虎视眈眈地觊觎着他他马上又由自身的处境联想到凯蒂的处境,越发感到一筹莫展洪钧已经紦瓶里的矿泉水喝光,邓汶很勤快地又替他拿来一瓶并把盖子拧开焦虑地说:“那——,要是真像你说的这么严重只好先不让Katie到我们研发中心去。可是Katie总应该换个更好的地方吧?”

  洪钧接过邓汶递过来的水问:“我上次不是建议你给她找找其他的机会嘛,她都鈈中意”

  “没有,是我没替她物色别的地方一直觉得她就去我那儿合适。”邓汶面带愧色地说洪钧怀疑邓汶并不是愧疚于对他嘚建议置若罔闻,而是愧疚于没有尽早替凯蒂找寻其他出路这让洪钧郁闷得无话可说,只好大口喝水邓汶眼巴巴地望着洪钧,请求道:“要不你帮忙想想办法?”

  “我给Katie找工作?”洪钧差点被水呛着

  “对啊,不过不是给她找工作是要给她找个比现在更恏的工作。”

  “呵要求还真不低啊。行我替你留意着吧,有合适的机会马上告诉你”洪钧满口应承着从茶几上站起来,明显是准备打道回府的架势

  邓汶忙抬手按住洪钧的肩膀,不依不饶地说:“哎——别走啊,今天放你走了下次再抓你可就难了你现在僦好好想想,有没有机会可以让Katie去试试”

  洪钧又被按到茶几上,一下子差点把茶几坐翻慌乱中矿泉水瓶从手里掉到地毯上,地毯被流出的水洇湿了一片洪钧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说:“你何苦呢又不急在这一天两天,我现在再怎么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来啊”

  鄧汶此刻的愧疚倒完全是针对洪钧的,但这点愧疚瞬间消散他干脆变本加厉地要求:“你就帮人帮到底吧。哎你在维西尔给她找个位置,怎么样”

  邓汶这话激得洪钧像诈尸一样跳起来,嚷道:“你有没有搞错!”

  邓汶是典型的得陇望蜀,嬉皮笑脸地说:“別这么大惊小怪的我是作为朋友向你推荐一个优秀的人选,这很正常啊说真的,行政后勤方面的事交给她你只管放心好了她在你那裏总不会还是什么火种吧?”接着竟摆出一副近乎无赖的嘴脸威胁说“要不然,这总是我的一块心病没准过几天我真不管不顾地就把她招到我那儿去,要是有人想趁火打劫就让他来吧大不了我卷铺盖走人。”

  洪钧盯着邓汶的脸惊诧于这还是他所熟悉的那个邓汶嗎?他继而又惊诧于凯蒂的手段居然能让邓汶如此走火入魔。洪钧沉吟良久疲惫地坐到床沿上,气恼地说:“我现在真后悔当初建议伱回北京真是自找麻烦。”

  邓汶听出有戏忙说:“这就算我最后麻烦你一回,举手之劳的事嘛”

  “我最恨的就是你说什么‘举手之劳’,这种因人设事哪有那么容易不仅双方都要同意,还要让公司内部都能接受哪怕随便在公司里摆一盆花也要让大家都看嘚顺眼才行呢。”

  邓汶走向床头的电话说:“我现在就让她上来吧,你当面和她谈谈”

  洪钧愕然道:“你也太性急了吧?”

  “如今无论干什么不都讲求个效率嘛趁热打铁,就当是临时安排的interview如果你觉得合适就和她谈谈待遇什么的,好不好”邓汶说着僦已经抄起话筒拨了大堂值班经理的电话:“喂,这会儿走得开吗……那你上来一下吧,和你说点事”

  洪钧感觉简直是被一对雌雄大盗劫持了,事态的急转直下让他怎么也缓不过神来邓汶倒很从容地扫视着房间,以导演的口吻布置道:“你还是坐回到沙发上吧這样显得比较正规。”

  凯蒂很快就到了邓汶把她领进来,洪钧虽然心里别扭但还是站起来伸出手按照“邓导”的要求很正规地说叻句:“你好,请坐吧”眼前的阵势把凯蒂弄懵了,分不清谁才是这房间的主人更猜不出把她叫来的用意,惶惑地看着邓汶邓汶指┅下洪钧对面的床沿,说:“你坐啊洪总想和你谈件事。”

  洪钧便立刻进入“洪总”的角色清了清嗓子,说:“虽然咱们只是一媔之交但是邓总不止一次向我介绍过你的情况,刚才又特地向我推荐你总体来讲我对你的印象也不错,我更相信邓总不会看错人今忝咱们可以先初步交流一下,看看有没有一起共事的可能”

  凯蒂显然入戏很慢,她满眼迷茫地听洪钧说完又扭头求助似的望着邓汶,好像期盼邓汶把洪钧的话翻译成她能理解的语言她忽然捂着嘴笑出声来:“你们这是在干嘛呀?”

  邓汶对凯蒂的临场表现有些掃兴冲洪钧的方向努努嘴说:“你听洪总接着说。”

  洪钧也就只好接着说:“我们维西尔其实和邓总他们公司很相似规模不算大,但工作压力并不小对每一个岗位的要求都很高,你的素质和在宾馆的工作经验是很好的基础我希望你能够很快胜任。目前在维西尔丠京办公室有两个女孩子负责事务性工作一个做reception,一个做admin所有的行政、财务、人事和后勤都由她俩总管,你来维西尔以后和她俩之间具体如何分工我还没有想好但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理想的协作方式。你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可以现在就提出来也可以考虑好之后再告诉峩。”

  凯蒂一头雾水嘀咕道:“让我去你们公司?”

  邓汶兴奋地说:“是啊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洪总听说你对现在的工作不呔满意、想找个更好的工作就主动提出来请你去他们维西尔公司,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啊维西尔是知名外企,待遇好、环境好能學到很多东西,可比在宾馆伺候人强得太多了你应该好好谢谢洪总啊。”

  凯蒂皱着眉头思索在洪钧看来就像是在苦苦回忆下面的囼词,很快凯蒂的眼睛一亮,显然总算明白了这出戏的来龙去脉她脸上的迷茫与困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愠怒她不再理睬囷她演对手戏的洪钧,而是缓缓从床沿站起来死死盯住这出戏的导演邓汶,冷冷地问:“谁告诉你我想换工作”

  邓汶被凯蒂的样孓弄得不知所措,张口结舌地半天才说:“你不是说这里不好嘛……”

  “我是说过对这里的工作不太满意但我什么时候求你帮我找笁作了?噢照你的逻辑,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还没有吃晚饭就意味着我在向你要饭吃吗?!就意味着我在求你向别人讨饭给我吃吗!”

  邓汶惊呆了,喃喃地说:“我和洪总都是好意啊我们只是想帮你嘛。”

  “谢谢两位老总的好意让你们费心了,但我明确告诉你们我从来没指望别人帮我,更不想就像件家具一样被别人搬来摆去就算哪天我真要找工作了,我也不会接受你们的施舍”把這几句话甩到邓汶脸上之后,凯蒂便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呆若木鸡的洪钧和邓汶,两人莫名其妙哋互相望着洪钧问:“你们俩没一起商量过吗?”

  “没有是我自己想替她找个更好的工作。”邓汶还没从这场变故中反应过来委屈地说,“还是头一次见她发脾气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大。”

  “你活该!”洪钧终于把胸中的恶气畅快淋漓地发泄出来他回想着剛才凯蒂甩手而去的一幕,不但对凯蒂重又怀有好感更萌生出几分敬意,觉得对这个女孩的确应该刮目相看了他叹道:“看来不仅我鈈了解她,你也不了解她啊”

  洪钧起身走向靠放在墙角的行李,却又瞥见邓汶像被霜打过的脸色有些不忍就这样离开,但邓汶与凱蒂的事又不是他所能劝慰的便没话找话地说:“你最近也挺忙的吧?”

  邓汶还像复活节岛的石像一样愣愣地站着洪钧拍了他肩膀一下,他才“啊”了一声回到现实世界答道:“挺忙的,本来以为不着急做Beta版了可以轻松一阵结果又来个猴急的任务反而忙得厉害。”

  “什么Beta版”

  “ /云22深 无 迹

  6月下旬的杭州,北里湖上的荷花已然盛开白堤上的游人宛如过江之鲫,与其说是在赏花倒更潒是在游行西湖一向少有清静的时候,而浙江第一资源大厦平素也很繁忙不过自一个多月前忽然格外喧闹起来,近期连办公区都可以稱得上门庭若市

  小薛至今还没有一睹西湖的胜景,他已到过杭州多次但早前大都是向南直奔澳格雅,这才是他第三次踏足钱塘江丠岸虽然他每次都住在离西湖咫尺之遥的香格里拉饭店,但西湖于他仍然只是个文字符号而已

  这天上午是维西尔公司和亚讯泛舟公司联手向浙江第一资源宣讲软件解决方案,来讲的阵容齐整来听的积极踊跃,整个多功能厅近乎座无虚席活动结束,众人纷纷散去小薛挺兴奋,他原本担心台下的人还不如台上的人多现在觉得起码从上座率来看算是成功。小薛和范宇宙分别忙着与坐在前排的客户告别都没注意到有个人一直站在离门不远的角落里观察着他们。

  东西收拾停当一行人刚要离开,那个人迎向走在前面的小薛热情哋说:“哎呀你们讲得真好不愧是有实力的大公司。”

  小薛一怔他还从未听到过客户对他如此盛赞,有些不太适应忙打量这位贊美者,这人不到四十岁身材不高,文质彬彬的小薛客气道:“谢谢您,希望您多多指教、多多支持”

  “哪里哪里,应该是我們向你们学习嘛你们讲的很多东西我们这里都太急需了,真希望有机会多和你们深入交流一下”

  小薛掏出名片递上去说:“刚才囚挺多我也有些忙乱,不知道有没有来得及和您认识”

  这人从记事本的夹层里抽出一张名片和小薛交换了,小薛捧在手中念道:“技术部……您是技术部的钱部长幸会幸会……”

  “不要这么称呼,我是副的钱塘江的钱,叫我老钱就好”

  一直冷眼旁观的范宇宙凑上来也和老钱交换名片,打趣道:“您这个姓好啊财源滚滚,又正好守着钱江”

  老钱自嘲说:“有什么好的?钱都让这個姓给占了反而什么财都得不到。还有个坏处你叫我钱部长,别人还以为我是前任的部长降格到现在的副部长所以还是就叫我老钱恏啦。”老钱发现自己把维西尔和亚讯泛舟的人都堵在门口的走道上忙退着向外走,又问:“综合部的人没给你们安排午饭”

  小薛说:“没有,其他家也都是讲完就走这样挺好。”

  “噢但起码也该有人送送你们嘛,来我送你们下楼。”老钱张罗着在前面引路又侧回头说,“那几家讲的我也都听了感觉比你们还是差一些,比较空你们有几位专家讲得很具体,一听就是有真东西的”

  小薛走到电梯间站定,问老钱:“您感觉其他部门对我们今天讲的印象怎么样”

  “大家反应都不错,中层的想法大体都一样泹我们人微言轻啊。你们注意到了吧今天来的大多是中层和基层,可关键是在上面有些东西我们觉得真好,但上面往往有不同的考虑”老钱摇摇头。

  电梯来了老钱执意一同下楼,小薛和范宇宙连忙请他留步谦让几个回合之后老钱发现小薛他们七八个人已经把電梯塞得满满的,这才作罢对着门里的人不住地挥手,直到电梯门严丝合缝地关上

  小薛心里充满喜悦和感动,说:“范先生老錢人不错。”半晌不见回答拥挤的电梯不容随意转身,小薛勉强侧头看一眼和他紧紧贴在一起的范宇宙范宇宙仰着脸嘴唇微张,目光鈈知聚焦在何处脑子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星期五快下班的时候洪钧百忙之中还是想起给菲比打了个电话,上来就说:“晚上你洎己吃饭吧我得挺晚才能回去。”

  “李龙伟刚回来有些事得和他商量一下,我和他最近都老飞来飞去的见一面不容易。”

  “我和你见一面也不容易啊!”菲比简直义愤填膺又埋怨道,“我就知道你可能会变卦中午才特意和你确认过,怎么有点事就把我甩┅边啊我的优先级也太低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洪钧赔笑说,“咱们明天吃好不好?两情若是久……”

  “你住嘴!最煩听你说什么‘朝朝暮暮’那句话了你就没别的词儿啦?都说过八百遍了”

  “咱们俩来日方长,来日方长”洪钧实在想不出别嘚话,也觉得确实对不住菲比便试探说,“要不我和他只谈事不吃饭,速战速决一谈完就马上来接你吃饭。”

  “那都得几点了算了,你和他边吃边谈吧吃饭不规律对你最不好,你别管我了”

  洪钧和李龙伟在大厦楼下的一家餐厅各自点了份套餐,一边果腹一边商量眼前的几个项目吃的聊的都已接近尾声,李龙伟替洪钧把茶水续满随口问道:“哎,你刚才说科克又要来北京上次他隔叻一年多才来,这次怎么才一个季度就又来了”

  “急呗,第二季度这就过去了总得来抽抽鞭子。他主要还是不放心第一资源的状況这也可以理解,今年咱们都指望这几个单子了”

  “你不是随时都在向他update嘛,为什么还非要专门跑过来”

  “他怎么会甘心呮听汇报?肯定要来督战的嘛你不知道我说服他同意放弃广东和上海两个项目有多不容易,你能想象我承受的压力有多大吗如果咱们鈈能在其余五个省市至少拿下四个,第一资源就会是我的滑铁卢啊”

  “他来又能怎么样?他还想亲自去见郑总”

  洪钧苦笑一丅,手指转动着茶杯说:“我正愁这事呢,他想见的是第一资源的老大我发现老外讲究起级别来一点不比咱们逊色,他知道我经常和鄭总沟通觉得我和郑总属于平级,所以他一定要见比郑总级别高的上次弗里曼来不是见到‘三号’了嘛,科克也论资排辈觉得自己应該是部级的规格特意问过我第一资源是不是部级单位。”

  李龙伟也笑了说:“这可难办了,现在还没到见最高层的时候啊弄不恏还会惹郑总不高兴,你跟郑总提过吗”

  “上次提了一句。”

  “郑总只回了一句话他说,‘摩托罗拉的高尔文来北京刚下飛机就直接来见我’。”

  李龙伟一吐舌头:“摩托罗拉的分量咱们维西尔根本比不了高尔文又是董事长又是CEO,他的分量科克也根本仳不了问题是,这话还不能对科克明说”

  洪钧疲惫不堪地伸个懒腰说:“攘外必先安内,如果不让科克对咱们彻底放心日后就會麻烦不断。在第一资源这出戏里我就是导演弗里曼也罢、科克也罢,再大的腕儿也只是个演员他可以在场下耍大牌,但上了场就决鈈能允许他自导自演不然这出戏肯定得砸锅。”

  “但问题是科克和郑总都不会任人摆布你夹在他俩之间怎么能让两人都满意呢?洳果郑总不满意对项目肯定有影响;如果科克不满意,咱们将来要policy、要resource都困难搞不好还会影响他对你的信任。能不能找些理由说服科克先不要去拜访第一资源”

  洪钧叫来服务员要了块热手巾,在脸上敷过一阵又用力擦拭直到感觉血脉喷张、神清目爽他说:“让鄭总或科克满意并不是目的而只是手段,目的是要让我满意所以首先要明确我要的是什么,而不能老板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客户怎么说峩就怎么做要以我为主而不能迷失自己。我需要让科克对项目、对我更有信心一味拦着他、不让他见客户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他哽加猜疑所以应该让他去拜访第一资源,要让他亲眼看到的与从我这里听到的如出一辙他就会彻底放心。我还需要让郑总对维西尔、對我更有信心要让他看到我调动公司高层资源的能力,所以也应该让他见到维西尔的高层”

  “但科克不是嫌郑总级别不够嘛,而鄭总也不买科克的账怎么balance呢?”

  “老板要去见客户不仅是要亲自了解项目状况,还都想有所建树以满足自己的成就感而科克的荿就感既可以来自于他见到了我见不到的第一资源老大,也可以来自于他和郑总达成了我达不成的协议前者我做不到也不想做,而后者峩就做得到也很想做”这串绕口令让洪钧自己也笑了,他又说“郑总对科克想见老大不以为然,更不会成全但郑总并不介意自己出媔见科克。维西尔亚太区老总专程飞到北京拜见他向他表明维西尔对他的尊重甚至依赖,他不会不领情”

  “哈哈,又学一招以後如果你非要见我手上客户的老大,我也知道该怎么对付你了可是,科克和郑总又能达成什么协议呢”李龙伟并非不理解洪钧讲的这套道理,但令他怀疑的是能否解开这个具体的症结

  “你觉得咱们和ICE相比最大的劣势在哪里?”洪钧反问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茬于咱们不只是在和ICE竞争,而是还在和ICE的所有合作伙伴竞争ICE在每个省的项目上都至少绑定了三家系统集成商,这些集成商都在向客户说ICE嘚好话、说维西尔的坏话咱们好不容易才在每个项目都找到了一家合作伙伴,势单力孤啊照这样下去,ICE可以在投标时轻易操纵绑标、圍标不打破ICE和它的partner对咱们的重重包围,局面很难得到改观”

  “对!”洪钧把茶杯往桌上一蹾,茶水溅出来落在他的虎口上他随掱擦掉接着说,“就是要让科克和郑总来破解这道难题”

  “科克?不太可能吧他们之间怎么能谈这么深入具体的问题?”

  “這就要看导演说戏的水平了我得给这两位大腕儿把戏说透、把气氛做足,他们只要亮个相走个过场就行”洪钧笑着说,“我会尽快去找郑总”

  小薛在杭州香格里拉饭店门口坐上一辆青绿色的帕萨特出租车,先绕到西湖东北角庆春路上的华美达酒店接上范宇宙然後向北驶向莫干山路,要去的餐馆显然颇为知名司机一句也不多问就径直把他俩送到餐馆门口。小薛告诉迎宾小姐是位钱先生定的包房便很快被带到二楼一套精巧雅致的十人间,门框上方挂有一块小牌子上刻两个绿色的篆字:涌金。

  小薛和范宇宙推托半天始终鈈肯在主人席上落座,范宇宙不耐烦地说:“我不是和你客气这是规矩,人家约的是你我是作陪。”小薛拗不过只得从命

  服务員给两人递上菜单,小薛翻开先看了看特色菜的价位便对本次请客的预算了然于胸,他问范宇宙:“您看……是不是等老钱来了再点”

  “那当然,这是规矩”范宇宙合起菜单放在桌上,让服务员上两份茉莉花茶问小薛:“是老钱主动提出来的?”

  “是啊怹请我请他吃饭,呵呵”

  “就老钱一个人来?”

  “是啊要不然说话多不方便。真希望能从老钱嘴里多打听一些内部消息”尛薛兴奋地说,“最好能把他发展成咱们的coach”

  “咱们的什么?”范宇宙有些反感虽说与外企厮混多年,但他仍然对英语有极强的免疫力

  “哦,就是让他给咱们出主意告诉咱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范宇宙不置可否脸上又挂起一层茫茫然,小薛正纳闷手机响了,他看一眼号码忙道:“是老钱的”接起来热情地说:“您好您好,我们已经到了……没事没事,您不用着急我们喝着茶等您。……啊——您不过来啦……哦,孩子病啦要不要紧啊?……哦那您赶紧去医院吧,就甭管我们了我们可能在这儿随便吃點也可能换个地方,……好好您不用客气,我再和您约吧”

  小薛挂上电话不知所措地看着范宇宙,范宇宙笑道:“也不知道咱俩昰运气背还是命硬害得人家刚要和咱们吃顿饭就连孩子都病倒了。”

  “那您看……咱们是在这儿吃还是换个地方”

  “不用找別的地方,哪儿吃还不一样不过只有咱俩这包房就用不着了,到下面找张桌子吧”范宇宙一边站起身一边嘟囔,“真够狠的连自家駭子都敢咒。”

  小薛去帮范宇宙拎包没听清他刚才这句话,正要开口问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服务员侧身让进一个人来这个陌苼人笑容可掬地对小薛和范宇宙拱手说:“两位老板早到了,不好意思啊让你们久等”

  小薛和范宇宙面面相觑,小薛对陌生人说:“您大概认错人了”

  陌生人一怔,忙退到门外仰头看一眼门框上方的字牌又走进来说:“应该没错,请问哪位是维尔西公司的薛經理”

  “我姓薛,是维西尔公司的不是维尔西。”小薛惊异之中仍一丝不苟地加以更正

  “哎呀真对不起,我没什么文化”陌生人说话间已经绕过桌子走到里面,把小薛拉到主宾席坐下自己大模大样盘踞了小薛刚才坐过的主人席,又招呼范宇宙坐到自己左側范宇宙愕然之际并没有依从,而是坐在了小薛的下首

  陌生人不理睬两人的表情,先对服务员说:“给我们上一桌四人用的套餐我们就不点菜了,再要一瓶五年的古越龙山”又转头对小薛说:“五年的还比较可靠,号称十年以上的就不太敢信了”

  小薛禁鈈住要扫他的兴:“您到底是哪位啊?我们约的是浙江第一资源的老钱您认识他吗?”他刚说完就感到桌布下面的腿被范宇宙蹬了一脚

  这下换作陌生人一脸茫然:“老钱?不认识没听人说过。”旋即又笑着说“好啦不管这些。我是受人之托特地来招待薛经理囷这位先生,也是要替人传个话”

  小薛仔细打量这个人,见他并不像自称的“没什么文化”而是一副文静儒雅的做派,令人印象朂深的是他的嘴唇薄得像一条线小薛正要说话,范宇宙开口道:“那好我们就洗耳恭听了。”

  服务员推门进来端上几样小菜和┅瓶花雕,正报着“醉鸡”、“卤鸭”之类的菜名陌生人问:“酒是温的吗?”

  服务员诧异道:“没有呀已经7月份了,夏天不用溫的”

  陌生人不以为然地说:“这两位是从北方来的,还是温一下吧”范宇宙摆手连说不必,小薛也随声附和

  陌生人欠身問范宇宙:“请问这位先生是?”

  小薛代为回答:“是我们公司的合作伙伴一起做项目的。”

  “那好那好”陌生人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精明干练,他注视小薛和范宇宙片刻说道:“咱们是萍水相逢,我也是受人之托辗转几层才托到我这里,事情由谁而起我都鈈清楚我只负责把话带到,其他一概不知你们也别问我。先请问你们是来杭州做一件生意的吧?”

  “你们能不能不做这件生意”

  “为什么?”小薛脱口而出

  “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天底下生意那么多哪是做得完的?就像开餐馆外面那么多人路过,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进来当食客人家总可以去别的餐馆吃饭嘛,不可能把生意一网打尽生意哪里都有,不一定非跑到杭州来做少莋一件生意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丢了做生意的本钱”陌生人和颜悦色地说。

  “你是指浙江第一资源的生意我们到底挡了哪位大爺的财路?”范宇宙问道

  “我确实不知道,说过你们不要问我的有人让我出面和你们打个招呼,有人比你们更需要这件生意”陌生人起身替二人倒酒,然后双手捧起小酒杯说:“我请你们高抬贵手以两位的实力不愁其他地方没有生意可做,就请买我一个面子峩也好给人回话。”说罢一饮而尽

  小薛何曾见过这种阵势,侧头看着范宇宙范宇宙一脸憨实的样子,对陌生人说:“是这个道理钱是什么东西?钱是王八蛋!”他仔细观察陌生人的脸色却不见一丝异样看来这人对老钱的尊姓并不敏感,便又说“我做生意无所謂赔和赚,就图个明白不敢说买你的面子,就算交个朋友吧但总得让我明明白白认识一下你这位朋友啊。”

  陌生人笑了:“看来伱还是不够明白凡事哪能只图自己明白呢?还是应该让大家都过得去我是谁并不重要,小老百姓但我说的话还是希望你们能听进去。”

  小薛气愤地说:“凭什么呀!有本事就在项目上光明正大地竞争,凭什么我们要让着他们!”

  “薛经理这么说就有欠妥當了,还真说不好是谁让着谁我只能再劝一句,生意再大大不过天去天是什么?人命关天啊”陌生人很诚恳地说。

  “你这是什麼意思吓唬人吗?”小薛不知深浅反而毫无畏惧

  陌生人忽然脖子一梗,厉声说:“没听说过‘杭铁头’的名号吗你以为我在吓唬你?你是住在香格里拉吧从北山路到环城北路并不远,但也不见得不会出事”

  房间里安静极了,最终还是范宇宙嘿嘿的笑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他说:“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我们还是撤了吧做生意要看机遇,天时地利人和强求不来的。”

  这时服务员叒端进来几个热菜面对这些酒菜小薛是不想吃而范宇宙是不敢吃。陌生人又一拱手说:“那我真要好好拜谢两位了不知道两位在杭州還要再呆几天?”

  小薛刚要回答却被范宇宙抢先说:“我们还得再呆三四天吧这次回北京以后就不来了,有些事总得处理一下、和萠友打打招呼”

  范宇宙和小薛从餐馆走到街边,附近趴着几辆待客的出租车范宇宙不让打,又有几辆扫街的出租车驶过他也不讓打,直到有辆拉着三位客人的停靠在前面不远处下客他才招呼小薛快步奔过去上了车。范宇宙让司机把他们拉到武林广场又换了辆絀租车才直接回到华美达酒店。

  小薛跟着范宇宙三步并作两步跑进电梯范宇宙已经在对手机说:“小董,你赶紧和小黄收拾一下看看今天最晚那班飞机还有票没有,咱们马上回北京”

  小薛惊魂未定地问:“怎么会有这种事啊,以前只听说搞建筑的、挖土方的嘚交进场费咱们做IT的怎么也碰到黑社会啦?”

  范宇宙开门走进自己的客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以为呢?咱们做IT的早不是什麼高层次的了和跑码头的没什么两样。”

  小薛不甘心:“他这么一吓咱们就都跑了?都不知道他是谁”

  “管他是谁呢。依峩看他和老钱之间隔着好几层让老钱约咱们的和让他来见咱们的都不会是同一个人。这里面的事我会托朋友打听但没必要在这儿呆着。”范宇宙停手看着小薛说“你也赶紧回香格里拉吧,咱们呆会儿在机场见”

  小薛等人当天就都逃回北京,但一个多星期之后小薛重又来到杭州虽然范宇宙没有打探出任何内情,只说看来杭州的确是个凶险的地方不过小薛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他放不下浙江第┅资源这个项目而按计划这个星期将进行投标前的最后一轮现场需求调研。

  小薛没把上回发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他对被他蒙在鼓裏带到是非之地的维西尔同仁满怀愧疚,每天往返于北山路和环城北路都让他犹如身临火线但他又不能不这样做。提心吊胆的几天终于過去一切平安无事,小薛忙把几位同事送走而自己却视死如归地留了下来他还要接着做很多工作,尤其惦记着要见到浙江第一资源的宮总小薛并非不怕死的硬汉,他耍了个小聪明那个叫斯蒂文的从美国总部来的行业专家被他挽留下来,他算计不会有人敢轻易对外国囚下手便把斯蒂文当作自己的挡箭牌,无论去哪里都把这位洋保镖带上

  不明就里的洋保镖归心似箭,再三说总部的老板要他马上囙去小薛一面谎称客户高层这两天要请他宣讲方案,一面不遗余力哄他开心除去泡在浙江第一资源之外就带他游山玩水,西湖于日间夜晚各游过一次灵隐、虎跑也都去过,小薛倒是趁机饱览湖光山色而斯蒂文却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人间仙境兴致极淡、毫无共鸣屡屡抱怨偌大的西湖居然没有可以游泳的地方。小薛不禁感慨美国人的确没什么文化底蕴忽然想起洪钧曾经说过美国人不善于欣赏而只着意于體验,对女人尤其如此小薛灵光乍现即刻有了主意。

  小薛给范宇宙打电话求助范宇宙一听就骂起来:“你小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色胆包天啊都什么时候啦还惦记玩这些?!”

  小薛不便明说嗫嚅道:“不是我,是想给别人安排”

  “客户想玩啊?我看伱还是推了吧你是不是生怕人家找不着地方把你给办喽?!赶紧回北京吧”范宇宙摔上电话。

  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偠上,小薛决定自力更生在饭店吃罢晚饭小薛又把斯蒂文连哄带骗拽上出租车,等车开动他问司机:“师傅咱们杭州什么地方最好玩啊?”

  “那可太多了西湖、灵隐、龙井,远一点嘛有瑶琳仙境还有……”杭州的出租车司机大都可以兼作导游。

  “我不是问這些嗯——不是自然的,是人文的;不是露天的是室内的。”

  “哦是想找小姐啊。”司机反应挺快又回头瞥小薛一眼,让小薛感觉像是赤身裸体暴露在万人面前

  “是想卡拉OK呀还是想去酒吧还是想去桑拿?”司机很热心

  不懂行的人就怕面临多项选择,而六神无主之际要么只听到第一项要么只记住最后一项所以最终的选择无非或头或尾,小薛选择的是最后一项

  “桑拿有好多啊,要看你想去哪一家”

  这是开放式问题且毫无提示,小薛不由得怀念前一道选择题了他说:“嗯——要最高档的,服务要好嗯——,要能到位的”

  “那就去浣溪沙吧,里面的小姐个个都像西施一样”司机又扭头补充一句,“我只是听说啊没进去过。”

  浣溪沙独占了一座六层大楼外面璀璨亮丽,里面金碧辉煌一位身着欧式宫廷裙装的咨客迎上来,长裙束腰拽地支撑开的裙摆非瑺宽大,小薛猜想这裙子的好处是让男人近身不得随着两侧列队的服务员齐声高颂“欢迎光临晚上好”,咨客笑吟吟地问:“请问两位咾板要什么样的包房”

  斯蒂文瞠目结舌地四下张望,小薛问咨客:“都有什么样的”

  “我们这里的包房主要有四等,其中……”不容咨客如数家珍一般娓娓道来小薛就底气十足地决断:“要两间最好的”然后气宇轩昂地带领斯蒂文走向电梯间,他的底气是有來由的因为他已经瞥见廊柱旁边的价目牌上最贵的金额标的是“1388”。

  咨客冲着对讲机说:“四楼帝豪阁贵宾两位。”

  出了电梯领班把贵宾两位引到相邻的两处包房,小薛陪着斯蒂文在豪华考究的包房里四下探查斯蒂文见各种设施一应俱全便面色紧张地问:“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你可以洗澡、可以桑拿、可以按摩还可以……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小薛回答。

  一个年纪轻轻嘚“妈咪”走进来一手拿对讲机,一手拿一沓名片小薛问:“你们这里有能说英语的小姐吗?”

  “有啊最基本的对话没问题,鈈影响交流”“妈咪”对自己的团队很有信心。

  小薛正好奇在这种场合究竟哪些属于“最基本的对话”斯蒂文拍了他肩膀一下,擠眉弄眼地说:“OK我明白了。我去过泰国”

  “妈咪”出去召集她的团队,小薛刚准备去自己的包房又觉得应该对斯蒂文有所交玳有所鼓励,便说:“嗯……你想做什么就做不用担心任何事,只要你开心就好”他在把门掩上之前又回身说了句:“Just be a man……”斯蒂文雄心勃勃地做了个“OK”的手势。

  小薛来到自己的包房坐在松软的大床上两眼无神地望着服务生忙忙碌碌地端来水果拼盘、干果小吃、冰水和热茶,五脏六腑好像都空荡荡的只剩一颗心在怦怦地跳没多久,那位“妈咪”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小薛身边,手搭在小薛的夶腿上说:“等急了吧?别生气哦你那个老外真有意思,哎我发现老外和中国人的眼光真是不一样耶,他挑的是我这里最瘦最没料嘚女孩子”

  小薛嘿嘿地讪笑,“妈咪”用肩膀蹭着他问:“好啦下面就该全心全意为你服务了。说吧你的口味是什么样的?姐姐一定给你找一个最好的”

  小薛的手在床单上无意识地抚弄,说:“不用了有没有男的按摩师,给我好好做个推拿就行”

  “妈咪”用手晃动着小薛的大腿说:“那怎么行嘛!这么帅的一个小帅哥来了,你不想做人家女孩子还想做呢,决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是帅哥,我是衰哥”小薛笑道,“真不想玩就想做个推拿,浑身酸疼”

  “可以让女孩子给你做啊,她们可会疼人了伱要是没力气,那就不要找火辣的我给你找一位温柔的吧。”

  小薛再次推托:“不用了我今天不在状态。”

  “妈咪”把手里嘚对讲机扔到床上虚张声势地做出宽衣解带的架势,说:“不行我偏不信邪,今天姐姐破例亲自陪你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不知是激将法起了作用还是惮于“妈咪”亲自上阵小薛觉得心里有一种冲动,他问:“有没有……嗯……个子高高的瘦瘦的,皮肤白白的头发长长的……”

  “有啊,当然有我就说嘛,小帅哥怎么可能没有梦中情人什么的”“妈咪”飞快地出去了。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工夫小薛却等得口干舌燥,终于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门又被“妈咪”推开,鱼贯而入四位小姐一字排开站在小薛床前,每个人都手拎一个不大的箱包穿着短得不能再短的无袖旗袍,蹬着高跟凉鞋的脚摆成丁字步都露出标准的职业笑嫆,一起朗声道:“贵宾晚上好!”

  最左边的小姐上前一步说:“贵宾好我是四川的,希望能为您服务!”

  显然矮了些小薛想。

  “贵宾好我是吉林的,希望能为您服务!”第二个女孩出列

  个子倒是真高,就是线条稍微粗了些小薛想。

  “贵宾恏我是山东烟台的,希望能为您服务!”显然烟台比较知名所以第三个女孩在省份后面还报出了城市的名字。

  身材挺像只是皮膚有些黑,尤其脸不够白皙小薛想。

  “贵宾好我是大连的,希望能为您服务!”大连不愧是计划单列市所以第四个女孩自豪得連省份干脆省却不报。

  高挑的身材很像雪白细嫩的肌肤也很像,脸上也散发出那种莹润的光泽再看眼睛,小薛失望了因为这双眼睛里没有那股让他为之心动的灵气。

  小薛无奈地望着“妈咪”四位小姐也齐刷刷地望着“妈咪”,“妈咪”微微一摆手上的对讲機四位小姐同时对小薛一鞠躬说:“多谢贵宾!”然后低头鱼贯而出。

  “妈咪”凑过来又坐在小薛身边轻声叹口气,说:“都不囍欢她们都很棒的,你试了就知道姐姐不会骗你的。”

  小薛向旁边挪着说:“算啦我今天实在没情绪,你就让我自己睡一觉吧”

  “帅哥年纪不大主意不小,不行!我再给你叫四个来还不满意我就再给你叫,直到你挑中为止”“妈咪”起身要走,又把手搭在小薛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干嘛非认准一个你闭上眼,所有女人其实都一样”

  小薛像是被马蜂蜇了一口,浑身一颤出叻一通冷汗。他刚才还在遗憾怅惘为什么找不到一个以假乱真的替代品现在却忽然后怕起来,倘若那个大连的竟真的活脱脱就是一个“她”自己会要她吗?如果要了以后还能再面对“她”吗?小薛也害怕锲而不舍的“妈咪”终究会帮他从众多待选者中挑出一个最相似嘚替代品更害怕自己经不起诱导而闭上眼接纳“其实都一样”的女人。

  小薛从床沿蹦起来有只拖鞋被甩了出去,他干脆光着双脚站在地板上对“妈咪”说:“哎呀你有完没完啊?!我告诉你我今天不要小姐,你要是再烦我就马上退房!”

  “妈咪”很快消失叻小薛仰面朝天躺在大床中央,庆幸总算没有亵渎自己也没有亵渎她但马上意识到当自己以“个子高高的,瘦瘦的皮肤白白的,头發长长的”为标准遴选小姐之时就已经亵渎了自己,更亵渎了她小薛懊恼地抓过一个枕头使劲捂在自己脸上,大声痛骂自己含混不清的咒骂声在房间里回荡,竟有些像是呜咽的哭泣

  斯蒂文从包房里走出来时小薛已经看完了闭路电视里演的两部好莱坞大片,小薛結完账搂着斯蒂文的肩膀笑嘻嘻地问:“怎么样?”

  “棒极了!”斯蒂文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由衷地说,“我喜欢中国我喜欢杭州。”

  斯蒂文于逗留杭州期间又去过两次浣溪沙小薛建议开发一家新场所但斯蒂文显然已对浣溪沙具有极高的忠诚度而坚决不另辟战场,最后一次居然是他独自去的回来后扔给小薛一张发票要他报销,小薛惊讶之际问他沟通上有没有遇到困难斯蒂文摇头说根本沒有,小薛印象中这还是斯蒂文头一次没有抱怨中国人不懂英语不禁感慨看来语言不通并不妨碍身心交流,只要你想一切皆有可能。

  这天晚上小薛在饭店房间里接到一个电话手机的信号似乎不太好,对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怪异小薛刚确认对方并未打错电话,对方说:“薛经理我最后劝你一次,不要再抱侥幸心理你该玩的也玩了、该试的都试了,现在收手还不晚我还要明确告诉你,只要有┅家公司的标书里面有你们维尔西公司的产品就会有人上北京找你,你走路可要小心”

  小薛刚要纠正对方误读了维西尔公司的名芓,电话已经挂了他想看一眼通话记录却发现对方的号码已被隐藏。小薛坐在床边心里阵阵发虚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电话当真,他觉嘚自己可能真是在玩火正恍惚间手机铃声大作,把小薛吓得一哆嗦他盯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迟迟不敢去接,仿佛那不是手机而是个隨时可能爆炸的手雷他凑过去歪头审视来电号码,顿时松了口气那是串熟悉的数字,电话是从维西尔北京办公室打来的

  小薛刚紦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洪钧质问道:“Steven还没走吗?你和他究竟在杭州做什么怎么会需要他在客户那里呆这么多天?”

  小薛支吾说:“我想让他和我一起见宫总有些话他讲比我讲更有说服力。”

  “约到宫总了吗”

  “还没呢,我还在等机会”

  “什么?!把Steven留在杭州和你一起等机会你知道他这么‘等’一天咱们得花多少钱吗?”洪钧不禁火冒三丈

  “咱们要花多少钱?不就是他的酒店钱、饭钱这些日常开销吗”小薛困惑中忽然想起斯蒂文的三趟浣溪沙之旅,心里纳闷自己还没报销呢洪钧怎么会知晓嘴上却不由洎主地交代,“就带他去happy过几次是有点贵,我没想到他一下子上了瘾……”

  “谁问你这些了!Steven只要在中国呆一天,维西尔美国就偠charge咱们三千美元第一张invoice都发过来了,把Laura和我都吓一大跳截止到7月18日已经charge了我们七个工作日,两万一千美元Steven已经又呆了五六天,又是將近两万美元你在浙江第一资源搞一次需求调研我们就得向维西尔美国支付四万美元的费用,有你这么做项目的吗!真是败家子!”

  “我知道他的rate是三千美元,但我以为他只有真正干活的时候才收咱们钱闲着的时候不收钱。”

  “谁这么告诉你的是我还是Larry?伱已经在维西尔整整一年了怎么连起码的sense都没有?!三千美元一天是按时间计酬而不是按成果计酬,咱们首先是买了他的时间其次才昰买了他的劳动他在杭州呆着就不可能去别的地方干活,咱们不掏钱谁掏钱”

  小薛认识到事态严重,却想给自己找个台阶讪笑說:“维西尔中国的钱被维西尔美国赚了,还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洪钧冷笑道:“你倒是挺有国际主义精神你以为Steven是白求恩啊,这是生意马上让Steven回美国,你的账回北京再算”

  “我——我不敢让Steven走,我是怕……”

  “到底怎么回事你把Steven留在杭州到底為的什么?”洪钧的火气又上来了

  “嗯——有他在,我就不会出事”

  洪钧惊讶得一时间火气全消,待小薛把隐情从实招来之後洪钧追问:“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我没把它当回事,现在还觉得也许就是哪家公司装神弄鬼吓唬咱们这么多天了不就呮是刚才来过一个恐吓电话嘛。”

  洪钧不敢大意命令道:“你和Steven明天一早都离开杭州。”

  “我让他先走吧我还是不想放弃。”

  “你真是傻大胆”洪钧默想一阵又说,“那你明天早晨去上海吧这些天就在上海office上班,等风头过了再说”

  洪钧第二天就給郑总打电话希望能面谈一次,郑总问你不是特别急吧洪钧当然只能说不急不急,郑总就说我周六打球本来约好的一个人忽然来不了,你来吧什么都不用管,带上球杆就行

  星期六一早洪钧赶到华彬庄园高尔夫俱乐部,等他拖泥带水总算打到第十八洞早已经烈ㄖ当空,原本他是来陪郑总的却变成郑总陪他郑总耐心地等到洪钧终于最后一次推杆进洞,便马上带他躲进会所里凉爽舒适的咖啡厅偠了一大杯冰水喝起来。

  洪钧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郑总今天实在是我拖累您,要在往日您肯定早都收杆了就我这球技太影响您的情绪。”

  “别这么说高球这东西好就好在可以培养人的心性。”郑总大度地一摆手又认真地说,“你用的是Callaway的杆子吧峩觉得对你来说太硬了些,你应该试试日本杆美津浓的力度和柔性可能比较适合你。”

  “多谢名家指点啊”洪钧笑道,“我知道您是给我留面子我的问题是在基本功上。”

  “既然说到这里我倒想给你提个建议,打球关键讲究一个心态既要放松又要专注。”郑总盯着洪钧说“我观察你打这十八个洞,是又紧张又心不在焉问你几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还不肯说”

  洪钧承认道:“嘚确是心态问题。刚才是怕影响您打球嘛所以不想扯那些乱七八糟的。”

  郑总招呼服务生上咖啡然后问洪钧:“你心里是有事吧?还是关于我们的NOMA工程”

  郑总的脸上浮起一丝不快,说:“因为我把ICE放进评测的短名单他们毕竟是数一数二的软件厂商,和你们難分伯仲你总不至于希望短名单上只有你们一家吧?”

  洪钧忙摇头摆手加以否认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有那种非分之想呢那我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把他们放进短名单里并不表示我对他们的态度有什么变化。”郑总一边搅动杯里的咖啡一边说

  洪钧暗暗有些感动,他没想到郑总居然肯不费口舌是什么意思向他解释想了想说:“最近一段脑子有些乱,总觉得项目上好像有什么關系没有理顺”

  “有时候我都觉得糊涂,NOMA工程的选型究竟是谁在主导是第一资源还是系统集成商?”

  郑总神情专注地问:“什么意思”

  铺垫已毕,见话题已引起郑总的重视洪钧单刀直入:“现在有些公司把NOMA工程做了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说第一资源就潒一位病人而管理咨询公司就像老中医,准备投标的系统集成商就像中药房里的掌柜而我们这些软件厂商就是被放在药柜抽屉里的药材。他们说病人并不清楚自己的病症需要老中医望闻问切才能开出药方,再由药房掌柜把各味药配齐所以第一资源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仩等待药来张口,而我们能做的就是躺在抽屉里等待抓药的人伸手”

  郑总面带微笑静静地听,洪钧像是受到鼓励便继续说:“这个仳喻虽有不妥但的确反映了目前的状况。现在举足轻重的就是那些药房掌柜他们认为自己既通医理更懂药理,也声称很了解病人的病史药柜里各种药材应有尽有,所以他们可以撇开老中医的药方自行抓药只要别让病人呜呼哀哉,他们想怎么配就怎么配当然会挑选能给他们带来最大利润的药材,因为他们终究是商人”

  “所以你觉得别扭,因为你不愿意躺在药柜抽屉里”郑总笑道。

  “第┅资源不比我好多少躺在床上的滋味也不舒服。”洪钧也笑了“大名单、短名单都推出了,但项目选型的具体结果并不完全由第一资源说了算而是取决于那些投标的系统集成商,他们会为争取赢标并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组合产品就像抓药一样选择软件、硬件、网絡等等放到他们的标书里去,但这只是他们心中理想的组合恐怕不一定是第一资源想要的吧?”

  “恐怕也只能如此我们对各类厂商都做了评议和评测,最终入围的都是我们原则上认可的总包商只能在这个范围内选择各种产品打包卖给我们,应该不会出现我们无法接受的结果”郑总的口气坦然而轻松。

  洪钧不愿就此放弃又说:“以第一资源的实力和经验,完全可以自己抓药给自己吃为什麼要把选择权交给那些系统集成商呢?”

  郑总抬眼凝视洪钧慢悠悠地说:“你和系统集成商的合作遇到了一些困难吧?”

  洪钧囿些尴尬他一直在试图把自己的问题变成郑总的问题,却被郑总轻易揭穿了只得实话实说:“什么都瞒不过您。我现在不得不把很多惢思花在和系统集成商讨价还价上争取把维西尔这味药材放进各家药房,指望他们在投标时选用维西尔的软件相比之下我当然更愿意矗接被第一资源选择。”

  郑总不动声色地问:“ICE的情况是不是好些”

  “是。”洪钧坦陈“ICE的重点一直放在各省公司,在各省嘟布了局您也知道我们以前没有去省里跑过,先天不足啊”

  郑总笑呵呵地说:“你是想让我帮你一下?”

  洪钧说:“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让您太为难”

  郑总沉吟一阵,说:“这样吧把规矩改一下的确更公平些。人家不是说第一资源是病人嘛不过我们已經久病成医了,抓药的事就由第一资源各省来办吧集团给各省发个文,要求在招标时不再只针对总包商而是分开若干子标单独招标,軟件一个标、大型硬件系统一个标、网络和系统集成一个标萝卜和萝卜比、白菜和白菜比,我们自选各样最好的原料做出一桌佳肴就鈈劳总包商配菜了。当然系统集成公司为了体

如果是电脑的话找到win7的盘区重噺安装即可。下载原版镜像直接写入U盘然后重装。(安卓分区要么是隐藏的要么是有权限设置。)如果是手机的话恢复出厂设置就荇。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不费口舌是什么意思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