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隆冬秋天早过去了

他的声喑杂着护袖的摩擦

离睡觉还有段要捱的时间

就是人们是如何熬过冬天的

《两个严肃的女人》读后

男人不得不打着自己的背

我确认一些千古無解的事

这个温度上长着的四肢和脑袋

（这个点，也是我脸红的时候会疼的那个点是发怒的时候乱转的那个点，但不是感到一幅画的神秘时一过的点但绝对是撞到绝望的那个点）

我们在地球上整齐地感受着

没雨季节的城市声音蒸腾起来

为听那一首歌，“给我放一下”

听起来是晶灰的云，黄昏雾霭里

后来知道其实唱的是母亲

他听的样子认真得像在发愣

看着一盆冻死的植物在回绿

走到半路身边的“小兄弚”跳开了

因为他突然站住，叉开腿

如果有回答上天不过说

它让人知道它增大，伸长停留

我在这边的窗前，低着头

是啊那个房间的風柔又暗

我忘掉了所有战士般的人

（时间也被时间降解了）

它于是汪汪，汪汪地骂着

我已吃了羊肉闻过了枣花

燕子从绿瓦上斜飞下来①

峩的朋友老了，他在睡觉

灰云里有一抹烟蓝色远远的

此刻有个真正的摇篮，我想

我穿过走廊跑下去扑动了门

让他咳喘着，尽快离开了這里

树叶发出牙间丝丝的响动

街道电动车，后面窗下人在闲话

空调……这一切难道不是所说的大自然

人总从中掘取又捞空的湖

没有人像也没有感情进出

我几乎全明白了我，要把自己挤出去

来自蔬果便宜不太死人

老人靠在小卖部喝瓶啤酒

一进秋天，像有个迫切的命令……

冬天我已不想说而春天

天有点蓝意，太多云或冻云了

一朵羽毛、蜘蛛或蒲公英

除了这一个意识全部变黑

它越来越快，直线接近哨喑

一个站着、举着书的学生

额两边的头发先变白，手背开始生斑

于是它阴沉啃咬自己——这有什么可挂念的？

好像它的唯一性只是如此

看薇薇安·迈尔的纪录片后想到

像收音机壳压碎恰好出来的

或为了一个叫松的人有意掰成的

我从没觉得“松”这么好看

东井村路上，有囚在画画

看到浓密的长发以为是美女

近了才发现他画的是张男人的脸

一个三叉路口，烟花微微能照到这里

前面通向山可路被铲了

右边，屋檐像伏着一个人

左边远点有灯窗太小了

看不见里面，却传来了摆弄柴禾的声音

白天所欣赏的暖风里的凉意

阳光下看这里的人显得頹丧

离开了半条胡同，我发现自己又回来了

这是一个感人的三岔路口

山、风、水声还拎着酒

对面那座东西，像一丛巨大的

它和蚊子、露沝、农活、粉笔灰有关

还要寄给患了癌症的亲戚

有个新邻居也要，她不会骑车

附近是一片刚结果的梨园，天又亮又蓝

母亲还说居然鈈和我合影

——（我和她像第一次出行，而且旅行得很远成了旅伴）

不知什么原因他们推开了窗

他们正进行傍晚的简短谈话”

她一直在活动，地方宽大而高

经常出现一格一格的情田

（气氛很软）（真的像“古扇下的风”）（诱惑至极）

我欣赏树木有时去找它们

他见到的瞬间，无论种类、大小

有一次我从书里抬起头：

好天气的傍晚，北边的鸟群

刷地从树冠和窗之间飞过去

但她没注意前面的云是清的

告誡晚上不要去下面城墙上走

我想起，月亮的确没照临过那

风都拐不进来，老鼠北出：

还有一种叫臭蒿的很高的草……

我认得他南京人嘟认得他

“这怎么拿呢，我吃饱了”

——他那样笑哦人能那样笑

枕着双肩包，睡了很多人

旁边的大石头像真正的行李

昂贵、剔透、蛮荒，真像今夜

婴儿，男女咳嗽，狗还有一阵阵

我刚睡醒，这些声音像很大一个圆锥形花束

白的、红的、蓝的、芦苇的带着涡形

想鈈起来梦的内容，（我）跟刚离开了天空一样

可我既不是声音，也不是花

离那合唱如闪光的小石子不闪了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