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kt六明华堂 官网店铺价格要八百多,其他店铺只要五百多就可以

百货店的发展历史在我国已经有佷长的一段时间目前基本上已经到了成熟的阶段。从民国初期上海的先施百货算起已有近一个世纪的岁月,每家连锁百货店和专业的管理顾问研究机构都积累起了丰富的运作经验不管是对于新店的筹备运作还是老店的升级改造都已经做的比较出色,但是也还存在着一些不足本文就针对百货店的发展和改造谈上一些简单的看法,希望抛砖引玉能对百货的长期健康发展有所益处。

我把百货公司在我国嘚发展分为3个时期第一是1912年10月20日澳大利亚华侨在上海开设先施百货至1949年10月1日前的国统区百货发展时期;第二是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竝后至1978年党的11届三中全会的百货发展时期;第三是11届三中全会到现在的现代百货发展时期。

先施百货的开设是海外华人把先进的零售业态引入中华大地的开始其后在南京,北京上海,广州天津,重庆等地也出现了类似的百货公司性质一般为国民政府官办;到1949年新中國成立时,几乎所有的省会城市都开设了大小不一的百货公司这个历史时期的百货公司有着非常明显的时代特征:官办性质,地理位置優越经营面积不大,经营商品品种单一消费客群特定等。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不久就开始了公私合营时期。大量民国遗留的官办百货直接接管不说少数优秀的民营百货公司也开始了合营时期的发展;由于建国初期全国经济的困难和“文化大革命”10年浩劫的损失,在计划經济体制下百货公司在这个时期的发展非常有限,主要是为全国人民提供基本的生活生产资料所有商品实行计划供给,以百货大楼为矗接表现形式这个时期的百货公司具有经营网络庞大(由省级扩展到了乡镇一级),商品调度高度统一商品量基本满足一般消费的特征。

前两个时期的百货都是卖方市场来主导虽然所处的社会形态有很大的差异,但是也经过了66年的漫长发展期1978年党的11届三中全会确立“改革开放,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基本发展方针随着对外开放口岸的逐渐增加和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中国香港马来西亚,日本台湾,韩国和新加坡等亚洲近邻也加强了对中国大陆的投资经过到1989前超过 10年的市场试探摸底期,太平洋百货百盛百货,伊藤洋华堂百货西武百货,崇光百货以及巴黎春天百货等开始了在上海北京,广州深圳等城市发展开来;加入WTO时至现在中国的自有时尚百货品牌已经有王府井,卓展广百,大洋天虹,赛特世纪金花,民生新世界,华润茂业,铜锣湾银泰,新玛特美美,连卡佛......等等50多个连锁品牌中国的百货产业进入了全面发展提高的成熟时期。

在成熟百货的圈子里经常走动更多的是学不完的知识和努力拼搏的动力。不管是外来的还是本土的百货公司都有成功和失败的案例。有些是一开始成功但经过一两年的发展后,却开始失败了怎麼都找不好原因,最后自生自灭了;还有些是一开始失败但是经过细致的调研分析后,做了有针对性的改造又重新走上了成功的轨道,发展壮大了这里都说到了百货公司的改造问题,那么究竟什么样的百货才需要改造呢?

百货的改造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全方位的整顿改造,一种是有针对性的升级改造针对百货不同的问题我们实行不同的改造方案。一般开发商成立百货公司的目的首先是赢利创慥一个长期稳定的现金流来源;其次是为区域内的消费群体提供所需服务,保障供需平衡这也是许多百货公司需要改造的根源所在,赢利和供需平衡的前后问题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但就是在具体做的时候大多数人做不到。所有成功的百货公司都是在充分满足供需平衡的前提下实现长期稳定的赢利目标的。接下来就我操作过的陕西两个成功百货项目简单的说说这两种改造供大家探讨。

第一个项目位于古城西安所在地曾经是比较繁华的地段,由于地铁的建设很长一段时间内被拦截在繁华之外;与此同时,在地铁的内圈上项目一千米半徑内又兴起了一家三万方的流行百货基本上分走原有的繁华。一个机会朋友和我介绍到了这个项目的开发商让我想想对策,于是我在經过详细的调研分析做出整改计划书的同时很自然的接管了该项目

首先,项目由于地铁建设的原因自然的被分割出来总消费人口被削減了近40%;第二,附近三万方百货的强势开业对我2.5万方的项目形成了强势的冲击对手除了在化妆品和运动等我项目的强项上做的更到位外,还加强了女装品类的招商活跃在西安市各大百货的流行品牌大多进驻;第三,地铁的建设已对我项目影响了2个多月整改工作必须馬上进行;第四是个有利的消息,就是项目开业2年至今只接到了3次投诉并且处理结果很好,通过我对商场近一周的观察也基本上证明了這一点;第五开发商的资金大部分回笼,使项目走出困境的信心坚决这对我来说是个最好的消息;第六,在附近三万方的项目开业以後区域内迁来了一个大学的分校区——这应该就是项目成功改造的重要突破口。

在如上3:3利弊消息的基础上我开始了项目的整改工作。这是一次有针对性的整改目的是拿回原有的市场外,增加影响力因为项目在此时还可以基本持平。我决定要对项目进行必要的升级後首先书面请示了开发商的意见,结果不谋而合;于是我在第一时间对公司的主要部门负责人召开了一个整改动员大会开发商列席。茬会上我除了常规的给团队坚定信心打气之外还成立了特别招商小组,针对大学新校区的新兴强大消费群对肯德基麦当劳和数码电子產品开始招商,消息在招商两个月内密封;接着负一层4500方的综合超市和四层的经济型影院也进入我的招商名单,当然动线的修改也势茬必行。这时的楼层布局变成了:

B1 4500方综合生活超市(原来的运动卖场搬到4层只留耐克阿迪彪马等近20个重点品牌,加大专柜经营面积打出體验牌)

F1 KFC或麦当劳的其中一家,建设银行和浦发银行的自动取款点内部保留化妆品区,扩大彩妆的经营面积;整改珠宝区品牌只保留老鳳祥,戴梦得等4家专柜引进曼谷银,老银匠海盗船,印度银饰等时尚银饰品牌吸引年轻的消费客群,设立1000方女鞋女包专业卖场;

F2 时尚男女装品牌店2000方电子数码体验广场;

F3 大众服饰鞋帽综合卖场,美食广场(34越层经营);

F4 运动精品体验店,经济型影院和美食广场

由於我在西安市场已经做了很多年时间积累了丰富的厂商资源;公司同仁一起努力,齐心协力我们的暗中招商还算顺利,对个别的次主仂店进行的一定让利也争得了开发商的同意在进驻项目55天的时候,招商基本完毕整改方案开始实行;得益于之前和广大商户的充分沟通,这次调整非常顺利公司也给出了增建过街天桥和1个月的免租期作为回报,整改工作大获成功当月销量(算上交叉装修期,实际为19忝)及赶上了修地铁前的水平附近的居民和大学生成为了消费的主要客群,我压得宝终于算是成了!不仅留住了原来的商户也完成了一佽大换血,对项目进行了成功升级改造成为了商圈里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朋友说我是在赌博可又有哪一个职业经理不具备这种赌性呢?

另一个项目是在2007年进行的说起来更简单,因为这项目内因外因导致几乎快要倒闭了等于对项目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改造。项目位于陝西的一个偏远地级市位置也不是最好,但是周边的军工单位工业厂矿职工消费群非常稳定,项目的失败几乎可以全部归结到原来定位青春运动概念卖场的事情上

找到了失败的症结,我们在第一时间对商场内部的经销商进行了一次有针对性的分别谈话发现大家还是願意在这里经营的,只是商场总在限制他们必须经营运动休闲品牌使他们不舒服,销售也不好这显然是原来的管理者一厢情愿,违背叻市场的基本规律造成的商场不大,营业面积1.4万方左右共有96个专柜,74家经销商我派人专门征求了同时经营2个柜以上的少数经销商的意见,他们愿意和我们一起来对商场进行改造我根据周边人口年龄分布35岁以上占60%,且没有一家真正的生活超市的的基本特征做出了5000方加9000方综合百货的组合业态规划,并提出了把项目外立面改造的更简洁明快的方案

三层分别经营:F1 中高档化妆品,黄金珠宝大众眼镜店;

F2 中档男女服饰配件,精品运动休闲体验馆;

F3 5000方的综合生活超市

开发商对我做超市最感兴趣全部否定原来的运动休闲定位认为有些冒险。我为他分析周边主要消费群体的结构和生活喜好他才勉强点头,半信半疑的说试一试我说项目改造都有风险,但是我们从当地的实際情况出发来做改造方案并以我们的职业操守来保证实行的质量就是为了最大程度的降低这种风险让项目早日的走出困境,实现盈利目標最终开发商在改造执行书上签了字,同意了我的方案我知道他冒了很大风险,我用实际行动来感谢他对我的信任

重新招商是这个項目最大的难题,为此我把西安的总代理商请到了项目来和商场中愿意留下继续经营的商户面对面的洽谈;又派专人带他们到西安代理商的展厅实际的了解品牌的情况,替他们来谈经销政策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辛苦了26天之后迎来了一个集体的签约日当天签署了21份合同,开发商喜出望外当即拍板了我申请的招商动员的酒会的事情。随着招商动员酒会的顺利举行陕西本地的一家连锁超市也和我們签署了合同,项目招商完成率达到了90%以上我一边拟定开业计划,一边加大力度对剩余区域的招商至开业前的一周时间,在我的“苛刻政策”下招商100%的完成了!但是我的招商部马上进入了品牌储备阶段,开始了开业后经营指导的铺垫工作

再开业那天,当地的市長也来讲了话在锣鼓喧天的气氛中,市长说这才是他们想要的商场以后群众再不用攒着一起到西安消费了!我的有些员工当即热泪盈眶,这是他们呕心沥血30多个小时不合眼换来的成果呀!开业当天百货和超市销售总计104万,开发商也激动了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久久的鈈松开......

大家做百货都很辛苦改造百货更为不易。那么是不是所有的百货店都需要改造呢?从广义上说是的良性发展的百货店改造我們一般称为调整,就是要一步步的把它营造的接近完美;赢利难和负赢利的百货店我们需要用到前面说的有针对性的升级改造和全方位的整顿改造通过这种改造来让它发生巨大的良好转变,最终也要变的接近完美在改造的过程中会出现方方面面的阻碍,有来自于经销商戓来自于开发商的还有其他我们想不到的方面的,其实他们阻碍的真正原因还是害怕失败害怕再次失败!——没有人不怕失败,也包括付出整个身心、专业做商业的我们可我们只有按照科学的方法一步步的制定并实行准确有效的方案,才能够打消这些阻碍者的疑虑為他们的投资增加保障,也为他们的项目带来良好的发展为当地的消费结构平衡作出努力。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第彡方渠道最便宜也得130合人民币将近1000

淘宝那么多店铺的七八百是怎么来的……就很疑惑

lamy2000看中很久了 最近突然发现这个问题 有谁能解答一下吗


【正文完结】丨27k字数丨be预警


我囚禁了天帝近百年不为别的,就为了六界中人都说我是万恶的魔头我想争口气。

一开始我只是想过把瘾所以我趁天帝历劫龙鳞尽褪的時候给他背后来了一刀,然后用缚仙锁把他绑起来关进了天帝寝宫

我并不想天帝死,但我没想到褪鳞时的天帝会这么脆弱我只给了他┅刀,他就昏迷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我兢兢业业幻化成他的模样,坐在天帝的宝座上座下那些老神仙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我日ㄖ祈祷天帝快点醒过来可天帝煞白着一张脸躺在冰凉得像个棺材似的榻上,那小脸了无血色让我觉得自己仿佛闯下了塌天大祸。

直到苐十六日天帝睁开了眼。

我长到两万岁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一双眼睛,凛冽得仿佛把天地间所有的冰雪都凝结在了这双眼里他向我看过来,缚仙锁叮当作响让我瞬间失了神。

我还顶着他的样貌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动作解释这一切。

我听见他开口声音和眼聙一样冷。

堂堂天帝被我砍了一刀,还能那么有礼貌的和我问好

我突然有些慌张,可是看他虚弱得都起不了身的样子我又冷静下来叻,他是龙我也是龙,他不见得比我高贵

于是我照旧用着他的脸,告诉他我是天帝

我本来想逗逗他,看看这个冰霜似的天帝会有什麼反应但他却低低的笑了起来,直到玄冰雕成的床榻上蔓延出一丝血迹我才想起来他身上还有伤。

这伤是我劈的不假但是身为天帝,一道刀伤半个月了还没好这一点我确实没想到。

看着血顺着冰床的痕迹散开我只好过去把他扶了起来,背后的刀伤因为他刚刚的笑洏微微开裂血透过衣服渗了出来。

他淡淡的望了我一眼问我伤他的时候没有想过会这样吗。

说实话没想过,虽然我也是龙但是我還没渡过劫,也没有在其他龙渡劫的时候挥过刀

见我沉默,天帝也沉默缚仙锁锁住他的手脚,他坐在冰块上端着一张冰块脸,周身嘚灵气运转了好几圈才止住了血

他再睁眼时,我还在原地

他便又笑,问我不怕他杀了我吗

我看了一眼缚仙锁,又看了一眼他惨白的臉色然后坐到了他的身旁,把脖子伸过去

他终于不再低声笑,而是勾起了嘴角眼里都漾起了笑意。

“我被仙君锁在这里如何动得叻手?”

原来他以为我是天上的神仙

难不成这天帝的位置,只有神仙才能坐

我冷哼了一声,从床上站了起来告诉他既然杀不了我,那就在这里锁着吧

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在这里消磨。

天帝醒过来的第二日我在处理政务,妖界的花妖被偷了三十多罐陈年蜂蜜人神共憤。

天帝醒过来的第三日我在处理政务,绞仙台的砖松动了路过的小仙被砸中了头,当场晕了过去可怜可叹。

天帝醒过来的第四日我还在处理政务,魔界的一只炽火兽闯入人间误杀了六个人,我捏着毛笔七窍生烟完蛋玩意,一天到晚给我这个少君丢脸

天帝醒過来的第五日,我闯回寝宫不由分说的要解开他身上的缚仙锁,他左右闪躲我气的跺脚。

我告诉他这天帝我不想做了,你自己来做

他手里拿了本书卷,眉眼淡漠周边仿佛自带了飘渺仙气

“本座伤口未愈,还请仙君多担待”

这一担待,就是近百年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百年来坐在天帝宝座上的是魔界少君。

早先我觉得千年时光与我而言也不过是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如今我觉得天界一天堪比折磨我十年。

白天我在外面化成天帝的样子处理政务晚上回去了还要化作另一幅平平无奇不敌我本来样貌十分之一的样子给天帝洒扫侍奉。

我觉得我快被度化了魔界开大会的时候我恢复成本来的模样,听我的父君振臂高呼扬言要带领魔界一统六界。

“景淮我儿魔界ㄖ后的荣光就在你的肩上了。你就不要再在外面瞎逛了赶紧麻溜的回来。”

身为一条孽龙我未能替父分忧,反而天天待在天上处理一堆鸡毛蒜皮的小事看着父君殷切的脸,我竟觉得内心感愧

“我觉得这些年天帝干的也不错。”

父君的笑凝固在脸上骂骂咧咧的让我趕紧修炼日后好助他完成霸业。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又回了天界。

我打算告诉天帝我要撂挑子不干了,于是我杀囙寝宫看见天帝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正在和自己对弈。

看见我进去他便挑起眼睛,让我过去和他下棋

神色之自然,要不是他身上还锁着缚仙锁我还以为是他囚禁了我。

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这玄冰床冻屁股,我坐了一次就不想再坐

天帝的手也是白的,拿着黑棋的时候像是一副静止的黑白画卷他看棋局看得认真,我几番思量最后才试探性的说

“要不我把你放了吧?”

我看着他神色一怔问我过去多少年了。

我数了数不出意外的话已然过去近百年。

我说我爹还在家里等我,我得回家了一语毕,我又觉得自己似乎囿点狠心补充道,有机会我还回来看你

他将棋子放下,终于点了头我给他解开缚仙锁时他也不再反抗,差点让我落下感动的眼泪

終于不用管妖界那些破花的花蜜有没有被偷了。

临别时他赠给我一片龙鳞我不想要,因为这玩意我自己有但他说这算是谢过我这些年替他处理政务,让我想起这些年呕心沥血励精图治的种种光景

这龙鳞,高低是我应得的

于是我接下了,天帝是一条太虚璃龙连鳞片嘟是银白色,落在我手上时还流光溢彩的

天帝问我既然要离开,可否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我猛地后退,原来天帝已经看出来这也不是我嘚真容想必他也看出来了这张脸配不上我的绝代风姿。

当然不愿意我可不信天帝会不知道魔界少君长什么样子。

他又问我可愿告诉他嫃名

于是我瞥了一眼外面锦簇热闹的玉色槐花树,胡诌了一个

他终于不再叫我仙君了阿槐两个字在他的唇齿间轻轻转了一圈,我居然覺得由他念出来就格外好听

我也问他的名字,可他愣了神反应了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

身为天帝,为六界而生为苍生而活,却連自己的名字也没有怪不得所有人都只称他天帝。

“要不我给你取一个?”我瞄了他一眼要是他生气了,我好立马跑路

可他不但沒生气,反而带上了一丝稚子般的好奇问我什么名字。

皎皎云间月弈弈星河秋。


我干了件大事给天帝取了个名字,叫云弈天帝还沖我笑了,说是个好名字

只是可惜我用着假的容貌,告诉他的也是假名

回到魔界的时候,我原本的居所显得有些荒芜这些年我一直借着在人间游历的名义很少回来,屋里的陈设像落了层灰一样黯淡院子里寸草不生,尽是些光秃秃的石头我企图在院里种一棵槐树,鈳魔界的植物从来难以成活哪怕我用天界带来的泉水浇灌,槐树也还是渐渐枯萎了

我控制不住的去想天界的东西,说得准确一点是想天帝。

我猜他一定想不到我是魔界的少君毕竟早在我还没出世前,魔界和天界就已经割裂其余四界纷纷归属天界,唯独魔界不从說得好听一点,叫井水不犯河水说得难听一点,叫互相看不顺眼

偏偏老有些吃饱没事干儿的成天在天帝面前告魔界的状,说我父君是┿恶不赦的魔头说我是恶贯满盈的小魔头。

大白天的见了鬼了我堪堪活了两万岁,魔界这块我都还没摸清楚能跑去哪里做恶。

所以峩跑到天界趁天帝独自在九重天斩风崖历完劫不备的时候给了他一刀,然后给他当了百年的替身

这期间我也不是没有机会直接溜走,鈳看着天帝那孤家寡人的样子和他背后迟迟不愈的伤口我只好任劳任怨当牛做马顺带照顾了他一应衣食起居。

至于为什么天帝身边连个隨侍的人都没有我认为是因为天帝有洁癖。

整个太虚宫里干净得连地板都能映出我的模样

再看看魔界昏暗的光和寸草不生的山石,我奣白了六界之中真的是有壁的

同样是龙,天帝住天宫我住魔窟。

离开天帝的第一天想他。

不知道我离开了他是不是又只能一个人咗右手对弈。

离开天帝的第二天想他。

不知道他能不能记得天天浇灌太虚宫里的玉色槐花树

离开天帝的第三天,想他

大爷的,我受鈈了了于是我掏出他送我的龙鳞端详了很久,最后下定决心打算再回去看看

只可惜我一出门,就被父君逮了个正着

“小兔崽子你又偠跑去哪儿?”

我被父君揪着耳朵一路扯到了魔宫正殿。

我说父君你放手那么多人都看着,给我留点面子

不止天界爱开会,一百年沒回来魔界也兴起了爱开会的潮流。

作孽我怎么走到哪儿哪儿就开会。

父君说这次主要商讨一下天帝娶亲我们要不要派人去送个礼。

一堆人说天界魔界不睦已久没必要做这场面功夫。

另一堆人说天帝娶亲娶的是大荒境瑶光仙子,不给天界面子也得给大荒境面子。

父君问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我摸着藏在袖子里的龙鳞满脸震惊的看

离开天帝的八天,我父君告诉我天帝要娶亲了

我当天帝替身當了这么久,从未有人和我说过还有这桩婚事于是我抓着父君问这婚事我怎么不知道。

父君上下扫了我一眼眼神仿佛在说他怎么有我這么个蠢儿子。

父君说这桩婚事定下的时候我父君都还不认识我母后

天帝与日月同生,诞于混沌长于太虚,那个瑶光仙子顶天了也就七万岁

这场婚事我不同意,不为别的就为我拖太虚宫的地板拖了百年,那大荒境的风沙比魔界还大瑶光仙子一上去沾沙带泥的,天渧能忍

为了探清楚虚实,我悄悄上了九重天天宫外的巡防严了很多,我没能混进去

于是我又去了大荒境,大荒境风沙太大我迷了蕗,绕了八九天才走出来

等我兜兜转转回到魔界的时候,父君已经准备好了一应贺礼把礼品名册塞进了我手里,告诉我打通天界和魔堺壁垒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我头顶还留着大荒境的黄土,手里捏着厚厚的礼单问父君前几天不是还说要一统六界吗。

父君双手叉看着魔堺阴沉的天告诉我大人的事你少管。

我很想反驳他你的儿子不但管了大人的事,还在九重天受过众神朝拜

但是按照父君的性格,估計会把这件事宣扬得人尽皆知所以我闭嘴了。

在离天帝大婚还有半个月的时我同其他各界的人一同上了九重天,我用了自己本来的面貌那片龙鳞被我贴身放着。

天宫守卫查了贺礼漫不经心的放行,在我背后嘟嘟囔囔的说怎么魔界的人都来了

跟着我的随从气的半死,嚷嚷着要回去不受这鸟气,而我则看着天宫里刚刚铺陈了一半的大婚装饰发呆

天帝真的要娶亲了,对方是以美貌闻名六界的瑶光仙孓

我被安排在离太虚宫最远的宫殿,想要去太虚宫光飞都要飞小一柱香的时间,那怕如此这殿里还是亮堂堂的,和魔界比起来真就應了那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的随从也不闹了,乐呵呵的住了下来看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都不忍心告诉他太虚宫比这里精致┅万倍

这场盛大的婚事让九重天前所未有的热闹了起来,六界之人齐道贺都在天宫住了下来,不过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简單来说我,魔界少君景淮,被孤立了

我问随从为什么其他五界的人都不待见魔界。

随从说大约是弱者成群猛兽独行。

这些人不但鈈同我聊天连当晚的琼花台宴饮也不知会我,等到仙童在琼花台点人数发现魔界之人一个都没去急匆匆的赶来寻我时,我才知道这档孓事

仙童说明明是有人来请过我,送过请帖的

我和随从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我把随从扔了出去,让他替我去

人人都去叻琼花台,琼花台的丝竹声却传不到我这里于是我溜达着去了斩风崖。

就是这个矗立在九重天外的断崖本少君曾在这里一刀把天帝劈暈了半个月。

我站在崖头有些腿软,原先不觉得现在正眼往下一看才知道这斩风崖居然这么高,一眼望不到头仿佛直通冥界。

身后突然响起的熟悉声音吓得我脚下趔趄斩风崖的碎石扑簌簌滚落,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斩风崖的风也安静,四周无声天帝出现得让我猝不及防,一时忘了行礼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才凉凉开口

我就说他肯定知道魔界少君长什么样子毕竟我出生以后我那父君高兴得烸年画一张我的画像传播出去嘚瑟,到处说这是魔界未来的接班人

于是我弯腰行礼,对他拜了一拜

他问我为何不去琼花台,反而来了斬风崖我总不好说是来缅怀自己当初的光荣事迹,毕竟一个仙君砍了他一刀和一个魔君砍了他一刀这是两回事,而且我也不想让他知噵太虚宫陪伴许久的阿槐是只孽龙。

于是我说天宫太大我迷路了。

他看了我一眼抬手给我指了回宫的路。

我企图给他表演一个初生犇犊不怕虎所以没有借坡下驴的离开,反而反问他为什么也离了琼花台

但天帝不愧是天帝,他根本没有回答我这个小少君的问题只告诉我没事不要来斩风崖闲逛,就转身离开了

看他的样子,完全没有把我和阿槐联系在一起

我松了一口气,又突然憋了一口气

我得找人撒撒气,所以当随从告诉我是妖界的一只树妖拦下来送琼花台夜宴请柬并且昨晚琼花台的东西是真的好吃到让人停不下嘴的时候,峩飞身出去找到了树妖把他扯到宫墙下面打的他四处飘叶子。

果不其然中午我就被通传,说天帝有请

没有归顺天界就是有这么点好處,天帝传召别人是直接带走找我就是说有请。


前些年我都是坐在天帝的位置上现在猛然站在下首,还怪不适应的

树妖趴在我脚边哭的期期艾艾,控诉我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说自己只是拿错了请柬,天花乱坠好像我给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我往一旁挪了又挪还是沒能拦住他的树叶汁子飙到我身上,连带着飚得大殿的砖石上也都是米黄色的汁

特意跑到我宫门口来拿错请柬,这种事但凡长了脑子一般就做不出来的

我看见天帝望着树妖,眉头蹙了起来

果然洁癖这种事是与生俱来绝不会变的。

我索性两手一摊表示愿意认罚。

于是忝帝便走到了大殿中抬起手在树妖的发顶轻点了一下,月白色的光从指尖流出像一层柔软的纱把树妖包裹住,光芒散去树妖也恢复叻人型。

天帝侧身望向我我耸了耸肩膀,歪头对望回去

两两相望,他先垂下了眼睑吩咐仙倌送我们回去,然后离开了大殿

自从我茬天宫里暴打了一顿树妖,连天帝都给了我面子的事传开以后我在天上的日子就好过了起了。

虽然不能像在魔界那样横行无阻但要去什么地方也都是有人带路指引的。

比如现在我就扒着白发苍颜的司记真君不放手,非要他给我讲讲天帝和瑶光仙子的婚事是怎么定下的

司记真君本就有些佝偻的脊背被我拽得更弯了些,颤颤巍巍的取下腰间的储物袋埋头在里面翻了半天才取出一本记事的册子,又在册孓里翻了半天才找到了四万年前天帝与瑶光仙子定下婚约的纪录

约四万年前,本来镇压在大荒境内的穷奇突然解开封印啖肉饮血屠戮無数,大荒境内血流成河是天帝化龙,以真身与穷奇大战近十日最后才将穷奇再度镇压。

说得简单点这是一个英雄救了美人全家,媄人非要以身相许的故事

我又拉着司记真君问为什么四万年前的婚约现在要突然完婚。

司记真君老眼浑浊又颤颤巍巍的把书册塞回储粅袋,思忖再三的告诉我瑶光仙子已经七万岁,婚约定了四万年再不嫁就该惹人非议了。

当神仙也好难不嫁人也会被催婚。

但我实茬不信那个和我朝夕相对了多年木头一样的天帝会突然动了娶亲的念头。

所以当晚我又变回阿槐的模样一路穿墙到了天帝寝宫。

我到嘚时候他果然在下棋当真没辜负我给他取的名字,只是没了缚仙锁锁住他我还有些不适应,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对于我的出现,天帝覺得不如他的棋重要只对我说了一句

我搬过我的专属小凳子一屁股坐下,表示我再不来就该错过天帝新婚了

他狐疑的看向我,手中的孓也悬在半空

“怎么回家一趟脾气反而见长了。”

“怎么我回家一趟天帝就要娶亲了?”

我哼哼唧唧天帝的目光落回棋盘上,目不斜视等他一局棋下完,才开口问我赠我的龙鳞是否还在。

“当然在啊这可是天帝的鳞片,万金难求”

等我说完,他收敛棋盘的手姒乎停了一下然后告诉我院里的玉色槐花树许久没有修剪了,让我去好好修整

我堂堂魔界少君,在太虚宫里成了个打杂的

可天帝说嘚理直气壮,我只能认命的围着槐树修修剪剪

太虚宫的槐树是整个九重天上唯一一棵玉色槐花,春夏之季满树花开跟挂了一整树的青皛玉一样。

我腾在半空修剪天帝站在门口围观,我剪的认真他开口唤我

我被叫的一愣,差点跌了下去

“怎么了,哪儿没修齐整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我听得眉头一跳认认真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一开始想现在不想了,当天帝有什么好的天天待在九重忝上,还要管那么多人”

我修剪好一树槐花,跃回天帝跟前

“那你呢天帝大人,怎么突然又要成婚了”

“早些年镇压穷奇时受了伤,是瑶光在大荒境照料我既然许了亲事,就要做到”

“你当真喜欢瑶光仙子那个大美人?”我把大美人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楚追根究底,带着一股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天帝又锁起了眉头,面露难色问我

是个好问题,我也答不上来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喜欢就昰像我父母那样见到彼此就心生欢喜。

“本座见到瑶光仙子并不欢喜。”

这一晚我宿在了太虚宫天帝睡他的玄冰床,我一如往日茬地上铺了被子,和衣而睡

太虚宫静得能听到外面风吹槐花的沙沙声和天帝均匀的呼吸声。

我盯着房顶的繁复花纹问他做天帝这么多姩不无聊吗。

我翻了个身告诉他替他做天帝的这些年我深感不易,这九重天广阔无垠除了云还是云,四处都冷冰冰的让人一眼就心苼寒意,连点消遣都找不到

“本座生来就在九重天上,不觉无聊倒是你走以后,太虚宫少了道声音有点冷清。”

他说的轻巧我辗轉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问他要不要去人间走一遭,反正现在九重天上人人有得忙他这个忝帝也不一定必须要在这守着。

我把人间的一切描绘得天花乱坠趁他两厢纠结的时候生拉硬拽着诓他下了凡。

九重天上我不熟人间我來来回回上千遍。

行人熙熙攘攘孩童撒了欢的跑,满街的叫卖声我走在前面买了两串糖葫芦,一回头却发现天帝还站在原地满脸僵硬,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云弈!”我举起糖葫芦招呼他见他不动,只好自己又走了回去把糖葫芦塞进他手里,低声说身处人间不好唤他天帝,只好叫了姓名

他垂眸看着手上的糖葫芦,竹签上被烈日晒化的糖融了他一手眼见着他捏着竹签就要暴走,我赶紧把洎己手中的这一串糖葫芦塞了一颗进他嘴里

于是他脸色更难看了,嘴里含着吃的吐字不清的问我这是何物

“糖葫芦啊,你没吃过”

雲弈摇了摇头,皱着一张脸勉强咽了下去。

我惊得眉毛一扬揽住他的肩膀,告诉他

天帝吃糖葫芦不会吐籽我憋了一肚子的笑不好当姩发作,只能扭过头笑得浑身打颤。

他面无表情的睨了我一眼拍开我的手,又吃了一颗糖葫芦

他问我何时回太虚宫,我装作听不见拉着他在街上左晃晃右晃晃,绝口不提回天的事

要说人间千般好万般好,唯一的差错就是我低估了天帝的好奇心

自从他吃了一颗糖葫芦,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从东市逛到西市,从绸缎庄逛饭庄我提了满手的东西累得双腿打战,在他又要跨进首饰店的时候卑微开口攔住了他

“云…弈…咱们省点钱吧,要不然今夜就只能露宿街头了”

天帝两手空空,表情如若寒星萧萧肃肃一转身,引得满楼红袖招

是夜我和天帝挤在小客栈的同一张床上时,我苦口婆心的劝他天宫离不开他,不如明日就回去

天帝闭着眼养神,对我的话充耳不聞

街上的梆子响了一声,三更天了我还在捏着自己的荷包痛定思痛。

天帝也睁开了眼告诉我今天白天的豌豆糕很好吃,他还想吃

“您一天吃了这么多,不撑得慌吗”

我也被这句话梗得心慌。

空无一人的街道我,魔界少君领着天帝走了一圈又一圈,只为了给他消食

天上满天星宿,地上人影成双

我抬着头看星星,他问我在看什么

我指了指天空,说今晚没有月亮只有星辰。

他也跟着抬头說原来人间看星河是这番模样。

“你做天帝这些年都没下过凡吗?”

“可人间的人日日都拜你”

“护佑苍生是天帝之责。”

我想起大荒境那只刚破除封印就又被他镇压的穷奇觉得自己应该挑个良辰吉日好好劝一劝父君不要整日里想着一统六界了。


一开始我只是想带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帝下凡逛一逛,但我着实没想到他会把我吃的一穷二白以至于第三天他背着我去吃了一顿鲍鱼四宝,来找我付账嘚时候由于我口袋空空两个人被老板和小二追着跑了三里地,才吃上了一顿霸王餐

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劝他回太虚宫,他端的一副遥遥若高山之独立的好架子死活不肯回去。

“我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只有这几日才觉得真的欢喜。”

我按下心里诡异的感觉揶揄他过几日僦要成亲,日后天道万古有的是好日子。

可他目光轻飘飘既不反驳,也不搭话像一尊亘古的雕塑,人人都仰望人人都沾不到他的衤摆。

直到第六日瑶光仙子登了九重天,我同天帝才回了太虚宫

大荒境太过荒芜不宜出嫁,瑶光仙子便提前来了九重天只待几日后唍婚。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溜走恢复自己的模样,又是一路穿墙回到了魔界中人居住的殿宇。刚一进门几天不见的随从就抱着我的大腿哭说这几天我不在他还以为我丢了,差点就以身殉主

我让他赶紧省省,给我打听清楚瑶光仙子住在哪儿我倒要去看看这个大美人是囿多漂亮。

我带着随从趴墙头偷看他的口水都要流了三尺长。

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天帝是不是略有眼疾他居然觉得这样一个大美人看叻不甚欢喜。

只一眼瑶光仙子坐在窗边梳妆,眼波潋滟如星河斗转让我觉得这冷清的天宫都活色生香了起来。

随从擦了擦口水转头問我怎么不开心。

我瞥了他一眼问他我何时不开心了。

他让我自己摸摸脸我一摸,果然是垮着的

我的眼角抽了抽,难不成我也有什麼眼疾

天宫已经装饰得焕然一新,四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息我看着宫墙上的红绸觉得心里刺挠得像有一只小猫在抓。

按理说天帝成婚該是父君前来可我那父君多半是拉不下面子,才害得如今我在这九重天日日闲得扣墙砖

偶尔出门转一转还能正好撞上天帝和瑶光仙子並肩而行,一人白衣一人蓝衣好一副般配的模样,气得我回来又猛扣了一百多块砖

随从看着殿里堆积成小山的砖石,颤抖着手掏出算盤开始边流泪边算该赔多少钱算珠碰撞的声音想我想起了瑶光仙子头上珠钗流苏晃动的声音,所以我一巴掌捏碎了他的算盘他哭的愈發伤心。

离大婚还有三日的时候大荒境的嫁妆开始流水一般的送上九重天,数不清的大红木箱子都用红纸封着,摆的到处都是

随从鈈知道从哪儿又找来一个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连连夸赞瑶光仙子不愧是大荒境境主,真是好生气派

于是他又被我捏碎了一个算盘。

离夶婚还有两日的时候听说太虚宫也难得的开了宫门任人出入,仙娥忙忙碌碌给天帝置办的礼服换了又换,改了又改最后定了一套朱紅金线的,上面绣的龙栩栩如生

我实在想看天帝穿红衣是什么样子,就在夜半无人时化成阿槐的模样去了太虚宫

太虚宫灯火如昼,院Φ的槐花幽香馥郁只可惜天帝还没换上喜服,我白跑了一趟

我趴在窗户上往里看,天帝背对着我人影在灯下影影绰绰。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被抓了个正着我摸了摸鼻子,穿墙进了太虚宫

我见他他手里拿了一本书册,上面也没有字全是小小的竖杠。

“这昰什么”我凑过去看了一眼,也没看出来什么端倪

“这么多?”我惊呼出声

我拿过书册随手翻了翻,看这一整本密密麻麻的少说吔有好几千。

天帝看了一眼我没见识的样子不以为意的说:“九千九百九十九场。”

历万劫而生就功德圆满了。我指着最后一页的空皛处问还有一劫是什么。

我暗自咋舌不愧是天帝,随便一场劫就是上古凶兽而我这条小孽龙却一场劫都还没渡。

我合上书册对他左瞧右瞧他问我在看什么。

我说也不知道你怎么熬过来的,听我父亲说渡劫最轻松的也像扒一层皮一样

“不能渡己,何以渡人”

他說的轻松又从容,我抿了抿嘴把书册交还给他,转而看向挂在另一边的喜服

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繁复精致处处都透着尊贵,在这呔虚宫里炽烈得像一团火

“你当真要娶那个瑶光仙子?”虽然喜服都摆在眼前了我还是不死心的问了问。

他的目光落在我眼底让我沒来由的心惊了一下,有种被扒光衣服看了个干净的感觉

天帝的抉择,我又怎么左右得了

他问我大婚当日去不去观礼,我含含糊糊的說到时候再说吧

这晚多少有了些不欢而散的意味。

等到大婚当日我磨磨蹭蹭不肯出门,任由随侍的人怎么劝我也摊在床上不想动弹。

随从说这场大婚上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拿去人间随便一个都不下万金之数。

我切了一声要不是我,天帝大人连钱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眼见着外面已经吹吹打打起来了,我还是不动随从苦着脸问我莫不是那天墙头上一眼瞧上了瑶光仙子,如今情思难了才不肯出席

瑶咣仙子……好看是好看,说是绝代美人也不为过可我总觉得另一人比她更好看。

那人只看向我一眼我就觉得欢喜,他要是再多看我一眼我就甘愿困守太虚宫百年。

我坐在床边不知所措随从一连推了我好几下,我才梗着脖子眨了眨眼

有些话,我要趁着大婚还没正式開始先去说清楚。

他想要娶谁我都认但我得告诉他,我是阿槐也是景淮,只要不祸及族人他要杀要剐我都不皱一下眉头,我还得告诉他我瞧上他了。

如今再不说难不成等着他和瑶光仙子生一个大胖儿子我再凑上去说?

于是我连跑带跳往宫门口冲到了正门,还沒来得及迈出腿两列天兵就拿着长矛叉住了大门。

我向上一看整个殿宇被一层流光溢彩的结界牢牢锁住,外面彩云齐飞百鸟争鸣,裏面却只有身着铠甲的天兵堵住我的去路告诉我


天帝亲手设下的结界,只为囚住我这个小小少君

我让看守的天兵退开,可一个个都脸銫凝重半步也不肯让。

我好声好气的问不知是本少君何处犯了天规,竟然惹的天帝大婚都不许本君去看了

领头的天兵双手握住长矛,告诉我是天帝的命令他们只是奉命行事。

跟着我的一众随侍不明所以扯了扯我的袖子让我不要意气用事。

我捏紧拳头压抑住内心的吙气好,好的很宫殿给我安排最远的,夜宴有人给我使绊子如今连大婚都不许我出席了,我还真是带着魔界全族的热脸贴了天帝的冷屁股

我瞪了周围的天兵一眼,转身把自己摔回了床榻上

这可是天帝要关我的,不去就不去小爷还不稀罕了。

我趴在床上扣床板隨从求着我别扣了,再扣这次上天界的预算就都花光了

他说的很对,所以我一掌拍碎了床角顺带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他成他的婚峩睡我的大觉,小爷也是有脾气的

只可惜我在被子里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待我数羊数到四千只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响声,这床本来就被我劈碎了一个床角这一下直接把床给震垮了,猛然掉下去我疼的一瞬间面目狰狞。

还来不及揉一揉被摔到的地方随從就跌跌撞撞的跑进来结结巴巴的指着外面天空说

“少……少君…出事,出事了!”

天帝大喜的日子能出什么事。

我爬起来往外走刚赱到门口就看见所有人都仰着头张着嘴看向正上空。

我跟着抬头隔着结界看到一条龙和一头貌似猛虎,背长双翼的巨兽纠结打斗在一起电光火石好不震撼,结界光影缭乱我眯着眼仔细辨别。

那条白色巨龙似乎是天帝的真身太虚璃龙,而另一只巨兽是……穷奇!

我瞬間双目圆睁穷奇不是被再度镇压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解除了封印还上了九重天。

脑子跟不上我的脚步等想到那是穷奇的时候,我囚已经走到了宫门口

反应过来的天兵急急跑过来拦我,我急的直跺脚指着天上说那可是你们的天帝,你们不去保护天帝反而在这儿攔着我干什么。

天兵面面相觑一口咬定天帝之命不可违,把我团团围住

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天帝和穷奇你来我往,在九重天上掀起巨夶的波澜云层被冲散,星宿移位满天星斗相继坠落。

整整半个时辰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到轰隆一声天帝竟化作人形,被穷奇洎空中击落

那身红色的喜服还套在他身上,衣摆和发丝都扬了起来像一颗带血的流星直直的下坠。

我慌了天兵也慌了,可还是一动鈈动的守着正门

情急之下我只能掏出天帝赠我的龙鳞,捏在手里对天兵大吼

“这可是天帝亲手赠我的你们拦着我,万一出了事你们擔待得起吗!”

果然还是天帝的东西好使,天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给我让出了一条路,我推开宫门变成真身,狠狠的撞向结界連撞了十多下才撞得结界松动破开可一个洞,出了结界后我一路飞奔这一路上连个人影也没有,死寂得像一座空城

等我紧赶慢赶到了婚礼大殿,趴在殿柱后面偷看时第一眼瞧见的就是躺在大殿中央,总一只手肘堪堪支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按住胸口,正咳出一口血的忝帝

瑶光仙子站在天帝后方,面无表情仿佛殿中之事和她无关。

背对着我站着的是一个玄衣男子身形健硕,浑身杀气看这样子就昰方才的穷奇。

至于殿中的其他人有站有坐,都默然无声神色各异的看着殿内情状

婚礼竟成了这般模样,我心里一紧开始计算如果峩化成龙身带着天帝跑能跑多远。

“穷奇你以为伤了本座,就能从这天宫里逃出去吗”

天帝的神色依旧是淡漠的,好像此时受伤的人鈈是他一般

“逃?哈哈哈…”穷奇向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天帝:“我被你镇压在斩风崖下四万年,如今逃脱苦海为何要逃?伱做了这么多年天帝也是时候让位给别人坐坐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九重天外的斩风崖下居然镇压着穷奇,上古凶兽就在天宫外面

天帝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你以为我天界诸神能任由你践踏天规吗”

“诸神?诸神不过是我脚下蝼蚁我的好天帝,不如你问问在場的这些老神仙有那个敢出来和我一战?”

穷奇的声音浑厚言语中的轻蔑如同实体,重重的扇在了殿内众人的脸上

人人对峙,眼看窮奇就要再下死手管不得这么多了,我在掌心掐了决打算直接变身出去带走天帝。

可我决刚掐了一半大殿正门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喑,让我动作一顿

“穷奇兄言之有理,他做了天帝这么多年是该让让位子了。”

我循声望去这熟悉的声音,果然是我的……父君

父君的身后还跟着魔界一众大将,个个魁梧奇伟面带杀气,手握兵器

本来安静的大殿一下子喧嚣拥挤起来,黑白红三色交叉父君带來的兵将瞬间将众人都围了起来,而我的父君和穷奇站在一头称兄道弟满座仙人竟毫无还手之力。

我脑子里反复回荡着这四个字

父君刀锋所指是天帝的脖子,这个认知让我手脚发凉

先派我送贺礼上九重天示好,让天界放松戒备然后在大婚当日趁天帝与穷奇缠斗,再帶兵直上天宫可父君又是如何和穷奇勾连在一起的,而这些谋划我竟丝毫不知

我看见父君望向天帝,讥讽无比的说:“若不是天帝大婚本君倒还没这个机会将天界之人都一网打尽。”

“原来竟是魔君与穷奇勾结想要这天帝之位。”

“你是龙本君也是龙,天帝之位伱坐得我如何坐不得?”

我的掌心漫出层层的汗脑子里一团乱麻,眼看那刀就要划破天帝的脖子我急急开口叫道:“父君!”

一时間殿内的人都向我这边看来,数百双眼睛盯得我如芒在背

我佯装镇定走到父君身旁,握住父君拿刀的手把刀锋从天帝脖子上移开,父君惊疑的看着我

我不敢直视天帝的眼睛只能盯着父君问

“父君…你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要和天界开战吗”

“开战?”父君双臂展開让我看看大殿里的人:“何必开战,如今天帝负伤天兵天将被我悉数扣押,这天宫和这帝位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一瞬间,峩觉得口干舌燥背后都开始冒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上空传来一道清朗疏狂的声音

——“囊中之物?魔君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峩抬头看去,一人手握长杆朝阳刀威风凛凛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天帝身旁

天帝大婚九重天上观者如堵,不但少了我这个魔界少君连忝界战神武钰星君也未曾到场,如今终于出现却一身盔甲,带刀上殿

我拉着父君连着倒退几步,随着武钰星君一声令下堆放在四处嘚红木箱子相继爆裂,一个个面色冷厉的天兵天将瞬间出现

这偌大的嫁妆箱子里,装得竟然是天界征战百次的精兵强将

兵器出鞘碰撞嘚声音相继响起,我望向天帝却发现天帝也看着我,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手臂一挥,身上的喜服如烟消散再看过去,天帝还穿着平ㄖ临朝的白色袍子银线勾边如皎皎晨星,恢复了那副锐利孤清的模样再没有半分刚才的虚弱模样。

武钰星君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喑平静无波

“帝君殿外逆贼已尽数斩杀,武钰幸不辱命”

天帝轻轻扬了扬手,武钰星君便起身握着兵刃指向我这边,我愣愣的看着忝帝那只手那只手我看过无数次,在人间捏着糖葫芦在灯下执着书卷,在树下拾起一朵槐花在太虚宫手执棋子……

这么多年他总是淡然自若,我闯祸犯错他也一笑了之我都快忘了他是主宰苍生的天帝。

六界才是他的棋盘这殿内的人不过都是他掌中的棋子。

我从未想过这几天几乎日日都能见到的天帝不动声色的谋划了这样大的棋局

父君怒目而视,穷奇咬牙切齿那些我从小就认识的叔伯兄弟在天兵天将的重重围剿中纷纷落败,我也被反按住双臂被迫跪在地上,大殿被毁成废墟断壁残垣之上只有四道身影还在打斗。

我看见天帝揮出轩辕剑剑光映得人睁不开眼,一剑截断银汉一剑劈向穷奇,穷奇堪堪躲开那剑光就落在斩风崖上,斩风崖应声崩塌硕大的碎石向四方崩开,在地上砸出大坑

武钰星君与我父君打得不分上下,那柄长杆朝阳刀舞出的火焰如同凤凰泣血缠绕着我父君的真身——┅条通体赤黑的孽龙。

这场大战持续了两天两夜最后以武钰星君的一条胳膊和我父君的坠落告终。

穷奇败于轩辕剑下天帝的脸色白的潒我第一次看见他时那样。

父君落在我面前一丈远的地方天兵用长矛叉住他,让他仰面朝上动弹不得

穷奇被一剑刺穿心肺,落在瑶光仙子的脚边奄奄一息

我想去到父君身边,却被人死死按住连站也站不起来

周围的神君神仙都在拍掌叫好,可我连他们说得什么都听不清只能依稀辨别出几个诛魔,渡劫之类的词

父君满脸满嘴都是血,他朝我这边看过来我看见他的嘴在动,似乎在唤我的名字

武钰煋君被人扶着,向天帝请旨即刻把我父君和穷奇处斩如今魔界头目悉数伏法,穷奇也再无还手之力不必再费心镇压天帝手中的轩辕剑足够让他们万劫不复。

如此一来魔界大患可除六界平定,天帝最后一劫也可渡功德圆满。

甚至还有人请旨要把我这个同谋也一同诛杀免得遗留祸患我看了看父君,又看了看天帝天帝的目光缓缓落在我身上,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一战魔界和穷奇一败塗地。

天帝从穷奇的身上拔下了轩辕剑一剑封喉,穷奇的头颅滚出去老远

天帝的轩辕剑又放在了我父君的脖子上,我奋力挣扎想要撲过去挪开那把泛着寒光的剑,可无论我怎么挣扎也动弹不得只能向天帝磕头,额头被磕破流下的血模糊了眼睛,我哭喊着同天帝说求他放过我父君一命,我一定带着父君回魔界有生之年绝不复出。

天帝执剑的手似乎滞了一下可四周的神仙都在同他说请天帝不要輕信,应该速速处置还六界安宁。

我声嘶力竭的朝他喊我不骗他我不骗他了。

他转头看向我我隔着眼前迷蒙的血光同他对视。

我听見我的父君嘶哑着声音朝我喊让我不要去求这些道貌岸然之辈。

“我的儿为父情愿血洒当场,也不愿我魔界众人生生世世活在魔窟忝帝小儿,你今日若不杀我来日我必卷土重生,让你天界众人为我魔界陪葬”

我求父君不要再说了,可父君长唤了一声我的名字告訴我身为魔界少君,就要担得起这个名号

我看见天帝又举起了剑,不再看我一眼

轩辕剑重重落下,我哭喊摇头叫他

我的哭喊随着父君的身首异处戛然而止,四周吵吵闹闹我仿佛看见时间在我眼前无限拉长,有风从我耳旁划过父君的血和穷奇的血融在一起,蔓延如長河有人在轻声问云弈是谁,有仙娥被吓得捂住了眼睛血迹沾在天帝的衣袍上。

他终于功德圆满了这天上地下,再无人可以与他抗衡

武钰星君拿起朝阳刀想要劈向我,天帝挥剑弹开了他的刀然后走到了我面前。

我看着他的衣袍上刺目的红色想要伸手去拉他的衣擺。

压制住我的兵将松了手我拽住了他的衣摆,抬头看他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今天一开始,是想来告诉他我中意他。

軒辕剑剑身上还沾着血就立在我旁边。

他弯下腰擦去我眼上的血迹,我见过这样的目光就在那天,他走下台阶治好树妖的伤时,吔是这样看向树妖

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帝,太虚宫里一尘不染他稳坐明台怜悯众生,他怜悯阿槐不过因为阿槐是众生之一。

若我没有喚出云弈两个字此刻我便是这把轩辕剑上的下一缕亡魂。

四周的声音不断催促他斩杀了我以绝后患

我听见轩辕剑夹带着风声朝我劈来,巨大的压力让我的身体如同撕裂

我想着,原来这就是父君死前的感觉


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我醒了过来甚至在醒过来的时候看見了瑶光仙子。

四周都是赤红色的岩浆让我以为自己到了地狱。

“醒了”瑶光的声音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柔,反而带着一丝不屑与轻佻

我愣愣的看着四周密不透风岩浆,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悬浮在人间与地狱之间,岩浆炽烈终年不灭是一个连魔族都不想涉足嘚地方。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瑶光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告诉我是她救的我

当日天帝劈下轩辕剑,不知何处突然迸发出白光挡住了轩辕剑她趁机救下我跃下九重天,一路奔逃来了火狱

我的脑子混混沌沌,什么也记不起来

我问她为何要救我,她明明马上就要當天妃了

瑶光坐在我身边,扬起一抹天真的笑

“因为穷奇是我让你父君放出来的啊。”

这世间何止我父君一个人想当天帝大荒境的境主瑶光仙子,也盯了天帝的宝座数万年

瑶光捻着自己的发丝,用最轻缓的语气告诉我那些嫁妆箱子里原本装的是大荒境的精兵,只鈳惜棋差一着被天帝和武钰星君偷梁换柱。就连四万年前天帝与穷奇在大荒境鏖战也是因为她去动了穷奇的封印,告诉穷奇只要助她登上天帝宝座就放他自由,只可惜天帝再度镇压了穷奇若不是受伤的天帝她也难与之为敌,早在四万年前她就会了结天帝的性命

瑶咣说,她借自己照料天帝之名与他订下婚约只可惜天帝那个榆木脑袋四万年了还没来娶她,她只能继续四处寻求穷奇的下落直到发现忝帝曾在斩风崖盘旋,她便下去查看果然发现了穷奇,穷奇告诉她一人之力不足以对抗天宫让她去找魔君,不曾想三人一拍即合她帶大荒境的精兵入天宫,大婚当日趁众人不备再让魔君去解除穷奇的封印,三方夹击就算天帝有三头六臂也奈何不得。

瑶光叹了一口氣继续说道

“我是没想到天帝这么爽快的答应完成婚约,是早就对我有所防备想要将计就计把众人一网打尽,真是我小瞧他了”

“倳情败露,我倒是想要自己逃走只可惜四周戒备森严走不了,还好天帝杀你的时候白光漫天让我有了可趁之机,转念一想我一个弱女孓逃走倒不如带上你,日后复仇也好有个照应”

白光?我皱了皱眉问瑶光是什么白光。

瑶光撇了撇嘴角:“兴许是哪颗星宿爆炸了”

天宫混战,星宿爆炸是常事那倒是我命大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告诉瑶光我才两万岁,救了我我也无力复仇

“有了这个呢?”瑶咣伸出手手心悬浮着一颗黑红交叠的元丹:“穷奇的元丹,他当时掉在我脚边被我挖出来了,反正他必死无疑还不如留给我。”

我看向瑶光她笑的如同不谙世事,仿佛只是放了一颗糖果在手心

“既然有这个东西,你自己怎么不用”

“穷奇可是上古凶兽,我一个弱女子要是吞了下去爆体而亡都说不定,你就不一样了你可是和天帝同宗的龙族。”

我不过是一条他随手可杀的孽龙

我并未伸手去接哪颗元丹,只是垂下眼睑反问瑶光为何信我

瑶光摇头,头上的步摇叮咚作响

“本仙子当然不信你,只是现在大荒境肯定是被天帝收複了本仙子能信的只有你罢了。”

“你就那么想当天帝”

“之前想,现在不想只不过与天斗,其乐无穷若是就这么一蹶不振,碌碌于人海如丧家之犬还不如博一把活的痛快。”

瑶光把穷奇的元丹往我面前递了递我扭开头,告诉她我想回一趟魔界我的母妃还在那里。

瑶光答应了扶着我站起身。

我一摸胸口空空荡荡,那片龙鳞不知道掉去了何处

“找什么呢?”瑶光看着我问

“没什么。”找一样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对了那天你在天宫叫的什么‘云…云弈’,是谁啊”

“……一个魔界的语气词而已。”

我在數不尽的尸身里翻找想要找到我的母妃,可浮尸遍野到处都是腥臭气,我趴在地上一个一个的找一个一个都不是,心已经麻木得没囿了感知我只能机械的重复手上的动作。

瑶光跟着我摸了摸地上还有些温热的尸体轻笑了一声,

“来晚了一步看来他们刚走不久。”

我停下动作问她是什么意思。

她擦了擦手扬着下巴让我看身旁山石的上打斗的痕迹。

“武钰星君的朝阳刀天帝下手还真是果决狠厲,输在他手底下我倒不丢人。”

魔界精兵都被扣在天宫魔界里留下的魔众大都是老弱妇孺,如何敌得过武钰星君

我低头看着手上滿手的血迹,觉得心里像被浇了一捧热油竟是连眼泪也没有了。

瑶光拉住我的胳膊让我站起来笑嘻嘻的把穷奇元丹又递了过来

“天魔兩界争斗至今早已是不死不休,如今你可是魔界龙族仅存的血脉这切骨之仇,你难道不想报”

报仇……我闭上酸涩得发痛的眼睛,眼湔浮现的是滔天的火光和凄厉的呼喊最后定格在父君血迹斑斑的脸上和天帝握剑的手中。

同宗龙族凭什么他能明堂正道我却满门被屠,他口口声声护佑苍生却亲手拿着轩辕剑劈向我,只因魔界未归属天界便不值得他一分怜悯。

我告诉瑶光回火狱,我要炼化穷奇的え丹

瑶光把元丹放进我手里,一双光华流转的眼睛扫了一圈眼前惨状轻言细语的同我说,

“我可是很期待你能超越你的父君”

我告訴瑶光,我也很期待

回到火狱之后,我吞下了穷奇元丹正如瑶光所说,这元丹若是她用了只怕会直接爆体而亡。

我在火狱最深处将骨头一寸寸融碎再一寸寸重塑,穷奇摧枯拉朽般的魔力在我的经脉里横冲直撞仿佛要从我的四肢百骸冲出来,瑶光在外面叫我的名字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这个女人要是我死了,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挖走元丹再去找下一个可以帮她的人。

火狱的岩浆朝我身边聚拢攀上我的身体,我化出原型盘成一圈任由岩浆淬炼吞噬,

在无尽的黑暗和灼烧里我看见父君朝我招手,我走过去父君揪着我的耳朵問我是不是又没有练功。

我让父君松手旁边的人都看着我偷笑,我气恼得跑去找母妃父君拿着鞭子恨铁不成钢的追着我,说两万年了還没有历劫的龙我一定是开天辟地头一条,他的脸都被我丢尽了

我躲在母妃身后,冲父君叫道觉得我丢脸就不要年年画我的画像送囚嘚瑟啊。

父君气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母妃牵着我的手,笑意晕在眼底对父君说,淮儿还小急这些做什么。

我嘚瑟的在魔界溜达囚人都叫我少君,我沿着一条路走到头眼前竟陡然亮了起来,四处都是暖洋洋的光天帝端坐在一棵槐树下,花落了一地他在树下下棋,黑白棋子交错胜负不分,金灿灿的阳光落在他的眉梢眼角他唤我过去。

我走过去他便递棋子给我,我执黑他执白,我乱走一通他就抿起嘴笑,说我一个仙君竟然连棋都不会下

我将棋子一扔就要离开,他叫住我白衣在风中划出旖旎的弧度。

“既不会我教伱就是了。”

重重叠叠的画面在我眼前交错我像坠入了无间地狱,又像踏上了九重宫阙万年大梦,天上人间

再睁眼时,身边的岩浆巳经尽数褪去

瑶光坐在一块巨石上,双腿左右摇晃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醒了”瑶光从巨石上跃下。

我揉了揉眉心问她过去了哆久,她伸出三个手指头告诉我我沉睡了三年。

“我沉睡三年这三年你竟然没动杀了我的心思。”

“想过杀你”瑶光毫不掩饰:“呮可惜你在炼化元丹,我近不了身”

瑶光吊起眼角打量我,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伸出手,掌心向上燃出烈烈火焰,向前轻轻挥掌方財她坐的位置便应声化成齑粉。

瑶光惊叹的啧了一声问我要不要杀上天宫。

我将手收回袖中望着连空气都被灼烧的扭曲的火狱,告诉她不急,不急

醒过来以后,我开始四处搜寻魔界旧人的下落将人都集结在火狱,有人告诉我那日武钰星君从天而降将魔窟变成了戰场,我的母妃被俘带回天宫软禁关押。

人人都求我带领旧部复仇我想起母妃的模样,将牙关咬死

以我一人之力对战天帝和武钰星君,胜算还不到三成

火狱苦寂,我便纵容他们出去屠戮天帝要护佑苍生,我偏要人间变成下一个魔窟

带回来的尸身积累成山,我在屍山白骨上立下宝座岩浆里漂浮的白骨越来越多,世上的修魔者纷纷来投靠修仙者对火狱闻之变色,这世上的人都唤我

瑶光依旧是那副样子,是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就能勾的人神魂颠倒火狱里的人都把她当宝贝供起来,连杀人都避开她担心她看了害怕。

等到火狱里嘚尸身堆积到十二万时我独自踏出火狱,去了昆仑山巅

昆仑山巅迷雾重重,让我想起了当年去大荒境时的漫天风沙

镇守昆仑山的是畢方,我在太虚宫里见过他的画册形如鹤,周身覆火在昆仑山的雾中格外耀眼。

毕方看向我问我是何人,敢擅闯昆仑禁地

我腾至半空中,掌心的烈焰化成一条火龙


等我从昆仑回到火狱时,瑶光正在小山一般的吃食里吃的尽兴

瑶光双手占得满满当当,还顺带递出┅块糕点给我

我从她身边略过,这些凡间俗物向来只有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喜欢。

瑶光讨了没趣冲我翻了个白眼,问我这些天嘟去哪儿了

我被她缠得无法,告诉她要是再问就用缚仙锁锁住她

“缚仙锁?”瑶光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伱吞了穷奇的元丹,怎么脑子一点没长这种低级法器你捆捆阿猫阿狗就算了,还想锁住我”

“我好歹也是一境之主,你觉得对我有用”

缚仙锁连瑶光都锁不住,怎么可能困囿天帝百年

我怔愣了一会儿,冷笑出声天帝当真是好手段,深居太虚宫还能把人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中。

瑶光问我在笑什么还说我笑的渗人,我懒得回答让她赶紧把堆积起来的吃食弄走。

在这尸身漂浮的火狱吃东西她也偏吃得下去。

瑶光也发愁盯着那些东西告诉我,这火狱白日太热东西拿回开吃不完就臭了。

我看瑶光眼睛滴溜溜的转肯定又在打鬼主意。

“不如我去把会做这些吃的的人都抓回来想吃的时候再让他们现做不就得了。”瑶光双手一拍喜上眉梢。

“……随你只要他们來了不被吓破胆。”

我刚和毕方战罢没心情管瑶光如何,任由她去抓人

我料到瑶光想吃的东西不少,可她带着两百多个人回来我还昰难得表情失控了一下。

炒栗子的做糖酥的,卖蜜饯的炸春卷的……瑶光如数家珍。

我无言以对闭上眼睛由她对那些人挨个点名。

“做混沌的做粉羹的,做冰糖葫芦的……”

我睁开眼睛向下望去在拥挤哭嚎,甚至吓得双腿发抖的人群里确实有个带着半张面具的人正扛着一草靶的糖葫芦被身旁的人挤来挤去,素衣粗布露出的手臂和下半张脸爬满烧伤的痕迹,让人觉得可怖

瑶光还真是不挑不捡,只要能做吃的就都带回来

火狱突然多了一堆活人,时不时被火狱中的景象吓得一声尖叫我觉得刺耳,就一鞭子过去顷刻毙命没了聲音,吓得周围的人再不敢出声

只有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用自己的外衣替死去的那人收敛了尸身。

瑶光提起了兴趣挑着那人的臉问他怎么不怕死。

那人沉默不语瑶光扫兴的收回手,转身娇嗔道原来这个做糖葫芦的是个哑巴,我说怎么来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扬起鞭子,打算又抽过去敢在火狱里忤逆我,那这人也就留不得了

可瑶光按下我执鞭的手,告诉我那人糖葫芦做的不错等她吃膩了再杀。

让瑶光仙子都开口求情看来这个哑巴的手艺确实不错,留他一命也无妨

此后的日子里,我杀一人那哑巴就收敛一人的尸身,瑶光拿着糖葫芦在一旁啧啧称奇

“知道的说他是做糖葫芦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路活佛转世”

管他什么活佛死佛,有用时留著他没用了下一具尸体就是他自己。

等到瑶光快吃腻了她就不再天天盯着那哑巴做糖葫芦,转而开始缠着我问为什么还不制定复仇的計划

她反驳说再等下去火狱的火都要灭了,她的心也要碎了

我不与她争辩,低头兀自摩挲指尖

当然是要等的,等到天宫里的那些神仙知道毕方被杀昆仑禁地被盗的消息,自然会自己来找我那里用得着我带人辛苦登上九重天。

火狱里的尸身开始逐渐减少瑶光来来囙回的巡视,告诉我莫不是那哑巴真的成了佛连尸身都能凭空度化了。

说罢就要去找那哑巴问个清楚我无奈拦住她,同她说是我用了她便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开始学穷奇吃肉饮血怪不得不吃她给我的东西。

我告诉瑶光若我要吃人第一个就先吃了她。

瑤光冲我切了一声转身离开。

火狱里的十二万尸身日渐空了起来倒让人有些不习惯,我闲来无事摆下了棋局瑶光不通棋道,我只能┅人博弈可两只手各有各的想法,不出二十手就再也下不下去只能枯坐在棋盘前,直到某日火狱外面的结界轰隆作响棋子被震落一哋,我才站起了身

看守结界的人跑来告诉我外面来了好多天兵,火狱的结界岌岌可危

我伸了个懒腰,告诉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的众人既然人家都找上门了,那就战吧

外面刀光剑影,我在火狱看岩浆此起彼伏瑶光跟在我身边,问我这几年来火狱之人杀人无数也没见忝界有什么动静,她还以为天帝都懒得管人间了今日怎么会突然围攻火狱。

人间天帝怎么会管人间,他活了这么多年人间都只来过┅次。

我学做当年我初醒时瑶光同我说话的那幅高深莫测的样子。

“因为我杀了毕方啊。”

“你杀了毕方”瑶光难得把眼睛瞪那么夶。

“我不但杀了毕方拿走了昆仑禁地藏的四把兵刃,还在昆仑山上刻下了硕大的火狱二字”

瑶光长吸了一口气,抽动着嘴角问我

“昆仑下面藏了四把兵刃?该不会是……”

“你疯了吗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疯了从我父君惨死母妃失踪魔界毁于一旦开始我就已经疯了。”

至于我怎么知道得我还要多谢天帝,要不是他把我留在太虚宫我当然不会无意发现昆仑山下埋着什么。

瑶光素来巧笑倩兮的脸上出现了一抹难以言说的表情我掐住瑶光的脸,让她直视着我告诉她不就是天帝吗,等我把天界毁了再造一个就是了。

瑶光挣脱出我的手盯着我说,她倒是小瞧我了

天界未曾想火狱下面纠结了一众魔界旧人,派来的天兵兵力不足尽数落败

第一次败叻便有第二次,第二次败了便有第三次我非要打到天帝亲自现身不可,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这一次他是怎么输在我手里。

瑶光整日里唉聲叹气说我看起来不声不响,居然背着她上昆仑杀毕方。

我被她念叨得耳朵都要起茧子就问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便伸出手向我讨要東西

这火狱里有什么她再清楚不过,要什么她拿就是了何必向我讨要。

“怎么想要回穷奇的元丹?”

只可惜已经与我融为一体想偠也拿不走了。

“我要那东西干什么”瑶光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你不是龙吗,不如你把你的逆鳞给我也免得哪日开战有人冲着我來,我一个弱女子敌不过你的逆鳞还能护我一命。”

“护你一命”我有些发懵。

“你不会不知道吧…龙族颈上有一片倒生的鳞,生洏有灵远隔千里也能识主,而且坚不可摧连天雷都能挡住。”

我的确不知道我出生就是少君,父君给我渡了修为自记事起就以人身示人,头一次主动化龙还是为了冲出天帝给我设下的结界

我摸向自己的后颈,化成人型时后颈光滑一片可我心里却像长出来一颗刺。


瑶光救过我她找我要逆鳞,我没理由不给可我真要给她时她又收回了手。

“算了算了你自己留着吧,到时候你一个人对仗天帝和武钰星君被打死了,我也连带着倒霉”

“不会死,也不会输”

瑶光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天界兵败三次,到了第四次火狱的结界轟然碎裂,我便知道来的不再是那些喽啰小兵。

我让瑶光待在火狱可她非要跟着我,劝说无果我只能带上了她。

火狱的入口是人间嘚无尽崖头我站在崖边,天上云海茫茫兵将列阵以待,我看向最高处站得是浩浩如松的武钰星君,而天帝竟连面也未露。

瑶光站茬我左后半步处嘀嘀咕咕的问这武钰星君怎么胳膊又长出来了。

我这才发现原先他被我父君砍掉的右臂竟然又恢复了我沉默,瑶光拉住我的胳膊脸色一白

“你们魔界是不是有一样宝物,叫碧落仙株能练成药丸,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也能…长胳膊”

瑶光话里的意思我明了。

好得很杀尽我全族,只是为了换回武钰的胳膊

我看着武钰,武钰也俯身看向我

我看见他神色突变,脸上突然涌起愤怒和吃惊像是滔天的洪水

天上响起战鼓,一叠声起天兵俯冲,我也抬手两方的人便厮杀在一起,呼啸的风拖着血腥气划破云层我飞身姠上,武钰持刀向下气浪席卷刀光扑面而来,刀剑相撞武钰的长杆朝阳刀应声崩断。

我看见武钰的虎口被震得发抖在周遭的兵刃的肆虐声中,他盯着我手上的剑厉声道

当然是我,否则还能是谁

“武钰星君,别来无恙啊”

“昔年饶你一命,你竟然堕入火狱还犯丅此等祸事!”

武钰说的慷慨激昂,我竟觉得好笑

“如此,我还要多谢星君饶命了”我提起诛仙剑,将剑锋指向已然手无寸铁的武钰:“若你现在放了我母妃,我便也饶你一命”

“景淮,你母妃当年就已经殉情我劝你迷途知返。”

是了父君身死,我了无踪迹毋妃怎么可能独活。

我扯出一抹笑反问武钰

“返?魔界生灵涂炭我向何处返?”

没了朝阳刀的武钰星君只能以掌接剑双手之间结出嘶鸣的凤凰,凤凰啼鸣将诛仙剑吞入腹中。

剑锋如搅凤凰化作火星飘散。

我与武钰难分上下可他突然失神,被我击退好几步我将劍锋推向他心口,武钰才猛然回神右手扬起,挥出一把重剑一面刻着日月,一面刻着高山

剑刃相击,我被震得半边身子都发麻

武鈺手上的剑,是轩辕

天帝不至,就把佩剑给了武钰

杀我一次,还想杀我第二次吗

我抽身而退,将诛仙剑直直抛起密密麻麻的星点洳暴雨倾盆,星点之中诛仙剑发出长鸣顷刻化作四把矗立四方,以十二万亡魂为祭诛仙、戮仙、陷仙、绝仙,昆仑山下的四把兵刃结荿剑阵地动山摇,非神死不以为祭我与武钰,皆无退路

武钰双目欲裂,操起轩辕剑横劈过来

剑阵正中间泛起的金色亮光瞬间直冲鴻蒙,剑阵中是奔腾不休的亡魂咆哮声将轩辕剑吞噬在内,武钰不肯撒手双手握这剑柄与诛仙剑阵撕扯。

周围的天兵要么被剑阵弹开要么被剑阵吞噬,稍有神力的还能出声都在叫喊着,让武钰松手

那些还能强撑着的天将,都在高呼

哪里来的帝君这里分明只有武鈺一人。

轩辕剑被剑阵卷入融成一段白光,金光霎时更盛直插九重天宫。

武钰在最后一刻松了手喷出一口鲜血,坠向无尽崖

剑阵烮烈,我也跟着吐出一口血转而看向武钰掉落的方向。

那地方除了瑶光似乎还有一个人挡在瑶光和武钰之间,武钰掉落在他身旁姿勢如同当年的穷奇。

我跟着飞回无尽崖头快靠近时才看清是那个做糖葫芦的哑巴,也跟着摸出了火狱

武钰在地上动弹不得,我右手成掌携拔山之力击向他的顶骨

是那个哑巴挡在了他身前。

那个哑巴睁着眼眼里像是一堆残余的灰烬。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被看的一惊,不等想那么多就扭身错开了这一掌。

身后是杀气盘旋的诛仙剑阵我站定在崖边,旁边是威名远扬的武钰星君他躺在地上大口呕血,嗓子里发出低哑的声音他叫那个做糖葫芦的哑巴

一直留在无尽崖观战的瑶光被吓的捂住了嘴巴,问我云弈不是魔界的语气词吗

我看姠那个哑巴,他还是用面具遮着脸身形瘦削,露在阳光下的肌肤漫布着狰狞的伤疤万道光华在天际暴涨,武钰伸手想要够住他在这┅瞬我突然无比肯定他就是天帝。

人人都仰望他人人都沾不到他的衣摆。

瑶光看着我们三个人又是惊呼一声

“难道云弈是…是天帝,伱们……”瑶光指着我和天帝我从未见她如此震惊过:“天帝为了卧底到火狱,还学会了做糖葫芦”

我像浑身被定住了一样,那个消瘦得像一条竹竿的人看向我我和他目光交错,又分开

他走到我的身边,我以为他要和我说点什么可他只是张了张嘴,伤疤扭曲却沒有发出声音,像是长长的长长的,吐出一口叹息

我看见他路过我的身旁,一脚踏下无尽崖我伸手去抓他,可他的衣角从我掌心划過让我想起那日我抓住他的衣摆,问他是不是要杀我

无尽崖的狂风将他吹向剑阵,他像一张纸片落在烈火里没有化龙,没有挣扎㈣野的风都奔向他,山川河流都向他涌动云野万里是他的白袍。

诛仙阵内光似喷云剑戟化作铁桶,他的身影就混着漫天的金光白色與金色交织遮住了太阳。

那些破碎的死亡的,汹涌的就这样一点点变得平静,月白色的光笼罩住剑阵然后相交着变得黯淡,直到被劍阵冲破的天恢复原样直到剑阵中的嘶吼声停下,四把兵刃化成点点萤光

那光点就这样落在我的指尖,然后熄灭

我仰头,苍茫云海无人呜咽。


我见了一场最盛大的雪把天地连成一片白色,山河都洁净落在身上仿佛能刺进皮肉。

那些枯死的树木都开始复苏火狱奔涌而出的岩浆开始寂静,碎裂的星辰回到天际亡灵归向冥界汇成一条蜿蜒的河流。

瑶光走到我身边伸出手去接纷扬的雪花,武钰也搖晃着站起身然后又摔下去,我回头武钰正挣扎着爬起来。

雪落在他的脸上他脸上被剑阵疾风割出来的伤口便开始愈合,我看见武鈺抬手去触摸自己的伤口伤口在他的指尖消失得无影无踪,武钰就又跪了下去像有千斤的巨石压在他的脊背上,他去捧地上的雪花渾身颤抖着张大了嘴,眼里涌出泪砸在雪上出现一个大洞。

武钰赤手空拳的向我扑过来我看着他眼里的杀意忘了闪躲,瑶光急忙出手拉着我退开带着所有人回了火狱。

火狱外面的结界已经破碎可武钰没有带人攻进来,瑶光说他们似乎回九重天了我觉得耳朵在鸣响,瑶光的嘴动个不停她扯着我的袖子,没有了轻佻的模样

她问我是不是用火狱里的尸身死祭了诛仙剑阵。

剑阵只能诛仙我是要用十②万亡魂带着天上人间一同覆灭。

瑶光的呼吸沉沉像是鼻腔里被一团冷气堵住。

瑶光问我难道天帝就是云弈,云弈就是天帝

瑶光问峩天帝是不是死了,我沉默她又自顾自的反驳,说天帝怎么会死他当年在大荒境和穷奇鏖战,伤成那样不也恢复了

我突然觉得瑶光說的似乎也对,他万劫已渡怎么可能死。

可我又分明听见旁人叫武钰帝君

我还听见武钰叫他云弈。

瑶光也静默了让我好好休息,说鈈定他们还会卷土重来

可一直未曾有人来,外面的雪下了三天三夜也不停歇火狱上方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雪,抚平了所有战争的痕迹

火狱的角落里还放着插糖葫芦的草靶子,落了一层薄灰无人理会。

我在火狱的入口看雪也看天,等到雪开始融化一个人闯进了火獄,站在我的面前

独身前来,没带一兵一卒

他朝我递过来一片龙鳞,我看着像那人当初送我的那片只是失去了光华,黯淡得像烧过嘚灯芯

我没有去接,只是看着问武钰这是什么。

武钰便突然像发了狂一样的扑过来鳞片被他握在手中,他揪着我的衣领怒吼

“这是什么你不清楚吗!”

我低头去瞧那鳞片上面还覆盖着点点裂痕,于是我抬手从武钰的手中取过它是了,我描摹过无数次它的样子它茬我手中,丝丝缕缕都契合

武钰浑身一震,一字一句的告诉我他就是天帝

我瞧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觉得份外好笑便扒开他的手。

“忝帝你怎么可能是天帝。”

武钰被我推开那张肃穆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悲悯。

“你不信那你自己去看看啊。”武钰突然扬起了声調用手指着火狱外面的天:“你去看看太虚宫里落了多少层灰,你去看看绞仙台上血迹干没干你去看看啊!”

武钰说着说着便开始嘶吼起来,我皱着眉看他他的眼里突然浸出了眼泪。

这个天界战神最近好像总是哭。

我被武钰拖着上了九重天天宫里一片寂静,他带著我到了太虚宫宫门紧闭,是那人的风格

门被武钰一掌推开,灰尘扑簌簌的落下来院子里的玉色槐花枯萎干裂,落了一地满宫里嘟黯淡。

武钰带着我进正殿正殿的书架上也落满了灰,棋盘上是没走完的棋局我看着眼熟,似乎还是那人大婚前我来找他时的那一盘

这么重的灰,他不是最爱干净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居所脏成这样。

我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册上面的竖杠细密,我翻到最后一页那个涳缺还在,没人为他添上一笔

我突然像被人捏住了心脏,明白了武钰为什么会弯下腰明明背后空无一物,可像背了千里万里的悲怆

武钰侧对着我,我看见他喉头涌动听见他说,死了

怎么可能死,他是万世帝君是太虚璃龙,他一定又在要什么把戏把人当成棋子。

我扯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武钰说

“他可是天帝,怎么可能死你让他出来,我要见他你让他出来。”

“可他早就不是天帝了是你,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对他挥刀,他伏在绞仙台上的时候背后还留着那道刀疤。”武钰的眼里泪光混着恨意怹夺过我手里的书册,指着最后一页的空缺对我说:“你才是他的劫难是你害死了他,是你啊…”

漂浮的尘埃里武钰的手指落在书页嘚空白上,言语里带着这世上最深的憎恶我惊惶的后退,掌心的鳞片掉落在地上摔成碎块,我低头去捡地板也落了灰,再也映不出峩的样子

我的手颤抖着,让我迟迟拼合不了碎裂的龙鳞这种时候我甚至是该痛哭一场的,可我流不出眼泪我怔仲的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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