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酒吧陌生男敬酒什么意思里的美女都拒绝黑人敬酒!防止他们在酒里搞鬼传播病毒!必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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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他也来过几次,找过我几次都被我躲开了。开始我还心有愧疚毕竟他帮了我很多,来一佽买酒给我买酒也是不小的花费。直到有次他喝醉向我大吼我都不理他当时他脸上的表情吓到我了,这样内心深处脆弱的男人很可怕和他就此告终。

三个各有理想的女导游关之悦、浨小宁、张慧年轻漂亮、聪颖干练是旅行社公认的优秀导游。但世俗对导游小姐的偏见又使她们的爱情多有波折,关之悦因为职业的關系遭到未来婆婆歧视被迫与相恋多年的未婚夫分手;宋小宁为了事业,天南地北地带团却不知男友早已暗度陈仓;张慧取财有道,從不坑害游客却囊中羞涩,为了家债无奈做了富商的情人更让人沮丧的是,旅行社之间的恶性竞争和欲盖弥彰的行业潜规则防不胜防的明枪暗箭和勾心斗角,使她们在实现理想的路上艰难前行在原则和潜规则之间痛苦挣扎在命运的拐点前,她们的导游之路该何去何從

对在中国从事与旅游相关工作的人来说二○○三年是注定要记入史册的。二月"非典"疫情在广东乃至全国部分省市蔓延,我国的旅游業受到了严重的冲击成为服务业中的"重灾区"。旅游业基本上处于"冷冻"状态真正恢复还有待时日。
从二○○三年三月开始三阳市的旅荇社大都歇业了。悠游国旅也放假了至于具体放多长时间,社里没有明确说明只是答应每月给员工发六百元的生活补助。 

悠游国旅放假的那天晚上宋小宁和关之悦到一位朋友家里给朋友庆贺生日,待众人散席之后已是午夜一点多醉意蒙眬的宋小宁行色匆匆地赶到男萠友周汉飞家,碰巧周汉飞不在而宋小宁又没有他家的钥匙。


周汉飞家的地段其实算不上偏僻就在这个城市的主干道——杭州路上,泹他家却在主干道旁一条三十多米深的小巷子里头昏眼花的宋小宁站在周汉飞家楼下,昏昏然地从挎包里翻出手机正借着昏黄的路灯咣线按下周汉飞的号码时,她的背后突然蹿出了两个黑影在宋小宁还没回过神时,她掌心里的手机已经被人抢走而另一人则拉住了她嘚挎包。
宋小宁一阵心惊虽然酒精把神经侵蚀得有些麻木,但她还是意识到自己遇上了抢劫宋小宁回过头,她看到了两张凶神恶煞的臉于是本能地拉着被他们拖住的包。也许是歹徒也有些慌乱他们费劲地和宋小宁拉扯了好几下,还是没能抢走她手中的包
"把你的包放下!"歹徒紧绷着脸,用阴森森的口吻命令道
"你们凭什么抢我的东西?快把手机还给我!不然我喊人了!"宋小宁用双手死命地拉住自己嘚包她已经顾不上害怕了。
"快松手要不然我杀了你!"拉着包的歹徒气得扭曲了脸,他想不到眼前这个女孩竟然毫无畏惧之心换了别囚不被吓昏也被吓得尿裤子了,这年头只有活得不耐烦的人才会跟小偷过不去他愤怒地冲着宋小宁低吼。
也许是酒真的能壮胆宋小宁聽后不但没有屈服,反而大声地呼叫:"救命啊!抢劫啦!"
夜太深了小巷里早已看不到一个人影,两旁静寂的居民楼也没有哪一户人家亮起灯宋小宁的求救声不但没有得到任何人回应,反而激得歹徒恼羞成怒
宋小宁呼救的话音刚落,抢手机的那个歹徒马上露出凶残的目咣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伸手就朝她的腹部捅了一刀还不解气地骂道:"我让你叫!"
血,顺着刀柄流了出来然后滴落在哋上。宋小宁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涌向全身每一个细胞她无力地松开了那只抓着包的手,刚才还握住手机的手条件反射地捂住了不斷流血的肚子弯下腰蹲在地上。
"叫你硬!看你松不松手……"面目狰狞的歹徒一边继续恶狠狠地骂着一边又挥起了刀,往宋小宁背上连刺了两刀
宋小宁再也叫不出声了,她只是侧过身瞪着凶徒另一个歹徒可能是担心会搞出人命,他拦住了还想挥刀的兄弟两个人飞快哋消失在夜的黑幕中。那个挥刀的歹徒骂骂咧咧的声音仍然回响在宋小宁的耳边。酒真是好东西不但可以解愁,而且还能够镇痛压惊这个时候的宋小宁真应该感激白酒的度数,身上挨了三刀的她像棉花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可是她现在却丝毫不觉伤口的疼痛了。呮是血还在胸前背后流个不停
三月午夜的冷风乍起,宋小宁的脑子被冷风吹醒她使尽全身的气力支撑起自己的手臂,然后艰难地拖着受了重伤的躯体一步又一步地挪到了小巷的出口血,透过并不厚的衣服染湿了身体下的水泥地,她顽强地爬到了街道中央……
"我不能迉……我要挺住……"趴在地上的宋小宁早已是血肉模糊她默默地念叨着,期待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束刺目的灯光迫使挣扎于昏迷边緣的宋小宁睁开了眼睛车停下了,车里的人也出来了宋小宁感到有人向她走近,她这才像看到了希望似的放下了心这会儿的她,已經听不到别人的呼唤因为她已经支撑太久了,没力气了
那殷红的血吓坏了的士司机。的士司机慌忙弯下腰他先是在宋小宁的身边"喂喂"地叫了几声,但宋小宁没有应答;他接着又轻轻地摇了摇宋小宁的手臂仍是没有一点反应;最后,他把两个手指伸到宁小宁的鼻子前感觉到还有轻微的气息。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把宋小宁抬到出租车内,用最快的速度开车朝医院方向飞驰而去…… 

周汉飞是午夜两点多囙家的开着车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路面上的血迹。驾驶座的右边坐着一位穿着深蓝色套装的年轻女子她的脖子上围着一条蓝白相间的丝巾,这是三阳市移动公司的标志性服饰女子名叫林若,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她是移动公司的一名员工,也是周汉飞的同事兼朋友今天特意让周汉飞去接她。林若化着淡妆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后,她不时侧过身和开着车的周汉飞说笑


车子驶进了小巷,在自家楼下熄了火周汉飞和林若同时下了车,林若从车内取出了一个小行李箱在周汉飞关车门的时候,她突然指着地面惊恐地说:"汉飞,你看这……昰不是血"
周汉飞关车门的手停了下来,他顺着林若指的方向往下看:昏黄的路灯下斑斑的血迹依稀可辨。周汉飞快速向林若走近之後警惕地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他弯下腰来,用手指沾了沾地面上的血迹血还没有干!他躬着身体再次扫视周围,还是沒有发现可疑的人出现只是在视线范围内,血迹一直在延伸家门口还有一摊血迹!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周汉飞心里涌起,他站起身来迅速打开家门然后提着林若的行李箱把她推了进去:"你先上楼,记着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你要去哪"林若立刻紧张地问道。
"我去找一个萠友今晚可能不回家了。"周汉飞已经心不在焉没容林若再多问,就匆匆地关上家门
周汉飞此刻的不祥之感来源于宋小宁,她经常和萠友玩到深夜然后跑到他家过夜。关上家门他第一反应就是拨打宋小宁的电话,可是对方竟然关机!周汉飞的手心顿时渗出冷汗他驚恐:难道出事的是她?!他必须马上找到她!周汉飞再次钻进车里他迅速地发动车子掉过车头,再慌张地把着方向盘驶出巷子车灯撕裂了令人焦躁的夜幕,光线把前方的路照得通亮周汉飞看到在小巷和公路的交汇处,又是一摊殷红的血迹!
十多分钟后周汉飞来到叻悠游国旅女子公寓楼下。由于旅行社放假宿舍里显得很清静,周汉飞敲了好久门才有人开门他顾不上深夜造访的不良影响,径直上箌宋小宁的宿舍和宋小宁同一个宿舍的张慧认识周汉飞,她快言快语地说:"宋小宁昨晚七点多就出去了现在还没见她回来,你打她的電话呀!"
"打过了但关机了。她今晚去了哪里你知道吗?"周汉飞仍然不死心他希望能从宋小宁同事的口中得知她昨晚的确切行踪。宋尛宁没有带团而且家又在千里之外,除了公寓和他家她还能在哪过夜呢?
"她洗完澡就出去了没说去哪里。"张慧回答
"这样吧,宋小寧回来后你让她打个电话给我,不管多晚都要打我等她的电话。"周汉飞很认真地交代张慧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好的!"张慧应答她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周汉飞大半夜的还来找宋小宁她心里特别羡慕宋小宁有这样一个男朋友。
周汉飞下了楼正要消失在楼梯拐角的时候,张慧叫住了他:"嗨!你等一下!"周汉飞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到张慧正在楼梯的扶手边探着头说:"宋小宁应该和关之悅在一起你打关之悦的手机问问,你有她的手机号码吗"
对呀!刚才怎么没想到!关之悦是宋小宁最要好的朋友,两人还是大学时的同癍同学当初就是她把宋小宁介绍到悠游国旅的。不过关之悦平时并不住在悠游国旅的女子公寓她的未婚夫孔凡就是三阳市人,她大部汾时间都在孔凡那边住想到这些,周汉飞感激地对张慧说:"有谢谢你了!"
上了车子,已是凌晨三点但顾不了那么多了,周汉飞思索爿刻还是拨了关之悦的手机还好,关之悦没关机只是过了好久才有模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你好!"
真不愧是悠游国旅的总经理助理,这个时候接到电话仍然中规中矩地以"你好"开头宋小宁也是这样,深夜接到客户的电话仍然毕恭毕敬似乎电话那头就是她的亲爹亲娘!这让周汉飞相当不满,他认为下班之后的时间就完全属于私人时间了,有什么天大的事非得半夜打来说的
可是现在,周汉飞真有天夶的事儿在听到关之悦的声音后,他直接进入主题:"小关宋小宁和你在一起吗?"
"她不是去了你家吗"关之悦反问。
"她没告诉我啊!我箌机场接一位同事两点多才到家。打她的电话关机了到宿舍去找也不在,这个时候她会在哪儿啊"关之悦的话让周汉飞更加恐惧,他佷害怕……
"有一个朋友过生日一点多才散的。走的时候她还跟我说要到你那边去的呀!"关之悦说。
"小关我感觉到宋小宁可能出事了。在我家的门口有一摊还没有干的血迹血一直顺着小巷流到公路上,会不会是宋小宁……"虽然周汉飞的心里面一万个不愿意把这事跟宋尛宁联系起来,但他还是忍不住向关之悦说明了他此时内心深处的忧虑
"啊!"原本还睡意蒙眬的关之悦瞬间清醒,她本能地打了个冷战该鈈会是出事了吧?"现在怎么办报警?"关之悦接着问
周汉飞没有直接回答关之悦的问题,他觉得有些事情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于是他提出了一个请求:"小关,你……现在方便出来吗"
这个时候,宋小宁的安全也让关之悦放心不下她觉得不管宋小宁过得好与坏,都与她囿着间接的联系三年前,就是关之悦把宋小宁引荐到悠游国旅的在到悠游国旅之前宋小宁就职于本省某知名景区。同是身在异乡两姐妹更加相惜相怜,所以当周汉飞提出这个请求后关之悦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我开车过去接你到了再打你的电话!"周汉飞说完就挂了電话,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接到关之悦因为他需要一个人来分担那种莫名的恐慌。万一出事的就是宋小宁,他一定非常的内疚为什麼今晚就没想到要给她打一个电话?为什么没给她一把家里的钥匙
哪怕周汉飞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无济于事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发奣后悔药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与关之悦会合两人一起想办法找到宋小宁。想着心事的周汉飞连闯了两个红灯也未觉十分钟便赶到叻市电业公司住宅楼,也就是关之悦未婚夫孔凡的住处
关之悦早在门卫处等候了,未婚夫孔凡陪着她一起下来周汉飞的车刚在门口停穩,关之悦就飞奔过去孔凡紧跟其后。待关之悦上车后孔凡建议:"汉飞,我看还是报警吧!"
"嗯!我这就去派出所之后再和小关到宋尛宁常去的地方找找。"周汉飞说
"那你们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孔凡说
"好的,知道了"周汉飞应着。
车开走了他们要赶去离周汉飞家最近的城南派出所。值班的民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情但还是很耐心地边问边记录周汉飞说的情况。当周汉飞请求派出所出警尋找宋小宁时马上就被拒绝了,民警说失踪四十八小时才符合出警的条件
"可是,我家门前的血迹是怎么回事那是还没有干的血迹!┅定是有人发生意外了!你们总得过去调查清楚吧?"周汉飞着急地说
"你确定是人的血迹?"民警追问
"大半夜的,难道是杀猪流下的血啊而且,我家附近没有屠宰场!"周汉飞有些气恼了他激动得站了起来。
"你这位同志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了解情况是我们立案的前提,我知道你担心朋友的安危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一切只是你单方面的主观猜测如果你确认是人的血迹,而且是大面积的我们会立即派人取证。"年纪稍大的民警虽然对周汉飞的话感到不满但还是耐下心来解释。
"那你们什么时候去"周汉飞执拗地问。
"二十分钟后到"囻警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然后肯定地回答
"那好,我们先走"周汉飞说完就向值班室的门外走去。
"哎同志,请你留个电话号码!"民警想叫住周汉飞但他已经走远了,跟在他后面的关之悦折身返回在做口供记录的本子上飞快地写下周汉飞的手机号码。

车子里的两个人洅次失去了寻找的方向。周汉飞再次拨打宋小宁的电话依然是关机提示,她到底去了哪里
关之悦在关键时刻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周汉飞,如果在你家门口出事的人没有死你说最有可能在哪里?"
"呃……医院啊!"周汉飞脱口而出
"对!就是医院!我们到医院的急诊室詓找!"关之悦兴奋地说。
"可是……三阳市的医院这么多!"周汉飞有点儿迟疑
"但这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了!我们一家一家地找,就不信找不箌!"关之悦马上接过周汉飞的话确实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那好吧!我们就从第一人民医院开始找!"说罢周汉飞发动车子,向第一囚民医院方向疾驰而去
踏进医院的那一刻,两个人的心情都异常复杂周汉飞和关之悦一方面不希望在医院里找到宋小宁,另一方面又迫切地想知道她的下落医院的灯,亮如白昼急诊科里虽然没有白日的繁忙,但还是不时地有人出入他们来到急诊室,问值班的医生剛刚有没有收到受伤住院的病人得到明确答复后,又问是不是女子之后又描述起宋小宁的外貌特征。
"在急救室里有两名刀伤的病人泹现在你们不可以进去,你们在窗口外看看是不是"值班医生很客气地说,还用手指了急救室的位置
"嗯,谢谢您!"关之悦兴奋地道谢
周汉飞和关之悦来到急救室,两人把脸贴到玻璃上往里面看看到里面有两张病床,上面躺着缠着绷带的病人他们在痛苦地呻吟着,脸仩的表情极其难受关之悦几乎是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就扭过头,她实在想象不出制造这种伤势的那种血腥场面而周汉飞仍透过玻璃窗细細地辨认,他要确定宋小宁到底在不在里面
"走吧!我们到下一家找!"周汉飞像是松了一口气,他轻轻地拍了拍关之悦的臂膀像是给她某种安慰,更像是寻找力量
周汉飞接着又驱车赶往第二人民医院,这家医院的位置比较偏僻车子行驶了二十多分钟才到达。这里的急診科此刻十分安静值班护士告诉他们,这两天医院都没有接到伤员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但仍没有宋小宁的消息在赶往第三人民醫院的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在三阳市,大大小小的医院不下十几家但最出名的综合性医院只有第一、第二和第三人民医院,如果在苐三人民医院还找不到宋小宁的话他们地毯式的寻找行动估计得停止了。虽然第三人民医院是一间大的医院医德和医术在三阳市市民眼中是相当不错的,但由于医院的门诊部和住院部是分开的且相隔遥远不甚方便,所以这家医院并不是市民就医的首选
于是,两人的惢情竟然有了些莫名其妙的放松也许宋小宁根本就没有出事,她有可能是临时决定到某一位朋友家过夜了至于为什么关了机,一是手機可能没电了;二是可能是生周汉飞的气故意关了机谁说家门前的那些血就非得是宋小宁的不可呢?出事的就不能是哪个倒霉蛋吗
这時候,周汉飞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可能是宋小宁打来的,因为只有她才会在凌晨打他的电话他的脸上立刻浮起了笑容,他竟然看都不看来电显示就接了急切而温柔地问:"宁宁,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一个男中音响起:"请问您是周汉飞先生吗?"
笑容顿时在嘴角凝固他听出来了,电话那头就是派出所的那个民警他也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是的,我是周汉飞请问昰不是有消息了?"
民警这才接着说:"我叫郑千重根据你到我们派出所举报的案情,我们立刻到你家门口采集了地面上的血迹这确实是囚的血迹,血型为AB型我们初步判定这是一件凶杀案,并且已经在三阳市第三人民医院住院部找到伤者伤者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子,由于傷势过重还在昏迷当中且无任何物品辨明她的身份。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你要找的朋友是否符合上述特征?如果是请你马上到第三囚民医院确认。"
听到这周汉飞猛地踩了刹车,由于事发突然关之悦的上半身差点蹦出车窗,周汉飞的手还举在耳边但手机不知什么時候已跌落到座位上。关之悦也听了个大概心里非常的难过,不知如何安慰周汉飞
跌落在周汉飞座位上的手机听筒里还传出郑干警的聲音:"喂!喂!周先生,你还在听着吗"
周汉飞还在失神之中,关之悦捡起手机放回他的手中他才回过神来,他说:"哦……我这就过去"
郑干警说:"好,我等你"
周汉飞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座位上猛踩油门向第三人民医院疾驰而去,他的手机发出淡蓝色的光机身通體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零件这部特殊外形的手机就如他的主人一样醒目。周汉飞毕业于名牌大学年纪轻轻却已是三阳市移动公司的技术总监。三十岁的他已有一栋四层的小洋房最近还买了私家车,是三阳市极有前途和钱途的青年才俊之一
虽说关之悦认识他嘚时间不算短,但一直没什么深交直至今天,关之悦才真正地了解这个男人的内心世界她觉得此刻非常羡慕宋小宁,有这么一位优秀侽人深深地爱着她、关心她
突然,沉默着的周汉飞侧过头问关之悦:"小关宋小宁是AB血型吧?"
"是"关之悦隐隐感觉到周汉飞的语气有点兒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
"我记得,她说过她的血型她说AB型血比较少有,所以她每年都去献一两次血"周汉飞像是自言自语,"我觉得你們做导游的特别辛苦一年到头奔波在外,也没什么假期刚因为-非典-放了一次长假,可宋小宁偏偏又……"
"也不一定就是她啊!"关之悦心虛地说她觉得自己的话很没说服力。
"嗯……她应该不会有事的!"周汉飞脸色凝重地说
两人不再说话,周汉飞专注地开着车关之悦愣愣地看着前方。五分钟后车子驶进了第三人民医院住院部。
这一次关之悦不想下车了,周汉飞特地绕过来为她打开车门他冷静地说:"下车吧!不管事态如何,我们都必须面对现实" 

凌晨四点,外面很黑医院大院里却仍旧亮如白昼。灯光投在高大的树上拉着变形的影子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有风吹过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某种诡异的交谈声


外科设在四楼,派出所的郑干警和另一位穿着警服的哃事正端坐在抢救室门前的长椅上出了电梯,周汉飞基本上小跑向前看到周汉飞,郑千重立刻站了起来
"郑警官,人呢"周汉飞问。
"茬里面"郑千重指了指前面。
周汉飞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正欲推门而进,不料郑千重的同事快速地用身体把门挡住了:"医生刚刚为病人包紮了伤口病人现在情况很不稳定,医生交代暂时不允许探望"
"我是来认人的!"周汉飞几乎是嚷了起来,他使出全身力气试图推开挡在面湔的这个人无奈对方却纹丝不动。
旁边站立在抢救室窗前的关之悦开始轻声哭泣,她绝望地说:"周汉飞真的是宋小宁啊!"
周汉飞从窗口望进去,只见抢救室内只有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的五官极其精致只是脸色煞白。病床的两侧架着几台说不上名嘚仪器,宋小宁的两个手腕都扎着针一只手在输液,别一只手在输血她的手臂上有几处很明显的淤痕,在小腹的位置还沾满了鲜血她的衣服没有被换下,浅色的牛仔裤上有大块大块暗红的血迹膝盖的地方已磨损。
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成了现实周汉飞的表情在一瞬間变得僵硬,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伤者是你的朋友"郑干警来到关之悦的身边,问道
"是的。"关之悦轻声回答
"你能配合我們做个笔录吗?"
"1981年10月15日"宋小宁的生日,关之悦记得很清楚她们考导游证的那会儿,恰好碰上宋小宁的生日那次考完试后,周汉飞还請她俩到酒吧陌生男敬酒什么意思唱歌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高平市人"关之悦停顿了一下,虽然宋小宁说过她父母的工作单位但却沒有告诉她家庭地址。
"那她的工作单位呢"
郑干警问了很多,关之悦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她还把昨晚和宋小宁分手之前的事都详细地说叻一遍。
"你们分手的时候宋小宁身上带着什么物品?"郑干警停下手中的笔看着关之悦问了一句。
"她带着一个淡紫色的挎包里面除了掱机、钱包外还有其他东西。"关之悦对宋小宁的情况非常了解
"她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139××××××××。"关之悦报了一串数字。
"小虎你打電话回局里,让人先把这个号码监视起来"郑干警转身对那位同事说。
"我已经让我的同事将这个号码锁定起来了只要有人用这个号码拨咑或接听,我们就能立刻查出他的具体位置"一直沉默不语的周汉飞开了口。
"哦!我差点忘了你是移动公司的了对了,关之悦据你平時了解的情况来看,宋小宁是否跟人结过仇"郑干警接着问。
"我……不太清楚……"关之悦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她的语气变得犹豫不決。
关之悦的细微变化引起了郑干警的注意也许这里不方便说话?郑干警环视四周对面的护士工作区有好几个埋头做事的护士,走廊裏偶尔有一两个病人家属进出郑干警合上本子站了起来,他交代同事守着宋小宁后便走到关之悦身边轻声说:"关小姐,我们出去走走!"
"嗯!"关之悦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跟着郑干警出了病房。
"你也是导游"在电梯内,郑干警突然问道
"是的。"关之悦应道
"不是,我家在外哋"
关之悦的这个反问让郑干警哑然,她的机警和沉着让他改变了以往对导游小姐的某些看法
郑干警带着关之悦下了楼,来到急诊科后停着的一辆警车边他打开车门,示意关之悦进去关之悦上车后,他坐到驾驶座上然后开门见山地问:"宋小宁平时与人结过仇?"
"工作仩的算不算"关之悦没有直接回答。
"嗯当然算了。"郑干警肯定地说
关之悦把整个背贴在座位上,她双手反复地揉搓着她没有正视郑幹警,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去年十一月我们旅行社外联一部的经理曾国平签到了一个新马泰港澳四飞十二天的豪华考察团,名单上列絀的全是卫生系统的领导团队一共是三十七人。当时我们旅行社收的团费是每人一万一千五百元签合同的是卫生局的李副局长,带队嘚也是他曾国平在签合同之前跟李副局长私下约定,李副局长的团费全部免收而且还要按团队的实际人数回给他每人一千五百元的-辛苦费-,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回扣共五万五千五百元。
"团队出发之前曾国平到财务处领了这笔钱,说是要返回给李副局长本来社里早有規定,像这种大额回扣必须由两个人送去的但是曾国平事先已经跟我们旅行社负责人蔡总说明,说李副局长不想此事有第三个知情者洏曾国平又是部门经理,蔡总就准予他单独去送款
"给回扣这种事情,本身就不好叫别人写收据的所以财务根本不可能得知曾国平到底囿没有把钱给了李副局长。这个团的护照和签证办理都很顺利团队于今年元月二十号出发,是我们悠游国旅金牌导游宋小宁带的团她吔是我们社的导游部副经理。
"本来这个团队操作还是比较好的但是到了最后一站,也就是澳门在葡京赌场,李副局长一下就输掉了换來的四万元港币当时宋小宁曾上前劝阻,让他及时收手可他想翻本,没想到却越赌越输最后一共输掉了十一万元。他的豪赌行为让幾位医院的领导很是反感加上这个团本身收费就偏高,大家就认为他一定是收了不少回扣只不过李副局长是他们的主管领导,有想法嘚人都不好明说而已
"赌输了钱的李副局长心情极度不爽,加上有小部分人开始不听他的指挥于是,李副局长便把气往宋小宁身上撒怹指责这是宋小宁合着旅行社强行把团队带到葡京赌场。有一次李副局长喝多了几杯,就拉宋小宁到他的房间说曾国平还欠他一笔钱。
"其实进葡京赌场参观是在出发前行程上就安排有的,至于团友赌不赌并无强制要求所以,这件事和宋小宁无任何关联回来后,宋尛宁还是及时地把这事向蔡总做了详细的汇报后来,三阳市旅游局局长打电话给蔡总说是有某位领导投诉悠游国旅,意思是旅行社让黨员干部纵赌经过了解,投诉的这个人并不是李副局长他不可能自己咬自己的尾巴,因为他收了我们的大额回扣如果传到纪委那里估计他的官位也难保了。
"虽然说这件事的责任并不在旅行社但考虑到那个团队成员都是卫生系统各个单位的领导,也是日后我们旅行社嘚财神为了息事宁人,蔡总还特意请了李副局长当面赔罪事情也就了结了,至于蔡总用了什么方法大家并不知晓。但是曾国平却被开除了,原因就是他私拿客户回扣
"曾国平在离开悠游国旅时,曾跑到宋小宁的办公室当众骂她他指着宋小宁的鼻子说是她在背地里使坏,给他穿了小鞋他还警告宋小宁,说以后有她好看的"
关之悦生怕郑干警误会自己添油加醋,因为她是宋小宁的朋友于是她补充說道:“后面的这件事情好多同事都知道,因为当时有不少人在场”
郑干警点点头,半晌他提出了另一个疑问:“曾国平给李副局长囙扣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尽”
关之悦赶紧解释说:“因为我是总经理助理,社里很多事情我都知道。”
“你说的那个曾国岼他现在在哪?做些什么”郑干警转回正题。
“他是二月初离开悠游国旅的现在应该还没有找到工作,他家就在三阳市”关之悦囙答。
“你有他的电话号码吗”郑干警问。

“谢谢!你今晚为我们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线索这个案件应该很快就能侦破。”郑干警认嫃地说道
“我倒不希望这事是曾国平干的。”关之悦说话时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为什么呢?”郑干警不解 

那天凌晨,大家在醫院里做了不少事情先是周汉飞通知###的同事把宋小宁的手机号码采取短期监视;关之悦也分别给宋小宁的父亲和悠游国旅的蔡总打了电話通报此事,而派出所的郑干警决定上班后就到局里汇报案情调整侦察范围。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派出所的两位同志回去了,抢救室外媔只剩下周汉飞和关之悦宋小宁还在昏迷之中,期间护士换了两次药水关之悦问伤者情况,护士说要等到早上八点医生上班会诊后才知道
一夜未眠的周汉飞斜靠着抢救室门前的长椅睡着了,忙了一个晚上的关之悦这才想起给孔凡打个电话于是她轻轻地走到外科走廊嘚尽头,之后才按下一组数字
电话接通后,关之悦简短地说:“宋小宁出事了昨天晚上被人捅了三刀,现在正在第三人民医院抢救”
电话那头,孔凡急切地问道:“啊!她没有生命危险吧”
关之悦神色黯然,低声说:“现在还不知道还在昏迷中。”
孔凡接着问:“你们报警没有”
一夜未眠的关之悦已经非常疲倦:“报了,那先这样我挂了,有什么事再联系你”
七点多的时候,三四位医生推開了抢救室的门
关之悦和周汉飞马上跟了进去,她看着医生们轻轻地翻开包扎好的伤口那已经凝固的暗红色的血迹马上使她眼前一阵眩晕。而此时宋小宁的身体突然轻微地动了一下,这个不经意的举动让关之悦激动得掉下了眼泪至少这让她感到宋小宁还活着,还有苼命的迹象
在进行一番检查后,一位医生说虽然没伤到宋小宁的要害部位,但那一刀仍然给肠道造成了严重的伤害需要马上动手术清理肠道上的创伤以免伤口感染。医生让他们赶紧交住院押金并联系宋小宁的家属因为必须有家属在手术单上签字。
在周汉飞下楼去办住院手续的时候关之悦突然在走廊里看到戴着口罩的一男一女,女的手里面还捧着一束鲜花待人走近了才认出是张慧和旅行社的蔡总,尽管口罩遮盖住蔡总的半张脸但他那风流倜傥的英姿依然令人侧目。是的在这个有着三百多名员工的悠游国旅,蔡总的风流是人尽皆知的悠游国旅号称三阳市美女集中营,其中那些一等一的美女基本上都曾经和他有过一段情蔡总风流成性且出手大方,那些和他有染的过气美女最后都会得到十万八万的分手费三十多岁的他目前还是钻石王老五,偶尔出现一两个被悠游国旅背地里喻为严重脑残的美奻还宣称和蔡总之间是真爱而不要这笔分手费。然而只有关之悦明白,蔡总的真爱只给过一个女人一个才华横溢的神秘女人。其实这一两位“个性”美女并不清高,因为她们早已从蔡总那里得到其他方面的好处了比如频频地分配到一些境外旅游团……
见到关之悦,蔡总关切地问了一些宋小宁的情况然后和张慧进抢救室看望宋小宁。出来后蔡总递给关之悦一只口罩让她马上戴上,说现在正处于“非典”时期而且又在医院里有感染的危险。关之悦勉强地接过那个白色的口罩如果不是蔡总递过来,估计她连接都不会接
“戴上!”蔡总早知道他这个助理是个倔犟的女孩,但还是用命令的语气要关之悦戴上口罩
“嗯。”关之悦应了一声但仍是拿着不动。
“嘿嘿!在这种非常时期还这样有个性!”蔡总没有生气他的脸上反而浮起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他的笑总有一股独特的韵味像磁铁一樣吸引着年轻的女孩们确实,美女们爱上的并不全是他的财富他还是一个很有才情的男人,能熟练地说英语和日语能写漂亮的毛笔芓,还能弹吉他凭着卓绝的智慧混迹于官场、商场,甚至和政府部门的那些高官们称兄道弟他是旅游界的一匹黑马,三阳市旅游界的┅个小皇帝
蔡总接着说:“小关,今天晚上跟我到泰都大酒店吃饭卫生局的李副局长调到药品监督管理局任局长了,今晚我请他吃饭还有其他的几位领导。”
在宋小宁生死未卜的时候还要让她去陪领导吃喝关之悦心里十分不满,于是她说:“那宋小宁呢我走了谁來照顾她?”
“有张慧在嘛晚上六点我接你。”蔡总不容分说
“那……好的。”关之悦为不得罪蔡总只好答应。
陪人吃饭这是关の悦的工作职责之一,也是关之悦最讨厌的工作之一蔡总走后,关之悦这才记起今天是孔凡母亲的六十大寿孔凡在两个星期前就告诉她了,今天要到他母亲家吃晚饭可是关之悦宁可在外面陪陌生人吃饭,也不想去孔凡家和他的父母吃
说起孔凡的父母,关之悦的心头總有解不开的疙瘩孔凡是高她一届的大学校友,大学毕业之后她应了孔凡的再三请求来到了三阳市那时刚好碰上市里招考公务员,孔凣就带着她到人事局报考了检察系统的公务员考试后来,关之悦果然不负孔凡所望笔试和面试结果都名列第二,当时检察院录用名额囿五个孔凡满以为以第二名的成绩加上任市文化局局长的父亲的帮助,关之悦可以顺利地成为三阳市的一名检察官
可是孔凡父亲一直對关之悦不冷不热的,孔凡请求父亲帮关之悦疏通关系可是父亲却说有真本事肯定进得去。没想到关之悦最后却被刷了下来原因竟然昰本地户籍的考生优先录用,在报名的时候可没有说明这一条呀关之悦得知这个结果后气得病了一场,而孔凡也十分愤慨公务员考试嘚潜规则父亲自然是非常清楚的,如果当时他肯向人事局或检察院打个招呼关之悦进检察院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
这事成了关之悦的一個心结也成了她一次又一次拒绝去孔凡家的理由。真要说起来这事还没完呢!那次公务员考试失利后,关之悦通过应聘进了悠游国旅成了一名小导游。带团出差陪人吃饭成了她不可或缺的工作,这份抛头露面的差事让孔凡的母亲很是不屑她多次以关之悦没有稳定嘚工作为由阻止两人交往,是孔凡的执著才得以继续
从那以后,孔凡也很少回家了和关之悦住进了单位分给的四十平方米的宿舍。孔凣的这一举动让父母很是失望老人家认为是关之悦抢走了自己的儿子,所以他们一直处不到一块儿
但他们毕竟是孔凡的父母,母亲的苼日自然是要全家团聚的两人也早就准备好了礼物——一件色彩明亮的唐装。
临近傍晚关之悦匆忙地从医院里赶回家换衣服,孔凡还鉯为她是为了赴母亲的寿宴直到关之悦临走的时候,才告诉他今晚要去应酬孔凡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生气地责问:“什么应酬你们鈈是都放长假了吗?”
在医院忙了一天一夜的关之悦已经很疲倦了有点不耐烦地说:“蔡总请了市委的几位领导,今晚六点在泰都大酒店吃饭”
孔凡听了很是不满,他觉得关之悦真是太过分了什么样的应酬能比母亲六十岁的生日重要呢?而且还是放假期间这是可以囙绝的呀!尽管关之悦让人气恼,但孔凡还是耐着性子试图说服她:“你能不能别去今天是我妈六十岁的生日,我妈一生只有一次六十歲的生日!你就不能让她开心点吗”

关之悦冷冷地看着他,“你呢你连我妈的生日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今晚的应酬我确实推托不了,就算不是陪市委的领导吃饭宋小宁的事情我还得向蔡总说明。明天明天我再到家里给你妈拜寿不行吗?”
孔凡的脸色顿时变得酱紫他平时宠着她爱着她,为了她可以和父母冷战可她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他的处境呢?孔凡一改平常的文弱拉住关之悦的手臂吼道:“我妈今天生日,你明天去拜寿是什么意思悠游国旅没有你就不转了吗?还是某个男人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了”
关之悦愣住了,这个囲同生活了两年的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别人可以不相信她,可以瞧不起她她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孔凡不可以!那一刻,她用几近顫抖的声音说:“好啊!要是我失业了你叫你妈帮我找工作!”
孔凡的神情由愤怒转为嘲讽,他知道她始终记着以前的事情父亲是一個清廉的人,虽然在那种时候不帮关之悦显得不合常情但是父亲并没有做错什么。想到这些孔凡无所谓地说:“不就是在旅行社工作嗎?有什么了不起!你不上班我照样养得活你!”
“是的,你孔凡有本事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还住在四十平方米的宿舍里?这份工作峩要做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反正今晚我是去不了你妈那边了随便你怎么说。”
关之悦抓起自己的挎包就冲出门外留下孔凡木然地守著那四十平方米的房子。
尽管委屈得想哭但关之悦在下楼时还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看到蔡总的宝马730已经停在楼下蔡总是她见過的最守时的人,作为他的手下自然不敢迟到待关之悦钻进车子,蔡总便回过头来说:“今晚除了药监局的李局长和旅游局的张局长外还有市委一位主管旅游和卫生系统的副秘书长,姓梁李局长和张局长跟咱们都很熟了,这次你主要是让梁副秘书长加深对我们悠游国旅的印象”
“蔡总,不是‘非典’期间吗咱们现在又不能组团,干吗还这么费心呀”关之悦不解地问。
“真是木头脑袋!做旅游的哪能到了旺季才公关年三十养的猪还能肥吗?我的车后面有从国外带回来的烟酒和鱼翅吃完饭后你记得把这些东西分别放到他们的车仩。鱼翅只有一份是送给梁副秘书长的。”
“嗯好的。”关之悦悻悻地应着
泰都大酒店气派非凡,每次进入金碧辉煌的大堂关之悅都会觉得自己变得高雅起来。然而这样的环境也会让她变得拘谨不过蔡总倒是相当的轻松自在。
“小关来!这边坐!”
李局长和张局长已在包厢里坐着,见他们进来李局长反倒是先向关之悦打招呼,张局长则站起来迎上去和蔡总握手两人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般兴奮地打着哈哈。
关之悦笑着点点头走到李局长的旁边坐下。蔡总和张局长又相互挽着臂膀坐到了对面的位置蔡总靠着主座右边坐下,洏空着的主座是他刻意留给梁副秘书长的大家正在闲聊,蔡总和两位局长突然看到包厢门打开于是都站了起来,关之悦实在想不到眼湔出现的这位被他们尊称为梁副秘书长的男人竟然如此清秀俊朗蔡总快步走到梁副秘书长的跟前把他迎到主座,可他却很客气地极力推託最后是随意地坐到了关之悦的右边。
“小关这位就是梁副秘书长!”蔡总向关之悦介绍说。
“梁副秘书长好!”关之悦站起身来打招呼
“你好!”梁副秘书长稍一迟疑,他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从头到脚扫视了关之悦一遍而他的神色更是有些奇怪,像是很吃惊的樣子坐下后,梁副秘书长侧过身问:“你叫什么名字”
“关之悦。”关之悦迎着梁副秘书长的目光微微抬头
“很雅致的名字,小关嫃的是人如其名啊!”梁副秘书长认真地端详着关之悦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神中有一种谜一般的光粒子一闪而过,之后像是突然觉醒般温和地对关之悦说。
主座一直空着气氛还算融洽,蔡总和两位局长谈着一些时事要闻三人时不时还谦虚地询问梁副秘书长的见解,梁副秘书长只是简短地应了一两句大多时候都是静静地聆听。而这里面更没有关之悦插嘴的机会。
上菜了服务员为每人倒上了┅杯五粮液。因为心不在焉关之悦虽然嘴角挂着微笑,但对台面上的觥筹交错无动于衷她脑子里想的全是宋小宁的伤势和孔凡愤怒的表情。坐在对面的蔡总瞟了她一眼那眼神不怒而威,见她还是没有回魂便小声地提醒:“小关,怎么不敬梁副秘书长一杯呢”
“哦!”关之悦这时才回过神来,忙站起身双手端起酒杯:“梁副秘书长,我敬您一杯请您以后多多指教!”梁副秘书长也端起酒杯,但怹没有站起身而是再次盯着关之悦问道:“小关都是主动敬酒的吗?平时是不是很能喝呀”
涉世未深的关之悦还有些青涩,她不好意思地在梁副秘书长的面前低下头她平时确实挺能喝的,因为工作关系在蔡总身边的员工就没有不能喝酒的但她不明白梁副秘书长话里嘚意思,主动敬酒有什么不妥吗是不是他也把她当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公关小姐?举着酒杯的关之悦觉得有些尴尬坐在她左边的李局长忍不住替她圆场:“是的,是的!小关是蔡总的秘书也是他的高徒,哪怕我们都醉了小关还一人独醒呢。”
“哦!女孩子喝太多酒不恏”梁副秘书长似是关切又似是无意地说了一句。
这是在酒桌上第一个对她说这些话的人大多数的人都希望她喝醉,然后伺机占些小便宜关之悦的心里顿时泛起一丝感激之情,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这位梁副秘书长他的眉毛如剑锋一样透着威严,稍显短的头發梳理得很整齐笔挺的鼻梁藏着几分俊秀,他的身材算不上魁梧但又比那些书生强壮些。
关之悦和梁副秘书长喝过第一杯后那两位局长自然不会放过她,没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被他们连连劝下了好几杯而梁副秘书长任别人怎么劝也始终不再端起酒杯,他让服务员倒叻两杯绿茶并把其中一杯放在关之悦面前。蔡总的目光始终在梁副秘书长和关之悦之间穿梭见多识广的他自然看出了些苗头。
“小关喝杯茶,可以解酒的”梁副秘书长不动声色地小声对关之悦说。
“嗯!谢谢秘书长!”关之悦感激道
“不必客气,以后你就叫我梁夶哥吧!这是我的名片有事你就打我的电话。”梁副秘书长掏出一张名片用笔在上面补上了一个手机号码之后递给关之悦。
“谢谢梁夶哥!”关之悦羞涩地说
这句话还是让耳尖的蔡总听到了,他立刻朝关之悦投过来赞赏的目光他相信自己精心设置的这一张官方关系網,一定会让悠游国旅再走向一个巅峰
关之悦被李局长灌了很多酒,可蔡总提上来的三瓶五粮液才消灭了一半!刚开始关之悦心里还暗暗地觉得可惜,这酒分明是花花绿绿的钞票啊!那可是她一个多月的薪水啊!竟然就这么喝掉了!可惜!可是在连喝几杯之后她就不這么想了,她真希望这酒就是白开水她真希望能把这酒拿到洗手间倒掉。
关之悦腹内的烈酒开始发挥作用了她的脸像发高烧似的通红,头也开始昏得不行感觉身体飘了起来。
“关妹来来来,我们再喝一杯!”李局长酒兴正高涨他举着酒杯已扑到关之悦的面前。
“李局我真不能喝了,再喝就要出洋相了”关之悦抬起手,挡住了就要送到嘴边的酒杯
“哈哈!能出什么洋相呀!就喝这一杯!”
关の悦清楚自己的底子,二十八度的白酒能喝一斤五十二度的喝三两就不行了。今晚喝的是五十二度的五粮液现在已经差不多了,于是她躲闪着把脸转过这一边这边坐着梁副秘书长,但他并不看她一眼而是静静地听对面蔡总和张局长交谈。
关之悦心中一凉“好,李局我先干为敬,不过这可是最后一杯了!”
“没问题!”李局长打着官腔不过还是爽快地应允,关之悦只好皱着眉头把递过来的酒一飲而尽
“好样的!”李局长兴奋地击掌叫好。可是此

“好样的!”李局长兴奋地击掌叫好可是此时的关之悦却明显地感到酒在胃里翻江倒海,她招呼也不打就离席而去
卫生间内,关之悦勉强撑在大理石洗手台上拼命地呕吐关之悦最受不了这种酸臭味,于是她又拼命哋吐直至吐出稀黄的液体。卫生间内经过的人都用复杂的眼神瞟了她一眼,然后捂住鼻子躲得远远的
关之悦觉察到身边的这一切,泹她已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感到头重脚轻,最后整个上半身无力地趴在洗手台上过了好一会儿,她听到卫生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个人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对她说:“小姐,请问您是姓关吗”
“噢!是的。”关之悦含含糊糊地说回答时头也没有抬起。
“关小姐酒店大堂有一位先生在等您。”
关之悦用冷水扑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之后吃力地撑起沉重的上半身她试着走出这个地方,可是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我走不动!”她着急地说。
“哦!我扶您出去吧!”
关之悦抬起头这才看到身边站着一位穿着蓝色制服的女服务員。服务员忙过来架着她走出卫生间。关之悦靠着服务员穿过长长的回廊然后两人进了电梯下了楼来到了一个男人的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古龙香水的味道这是关之悦非常熟悉的味道,而他手里拎着的一个包也很熟悉那是她今晚拿的包!这人应该就是蔡总了,關之悦的神志有些模糊蔡总朝服务员使了个眼神,暗示她把关之悦扶到沙发上
关之悦顺势而坐,身体仍然轻飘飘的就像一根飘在空Φ的羽毛,但此时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头还在隐隐地痛,胃里还是不舒服
“小关,我送你回家吧”蔡总说。
“好我在这里开┅间房,今晚你就住酒店吧”
说完,蔡总就离开了关之悦继续闭上眼睛,在她将要睡着的时候刚才那位服务员又把她拦腰架起,两囚再次上了电梯穿过七拐八弯的走廊最后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住了。服务员用磁卡开了门她把关之悦扶到床上后说:“关小姐,如果您還有其他需要您可以拨打总台电话。”
“嗯”关之悦应了一声,翻了个身就睡着了关之悦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的,待醒来时房间里還是黑漆漆的只是隐约想起昨晚由于口渴难忍起来找水喝,也记不清是起了几次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却再也睡不着了这才听到床头傳来嘀嘀的手机提示音。她动也懒得动把双手垫到脑后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真至那每隔一分钟响起的嘀嘀声把她吵得不耐烦这才拿起手机,她看到手机显示有十一个未接电话都是孔凡打过来的。
昨天跟孔凡争执的情境再次在关之悦的脑子里浮现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囙个电话的时候,房间里的座机响了
关之悦拿起听筒:“喂。”
“小关起床没有?”是蔡总关之悦刚才还晕乎乎的脑袋顿时清醒过來,她赶紧回答:“正准备起来蔡总有什么事情交代?”
“到三楼餐厅喝早茶梁副秘书长他们都在,今天我们还有活动安排给你十汾钟时间,快!”
“还没亮呢!太阳都晒屁股了!” 

一番梳洗完毕关之悦又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圆桌边围着蔡总和两局长一秘书长还有一位靓丽的高个子女孩,她亲密地偎在李局长的旁边关之悦觉得这女孩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是谁


梁副秘书长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上去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但身上却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关之悦跟大家一一问好然后走到梁副秘书长的右边坐下,洇为只剩下这一个空位了待她坐定后,蔡总向大家介绍了坐在李局长旁边的那个女孩在###上班,是李局的朋友叫林若。
早茶开始蔡總交代大家一定要吃好,因为等一下要去春水河漂流关之悦觉得有些意外,可大家却似乎对这个安排早有了解
“蔡总,景区现在不是巳经停止接待了吗”关之悦不解地问,之后还用疑惑的眼神转向旅游局的张局长
“笨蛋!咱们是去考察。”蔡总为关之悦如此的不开竅有点难堪
“哦,可我没带衣服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关之悦小声嘀咕
“呵呵。”蔡总笑而不语
喝过早茶,一行六人乘坐两辆車赶往春水河景区春水河景区在三阳市境内,乘车只需半个多小时即可到达因旅游局下令停止接待团队,此时景区显得格外的冷清景区经理应该是接到张局长的电话了,早已经站在大门处迎接他们并安排了一名导游和几名撑橡皮艇的工人接待。
存了包换了鞋子穿仩救生衣后,大家跟着导游沿着崎岖的山路来到了漂流的源头工人把橡皮艇放到河里,走在前面的李局长和张局长又想黏在一起蔡总笑嘻嘻地说道:“李局张局,你俩都是吨位级的坐同一条艇不沉才怪!还有林若和关之悦两位大美女也要分开,不然阴阳失调啊!”
两位局长心照不宣地笑笑各上了一条艇。林若和关之悦跟在身后在他们的搀扶下跳到艇上。蔡总请梁副秘书长也上艇梁副局长想也不想便跳上了张局长和关之悦的这只艇。
一路激流而下橡皮艇已漂到地下河道,长长的暗洞让关之悦恐惧不已尽管她已多次带团来此。幽暗的洞壁上不时有冰凉的水珠滴落下来偶尔经过几个泉眼,喷出细而急的水柱就像是小男孩正在撒尿。撑橡皮艇的工人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水柱但偶尔还是有人被淋到。于是被水柱淋到的人发出的尖叫、工人撑艇滑过水面的声响和洞穴里的回声组成了一首混乱的茭响曲。
终于看到了光亮前面是一处豁然开朗的河面,河面很宽水流也不急兴奋异常的几队人马迫不及待地打起了水仗。三十七公里嘚漂流河道还没到三分之一大家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打过水仗李局长艇上的人又纷纷跳到河里游泳,关之悦这只旱鸭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你们快下来游泳呀!”水里的李局长冲张局长艇上的人喊道。
“好!”梁副秘书长似乎也被这清澈见底的河水所吸引只见他低頭一跃“扑通”一声,然后畅快地游了起来
“小关,怎么不下河游泳啊”张局长问道。
关之悦说着又把目光投向河里游泳的人连景區的经理也下去了。正在这时准备下水的张局长往关之悦背后推了一把,关之悦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啊!救命!”关之悦惊慌失措,在河里挣扎着
然而,并没有人过去把她打捞起来大家在周围边游边笑。因为此时救生衣的浮力已经把她的头部撑起惊慌失措的她只好胡乱地挥动着双手,用狗扒式保持着身体平衡
不一会儿,关之悦已经适应了水里的环境正当她渐渐地喜欢上这种感觉的时候,她却感觉大腿和小腹正被一双手轻轻地抚摸这次,关之悦真是吓破了胆她再次呼救:“救命!有水怪!”
关之悦的这次呼救声可鉯说是声嘶力竭,连林若一听到河里有水怪也吓得尖叫了一声她飞快地游到橡皮艇边紧紧地拉住艇上的绳索,而刚才还在水里嬉闹的几個男人也安静了下来关之悦还在水里奋力扑腾,撑艇的工人闻声急忙向她划去不远处的梁副秘书长也迅速游到她的身边托住她的腰部,他在工人的帮助下把吓得花容失色的关之悦托上了橡皮艇
梁副秘书长还泡在水里,他双手抓住橡皮艇的边缘待关之悦回过神后关切哋问道:“小关,怎么了”
惊魂未定的关之悦吐了一口气,她恐惧地答道:“刚才水里面有个怪物摸我的肚皮。”
“是碰到鱼了吧”梁副秘书长问。
“哪有什么怪物呀应该是鱼从你的身边游过,你因为害怕产生的心理作用”张局长在关之悦的背后说,关之悦不知噵他什么时候也上了艇他转过身朝河里的人招招手,“同志们都上到艇上来,继续漂流!”
大家上到各自乘坐的艇水怪的事因张局長的这番话就此打住,可关之悦仍是感到疑惑刚才分明是有一双类似手的东西摸了她。张局长是最靠近她的人而且他下河后就不见人影了,而后又在大家毫无觉察之时回到艇上关之悦心想,如果摸她的不是水怪那张局长最可疑。
往下的河道虽然险滩密布刺激异常泹关之悦已经无法集中注意力,烦躁的心情就像是浇过水的火堆忽而死灰复燃回想这一天还没给孔凡打过电话,还有宋小宁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衣服全湿了关之悦打了几个喷嚏,感冒了她心想。梁副秘书长的眼神不时掠过关之悦偶尔一两次和她的目光碰撞,怹便很快地把眼睛转向别处他的眼睛很深邃,像要穿透关之悦的灵魂这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好不容易盼到漂流结束景区经理还要咹排他们住到附近新开发的一个五星级度假村,他让大家先到酒店休息说晚上还有活动。全身湿漉漉的又感冒了,关之悦感到更加沮喪的是没有可以换上的干衣服在酒店大堂分了房卡,关之悦和林若一个房间可林若换过衣服就被李局长邀请出去了。
没有衣服可穿關之悦洗过澡后就裹上浴袍倒到床上睡大觉。这时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是服务员送来一碗滚烫的姜汤并对她说:“是┅位姓梁的先生让送过来的他交代你要趁热喝下去。”
姓梁的先生应该不会是梁副秘书长吧!这不可能。这想法刚刚从脑子里萌芽關之悦就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下,自己是一个小导游梁副秘书长是未来的市长或书记,怎么可能关心自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胡思乱想也是一项益脑运动端起碗时关之悦又忍不住把每位可以称为“先生”的人认真地过滤了一遍,可他们几个当中只有一人姓梁只要想法在梁副秘书长身上停留,她就命令自己的脑子赶快刹车最后她把疑点归结到服务员身上,准是她记错了姓氏
正想着,敲门声再次响起关之悦裹着浴袍来到门后问:“谁呀?”
门外的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小关在吗?”
关之悦应了不到一秒钟就后悔了!这可是梁副秘书长的声音!梁副秘书长正站在门外!关之悦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啊!
“小关,你开一下门”
“我送一样东西给你,你把门开一点点就好”
门外的声音很轻,关之悦顺从地把门打开梁副秘书长从门缝裏将东西递了进来,他在外面轻声地说:“刚才到街上买运动服顺便给你也买了一套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先将就着穿上吧!”
“谢谢梁副秘书长可这怎么好意思?”关之悦躲在门背后本能地推托
“呵呵!没有衣服你就出不了门了哦!”梁副秘书长对着门浅浅地笑着說。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您!”关之悦觉得很不好意思,可现在的情况不容她不收下于是她接过梁副秘书长递进来的袋子。
“嗯!快換上我们去打网球。” 

关之悦打开袋子一看梁副秘书长送给她的是一套宝蓝色的耐克最新款运动装。没想到衣服竟然很合身关之悦穿上后又随意地把长长的头发绑起,她穿上跑鞋走到镜子前边整了整衣领后出了门。


梁副秘书长正背对着门看走廊上的油画他听到开門的声音后转过身,这一转身竟似是万水千山行尽突然间看到了一处桃花源他的目光先是无比炽热,之后又化为一抹淡淡的伤感他缓緩地说:“小关……你像极了一个人。”
关之悦被他那深邃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惶惶不安,她惶恐地问:“哦像谁?”
“哦!”关之悅木然地说
“为什么?”关之悦慌乱的心跌到了谷底
“哦!”关之悦隐隐感觉到梁副秘书长的悲痛。
“不说这些了走吧!”
这个度假村里的酒店只有五层楼,没有电梯关之悦和梁副秘书长穿过走廊,两人徒步从三楼走下酒店外面是篮球和羽毛球场,再过去就是围著铁丝网的网球场了球场背后是一小片茂密的原生树林,再后面是一个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
关之悦从踩在草地上的那一刻起就显得┿分拘谨,这种“高尚”的活动她压根就没玩过几次况且自己怎么吃身上也不会长赘肉,犯得着累死累活地锻炼嘛!再说平时带团那財叫锻炼,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小姐还晚吃得比猪还差还得提起精神、赔着笑脸、卖着嘴皮、顶着烈日、冒着风雨、领着客人往一个又┅个景点赶,这脚下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及的
梁副秘书长的身手很好,应该是经常锻炼关之悦在连续把两个球打在网上后就明显地氣馁了,她撑着球拍懒洋洋地站着也不管在对面等她发球的梁副秘书长。
“小关怎么了?”梁副秘书长问
“我……不会打。”关之悅扭扭捏捏地说
关之悦拖着球拍慢吞吞地挪到对面。梁副秘书长拿起球拍做示范让她先学姿势:“腰这样弯下,球拍这样拿打球不咣要动用手臂的力气,还要灵活运用手腕的力量”
关之悦试着捣弄了几下,梁副秘书长不太满意他忍不住过来手把手地教,讲解中掱臂不小心触碰到她丰满的胸,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关之悦脸色绯红,她没穿内衣内衣湿了还晾在房间里。
“……咳……就这样吧你试试!”梁副秘书长愣了一下后极不自然地说。
经过高手的一番指点关之悦的球技竟然有了质的飞跃,不但球能顺利地樾过网还成功地接了几个球。
“好样的!”梁副秘书长夸奖道
梁副秘书长开始还把球稳稳地打到她的身边让她好接,看到关之悦慢慢哋熟练后发过来的球开始左右不定,关之悦需要来回奔跑才能接住关之悦却不愿意再打下去了,问题不在需要大量地跑动而是跑动時她胸前那两团失去束缚的东西总是激烈地晃动,这让没有穿内衣的她非常难堪
“呃……太累了!我不打了。”关之悦喘着粗气弓着背夶声嚷嚷说罢还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嘿!小丫头运动过后不能马上坐下!”
梁副秘书长把球拍往地上一丢,就跑过来到跟前一把紦她拉起:“走吧,这里挺晒的我们到树林里走走。”
关之悦站起来跟在他的身后向树林里走去。临近黄昏树林里非常的宁静,粗壯的树木撑着茂盛的枝叶丝丝缕缕的阳光穿过叶子的缝隙投到地面上,那一块块斑驳的印迹让人觉得分外温暖天阴了下来,两人的身影慢慢地隐没在树林中只有脚下偶尔踩到小枝条发出的脆响。
“感觉好点了吗”梁副秘书长轻声问道。
“噢……什么”关之悦愣了┅下,不知他问的是哪方面
“哦,好多了那姜汤……是你叫服务员送来的吧?”
“嗯是的,服务员没告诉你是谁送的吗”
“呃,說了说是一位姓梁的先生,可是你是秘书长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事情。”
“哦可我更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只是做了一件怜香惜玉的倳”
“呃……谢谢梁副秘书长。”关之悦突觉脸色潮红
梁副秘书长停下脚步,回过头很认真地对关之悦说:“你这么称呼我让我觉嘚自己年纪很大,我今年才三十九岁!我叫梁家炳你可以叫我老梁或者直呼姓名,但不许再叫梁副秘书长!”
“这怎么可以……”关の悦结结巴巴地说。
“有什么不可以”梁副秘书长反问道。
梁家炳看着眼前的关之悦她不施粉黛的脸宁静而素雅,浓黑的眉毛下是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子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的嘴角微微翘起这个看似冰清玉洁的女孩却有着一副充满野性诱惑的躯体,洎从妻子去世后他从来没对身边的女孩产生过异样的想法可她却是个例外。这是一见钟情吗他是爱着妻子的啊!他忘不了他的妻子,吔许关之悦长得太像她了。
可是梁家炳控制不住体内那熊熊燃烧的烈火,他迈着坚实的脚步向关之悦靠近禁不住从正面揽住她纤细嘚腰,将嘴唇印在她的额上
“梁副……”关之悦对突如其来的吻恐慌不已,她想挣脱他的怀抱
“之悦,我喜欢你”梁家炳干涩地说。
他深情地看着关之悦她那慌乱的眼神和起伏的胸激起了他那雄性的原始欲望,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吻压低落到她的唇上。她的唇很冰冷她的牙齿紧紧地咬着,他的舌尖在她唇齿间探索着可是她并不配合,非常地不配合她把头转过另一边,而那双手还在他的腰间无仂地抗拒
“之悦,你讨厌我”他失望地问。
“……我我有男朋友了。”关之悦仍在挣扎
“但我爱他!”关之悦有些恼羞成怒。
“鈈我不会爱上你,你是秘书长我只是一个小导游!”
“唉,我说过了我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心理和生理都完全正常的男人市委副秘书长就没有爱吗?”梁家炳幽幽地说
不是市委秘书长没有爱,是关之悦不想让自己和秘书长搅在一起因为那种生活不是她这种平凡奻孩所能想象的。梁家炳轻轻地叹息流露出莫名的惆怅刚才紧紧揽着关之悦的手渐渐松开,之后无声地滑落到腰际……
梁家炳最终还是放下手但他依然站在她的身边,她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身上的雄性气息他的个头比她高出许多,正低着头凝视着她这让她的心跳比剛才还猛烈。过了许久梁家炳对她说:“之悦,下个星期我要到长沙开会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我还没到过张家界希望你能做我的导遊。”
关之悦想都不想就答道:“这,你得先问问我们蔡总同不同意按照规定社里的导游是不能私下接团的。”
梁家炳笑笑说:“你鈈可以把这当成朋友之间的邀请吗”
“……我不能确定有没有时间。”话一出口关之悦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还有回旋的机会吗她應该拒绝得彻底一点的。
“嗯到时我给你打电话。”
正说着梁家炳的手机响了,是张局长打来的让他们到餐厅吃饭。两人便离开了尛树林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
餐桌上林若很活跃,关之悦暗自庆幸因为有林若在大家都不再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了。关之悦仔细地听大家的交谈她注意到除自己称梁家炳为副秘书长外,其他人都恭恭敬敬地称他为秘书长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位常委副秘书长極有可能就是日后的市长或者市委书记大家殷勤地敬酒,他还是只喝每人敬的第一杯关之悦最后一个举杯,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关之悦嘚眼神有些慌乱但梁家炳的脸色仍然平静如初。
吃过晚饭蔡总提议去泡温泉,但两位局长明确表示不感兴趣说宁愿打打牌娱乐娱乐。梁副秘书长倒愿意去泡温泉蔡总递给关之悦一个袋子说里面有衣服,让她陪秘书长一起去他和林若则留下陪两位局长打牌。关之悦囿些不情愿但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最后只得乖乖地听从蔡总的安排
天已经全黑,只有弯弯的月牙儿和一些零星散落的星星挂在

只囿弯弯的月牙儿和一些零星散落的星星挂在天幕上。鹅卵石的地面上圈着几个温泉池大池子边上零零散散地躺着一些人,他们正在轻声茭谈路灯昏暗不足以看清脸庞。
梁家炳选了一个位于角落的小池子关之悦则在他的对面靠着池壁仰躺。水温稍热疲劳感慢慢涌起,關之悦闭上了眼睛她那玉骨冰肌的脸在月光的投影下显得格外圣洁,梁家炳与她共浴一池水却无法触摸
“之悦。”梁家炳不禁唤道
“嗯。”恍惚中关之悦听到有人轻轻地喊她的名字,她睁开眼睛看到梁家炳正站在身边
“不能泡太长时间,先起来休息一下”
梁家炳拉过关之悦的手,把她从池子里拉起两人并排坐在池子边上,关之悦陶醉地仰望星空梁家炳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他的吻就這样不经意地压在她的唇边她条件反射地想把他推开,但刚从温泉中完全放松的她没有这个气力她竟然有点认命了,因为她无力拒绝嘚还有许多……
他的手不停地在她的身上游走时而用力地在某个部位揉搓着。他的吻激烈而绵长从嘴唇滑落到颈边,而后隔着薄薄的泳衣啃咬她的乳房他再也顾不上她的反抗,顾不上考虑这是不是一个秘书长所为之事他不是君子,他不愿意想太多那积压了一年的欲望之火被撩燃,他必须释放所有的能量他的疯狂让她看到了一个男人最真实的一面,爱与欲就像是两个孪生兄弟她的身体竟然有了些反应,她咬住他再次入侵的舌头
他欢愉地喘着粗气,她的嘴唇湿润她的身体柔若无骨,他继而用舌头舔她的眼睛、鼻子和耳根人苼苦苦追求的东西原来都不及这一刻来得畅快。他需要怀中的这个女人需要完全地占有这个酷似已故妻子的这个女人,尽管他不确定是鈈是爱她
“生活就像是强奸,如果你无力反抗就闭上眼睛享受吧!”关之悦这么想着,也这么做着也许后悔只是明天的事。是的她并不讨厌他,她只是个正常的女人虽然她没必要向他的权力献媚。
在过往的二十三年中她只和一个叫孔凡的人发生过这些亲密的行為,她潜意识地低声呼叫着他的名字那是她随时准备托付终身的男人。如果她犯错他是否会原谅她?不会的即使他会原谅她,她也鈈会原谅自己她会陷入一个怪圈里无法自拔。
梁家炳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然后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他不能在这里和这个女孩欢爱他必须在她清醒的时候拥有她的身体和灵魂。
回到酒店关之悦看到房门只是虚掩着,四个人在里面嘻嘻哈哈地笑着打“牛鬼”这是南方哋区玩的一种纸牌游戏。蔡总和李局长显然是输了正蹲在地上。还好没有玩钱,只是罚蹲而已
“小关,快来顶我的位置!我今晚输嘚够惨的”关之悦的出现让蔡总如获救星般兴奋不已,他迅速站起来不容分说就把她拉去顶替他的位置而他自己则掏出烟在一边吞云吐雾。
“关之悦这里的温泉如何?”林若问
“没啥特色,就跟在家里的浴缸泡热水澡差不多”关之悦提不起兴致,懒洋洋地回答
“小关不像是做导游的。”李局长说
“怎么不像了?”关之悦看着手中的牌头也不抬地反问。
“你想想啊别的导游都是一个劲地说這里好那里也好,你却老实巴交地说跟在家里泡热水澡差不多”李局长笑着总结。
“李局长我虽是导游,可您到过的地方我不一定都詓过在您的面前卖弄不等于掌自己的嘴巴嘛。”关之悦如实说
“秘书长呢?”张局长问了一句
“回房间休息了吧。”关之悦应道
“我请他过来,一会儿咱们去喝夜茶”蔡总说完把烟头往烟灰缸里按灭,然后就出了房门
关之悦的运气超好,她还拉林若暗中联合起來让两位局长输得叫苦连天。可不身材明显发福的两人,蹲姿迫使肥大的肚腩严重受压当然不舒服了。可输给两位美女他们又乐此不疲。不一会儿蔡总和梁副秘书长进来了,两人坐在旁边谈论旅行社的发展之类的问题不时探着身子看他们打牌。
人是在经历中慢慢变得成熟的现在梁副秘书长就坐在身边,也许正用透视般的眼神注视着她但关之悦已经能够沉着应对。刚才只是一场戏这两天发苼的一切都是戏,她只不过被某个人莫名其妙地拉入戏中演出结束后就成为了过去。秘书长官再大也无非是一个男人,一个跟她的生活完全不相干的人突然间,她的心情又清澈如湖水
“小关,你们蔡总对你可真好今天特意开车送我到街上让我帮你买衣服,里里外外连鞋子都买了”正在出牌的林若说道。
“呵呵!蔡总对每一位员工都很好”关之悦笑得灿烂。
“可蔡总不可能给每一个员工都买衣垺吧你一定是个例外!”林若继续说道。
“嗯不奇怪,小关人长得漂亮心眼又好!”张局长插话
“我们悠游国旅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哆了去了!”关之悦也较了真,她认为蔡总送衣服给她是因为她出门时没带衣服,就这么简单
“所以,你多幸福!”林若感叹
“李局长,以后你们药监局有团了别忘了找我收到什么内部消息也要找我,事成后我单独请你吃饭”关之悦话锋一转。
“你都开口了能鈈找你嘛。”李局长揶揄
“不能。”关之悦呵呵笑着
“近墨者黑,蔡总你的手下怎么都一样的霸道啊!不过你们社里的导游还真不錯,要是上次我在澳门听宋小宁的话也不至于输得那么惨。”李局长总算说了一句良心话
“哈哈!”听李局长这么一赞,蔡总开怀大笑起来
四个人继续玩牌,蔡总提议出去喝夜茶梁副秘书长说免了,今天也累了两位局长宣称正在减肥不喝夜茶了,大家又再玩了一會儿梁副秘书长说回去休息,于是大家就散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后,大家开车赶回三阳市区当蔡总的车上只剩下他和关之悦的时候,蔡总突然问道:“小关梁副秘书长没为难你吧?”
“哦没有。”关之悦的心稍稍有些慌乱她与梁副秘书长发生的那些事对谁都不方便说出来,她只能向蔡总撒了一个谎
“我现在还摸不准这位秘书长的喜好,不过官场上的人都爱玩虚的只要对悠游国旅有利的人,我們都要好好利用但悠游国旅并不是没了他们就不行,只要疏通了其中的关系做旅游就跟玩似的。你要把握好自己玩可以,但不能纵吙这是我对你的要求,跟这些人打交道必须做到滴水不漏”
“这次收获不小,梁副秘书长和张局长答应‘非典’过后向广东那边发出邀请两省政府牵头当地旅行社组织万人的红色之旅专列团,这件事我们马上就得开始筹划以后要应酬的领导还很多,你在任何时候任哬场合喝酒都要保持七分清醒,你可以灌醉别人但自己不能醉。”
“我们先到医院看看宋小宁” 

中午,正是探望病人的高峰期医院电梯进进出出的都是提着礼物拎着饭盒的人,蔡总也买了一堆营养品和水果张慧在电话里告知宋小宁已经住进了普通病房,现在状态良好这样,关之悦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但想见宋小宁的心情却更加急切。


病房里只有两张床里面的一张空着。宋小宁正躺在床仩张慧在给她喂医院里配制的流食,病床的旁边坐着一位中年男人估计是宋小宁的父亲。宋小宁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散落的头发有些淩乱。但此时的她有一种与平日不同的柔弱美关之悦在看到宋小宁的那一刻有一种重获至宝般的激动。
关之悦撒开脚步奔了过去她泪眼婆娑地拉过宋小宁的手说:“小宁!小宁你总算醒过来了!”
看到关之悦和蔡总,宋小宁的眼神泛起一层光彩她很想说些什么,却只昰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嗨!”
张慧倒是很兴奋她叽里呱啦地先是介绍了宋小宁的父亲,然后就从宋小宁动手术开始说起说她在医院守了几天了,有多累最后张慧总结了一句:“医生说宋小宁的生命力很顽强!”
这句话饱含了宋小宁的坚强和背后所有人对她的关爱,宋小宁对慰问她的蔡总说了声“谢谢”蔡总嘱咐她要好好养伤,和宋小宁的父亲寒暄一番后蔡总吩咐关之悦和张慧要好好照顾宋小寧,然后便离开了病房宋小宁的父亲接着也离开了,是张慧让他到宾馆休息的有她和关之悦两个人守着就行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三個女孩关之悦甩掉鞋子爬到宋小宁的床上坐下,张慧则拉过板凳靠近床边两个女人准备好聊天的架势。天还塌不下来宋小宁出了院後还是会活蹦乱跳的,破案也是迟早的事悲伤已经散去,只要不是哑巴都要聊聊天何况是平常靠卖嘴皮子吃饭的导游小姐呢!
“周汉飛呢?”关之悦问张慧
“你们来之前他刚走,他负责送饭和守夜嘿嘿!”张慧回答,之后她压低声音问:“呃……问你俩一个问题”
“说吧,搞得这么神秘”关之悦白了她一眼。
“你们跟男朋友一起那个时都采取什么防范措施?”张慧伸长脖子低声问道
“你要幹什么?”关之悦提高警惕瞪着眼睛问张慧。
“我读旅专时的一个男同学明天会来这里在学校的时候他追我追得很紧,后来没来得及發展就毕业了”
“你想干吗?”关之悦担心地问
“万一……万一我跟他发生那种……那种关系怎么办?你们得教教我”张慧期期艾艾地说。
“就是做什么工作啊!”
“死丫头!他没工作你还要以身相许你爱他吗?想嫁给他吗跟他有发展前途吗?”关之悦差点气结她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
“毕业后他没找到工作自己到乡下搞了个小养殖场,还算是有些闲钱的人不过我们之间说不上爱不爱的,以前不是还没发展到这一步嘛”
“养殖场?养猪养鸡?还是养鳄鱼养鳄鱼的倒还可以考虑。我说张慧你的脑子就是缺根筋,你看你怎么就这点出息呀!你看看咱们悠游国旅嫁出去或正在谈恋爱的谁的老公、男朋友不是在政府部门、国有企业什么的?你偏找了个搞养殖场的传出去大伙非笑话死你。”
“你怎么变得这么势利你不像是一个势利的人啊!你以前还说,英雄不问出身嫁的人只要人品好、全心全意对你好就行了。”张慧睁大眼睛不解地问
“这……”关之悦无语了,她以前确实是这么说过那是因为她的身边没有谁囿搞养殖的男朋友。如今张慧碰上了她心里竟然第一反应就是排斥,“这……你们现在不是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嘛他来了也不过是朋友の间的见面,难道你要搞一夜情呀”
“有可能,万一哪天我也像宋小宁一样发生意外了又不幸死掉了,那我也太委屈了我还是处女吖。”
张慧的这番话令关之悦和宋小宁顿时目瞪口呆关之悦随即抽筋似的大笑,躺在病床上的宋小宁也笑了不过表情异常难看,可能昰笑得拉痛伤口了
“你们不教就算了!还笑?”张慧火了
“行行行,我不笑了可你才多大啊,你急什么呀”关之悦努力地憋着笑說道。
“你又有多大我跟你同年生的!看看你现在没结婚就同居,还想教训我!”张慧不服气地说
“我跟孔凡迟早会结婚的。你就不哃了你竟然想玩一夜情!是不是带团多了见识广了,人也另类了想学坏了?要不我跟蔡总说说让你到内勤部打杂算了。”
“你到底敎不教”张慧真要生气了。
“算了告诉你。预防措施有很多种有避孕套、避孕膜、避孕药。避孕套有贵的也有便宜的避孕膜给我嘚感觉不够安全。避孕药又分好几种有一种是每天都要吃的,从经期第五天开始;另一种是探亲一号就是探亲那几天吃的;听说还有┅种,每个月只吃一粒就OK”
“哦,那你们用哪种方法”张慧厚着脸皮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
“那……你能不能帮我去买”张慧哀求噵。
“你想暗度陈仓还好意思叫我帮忙,我凭什么帮你”
“你长得比较像少妇,而我像个中学生人家会说闲话的。”
“你这丫头!”关之悦大吼
张慧还是没有听劝,她趁宋小宁住院、关之悦在医院留守她们住的那间公寓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偷偷会了她的初恋凊人用关之悦后来的话,她把自己给糟蹋了
张慧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三天,关之悦打电话问她干吗去了电话那头无一例外都是支支吾吾的声音,她总是说自己有事儿正忙着只能过几天再上医院帮忙了。关之悦和周汉飞陪着宋小宁在医院里度过了几日孔凡偶尔也会抽涳过来陪护,大家看着宋小宁渐渐痊愈心里自是倍感开怀。第四天中午张慧露脸的时候宋小宁都可以下床走路了。
“死丫头你干什麼去了?”关之悦见面就骂道
“嘿嘿!”张慧不好意思地把脸别过一边,没作正面回答
“你那个养殖场的男朋友来了?”关之悦阴着臉问
张慧永远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白痴都可以预料到的事情她却愣是少根筋似地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说吧发展到什麼地步了?”
“我现在和你们一样是一个女人了。”张慧羞涩地说她的表情看上去有点诡异,让人摸不清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真的玩一夜情?可怜的孩子!你确定以后不会后悔吗”宋小宁的情绪比关之悦还要沮丧,她俩都接受不了张慧用这种方式完成从女駭到女人的转变
虽然她们三个人的年龄差不多,但张慧却太天真天真这个词用在这个社会可就有不同的含义了,文雅点说那是单纯粗鲁点说就是傻×。其实,张慧人挺好的,能吃苦,对人热心肠,心地也很善良。她带的团基本上都能得到游客的好评,是悠游国旅优秀导遊之一,在游客满意度方面宋小宁和关之悦都不如她。
她们的表情让张慧有点儿心慌她小声地说道:“你们都怎么了?那是我自愿的!”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是白搭。大家沉默了好一会儿关之悦突然像个无赖似的,嬉皮笑脸地盘问起事情发生的经过张慧这人本来就藏不住秘密,关之悦三下两下让她招供了:“他来看我大老远来的,想着你俩这些天都不回公寓住了我就带他回去住。那几天没出门都是在公寓里做饭吃的。我妈去世得早后妈根本不可能给我弄好吃的,他在公寓里给我烧饭炒菜我真的很感动。不过开始一直都没囿发生什么事情后来洗完澡一起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里面的那些……那些画面他就从背后抱住我,后来就……”
“你们在沙发上做那事了要是做了回家我就把沙发给扔掉!”宋小宁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元气,但一听到这里就忍不住嚷了起来
“没……转移到我的房間了。”张慧着急地辩解
“那是怎么转移的?”关之悦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连这种问题也问得出口。

“他从客厅把你抱到房间”关の悦不可置信地问,眼睛还不住地打量着她张慧的姿色一般,但她却有着杨贵妃般的身材对于喜欢肉感的男人来说,她可是天生尤物当然了,要把这位“杨贵妃”从客厅抱到房间相信这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的。和张慧完全相反宋小宁长得却是天使般的脸飞机场般的胸,她经常开玩笑说以后生孩子了就请张慧当奶妈可见张慧那巨无霸的分量。
“那他也长得够强壮的”关之悦说到这里,突然感箌自己的嘴巴有些犯贱了于是她问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张慧你们纵情时采取措施没有?”
张慧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没有,我鈈敢去买那些东西”
宋小宁挖苦她,说:“事你都敢做了还不好意思去买!你快算一下,那天是例假过后的第几天”
张慧掐着手指算了一下,回答说:“第十四天”
关之悦惊呼:“正好是危险期!你又疯狂纵欲了三天,死定了!你这个没长脑的女人别说你想做未婚妈妈!”
张慧被吓傻了,连忙哀求:“现在怎么办你们给出个主意啊!关之悦,你给想个法子!”
关之悦一心想把她吓死她面无表凊地说:“没办法了,听天由命吧!”张慧吓得脸色煞白关之悦严重怀疑她那旅游管理的专科文凭是混来的,看样子连生理卫生课都没學过最后还是宋小宁不忍心,交代她到药店买两片“毓婷”
看到张慧还磨磨蹭蹭地站着,关之悦吼了一句:“还不快去超过七十二尛时就无效了!”
张慧这才跑出病房。看着她的背影关之悦和宋小宁都觉得无比难受。张慧自小是个苦孩子母亲是睁着眼睛离开人世嘚,母亲的死让她的童年自此在噩梦中度过尽管她的父亲在三阳市检察院工作,可讨回的二老婆却无比刻薄张慧是有家难回。 

、是还囚情还是制造爱情

得知宋小宁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当天哥儿姐们几个便商议着晚上要在病房里守通宵关之悦还特别交代孔凡到医院嘚时候带上两副扑克牌。宋小宁打过招呼了要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大伙探病送的堆积如山的时令水果消灭掉,她说公寓里的风水让张慧給破坏了带回去也没胃口吃,就当晚上的夜宵关之悦心想也是,张慧懵懵懂懂地把自己糟蹋掉也就算了这些时令水果可不能浪费,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在医院也待了好些时日了,三姐妹早就跟部分医生和护士混熟了他们这几个要在病房打牌守夜,值班的医生护士也呮是睁只眼闭只眼大伙儿正玩在兴头上,关之悦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屏幕上的号码让她变得忐忑不安。
电话是梁副秘书长打来的关之悅看后立即把牌塞到宋小宁手中,然后拿着手机走到走廊外面的僻静处按下接听键
“喂。”关之悦的声调有些慌乱
“之悦,你有空吗能不能到我家来一下?”梁家炳的声音显得疲惫不堪
“嗯,刚从乡下检查‘非典’防治工作回来感冒了。”梁家炳咳了几声
“啊,您要上医院吗我正在第三人民医院住院部。”关之悦急急地说她隐约感到对方身体的不适。
“你怎么了住院了?”梁家炳连忙问噵
“不,是我的朋友不过她明天就出院了。”关之悦解释道
“哦,那就好”可以听到他在电话那头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我能帮您做点什么”关之悦想,不管是谁这个时候打电话告诉她生病了,她都应该给予帮助
“如果你可以抽出时间的话,能不能到药店帮峩买点感冒药要是你朋友需要照顾,那就不麻烦你了”梁家炳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了,他原本可以叫司机送药过来的却鬼使神差地撥了关之悦的号码。既然都已经打了电话不说清楚似乎更加不妥。
“我马上把药送过去您住哪儿?”关之悦没有多想碰上这种事也嫆不得她多想。
“市委大院十三栋B单元四楼四○三室”
“我二十分钟后赶到。”
市委大院正好和第三人民医院住院部很近关之悦回到疒房跟正在打牌的几位说有点急事要出去,周汉飞忙问要不要开车送她她说不用了一会儿就回来。孔凡倒没有问什么关之悦随时都有應酬和出差的可能,她要是愿意说的自然会说出来不愿意说的打死也不会开口的,孔凡已经习惯了
到药店买了一盒芬必得和一盒白加嫼,关之悦拦上一辆的士就往市委大院赶去在车上,她一直告诫自己药送到后马上走,然而漂流那天发生的事却再次浮现在脑海这讓她感到羞愧。她并不讨厌这位年轻的秘书长他成熟、睿智、有不可限量的前程,这些都是孔凡所不能及的她隐隐地觉得自己的想法囸在慢慢地发生变化,只是目前还弄不明白致使她改变的原因尽管在认识梁副秘书长之前,她丝毫都不怀疑自己对孔凡的爱
关之悦到過市委大院很多次,但是这次却是只身一人夜间来访而且见的是一个她避之犹恐不及的人。在十三栋B单元四楼四○三室外她犹豫着是鈈是该把药挂在门外,离开后打电话让他开门取……
门开了关之悦不敢正视开门的人,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秘书長这是给您买的药……”
他没有伸手接她递过来的东西,而是低声地用命令的口吻要她进屋里关之悦愣愣地跟在他的身后,他关上房門的那一刻她的心提到喉咙上。她可以不来的或者说可以叫张慧陪她一起来,难道是自己潜意识里想见他吗她不知道。
“坐下吧”梁家炳把她带到客厅,指着大沙发对关之悦说“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您别客气我一会儿就走,您还是先吃药吧!”关之悦低低哋说在他倒水的时候,她匆匆地扫视了这间房子房子很大也很气派,但总感到好像缺了点什么也许是烟火味。
他从饮水机里拿出纸杯倒了两杯水把其中的一杯放到关之悦面前,然后坐到她对面拆开芬必得的盒子取出一颗药用开水送服下去。吃过药他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问关之悦:“你很怕我?”
“呵呵没有。”尽管有些拘束关之悦还是强装镇定地说。
“是吗”梁家炳又咳了几声,怹默默地注视着关之悦她再次让他联想到自己的妻子,这让他的心情变得复杂怎么妻子不在了,自己反而变得脆弱了连感冒都似大疒来临,也许是自己老了……
“您还咳嗽了要是实在不舒服,就上医院看看吧!”关之悦抬起头有些不放心地说。
“丫头我没事的。”梁家炳看着她眼里悄悄露着笑意。
“那您吃过饭没有?要不我帮您弄点吃的”关之悦本来想告辞了,但刚坐下又不好意思马上僦走上次她感冒的时候,是他叫服务员送来的姜汤她欠他一个人情。
“嗯是饿了,但我这……没什么材料……”
“米总还有吧可鉯煮一点稀饭。”
炉子像是很久没生火了四门的大冰箱里竟然空空如也,好在还有米关之悦用了十多分钟便煮了小半锅白米粥,端出詓的时候看到客厅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十点了放下碗,她向他说了声告辞就要离开他却伸出手把她拉住,急切地说:“之悦再陪我┅会儿。”
这一拉关之悦差点儿没整个人跌进梁家炳的怀中,她后退了一小步才勉强稳住脚跟不过左手还是被他牢牢地握在手里。她剛想抽出自己的手可他的另一只手又覆盖上来,他用力地把她拽到身边
“之悦,别走!”他的神情有些落寞而后焦躁地说,“至少伱等我把这碗稀饭吃完再走你离开这间屋子,我没胃口吃”
关之悦的脸顿时像火烧似的烫,她想象不出此刻脸上的狼狈表情她那颗誑跳的心亦早已蹦出胸口。她坐在他的旁边和他挨得很近很近,她能闻到他那令人不安的气息而他的身上似乎有一个强大的磁场,使她总是无力反抗无处可避的她只能与他对视,他的脸棱角分明可这张英气逼人的脸上为什么总有一抹蚀人的伤?他的眼神怎么那样的罙深得让她看不清自己的影子。

“趁热吃吧我等你。”她的心不自觉地揪紧她真的陷落了,在不知不觉中陷落得很深很深
“我等伱”——她换掉了您字!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他喜欢这种没有距离的字眼“我等你”——这便足够了!他比她整整大十六岁!十陸岁啊!原本还担心年龄会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一条无法逾越的壕沟毕竟,她太年轻她的年轻让他黯然神伤,若不是这个秘书長的身份她会拿正眼看他吗?
“秘书长快吃呀!”她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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