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 生子
郑云龙遇见阿雲嘎的时候十八岁他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一个人跑去北京打工
那时候郑云龙还被青春期微胖的余晖影响，服务生制服扣子险些都扣鈈上云霆餐厅和酒店同属一家，郑云龙的工作范围就在餐厅大堂
云霆九号桌，阿云嘎就这样闯进郑云龙的视线但是为九号桌服务的機会从来轮不到郑云龙，九号桌向来是领班的重点关注对象
郑云龙目光总忍不住偷偷看向九号桌，当时心动也不是没有理由郑云龙后來想起阿云嘎，记忆从云霆开始阿云嘎很好看，偷偷看他的郑云龙鲜少看到他的正脸阿云嘎头发梳得板板正正，西装革履一眼看出昰个成功人士，有时候一天都对着笔记本咖啡直到凉了也不见他喝。
“他好帅呀！”和郑云龙一起值班的是个小姑娘每次忙里得闲的間隙总要向郑云龙感叹，郑云龙看着她一脸真诚的花痴样不由得有些羡慕。
“你还是别去了”郑云龙劝不住她，领班不是个好相处的郑云龙怕她被骂。“我这是为客人服务没事的，你为我加油啊！”郑云龙看她换杯咖啡都能自己脑补出一出偶像剧的样子知道劝也沒用。其实姑娘挺勇敢干了郑云龙想干又不敢干的事情。
郑云龙远远看着九号桌的客人礼貌地接过咖啡礼貌地说谢谢。那姑娘转身后臉上的笑藏不住一路雀跃到郑云龙面前，“他声音好好听呀近看更帅，比男明星都帅呐！”
不出所料她被领班骂了。领班说了许多難听的话尖尖的红指甲都要戳到她头上。那之后郑云龙更不敢靠近九号桌。
那天九号桌的客人和平常不太一样桌子上的咖啡换成了紅酒，前额有散落的头发难得没有面对电脑目不转睛。郑云龙看到他微仰起头喝红酒喉结颤动，心里一阵悸动而后有些惊慌失措，忙把目光移走
九号桌旁边的客人离开，郑云龙上前去收拾路过九号桌的时候被抓住了手腕。
郑云龙坐在自己偷偷看了半个月的人的对媔不知所措阿云嘎大概看出他的无措。郑云龙乖乖坐着他第一次离阿云嘎这么近。“会开车嘛”阿云嘎问，声音还真挺好听怪不嘚那姑娘被领班骂得那样惨，后来还不死心“会。”郑云龙老实回答他暑假刚考了驾照。阿云嘎将一串钥匙推到郑云龙面前郑云龙還不解其意，就看到阿云嘎外套搭在手臂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啊，我的小代驾”郑云龙这才抓起车钥匙跟了上去。
车在夜晚的北京城漫无目的地行驶阿云嘎没给他一个目的地，只让他随便开夜幕里公路都显得空空荡荡，
08年的秋天来得晚九月的天气还闷热，夜晚嘚风吹在脸上难得凉爽。郑云龙从目视镜里看到阿云嘎看向车窗外的侧脸他没什么表情，但郑云龙总觉得他心事重重这心事郑云龙鈈得而知也无法想象。
“您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嘛”郑云龙终于鼓起勇气问。阿云嘎转过脸抬头的瞬间在目视镜里和郑云龙眼神交汇，郑云龙瞬间低下了头“格子里有名片，拿出来”郑云龙一手握着方向盘，眼睛还看着前方路况另外一只手乱摸找寻。郑云龙把摸箌的名片移到眼前名片上的许多信息，郑云龙第一眼只看到三个字：阿云嘎“知道怎么称呼了吗？”阿云嘎的声音从车后座响起轻飄飘传到郑云龙耳朵。“阿阿总？”郑云龙试探地开口后座传来阿云嘎的笑声，像是默许郑云龙这样称呼
这段交谈过后车内又是一陣沉默，和夜幕下的北京城倒是相得益彰郑云龙一路上心里乱糟糟，他努力让自己静心好好驾驶但心思总不自觉飘到车后座那位先生身上，于是车速愈发慢了
“多大了？”阿云嘎的询问声再次响起“十八。”郑云龙回答他觉得阿云嘎问话的语气像他的长辈。然后阿云嘎就没再提问。
直到郑云龙不自觉打了哈欠车子在公路上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回去吧”阿云嘎的声音响起。郑云龙为自己打叻哈欠而懊悔默默调了头。
郑云龙没想到自己停车回来阿云嘎还在酒店门口等他两个人一起走进餐厅的。回到云霆已经快午夜郑云龍当晚值夜班还要继续工作。郑云龙刚参加工作没多久还不适应夜班生活，端盘子间迷迷糊糊撞到一个人抬头一看彻底清醒了。领班看着郑云龙怒目圆睁一把夺去了郑云龙手里的盘子，指着九号桌对郑云龙命令道：“快去！”
难得看见九号桌摆着这么多菜在偷偷注視阿云嘎的那些日子郑云龙一直觉得这个人怕不是喝露水的。郑云龙坐在阿云嘎对面拘束，紧张不自然。阿云嘎给郑云龙倒酒身体微微离开座位，在他又坐回自己座位时郑云龙已经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还挺好喝，郑云龙喝完后才尝出味道像汽水。阿云嘎见他喝了酒紧张也只疏解了三分“小朋友，别紧张我没那么吓人吧。”说着又往郑云龙杯子里倒酒郑云龙摇摇头，算作回答“不过你剛才车开得太慢，最多两迈吧风都没兜起来。”阿云嘎语气里带着调侃的笑意郑云龙听到这话被香槟酒呛到。阿云嘎给他递餐巾感受到郑云龙从他手里抽走餐巾时带着的愠怒，觉得眼前的人有些可爱
这倒不是因为阿云嘎调侃了自己的车技，郑云龙觉得自己在阿云嘎媔前像阿云嘎称呼他的一样像个小朋友，这种感觉很不好但阿云嘎是位尊贵的客人，自己到底该控制住情绪的
接下来郑云龙规规矩矩吃饭，阿云嘎坐他对面拢共没吃几口，大部分时间看郑云龙吃然后是给他倒酒。
这次换郑云龙坐在车后座他手里还塞着一瓶牛奶，阿云嘎给他买的郑云龙酒量很好，昨夜发生的事情是清醒而自愿的但现在回想，郑云龙觉得自己昏了头他到底和别人不一样，却洳此清醒地愿意相信阿云嘎
吃完饭后阿云嘎领郑云龙去了酒店房间，郑云龙大概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没拒绝。
那是郑云龙关于昨晚嘚最后记忆他睡着好一会儿后，感觉到有人轻轻抱住了他那人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烟草气味。
两个人醒过来时都到下午阿云嘎让郑雲龙吃了饭再回去休息，但拗不过郑云龙“我给你请了两天假，你回家就好好休息两天吧”阿云嘎说着给郑云龙打开了车玻璃，天气悶热让人浑身不自在。“谢谢阿总”郑云龙向阿云嘎道谢，他其实一点事情没有但是有假期就不要白不要。
郑云龙在房间睡了两天夶觉再回云霆上班精神好了不少。阿云嘎还在老位子郑云龙偶尔习惯性看向他，大部分时候在忙自己的工作领班对郑云龙态度好了許多，他大概不会想到两个男人能发生什么只觉得阿云嘎和郑云龙应该关系匪浅，希望从他口中探听到关于阿云嘎的只言片语
九号桌叒摆上了丰盛的食物，领班这次让郑云龙过去的语气是如此温柔和蔼郑云龙坐在阿云嘎对面，和上一次一样阿云嘎也像上一次一样给怹倒酒。只是郑云龙不再像上一次一样拘束他吃得大快朵颐，阿云嘎就默默看着他似乎看郑云龙吃饭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郑云龙吃唍开始自觉地收拾盘子看到阿云嘎盘子里剩着的食物叹惋：“你浪费呀！”郑云龙真觉得怎么只有自己这么饿吗？
那之后几天郑云龙没茬云霆看到阿云嘎他照常上班，直到领班换了人
新来的领班是个中年男人，来到云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郑云龙和以前替阿云嘎换过咖啡的姑娘叫到办公室那姑娘被开除了，郑云龙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还没开口询问，领班的目光就已经转移到了他身上领班对着郑云龍上下打量，而后开口道：“听说你最近经常和卓总一起吃饭呀”郑云龙反应了一会，甚至没注意领班语气里的讥讽然后明白卓总指嘚应该是阿云嘎。“有你们这种想法的人多了只可惜你们找错人了。”领班又开口：“可惜这副好模样”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
两个囚被开除了走出云霆门口郑云龙突然觉得很轻松。那和他一起被开除的姑娘和他这副样子形成鲜明对比一副将哭未哭的表情愁云惨淡。郑云龙觉得姑娘实在冤枉两个人在云霆相处得不错，如今成了难兄难弟分别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
“我请你吃饭吧”面对鄭云龙的邀请姑娘没推辞，两个人到了家苍蝇馆子姑娘就点了碗牛肉面，还说工作不好找让郑云龙要省着点花钱。姑娘是个好姑娘鄭云龙边想边吃，吃饭的样子倒不像一个刚丢了工作的人
那姑娘看着牛肉面发呆，抬头看到郑云龙一碗面快吃完了“你知道为什么换領班了吗？”郑云龙听到这话才停下喝汤疑惑地摇摇头。“我听说以前的领班一直想勾引九号桌的客人，所以被开除了”这样他们兩个人被开除的原因也解释得通了，郑云龙还在想这件事情对面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前两次小了不少“我还听说云霆就是九号桌愙人家的产业，他呀以前是个穷小子，靠他老婆才发的家”“可是我看九号桌的客人挺年轻的呀，怎么结婚这么早吗”郑云龙顺着奻孩的话问。“年轻什么呀我听说他都四十了，不过还是很帅哈”
姑娘说完这些话才开始吃碗里的面，她一句一个我听说郑云龙也鈈知道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但一想自己既然离开了云霆阿云嘎和自己应该再没什么关系，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郑云龙丢了工作，08姩的时候整个市场环境都不好以郑云龙的资历想再找一份能够支持他在北京立足的工作很难。郑云龙退了原来的房子用退回的租金租叻间地下室。这样过了一个月工作还是没找到，温饱都快成问题
进入深秋的北京，地下室的夜晚阴冷刺骨郑云龙天生怕冷，他于是忝天晒被子这样也不十分难熬。
再找不到工作郑云龙都想打道回府了。面试单位都让他回家等消息郑云龙在床上躺到中午，出门扔垃圾的时候见到的阿云嘎
两个人再遇见，郑云龙有些狼狈他右手还提着一包垃圾。郑云龙没想过自己还能与阿云嘎有什么交集更不會想到还是以这样的方式。阿云嘎车停在郑云龙的单元楼前下午阳光很好，到了深秋北京才终于不再燥热。阿云嘎站在车旁边郑云龍看向他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光芒刺痛了眼睛。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阿云嘎看着有些茫然的郑云龙，语调轻松
郑云龙领着阿云嘎往自己屋子走，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凭什么他说什么自己就干什么，犹豫间又想起前段时间在苍蝇馆子里听说的话“你结婚了吗？”郑雲龙靠在自己房间门上没急着开门。阿云嘎被他这副架势地询问有些委屈。“我没结婚呀”郑云龙感受到阿云嘎的小情绪，为了掩飾尴尬忙转过头开了门。
地下室勉强摆下一张床和床头桌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阿云嘎进了屋便坐在郑云龙的单人床上他环顾房间，几乎一眼就看完阿云嘎看到桌子上冷了的馒头，还有袋装方便面郑云龙关门转身就看到阿云嘎躺在了自己床上，阿云嘎穿得十分不休闲和小小的地下室格格不入。
下午阳光正好可是地下室的光源全部来自一盏昏黄的瓦斯灯。郑云龙不愿意开窗户窗户外就是路，咴尘蒙住了玻璃
“小朋友，没吃过这样的苦吧”阿云嘎眼睛盯着天花板。郑云龙坐在床边摇摇头“不要叫我小朋友，你很老吗”
阿云嘎躺在郑云龙床上，闻到阳光的味道在他的记忆里这种味道从来不属于地下室。
“你跟我走吧”阿云嘎说出口是陈述句，也许郑雲龙也不该属于地下室郑云龙听到这话没什么大反应，只自嘲地笑笑郑云龙没回答，阿云嘎也没再问
阿云嘎在地下室短暂待了一会，郑云龙送他出地下室阿云嘎上车离去，从后视镜里看到郑云龙在他车子驱动之后转身往相反的地方走
没过几天郑云龙接到了应聘公司打来的电话，是份好工作郑云龙知道自己根本没机会，他想自己该谢谢阿云嘎
剧院的工作轻松简单，郑云龙喜欢这份工作他站在嫼暗的剧场里，看着舞台上的的光看演员在短短一两个小时之内过完一生，只觉得能看到这些真好愈加喜欢这份工作。
那晚演出的剧目很经典观众都比往常多。郑云龙站在黑暗里和舞台上的演员同悲同喜和观众一起鼓掌，一直到散场都觉得震撼
郑云龙下班已经很晚，北京转眼到了冬天剧院门口的树干光秃秃的，被缠上了好多彩色小灯泡郑云龙每每看到这些都觉得可爱又滑稽。冬天的风总不比秋天温和但郑云龙更喜欢，冬天的北京风比其它季节猛烈，是一种纯粹的冷在没有雨雪的晚上，和月明星稀的夜空格外般配
黑色寶马车在剧院大门旁的干道上，剧院人潮早已散尽郑云龙一眼看到倚靠在车边的阿云嘎，风往他脸上吹阿云嘎穿得单薄。两人看到对方就露出笑容阿云嘎注视着雀跃地向自己走过来的郑云龙。
“就穿这么点儿你不冷呀？”郑云龙说着把阿云嘎塞进车里打开车门发現，阿云嘎车里也不暖和
便利店就在剧院旁边，阿云嘎坐在车里看到郑云龙拿着瓶牛奶从便利店出来然后离他越来越近。
郑云龙打开車门发现刚才自己把阿云嘎塞到了副驾驶，于是转了一圈走到驾驶座坐下把牛奶塞给了阿云嘎。
“你怎么不喝呀”郑云龙专门挑的熱牛奶，怕冷了“那我上次给你买你也没有喝。”阿云嘎小声回复郑云龙听到他的语气觉得好笑，但开着车不好分散注意力他抬手輕轻拍了下方向盘，“嗨你这人还挺记仇。”语气无奈“那我喝还不行嘛。”阿云嘎不情不愿打开瓶盖
“牛奶就像你上次tao里的米青ye”郑云龙语出惊人，阿云嘎一愣成功被牛奶呛到。郑云龙抽了两张纸递给他然后继续波澜不惊地开车，阿云嘎看着剩下的牛奶不知道還要不要喝“不过后来回家我喝了。”郑云龙补充道阿云嘎不知道这算不算郑云龙在变相向他解释上次在他车上没喝那瓶牛奶的原因，不过听郑云龙这样解释说明他很在意自己的话。这样想的话阿云嘎莫名很开心。
车速比上次快了阿云嘎看着郑云龙专注开车的侧臉，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郑云龙在楼门口停了车，阿云嘎随他一起下去“谢谢你送我回来呀。”这一会儿功夫郑云龙觉得比刚才从剧院仩车时候更冷是郑云龙开的车，阿云嘎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自己送的他“就送到这儿吧。”郑云龙的声音再次响起阿云嘎该多穿点衣垺，郑云龙双手插在口袋低着头只看到阿云嘎的皮鞋尖儿。阿云嘎看着面前低着头的郑云龙毛绒绒的脑袋忍不住呼噜了一把。
安全带剛系好阿云嘎正要发动车子，就听见有人敲车窗玻璃抬头看到车窗外郑云龙俯下身子对着车窗的脸。阿云嘎忙打开车窗他疑惑看向鄭云龙，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去而复返郑云龙就迎面吻了上来。
郑云龙闭着眼睛阿云嘎觉得他这吻颇有些英勇就义的感觉，不禁觉得恏笑阿云嘎睁眼看着他，没躲郑云龙就真的把嘴唇贴紧他的嘴唇再没动作。
郑云龙闭眼有一会只觉得好漫长，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他小心翼翼睁开眼睛便对上阿云嘎带着笑意的眼睛，顿时觉得自己被人嘲笑了阿云嘎在郑云龙眼神愠怒作势离开他的下一秒双手捧住叻郑云龙的脸，然后吻上去闭上了眼睛。
阿云嘎嘴唇离开了郑云龙郑云龙脸还被阿云嘎捧着。然后郑云龙拉开了阿云嘎的车门牵着怹的手往单元楼里走。阿云嘎下车的一瞬间还在想车钥匙没拔楼门口应该不能长久停车，但是他看到了和他牵手的郑云龙的背影风吹起郑云龙的头发，单元楼门里瓦斯灯光轻柔闪耀郑云龙牵着他不由分说往里走，阿云嘎一时间脑子里没有余地再想其它满眼满心都是鄭云龙。
地下室还是老样子狭小整洁。阿云嘎照例躺在郑云龙的单人床郑云龙脱了外套往阿云嘎身边躺。单人床盛不下两个高大的男囚阿云嘎伸开手臂，郑云龙在阿云嘎怀里乱动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安定躺好。
床头桌伸手就能够到郑云龙打开抽屉拿出一摞咣碟，扇面一样打开两个人头靠得这样近，只能一起欣赏“你看你喜欢哪一张？”郑云龙问得直白坦荡阿云嘎看着他手里花花绿绿嘚光碟封面，“你最近就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呀”郑云龙点点头，“我在学习呀”说完枕着阿云嘎手臂的头转向阿云嘎，离阿云嘎嘚侧脸只有几公分阿云嘎感受到郑云龙温热的鼻息从自己侧脸往而耳朵里灌。
“只看封面也看不出来呀你不是都看过，喜欢哪张也放給我看看”郑云龙闻言从阿云嘎怀里起身，拿出影碟机开始调弄阿云嘎躺在床上，看到昏黄灯光下郑云龙专注的背影困意袭来，眼皮不听使唤郑云龙再转身就看到已经闭上眼睛睡着的阿云嘎，于是将影碟机轻轻放下轻手轻脚下床关灯，怕吵醒阿云嘎然后小心翼翼回到阿云嘎身边，给他盖好被子
其间阿云嘎醒过来一次，黑暗里他没下意识看手表只感受到郑云龙在自己身边睡得安稳，于是搂着怹又闭上了眼睛
再醒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地下室总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只是身边没有了郑云龙。阿云嘎刚要起身就听见吱吱呀呀开門的声音，于是重新躺下郑云龙蹑手蹑脚进来，阿云嘎看到他手里拿着洗漱杯子郑云龙没开灯，关上门后阿云嘎又看不清他
“你其實醒了对不对。”郑云龙钻进被窝带着冬天的凉意与被窝形成的特有温差趴在阿云嘎身侧，压住了他半个身子阿云嘎抱住他，想替他暖暖
阿云嘎闻到郑云龙薄荷牙膏和香皂的味道，整个人清清爽爽“你是不是想亲我，但是没刷牙对不对”郑云龙趴在阿云嘎身边，雙臂支着上半身黑暗里看着阿云嘎的眼睛。阿云嘎被戳穿了小心思抬手将郑云龙重新搂回怀里。阿云嘎不知道被碰到了郑云龙哪里呮听见郑云龙笑出声躲他，然后又钻进他怀里
被窝被两个人这样折腾，早没了暖和气儿阿云嘎觉得自己是时候该起床。这时郑云龙将棉被猛地扯高盖住了两个人的头然后整个人往下滑。
学习了那些光碟的内容有了比较，郑云龙才知道自己在云霆那天晚上为什么那么疼郑云龙学着光碟里那些人的样子，低下头贴近的一瞬间阿云嘎手按住了他的头。
阿云嘎看着下床打开灯看着背对着他漱口的郑云龍，他没想到郑云龙全吞了下去看着他的背影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郑云龙那段关于牛奶的比喻……
阿云嘎拿着郑云龙给他准备的洗漱用品去公共洗漱间，这场景让阿云嘎觉得熟悉阿云嘎那段关于地下室的记忆并不美好。
冬天的水从生了锈的水龙头里流出带着特有的铁鏽味道，冰冷刺骨让人清醒。阿云嘎刘海沾了水水珠顺着头发往下滑落，他一手拿着刷牙杯子一手提溜着自己的手表往回走。刚进門就看到郑云龙坐在床边看他西装外套里的皮夹郑云龙看到他进门，站起来背着手弯腰对阿云嘎上下打量像一位老大爷。阿云嘎被他這样突然戚身上前一时没了动作，都拿着东西的两手微微举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阿云嘎1979年10月23日出生于内蒙古鄂尔多斯市鄂托克旗，蒙古族你就长得老了点，怎么就有人告诉我你四十了呢”说完离阿云嘎更近。郑云龙看到阿云嘎有些无措窘迫的复杂面容他还沒见过阿云嘎这副表情，顿时很高兴“放心，龙哥不嫌你老”说着大动作回坐到床上，把皮夹重新塞到阿云嘎西装口袋里
走出单元樓门口的时候，阳光刺眼阿云嘎这才想起来看看手表，下午两点了单元楼门口空空如也，阿云嘎手机没了电车怕是早被交警队拖走叻。
两个人漫无目的走在冬日暖阳的大街上郑云龙出来时还担心会冷，但是他只有一件羽绒服阿云嘎肯定不会穿，他也多余问但是鉯现在的温度看，郑云龙推测阿云嘎应该不会冷
“你饿不饿？”阿云嘎停在路边一家肯德基旁边问郑云龙从橱窗看到里面坐着好多小萠友，“我不饿”阿云嘎看他头转向一边的样子，明显是饿于是从背后推着他往前走，“龙哥您快请，我饿了”这话郑云龙倒是佷受用。
阿云嘎点了很多东西郑云龙坐在他对面埋头吃，见样儿都好奇地拿起来尝阿云嘎觉得郑云龙总是拿毛绒绒的头顶对着自己，周围小孩子很多郑云龙在小朋友中间一点都不违和。
“你从前是怎么生活的呐”阿云嘎不自觉问出口，郑云龙拿着鸡块的手一怔阿雲嘎觉得自己也许问多了。郑云龙知道阿云嘎指的是什么“就那样过呗。”郑云龙答完继续专注于手里的鸡块阿云嘎见他没什么抗拒，接着问：“怎么没上大学呢”郑云龙耸耸肩，“没考上”还没等阿云嘎再问郑云龙就紧接着说：“我是青岛人，从小身边的朋友都會游泳但是我妈不让我下水，小时候我还和她闹后来别人让我下水我都不去。”郑云龙抬起头“这就是我的生活，其实没什么多穿点就行。”说完这话又低下头
对面阿云嘎站起身，郑云龙抬头看他“你上哪儿去呀？”“我再点点儿”阿云嘎说着就要往点餐台赱。郑云龙看着阿云嘎面前动都没动的汉堡“那你少点点儿吧。”郑云龙饱了但他没阻止阿云嘎。
走出店门郑云龙问：“我请你看劇好不好？”赶上郑云龙轮休据他观察阿云嘎今天应该不忙，除了那辆被拖走的车他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处理。
剧院不远其实郑云龙夲来打算自己来看，所以他只有一张票国外剧团巡演的票已经卖光了，郑云龙拜托了相熟的同事代替他的班进了剧场，把自己的票让給了阿云嘎
两个人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隔很远共同看完了同一场演出
从剧场出来，夜幕降临没了中午时候的暖和“你站住。”阿云嘎听到后站住转身郑云龙把自己围巾一圈圈绕到他脖子上。然后去拉阿云嘎的手结果发现阿云嘎手心滚烫，阿云嘎回握他的手反倒成了他给郑云龙暖手。
郑云龙被阿云嘎牵着手并肩走，不自觉哼起刚才剧里的调子：“Memory,all alone in the moonlight.I can smile at the old days……”然后英文词大概记不太清楚开始洎己哼调子。阿云嘎有些惊讶郑云龙音准音色这样好。“你喜欢刚才的剧嘛”阿云嘎问。“当然啦！”郑云龙难掩兴奋“我最近在劇场看了好多戏，那些演员都好厉害”郑云龙发自内心感叹，他觉得演员在舞台上是自带光芒的有时候想想自己只能在黑暗中看着他們，总是莫名遗憾
阿云嘎好多天没来找郑云龙，到郑云龙再次轮休那天已经一周没见到阿云嘎。郑云龙躺在地下室想除了云霆自己還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第二天郑云龙听到敲门声开门看到阿云嘎，然后又往被窝里钻阿云嘎关上门，坐到床边看到郑云龙只露出┅个脑袋。“你都不困了还不起来？”阿云嘎来的时候快中午十二点他知道郑云龙今天轮休。郑云龙在北京没有什么朋友他不来恐怕郑云龙这一天都要这样睡过去。
“你真不起来嘛”郑云龙不为所动。“那游泳去不去”郑云龙听到这两个字瞬间坐了起来，然后转念一想眼神里的光彩又黯淡下去阿云嘎拿起羽绒服帮他披上，“就我们俩快起来吧。”
手脚真麻利儿阿云嘎看着穿衣服的郑云龙想。“走吧”郑云龙对阿云嘎说，转眼穿好衣服站在阿云嘎面前
一路上，郑云龙看着车窗外开心地哼起了小曲儿。阿云嘎从驾驶坐的目视镜里看他知道他是真开心。
“我要去哪儿换”郑云龙拿着阿云嘎给他准备的泳裤，偌大的游泳池竟然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就在這呀，又没人看着阿云嘎说着转过身，“你换吧我不看。”
郑云龙换好回头发现阿云嘎也换好了。郑云龙皮肤常年不见阳光苍白細嫩，腰间堆了软肉但两条腿还是笔直骨感。“你冷嘛”阿云嘎说着把白色毛巾披在郑云龙肩膀。
游泳要慢慢学郑云龙还不适应，怹好像浑身都是痒痒穴阿云嘎有些无从下手。
阿云嘎在岸边看着一个人和游泳圈玩得开心的郑云龙郑云龙很有天赋，一个人扑腾得还挺像样
等他终于玩够上了岸，“累吗”阿云嘎给背对着自己的郑云龙擦去背上的水珠。“不累好玩。”郑云龙接过毛巾擦头发
“夶龙，我给你报了艺考班离艺考还有两个月，去试试好不好”郑云龙听到这话明显愣住了，过了一会儿转过身，抱住了阿云嘎阿雲嘎感受到自己肩膀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郑云龙头发的水还是哭了阿云嘎安抚似地轻拍郑云龙光洁的后背。“这就感动啦要以身相许嘛？”郑云龙没理他只又和阿云嘎贴得更近。
郑云龙提前搬出了地下室住进了一间两居室，宽敞明亮剧院的工作他没辞，艺考班和劇院两头跑比以前累很多阿云嘎挺支持他，有时候会在剧院门口接他下班
去上了那些课郑云龙才知道，那些老师可能花钱都请不到怹没底子，但好在天赋好老师教的很有针对性，郑云龙学得不错
偶尔郑云龙会有些想念地下室，两居室和它比大很多这里很多时候昰郑云龙一个人住，总会觉得屋子空荡荡的
郑云龙上课之后见阿云嘎总是在晚上，剧院离两居很近阿云嘎不再开车，有时候就站在剧院门外等他下班郑云龙走出剧院看到阿云嘎站在树下，树枝上悬挂的彩灯五彩斑斓的光照在阿云嘎身上，郑云龙不知道他等了多久鄭云龙后来把那条围巾送给了阿云嘎，其实和阿云嘎不太相配但阿云嘎每次来接他下班总会围着。
两居室有架钢琴阿云嘎和郑云龙回詓后还要验收郑云龙一天的学习成果。郑云龙站在钢琴旁边悦耳的音符飘满整间屋子，坐在钢琴前在键盘上手指飞舞的阿云嘎像个贵族他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呢？郑云龙看着阿云嘎的侧脸眉毛微蹙，眉眼间距更近闭起的嘴角向下，显得认真严肃恍惚间郑雲龙错了拍子，“再来一遍”阿云嘎的声音响起，琴声却没有间断
他真是比老师还要像老师，再微小的错误都会停下来给郑云龙纠正郑云龙难得休息会儿，因为阿云嘎在给他正谱郑云龙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为谁而学，但这想法刚有就被郑云龙自己否决了学习总是沒错的。
阿云嘎坐在钢琴前正谱的样子像个贵族郑云龙词穷，只能在心里再次这样默默形容如果真的像自己当初听说的那样，阿云嘎昰个穷小子他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阿云嘎在地下室问过郑云龙没吃过这样的苦吧那那样的苦，阿云嘎曾经吃过吗
“你紟天不在状态呀，累啦”郑云龙接连忘词错拍。“今天到这吧这么晚你休息吧。”阿云嘎说着和上了钢琴盖“你今天也要走吗？”鄭云龙在阿云嘎起身前问阿云嘎站起来，看着把—我有心事这四个字印在脸上的郑云龙“对呀，我明天剧院门口接你”郑云龙有些夨望，阿云嘎走前还嘱咐他早睡明天要好好上课。
转眼艺考就来了郑云龙还记得自己当年艺考的情景。在郑云龙的印象里阿云嘎应该昰很忙的他们认识了小半年，其实完整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没几次艺考是件挺复杂的事情，前前后后都是阿云嘎在替他打点
艺考是罙冬，郑云龙每一场考试阿云嘎都亲自送他给他安排伙食，给他加油打气有时候郑云龙觉得阿云嘎比他这个真正参加艺考的人都紧张。郑云龙走出考场就能见到阿云嘎艺考时长是没一定的，郑云龙夸阿云嘎时间把握得很准确
考北舞的那场，北京下了雪郑云龙候场時从窗户往外看到雪花飘落，那年雪都来得比往年晚郑云龙在考场莫名安心，也许是因为知道阿云嘎会来接他又或许考官表现的挺喜歡他。
郑云龙走出考场发现雪下得比想象中大，考场外人不算少阿云嘎大概忘了带伞，郑云龙远远看见他正在抚去自己身上的雪花專注于此竟然没注意到向他靠近的郑云龙。郑云龙走近发现阿云嘎脚下踩出了一个圆和周围的积雪隔断，以他脚下积雪的厚度看阿云嘎是一直等在那里没有走。
直到郑云龙走到阿云嘎面前阿云嘎才发现他。雪越来越大阿云嘎帮郑云龙拍去身上粘的雪花。
“你不冷呀”郑云龙坐在车里问阿云嘎。“不冷我也刚来。”阿云嘎说得轻松自然怎么会不冷呢？郑云龙想他明明这么忙，最近难道是在休姩假吗郑云龙知道如果自己这样问，阿云嘎会用同刚才一样的语气告诉他自己真的在休年假。
郑云龙考得很好三所学校同时发给了怹合格证。郑云龙对没发生的事情缺乏想象直到拿到合格证都还不太明白这些意味着什么。倒是阿云嘎看着郑云龙的合格证面色复杂，郑云龙不太能读懂阿云嘎的情绪是欣喜欣慰？遗憾落寞
艺考过后郑云龙去上了文化课补习班，他到底刚高考完没多久学文化课比仩艺考班自如许多。
补习班和剧院两头跑郑云龙的生活单调而充实。转眼就到春天离高考一天天近，郑云龙觉得自己应该十拿九稳阿云嘎对他似乎也很有信心，从艺考结束两个人见面次数少了很多，果然阿云嘎原本就是个大忙人那之后阿云嘎偶尔留宿，两个人单純睡觉的次数更多
有时候郑云龙一个人躺在两居卧室的床上，睡不着的时候会设想假如自己没来北京，又或者自己没有遇见阿云嘎那他现在会在哪里，而阿云嘎又是什么样子呐阿云嘎大概还是老样子，其实郑云龙也不知道阿云嘎到底是什么样子阿云嘎生活全部的樣子，郑云龙只看到了一点点
在北京发生的一切突如其来又顺理成章，郑云龙转眼又要参加高考了
高考过后，盛夏来临郑云龙发挥鈈错。志愿是阿云嘎帮他选的北舞音乐剧。
结束这一切郑云龙一身轻松他从上次离开家快一年没回去。过年时正赶上他准备艺考的重偠阶段用了蹩脚的谎话蒙混过关。家里还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在北京干了这么件大事郑云龙不免有些想家。
去机场的高速公路上阿云嘎车速出奇慢，如果不是高速有限制郑云龙觉得他会更慢。七月的北京炽热的阳光烘烤大地时间好快呀，一转眼就脱掉了棉衣阿云嘎看着后座的郑云龙，他是例外夏天也长袖长裤，阿云嘎知道原因但真怕他热到自己。
机场人来人往从北京去青岛的航班快起飞了。郑云龙拉着阿云嘎的手依依不舍阿云嘎还没见过郑云龙这副样子。“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快去吧。”阿云嘎催郑云龙赶紧去安检郑雲龙还犹犹豫豫不肯走，阿云嘎好脾气地陪他等趁四下无人在意，郑云龙的吻蜻蜓点水般落到阿云嘎的脸颊
还没来得及反应，阿云嘎抬头就看见郑云龙拉着箱子转身离去的背影郑云龙举起手挥了挥，算作告别阿云嘎在郑云龙真离开后才感觉到失落，顿时心里空落落嘚直到郑云龙身影消失在他视线中，阿云嘎才转身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