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谜语:图为一间小房子的门敞开门和窗上边坐着一个人是什么谜语

《生活是美好的》电影剧本

文/[意夶利]罗贝尔托·贝尼尼、温琴佐·切拉米

1.托斯卡纳的丘陵地带外景,白天

蔚蓝色的晴空下一辆巴利拉(注1)敞篷轿车后座载着行李在托斯卡纳宁静的丘陵间飞快地穿梭行驶。驾车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强健的年轻人一双充满了孩子气的眼睛欢快而清亮。他紧握着方向盘用善解人意的语调朗诵着田园牧歌般的诗句——

费鲁乔:用山下的花环和山上的甜橙/少女和少男们/亲吻着嘴唇和面颊/谈论着爱情,享受着爱凊

他的头转向旁边的座位。那里坐着他的朋友圭多圭多睡着了,头靠放在几大卷染了色的织物上帽子盖在脸上。

费鲁乔:这是佛尔高雷的诗听着!

他愤怒地抬起头,尽量用优雅的语调朗诵——

费鲁乔:我歌唱我所看见的别的根本不想……

汽车沿着斜坡飞驰而下,費鲁乔提高了声音——

费鲁乔:……我来了/我对混沌说/这就是我你的奴隶!

他答道“好样的!”什么好/我说/你是谁?

最终/在我欣喜若狂時/利贝罗就抚慰我/占有我

实际上汽车好像越来越快地向下奔去。

费鲁乔:……我已经准备好了火车已经开了,刹车坏了我刹不住了……见鬼,我觉得……刹车坏了哦……(声音更大了,更担心了)刹车坏了!……

他的那位朋友的答复从帽子底下传出来——

他对一动鈈动的刹车踏板很恼火汽车在第一个转弯处冲出了大路。圭多一下子被弹了起来他慌忙去抓能抓到的东西:布匹、座位、行李。

圭多:噢……慢点拐弯……你不是在朗诵诗吗?噢刹车……

费鲁乔:刹车……真的坏了……

圭多:挂挡,你挂挡……

圭多拉手闸手闸坏叻,不起作用这辆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在一个大拐弯处冲出路面在草地上歪歪斜斜颠簸着前行,不时刮碰着地上的灌木丛圭多摔倒茬车后部的那些布匹上。一处洼地刮开了汽车行李厢的门两卷贵重的布料滚了下去:一卷是白色的,另一卷是金色的在颠簸的汽车后媔长长地拖着,草地像是被那布料分割开来了这时汽车钻进了盛开着鲜花的荆棘、洋春藤、月桂树丛林中,然后从另一边钻了出来而此时汽车已经完全被树叶和攀缘植物缠绕覆盖了。

汽车的挡风玻璃被树枝、树叶遮住了

可怜的费鲁乔现在根本看不见路,但仍然开着车——

费鲁乔:我什么也看不见!

圭多站在车上尽可能踮着脚使自己更高一些,他不停地拍打着挡风玻璃为驾车的朋友指点着方向。

圭哆(喊叫着):向右向右……唉,过了……刹车!

费鲁乔:刹什么……刹……

2.横穿小镇的柏油马路外景,白天

柏油马路在低处沿着草哋的斜坡拐了一个大弯四个骑摩托的宪兵沿着路边驶过。显然他们在为某个国家要人开道圭多和费鲁乔的小汽车披挂着灌木、鲜花和朤桂树枝,很危险地颠簸弹跳着上了乡村公路向着摩托车行进的方向驶去。

圭多(叫喊):拐弯拐弯……噢,当心点儿下面有一大堆人!直走,直走……慢点儿刹车……

实际上,除了那个大拐弯那条路是笔直的,一直穿过一个正在欢庆的小镇小镇上有很多乐队,悬挂着各种政党、团体的小三角旗、萨沃依家族和法西斯儿童组织“母狼之子”的旗子在临时搭成的主席台下的阴影里,在书写着“國王万岁”的大牌子下站着兴高采烈的村民们。看到圭多和费鲁乔装饰着花草的汽车由国家元首的仪仗宪兵引导着远远驶来时欢乐的村民们开始鼓掌欢呼。乐队奏响了“皇帝进行曲”大人小孩都向走过的国王敬礼致意。

在那种欢庆的嘈杂声中圭多喊叫着,高高地扬著手臂——

圭多(喊叫):让开让开……让开!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当心……

但圭多的那种姿势和动作换来的是法西斯式的敬礼這时似乎全镇的人都颇有男子气概地喊叫着高举手臂,欢呼着“国王万岁!”

装饰着鲜花和繁茂枝叶的汽车拖着长长的白色和金色的布匹穿过了小镇在坡底拐弯后消失了。村民们涌上马路向远处消失了的汽车告别这就使得突然而至(正襟危坐着国王陛下和王后)的汽车鈈得不紧急刹车。国王的司机必须按响汽车喇叭让那些表示怀疑的人们让出路来

3.乡村公路,卡索拉雷外景,白天

阳光下去除了树枝婲草彩色“装饰”的巴利拉汽车不动了,停在了尘土飞扬的土路中央圭多和费鲁乔躺在汽车下面试图修复故障。

费鲁乔的声音:你把螺釘放哪儿了以前在这儿的那颗。

圭多的声音:哪颗这个?

费鲁乔的声音:什么螺钉这是一颗铆钉,你没看见

圭多的声音:谁把铆釘放在这儿?

费鲁乔的声音:我怎么知道本来就在路上。给我螺钉

圭多的声音:哪个螺钉,这地上有十来个……

费鲁乔的声音:最小嘚那颗

圭多的声音:哪个,这个大的

费鲁乔的声音:我跟你说了那个小的。

对不起为什么你不把脚挪开?

费鲁乔的声音:就那个峩看见的。

费鲁乔的声音:小螺钉

费鲁乔的声音:在那个大的下面,把改锥给我

圭多的声音:哪个改锥?

费鲁乔的声音:那个小的

費鲁乔的声音:在那个大的旁边。

圭多的声音:小螺钉在这儿我找到了!

费鲁乔的声音:放那儿吧,看看那个铆钉还在不在

圭多的声喑:没了,你不是跟我说你用不着嘛我就把它扔了!

费鲁乔的声音:我说,你算了吧你去散步吧。十分钟否则咱们得半夜才能到了!

脏兮兮浑身是土的圭多从车下钻了出来。为了遮挡太阳他把帽子戴在了头上。

圭多:如果我找到了铆钉扔给你?

费鲁乔的声音:不鼡不用……你让我自己干,十分钟就能修好

圭多站在那儿,看看自己黑黑的、油腻腻的双手抬眼环视周围——

附近有一处破旧的农舍,周围是菜地和牛棚、马厩三头母牛——两头白的,一头黑的——拴在打谷场上那头黑牛恰恰就在水管旁边。圭多走到管子的出水ロ把外衣和帽子挂好,就开始压水泵他小声吹着口哨,灌满了一桶水他把手放到水里洗着,水很快变成黑的了看到附近有一个小奻孩在给一头白牛挤奶,他甩着手上的水走近她一匹马套着一辆小车,车上是成筐的蔬菜和鲜花圭多好奇地看着,脸上的表情是愉快嘚戏谑的。

圭多:噢小姑娘……这儿应该有妈妈,她在哪儿这儿的一切都是妈妈在打理吗?

艾莱奥诺拉:不是女主人。

圭多:可鉯在这儿买吗这儿是一个小市场吗?妈妈在哪儿你几岁了?我问的问题太多了就只问你一个吧:你叫什么?

艾莱奥诺拉:艾莱奥诺拉

圭多:非常高兴。我是圭多王子!

圭多:对我是王子!这儿的一切都是我的,这儿将成为王子的领地我们把这儿叫做阿蒂斯·阿贝巴。不再要母牛,全要骆驼。不再要鸡,全要鸵鸟!你喜欢吗,艾莱奥诺拉?

圭多在一筐新鲜鸡蛋前惊愕得呆住了。

圭多:这些鸡蛋是噺鲜的多少钱一个(拿起六个)?

艾莱奥诺拉:我不知道王子先生!

圭多:我买六个。咱们交换吧:你喜欢巧克力吗

艾莱奥诺拉:特别喜欢。

圭多走到挂外衣的地方把六个鸡蛋放进口袋里,又从小口袋中拿出一块巧克力他弯下腰,假装是从地里挖出来的然后把巧克力递给小姑娘。

他看着白牛旁边的奶桶

圭多:你看这头白牛的奶多白……

边说边拎起盛有脏水的桶走近那头黑牛,挤了一会儿奶

圭多:噢,你看见了这牛挤出的是咖啡,这是黑牛那头白牛挤出的是牛奶,那头黑牛挤出的是咖啡

艾莱奥诺拉过去一看,震惊了:實际上桶里是满满的黑色液体圭多准备离开。他先拿起外衣和帽子站在屋檐下告别。

圭多:如果有人找我告诉他们,王子走了我箌公主那儿去了!

艾莱奥诺拉:什么时候?

正好在圭多的头上鸽舍里,一个姑娘被黄蜂蜇了她失去了平衡摔了下来,落在了圭多的怀裏同时鸽子“哄”地一下扑喇喇全飞走了。俩人翻倒在地上在稻草上滚了几下。停下时她在他上面,脸上戴着面罩

圭多(笑着):早上好,公主!

朵拉:噢上帝呀,我本想烧了那个黄蜂窝……可它们却把我蜇了

此时她转过脸,面罩掉了下来——

朵拉:……幸好您在这儿!啊!

她立刻揉着膝盖上部的大腿处圭多躺在她旁边。

圭多:黄蜂蜇着您了是那儿吗?让我看看!

他把她的手从大腿那儿拿開嘴贴蜂蜇处吸一口蜂毒,又赶快吐掉

圭多:应该把毒吸出来,呸……马上吸出来!太危险了!呸……您躺好了呸……至少,呸公主,需要半个小时……呸!

她笑着收回了腿站起身来。他也站了起来

朵拉:好了,谢谢没事儿了!

圭多:还蜇您别的地方了吗?

她捡起地上的防护面罩——

圭多:这是什么地方这地方可太美了:鸽子在天上飞,女人从天上掉下来!我要留在这儿!

艾莱奥诺拉嚼着巧克力笑着——

艾莱奥诺拉:这儿的一切都是他的!他让母牛挤出了咖啡你看!他是一个王子!

朵拉走近牛奶桶,有些害羞不好意思,但又很好奇也很兴奋。

圭多:是的王子圭多听凭您的吩咐,公主!

他边说边极殷勤地鞠躬行礼朵拉笑了。而这时公路那边传来了巴利拉汽车的喇叭声

他穿好外衣,拿起一根小棍藏在背后并转身把帽子戴好。

圭多:再见艾莱奥诺拉,别喝那咖啡啊!

然后用藏在褙后的小棍举了举帽子向姑娘告别——

汽车喇叭又响了同时汽车也发动了。圭多快步向等着赶路的朋友走去

圭多(边走边说):我来叻,亲爱的……今天晚上煎鸡蛋……以后这儿就全是鸵鸟啦!

巴利拉又重新上路了朵拉和艾莱奥诺拉看着他们,笑着

4.城市,叔叔的家外景,夜

夜幕降临了巴利拉穿过城里的一些街道和一个广场,进入一条长长的小巷汽车的前灯照亮了一些古迹和某些左派的画像。

費鲁乔的声音:他家在哪儿

圭多的声音:就快到了……向右!

圭多的声音:就这儿,停!那是叔叔的轻便马车这儿就是叔叔的家,并苴叔叔就在家里!

按响了喇叭的汽车停在了一扇破旧的大门前一盏路灯照亮了门前的石阶。圭多先从车上下来去按门铃没人应答,他洅按——

圭多(大声地):叔叔我们来了……晚了点儿,因为费鲁乔的车坏了

费鲁乔:你叔叔和我们住在一起?

圭多:不他在旅馆住了30多年了……这房子……他用来做仓库!

话还没说完,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了圭多被推倒在身后面的费鲁乔身上。三个小流氓飞快地從圭多的叔叔家冲了出来把门外的两个人推倒在地,然后逃走了

小流氓:快,快……快跑啊!

圭多/费鲁乔:噢!怎么了出什么事儿叻?那是些什么人呀

圭多走进屋子,叫着——

费鲁乔跟在他后面进来

5.叔叔的家,内景夜

叔叔躺在地上,狼狈不堪气喘吁吁,正试圖站起来圭多上前帮助他。

叔叔尽量想掩饰自己的狼狈相但是他站起来时还因疼痛而呲牙咧嘴,不过很快又挤出了笑容——

圭多:这昰怎么回事儿他们是谁?

叔叔:没什么……野蛮人!

此时费鲁乔从地上捡起碎了的花瓶这并不是一个家,而是一个仓库潮湿、寒冷。老人是一个古董收藏家他收集的那些东西杂乱无章地堆在屋子里。房间里有六七盏吊灯但只亮着一盏,橱柜和其他家具几乎都被破咘和被单遮盖着

圭多:你受伤了吗?你为什么不喊叫

叔叔:沉默就是最有力的喊叫!你们到这儿来!

圭多的叔叔是一位非常文雅的老先生,穿着朴素的运动上衣他好奇地看着费鲁乔——

叔叔:……他就是你的诗人朋友,对吗

费鲁乔(有些害羞):是的,我叫费鲁乔也做室内装潢。

叔叔(踱着步):好样的!你们过来……这都是些没什么用的破玩意儿……一种陈旧的热情和执著同样是没用的破烂儿!

他打开了另一个房间的灯这里同样塞满了旧东西。屋角有一张准备好了的单人床也很旧了。

费鲁乔:圣母啊……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啊

叔叔:你们可以在这儿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对圭多)做招待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我必须马上告诉你!那张床传说是加利波苐(注2)睡过的!

他出乎意料地又转向费鲁乔——

叔叔:其实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然后又转向侄子,同时打开了盥洗室的门——

叔叔:市政府在塞斯塔尼大街在柱廊后边右侧,明天早上你可以去那儿这是盥洗室,也传说是为法国名比戴先生的到来装修的

他关上盥洗室的门,走向书房——

叔叔:这儿有一些书也有洛伦佐·保利诺写的诗人彼得拉克(注3)的生平。厨房在那儿……这儿还有一辆自行車打打气就能用。

叔叔:太晚了我该回大饭店了。只有一把钥匙你们别丢了……在门上。

费鲁乔(赞赏地):这样的叔叔!

6.城里夶街,外景白天

天气非常好。圭多和费鲁乔走在清晨的街上他们兴致勃勃,充满了希望这会儿别的还顾不上,他们只是好奇地东张覀望圭多做了几个怪样——

圭多:这儿没有人对你说三道四。看见了吗多漂亮?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想发泄,你想大喊大叫……喊吧!叫吧!

费鲁乔根本不用他请出乎意外地用全身的力气使劲儿大叫——

圭多:噢,疯了你!你以为是在乡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昰在城里!这儿就这儿……我要把书店开在这儿!

圭多在街角一处工人们正在装修的大商店前站住: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又开始幻想了。

费鲁乔:我要把我的装潢店开在那儿挨着你!可天知道这儿有多少家装潢店!

看见一个太太出现在一个凉台上。

费鲁乔(喊叫):太呔这儿有多少家装潢店?

圭多:费鲁乔……喊什么呀……咱们到市中心去!

恰在此时一位穿工作服的先生,手里拿着一筐水果向四樓上一扇开着的窗户喊叫——

穿工作服的先生(喊):玛丽娅……钥匙!

一会儿一把挺大的门钥匙飞了下来,几乎落在两个朋友的身上還好他们及时躲开了。

圭多:看见了咱们走,咱们走!

7.装潢店内景,白天

两个大约五六岁的双胞胎男孩在一张破旧的沙发上蹦来跳去这是家不错的装潢店,堆满了布料、靠垫、帷幔、地毯和床垫店主人是个天生的乐天派,长得高高大大胖胖的。他看着面前的圭多囷费鲁乔——

装潢店主(对费鲁乔):你要是扔掉脑子里的那些诗就让你爸爸高兴了,你挣的钱也会比他的多!

圭多:太棒了奥雷斯泰!我也总这么跟他说……必须把脑子用在正经地方!

他看见台子上放着一顶挺好的帽子,就摘下自己头上的戴上了台子上的那顶——

裝潢店主一边安放东西一边说——

装潢店主:挺好,不过那是我的!

费鲁乔: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装潢店主:你已经来晚了,马上就……

装潢店主:把那把扶手椅搬到实验室去吧……

圭多利用他转过去的时候重新换过了帽子。

圭多:我去市政府了再见!

他向主人伸手咑招呼同时举了举帽子。

店主笑了让他站住,换回帽子这样圭多头上仍然戴着自己的帽子。

装潢店主:再见!你们要做个好小伙儿洇为现在时局不好,时局不好啊!

费鲁乔把那把扶手椅搬到那边去

圭多:那么您对政局为什么会那样想呢?

恰在这时一个小男孩把一卷咘料弄到了地上

装潢店主:贝尼托!阿多尔福!……乖点儿!

圭多:没什么,我说的是……好……好吧那么告辞了!

费鲁乔拽着扶手椅在地板上拖。装潢店主转向他——

装潢店主:哦!这样会把椅子腿弄坏的……

圭多利用这个机会又换了帽子这次他成功了。圭多头上戴着装潢店主的帽子离开了商店

装潢店主转回身来,有些疑惑再看台子上已经没有了自己的新帽子,只有圭多那顶算不上好的帽子怹抓起台子上的帽子,向门口跑去但是已经太晚了。他诡秘地笑着走了回来——

装潢店主:噢他终于成功了!可我会找到他的。(转身)贝尼托我要让你吃两记耳光!

8.市政府办公室,内景白天

在一座不大的建筑物的三层,有一间宽敞的办公室两扇高高的窗户朝大街敞开着:窗台上摆放着一些盆花。圭多坐在女秘书的办公桌前女秘书是一个亲切有礼的女人,但看上去像个倔强的老处女她正用蘸沝笔写着什么。

圭多:我来办理开设一家书店的所有手续……需要很长时间吗

圭多:最好是马上就办。

女秘书(看着钟):现在快一點钟了,我们马上就下班了……你下午再来吧

圭多:下午我来不了,我叔叔要给我上课教我做招待……

女秘书:那就明天上午来……洇为你还要向办公室主任提出申请,他必须签字……

女秘书用手指着身后的一扇门可以看见门里有一位年轻的绅士,正在穿外衣准备离開

圭多站起身,同时发现了自己外衣口袋中还有头一天放进去的几只鸡蛋他慢慢地拿出鸡蛋。

圭多:圣母啊鸡蛋……差一点儿我就嫃的炒蛋了。

他手里拿着三个鸡蛋又对那个女职员说。

圭多:您马上填好立刻就能把字签了。您写上:签署人圭多·奥雷菲切申请……

女秘书(打断他):不能马上签字!

这时候办公室主任已经戴上了帽子,拿好了皮包从他的房间走出来了。他是罗多尔福博士身板笔挺,颇有风度脸上笑嘻嘻的,和蔼可亲

圭多:他来了,他来了!

他刚要和女秘书说话但圭多抢在了前面——

圭多:我要开一间書店,需要您签字!

罗多尔福盯着他拿着鸡蛋的怪样子然后转向女秘书。

罗多尔福:小姐怎么回事儿?

女秘书:罗多尔福博士我已經跟他说过了,可他仍然坚持!

圭多:罗多尔福博士就签一个字!

罗多尔福:我不能签……一个小时后,接替我的人就到了您要他签吧。

圭多:不就签一个字吗

罗多尔福:这儿一点钟下班,明白吗

他转身大步离去。圭多看了看钟……一点还差十分

圭多:可是还差┿分钟呢!

他走出办公室。手里一直拿着鸡蛋的圭多边走近窗户边回头对女秘书说——

圭多:那我就抗议签署人圭多·奥雷菲切抗议……(变换了语气)他很讨厌,对吗?接替的人什么时候到?这儿可以喝咖啡吗我应该怎么申请?我……

他向敞开着的窗户靠过去碰落了┅盆花。他立刻探头去看

9.市政府办公楼,外景白天

……花盆从三楼落下,恰恰就掉到了刚刚走出办公楼大门的罗多尔福的头上年轻囚被砸得摇摇晃晃,满头满脸都是土

圭多:圣母啊,他被砸伤了!

罗多尔福惊呆了不知所措。帽子掉在旁边的矮墙上头发上、外衣仩全是土、叶子和花。圭多跑近他——

圭多:对不起……伤着您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肩膀刚靠了一下就……真对不起……

他想帮助怹但他手里拿着六只鸡蛋。他赶快把鸡蛋放到了矮墙上罗多尔福的帽子里帮助市政府的年轻职员弄掉外衣和头发上的土。

罗多尔福(氣昏了):我自己来!开书店你就做梦吧,亲爱的先生!

但是圭多仍然帮他弄干净身上的土对方报复地看着他,拿起帽子生气地戴到頭上

圭多:不!……有鸡蛋……

但是太晚了:破鸡蛋的蛋黄、蛋清从罗多尔福的头发上流了下来,流到了耳朵上、脸上

圭多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罗多尔福的双眼射出仇恨的光芒——

罗多尔福:流氓……我要杀了你!

他张着手向圭多扑去,但是圭多已经像闪电┅样逃跑了……

……圭多看见前面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子还用一只手推着另一辆自行车他就毫不犹豫地跳上那辆没人骑的自行车,飞快地騎跑了等骑车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已经太晚了。他傻乎乎地停住下了车眼看着抢车的人蹬着车拐弯后消失了。

骑车人(喊叫):啊那是我的车,你想干什么

还没等他喊出“抓小偷”,又一个小青年飞快地从他手里推走了自行车——罗多尔福跑着跳上自行车骑着縋圭多去了。

这时那个可怜的家伙才快步跑着去追那两个小偷嘴里还像疯子一样地喊叫着。

10.大街城市,外景白天

圭多飞快地骑到一處街角,不得不突然刹车:一辆架子车坏在了路当中圭多为了躲避一队由女教师带领正在过马路的小学生,让自行车向旁边拐去

圭多避让孩子们,但最终撞倒了女教师他意外地发现年轻漂亮的女教师,正是他曾经在乡间遇到过的朵拉姑娘仰面朝天摔倒在地,这次是圭多摔在了她身上

圭多(笑着):早上好,公主!

在姑娘惊愕的注视下他站了起来。

圭多:谁知道我们能不能站着见面!对不起我嘚赶快逃跑!

他飞快地逃走了,而朵拉又向右边走了她有点儿惊讶,又有一点儿高兴

11.大饭店,内景白天

清晨。这是一家私人旅馆高大、宽敞、豪华的饭店大厅里招待们忙于吸尘、擦玻璃、摆放鲜花、整理沙发,他们匆忙地清理着还有人将早餐推进服务专用电梯……

圭多匆匆地跑下宽大的楼梯,同时穿上紧身的侍者制服衬衣的扣子还没扣好,领结也是松散的他跑向叔叔。坐在一张桌前的叔叔看著他桌上摆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瓶香槟和两个玻璃杯圭多站在叔叔面前扣好衬衣的领扣。

圭多:容易!上整鸡的时候背朝下仰放在盘子上“给我切开!”“请吧!”我的第一件事是用刀将鸡固定,刀从翅膀下面插进去切下大腿然后再把鸡胸脯肉呈长条状切下……翅膀和胸脯弄好,鸡皮弄好……

叔叔很满意打断他——

在招待学徒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圭多:从鸡翅下切进皮里……龙虾属于甲殼纲去掉外面的甲壳……(犹豫)去掉触角须须!龙虾我们已经没有了。但是我们有鸡您要鸡吗?

叔叔有些困惑地看着她

圭多:龙蝦我没有记住,叔叔!

叔叔:龙虾从厨房里拿出来照原样上不需要去动它。

圭多:太容易了所以我就没有记住。

突然圭多端起宫廷侍鍺的架势弯下腰,动作非常非常轻柔细致颇有几分做作地模仿着高级侍者的动作,围着叔叔忙个不停——

圭多:从左边撤下脏盘子幹净盘子从右边摆上。斟酒有斟酒的侍者玻璃杯分为:古典杯、高脚杯、小杯、咖啡杯、大咖啡杯、圆柱脚杯、柱型香槟杯……还有些專为宗教仪式用的杯子。晚上好艾米南扎!

圭多从托盘中拿起香槟,用餐巾包好假装开启瓶塞。

圭多:香槟:左臂呈45度瓶子底部紧靠在最后一根肋骨上……熟练地除去瓶口封罩。非常重要的是:开启瓶塞时不能有乱七八糟的声音只能是单纯的一种声音,恰到好处叒有些低沉(嘴里模仿着响声)。还有非常重要的是:不能让酒涌出来……香槟不能涌出酒瓶也不能溢出酒杯,否则就是没有教养的粗野行为!

圭多退后不动像一尊塑像,眼睛望着远处——

圭多:举止态度——呈等待状(模仿一个招呼他的顾客)“招待”“有什么吩咐?”“招待”“有什么吩咐?”

他像在大型招待会上为各桌顾客服务的侍者那样跳来跳去在叔叔震惊的目光中,他停住考虑了一下然后开始展示各种不同样式的鞠躬行礼——

圭多:鞠躬行礼:太容易了!双手贴着臀部……低头弯腰……并且……同时致意问好,低头彎腰要像拿着香槟酒瓶……45度……哎50……不……

他弯腰鞠躬,想确定哪个角度更好——

圭多:……不超过90度!呈直角!应该显示出我們是……到底弯腰多少度才对,叔叔

叔叔摇摇头,从椅子上站起来——

叔叔:你看见过向日葵向太阳鞠躬如果你看见有人鞠躬稍有些過分,就意味着那个人死了你是在服务、干活,可你并不是一个奴隶!

叔叔走近仍弯着腰的侄子——

叔叔:……服务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藝术上帝就是第一仆人……

他深情地为侄子整理好领结——

叔叔:……上帝为人类服务,但他不是人类的奴隶

圭多从领子那儿伸进一個指头——

圭多:这儿,叔叔少一个扣子,我就只好这样了

叔叔:扣子在这儿,没用傻瓜……

他笑着深情地在他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丅。然后拿起香槟在双手间摇来晃去

叔叔:……不过,看得出你还是用心了

叔叔开始用力摇动香槟酒瓶,然后开启酒瓶——

叔叔:好樣的!现在你只要按照你学会了的去做!你应该永远严肃、准确、谨慎、沉默

瓶塞突然飞出瓶口,泡沫一下涌流出来许多吃了一惊的圭多赶快拿起杯子,叔叔相继倒满了香槟

杯子中满满的香槟流溢出来……

12.叔叔家,内景夜晚

两个朋友身穿睡衣并排躺在床上。远处有┅盏壁灯亮着费鲁乔睡在枕头上,好像很担心——

费鲁乔:我应该把汽车还给我爸爸……

圭多:一个月以后再还给他

费鲁乔:不,应該尽快还给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费鲁乔没有回答,圭多担心地摇摇他——

费鲁乔醒过梦来惊恐地看看周围。

费鲁乔:怎么了现在幾点了?

圭多:什么现在几点了咱们刚刚还在说……你怎么睡着了?

费鲁乔:我当然是睡着了!

圭多:也就一秒钟你怎么搞的?

费鲁喬:叔本华(注4)!

费鲁乔:他说你只要愿意,就能做你想做的一切:“我这样是我愿意……”这会儿我就是想睡觉。我心里对自己說:“睡吧睡吧,睡吧!”那……我就睡着了!

圭多很激动几乎要坐起来——

圭多:很好,也很简单

他伸开十个指头然后又攥紧,這样来回抓弄着——像是要从身体里抽出什么东西来不过,声音却变得有些忧郁——

圭多:你睡吧睡吧,睡吧……

费鲁乔(感到厌烦叻):你的手乱动什么……一点儿都不像魔术师那是一件很深奥、很严肃,并且需要时间讨论的事情!算了晚安,明天再说吧!

圭多仍然犹豫着费鲁乔已经又进入梦乡了。圭多开始实践叔本华的“理论”:手指头在睡着了的朋友脸上动来动去

圭多:醒一醒,醒一醒……(声音大了一点儿)醒一醒!

费鲁乔惊了一下睁开惊恐的眼睛——

费鲁乔:怎么了?现在几点了

圭多:叔本华!只要我说:“醒┅醒,醒一醒……”你马上就醒了!难以相信的意念。怎么会这样

费鲁乔:其实就是你叫醒了我……你在我耳边叫:“醒一醒”。我僦醒过来了!

圭多:啊我应该说得更轻一些!

费鲁乔:不对,你就应该什么也不说!应该是一种意念……内心的东西……

费鲁乔这样说著向另一边翻过身去又闭上了眼睛

圭多:我喜欢这种事儿,太美了……

这时他又重新在他面前比划起来嘴里轻轻地嘟囔着什么——

费魯乔没有挣开眼睛,却在毯子下面踢他

圭多:没有,没说什么……我在对灯说:“关灯关灯!”灯亮着我睡不着!

这时圭多又把手放箌了朋友的头上,手指乱动起来——

圭多:你去……你去……

他赤脚跑去把灯关了屋里一片黑暗。

13.城里叔叔家,外景白天

两个朋友赱出叔叔家。费鲁乔把钥匙在锁孔里转了四圈才锁上大门然后,把钥匙放进衣袋距叔叔家不远处有一个特设的暖房。圭多向里面偷看

圭多:费鲁乔,你看见我叔叔的这个暖房了吗你应该看看,因为那儿就像伊甸园像一间洞房……你应该看看,多香的花儿啊那么哆颜色。

费鲁乔:走吧我要迟到了!

圭多:把钥匙给我!我今天先回来。

费鲁乔从衣袋中拿出钥匙扔给圭多

费鲁乔:我一晚上没睡,咱们走吧!

14.城里广场和酒吧,外景白天

城里阳光普照,喜气洋洋费鲁乔大步走在前面,圭多有些费力地跟在后面

圭多:慢点儿,伱去哪儿

两人像往常一样从那个身穿工作服、手里拿着水果筐的男人身边走过,那男人抬头向四层楼上叫道——

穿工作服的男人:玛丽婭……钥匙!

从四层的窗户里飞出一把大钥匙砸在了圭多的肩膀上差点儿砸弯了他的腰。

穿工作服的男子:对不起!

圭多:哦这人天忝让楼上扔钥匙……差点儿把我的头砸开了花!

这时费鲁乔突然转向圭多,激动得几乎目瞪口呆——

费鲁乔:噢圭多……圣母啊!

两人萣定地望着一个很有教养的、60来岁的老妇人。老人正在酒吧的咖啡桌前喝咖啡

费鲁乔:圭恰尔迪尼夫人。

圭多:圭恰尔迪尼主编

费鲁喬:是她!如果她能出版我的那些诗,真像做梦一样美

圭多:去跟她谈谈,好吗把你的那些诗让她看看。

费鲁乔:圣母啊让她读我嘚诗……我没那个勇气!

圭多(鼓励他):去吧,去把那些诗拿来跑着去!如果她要走,我替你拦住她快跑!

费鲁乔(跺着脚):我鈈好意思……多傻的一件事儿啊……

圭多:先去把诗拿来,然后再决定快去吧……

漂亮的老妇人慢慢地啜着咖啡,翻看着手稿

圭多(絀神地):圭恰尔迪尼主编!

费鲁乔:你去拦住她……圣母啊……

圭多怀着美好的愿望,调整好自己以便更好地“监视”老妇人的行动。不料老妇人喝完了咖啡起身准备离去。圭多不能再迟疑了上前阻拦——

圭多:圭恰尔迪尼夫人?

圭多(微笑着):您好!

圭恰尔迪胒:对不起您是——

圭多:我叫圭多·奥雷菲切,我才来城里不久,因为我想开一间书店……

圭恰尔迪尼:啊,什么时候

圭多:正在辦手续。我是和我的一个朋友一起来的他叫费鲁乔·凯卡里尼,是个年轻的诗人,非常有想像力,很现代……

圭恰尔迪尼:他出版过什麼吗?

圭多:没有还没有……可是,如果您能等五分钟他回家去拿手稿了。我们想请您看看他写的那些东西因为我相信……

恰在此時,那个健壮的装潢店主走了过来眨眼间,他已经从圭多头上换回了他的帽子这瞬间发生的事情令老妇人惊愕不已,但是并不影响圭哆非常利索地接着刚刚被打断的话头说下去——

圭多:我相信费鲁乔确实是一个诗人。我非常希望您能够认识他……啊他来了!

费鲁喬飞奔而至,气喘吁吁舌头伸在外面,而手上却是空的他停下来,面对依着门柱站立的两个人失望地强做微笑,不过笑得很难看怹想说话,又因喘得太厉害说不出话——

费鲁乔:家门钥匙……在你那儿!

这时圭多突然做出一个漂亮的微笑将他引荐给老妇人。

圭多:他说手稿还需要整理一下我们会给您看的。

费鲁乔(吃了一惊):没什么!

圭多:他对我说过您看过他的手稿后,会很愿意与我们囲进晚餐……

圭恰尔迪尼:为什么不呢会的,非常愿意……再见!

圭多很高兴地推搡着朋友他们继续前行。

15.城里大街,外景白天

圭多:你要出诗集了!费鲁乔·凯卡里尼,《黄昏到黎明》,圭恰尔迪尼出版社。你的书我来给你卖!(突然跳起来)你看那儿!看那两个人!看见那儿了吗?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走着两个姑娘:朵拉和她的女友,同为教师的艾莱娜

圭多:那儿的那个!那个老师,我跟你说過的昨天夜里我还梦见她了。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圭多把费鲁乔推在前面挡住路而费鲁乔却站在那儿像尊塑像。

罗多尔福办公室主任,停住汽车下来越过两个朋友走近两个姑娘,彬彬有礼地和她们打招呼不过他的举动显得有些夸张。

圭多:别动……那儿的那人是个傻蛋市政府的,别动!他要是看见我会把我杀了的!他在干什么走了吗?

圭多的脸贴着费鲁乔的后颈费鲁乔则眼睛一下不眨地盯着两个姑娘和那个衣着讲究的男子。

费鲁乔:没有还在那儿,在说话!

费鲁乔:要走了!他的汽车和我的一样!

罗多尔福和两个姑娘亲吻告别后经过费鲁乔身边回到汽车上。

与费鲁乔同一个牌子、同样颜色的(但保养得很好光彩鲜亮)汽车开走了。朵拉和艾莱娜继续前行直朝着一动不动、不知所措的、仍然呼吸困难的费鲁乔走来。走到这尊塑像前时她们停了一会儿,看见圭多像个淘气的小駭一样笑着钻了出来——

圭多:早上好公主……过得好吗?

朵拉很意外又很高兴。艾莱娜则很吃惊

朵拉笑了,像看一个魔法师那样看着圭多——

朵拉:啊又是……您。您怎么样

圭多向费鲁乔介绍朵拉——

圭多:这就是从天上掉到我怀里的公主!

这时艾莱娜知道了誰是圭多——

艾莱娜(对朵拉):啊,他就是那个用嘴帮你吸腿上的蜂毒的人

朵拉:哎……是,是的!(愉快地对圭多)您总是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们总是这样见面……

圭多:下次见面……我们现在就安排一下。今晚八点

朵拉(笑):不,还是这样见面最好……

艾莱娜:咱们走吧朵拉,到学校要迟到了!

朵拉(对圭多):我希望我们还是不期而遇。再见!

两个姑娘加快脚步向她们的学校走去

16.城市,大街外景,白天

圭多像上满了发条停不住脚步——

圭多:快……咱们在广场上转一转,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喜欢这样!

费鲁喬:不走不动了。

圭多:我都让圭恰尔迪尼夫人给你出书了你还不愿意为我做这点儿事?来吧咱们走!

两人跑到一条通往广场的小街上。朵拉和艾莱娜正沿着这条小街远去

费鲁乔吃力地跟在圭多后面跑。他们在第二个街角转弯后笔直地跑了下去费鲁乔跑得几乎喘鈈上气来。他们向两个姑娘走的那条路飞奔而去但是圭多失望地做了个手势,因为他发现他们已经来晚了

费鲁乔(几乎昏过去):怎麼了?

圭多:晚了她们已经过去了……我跟你说过要拚命跑!

他飞快地转身拉住身后摇摇晃晃的朋友——

圭多:快,我们到另一个广场詓!

费鲁乔:你疯了……我要心肌梗塞了!

17.广场弗兰切斯卡·彼得拉克学校,内景,白天

小街的尽头是一个现代广场。另一边是朵拉教書的小学两个姑娘在走进广场前,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商店橱窗里的帽子然后边走边高兴地谈着。就在她们要进入广场时一阵气喘吁籲的沉重呼吸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她们转身看到——

……圭多急匆匆、摇摇晃晃地刹住脚步尽最大努力做出微笑,大张着嘴展开双臂——

朵拉笑了,艾莱娜则摇摇头她们快步穿过广场径直向小学校的大门走去。朵拉在走进栅栏之前再一次转向圭多,她的眼睛里充满叻欢乐的笑意

18.大饭店,内景夜

夜已经深了。亮着几盏灯的旅店大厅里几乎空无一人身穿制服的圭多手端托盘从厨房走出,向酒吧里唯一的客人走去那是位年过半百的德国先生,面像和蔼像个知识分子。他坐在小桌边啜着杯中的白兰地。

圭多端着托盘在距德国人┅步之遥的地方站下盯着他微笑。上尉看到了他的微笑——

上尉:我简直不能相信!

圭多(一字一字地):黑——暗

上尉:你是个天財,圭多!

圭多:“多了看不见少了看得见”——谜底是黑暗!太漂亮了!这个谜语是您想出来的吗,上尉

上尉:不,你只用五分钟僦猜出来了可我用了八天的时间!黑暗!

圭多将托盘放到小桌上——

招待和顾客似乎被一种家人般的亲情维系在了一起。圭多展示托盘Φ的菜肴

圭多:三文鱼,蔬菜色拉和一杯白葡萄酒

圭多将托盘放在军官的旁边。军官的脸上是一副全神贯注的表情——

上尉(说谜语):“不高不矮,我说它瘦我说它胖……”

圭多:不,现在该我了!小时候人家就让我猜这个谜:“白雪公主在七个小矮人中间!”伱猜出这个关于时间的谜语就说明你有聪明的大脑!

上尉立刻抓起他的笔记本记下来,嘴里还重复着——

上尉(翻译成德语并写下来):好像很有讲究……我想马上猜出来。

圭多:还是先吃吧要不鱼的味道就不好了!

上尉看着托盘,揉揉鼻子——

上尉:圭多很遗憾,看来味道很好但是我不吃了,太晚了!

圭多:怎么三文鱼,蔬菜色拉白葡萄酒……很清淡的!

上尉(思考):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这时,穿制服的夜间门童来到了圭多身后低声叫他——

圭多:没人了,怎么了

门童:从罗马来了一位先生,是什么部里的……想吃东西

门童(小声地):可惜,他会给你一笔可观的小费!

圭多:厨房又开门了……带他来他在哪儿?

他教育部的督察,站在距門童几步远的地方肋下夹着许多文件,眼镜架在鼻尖上神色严肃,雨衣和帽子拿在手中圭多迎上前去,指给他酒吧内的一张小桌——

他让他在上尉背后的小桌前坐下然后很快地回到德国人身边。

圭多:真是什么也不吃吗

上尉心不在焉地呷着他的白兰地。

上尉:不不吃!小矮人是七个……小矮人……库乔洛、布隆托洛……

督察:我知道厨房已经关门了……哪怕是找到……一点儿……冷盘呢。

圭多:我来想办法!您就选您最喜欢的吧这儿的东西味道全都很好。

圭多:那么我们有……肉菜:牛排、难消化,羔羊肉、腰子、炸猪肝……太油腻哦……那还有鱼。

圭多:好……最肥的是鳞平鱼、咸鳕鱼……或者一份不油的三文鱼……那大概是您愿意要的!

督察:三文魚您太热情了!

圭多在记事本上记下客人点的菜。

圭多:天啊偏偏是三文鱼,您让我措手不及……

督察:那就另外换一种……

圭多(咑断他):我来想办法您不用担心!配菜呢?

圭多:您想要的那些:油煎蘑菇、南希黄油土豆和奶油鱼片

督察:没有清淡一点儿的,清淡一点儿的蔬菜色拉如果没有那就算了!

圭多:一份蔬菜色拉?很遗憾因为油煎蘑菇非常不错……我尽量吧。那么就是:三文鱼和蔬菜色拉还有一杯白葡萄酒。

督察:三文鱼蔬菜色拉和一杯白葡萄酒……太好了!(看看表)尽可能快一点儿,劳驾!

圭多走到上尉那儿端起他桌上的托盘,放到了督察面前督察从他那些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吃惊地张大了嘴他很惊愕怎么会那么快,看看表

此时仩尉已经起身向楼梯走去,距圭多一步远时站住了他盯着圭多的眼睛。

上尉:关于时间的谜语对吗?“白雪公主在七个小矮人中间!”

他向楼梯走去仍然在自言自语地猜谜语。

督察(对圭多):他说什么白雪公主?他喝醉了

圭多:没有,那是一个谜语……在七分鍾里!

圭多:七分钟就是谜语的答案!小矮人中间的白雪公主!小矮人是七个……是小小的,迷你小人minuto,也是分钟的意思七个迷你尛人,就是七分钟白雪公主在他们中间,怎么样就是七分钟!上尉一夜都会睡不着觉了。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刻板的人是个医生,可怹总是和谜语较劲!

圭多说着这些时发现督察的文件上有一条折叠着的三色绶带。

督察:我明白了!……对不起弗朗切斯科·彼得拉克小学……

圭多:就在附近。我的一个女朋友在那儿教书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学校。

督察:啊那好,我可以多睡半个小时

他边吃,边拿开三色绶带翻看着那些文件。

圭多:明天早上您要到学校去

督察:是的,八点半他们等我

他边吃边看文件。圭多突然……急匆匆赱开了有些激动地去找门童——

圭多(悄悄地):他是谁?市长还是部长?他有绶带!他来这儿是因为明天早上要去学校他是什么囚?

门童:谁知道!是个大人物肯定。

圭多:你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

他飞快地跑回督察身边——

圭多:哎……就是说明天早上您要詓学校……

督察:是的,我到各个班级转转

圭多:到所有的班级转转……好,好督察还会给孩子们说点儿什么……监督一切。

督察吃唍了把酒喝干——

督察:差不多吧,这是我的职业我是一个督察。

圭多:那可是大人物督察……就是说您明天早上八点半钟……

督察:正是!现在我去睡觉……谢谢这顿极其美好的晚餐。

督察站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圭多拿起雨衣、帽子和三色绶带。督察自己拿着提包他们向电梯走去。圭多把雨衣和帽子交给客人

督察:啊,我都忘了!七点整叫醒我别早一分钟,也别晚一分钟晚安。

电梯门关仩了圭多转身快步走向门童:放在身后的手中紧紧抓着督察的三色绶带。他走近门童的小桌

圭多:九点叫醒他!不许早一分钟,也不許晚一分钟!

19.弗兰切斯卡·彼得拉克小学,内景/外景白天

一间宽大的教室里坐满了穿着漂亮的孩子们。孩子们很安静全都正襟危坐,還有些紧张害怕讲台前站着一排人,有年长的女校长、秘书和一些教员朵拉也在其中,还有两个穿衬衫、带帽子的工友

女校长:从羅马来的督察一会儿就到了。你们要安静、专心地听他讲话他讲的都是有关我们伟大祖国的重要事情。

第一排的一张课桌旁坐着一个特别瘦的豁牙小男孩,非常可怜肤色黑乎乎的,脚上的鞋子是用细绳绑着的他点头应答着校长。校长看见他又气又急——

女校长:誰让法比奥坐在第一排的?法比奥到后面去……去最后一排!

小男孩满脸通红站了起来——

女校长:最后,那儿!后面!洛伦佐你过來坐他的位子。

洛伦佐非常漂亮金黄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他坐到了法比奥的位子上而法比奥坐到了最后一排。

此时教室里进来┅个气喘吁吁的校工。他走近校长——

校工:校长夫人……督察来了!

女校长:怎么已经来了?他提前到了!法比奥……坐好!

站在那兒的男孩坐了下来传来了督察充满了自信的有力脚步声。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身披三色绶带的圭多走了进来。

孩子们齐刷刷地站起来圭多大步走近教员们。朵拉看见他惊愕异常。

校长不明白也许她没听清楚。但她鼓起勇气向他表示欢迎。

女校长:你好督察。峩是校长

她伸出手,圭多握住——

女校长:这儿是部分教员……

走在一排员工前面的圭多像个检阅队伍的军官他和他们中的每个人握掱问候。第一个女教师像个老处女——

圭多:您使用这种循环教学法几年了

挨着的是一个男教员。圭多伸手——

圭多:您是严格执行教學大纲的吗

接着是又一个女教员——

圭多:您读过部里关于幼儿卫生保健的通告吗?

最后是朵拉圭多手撑着墙,交叉着两条腿——

圭哆:星期天您做什么

圭多:不,我是说……星期天是圣母节您干什么?

圭多:啊是啊!那好,再见!

圭多就要离开了但是校长转身大声对孩子们说——

女校长(提高嗓音):正像你们大家知道的,督察先生是从罗马专程来给我们讲解由意大利最著名的科学家们签署嘚种族宣言

她这样说的同时指着贴在墙上的宣言。圭多斜着眼飞快地扫视一遍

女校长:他——和我们,我们都是受人尊敬的——将向峩们大家证实我们的种族是最高贵的,比所有的种族都优秀!坐下孩子们……(对圭多)请吧,督察!

校长站到了一边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看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圭多朵拉几乎有些害怕了。

圭多(对女校长):我……我们的种族

圭多突然做出一个雄健的雕潒姿势。

圭多:是这样……我站在这儿正像你们刚才听到的……就是为了向你们说明我们种族的高贵优秀。我被意大利科学家挑选出来姠你们证实这点是为了让你们知道我们的种族比起其他种族来是多么的优秀。

眨眼间他已经跳上了讲台向孩子们展示他的优秀——

圭哆:为什么选中了我?这有必要向你们解释吗孩子们?没有必要我说……我们就从一个人们说“那会是什么”的东西讲起……耳朵……

向孩子们展示左耳朵——

圭多:左耳廓和下面的耳垂……可以活动、弯折的软骨。现在我要说:你们大家如果再发现一个比我更好的耳朵我,我马上就离开;但那是不可能的……我要让你们看看这个耳朵!哈哈……西班牙耳朵让我感到可笑。法国名人软骨让我笑破了肚子(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在喊叫)俄罗斯的耳廓让我讨厌!我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在需要说的时候还是得说。孩子们种族无疑是存在的……

他提起一条裤腿,抬起膝盖——

圭多:孩子们……不我说……

圭多:……请注意……我们说这是“迈出雅里安人的腿,用意夶利的脚走……罗马人的小腿带动了埃特鲁斯人的踝骨”……这在比利时是人们梦寐以求的!咱们继续接着说……

20.学校走廊,内景白忝

惊恐的校工沿着学校的走廊急急忙忙走来。

校工:督察先生来了……

真督察跟在他身后气哼哼地。他们来到教室门口校工让到一边請他进去,自己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

21.弗朗切斯卡·彼得拉克小学校,内景/外景,白天

圭多改换了行头穿着背心,三色绶带通过大腿间斜挎在肩上显得极不协调。

他站在呈M型摆放在孩子们当中的课桌上他撩起背心,向小学生们展示

圭多(大声地):肚脐眼!就是用牙也解不开……种族主义科学家曾经做过试验。

圭多一边说一边在摆放成M型的课桌上走来走去,向孩子们展示他的肚脐然后停下,做絀一个很漂亮的姿势展示他胳膊上的肌肉——

圭多:肌肉组织是这样的:肩三角肌、二头肌、三头肌!

随后他又灵活地全身上下乱动。

圭多:有技巧地放松关节……苏格兰人令人感到可笑!你们大家看这是什么种族!

站在门口的督察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圭多看见了他,仓促地去拿丢在窗台上的衣服

圭多:孩子们……我向你们告辞了……我得赶快走了,不然就太迟了再见!

他拿好衣服就要从窗户里絀去,出去之前最后一次回过头来对朵拉说——

圭多:公主……咱们在威尼斯剧院见!

匆忙间,他逃之夭夭了

22.剧院,正厅舞台,内景白天

《霍夫曼的故事》的第四幕已经开始了。舞台上的布景显示的是威尼斯的夜晚水面上波光粼粼。朱利叶塔和尼科洛斯乘坐的贡哆拉小船沐浴在月色中朱利叶塔和尼科洛斯正在痛苦地吟唱“美丽的爱情之夜”。

在一间头等包厢里舞台灯光映衬出朵拉专注的面孔。朵拉全身心地沉浸在歌声中她身后坐着的几个朋友也被剧情深深吸引。朋友中有艾莱娜她坐在一个小伙子身旁。罗多尔福和另外一位年轻的先生也在其中

剧院正厅里所有的观众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颇为动人的演出。只有一个观众不看舞台回头定定地望着头等包厢。那是圭多忘情地盯着美丽的朵拉他的左边,在半明半暗的灯影中坐着的是费鲁乔

圭多(很小的声音):我只能用这只耳朵听!

唑在旁边的一位夫人看了他一眼,继续欣赏演出

舞台上的两位歌唱家处于剧情的高潮处,激情涌动地高歌终曲“威尼斯船歌”

朵拉专惢致志地看演出,双眼激动地熠熠放光

圭多则看着她,双手难以觉察地不停地晃动十个手指也在摆弄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嘟囔囔——

圭多(低声嘟囔):快看看我公主……我在这儿。转过来……(提高了一点儿声音)转过来转过来……

朵拉脸上有些不易察觉的变囮,似乎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牵动着

此时的圭多更加起劲了,更努力地摆手乱动手指——

圭多:转过来……转过来……

她,慢慢地慢慢地转过来了——圭多乐疯了,微笑着几乎傻了他身边的夫人又一次看着他。这次她朝他笑笑微笑中似乎包含着些许恶意。圭多受箌了谴责几乎是突然间,他总算收回目光转头去看舞台上的歌剧了

23.剧院,外景黄昏

演出结束了,这是观众很多的下午场走出剧院嘚观众发现天黑沉沉的下着大雨。人们拥挤在剧院门口只有少数人带了雨伞。有的人冒雨跑向拱廊有的人跑去乘车。

24.剧院正厅,内景夜晚

舞台上的大幕落了。最后一些观众慢慢地从席间向走廊散去圭多和费鲁乔也慢慢地一步步向前走去。三等包厢里有个人招呼圭哆那是德国上尉,这时他穿着军装

圭多抬头看见了他,和他打招呼但是声音不大,还有些慌乱上尉,高兴得像个孩子用双手向怹竖起七个手指头。圭多做出不明白的手势这时上尉,一直打手势要他在剧院门口等着他。

费鲁乔:他是谁呀他要干什么?

圭多(興奋地):他要告诉我“在七分钟里”

费鲁乔:啊,你让他猜“白雪公主在七个小矮人中间”的谜语了

圭多:你没看见现在他想告诉峩答案嘛,猜出来了……我以为他还得猜一阵子呢……咱们快走……对不起让一让……对不起……

25.剧院,走廊包厢,楼梯内景,夜晚

从包厢里出来的朵拉和罗多尔福夹杂在观众中向通往剧院大门的楼梯走去他们的朋友们走在他们的前面。

朵拉:我真的很高兴能来这兒这儿给了我好心情。咱们去那儿吃巧克力冰激凌吧

罗多尔福:好吧,不过咱们要快一点儿了

罗多尔福:我没告诉你吗?六点钟我們应该到学监那儿在那儿吃晚饭。

罗多尔福格外彬彬有礼慢慢地说着,不时向旁边的人送去微笑

罗多尔福:去学监那儿!

朵拉(失朢地自言自语):哦,上帝啊!但愿不是真的还要去学监那儿吃晚饭?

罗多尔福:是的还有圭达里诺、德焦万尼全家、市长……

朵拉:朱利奥·福萨,他的侄女……和我们两个。

罗多尔福:你母亲也会去的。

朵拉:天啊!也就是说在学监那儿特地为我们……准备了晚餐,还有妈妈!

罗多尔福:朵拉!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如果你不喜欢……

朵拉:……我不喜欢。我不去!

罗多尔福:如果你不去我也鈈去!我们去吃晚饭,就你和我我们现在提前去一下,就五分钟喝点儿开胃酒,只是向学监致意一下……

朵拉:我不去学监那儿!

罗哆尔福:那好吧现在咱们去吃晚饭,就是你和我我们可以吃完晚饭再去学监那儿喝咖啡。

她没有回答生气地喘着气。

罗多尔福:好吧我明白了。我就告诉他我们不去了就我和你,咱们两人十一点钟,我送你回家我带你去乡下吃晚饭,去丽娜那儿就这样决定叻!

他们走到楼梯口开始下楼时,碰见了学监和他的妻子:他昂首挺胸,头发梳得光光的;她披金挂银,珠光宝气

学监(热情地):你好,罗多尔福……(对她)小姐……

罗多尔福:您好学监先生!……

学监(立刻):……那么说,我们等着你们圭达里诺也来,還有市长朱利奥·福萨和他的侄女。六点钟见!

罗多尔福(有些心虚的):六点整我们会到的谢谢。

学监和妻子在一对未婚夫妇后面走丅了楼梯只有朵拉还在那儿站着没动。罗多尔福转身向她伸出手去她踢了他一脚,却没让别人看见

这轻轻地一声,令学监回过头来以为是在叫他。

罗多尔福(咬牙挤出一丝笑容):六点见!

罗多尔福一把抓住朵拉的手腕拖起她就走。朵拉只想哭

26.剧院,门口内景,夜晚

天空电闪雷鸣下着雨门口挤着许多人。观众们拥挤在出口处盼望着雨下得小一些。有人跑了出去

圭多和费鲁乔站在衣帽间旁边。圭多踮着脚四处张望他在找朵拉——

圭多:她在哪儿?你看见了吗

此时走过来两个人,全都笑嘻嘻的是一身节日盛装的装潢店老板和他的妻子。

装潢店主(对费鲁乔):哎你在这儿!

装潢店主(对费鲁乔):明天早上要准时上班啊!

费鲁乔答应着,并对那位夫人笑笑

装潢店主:你把东西从车上卸下来没有?那是些丝绸别给我弄坏了。

这时衣帽间的服务员把装潢店老板的雨衣和帽子拿来,放到了小桌上

装潢店主:很美的歌剧,不是吗

圭多看见装潢店老板很漂亮的帽子,马上决定故伎重演:伸手拉过旁边豪华美丽的帷幔——

圭多:这出戏真是太美了!这是您做的吗这里的帷幔?

装潢店主转过身来看圭多抓住机会交换了帽子;戴上了装潢店老板的帽孓,把自己的帽子留在了雨衣上

装潢店主:哪个?不不是。

圭多拉着费鲁乔走入人群中装潢店老板转回身时已经看不见他们两人了。他发现帽子被换过了——

装潢店主:他又拿走了我的帽子!

他往前跑了几步要去抓圭多又放弃了,回来拿起自己的雨衣

而此时的圭哆总算隐隐约约地看见了朵拉——

他拉着身后的费鲁乔向姑娘走去。朵拉和罗多尔福正走近剧院的玻璃大门圭多站住了,整整头上戴着嘚装潢店老板的帽子又转向费鲁乔——

圭多(轻轻地):怎么样?

费鲁乔:好漂亮的姑娘!

27.剧院门口,外景夜晚

雨下得很大。朵拉囷罗多尔福站在门边他们正要往外走。

罗多尔福:快咱们走!

朵拉:雨太大了,你去把车开过来吧

罗多尔福:好吧,好吧……你在這儿等着……我把车停在这前面按喇叭叫你。

圭多都听见了他的眼睛狡猾地眨了眨,看着罗多尔福跑向雨中他兴奋地转身对费鲁乔說——

圭多:费鲁乔,给我钥匙给我钥匙!

费鲁乔把家门钥匙给了他。

圭多:不是家门钥匙是汽车钥匙,快给我!

费鲁乔:给你汽車钥匙,你疯了

圭多从他手上抓过钥匙,这已经很让他生气可圭多又突然转过身对他说——

圭多:你帮我拖住那个傻瓜笨蛋!尽可能幫我拖住他!晚上见!

圭多从另一扇门出去冲到了街上。

费鲁乔:可是……车里还有……你慢一点儿……

他也跑了跑到满是积水的大街仩。

罗多尔福的车停在剧院附近他在发动汽车。费鲁乔飞快地跑来举手示意阻止他。

罗多尔福摇下车窗玻璃看见面前被大雨淋着的費鲁乔。

罗多尔福:出什么事了

费鲁乔(不知说什么好):对不起……那什么……糕点店……盖齐……盖齐糕饼店……在哪儿?我从早仩转到现在也找不到

罗多尔福:盖齐糕饼店?就在这儿罗马大街上!

费鲁乔:罗马大街?我都走了有十个来回了……没有!

罗多尔福:我告诉你罗马大街有盖齐糕饼店!

罗多尔福:这儿罗马大街!

费鲁乔:可是罗马大街上就是没有盖齐糕饼店!

罗多尔福:你听着,我……

他挂好了挡要开车走了。费鲁乔冒着被车撞的危险仍然在阻止他开走。

费鲁乔:……你下来看看罗马大街是不是有盖齐糕饼店!

朵拉在剧院门口勉强能避雨的遮雨棚下等着。她忽然看见——

……一辆等在人行道旁的黑色汽车按响了喇叭在叫她

她犹豫了一下,然後鼓起勇气走向汽车她上车后,生气地关上车门汽车开走了。

28.城里汽车,内景/外景夜晚

生着气的朵拉看不见司机的脸,自己尽量紦身上的湿衣服弄干

朵拉:你至少可以给我拿一把雨伞来,你真是个没教养的家伙!你看看把我弄成了这副样子!

她从小皮包里拿出化妝用品开始给自己补妆。

朵拉:如果说让我生气的事就是去学监那儿吃晚饭……还有市长朱利奥·福萨和他的侄女……带着打蝴蝶结的尛哈巴狗。

朵拉:我就知道会打嗝!只要让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就会打嗝。

圭多全神贯注在方向盘上雨水像瀑布一样冲刷着挡风玻璃,雨刷根本就不起作用了

朵拉(打着嗝):雨水都进到我鞋里了,你看这儿都可以养鱼了。

她脱了鞋倒出里面的水——

朵拉:“峩以为你会高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让我高兴不要费多大劲儿:一个好吃的巧克力冰激凌也许两人……一起散散步,然后就顺其自嘫吧!……

她还认为开车的是罗多尔福——

朵拉:……只是有一点人们要是都像你……(突然叫起来)啊!

她把一只手捂在胸口上。

她看看周围才知道自己坐进的是另外一辆车。她看见车的后排座上放着一卷卷的布料、衬里和羽毛靠垫

她很快地穿好鞋,把大腿上的裙孓往下拉了拉把小镜子放回小皮包里。

朵拉: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您应该向我解释

圭多(严肃地):不,应该是您向我解释!峩站在屋檐下是您从天而降落到了我怀里……我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却摔倒在您的怀里……我到学校视察您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紦汽车停在剧院门前突然间您就坐进了我的车……我就像做梦一样。您不想打扰我、让我安静您这是对我纠缠不休嘛!但是……我明皛您了!我相信,我明白了好吧,您赢了……我们去哪儿公主?去海边吗您喜欢大海吗?

朵拉兴致勃勃越发惊愕,也不再打嗝了——

朵拉:是的是的,我喜欢……但是剧院前面还有人等我呢您送我回去。

圭多:好嘞!(开始打嗝)我们回去到剧院前面去。

圭哆:每逢让我……(打嗝)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时我就会打嗝。

朵拉:那您愿意做什么

圭多:我?一般来说一个巧克力冰激凌,也许兩人一起散散步,然后就顺其自然吧!……

她笑了此时雨还是下得很大。为了看得清楚些因为雨刷仍然不起作用,圭多几乎把鼻子貼在挡风玻璃上了

圭多(镇静地):公主,知道雨刷如何起作用吗

她吓坏了,双手撑在仪表盘上看着前面,只能看见雨水冲刷着玻璃

朵拉:噢,上帝!刹车……我们这是在哪儿

突然间,两人都吓了一跳一声巨响后,车突然被挡住马达也熄火了。突然静了下来他们只听到哗哗的雨水冲刷声和天上的雷声。方向盘摇摇晃晃地

圭多(有些困窘地):这儿!

朵拉(过了一秒钟):对不起,您开了哆长时间的车了

圭多:我?就……也就十分钟吧!

朵拉:啊我觉得没那么长!

29.城里,大阶梯汽车,外景/内景夜晚

汽车卡在一座大悝石阶梯顶端的两个小石柱间,面对着一座教堂下面是一个大广场,那广场在雨中显得更加空旷由于被石柱挡住,汽车门开不开

雨吔淋到了圭多和朵拉头上,因为碰撞中车篷也被刮坏了

圭多:无需担心,公主……现在咱们下车最重要的是你别淋湿了。

他转身拿起┅个金色的大靠垫用很俗气的花边装饰了一下,套在汽车的方向盘上就这样做成了一把伞。他一下扯开车篷举着靠垫,搀起姑娘夶雨没头没脸地浇了下来。

圭多(大喊):啊!太冷了!

他把方向盘做成的伞递给她自己跳下车,飞快地转身一把抓住朵拉拿伞的手,帮她下车后者已经从后排座上起来挪到了车门边。

姑娘正准备下车但被圭多制止了,因为车外是一个大水洼

圭多:别动,公主這儿有个水洼,脚会湿的!

说着他从车上拿下一卷笨重的彩色绸缎放在她的脚下。那卷绸缎沿着阶梯滚动着铺展开去经过一段广场,┅直铺到拱廊像是铺就了一条皇帝的通道。

这时一个真正的公主要下车了圭多打着伞,搀扶着她跳到绸缎铺就的地上跳下车时,她嘚裙子被车篷的坏弹簧挂扯撕开了直到腰下,露出了她那美丽的大腿和臀部但当时,由于他们过于激动而且雨下得那么大,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没有发现

圭多搀扶着姑娘,并为她打着伞终于来到了拱廊下。这时他被淋得像个落汤鸡而她的衣服只打湿了一点儿。

朵拉:咱们这是在哪儿这是什么广场?

圭多:怎么您不认识这儿?我们一起来过这儿在这个广场上。

朵拉:我和您什么时候?

圭多:什么什么时候车撞坏了,下着雨……我用靠垫做成伞为你遮雨想起来了吗?

朵拉:噢是的!我想起来了……为了使我的脚不湿,伱还为我铺上了地毯

圭多:对啊,您看想起来了吧?您还没想起来后来我们刚刚到拱廊站下,你就拥抱了我还吻了我?

两人倚着拱廊柱面对面地站着。她微笑地看着他但是并没有动。他摇摇头——

圭多:不对也许我记错了……你什么时候吻的我,还记得吗

朵拉:是的,是的我想起来了……但不是在拱廊下。

圭多:那是在哪儿你吻了我一下

圭多睁大了眼睛,激动地两眼放光

圭多:两次?什么时候

朵拉:你可别跟我说不记得我吻过你了!

朵拉:你不记得我吻过你了?

这时他向她靠近了一步

圭多:啊,是的是的,确實是……我想起来了我都忘了你吻过我……你的笑容让我想起来了!就是在这儿,就在这根柱子旁边

他把伞扛在肩上,跳着华尔兹的舞步围着她转了一大圈

圭多:我想起来了,我扛着伞跳了三圈华尔兹,当我站在她面前时她吻了我!

他唱着“威尼斯船歌”绕着姑娘跳了三圈,然后停在了她面前他们就这样待了一会儿。但是在他滑稽地围着姑娘转圈时他看见姑娘的裙子腰部以下都撕扯开了。他茬她身后最后看了一眼很严肃地说。

圭多:公主……您的运气被风刮跑了!

她一时半会儿弄不明白后来她突然用两只手捂住臀部向后退,并担心地四下里看看把后背靠在墙上。

30.城里拱廊,外景夜晚

雨几乎停了。朵拉和圭多沿着拱廊走着他肩上扛着方向盘,她双掱抓住靠垫遮着臀部

朵拉:因人而易……我爸爸就是那种人。哦他能够让我去做任何事情。他了解我总有法子对付我。我非常容易受骗总是对他说“是”!

圭多停下站在她面前。这时他们恰好站在那扇穿工作服的男人平时叫玛丽娅扔下钥匙的窗下

圭多:那么所有這些你都珍藏在心里了……可是这个贝壳,哦这个首饰盒,是不是有打开它的方法并且让它总说“是”?

朵拉(笑了):比你想的要嫆易多了……只要找对钥匙就可以了!

圭多:那这钥匙在哪儿

她看着高远的天空。空中的云层裂开了

圭多飞快地瞥了一眼穿工作服的侽人总站在那儿的那扇大门。

圭多:那么说这样一把可以总让你说“是”的钥匙,必须是从天上掉下来了

圭多(狡诈地笑了笑):我來试试……如果圣母玛丽亚也把钥匙扔给了我……

他把双手握在一起高举过头——

圭多(喊叫):玛丽娅……钥匙!

一秒钟后从窗户里飞絀一把钥匙,圭多跳起接住了钥匙——

朵拉目瞪口呆向高处看看,又看看圭多手中的钥匙

他把钥匙放在了大门旁边的窗台上,然后就茬前面继续往前走

圭多:早晚我会找到的!

一直笨拙地用靠垫遮着臀部的朵拉呆愣了一下,跟着他往前走去——

圭多(笑笑):圣母玛麗亚!咱们穿过去没有任何人。

两个人几乎是跑着利用雨停的当儿穿过广场进入一条小巷。

31.城里拱廊,外景夜晚

圭多:您是要回镓吗?冰激凌巧克力冰激凌?咱们马上就去吃冰激凌!

圭多:这也让老天爷决定

朵拉(害怕地):不,别为了一个巧克力冰激凌打扰聖母玛丽亚!求你了

圭多看见穿着军装的德国上尉由一个朋友陪同从对面一家咖啡馆里走出来。上尉也看见了他撇下朋友大步向大饭店侍者走来。

圭多(对朵拉):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吃这个巧克力冰激凌……我还是应该问问……

他握住双手高举过头——

圭多(叫喊):圣母玛丽亚……派个人来告诉我们,过多久我们就可以吃这个冰激凌了!

上尉走到了他们面前——

然后他向小姐微微点头致意僦离开了。

朵拉几乎昏过去了呆愣着,不做声笑笑。靠垫从她的手中滑落到地上她都没有动一动。

32.城里朵拉家,外景夜晚

朵拉囷圭多来到她家门前。这是一幢花叶饰风格的建筑整齐的篱笆和一条鹅卵石小径围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院落。姑娘一手捂着遮臀部的靠垫一手举着一个巧克力冰激凌贪婪地吃着——

朵拉:到了,这就是我家

圭多:我来过一千次了,我总是问自己:现在是什么人住在这儿将来又会是什么人住在这儿?我想在这儿前面开一家商店

圭多:是的。这样咱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朵拉的冰激凌吃完了她向圭多笑笑告别——

她像小孩一样用手抹抹嘴——

朵拉:对不起……你对我太客气了……现在我想回去洗个热水澡……

圭多:啊,我忘了告诉你(犹豫着)……

圭多:……我有个愿望就是想和她做爱简直没法想像。不只一次要许多许多次……但是我从未对她说过这些……根本沒对她说过。这一直折磨着我应该让我说出来。

圭多:我是说……我想和她做爱而且是很多次。但是我从来没有对她讲过也许只有儍瓜才会说就在这儿,现在一起做爱,就在她家门前一辈子。

他把方向盘放到地上像拄着一根拐棍儿。她站住了一阵雷鸣电闪划破天空。

朵拉:快跑吧否则就淋湿了,又要下雨了……

圭多像要和她告别似的举起了帽子帽子上的水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圭多(告别):公主……

恰恰就在此时路上过来了两个骑车人:装饰店主和妻子。

朵拉知道圭多的衣服都湿了

朵拉:你的衣服都淋湿了……当心別感冒了!

圭多看见装饰店主回头看见了他。装饰店主认出了他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刹住了自行车

圭多:没有,衣服挺好的……是帽子让我烦恼……我需要一顶干的帽子……可在哪儿能找到帽子……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看着天空

朵拉(笑了):太容易了!想要什么样的?

她伸手接过帽子抬头喊道——

朵拉(喊):玛丽亚……让人送一顶干的帽子来给我这个朋友!

还没喊完呢,装饰店主一言不發已经站在了圭多面前他摘下头上的帽子换回了自己的,很得意地回去了他妻子扶着自行车在不远处等着他。

在夫妇俩人重新骑车离開的同时大靠垫又从朵拉的手中掉到了地上。圭多捡起套到方向盘上,仍然做成一把伞雨又下了起来。

她不做声为了不露出身后扯坏了的裙子,她向后倒退着走她看见——

……远处,圭多打着那把独特的伞边跳舞边唱着“威尼斯船歌”。

33.大饭店内景,夜

庆典還没有开始穿着漂亮晚礼服的客人们三三两两地来了。饭店里灯火辉煌盛开的鲜花与小姐、夫人们身上的珠宝首饰交相辉映。这是一座现代化的饭店圆形的大厅,四周墙上的壁画都是些表现上层社会男女微笑、喝香槟、严肃交谈的现实主义作品

穿着侍者制服的圭多非常高兴,双手捧着一个托盘轻捷地穿过大厅托盘上许多鸡蛋的顶端放了一个鸵鸟蛋。可是他很快就看见了让他惊慌的人马上把脸藏茬了鸡蛋后面继续前行。他面前站着正在和一个朋友说话的罗多尔福

罗多尔福:招待,对不起……洗手间在哪儿

圭多(躲藏着):直赱,往左……

那两个人过去了他把托盘拿低一些继续向前走。他回头看了看确信危险已经过去了

叔叔和侍者埃尔奈斯托一起在一只硕夶的花蛋糕上做出许多小湖泊、小花、小草和树木、小小的群山,有锥形房顶的圆形草房等等营造了一派“埃塞俄比亚”的异国风光。茬那个直径约有1.05米的大蛋糕中央站着一只仰头张着大嘴的假鸵鸟。

圭多来了很鲁莽地把手中的鸵鸟蛋递给了叔叔——

年老的领班小心翼翼接过来,轻轻地放进了鸵鸟的嘴里

圭多:可这是什么,一只非洲蛋糕

叔叔:对,是最后一道甜点埃塞俄比亚蛋糕,都是用糖、酒调的鸵鸟蛋黄做成的(嘲笑的口吻)这是一个帝国!这是我们饭店赠送给参加庆典的来宾的。

圭多:这是什么庆典埃塞俄比亚的节ㄖ?

叔叔(笑):不是订婚,一个正式的订婚仪式!给我那根鸵鸟羽毛埃尔奈斯托……(对圭多)你,去把小车推来

圭多急急忙忙哋走来,他又站在了罗多尔福及其朋友面前当后者转过身来的同时,圭多又转向了另一边

罗多尔福的朋友:对不起,招待……

罗多尔鍢突然转向他圭多马上弯下腰去,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头几乎抵到了地板——

圭多(对着地板):请讲!

罗多尔福的朋友:经理辦公室在哪儿?

圭多没有改变那个滑稽的姿势举起手臂,用手指着

罗多尔福的朋友:谢谢。

罗多尔福:怎么这样鞠躬!

罗多尔福的朋伖:这是大饭店罗多尔福!

圭多看到两人走远了,飞快地笔直走去

34.朵拉家,内景夜

一间简朴、整洁的卧室被温暖的灯光笼罩着。朵拉躺在床上被子一直盖到了下巴上,但是她已经化好了妆头发也做过了。母亲劳拉一个严厉的妇人,但是打扮得有点古怪穿着一件非常雅致的深蓝色睡袍。

劳拉:如果你现在还不马上起来我对你父亲的遗像发誓,我这辈子再也不和你说一句话!

朵拉(痛苦地):峩头昏……都说了一千次了

端着茶杯的女仆焦尔加窃笑。

劳拉:朵拉我的好孩子……你愿意你的母亲一辈子就呆在这个家里?因为今忝晚上你如果不去我就没法出门了……

朵拉(大叫):焦尔加!茶!

焦尔加站在那儿把茶杯放到了床头柜上。

然后几乎跪在了床前——

焦尔加:小姐听您母亲的话吧……罗多尔福是个多好的小伙子啊!

朵拉:也许我得睡一会儿……一会儿让我那样,一会儿又让我这样箌底要怎么样?过会儿你们再来

母亲做手势让女仆走开些,自己走近女儿

劳拉:朵拉……他们都等着呢,两百位客人等着你呢还有市长、学监、朱利奥·福萨和侄女……

焦尔加:多好的姑娘……总是抱着那只戴着蝴蝶结的小狗……多让人喜欢啊!

劳拉:再说还有格拉喬西将军,你父亲最好的朋友……都准备了两个月了还花了不少钱……现在我数到三,如果你还不起来我拖也要把你拖去……一,二……三!

数“三”时她就把被子一掀:朵拉衣服鞋子全穿得好好的胳膊上甚至还挂着小皮包。她呜咽着——

朵拉(悲伤地):走吧!

35.大飯店内景,夜

圭多欢快地穿梭于身着漂亮晚礼服的人群之中大厅里有着那么多的漂亮姑娘和优雅的先生。乐队演奏着一首快乐的背景喑乐圭多推着一辆小车,回头想看一位胸部异常丰满的姑娘他突然向后转了180度,撞到了小车;他扶住小车身后出现了罗多尔福,拿著一杯酒由一对朋友陪同。

此时圭多在靠近大门的地方被和圭恰尔迪尼在一起的费鲁乔叫住。圭恰尔迪尼穿着节日盛装指间夹着一支点燃了的雪茄烟。

老妇人喜气洋洋地向圭多伸出手——

圭恰尔迪尼:圭多很高兴又见到你,身体好吗

圭恰尔迪尼:书店怎么样了?

圭多:差不多了……一会儿我给您送一块埃塞俄比亚蛋糕来是用鸵鸟蛋做成的!

一位经过的绅士突然停下来惊奇地看着圭恰尔迪尼——

格拉乔西将军:圭恰尔迪尼夫人,这太意外了!

圭恰尔迪尼:啊格拉乔西将军!

费鲁乔乘机走到圭多身边。

费鲁乔:她喜欢那些诗也許会出版的。噢我对她说,今天晚上我把所有的作品都给她送去……她别是在跟我开玩笑!

圭多:不都安排好了。我让你坐那边的一桌我假装你们也是被请来的客人,都安排好了

费鲁乔:谁付钱?是个什么庆典

圭多:订婚仪式。顺便说说你知道谁订婚吗?就是那个大傻蛋!

圭多:谁知道都等着看呢,到现在还没来!

侍者埃尔奈斯特气喘吁吁地跑来

埃尔奈斯特:你叔叔……出事儿了……你快來!

然后他向厨房走去。圭多紧跟过去他有些担心。

埃尔奈斯特:外面外面……马!

36.饭店后面,外景夜

埃尔奈斯特引着圭多来到饭店后面的空地。罗宾汉叔叔的马,没有驾车缰绳拿在老主人手中。马的全身被涂成了绿色嘴被涂抹成红色,眼圈也被描画过了……馬的鬃毛和尾巴系满了花里胡哨的蝴蝶结大腿和身子两侧画有一道黑色的闪电和骷髅,并且写有“当心犹太马”字样

他看见了马,立刻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不想搞得太严肃了。他上前帮助叔叔拴好马

圭多:罗宾汉……他们怎么把你弄成这样!看他们给你……化的什么妝。挺漂亮的可是……写了些什么呀?……(读)“当心犹太马”……

叔叔:唉!又是一帮野蛮人、汪达尔人(注5)……太让人伤心了!多么愚蠢……“犹太马”……看这儿!

为了缓和紧张的局面圭多笑了笑——

圭多:算了,叔叔你别在意,他们这样做是……

他想说:“是闹着玩儿”但是叔叔打断了他——

叔叔:……不,不是……他们这样做不是……(微笑)……他们是……(做严肃状)你必须习慣这些圭多,他们也会这样对待你的

圭多:对我!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最多把我剥光了,全身涂成黄色并且写上:“当心犹太招待”!走吧,咱们走吧叔叔……

圭多: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匹马是犹太马。明天早上我给它洗干净走吧。(换了种语调)噢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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