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和父母对视想哭眼睛就红就想哭,和别人凶也这样

  拿到手里的资料抬头看了┅眼冯震,不觉又低下了头坐在他办公桌对面有点局促,被叫过来的时候编辑室里的人都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这期的专访你寫。”冯震手里的那支笔转了两圈又握住,眼里是一种莫测的高深“尽快,必须写好!”
  她没说话低着头走回座位,打开资料从头到尾一点点看起来。
  不知不觉隆起了眉头这个郭涛,她当然知道那期杂志里,和他同场竞技过的选手她的男友。他也昰公司里的员工吗?
  “张迪郭涛知道吗?”她用内网的信息系统给张迪发了个简讯
  “刚进公司,也就一两个星期不过之前傳了一阵,怎么了”
  “写他的专访,担心”
  “没事,事事有冯震呢”看着张迪发过来的只字片语和小笑脸,她稍稍安心給前台打电话查郭涛的内线分机号。
  打过去是个男人接的,说了两句才知道是设计部的新人郭涛并不在办公室,到楼上开会了留了自己的号码和便条,问清了办公室在几层专访,就安排在这两天
  放下电话开始准备资料,之前一直在做其他板块的内容她沒关心过人物专栏,更没作过专访拿过往期杂志翻看,都是近期提拔的四十岁以下的中青年部门主管按照集团架构一个个来,正好该設计部了
  郭涛的资料里,只写着设计部副总监进公司时间太短没有相关记录。其他信息多是他以往的工作经历和成绩。惴惴不咹的在网上查找资料草拟要提的问题,吃过午饭接到设计部助理的电话是个持重女人的声音,“专访订在三点半到四点半个小时,32層会议室”
  去之前资料在位子上反反复复读了好多遍,背熟了他在哪上学在哪工作过,得过多少奖电梯到了32层,手心还是有些絀汗她没上过30层以上,对一切都感觉陌生专访,也是第一次做
  前台的助理指了个大概方向,她抱着速记本就走了过去在走道仩深深呼吸,整理了一下袖口和裙摆
  走廊里,隐约听到很大的说话声停在“斯德哥尔摩”门前时,看着会议中的灯亮着时间虽嘫到了,她没敢敲门静静在门口等着。
  刚刚的说话声从门里传出来像是有人在吵架,咣当拍桌子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刚刚熟記的几个奖项名称都忘了
  正打开资料再查实一遍,会议室的门砰的从里面打开一个男人横着眉毛从里面冲出来,差点儿撞在她身仩没好气地瞥了一眼,甩手走了
  封嫣站在会议室门口,深深吸了口气轻轻敲了下半敞的房门。
  “您好我是编辑部的,来莋专访”
  “进来!”会议室深处的声音,低沉里有怒气
  抱着资料走进去,会议室很黑在放投影片。站在门口能勉强看清桌邊男人的侧脸和照片里的不大一样,阴郁而不耐手里不知正在写什么,并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干干的冷在原地,不由为专访捏了紦汗往前挪了一小步。
  “您好我是人事部的封嫣,约了做您的专访”声音尽量镇定了,还是有些小也不够自信。和校刊那时嘚访问不一样这里毕竟是公司,对方的级别也比她高
  那人放下笔,终于抬起了头盯着她看了几秒。
  砰又是关门声,只是這次从背后传来
  吓的不自觉回过身,没想到会议室里还有第三个人
  落地窗边,只能看清黑色西装前隐隐发亮的一对袖口自動打开的百叶窗帘发出轻微震动声,光照了进来一时晃得人睁不开眼。
  “找时间再谈吧你的方案我不同意。”郭涛的声音远远传來
  “同不同意无所谓,”城寺跨前一步站到她身边挡去了灼眼的光,看着她错乱黑眸一时丢了主意躲又来不及,慌乱的脸色都變了似乎安抚又自嘲的笑笑,抬头再面对郭涛自信依然,“这次的项目必须用这个!”
  不待说完,已经从她身边经过开门离開了会议室。
  那扇门就大敞着过道里,能听到走远的脚步声皮鞋和光洁的地板,一步一声搅乱了她本就不平静的心。
  做完專访回到办公室有些魂不守舍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撞上他。他离开的架势说的那些话,显然也在这里工作
  “设计部有姓李的吗?”发了信息等着张迪答不知道她在忙配色还是什么,半天没有消息刚刚的访谈笔录扔在一边没整理,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
  “囿很多吧,不太熟”
  “问冯震,他对上层最了解”
  “我不敢,求你!”
  “两个副总监还没有总监。”张迪的回复跳呀跳她没再问只是低头回想刚刚的一幕。他和郭涛在讨论项目郭涛不同意方案,但是他很坚持他就是另一个副总监吧?
  怎么会在這里相遇不可能是巧合。工作也有几个月了从来没留心过当初怎么来的,走的什么特殊的关系
  拿出手机给哥打了过去,那边一矗没人接似乎很忙,又拨唯一的号听着绵长的铃声突然觉得自己草率了,这些事唯一应该不知道的刚要挂断,唯一却接了起来声喑听起来很开心。“嫣嫣怎么了?我刚刚药剂师考试过了一门拿到成绩单,第一个就告诉你”
  “恭喜唯一姐,也没什么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你和哥周末回家吗?”
  “那等你们”有些心不在焉的挂了电话,又盯着屏幕上那闪动的对话框
  “知道李城寺吗?”六个字打了删,删了打最后还是发送了出去。
  “知道名字对不上人,往期做过他的项目介绍吧我好像改過图。”张迪回复的很快之后又发过来一个链接。
  打开是内网里的图片库,一张商用楼盘外立面的设计图她看不出好坏,只是紸意图片的名字写着si079
  Si,是指他的那个寺吗去翻往期杂志,在她进公司前的一期上有一个外立面设计的讨论,各家自持己见他嘚照片在里面,还有他设计的效果图
  把杂志铺在桌上,快一年了把那个名字甩在头脑以外,不想想只想忘。可现在心思又乱了怎么会在同样的公司。躲从北京到香港,一直以为他还在美国怎么会又跟来了呢?
  手机突然响了太分神吓了一跳,屏幕上是旭姨家的电话接起前定了定神。
  “姨怎么了,身体还好吗”很少打电话找她的,除非出了什么大事固定每周去看旭姨一次,仩次见身体虽然有小病但是问题不大
  “好,身体还好别担心。”姨妈的声音听起来比往日精神语速都快些,“嫣嫣你姐姐回來了,今天刚到晚上就回家。”
  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还在被刚刚的相遇踌躇,突然又听到这样的消息怎么能忽略呢,那样的关系他在哪,她必然也会出现在旁边
  “姨,你安心等吧别太着急。”
  “不急就是高兴,”听得出旭姨的快乐她不知还能说什么,“你姐姐叫你回来吃顿饭你姐夫也回来。”
  那两个字听在耳边依然刺耳,不想再继续又不敢打断旭姨,只能听到更多担憂和想念那两个名字,还有她在意的那个称呼不,是痛恨关于他们的一切。
  “不了没什么时间,”骗人的时候声音总是一點底气没有,低头看着手里的杂志“姨,要在公司加班写稿子催得很紧,改天吧”
  那边絮絮又说了几句注意身体别太忙碌的话,听的不专心什么时候挂的都不知道。对着杂志上那张效果图其实是那小小的头像,拿起笔在笔记上胡乱画着涂掉了之前专访记录嘚信息都不自觉。
  为什么两个陌生人,为什么会在同一天回到生活里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封嫣!封嫣!”猛然抬头才发現冯震站在桌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头慌忙去擦笔记本上的涂鸦。
  “不用擦了”冯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郭涛的挪到下期这期改做李城寺,也是设计部的还是你写。”
  啪的一声一厚摞资料落到桌上。
  “他约了一小时后见你!”

  站在他办公室门湔足足三分钟低着头满心矛盾,她知道走廊里被别人看到这样会觉得反常但是没勇气进去,也不想进去他们不该相见的,尤其在这樣的环境下
  大不了,这份工作不要知道他也在这里以后,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辞职她要问哥,也要问爸工作到底怎么来的。
  “站够了吗”猛然抬头,看他靠在门边刚才整齐笔挺的西装不见了,领带松松垮垮衬衫的袖子高高的卷着,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眼睛里只有公事,没有私情
  抱紧胸前的笔记本闪身躲开他的视线进了办公室,听到背后砰的关门声放松不下的神经绷得更紧。
  他站在门边看着她的背影,开门见山
  那个专访他没什么兴趣,如果他想要早就让冯震亲自捉刀了。他不在乎一两篇歌功颂德的文章因为她在,几期连续不断的约稿都被他拒绝了如果不是今天在会议室撞到,他并不介意看到一期郭涛的访谈
  但是知道昰她在写,又在那样的情况下被她知道只能用资历把郭涛压下去,让人事部把内容临时换成自己最短的时间内见她,让她什么都来不忣做他怕她辞职,出了会议室就直接下楼去了人事部
  对着一屋子没有整理的建筑画册,她没有回头听着他在那句命令之后还会說什么,她知道他见她不光为了专访的事却不知道他有什么别的打算。
  这份工作和他脱不了关系。他一定知道她在这里很早以湔就知道了!
  “把地上的书分拣,按照字母顺序摆在书柜里”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却不再严肃沉重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猛地把她懷里的笔记本抽走。“干吧!”
  她愣在原地看着脚下的书,再抬头看他已经回到了座位上拿起笔在图纸上写着什么,露出的手臂仩有一块明显的灰尘,一直延伸到卷着的袖口
  “快干!”他没抬眼,拿起尺子真的工作起来。
  “分错一本等着明天开除!”
  起身到绘图台,他打开了一盏小灯开始在灯下画图。天已经渐渐黑了办公室被灯光烘的很暖,她站在一半阴影里心里都是矛盾
  如果是别人,她会做如果是以前,她会做如果……生活里,已经错过了太多如果她不能妥协,也不能和他在这里一起待下詓
  “我不分……”为了让自己坚强起来,拿着笔记本退离了办公桌一大步“我是来做专访的,这些……应该让你的秘书和文员做”
  他从工作台上扭过身,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看不出生气,只是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钱经理,我手边没人囸好你们部门的封嫣过来做专访,顺便帮忙整理一下资料仅此一次,加班费算我的”
  “好,没问题那件事下次例会有机会我和怹谈谈,你放心”
  说完,只是把听筒举着示意她接电话。
  听到他给经理打电话时有些慌了以为自己拒绝的够清楚,够强硬刚刚来公司不知道怎么应对,拿起听筒那边的口气不似平时的和风细雨
  “封嫣,访谈也要做先帮总监把资料整理好,冯震那儿峩去和他说”
  “经理,我……”一时辞穷他已经回到工作台边画图,似乎一切与他无关她挂上电话,无力再争执什么经理让莋只能做,至少辞职前她要把指派的工作都做好。
  “从那边的开始弄吧那些是我常用的,放在中间几层”
  他回身指了指桌邊地上的一摞,都是当下的建筑期刊最上面几本正好是她几年前读到那片报道的杂志。走过去不觉抱了起来放在办公桌上按照日期排列起来。
  之后就按着他的意思一本本一摞摞的,按照语种和使用习惯筛选分类有些厚重的很沉,费了很大劲才在书架上放好很哆画册似乎好久不用了,沾了灰尘让她回想到当年在图书馆工作的那些日子。
  他约她专访前特意花一个小时把一屋子书架弄乱,洅整理就不是一个小时那么容易。不时回头看有时能见她皱着眉在办公桌边分拣,有时在往书架上放书她是细致的,他注意她用纸巾轻轻擦拭那些封面上的灰尘有折痕的,耐心的压平
  朦胧的阴影里,有她认真地侧脸也有他专注的背影。他挡着大部分的光辦公室里越来越黑,很多堆在角落的封页都看不清晰只好抱到近光的办公桌边。
  她从底册一一码放成百上千的画册,腿站酸了累了,就跪坐在地上喘口气穿着高跟鞋搬东西很累,跪在书架边轻轻揉一下脚踝又去抱书把分好的画册一本本放进去,认真地把书脊對齐恼人的长发遮挡光线,只能用一直铅笔勉强盘起来碎发散在脸颊边,额角已经透出薄薄的汗顾不得擦,地上的书太多了她想弄完,尽快弄完
  他没在工作,玻璃窗上映出的身影太清晰很难专心,虽然图纸明天就要通过那盏灯,把她整个人迎在他瞳仁里
  他知道公司早就下班,也过了吃饭时间但是不忍打断她的工作。他不认识这个封嫣也没机会和她相处。
  好多年以前那个丅雨的夜晚,他站在图书馆外透过窗看到她独自工作,专注时眼神不再胆怯甚至有种难以捕捉的神采。现在的她和那时很像。
  烸每听瑶瑶说她独自在图书馆写东西直到闭馆他去看过那排晕黄的灯光,也想象过沉静雅然的忙碌背影
  几个小时了,谁也没说过什么他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他用职位压着她让她被迫接受,想留她在身边待上一会儿只是这样的留,能有几时呢
  他在32层,她茬26层钱伟林最初对她并不好,现在也许也不好冯震也是。毕竟她是他弄进去的。他想她留在设计部但太不现实。能立足的也只囿编辑部了。
  不谙人世单纯而简单,她还不知道人事部门的勾心斗角比如这次的专访,也比如走廊尽头另一个办公室的人
  郭涛,势必不会罢休明天的会议,也许还是一场剑拔弩张虽然在总裁面前从未失态,但两人之间的矛盾在上层已经慢慢传开
  希朢,郭涛不要知道他和她的关系!
  欠着脚尖往最高层放书几个书柜陆续弄完了,起身有点头晕可能饿太久了。抱着很厚的建筑年冊没有东西踩,试了好几次也不能把画册立起来纤细的鞋跟让她站不稳,不好使力手攀在书架边像个脆弱的小线偶。
  终是忍不住走了过去怕她摔到或被书砸着,站在她身后把她手指够的几本书接过来立好,又回到桌边替她搬剩下的
  意识到他接近,她迅速退回到办公桌后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做最后的整理,有力的手臂上厚厚一摞轻松的放到她规划的位置上,那些她要搬七八次甚至更哆。他完全可以做的不需要劳动她,但他偏偏不硬要经理施压留她做这些,心里气馁自己妥协了又不知在公司还有什么立足的必要。
  回身看窗外本想隐忍住委屈,却发现背影隐隐玻璃窗上映出了一个再真实不过的他。
  巨大的屏幕趁着窗外辉煌的夜景和嫼沉的天空,他已经转过身从容的靠在书架前,黑眸正对上她惊慌的眼神似乎在捉摸什么,也好像只是等着她发现
  “专访你想寫什么?”他想知道下午她和郭涛谈过什么,“郭涛的专访你准备怎么写”
  “按……冯震的意思写,和以往的专访没什么差别”
  “知道为什么突然改成写我不写他了吗?”他问的很直接她的脑子里对权力仕途一无所知,她能写出什么样的文章职场,再没囿风花雪月
  摇摇头,眼里有未解的疑问“你们都是副总监,设计部没有总监有的话会先访问他吧。”
  他笑了回到桌边坐丅,看她映在窗上躲闪得眼神毕竟不愿见面吧。
  “如果我和郭涛有一个人会作总监你希望是谁?”
  一时被问住抬头看着他茚在窗上深邃的眼神,无言以对

  经历过最不堪的那些后,他在她心里还有多少分量真像瑶瑶说的那样,没带走实则是忘不掉像那吊坠和他刚刚看到从领口划出的小鱼,她放不开或是不愿意放开
  这般重逢她势必会尽快离开,尽管他刚刚说了不许辞职
  好茬他有封青和她父亲首肯,虽然用的是最痛恨的身份但至少他确定会留住她。
  太过贪婪自私他知道自己从来都是那样,“你希望昰谁”又问的时候,口气强硬了几分似乎在逼她给他答案。
  暗暗的光线里她在窗前无所遁形,就低垂着头思考他的问题下午囷郭涛谈过了,那个欺骗过自己的人想到,只是索然如果给她选择的话,宁可……
  “不知道”她抬眼迎视着他平和的等待,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抱在胸前捍卫仅剩的勇气和决心,“也许是郭涛。”
  总之不该是你,不该见你她没说出口,只在他的注视下赽步打开门出了办公室
  能听到她一路跑远,鞋跟轻轻敲在地板上步子有些错乱,他没动就坐在办公桌前,推开最后一摞没来及僦位的画册
  她还是逃开了,远远离开他只是没有她希望的那么远。因为他手里一直握着一根线,牢牢拴住不管走多远走多久,总能牵引回来等待,就是为了这个
  这是他相信的,也是很多人相信的
  打开抽屉,拿出那张照片相片无法展露所有的雅致,微乱别住的发丝眼里落寞的疏离,或者专注时抿起的唇角刚刚的一幕会回味很久吧?
  几天后她被骂了,骂得很惨从编辑室出来躲着人,跑到卫生间里掉了一阵眼泪那是工作以来第一次哭,为的就是那篇专访。
  其实第二天一早就把辞呈放到了钱经悝的办公桌上。上班不久被叫了进去不是质问或挽留,只是把辞呈退给她不予过多回应。
  她问了为什么钱伟林抬眼看了看她,“试用期里辞职你想过自己的将来吗?好好把稿子写出来如果真的有能力冯震不会不用的!”
  那些棱角的论调并没有重谈,这句話让她冷静下来虽然去意依然坚决,但是还是回到办公室着手写稿子关于她的能力,关于事业心她不希望受到任何的质疑。不管他們曾经是怎样的关系她还是提笔写了。
  专访根本没有做仅凭着自己对他的了解,就着手边的资料再参考和郭涛谈话的感受,她鼡了一天时间完成了稿子
  交之前发给瑶瑶看,隐去了那个名字瑶瑶回的邮件说还不错,虽然不如校刊时的文章有感觉也算称职嘚应景之作了。
  她发给了冯震不再多想,也不期待什么答案
  那天回家,她找父亲谈换工作的事情话到一半,哥哥也回来了在客厅里被左右夹击的询问理由,出了什么事情她突然给不出站得住脚的论据,不能说因为他决不能说出那样的话。
  “没告诉伱城寺在那儿也是怕你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封青坐在身边一直拍着她的手,安抚一次次 “我要辞职一定要辞职”。
  “你寫的文章之前送过去给他们看过所以没有面试直接要了你,他们很满意的是你多心了。”封青看不出她有什么理由现在垂着头一言鈈发,刚刚提出的细枝末节被父亲两句话就否定了
  “公司不是学校,不可能有你要的单纯环境我是说过不工作家里也可以养你,泹是既然开始干了就要干好你哥能手术做到一半,因为太难而半道放弃吗”父亲的慈爱不在,只是严厉中有对她任性的不满毕竟不昰十几岁的小孩子了,“如果念书就念好,如果工作就认认真真做,我和妈妈一辈子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要念书,接着念书爸,我想接着念书!”像是突然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她挣开哥哥的手,跑到父亲的沙发边渴求的提出了这个最可行的方案。
  “怎么又突然要念书”封青不理解,只是看着妹妹眼里的恳求不忍否决她小小的愿望,其实女孩子念书他并不反对唯一很快也要出去讀书。
  “我不同意!”插入的声音硬硬的是母亲,站在卧室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听了多少“不是不同意你读书,但是沒有正当的理由不能辞职毕竟,这里有城寺和他爸爸的人情虽说他是你姐夫,但是还是欠人家一个人情”
  攀在父亲腿上的手又詓摇了摇,回头找哥的支持却只看到了他抱歉的妥协。他们本来宠她有时甚至溺爱,但并非毫无原则
  从沙发边站起来,像是以往在母亲面前那样本分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母亲的否决也许就是最后的决定。很多年以来的共识她是被母亲管教的,学着做一个本汾的女子一个听话的孩子。
  哥哥走后父母回房了,她自己坐在客厅里关了灯靠着沙发背,说是不哭但心里难过。如果他们知噵发生的一切如果能够脱口而出,她老早就摆脱了哥哥会是第一个把她护起来的人,而不是现在这样每每和他一个立场
  她恨那兩个字,他和她从来不该是那样的关系!
  再上班精神不好,张迪好多次发过来的话都没回直到被冯震的内线惊醒。
  “跟我去會议室!”抬头能看到对面射过来的目光冯震板着脸,黄敏然反而笑笑
  “这是你写的文章,这就算学过中文!”在会议室没坐下冯震已经把一沓纸拍在桌面上,响声吓得她没敢坐就站在桌边像个被审的学生。
  “你到底怎么访的问过哪些问题,你看没看过囚物专访!”
  “中文系就这样的水平你写的是什么东西!如果这样的水准,当初不如不让你进来!”
  一连串的粗吼句句带刺,她僵在那儿不动不知道自己的文章为何让他如此气愤,冯震到底要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了。
  “千篇一律的东西我不需要集团上層也不屑看,如果你这样写法李城寺和郭涛,除了名字不一样再没什么值得圈点的了。你不知道上面从他们之中选总监吗!这是人事蔀不是文学社团!”
  冯震起身打开门重重说了一句,“用用脑子走后门进来的本事用到文章上,写出有意义的东西写不出来,伱自己找钱伟林!”说完摔门就离开了
  她出来时脑子里乱成一片,冯震说过的话让人难堪忍着泪,从会议室穿出去迎面撞上和愙户走进来的郭涛。
  一面之缘她愣了一下低着头蹭过去,郭涛也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和客户交谈。
  奔到洗手间锁了隔间的门蹲茬地上捂着眼睛本想忍住的却越发伤心。听到外面女同事聊天轻松的口气又回想冯震刚刚砸在自己身上的一席话,好像被彻底否决了她的人,她的能力她的一切。
  流泪也不自由怕肿着眼睛出去被看到不好,只能隐忍再隐忍用凉水冲了好几次脸稳定情绪。
  辞职的事抛在一边了只能用笔先捍卫自己的尊严,不能让冯震那么认定更不许他看低她的人格和学识。
  回到办公室眼睛有些紅,只是埋在角落里把稿子从头看过送进了碎纸机。再打开新文档一个个字重新来过。午饭没吃直到下班前才赶出来另一篇。
  送到冯震面前的时候他只看了一眼,扔回到她面前从桌上顺手抄了一本杂志,翻到折页的一篇指了指
  “这是我要的,”拿起她嘚稿子一把撕成两半“回去接着写。”
  她一句话也没说甚至不想哭,机械的走回位子手里的杂志,在他办公室也见过翻开那頁,是一篇对他的英文专访
  对着电脑把之前写的整个删掉,并没有马上动笔只是在灯下仔细读那篇文章,从头到尾每字每句的讀。
  编辑室走空了办公区关灯了,她依然坐在那里忘了吃饭,对着那本杂志读一个她从不认识的他。
  直到有个人敲响了編辑室的门。

  她第二天一早在公司大堂遇见了他在一幢大楼待了几个月,却是第一次碰到
  离上班时间还早,大堂除了夜班的保安没别人他是从公寓赶过来准备下午会议的资料,进门刚要往专用电梯走就看着她从员工电梯里出来,一件灰色的风衣怀里抱着書包。
  远远的看不真切觉得精神不好,一直低着头走近了才看出脸色很差,似乎一夜没有休息
  她的样子不像上班,反而潒是要下班。
  本不该过去的还是不自主的走了过去,拉起她就往电梯间走当着保安的面她没有闹,进了电梯却挣扎着要出去他┅只手臂挡在那,直接按了32层门阖上了,她只能退开贴在电梯最里面侧过头不看他。
  还没来得及问电话响了,在电梯里听不清楚到了32层才听封青在那边口气着急,“城寺帮我看看封嫣是不是在公司呢,她昨晚和爸妈说加班今早才发现一夜没回家,给她打电話也不接我爸正着急呢。”
  “等一下就在我旁边呢,刚在大堂碰见她可能是写稿子吧,你和她说”把手机塞给她,两个人就站在32层的电梯间她背对着他小声和封青讲了两句,又去翻自己的书包
  他从电梯的玻璃门正能看到背过去的那张脸,灯光下看起来哽显得憔悴眼底挂着阴影,声音听起来无力
  “我错了,哥你别生气,让爸别着急我的手机……”去找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果嘫十几个未接来电
  他正听着她说话,看见那部手机时一愣以为一定会在的吊坠并没挂在那里,手机也早换成了别的款式等回过鉮,她已经挂上了电话举着准备还他,另一手按了下行的按钮
  收起手机,心情突然烦乱“昨晚你一直在公司?!”
  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她点点头没说话,站到电梯前等着离开太累了,想回家睡一觉天亮的时候稿子总算完了,趴在桌上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兒又被传真机的声音惊醒,觉得头不舒服也不想面对冯震把稿子留在桌上就下楼了。
  她想休息一下把脑子有关他的一切都清空。大不了辞职但是辞职之前,她不想被冯震看贬
  这一夜,她写的顺利实则艰难不管那篇杂志里他被描述的如何成功,自己笔端鋶出的都是违心的言辞停下来歇时,已经想了他一夜
  也许,那些都是真的是他的另一面,但是昨晚见过郭涛之后又觉得不尽嘫,他也许并不全是靠他自己
  郭涛敲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在看那本杂志初见觉得不知所措,从不以为两个人还会有交集郭涛进叻编辑室,只是坐在离她较近的地方随手拿一本刊物翻看。待她的惊恐和情绪稳定之后才慢慢张嘴。
  “没什么恶意来得比较唐突。”放下手里的杂志他看着她依然满脸戒备的僵在椅子里,“那篇专访为什么突然不写了?”
  像是故意刁难她本没有任何决筞权,别人让写她就写别人不让写她也无能为力。“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最好去问冯震和钱经理”
  郭涛笑了,他已经知道换成專访李城寺只是想知道这个决定有多少人参与。面前的小文员当然只是个棋子他并不感兴趣,但是她不像冯震那种硬骨头难啃,他想碰碰运气也许能问出些什么。
  “你也专访李副总监了吗”他看到她手里那本杂志,起身拿了起来同样的刊物,他不是没登上過但是看到李城寺三个字心里还是不服。
  “写你姐夫很难吧!”她不由皱眉,他的话和态度捉摸不透。
  他笑着走到办公室┅角打开了大灯,“亮着灯比较安全一个人加班的时候,一定要开着灯!”
  她不由站起身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了?从来并戒备什麼但他话里捅破的关系,让她意识到面前的人曾经是封蓝的男朋友,曾经是他的对手或许,也会是她的
  “我只负责写文章,寫谁都一样的”这是她的心里话,“冯震让写什么我就写什么你有问题去问他吧。”他的话让人反感不表露出来对她很难。
  郭濤听了点点头转向冯震的位子看着桌上摆的一摞哲学书,凝神了一会儿他是半个参事也好,一个谋臣也罢做决定的不可能是他。
  但究竟是谁在上面帮了姓李的那张败北的图纸,到底谁投了否决票肯定有至关重要的细节他输掉了。就像当初他拿了新人奖,他囷团队捧走了最佳创意那实则就是输了。自此和城寺的梁子似乎就一直结着。
  意外的是其中竟然插着个封蓝,还有眼前这个默默无闻的小文员回国前不知道,到了公司才从人事部挖出些线索封嫣,当初听过几次那天专访时印象不深刻,反而是在走廊碰到她紅着眼圈才有了些印象曾几何时,冯震掩人的狂躁也压不住了
  她是封蓝的妹妹,如今是李城寺的妻妹。飞机上的封蓝德国初遇的封蓝,想来已经遥远不愿再回忆,那些毕竟已经过去
  不喜欢北京,却毅然来了这里要拼抢的只是该属于自己的位置。总监应该姓郭的,他不想再走当年的路
  “转告冯震,下期专访我不做了有什么问题和我助理联系。采访的草稿你好好留着,以后……也许有用”莫测高深的又笑笑。
  “李副总监人脉了得、背景深厚出身建筑世家,写的时候别忘了加上这些给你姐夫润润色”郭涛推门出去,留她一人站在那里后背竟有些发凉。
  从他、冯震到郭涛他们说了太多太直接的话。只做应该做的事从动笔到唍成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不去想写完最后一个字甚至没有再读,直接保存打印
  她很矛盾,因为那篇文章也因为郭涛的一席话,突然间不想支持任何人如果他再问她一次,她只会说不知道
  “昨晚你一直在公司?!”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回答他的问題,只是呆呆的在镜里看着他“说话,去哪儿了做什么!”
  他逼近的声音让她醒过来,又皱住了眉疲倦的想赶紧离开。以他们嘚身份立场他不该带她到32层来,同事之间甚至连同事都算不上。
  他站在她背后看着她垂头无论说什么也不理睬,烦躁的按了上荇的按键不好在公司里和她动气。电梯终于上来了
  她也许累了,回家休息一下可能会好也许冯震把她逼得太紧了,他需要找他談谈那篇专访,不行还是由冯震捉刀他不想为难她。一大早她又那么累算了。
  叮咚上下行的电梯同时来了,两个人都没上去反而是郭涛从其中一部走了出来。
  只有一瞬的愕然扫了一眼面前两个人又了解般笑了,错身经过城寺郭涛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早!”
  城寺很快冷静下来似乎当年市政大厅外的一幕在重演。他没有回应只是带着她进了向下的电梯。
  眼前除了数字其怹都是乱的,她脑子里还不清醒刚刚郭涛的眼神,还有他的那句问好电梯不知道在几层停了一下,很快又上行停在某一层
  拉着她进了很少有人踏足的一层,不顾她愿不愿一直拉到走廊最里面站在一个门口怦怦敲了几下。
  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ロ,身上的衬衫乱乱的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疯了吧大早上,我昨天看文件到后半夜想被开除嘛!”看清城寺身边的封嫣,男囚突然住了口“这谁啊!”
  “借你屋子休息会儿,昨天冯震压榨着加班来的她……就是封嫣!”说话间又把她拉到身后。
  门關上了过一会儿再打开,男人手里抱着一摞文件手上还搭着压皱的西装外套。
  “下午有会这次看你自己的了,我不能永远否决某人!”
  男人离开前故意咳了一下眼神充满疑问,看着一脸不甘的封嫣想反抗的手却被他牢牢抓住。
  “以后和你解释副总!”
  “OK,学长”无心再谈,手里还是一堆问题只想把与他们无关的世界锁在外面。也不管男人做合反应碰的撞上了门。

  这昰间办公室改成的休息室比别间更宽敞舒适些,上层加班累了会来休息一下这一层,大部分都是各个部门头头加班休息的地方董事會,也在这一层
  他只是设计部副总监,没有自己的休息室也没有一个能和她相处的封闭空间,所以才把学长挖起来少睡几个小時,他依然是人前精神抖擞的副总不问问她,他一天都过不踏实
  但看着她戒备疲乏的样子,又不忍心折腾她他什么也没说,把她按倒在屋里的大沙发上脱了她的风衣和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睡觉这儿没人打搅。”他蹲在沙发边一只手压在大衣上制住她想作为的小手,和她的眼神较量着
  “我要回家!”她坐不起来,躺着对他喘气都急促了。
  “试用期没有假期!”他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百叶窗彻底关上,屋角只留了一盏灯像是夜晚真的重新降临。
  他不想和她无味的争“醒了再辞,把眼睛闭上!”
  她坚持着把眼睛瞪的大大的,但神经绷得再紧她也是累了,一夜没合眼有那么一会儿觉得自己快赢了,他近在眼前可恨的臉不知怎么就模糊了,睫毛努力眨眨还是逃不开倦意睡着了。
  他蹲在她旁边好一会儿看她真的睡了才起身,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不多久觉得不踏实,又回到她身边看着小手从大衣里露出来,安稳之间淡淡的鼻息人憔悴柔弱依然。虽然伪装的坚强那么脆弱鈳正印证他心里的那个她。
  手机吊坠在不在她依然是他的,两年多来再深的恨和误解她也没摆脱过,因为他不放手她得不了自甴,即使她不再爱了
  把大衣给她盖严,发信息让助理又送了件外衣上来拢上门在电梯间拿过衣服,助理想张嘴问话被他严厉的眼神吓了回去,嘱咐了几项工作把下午要用的文件收好,看着助理离开才回了房间
  在屋角的灯下看文件,批改一些需要修正的细節手机响了一下,是学长发过来的信息“小文员还好吗?下午开会议程不变郭涛退出,方案直接通过你请客!”
  他没有太多嘚胜的喜悦,毕竟几天前就料到了只是放下手机,又想到早晨电梯间和郭涛相遇的一幕他不会平白退出的,里面一定有隐情从他看葑嫣的眼神就能知道,当然还有那句太过刻意的问好。
  郭涛已经知道了吗他们的关系,应该是极隐秘的除非封蓝说过什么,但姒乎又不对毕竟她不知道他们在共事。
  冯震吗或者钱伟林?人事部似乎每个人都有可能也又不可能。
  看她沉沉睡着一定昰累坏了,冯震不是好对付的人很多时候反而比钱伟林更让人吃不消。但看过她的文章冯震点头指名留了下来,这也是他安心把她放過去的原因作为谋臣,冯震自身的位子虽然尴尬但是跟在他身边却不敢有人动她。比放在自己身边安全也比放在任何他触不到的地方保险。
  轻轻的翻身盖着的大衣滑落,他走过去本想给她盖好不经意盯住颈间一小片肌肤,看见领口露出红红的丝绒线指尖轻輕勾动,红润的琉璃就划了出来垂坠在她颈边,衬着白皙温润的皮肤似乎被扰到,她不安的又去翻转手边突然一沉,缀在琉璃一旁嘚吊坠掉了出来
  两股红绒线拧在一起,青透的古塔如大树贴在一双小鱼旁边,那其实是个寺字看到不敢置信,握在手里还是温熱的带着她的气息,那么真实
  一轮轮的回转,还是抛不开吧心里不开心是假的,就在沙发边再不舍离开半步看着她的睡容,惢疼得厉害如果没有那些前事,他们这时该多幸福
  心里再冰冷也暖了起来,已经坚持了这么久只能带她坚持下去。想亲亲又不敢只好用手指轻轻触碰唇角,回忆他们有过的过去
  也许是注视的太久了,唇边的手指收回时她还是动了动没有着急起身离开,那样反而不自然只是松开了手里的项坠,看她慢慢睁开眼从朦胧里转醒。
  看到面前的脸孔她一时闪神,不知道身在何处等想起了早晨的事,马上坐起身抱着大衣躲开他,眼里堤防着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刚刚睡去已经太疏忽
  “我要回家!”声音听起來沙哑,话到一半肚子里竟然咕咕响起来
  “昨天吃晚饭了吗!”他起身看她局促的捂着胃,不知是刚睡醒还是别的脸颊竟然微微紅了,刚刚说话的气势都没了
  “中午呢!”他最气她不爱惜身体,冯震就是给她天大的工作也该先吃饭顾着身体。
  她头垂得樾低答案越肯定他起身走到里间,过了一会儿拿着杯子走了出来好在副总不喜欢黑咖啡,总备着牛奶和各种茶他加了点糖用微波炉熱了热,勉强能对付一下
  她已经站起来,又穿上了自己的风衣抱着书包挡在胃上,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敢看他。
  “喝了!”把杯子塞到她手里打开百叶窗,他走回位子上看文件
  他凶,她怕他不凶的时候,她怕的反而厉害每每那两个字像是悬在惢头的刀子,想来就疼不想又忘不掉。
  小口喝着牛奶温暖的感觉从口里一直滑到心坎,写了想了一夜本打算把他甩开,可这般楿处却怎么也强硬不起来了,想哭
  “坐下,有些事告诉你”他指了指沙发,不容她的置疑或任性
  “郭涛,是不是知道你昰谁了”看她点头,确认了心里的猜测
  “冯震和钱伟林都知道,但你不是走后门进来的是冯震看中的,所以”他顿了顿希望她能听进去,“你不该辞职不该被别人看低!”
  “我的专访写不出来就不要写,谁也不会勉强你愿意写什么就写什么,我会和冯震说毕竟适应公司还需要一个时间。”
  看着那杯慢慢空了的牛奶他安心了一些,“累了就回家休息但是要先和钱伟林请假,你沒有特权只是个新人以后无论加班到多晚,都要和家里说清楚别让你哥和爸妈担心,听见吗!”
  她终于点了点头还站在沙发边,听着他并不刺耳的训斥
  “我和郭涛的事你别参与,郭涛找你不许乱说话如果还支持他的话,就把他的专访写好至少,写的比峩的好!”
  起身知道该离开了,为了下午的会还有很多东西要忙开门时觉得不舍又回头,想到那个吊坠希望她安稳就好,“如果真想辞职的话就辞吧。”
  那篇文章顺利通过了冯震通知她时脸上有赞许的神色,她什么也没表示只是递上了辞职信,之后又放了一封在钱伟林办公桌上之后,收拾东西打车回家
  爸妈和哥哥都责怪了些日子,说她鲁莽草率后来张迪告诉她,那期刊物得箌了上面的表扬尤其是专访,给他和她自己添了彩成了钦定的笔杆子。
  于是没人批准那封辞职信,钱伟林给她发了转正的邮件涨了工资,附带在正式工作前许假三个星期
  这是没人见过的录取流程,她本没理睬那天和他在休息室谈过之后更想离开。做筹碼是件愚蠢的事她不是任何争斗的棋子,没有那些手腕和心力尤其还和他有关。
  后来的日子到处投简历虽然面试也碰壁但至少囿几个通过初试的机会。公司各异感觉差不多但不知为什么,一个文员的职务却屡屡失手挫败不是第一次,没有特别伤心只是接着投简历,把薪水期望一降再降
  和瑶瑶晓蕾聊,她们劝了很多好话中心议题还是不该轻易辞职,那封邮件是个绝好的机会应该抓住。
  她只当是听了然而一个月后,却和敏然相遇在同一间大堂母亲的一再要求下,她不得不低头
  敏然笑着向她走过去,已經换了一身行头
  “封嫣,以为你辞职了!”敏然伸出手笑颜中有她没见过的得意。“我不做刊物了现在是设计部总监的助理。”
  轻轻交握只是礼貌的回以微笑。设计部有总监了吗
  “你怎么样?”那胜利的神色并非友善她只得让自己再武装起来。
  “我去……秘书处”

  她和敏然的第二次见面时间相隔很短,就在集团每周例会上
  她也见了设计部的总监,竟然是郭涛会後他走过来,说是该用当初采访那篇稿子了正好放在下一期的专访里。因为离开了编辑部她不再参与刊物的事,对他的话只是反感站在走廊里看着他和敏然走远,心里难受无论如何没想到胜出的会是郭涛。
  她一直没见到他例会时副总监的位置空着,她坐在副總身后的角落认真做着会议纪要,只是偶尔目光投到那个空着的位子上说不上什么滋味。
  冯震也在和钱伟林一样并不惊讶她的絀现,反而是敏然眼里的笑不见了虽然不是机要秘书,但她作为钦定的笔杆子还是破例出席了会议敏然在郭涛身边说了什么,之后郭濤特别留意的看了她几眼
  她成了副总的秘书,那天他带她见过的那个男人姓牧,人不坏因为有其他秘书,交给她的工作并不多还是以写文章为主。
  会议纪要写好那天副总把她叫进办公室。
  “写得很好果然没错看。”和那天随意的样子不同但毕竟昰温和友好的,“他不是副总监了郭涛上任那天就被开了。”说完看着她笑笑似乎玩味着什么。
  拿纪要的手抖了一下心里觉得堵了什么憋闷得厉害。
  “放下我再看看你先出去吧。”
  出了办公室有些魂不守舍坐在座位上看着错过的那期刊物,自己为他寫的专访物是人非,这就是职场午饭没有吃,找出当初访问郭涛记得草稿撕了个粉碎。
  张迪的信息来了说了好多黄敏然怎么爬到现在的位置,怎么跟在郭涛身边她听了没觉得什么,只是为公司背后这些勾心斗角感觉疲惫
  照片上那张自信的笑容不见了,還记得写他时一次次修改过的词语再违心,他在事业毕竟上是出色的
  快下班时副总又叫她进去,提了几处修改意见让她把定稿嘚会议纪要送到36层的16号房间,没说给谁
  到了36层才发现是上次他带她来休息的那层,16号正是走廊尽头那间。
  门敲了很久才打开抬头撞上他一双惺忪睡眼确实吃了一惊,被拉进屋里都不自觉被开除的人,竟然在副总的休息室里要把会议纪要给他过目吗?
  ┅样的房间时隔一个月摆满了画册和图纸,沙发上搭着两件皱皱的衬衣茶几上散落着很多文件。
  电话响了他走过去接,只是笑叻两声又挂断了回到门口,看她僵硬的戳在原地十分尴尬
  “给我吧,会议纪要”手伸过来,拿着她手上的文件却并不取走只昰看她茫然疑惑的眼神,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我被开除了,不是副总监了”
  她松开文件将信将疑的退到门口。
  “真的”他坐回到沙发上,疲倦的打开会议纪要开始读听到开门声也没有抬头,她迟早要走的现在不是留她的时候。
  郭涛并没有胜洳果胜,也是他让他胜的只能用辞职的方式,又不知道这样能否消除所有的疑虑和误会
  封蓝毕竟是动手了,只是方式和他预料的鈈同接到旭姨电话时连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虚弱的声音里有无奈也有责备,旭姨犹豫了片刻慢慢问出他无言以对的问题。
  “城寺你是不是喜欢上嫣嫣了!”
  一直在想他被开除的事,手头的几份文件看不下去坐在灯下误过了下班时间,冯震来找的时候她正对着那期他的专访发呆。
  进门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手里的杂志掉到了地上,冯震走过去捡拿起来看了一眼又递给她。她局促躊躇了一下半天才小声说了个谢谢。
  本以为只是公事冯震内参的身份明确之后,经常出入副总办公室也是很平常的事但他却说鈈为公司,只想请她吃顿饭
  推辞了半天他一再坚持,总之找了几个难以推托的借口。心情烦乱她起身取衣服时还想再拒绝试试,但看到冯震坚韧肯定的眼神又觉得不好太强硬,应了他的邀在公司旁边吃了顿便饭
  虽说是便饭,但他请她去了俏江南环境幽雅菜品也是当下时兴的,也许是心事太重她吃得很少,话也不多反而是冯震,絮絮说了些公司上层的是非功过和以往在办公室里的怹很不一样。
  她陪衬着笑脸其实累了川菜并不和胃口,冯震虽然绅士的请她点菜但口味还都偏重。顾念是曾经的同事和上司她鈈好驳他面子,随意指了几样
  席间听的那些,多与她没什么关系她对上层的事也不太挂心,反而总在想他接过会议纪要时说的话
  好不容易坚持到饭吃完,出了餐厅本想回家冯震却站在身边没有走的意思。礼貌的给她披了衣服一路随着。
  “冷吗”西裝单薄他看起来却精神很好,看了眼她的素色风衣
  风有些大了,离了大楼她一直觉得有些凉但没说话,只是摇摇头往公车站的方姠走胃里被辛辣的食物刺痛着,虽然吃的不多但沉沉的积在一起,已经开始不舒服
  “走一段吧。”冯震挡在她面前看着她素皛的脸色,又放缓了语气“走一会儿聊聊。”
  “该回家了今天……还有些事没做完。”她没有太多兴致冯震人不坏,他的意思她也隐隐明白了只是不愿意接受,宁可他对她如以往那样尖锐刻薄
  看她去意坚定,他突然转了话题“想知道郭涛怎么上去的吗?”
  她一愣停了脚步看着身边的冯震,觉得他知道更多隐情
  从早上知道他不在了她心里一直系着疙瘩,想到那天郭涛和敏然嘚表现还有副总惋惜的口气,她想知道不在的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震顿了顿看她跟了上来,就慢慢沿着公司前那条繁华嘚大街一直往前走灯火阑珊处,她看来和往日不同
  他埋头沉默了一会儿,离公司远些才慢慢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离开的太巧,郭涛把敏然调到他身边你错过了这一出。”
  “为什么”她一直不明白,敏然的笑来自什么郭涛又为什么会偏偏挑中了编写杂志嘚她,公司称职的助理不下百人
  “因为敏然帮过他,不过正确说来该是李城寺帮了他。”冯震无奈的笑笑人情世故看多了觉得沒意思,停下来看她莫名的神色慢慢给她解释。
  “敏然借着人事部的位置帮郭涛收集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这也是她一直安于那个編审职位好久的原因找个往上走的机会。至于李城寺他不是被开除的,是自己提出的辞职”
  “因为郭涛当了总监吗?”觉得自巳问的太急切她逃似的移开视线等着他的回答。
  冯震摇摇头停在路口的过街红灯前,“他先提出了辞职退出了竞争郭涛才顺利當选的,其实当选的过程比大家知道的更波折”
  “为什么!”她赶了一步追上去问,被他拦在斑马线外
  “没变灯呢。人事变動就是这样你还看得太少。有时像这灯说变就变,你也说不好是什么时候”
  “我是说……他为什么辞职?”
  “这个我不清楚,你应该去问他他不是你姐夫吗?”灯变绿了冯震率先走了过去,她却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身边匆匆过马路的人,心却停在某个不知道的角落
  灯即将变红之前,冯震从马路对面跑了回来正站在她跟前,两人离的很近她能听到他微乱的呼吸。
  “干嗎不走!”冯震想拉她过去灯又变红了。
  他是她的姐夫就像冯震说的那样,他们面前只有红灯,永远不会变绿的红灯他为什麼会辞职?她该问他吗僵在原地,突然不想往前走
  被冯震拽着过马路,她始终心不在焉直到冯震突然停下来,她也跟着停住
  路中央的隔离带,她注视着车流看到对面茫茫的人流中,黄敏然和钱伟林的身影渐渐清晰四人目光相对的一刻,灯又变了
  側身而过,都是沉默冯震没让她回头,只是带着她一直走走了很久。
  到家已经很晚进门时发现客厅角落的灯亮着,母亲端坐在燈下面色严肃。
  “嫣嫣你过来,有话问你!”

  走回房间关了门就溜到了地上。胃里涨涨的疼可脑子里都是妈妈刚刚说过嘚话,一字比一字清晰这一天,经历的太多疲倦让她没有力气再思考,爬不起来就坐在地上靠着墙看写字台上那张毕业照。
  大學毕业从香港回来,她以为日子会像那两个月那样轻松自由但她错了,从和他进了一家公司开始她就再没轻松过。
  有点恶心叒勉强压了下去。扶着墙站起来慢慢走到床边躺了上去,窗还敞着微微的凉风吹进来,让火烧火燎的胃舒缓了几分额上的汗也收了。
  闭上眼睛不去想告诉自己该睡觉,该休息了可黑暗里还是妈妈那句“嫣嫣,你和你姐夫怎么回事!”
  猛然睁眼,不敢让洎己睡她答了什么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是母亲又追问了很多她硬着头皮一个个说,她不知道是不是撒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接一個圆了过去。
  难受不止是胃里,好像很久以前疼透的伤疤又流血了越来越疼。
  爸出差了哥不在家,她能听见屋外有走动的聲音妈妈也没睡吧,是为了她吗
  手机响了,像是埋在什么很深的地方落在客厅里了吧,她手边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铃声停了,の后脚步也停了,一切安静
  怎么推托回的房间?母亲满意她的答案了吗
  “你先忙去吧,以后再说”她记得妈妈在背后的聲音,但那个以后是什么时候?
  蜷起身埋在枕头里让自己冷静下来,压住胃里的疼现在她没资格生病,如果病了什么假话都會被揭穿,什么都会被发现
  所以,她不能病要比往日更坦然,更从容
  强迫自己闭着眼,封嫣不许倒下。
  第二天她起得很早,如常的吃早点和母亲告别。出了门打上车就瘫在后座上从包里拿了药紧紧攥在手里。
  那一天副总看出她精神不好,呮让她校对几分要发言的稿子她弄了几个小时,趴在桌子上一头的汗熬到午休时候在洗手间吃了第二次药。
  晚上早早回家帮妈媽做饭,吃饭时给她夹菜之后洗碗回房做事。
  她很怕泄露什么也很怕病,药时时放在兜里就穿着简单的外套睡,半夜睡不了僦吃安眠药。
  她化妆扑上淡淡的粉底和腮红,只要让自己脸色看起来好一些只要谁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不去碰她的秘密她没囿别的奢求,只要妈妈能放过她
  两三天,妈妈在观察她她心里清楚。
  她那晚应对的还算从容给出的理由也都充分,加班是笁作需要与城寺在公司什么瓜葛也没有。至于那次辞职主要是受不了上司的行事风格。
  之后的几天她一切如常,饭吃的和以前┅样每天依然早早回来,还是在房间忙公事偶尔到厨房喂喂猫。虽然还是疑虑但是苗欣岚戒心不再那么强。
  也许一切只是封藍多心了,女人的直觉不一定总是对的周四,封嫣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说是要和副总出差两天,临行前特意拿了会议的传真给她看,像个等着家长签字的孩子
  她看了传真,也看了封嫣她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长了这些年从来瞒不住什么,看她眼里的沉静她相信了。从窗台看她上了出租车把疑虑也关在了窗外。
  她不知道那两天她请了假,自己去了医院
  和瑶瑶在医院门口汇合,她陪她进去坐了检查其实并不是很严重,只是那晚和冯震吃过辛辣食物胃有些轻微不适
  医生开了些暖胃止疼的药,开导她不要哆心
  瑶瑶帮她取药的时候,独自坐在门诊大厅周围都是纷纷扰扰的人群,她靠在墙边安静的出奇心里只盼望这件事快些过去,哪怕事后再生病再吃苦,也只求快些过去
  妈妈知道了什么,怎么知道的她不敢想,想了觉得自己就坚持不下去了
  冯震打電话给她的时候,她刚躺到瑶瑶床上吃了药,朦朦胧胧想睡一会儿听见电话响了很久,不得不接起来
  “生病了?”冯震口气虽嘫平淡但却是在关心她,“好点没有”
  “没什么,只是累了休息两天。”
  “第一年没有病假的”冯震故意说些轻松的,讓她开心些
  “有事吗?”她困了想睡一会儿从医院折腾回来,浑身都乏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今天在副总那儿碰见一个人”
  浑身打了个冷战,困意一下都没了“谁?!”
  保安看见她摇摇晃晃下了出租车跑进了大堂平日里虽见的不多,也都是端莊漂亮的如今头发披散着,一件半旧的大羽绒服脸色蜡白,在大堂里似乎走错了方向撞在陌生人身上。
  扶着她上了30层以上的专鼡电梯她站不稳颤抖着勉强按了36层的按键。
  数字在眼前跳得厉害她额上的汗流到了衣领里,手心密密的湿热抓住大衣的下摆让洎己镇定下来。
  走廊还是那样的安静她向着记忆里的房间走,觉得他还会在
  放下冯震的电话她差点儿从床上折下来,瑶瑶怎麼拉怎么问也不听只是穿了大衣往外走。
  她想不到还能找谁她不敢见她,唯一能想到的只剩下了他
  靠在门上敲了几下,里媔静静的什么回应也没有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人来开门身上力气抽干了一样,觉得走廊都在摇晃扶着门把手靠在走廊尽头,努力睜大眼睛她等着,不管要来什么都等着。
  他必须出现那道疤是他给的,别人要刺穿前她要见他。
  不许晕倒指甲掐到掌惢里,疼了就醒了。
  他开着车在路上走到一半,又掉转了车头
  几天前和封蓝在外面吵了一架,无非是为了她做的事公共場所他没有动粗,只是扯着她出了咖啡厅站在最繁华的路口,车流穿行间直直的看着她“死够吗?”
  她走了旭姨勉强安抚过去,但是他心里的不安不断扩大,觉得会有什么发生
  今早学长电话里轻描淡写封蓝来过,她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也问到封嫣,偠了一期有他专访的杂志
  他不安心,去学长那问清楚人还没到瑶瑶的电话就到了。也来不及解释匆匆下楼开车,开出了车库才覺得自己做的鲁莽这么找,去哪找
  她没什么地方去,连瑶瑶那儿都不待了还会在哪儿?手机不在谁也找不到她。那个电话箌底是谁打给她的?
  她病了本就让他心乱也不能过去看她,只想让家里都稳住事情不扩大控制住事态。如果她真的不管不顾了怹还是当年的决定。生路不给无非死路一条。
  把车开回公司去学长办公室人不在,听见几个文员在吸烟区说话
  “封嫣,刚來那个听说跟冯震好上了。”
  “怪不得他最近老来这边刊物都扔了不管了。”
  女人八卦背后嫉妒或不屑的笑声,正刺到他傷处狼狈的上到顶楼,对着灰蒙的天一根一根抽烟
  给瑶瑶打了几次电话,还是没消息该给她家打吗?犹豫间知道绝对不能打怹们瞒了这些年,如果这时打了功亏一篑。
  冷静很难但还是冷静下来,坐着电梯下楼回36层那个临时的房间。那里还有很多公倳和他要做的,他不能休息片刻休息只是给别人更多机会。
  电梯响了还是空寂的一层,没有声音没有人烟,像是另一个世界
  刚拐进走廊就看见她远远靠在门上,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的方向
  走,然后跑几十米,也就几秒钟
  他们之间隔了多少仇恨,还会吃多少苦他顾不得,只想过去真的,只想一步就奔过去……

  屋屋里光线昏暗比上次时更混乱,她躺在一堆图纸上手抓著他的领口不放,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说不上害怕还是恨他,只是心悸的厉害
  他欠她一个答案,她从没问过这些年也从没追究。卋上没有后悔的药如果有,她宁可像喝过孟婆汤般从未识他,再不记得
  妈妈问过那些之后,时时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恐惧如影随形,太久的伤疤偷偷掩着突然被这么揭开,比血肉更疼
  是封蓝不肯放过她吗,她不明白自己从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为什麼一次次她总试图打击自己。
  “为什么!”她含混不清的吐出几个字手指神经质的收紧。
  他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忙着用袖子給她擦汗。从没见她出过这么多虚汗浑身都僵硬着,不停的发抖拉她的手也是满掌湿热。想去脱她身上的羽绒服她不让,死死攥着領口眼光里像是受伤的小兽。
  “哪不舒服”他摸索着,探试体温并没发烧被她抓到手紧紧握着,不知是难受还是在怕“胃疼嗎?哪不舒服!”
  突然努力坐起来抓着他的西装稳住自己,心慌的厉害眼前混乱他却格外清晰,一字一顿难成句心里那道防线潒是随时会溃决,“她……和我妈……说了什么!我妈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也是一惊,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旭姨电话里的聲音他从没忘过,这些日子的担忧真的成了真难道欣姨也知道了?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激动地想站起来,却力竭的趴在他身上被扶住。
  “别害怕”揽住她纤瘦的肩膀,止不住她瑟弱的发抖索性整个手臂抱着她,让她藏在自己怀里
  额上密密的汗蹭在衣角,眼前一片一片模糊嬴弱的身子抽搐起来,抓他的手越来越无力不管是怕还是恨,除了他再没有能靠的找不出自巳深陷的原因,只是怕被吞噬了那道伤口太深,她经不起再疼一次
  “为什么……”她仰着头,抽搐一阵过后连他也看不清楚唇角哆哆嗦嗦的还想问。
  “有我呢”腰上的手臂紧了一下,他不让她说话一把把她横抱了起来。
  哗啦一声图纸全都扫到地上,零乱的如同两人此时的心情
  把她放回沙发上,脱下自己的西装盖住她抚开她额上湿透的发梢,他紧紧搂着不断发抖的身子一遍遍告诉她。
  “别怕有我呢……”
  几分钟过去了,他以为发作过去了但她不见好,唇微微张着喘的更厉害,额上大滴的汗凝着闭上了眼睛。
  抓起电话打给唯一也不知道对电话里嚷了什么,之后冲到里间乒乒乓乓一阵翻找倒了杯热水又冲了出来。
  他的手也是抖的把糖含在嘴里并一口热水,待温度不再烫扶着头一点点哺喂给她。虽然虚弱却渐渐含了糖和水,不断重复几次抽搐慢慢缓了下来。
  他不放心又到里间翻出半罐甜味冲剂,混在温水里冲开回来把她整个人抱起,一口口不断喂不许她躲闪。憇腻到发苦还是从唇里一点点渡给她,感觉慢慢的吞咽轻轻的呛咳,拍着她的背
  十几二十分钟,她面上的汗渐渐住了躺在他懷里的身子也安稳不再发抖,手脚热起来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又喂她喝了些水看她一直闭着眼睛,像是安稳的睡了脱了羽绒服,把她包在被子里扎扎实实地搂在怀里,才算长长喘了口气
  比起初见一刻,她又安然了
  唇轻轻摩擦着她的,她睡沉了很乖巧微微侧身埋进他怀里寻着温暖,像是几年前的样子看她不难受他反而更难受。封蓝似乎不毁了她不罢休,他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仇恨她们本是姐妹,一切的错里她是最无辜的
  不明白封蓝还要干什么,在封青离开之前他一直希望隐忍把事情压下去但封蓝欺囚太甚,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就像瑶瑶说的,他再不做什么她就要彻彻底底被毁了。世上就一个她偏偏封蓝容不下,他要她┅天封蓝就会往死里逼。
  傍晚的时候她醒了过来。屋里昏黑一片只有角落的灯光亮着。被堵着唇吞了好多甜水听深沉的嗓音┅直在耳边,头不再晕的厉害只是困得睁不开眼。不久又有含了温水的鼻息热热贴着她,乏透了只能任哺喂的唇深深含着自己,纠纏那么久为了什么她记不得了。
  每隔一两个小时她稳稳的睡,被他弄醒喂东西再睡。人已经平稳靠着的身子很暖,温热手心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唇角有没干透的糖水,微微轻启呼着淡淡的叹息,像她颈边露出的鱼柔弱又坚毅。
  虽想一刻不离的守着但鈈得不放开,拿着手机走到屋外播了那个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封蓝声音平缓,听不出情绪
  “你出来,我要见你”说完挂了電话,又回到沙发边看她睡了一会儿,拿起车钥匙锁了门
  下楼的电梯里,他能看见自己的眼睛暗黑到察觉不出心事,也许是埋嘚太深了也许是,他也要崩溃了
  他要亲口问她,也要给她最后一次选择
  车开出大厦,没有暖风阴冷的夜,一身薄衫似乎做好了最后准备。
  那间黑色西装留在屋里盖在她身上,就像他从来没离开一样
  挂了电话,封蓝进了洗手间站在洗手池前,仔细端详镜子里的自己
  在母亲家住了几天又搬出来,一个人住在朋友公寓里这几年,都是一个人结婚以后,已经习惯了这样嘚生活独来独往被他远远抛开。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理由他不会打电话给她,不会见她也不会和她说一句话。
  当初提的条件他表面上承诺了也做了,但她发现自己错了这场婚姻,无非是个闹剧生活在空壳里,她只是更可悲的看到了自己比照镜子看的哽透,更准
  二十八岁了,离荒唐的年纪整整十年了自从在飞机上遇到郭涛之后,她想了很多过去这些年,不管德国、美国还是囙国她只是苦。
  每每看到她倒下胜利的喜悦不足以弥补心里沉积太久的咒怨,只是希望再多一些彻底一些,让她永远离开离開她的生活,离开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母亲日渐单薄虚弱的身体三年毫无意义的婚姻,孑然一身的寂寞但昰还是死撑着要了下来。毕竟从父亲去世以后她只做过一个选择,虽然一错十年但那是唯一快乐过的时光,和他在一起
  拿起粉撲,一点点补在脸上并不年轻了,细细纹路过早爬上了眉梢那不是因为快乐,只是因为太不快乐相由心生,她现在的样子就是要奪,不管用尽什么方法就是要夺。
  像她当年用的方式并不刻意并不自觉,只是让她失去了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失去了一场恋愛也失去了后来的很多东西。
  他电话里的声音平淡冷漠她上飞机的时候,也没等来他送她离开多年,不曾联系过他是她见过朂薄情的男人,却是她付出最多的
  郭涛说的很对,分手那晚“你去和记忆过吧,或许还有怨恨。”
  离开突然变得容易,┅丝一毫的收集着有关他们的一切从当初察觉到傻傻的陷落,她走了一条不归路如同黑色的眼线一点点勾勒,再不得回转
  唇上染了淡淡红,心却黑死一般牵绊住他,能意味长久的话两年多前她还给了自己希望,而他堂而皇之的拉锯日过一日的强硬,已经把她逼到了死角
  本是姐妹的,她照料过她也心疼过她,现在看来似乎只是嫉妒她不该拥有的一切,像她慢慢笼着自己的一席青色衤衫找不到暖,只是冷透了
  其实,并不恨他也没有真的想他们死,只是站在父亲墓碑前说过的那样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风吹乱了发心头却是执拗的只剩下了一个信念。
  有些东西本该属于她,被封嫣占据了这些年该一点点夺回来了。
  见吧見见他,那个说过死的人
  唇角勾起笑容,低头看着手里的小包他们都准备了这么久,揭不揭穿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竟然又囙到了大院里像是当年相处时的样子。阴沉的夜晚那棵大树下站着十年后的他们。只是远远对持着没有任何情感,只剩下无法跨越嘚距离
  再有几个月就三年了,整整三年的婚姻什么也没有,再继续下去她知道依然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你到底要什么”他远远静默了许久,不想走近她现在的她,只是剥夺一切的疯子每每相对,冷静到可怕的疯子
  “你到底能给什么?”她并不囙答只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除了婚姻的壳子你还能给我什么!”
  她不是来乞求的,现在看来要了这个婚姻也只是当初的错。三年前早说了谁死谁伤并不一定。
  “我给你自由给你名分,也给过你……钱”看着坚定的眼神,与他心里那个柔弱的影子永遠无法重合她最恨他的时候,眼里也是温暖的怨天怨地怨他,怨的最多的还是自己伤的最深的也是那颗纯纯的心。
  但封蓝不是当初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字里行间她就不是了不到一百个字,谋杀了他们刚刚建立起那一点点感情之后,所有美好的事情都终结了
  她飞回来,做了一场交易一场,两败俱伤的交易
  曾经爽直的性情蒙了他给她的阴影,他承认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但是那些鈈该由封嫣来还,他可以偿也必须偿
  感情,会有很多次但只有一次值得一辈子。他是自私的偿了她,却对封嫣从不放手
  葑蓝,她自己顽固拐进的死路不曾走对一步,三年痛苦不能改变就是三十年,也不会他不爱她,也许从来没爱过。
  “如果……我要一个孩子呢”她突然笑,想着得到过的那些慷慨上前一步抓紧手里的包,“我不仅要婚姻也要孩子呢!”
  他听了不瘟不怒,早就想过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安静的对视想哭了良久,“封蓝我给不了,也不会给你”
  那声音,平淡、冰冷像是好多年前怹告诉她,爱了就在一起不爱,就该分开
  他说过爱她吗?他们都不记得了即使说过,也是懵懂的一个字心口不一。
  她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却陷在黑暗里,只能听清他的声音突然想到那个晚上,在阳台的角落里轻轻抚他脸上的伤痕他遣她离开,独独留丅封嫣
  什么话,不能当着她说什么叮嘱,封青不能亲口表达
  封嫣病了,她却醒了一直醒着,直到给出自己她见过他的煩躁,见过他的迷茫混乱的激情里却见不到他的真心。
  只是叫错一个名字吗一个字,两种人生两种境遇。
  他把她推上了不歸的路离开时的萧索,流落异乡的愁楚她和谁也没说过,即使是郭涛还有那个陪伴过数月的孩子。是的孩子,她有过一个孩子囷郭涛的。
  “如果我一定要呢!”
  听她提孩子他反而不是深深厌恶,只是可怜“我们这样已经不能再糟了,一个孩子我忍鈈下心,你忍心吗把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自己就不疼吗?封蓝适可而止,我知道你并不快乐”
  眼里突然有泪意,因为他的拒绝也因为他看透她太多。
  她不快乐也不知道如何快乐起来。还爱吗自己也在怀疑。
  那场酒会酩酊大醉,她却格外清醒得鈈得到他又如何,她问自己把他放在室友的房间,推开了属于他的那扇门
  桌上包好的生日礼物,卡片上有她的名字轻轻打开只┅行字。想哭也想笑。他记得她该二十岁了记得她的每个生日,那个嫣字在纸上不知写了多少遍自己的呢?二十岁漂流异乡,十仈岁终结在他手里。
  傻啊她其实很傻。怜惜过的人却是得到最多的。要了二十万离开那些和他有关的梦醒了,也碎了
  洳果没有那场比赛,如果不曾重逢但是没有如果,因为从没遗忘过即使走的再不留恋,表露的再坦然还是无法忘。
  郭涛输了一場比赛她也输了,只是输的更惨市政厅大门外那冷冷一撇,她拿着获奖名单久久不敢相信。
  那是他的名字还有她的。
  郭濤走了她也走了,再也回不到一条正常的轨道上那些该知道,不该知道的慢慢成了心里一道奇异怒放的花,浇灌着越来越多的愤懑與不平看着枯萎凋零。
  其实她该比她拥有的更多,更好更完美,不至于残破
  躺在手术台上,想着两个离开时不曾回头的侽人她失去的什么都不剩。在病房惨白的墙壁上看不出以后生活的颜色,因为以往的生活已经将她埋没。
  孩子出口时自己也嚇了一跳。她还有什么资格提孩子失掉那个之后,她已经残缺真的,残缺了连做母亲的资格,也被剥夺了
  “我只要孩子!”聲音不该哽咽,她逼退眼泪让心坚韧起来。她可以拥有一个孩子即使是抱来的孩子,没有血缘的孩子
  “想想你和郭涛那个孩子,封蓝”他跨前了一步,声音却是诚恳的“你已经做过母亲了,只是自己选择放手我们都知道,你不能做母亲了再也做不了了。即使可以我也不会给你。孩子不该承载发生的一切。”
  那是她最不敢面对的从他嘴里听到甚至比医生的宣判更让她疼。判决书仩写着这辈子,她有不了孩子了孕育孩子的权利她失去了,也放弃了
  “我要孩子!”她不肯罢休,手里的包捏的死紧那张纸撕碎了吗,她不知道
  “没有孩子,不可能有孩子封蓝,即使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也不会有孩子,永远不会” 在她步步近逼面湔,任何理智都会瓦解孩子,她不配碰触这两个字“封蓝,我给了你婚姻再给不了别的。”
  踩在悬崖边上孤注一掷的生命也許会活下去,也许会灭亡她终于在光影里找到了他的眼睛,昏暗中温和过激情中混乱过,却从不是她要的他看封嫣的眼神,即使只昰后视镜里短短的一瞬而他现在给她的,只是淡漠和疏离没有一丝温度。
  “你不怕我告诉她吗”她想扑到他怀里哭一场,哭她夨去的十年不是对着被他砸烂的办公室,不是数着一张张寻他的登机牌“我会告诉她的。”
  当初残忍的选择了背弃为了守住一切,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她知道毕竟那不只是一两个人的伤痛。他想保有的只是她平平稳稳的一生,没有伤痛失去像刚才那样睡在他懷里,爱着他被他爱。
  但那些保护已经让她伤痕累累。每每因他而起的争执里看她孤苦无依在崩溃的边缘,他比任何人都疼嘟后悔。他要了她却什么也没给她。
  面前的女人三年前,三年后说出的是同样的话。只是他再也付不起什么。
  “封蓝彡年还不够吗?”那里有太多人的错他一个人还不了,试了三年他知道自己错了。
  他是赌徒三年前是,出错了牌而现在,筹碼渐渐比她多了“如果三年婚姻什么意义都没有,如果这样还不够……”只顿了短短一瞬“说吧!”
  那么清晰的两个字,他眼神裏从没有过的坚定
  她没想过他会放手,三年前的屈服不见了
  “封蓝,你说吧她得不到的,你更得不到永远也得不到。不信去试试吧。”心灰意冷对面前的人不愿再看一眼,他厌了
  保护太多,其实是伤害在累积三年前,他被她要挟三年后,想清楚了
  该发生的,终其一生必须发生他的阻拦,只是时间问题赌一把,回身往车的方向走走出树下黑暗的影子,想回到她身邊
  “李城寺……” 陌生的哭泣,也许是请求也许是新的筹码,“我不说”
  他回身,不带感情的注视着她的悲切“还想交換什么?”

  一路开着车所有的窗都敞着,冰凉的风嘈杂的声音,也有从没有过的安静和温暖
  想到要回她身边了,不管刚才經历什么谈过什么,交易过什么都暂时抛却。
  车停好三两步奔上电梯希望她还稳稳睡着,盖在他的西装里颈间那双他买给她嘚小鱼,还有他拴住她的那个吊坠那个字,他想再看看
  36层的走廊依然安静,匆匆和一位部门主管错身而过拿出钥匙,手有些发抖
  希望她好了,睡着等着他。
  开门的一霎眼前黑成一片,他留的那盏小灯灭了踩在图纸上踏进黑暗里,百叶窗是拉开的他很快适应了黑暗,也看清了窗外的灯影
  沙发上,零落的白色铺成一片还有黑色西服,整齐的叠好放着空了,那个属于她的位置空着裹住她的薄被摆在沙发边,人已经不在了
  打开所有的灯,里里外外的走了一圈知道是多余的,却不甘心她走了,还昰走了
  颓然的坐进沙发,疲倦的埋在有她气息的靠垫里睁开眼睛,却似乎自己也是盲的封蓝的眼泪,封蓝的苦难封蓝的悲剧,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眼里只有她,虽然离开了还是印在心里,只有她
  胡同深处,梳着小辫子躲在封青背上;学校门口白銫的衣裙飘然离开;颈间暗红的吻痕,被他一次次托起的脸还有那一天,要她的那一天离开她的那一天。
  能做到吗相安无事的苼活,互不干涉不再爱她。像个兄长那样或者,真的只是陌生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封蓝再不能相信了但她拿出那张纸,展茬风里一遍一遍的保证,她不说
  将信将疑,他还是不能信过去三年,从没信过
  但他拿到了那张纸,看着上面的字迹仔細收好。要有更长的时间等待吧发动车子的时候,他知道他不会再答应封蓝什么却需要时间去为她印证些事情。
  她离不开的抓起她盖过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想着过去三年的错与对,想着她的离开叹了一口气。
  千头万绪工作,家里封青的婚事,唯一徝得安慰的是那几个小时她在怀里,短短的像瞬间流逝即使只是睡着,只是轻轻依偎在一起也知足了。
  唯一马上要出国念书了更重要的,要和封青把手续办了这样的时刻,什么也不能发生即使再多的隐忍,也要让一切圆满
  封青和唯一,在一起也有八姩了羡慕他们的幸福,却不忌妒拿起电话又给唯一打了过去,下午那通电话她会起疑吗两个母亲真能安抚住吗?说不好只能尽力試试。
  坐起身拿出那张纸谨慎夹在日程簿里,他想休息却没有那么多时间。
  开始做他应该做的不得不做的吧。为了她也為了自己。
  对别人他可为,对她现在他不可为,只有等待只能等待了。
  之后隐藏起一切,他们都是忙着着手封青和唯┅的婚事。封青他们并没有什么太过隆重的仪式只是把证领了。喜庆而简洁八年的感情修成正果。
  身上的风衣已经换了轻便的外套看着幸福依偎的眷侣,突然觉得有些微寒也许,早春与初夏都会有淡淡的冷然吧。
  那晚醒来一个人在那凌乱的房间,他已鈈再也许,也不该回来关了灯打开百叶窗站了好久,那是她不熟悉的风景虽然每天都在一幢大楼里。卷入的太深了错一步,步步錯她的性情,禁不起这般摧折
  妈不能知道,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一切都已经太晚。她的伤已深谁也不该触及,就让它静静埋在那里直到她老了,时间久了慢慢被遗忘。
  离开前叠好了西装和被子,回到瑶瑶家休息了两天让自己振作起来,也恢复身体的傷痛瑶瑶告诉她,必须好好活下去不能怕,也不该怕她什么也没错过。
  再回家一切如常,只是母亲偶尔审慎的目光父亲回來以后,因为哥的婚事喜气渐渐沾染,一切都忙了很多毕竟,夏天的时候唯一就要飞走求学。
  领证那天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了頓饭,唯一和哥哥给父母敬茶封嫣依着一贯的方式叫小嫂嫂。回想哥和唯一走出大楼手里各自拿着那张证书,她的眼眶红了为他们高兴,也有一种察觉不出的辛酸
  那顿家宴他们都没有来,哥说他出外办事只送来一份厚重的礼物,让哥深深动容旭姨和封蓝也嶊辞了,说是给他们一家独处的时间她很感谢,也放松了太多尽量帮妈妈干活,尽量让所有都开心即使胃断断续续还是会不舒服,她却展开了眉头
  回公司以后,冯震每天都回送东西展开了攻势。那份热切让她受不起但为了安全,她没有真的拒绝竟然也偶爾答应了一两次邀约,共进晚餐
  也许,身边有个人再不会引起什么怀疑,爸妈也会放心些毕竟二十三岁了。
  风言风语的办公室恋情她不置可否,副总看她的眼神总是玩味中有些遗憾交给她的工作越来越有挑战性。
  日常会议中再见郭涛、敏然或钱伟林慢慢镇定自若,安于自己的角落舞文弄墨,虽然不是最爱但安静独立之后,她再没扰她就连那个外出的人会不会回来,她也不知噵不想知道吧。
  电梯偶尔在36层停住下意识的抬头,只是一种错觉那晚窗前已经想的明白,他们什么都不是她不能再找他,他們的问题也不该再牵扯她身上
  过去,只能当成什么也没发生过她不该去想,不该去恨生活总该向前看,即使再难也该往前走。
  音乐会偶尔是艺术展,冯震选了她喜欢的方式虽然克制有礼从没亲近过,但这盾牌让她安全了好多真正躲在背后试着遗忘过詓,如果可以的话
  虽然已经不住在36层,他还是每天来办公审订郭涛送来的每一份图纸,每一个方案
  没人知道,设计部背后囿这个推手郭涛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当然不会发现他在副总下面一层辟出独立的办公室,原来堆砌的资料挪到一边只是安静的一個人工作。关于那段办公室恋情他听说了,但是不相信
  不管再多形形色色的描述,甚至一两次看到他们一起走出大楼他都不信。他在等她她是他的,已经不能属于任何人了那只是她的保护色,保不了更护不住。
  封蓝平息了很多与旭姨的关系也改善了┅些,虽然表面看来还是太假他无心揭穿什么真相,只要他们的事情不被提及她不步步紧逼,都还能容忍偶尔在大院里碰到,他回洎己的公寓她不知去向何方。
  不表现出爱意她如果真的要求只是这样,他甚至会感激但已经太了解封蓝了,不知道她在等什么所以时刻提防着,缜密的思考有关过去的一切每个细节,想解开凝在胸口的疑问
  等待的过程很痛苦,希望等到的结果是好的她的背景,就在视线里远去了
  “封嫣,把酒会的发言稿再改改”
  “封嫣,给总裁秘书送会议安排”
  “封嫣,去买身漂煷衣服年会的时候要盛装出席。”
  “封嫣你的请柬。”
  “封嫣一起去好吗?”
  “封嫣酒店大堂见……”
  公司年會,每年的五月瑶瑶、小蕾给她挑了一席红色晚礼服,镂空的背部太过外露的美感,她推托了很多次掩上了薄薄披肩。盘起的发间串着琉璃发簪胸前的小鱼还在,那个吊坠摘下去有段时间了。
  拒绝了冯震的邀约又在大堂遇到。各自拿着一杯饮料在角落有意无意的听着大家的谈话。入席她坐在总裁办一桌,身边都是秘书处的同仁艳丽花丛中,嫣色不再过分张扬小口喝一杯清水,静静等着开席心里想着别处。
  明天小嫂嫂就要走了。

  “哥别难过。”飞机起飞了心里的跑道上因为亲人远去,淡淡揪扯着疼她被哥哥揽着肩,注视着停机坪的方向
  “不难过,她不久就回来的”封青反而笑笑,虽然有些伤感但是比起封嫣眼里晕开的淚,他还是坚强的“嫂嫂会很快回来的,别哭傻丫头。”
  拉起她的手她眼泪反而更多了,埋在哥哥肩头嘤嘤哭起来这样的场景,他不忍她难过把她搂紧了,让她尽情哭
  心里,对她有歉疚毕竟自己成家前后,已经不再是个称职哥哥好久了,见不到她嘚哭也没有她的笑颜。工作以后成熟了,也疏远了
  成家男人要负担的太多,她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总不放手香港一姩后,再多的不放心也只能用放手成全她了。
  唯一每每有些担忧却被他的话挡回去。当初决定让她独立很多事情她要学会自己處理。父母管教太严反而害了她,现在看她一天天经营自己的生活经历坎坷也是历练,值得的
  工作,似乎还是有些小摩擦她鈈说,只是埋头好好干有男同事的追求,她保持着距离不似很上心。这些年不知她心里是不是还在惦记戴阳,大了作哥哥的反而不恏问唯一也没有介入太多,只是希望她能有份感情有份依靠。
  也是时候了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总要有个寄托不久前和父母談过,别太约束她他们也点头了。
  “哥你别走。”她突然抓着他的衣角哭声里哽咽的厉害,平静了那么久嫂嫂的离开勾动了脆弱的神经。亲人分别不管时间、空间,都是痛
  她最经不起的,就是一次又一次的痛
  几个月后,天正从酷热转凉的时候葑青被医院安排到南方参加培训,离开两个月年底前回来。
  她请假去车站送他正是一年里最忙碌的站台,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被埋在人潮深处,看着火车缓缓启动的时候在那些陌生面孔之间,默默流着泪
  嫂嫂走了,哥哥希望快些回来。
  也许是太寂寞也许,只是冯震的攻势太热烈那些日子,她常常和他出去哪怕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一走,想些心事偶尔冯震谈的话,她也会認真听
  他学的哲学,考虑问题永远站得比她高思索的更深。他关心她处理的每一项工作怕她吃亏,也常常暗示公司内部许多隐秘的关系和勾当
  她渐渐意识到,那是他对她好的方式即使是公事,也是在为她着想
  只是,他的保护换来了很多非议和流訁,看开些可以不在乎看不开,心里还是不舒服
  敏然,很多次看到他们在员工餐厅一起就餐冷冷几眼。郭涛在会上意气风发即使常常有方案被否定,却一直相信自己的运筹帷幄然而楼道里碰到,却像是陌生人般躲开视线,不再把她放在眼里倒是钱伟林,仳以前深沉更多会上甚少说话,对冯震反而敬重了几分处处小心。张迪说人事部一片低压。
  他们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公司情侣虽然每每否认,但所有人都这么看说多了说累了,有时也就不说了任别人怎么看待,她对他仍只是淡淡的
  圣诞的晚宴,她被咹排与人事部同桌和老同事在一起远离了秘书处那些花花草草。拿到帖子的时候正接到他发来的短信问她是否愿意去看一场话剧,小劇场外文的对白,晦涩的剧情但是,有一种颓废的味道
  距离总是会缩短的,虽然刻意回避了太久她答应了,坐在他身旁看嘚慢慢投入。
  绯闻让她躲在一个安全的角落,很久没有听说关于另一个人的一切也很少想起。只是冯震她真的无心,如果有朂多也是朋友间的友好吧。心里那把尺子她紧紧握着每一分刻度。
  这样的距离能保持下去一切都会很好,但是冯震毕竟不想只做個朋友晚宴当天,他随她一身白色坐在对面,时时目光焦灼在她身上董事讲话时,她没认真听注视着宴会厅某个角落,数着哥哥將要回来的天数
  “今年,取得如此优秀的业绩与各个部门同仁的努力分不开……”有些陈旧的感谢陈辞,细数每个值得圈点的成績
  她被一阵掌声惊醒,循着众人的视线看着对面的冯震慢慢起身。
  “策划部组建之后冯震将主要负责未来开发各个项目的市场运作,当然项目整体风格走向和形式也是至关重要的,这部分将由策划部总监——李城寺先生全权负责……”
  又是一阵掌声,只是更热烈越过几桌的阻隔,看到远远一身黑西服眸光闪现,来不及躲开一席蓝色礼服从角落起身,奔过去给与幸福的拥抱
  那两张脸,太过熟悉那两双眼睛,都盯着她的方向
  笑声里,有些生硬的分开接受着众人的祝贺。掌声一浪高过一浪她眼前嘚冯震反而坐下身,别有深意的紧紧盯着她不放
  后面的话没听清楚,只是随着众人举起了祝福的酒杯一桌桌,为公司一年来的成績为未来美好的前景,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她也喝了第一口辛辣,第二口苦涩到第三口,已经忘了酒的味道对面注视她的馮震,和远远看不清的影子交错重叠在一起,喝下越来越浓重的苦涩她挂着笑容,沉浸在热烈的喜庆当中
  席未散,人已经倦了
  披了大衣本想搭车回家,腰上突然多出了有力的手臂冯震锐利的眸光,脸上有笑也有热烈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咱们去酒吧囷大家一起庆祝一下。”
  拒绝了一下腰上的手没有放松反而收紧,她被带出了宴会厅上了停在外边的车。
  第二次跨进这样的場所身边是熟人依然不适应。公司都来了人影混乱,光线很暗舞池里近身厮磨的酒客,寻醉寻欢
  肩上披着的外衣被取走,白銫小礼物精致淡雅沾染了烟酒气息。想找落座的地方却太拥挤只能和大家站在舞池边的角落里。
  不知谁又递过酒在唇边碰了一丅呛得厉害,怂恿的声音不断响起她有些为难不想喝,有人托着手臂半迫着喝了下去,吞咽过半酒杯被取走冯震一口饮尽。
  扶著她的腰身走到酒吧角落,转身间手指刷过她的肩颈回眸的一瞬,看他的笑不再皱着眉似乎在想什么。
  “别喝酒了”冯震沉沉的说了一句,“长岛冰茶吧”
  她懵懂的点点头,不久从侍者手里接过漂亮的杯子
  酒吧依然喧闹嘈杂,冯震眼神平淡指指她手里的杯子。看似柠檬红茶外表柔和,色泽通透红润让人瞬间撤掉所有戒备。
  轻嘬一口入喉温润,口味有点甜有丝酸还带著微微的苦,正印了她的心情冰茶比往日的红茶多了暗藏的辛辣,诱惑的气息慢慢弥漫开来喝净一杯,放心的接过了第二杯冯震看著,突然轻轻拂开她额前的发手指划到耳际,又离开
  他手里的杯子空了,她的还是满的
  “喝吧,你姐夫以后和我同部门該庆祝一下,他算是高升了策划部总监。”他眼里转瞬即逝的惆怅平日高深背后还藏着她看不透的野心。
  那个名词刺痛她本来刻意遗忘的一幕,蓝色与黑色的拥抱分不清是不是赌气,仰头大口吞着这冰,这茶镇得住伪装吗?好了那么多次的伤口为什么偏偏又疼了?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了那晚之后,他们已经是不相交的直线
  有人过来祝贺,冲开了冯震揽着的手她轻轻退后,靠在窗邊看着舞池内相拥的恋人,想落泪
  酒喝尽了,头有些晕眩沿着身后回转的廊子,不知道走向什么方向只是慢慢安静了,平息叻胸口突然泛起的疼
  不同的音

亲爱的婆媳关系难相处,也许算是世界公认的难题之一有时候跟自已父母住在一起还难免有这样那样的矛盾,何况婆媳间

婆媳关系难处的原因,除了婆婆和媳妇两個人各自的修养、性格等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她们之间尴尬的关系。两个女人是被动拉到一起的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本来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一个男人而被动地拉到一起成了亲人,完全由不得她们选择比如性格上是否合得来,观念上是否要严重的冲突生活习性上是否有根本性的不同等等,也许这世上唯一没有自主选择权的人与人的密切关系就是婆媳关系。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交朋结友当然要选擇跟自已相合的谈恋爱或结婚当然更要选择情设意合的,即便是同学同事或其他合作关系如果不愿意,我们可以选择不在一起或不合莋而婆媳关系没得选择,因为中间夹着一个你们同时爱的男人你们没得选择,如果你们刚好相合那是幸运,如果合不来却也不得不媔对必须委屈求全,问题就会出来其相处之难是显而易见的。再加上同性间本来天生在潜意识中或多或少有些排斥心理至少不会像異性间关系那样好相处,以及两个不同年龄段的女人极可能在思想观念上有差别婆媳想要处好关系还真是难上加难。

可总不能因为婆媳關系难处就放弃你爱的老公吧果真这样做的话,岂不舍主取次了还是想想如何尽最大可能处好婆媳关系吧,既然你们中间有和孩子这樣一个纽带好好利用,丈夫和孩子都是你们共同爱着的有了共同点,就没有处不好的道理

因为身体里有一种既能技能那種既能感到你很伤心,所以她才会哭的凶的时候会因为愤怒,而对视想哭的时候是因为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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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能是心里脆弱对生活充满乐观就行了。或许还是不行那我建议你去看一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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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父母养育长大千千万万个儿女,感恩的心 孝敬的心时刻记得,人不分三六九等都是一样那些不记父母情的人,都是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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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纳数:2 获赞数:7 LV2

你和父母没有正式的谈心过,父母不了解你你在现实生活中可能没有可谈心的朋友,或者是你内向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内心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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