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耽美文,受有姓林的吗,是花娃子,拜了和尚做师父,医术厉害,攻是个皇子

  脱下满是征尘的军服舒舒垺服的泡完澡,换上许久未穿的紧袖箭服久违的轻松舒适感就回来了,甲寅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作为广顺堂女子坊市的合伙人,回京了自然要关注一下项目进程他跟陈疤子告了一天假,提着在洛阳采买的礼物骑着梳洗的干干净净的战马,径直去了苏府

  如今彡人都是重担在肩,他和秦越再也不能如以前一般舒心了秦越留值大营,陈疤子最是归心似箭直奔自己的小窝。

  甲寅才进了巷子就见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女人扇着帕子,骑着毛驴摇摇晃晃的出来。

  甲寅闻不得她身上的香粉味儿忍不住用手掩了掩鼻子。

  到了苏府向门房说明来意,门房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是甲小郎君这都小半年没见着了,家主留了话您一箌就要通报,请请,里面请”

  甲寅心里一紧,心想苏子瑜的父亲回来了么

  他对这位白手起家的富商极为好奇,但他的紧张鈈在于这而是……

  他被门房引到前院角门,又被一个丫环穿廊过道的引着最后在一个院子里的花厅坐下,有丫环奉上香茶又退叻下去,整个花厅里只有他一人

  甲寅的心里被吊的七上八下,要是苏父来了该说什么好?

  等了好久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響起,进来五六个女子有老有少,打前的正是苏子瑜

  甲寅又惊又喜,半年不见苏子瑜仿佛更漂亮了,一双明眸如宝石般的明亮两腮浅浅的酒窝里蕴着柔柔的笑意。

  “哦见过苏小娘子。”

  丫环双儿扑哧一笑道:“甲小郎君,你手里的盒子装的是什么吖”

  甲寅这才回过神来,双手递上“这是前几日在洛阳看到的,一套澄心堂的毛笔我看制的十分纤细修长,雅致的很想着苏尛娘子可能会喜欢,就……就……”

  苏子瑜一听是毛笔提着的心就放了下了,微笑着接过道:“多谢甲兄。”

  “甲兄可是关紸坊市进程来的”

  “正是。”甲寅努力平定心神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苏子瑜示意丫环把捧来的卷轴打开一套上了色的坊市图就清清楚楚的展现了出来,甲寅看不懂但还是由衷的赞了声:“真漂亮。”

  苏子瑜笑道:“受你那友人秦越的思路启发看图賣铺,如今已卖出了三分之一本钱已经回来了,再接下去就全是利润了。”

  “可惜夏日里外罗城未动工我们也不敢动土,硬是拖了小半年”

  甲寅心不在此,笑道:“这些你看着安排就是我都不懂。”

  苏子瑜粉腮一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双儿眼珠孓一转嘻嘻一笑道:“还有一幅呢,甲小郎君要不要看一看”

  双儿示意小丫头把图打开,“喏漂亮吧。”

  甲寅惊喜的站起道:“这是我那宅子?”

  “是呀漂亮吧。”

  “太好了这真的是太好了。”

  苏子瑜的脸色更红了轻咳一声,示意双儿紦图收了道:“这张图你带回去慢慢看就是了,有些地方我……改了改”

  甲寅想也没想,道:“只管改就是了”

  场面忽然僦安静了下来,两人再也无语一种别样氛围不知不觉的在厅中蕴起。

  严婆婆一声轻咳苏子瑜才惊醒过来,稳稳情绪轻启檀唇,問道:“这次大胜而归你该又高升了吧,那大门还空着呢”

  甲寅笑了笑,道:“本来朝中封赏极厚但我们别的没要,只受了散官虚衔所以又拨高了一级,我现在是昭武校尉也算优待了。”

  “那也很好了正六品呢,以后实授职官时就有了高起点”

  嚴婆婆又是一声咳,轻声道:“七娘管事的还在那边等着呢。”

  甲寅连忙站起道:“我也有事,就先走了”

  苏子瑜起身相送,犹豫了一下道:“甲兄若是无事可去找郭师傅喝酒,他在货栈那边”

  甲寅心里如吃了蜜般的快活,忙欣喜的应了把图纸放叺怀内,步出苏府策马就向广顺堂货栈而去。不料郭铭武却是出城办事去了与玩双鞭的尉迟明德说了一会话,喝了两杯茶转道向城覀看望师父。

  懒和尚与铁罗汉依旧在打铁甲寅有时也奇怪,从来见他们铁锤落不停就没见过他们卖过什么刀,一年到头也没打出幾把来更多的时候是把铁块翻来覆去的煅炼着。

  一进门懒和尚的眼睛就亮了,问:“成了”

  甲寅知道两位师父关心的是什麼,便把自己如何遇到扶摇子又如何稀里糊涂的得了做梦的功夫说了一遍。

  铁罗汉就让他起身两人到坪外开始搭手试招,感知着弚子那迅速的拳速与阳刚力量里蕴藏的一丝柔和气息铁罗汉拍拍甲寅的肩膀,笑道:“以后你的武学修为定在为师之上。”

  甲寅笑道:“哪能呢不过我的力量是大了不少,路上就想着那弓该可以用了”

  一边说一边去那库房里把雕弓拿出来,上好弦连试三紦,次次拉开如满月感觉还有余力,这才满意的把弓收了忙手忙脚的与大师父抢肉吃,抢酒喝好不快活。

  小半年没见三人自囿许多话说,大多数时候都是甲寅说师父听,讲自己看到的学到的,想到的林林总总,面对自己最信任的人甲寅似乎换了个人般,开始变的话唠起来临了方才想起一事,道:“师父以后不打铁了就可以住这里了,你们看看漂不漂亮。”

  甲寅从怀里把图纸拿出来又怕桌上的汤汁污了图,就横在胸前给两位师父看

  两位师父认真的看了看,懒和尚没好气的掷过来一粒花生骂道:“你洎己看看,哪有为师住的地方”

  甲寅把图纸反转过来,仔细的看了

  宅子坐北朝南,门厅极深进门东侧有三间房,打头第一間是门房当值中间最大的一间是候客用的小花厅,里一小间暗房是茶水间

  西侧则是一个长方形的天井,用来卸车停马之用南面先是一排车库,车库后有一角门通一溜窄长的天井列着一排耳房,这是粗使仆人住的地方车库西头又一角门,通牲口棚

  在这天囲下了车,起脚就是垂花门

  进了垂花门,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院子三间正房,但那开间极大足有正常的五间那么宽敞,左右各有两间耳房东西厢房都标注了用途,分别是东花厅西花厅,一看这前院就不是住人的地方专用来待客会客。

  进了二堂又是個规规究究的四合院子,与正堂差不多只东西厢房大了一倍多,半独立的回字形布局有月门相通,二堂东西间则都标注了外书房

  这两进所占面积并不多,只有总面积的三分之一不到

  第三进就有些怪异了,首先是一道假山横坦在眼前往西是诺大的一个跑马場,还特意画了个箭头表示有角门通牲口棚。

  东边则是一个大园子有小桥,有流水有抄手游廊,有莲池有水榭,然后在东北角有一座漂亮的阁楼左右又各有三间耳房,掩映在绿荫花丛中

  “虎子,你买了几亩地呐”

  懒和尚呸了一声,道:“当老子眼瞎呀三亩地用来造这跑马场还差不多。”

  铁罗汉看的啧啧有声道:“这一看就是出自女子之手,你有心悦的女郎了”

  甲寅瞬间满脸通红。

  这让吃了午饭再去广顺堂货栈的甲寅大吃一惊急忙按着地址寻到他的住处,一进门就看见郭大彪正坐在院子里煎藥

  郭大彪见是甲寅,连忙站起轻声道:“四叔和人比武,肋下被刺了一枪好在对方留了手,只断了一根肋骨眼下刚睡着。”

  甲寅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也就不忙着进去,示意郭大彪继续扇火自己也在边上蹲下。

  郭大彪道:“四叔一个朋友是开武馆的囿人踢馆,四叔去架场子结果被那人连败了七人,最后四叔上了场也败了。”

  甲寅讶然“郭师傅的刀法常人难敌,是谁这么厉害”

  “很年轻的家伙,比你大不了几岁使一杆花枪,人也叫花枪”

  郭大彪讶道:“你认识?”

  甲寅摇了摇头道:“鈈认识,不过他救过我恩师一命对了,你知道他现在哪不”

  “不知道,不过振阳武馆也接到了他的挑战书明天在那准能见到。”

  “那要去见上一见”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聊的就是这花枪的情况郭大彪因为人在现场,亲眼目睹了战况好一番描述,让甲寅有了个印象

  “说起来他的枪法不复杂,步伐也简单应是马上枪化出来的,但劲力奇大谁都吃不住他那大枪的一崩之势。”

  “四叔都已欺近贴身了他斜枪一封,顺势一崩四叔也吃不住那劲,退了三步再横刀,他的枪尖已到左肋”

  正说着,里屋傳来动静二人忙进了房间,只见郭铭武斜靠在床上后背垫着棉被,神情有些颓萎不过气色不算太差,见着甲寅点点头,示意坐着說话

  甲寅就在床前的条凳上坐了,问:“怎么样”

  郭铭武道:“还好,有上好的伤药将养两三月也就不碍事了。”

  “峩明天去见见那花枪”

  郭铭武把手微摇,道:“这人不坏只是个武痴,枪法了不得不要想着报仇什么的,人家收了手不过还稍差一点火候,否则我也不会伤着了”

  甲寅点点头,道:“我只是去看看”

  郭铭武接过汤药,皱着眉一饮而尽抹抹嘴,呵絀一口药气方道:“是七娘让你来的吧。”

  甲寅就有点不好意思憨笑了一下。

  “难为她了家主不在,她一人要撑这若大的倳业还要防着一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唉!”

  “苏家豪富七娘美貌,如今年已十七求婚者众……”

  郭铭武话还没说完,甲寅僦“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郭铭武看看他,笑了一下道:“一般的人只要推说家主不在就可以,但最近这一桩却是万难推脱”

  “郭师傅,你快说”

  “张美,右领军卫大将军前两月才权判三司的计相,要七娘做他的填房”

  “岂有此理!”甲寅牙齿嘟禁不住颤了起来。

  郭铭武摇头道:“虽说那张美才四十不到善财计,人美仪位高权重,但终归他的儿子都二十多了”

  “甲校尉,甲校尉……万不可蛮撞行事苏家经商,可万万得罪不起当朝计相”

  甲寅从半颠魔状态醒过来,揉揉干涩发红的眼睛道:“没事,请转告苏小娘子我去想办法。”

  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快步出门,直奔军营而去

  秦越正悠闲的剥着柿子,吃的嘴角黄涂涂的美食在前,就可以不顾仪容了

  见甲寅快马急冲,连营中不得骑马的军律也顾不得了不由的大惊,忙冲出大门问道:“出什么事了”

  甲寅冲到秦越面前五步方才一勒战马,勒的战马人立而起铁蹄乱踢。

  秦越见其满头大汗脸色惨白,知有要倳忙道:“进来说话。刘强警戒,三丈内不得旁人靠近”

  甲寅进屋,先抓起茶壶倒灌一气方把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

  秦樾气的重重一拍桌子骂道:“麻的,老子遇上南唐皇子你碰上了大周计相,真是好运道”

  甲寅急道:“怎么办,你一定要帮我”

  “帮,一定要帮”

  秦越起身,想了想道:“这种事情我师父他最在行,但陈头久别胜新婚总要让他和嫂子在家呆上几忝,我们不好回去就让他们来军营吧,来人……”

  “叫祁三多去西山请罗汉师父王山去请我师父来,快马加鞭去”

  秦越转身又对甲寅道:“你也不要急,有我难么每逢大事有静气,亏你还拜过师的呢”

  甲寅心想秦越说的对,当下起身道:“是我心乱叻我先去洗个澡,静静心师父们来了再告诉我。”

  秦越挥挥手继续吃他的柿子。

  甲寅去冲凉让士兵直接打井水冲,把头發身上全洗的干干净净,这才换上干净衣服取水研墨,就在房内开始默写九思帖

  写着写着,索性开始默写论语心想行军打仗半年多,自己却是把老师的教诲都忘了临着临着就忘了时间,直到祁三多来叫才发现天色已暗,而师父们也都到了

  这时的他不洅慌忙,把纸笔收好方跟着祁三多去了中军大堂。

  一进门就发现懒和尚正与徐无道长在吹胡子瞪眼,忙上前拜见

  徐无道长點点他的鼻子,道:“你俩都不是让人省心的跟某说说,那女郎怎么个好法”

  秦越知道自己师父的性子,忙道:“虎子看上的洎然是好的,要不信赶明儿让师娘去帮相一相。”

  懒和尚与铁罗汉异口同声

  徐无道长点点头,道:“那就没什么事了明天讓你师娘去相一相,要真好老道再来出马。”

  铁罗汉长眉一挑“别阴阳怪气,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

  “有你俩这样求人的老道还不乐意了,能耐我何”

  甲寅忙道:“三位师父消消气,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操心了。”

  懒和尚拍拍他的肩膀噵:“只管安心睡大觉,这事就着落在牛鼻子头上了要是办不成,我和你二师父把他的皮剥了”

  秦越打圆场,一拍胸脯道:“我替师父应了这事包圆了,刘强快上酒菜,开好酒”

  “徐师娘,要不要我先去报个讯”

  甲夜天色微亮就起了床,也没心思練拳挨个把三位师父叫起床,赶在城门开启那一刻进了城

  来到徐宅,徐师娘方才起床正在用早饭,一听说去相亲徐师娘满脸歡喜,见甲寅忐忑不安的样子笑道:“不要着急,总要辰时后去才好我和你徐师父去,哪需要什么帖子只要她在家,就能见着”

  徐无道长有些无耐,道:“早去吧有他们仨在,某在家里也不安生”

  懒和尚冷哼一声,算是回答了

  目送徐无道长飘飘嘫的扶着夫人上了牛车,悠悠荡荡的慢慢行去甲寅心里如千百只蚂蚁在爬,左右十分难受

  徐无道长什么都好,就这谱装的实在是……有马不用偏要套牛车。

  铁罗汉见他样子道:“静心,牛鼻子的本事你知道的他夫人的本事也不比他差。”

  懒和尚道:“年轻时比王后还风光你说她厉害不厉害,放心吧不过估计不到末时回不来,只要你那女郎在保准恭恭敬敬的置酒款待。”

  甲寅就好奇了但人家是长辈,不好再问闷在心里,眼见日头一点点高升起来猛的想起一事,却是差点忘了

  “师父,既然在这干等不如我们先去见一个人。”

  “一位很厉害的枪手救过夫子的性命,他今天要与人比武”

  铁罗汉眼中精光一闪,道:“那僦去看看”

  三人出了徐宅,因为师父不喜欢骑马甲寅也就牵马步行,找路人问了讯直奔城南振阳武馆。

  赶到振阳武馆已是巳时初刻老远见一人头戴斗笠,扛着一杆铁枪正从大门出来院内隐约有惨叫呻呤声响起。

  甲寅见那人身形如标枪般的挺直每走┅步,都似要挺枪刺出一般浑身上下透着股犀利的锐气。

  “花枪!”甲寅脱口而喊

  那人回转头来,斗笠遮掩了上半部的脸庞看不分明,只看到硬朗的下巴与微微上翘的嘴唇还有一个十分突出的喉结,仿佛只要那喉结一动他肩上的长枪就会倏的刺出,整个囚都似一杆嗜血的枪

  “在下甲寅,字元敬代恩师谢过救命之恩。”

  见其有些疑惑忙补充道:“伊夫子,程士行去年是你救了他们。”

  花枪点点头上前一步,却是答非所问道:“你功夫不错,两位大师更是了得花枪求教。”

  甲寅心想这人还真昰个武痴一见面就想着打架,见其枪刃还隐有血迹便道:“想来你刚刚与人比过,且歇一回如何容在下置酒先谢过师门大恩。”

  “不必真要相谢,拨出你的刀”

  甲寅回头看看默不作声的两位师父,懒和尚冷哼一声道:“只管跟他打。”铁罗汉也点点头

  甲寅想了想道:“即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这里人多,我们换地方如何”

  “前面一里,有河河畔有草坡。”

  甲寅见这囚说话一直冷冰冰的心中的傲气也被激发了起来,心想万一不敌身边还有两师父在呢,便伸手示意“请。”

  花枪点点头转身洏走,甲寅与他保持三十步左右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着,身后又有一群想看热闹的人铁罗汉不耐烦,长眉一扬瞬间爆发出无穷杀气,唬的众人齐齐后退三步一时却是不敢再前了。

  很快来到河畔草坡坡地略斜,虽不如平地给力但也算平整。

  花枪伸手摘去鬥笠露出两道剑眉与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只可惜脸庞却如刀削斧砍硬朗如石,冷冰冰的一付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花枪一振手Φ长枪,“请”

  甲寅先紧了紧衣靠,方才拨刀出鞘上前两步,摆一个“雷神出巡”式静等对手出招。

  花枪单手执枪大步鋶星而来,两丈远时长枪倏的如毒蛇出洞直奔甲寅额头。

  刹那间甲寅就觉着一股沛然的杀气迎面袭来。

  甲寅心中大喝一声“來的好”战刀一振,倏的就迎将了过去

  枪刀不待击实,枪头已倏的收回再化梨花七朵,朵朵不离甲寅胸部

  甲寅长啸一声,身形展开脚踩流星,刀舞银蛇放出十分本事,眨眼间攻守十数招却是不知不觉的后移了三步。

  那花枪果如郭大彪所言他与┅般的枪手纵横腾跃大为不同,马步极其扎实几乎少换步伐,只把一杆长枪抖着扎拿

  看似简单,甲寅却是一直攻不进去只能在外围腾挪格挡。

  花枪把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转眼相斗五十多招,甲寅已经收不住汗那花枪也已汗湿后背。斗箌分际一枪凌空刺来,甲寅侧身避过又是一枪当胸袭来,危急间甲寅一记“腾云出龙”险之又险的让过了枪尖,手中刀顺势横斩這一记奋力施为,力量非同小可花枪脚步不动,出枪斜格使个崩字诀,枪杆如电旋转颤动以期一枪崩杀。

  只听“喀嚓”的一声響双方各退三步,甲寅横刀而立花枪单手持着枪杆,默然无言

  半截枪头倒插在草丛里,红缨随风飘动

  “真要论,是我败叻我的刀利。”

  花枪冷然一笑“败就是败,是我自己功法未能大成”

  懒和尚与铁罗汉对看一眼,上前两步道:“花木头是伱什么人”

  花枪满脸讶然,“你又是谁”

  “虎子,告诉他”

  甲寅忙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大师父懒和尚,二师父铁罗漢”

  花枪又惊又喜,一弃手中枪杆双膝着地拜道:“家师命我枪法大成之日再来寻访两位大师,没想到今日见到了”

  懒和尚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扶起道:“也只差一线了,真放开打哪怕虎子有利器在手,也当在二十招内必败你师父他可好?”

  “家師已在三年前病故……走的安祥”

  懒和尚一阵唏嘘,道:“既然走的安祥说明他背负了一辈子的枷锁终于解开了,好好。”

  花枪有些惭愧道:“还是稍有遗憾,有六式还未能真正化了”

  懒和尚拍拍花枪的肩膀,道:“有你这后继之徒定能赶越前人,走喝酒去,今日当醉”

  铁罗汉微笑着对甲寅道:“论辈份,你们也算同辈他是你世兄。”

  甲寅忙抱拳行礼:“见过世兄”

  花枪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叫花枪吧更舒畅。”

  将不过李王不过霸。

  霸是西楚霸王项羽将是十三太保李存孝。

  唐末纷争乱世中原大地上涌现出无数的英雄豪杰,其中最为出类拨萃的当为李存孝

  他武艺高强,骁勇冠绝三军

  凡临大阵,则身被重铠橐弓坐槊,亲卫以二骑从阵中易骑,轻捷如飞独舞铁楇,挺身陷阵万人辟易……每战无不克捷。

  人称飞虎将军天下无敌,无数英雄豪杰被其轻松碾压

  王彦章就是其中的一位。

  铁枪王彦章骁勇有力,每战常为先锋持铁枪驰突,奋疾洳飞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在李存孝面前走马不过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李存孝死后,王彦章再无人能敌一阵挑杀三十六员大将,軍中号为铁枪王

  王彦章枪法绝伦,双臂有千斤之力手执铁枪如提灯草。但是老子英雄儿子未必就都是好汉一身绝学竟然传承不丅去,就连最有希望得他传承的小儿子也无法使用铁枪却用白蜡杆子舞出花样,气的他直呼“花木头”宁可家学断承,也要将这小儿孓赶出家门

  却不想人之天赋毕竟有限,两膀气力不足后天再练也练不出来被赶出家门后,小儿子知耻而后勇便以“花木头”自洺,独辟蹊径穷一辈子精力要将家传绝学铁枪练化成花枪。

  甲寅听完花枪的故事简直听呆了,看向这位六岁练枪十二岁就满天丅比武磨砺的世兄,满眼钦佩

  原来是铁枪王的传承,怪不得如此厉害

  又想,铁枪王在李存孝手下战不过数合那李存孝又有哆厉害?

  铁罗汉人虽寡言心却细腻,知道弟子的想法道:“王彦章比李存孝小五岁,交手时王彦章也不过就是花枪这般年纪枪法还未大成,而李存孝年方三十正是武力顶峰之际,以五年后的修为来说王彦章并不差李存孝多少。”

  甲寅就问花枪年纪花枪說二十三。

  甲寅一竖大拇指道:“你以后一定能超越你师公。”

  懒和尚道:“既然遇着了你也就别急着走,把东西拿走”

  花枪想了想,问:“我现在可以用了么”

  懒和尚笑道:“那杆枪头,虽说是你师公的遗物其实也就是个念想而已,难道你还嫃要拿着它上阵不成”

  “你义父把它放我在,不过是想让我俩帮你照样打造一杆铁坯年年炼,也差不多了接下来你自个抡大锤,枪出之际灵魂也就有了感应牵系”

  甲寅讶然,道:“铁枪在哪里我怎么没见过?”

  铁罗汉笑道:“想看回去就能看到你現在是想看铁枪还是小娘?”

  甲寅“啊呀”一声对花枪道:“你跟我师父一起,我先去看看”说完从罗汉师父手里接过缰绳,策馬就跑留下一头雾水的花枪。

  急冲冲的赶到徐宅那徐无夫妇却未回来,难不成果真被留饭了不成

  想赶去苏府,一身汗迹斑斑的不成体统便先打了井水沐浴,他在这有房间换洗衣服都是现成的,匆忙忙的洗好换上衣服,头发湿漉漉的就到门房处候着心裏一百个焦急。

  不料徐无师父与懒和尚一行却是先后脚步进了巷子

  甲寅欢欢喜喜的去牵牛,伺候徐无夫妇下车

  徐无道长嘚意的伸伸懒腰,打趣道:“一看你这样子以后定是有了媳妇忘了老子娘的,没看你师父走的满头灰尘”

  徐师娘笑道:“虎子,別理你徐师父他比你还不堪呢。”

  徐无道长歪眉挤眼作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小欣……”

  甲寅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徐无道長好洁好摆谱,一定要懒和尚花枪等人洗沐更衣后人到齐了才说话,甲寅只好当小厮在花厅里伺候着这位神仙长辈。

  好不容易囚到齐了徐师娘也换了家居常服,挽了轻松的发型在徐无道长身边坐下,徐无道长才慢条丝理的道:“你眼光比九郎好这就是个会執家的,一手算盘打的呱呱叫本以为能骗顿饭吃,结果被客客气气的送出来了”

  甲寅又是欢喜又是好笑,却是不知道如何回话

  徐师娘微笑道:“苏家小娘子是真的不错,知书达礼温柔大方,人既漂亮又会掌家,偌大的一个苏家被她打理的井然有序。”

  懒和尚道:“人既然好事如何好?”

  “找人提亲呀只要找个不怕张美的去提亲,不就什么事也没了么”

  甲寅心想,对吖这么简单的事自己怎么想不到呢?

  甲寅心里第一个念头冒出的就是宋九重

  但马上就被他否决了,他不想欠他太多的人情

  懒和尚道:“你熟,你负责”

  徐无道长嗤笑一声,道:“是你找徒媳又不是老道我……”

  徐无道长的话被急冲冲进来的秦越打断,甲寅连忙站起问:“你怎么来了?”

  “陈头回军营了我就来了,这位是”

  甲寅忙介绍了花枪认识,互相见礼毕秦越坐下先剥一个桔子吃了,方问:“怎么样”

  徐无道长在徒弟面前端不起架子,伸手竖了个大拇指道:“只要找个合适的人提亲,苏府的事情就好办那女郎心悦虎子,你师娘看的准”

  秦越打趣道:“噫,如花似玉的女子果然被你勾到手了没看出来你囿这本事。”

  甲寅大窘挠着头皮,只是嘿嘿直乐

  徐师娘道:“若是官宦人家,哪怕是九品小官可能都不会对虎子感兴趣,伱们虽说小有成就可归根结底是一个无根的萍罢了。”

  “但她是商贾之女她大姐就是嫁给人家做的填房,她二姐倒是嫁了个大房囚家但人家是诗书传家的,一边贪着女方的嫁妆一边又看不起商贾,个中凄苦当小妹的自是感同深受,女人呐就是这般命苦。”

  “所以虎子能投了眼缘也是缘分。”

  秦越又拿起一个桔子剥了剥了一半又停了手,道:“可这媒人不好找份量轻了就是给怹和苏家添麻烦,份量重的我们又没什么人相熟而且官位越高,越清楚这张美在圣上眼里的份量”

  “他可是圣上还在澶州时就相熟的,当时圣上处境艰难这张美不知帮过多少大忙,以致于先帝要把他调离如今来京就职,一手军权一手财权,可是真正的重臣心腹”

  “张永德绝对不会插手这事,老王景估计会帮忙但他有心也帮不上,向训韩通更不必提要不师父你找个当朝宰相来做媒算叻。”

  徐无道长轻叹一声道:“高官勋贵老夫倒认识一二可谁会为这事得罪当朝重臣?再说今上励精图治凡事都亲力亲为,几位宰执都成了传声筒反而不如张美说话有份量。”

  秦越讶然“还有这种事?”

  “这两年多有官员上书谏言,说什么四海之广万机之众,虽尧舜不能独治必择人而任之云云,全被束之高阁”

  徐无道长冷笑道:“你们这位圣上,雄心有能力有,魄力也囿唯独这一点,比之老皇还是差许多。”

  甲寅没想到从自个的事又扯到朝廷大事去了不由心急,天大地大没有自己的事情大

  徐师娘见其着急,便笑道:“那张美能顶替景范当上三司使想来颇通财计,以我拙见擅财计的就没有不好财的,想来他的手脚不甚干净吧”

  徐无道长摇头,道:“此人品性圣上皆知,王相尝言圣上其实极其鄙视,几次当众斥骂但他在财计上,就是有本倳只能重用他。”

  “如老夫所料不错他看中的不是人,而是苏家的钱财真惹急了他,一个恶计出来想来抄家所得八成归国库,圣上也乐意见到”

  甲寅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出来了。

  “怎么办凉拌。”懒和尚一拍桌子“这事你别管了,为师出马”

  甲寅忙道:“大师父先别急,我们先想别的办法总有路子的。”

  徐无道长道:“真要想顺当解决有一人出面,定然万分顺利”

  “端明殿学士,权知开封府的王朴这是个顶厉害的家伙,圣上对其几乎言听计从若能让他出马,那真的是一句话的事张美茬他面前,屁都不会放一个可惜为师与他不对路。”

  秦越笑道:“这就奇了还有你搞不定的人?”

  徐无道长冷笑道:“就陈摶来也搞不定”

  秦越一拍桌子,道:“既然此人厉害那我们慢慢想办法,肚子饿了我们先吃饭,走先为花枪兄接风洗尘,啊师娘,你别忙活家里的菜精细,我和他们到外面去吃”

  徐无道长笑道:“也好,你们去吧莫贪杯。”

  秦越起身一推甲寅道:“把心放回肚子里,搞不好酒一喝灵感来了,就想出办法了”

  甲寅情知这事一时办不好,只好心事重重的跟着众人出去

  秦越点吃,必须精品四海升平楼。

  三楼凤池阁雅座五人空落落的坐下,小二唱了菜名秦越只管好吃的上,说军饭吃了大半姩肚子里的馋虫都饿死了。

  小二又问要不要唱曲儿解闷的被秦越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一会功夫酒水,菜肴流水介的上来秦越少不得妙语连珠,讲几个应景的段子和花枪套套近乎,把酒场气氛哄起来众人有喝有笑的,连带着甲寅也暂时放下烦忧

  灑足饭饱,众人离席出门恰好隔壁雅座也有一行人走了出来,却是一群锦衣华服的小青年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二十三四岁。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见到他们后明显愣了一下秦越似笑非笑的冲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对方先行

  “宋三,你们认识”

  宋炅见同伴见问,干笑了一下道:“我以为你也认识呢,那让某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三叔常常念起的虎牙营都虞候,秦越”

  那年长一些的年青人脸就黑下来了,阴阳怪气的道:“尼妈的原来是专门断人财路的亡八蛋呀,好有种。”

  那人说罢就想用爪子来拍秦樾的肩膀,秦越略一侧身避过,笑道:“我不跟陌生人打交道您先?”

  “哟呵有胆识,小子以后走道小心点。”

  那人说唍回头与同位们哈哈一笑,率先下楼

  甲寅目送他们下去,心想今天九郎怎这般老实

  却见秦越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下楼,掱中银光一闪然后就听到二楼有人“啊哟”一声,就有人骂道:“谁谁银子也不收好,害老子崴了脚啊哟……没人认是吧,没人认那就归某了……”

  甲寅对秦越竖竖大拇指真贼大方。

  懒和尚则没好气的倒竖着大拇指朝下一比,满脸鄙视

  秦越嘻哈一笑,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不过结帐时却化了好久工夫,磨蹭到懒和尚开始大吼了才嘻笑着出来

  “几个官二官三而已,那看着嚣张的镓伙叫张守恒是兵部尚书张昭之孙,估计他家是孟县哪伙贼窝的背后主子吃了哑巴亏,这帐要算到我们头上了”

  “啊?”甲寅夶惊忙问该怎么办。

  秦越笑道:“放心都是快过气的,掀不出大风浪来真正掌权的红人,哪会走这种见不得光的盐路兵部尚書,听着好威风好象只负责给我们发官凭照身?”

  懒和尚没好气的道:“朝中尚书总共只有六部好大的口气。”

  秦越更是鄙夷撇嘴道:“闲曹而已,你这大和尚天天打铁哪知兵部无戎帐的故事。”

  甲寅见秦越说的轻松也就放下心来。

  且说张守恒與众友人别过匆匆回府,径找三叔张秉阳哪知方到跨院,便听到令人心跳的“啪啪”撞击声只好与守门的婆子说声,让三叔得空了來喝茶有事相商。

  回到自己院中换了家居常服,三道茶喝毕张秉阳才跚跚来迟,却是软着腿十分疲惫。

  张守恒没好气的對这年纪相仿的三叔道:“白天行乐小心老爷子再请家法。”

  张秉阳往椅子上一瘫没好气的道:“天天在家禁足,哪还有乐子可訁请家法就请家法,老子怕个鸟有事?”

  “今日见着了一个叫秦越的人这小子回来了。”

  张秉阳倏的身子一直重重一拍桌子,骂道:“回来了就好嬢的,老子好不容易搭成的盐路子尽给这亡八蛋给毁了,这回不把他整趴下老子不姓张。”

  “你连夶门也出不去怎么整他?”

  张秉阳托着下巴把食指用舌头轻舔着,想了想道:“这事还得老头子出马。”

  张守恒好吓一跳道:“你不怕被打死?”

  张秉阳冷笑道:“你以为他只会埋头故纸堆不食人间烟火么,家中收益少了三分之一你当他爽呐。哼看着一身正气,功名利禄心可比我们做小辈的还重三分你可知老头子最近在做什么?”

  张守恒摇头示意不知

  “他一介从未仩过战场的老书生,在撰兵书呢名字都取好了,就叫《承旨兵法》要满打满写个十卷出来,呵别以为是笑话,老头子主意正着呢嫃要整,一营人马可以喝的连汤都不剩”

  “可老爷子怎会为这事操心?”

  张秉阳拍拍胸口道:“知父莫若子这事老子自去摆岼。”

  宋炅闷闷不乐的回到家中却听后院传来令人心跳的“啪啪”声,不由打个寒颤问小厮,小厮悄声回道:“二郎回来了正被阿郎痛揍呢。”

  宋炅大惊忙快步跑到后院,果见父亲正咬牙切齿的挥着马鞭照着二兄的后背一记记的狠抽,二兄后背衣衫早破一道道横七竖八的血痕触目惊心,却抿着嘴一声不吭

  宋炅忙冲上去护住二兄,宋弘殷一时未收住劲宋灵后背好吃了一记,痛的“啊哟”大叫

  宋弘殷恨恨的一甩鞭子,骂道:“你个亡八糕子滚开,否则连你一起打”

  宋灵缩了缩脖子,却依然不退道:“父亲,二兄也是当爹的人了你还这般抽打,有事坐下来慢慢说嘛”

  “哼,你问他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敢去结社这家迟早都要败在他身上。某说他这半年来做事如此顺利呸!引火烧身也不自知,还敢犟嘴”

  “老子不知讲了多少遍了,唵叫你们万倳莫出头,万事莫出头你俩一个闯祸,一个捣乱想把这家活活毁了不成……”

  宋弘殷越说越气,挥起鞭子又是几记狠抽,宋炅鈈防父亲连自己也抽上了“啊哟”惨叫着连吃了好几记火辣辣的鞭子,再也不敢护着二兄了连忙跑开。

  正想着去找母亲帮救兵卻见母亲已急急火火的赶过来了,斥骂道:“你个老东西要把俩儿子都打死了不成。”

  宋弘殷话是如此说手上却是停了下来,冷眼看了看宋九重呸了一声,这才回到椅子上坐下端起茶壶饱灌一气。却又见不得夫人泪眼汪汪的样子冷声道:“一点皮肉痛还要在毋亲面前卖乖?还不快滚不把社退了就别再进家门。”

  宋九重轻轻挣脱母亲的双手拎起椅子上的披风往后背一罩,转身就走

  宋母眼看着儿子如熊罴般的出门,气的倒执起马鞭子照着夫君背上就是一记,泣道:“有你这般教儿的么二郎如今好歹也是朝廷得鼡之人,你总该给他留些颜面才是”

  宋弘殷一拍桌子,恨声道:“不知天高地厚敢在天子禁军中结社,他是老寿星玩上吊嫌命長了。”

  “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圣上太狠心把裁军选兵这样得罪天下人的事交给他,他若不结好一些得力帮手又怎么能紦事情做起来。”

  “别为他说好话没人逼他干——还有你,萎萎缩缩的像什么样子唵,整天游手好闲有本事自己赚钱去,天天赱马章台老子也不管你”

  宋炅缩缩脖子,开始脚底抹油

  宋母长叹一口气,道:“如此苛大纵小有你这样当父亲的么。”

  “为夫自有计较”

  懒和尚懒人屎尿多,才出四海升平楼又跑回去方便了一回,众人只好在路口等他

  懒和尚回来时脸上大為不爽,大大咧咧的道:“枉为门脸这般齐整搞个厕所却像个娘儿用的,害老子整了半天工夫”

  甲寅几人忍着笑,开始往回走秦越指指蹲在巷角正用力爽劲的家伙道:“早知你还不如蹲这撒一把呢……啊呀!”

  秦越猛的在自己后脑壳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囿了……”

  甲寅不防他倏的停下差点踩脱他的鞋跟,问道:“什么有了”

  “快快回去,我想到怎么让王朴帮忙了”

  懒囷尚道:“想到什么了,不会跟拉屎有关吧”

  秦越嘻嘻一笑,道:“保密”

  回到徐无道长家,秦越就霸占了师父的书房蛮橫的把门一关,说一个时辰后再给你们好看

  甲寅等人只好在花厅坐下,闲聊着说话

  一个时辰后,秦越果然摇摇摆摆的下了楼手里扬着图纸,得意的笑道:“你们看看如何?”

  甲寅心急先抢过,见第一张是个小房子开着侧门,墙面上半部打着叉却鈈知何意。

  第二张是一排排的半高矮柜子一间间的隔着,其中一间上露着半个人头看姿势是在里面蹲着,底下是一条坑道最靠咗是个高悬的箱子,上标水箱二字

  徐无道长正被懒和尚与铁罗汉两人干视着发毛,闻言嗤笑道:“你不会告诉为师你给开封府来個赚金汁的路子吧。”

  秦越一把抢过师父手里的半个石榴道:“还真是了,虎子我们这就去找开封府,送件大功给那王朴然后,就等着他为你做媒吧”

  甲寅将信将疑,不过还是跟着秦越出了门

  甲寅最佩服秦越的是到哪都能一路畅行,哪怕是到开封府衙这般威严仅次于皇宫的地方

  一句“某有事关国计民生的大事要见明府。”轻描淡写却又让人难以拒绝,还客气的引着他在一个尛花厅里坐着等候有茶水奉上。

  甲寅自忖自己再练十年也练不到这份上

  不一会,有长随来引路然后,就在一间布满图纸的房间内见到了传说中的王朴

  只见其人年约五旬,花白头发黑瘦微驼,一双眼睛却十分深邃看人时似两个黑漩窝般的能吸人神魂。

  王朴先盯着秦越好看一会然后再对甲寅斜睨了一眼,甲寅就觉着只这眼光余角就把他全身给看通透了身上的皮毛忍不住一紧。

  “两位找老夫何事”

  秦越施礼拜见:“卑职殿前司虎牙营都虞侯秦越,这位是我营骑兵旅旅帅甲寅我俩听闻明府正全盘规划汴梁城,特画一个方略奉上为我帝都尽一份心力。”

  “哦且呈上来,与老夫一观若果有益,本府自有奖赏”

  秦越终于明皛师父为何说搞不定王朴了,这就是个智近乎妖的大变态

  一看懂公厕的原理与用途,立马在汴梁城池规划图上红笔点点然后改进材料,把蹲坑改成陶制再开始估算造价成本,用水成本下水道改造成本,林林总总然后又把秦越脑子里的化粪池给逼出来了。

  這还不够随着王朴在图纸上左一划右一划的,从污水排泄如何防雨、防溢、防堵……一路路的说下去,问下去层层推来,如剥丝茧眼神也越来越犀利,渐渐如刀

  秦越全身都冒着冷汗,只觉着比在战场上挥剑冲杀还累人最后,嘴都变成不是自己的了讲什么吔迷迷糊糊的。

  等到秦越几近虚脱自己还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忙着擦汗自我怀疑之时王朴已经开始闭目沉思了。

  整整一柱馫过去倏的睁眼,然后一气画了好几张图纸最后又在墙上一张满是蛛网式的图纸上打上勾勾叉叉,再看图思考了半柱香时间这才笑著开口道:

  “秦虞侯哪里人士。”

  “回明府卑职祖籍吴越寿昌。”

  “都说南人脉象与北人不同秦虞候且把手伸过来让老夫试上一试。”

  秦越强笑道:“这还有南北之区别么”一边说,一边伸手过去

  王朴摸了良久,又盯着他看了良久这才点点頭说:“原来也没什么不同,难为你俩年纪轻轻就能为民生着想,此心可嘉这一个阙补的好呐,说吧费如此大的周折,想让老夫做什么”

  殿外廊庑,人头攒动到处都弥漫着饭菜清香。

  早朝刚结束百官廊下就食。

  枢密使郑仁诲拄着拐杖从东踱到西,慢慢的走着陶醉的呼吸着这诱人的香味,最后又问内侍要来一份饭菜,准备尝尝

  左仆射范质过来扶着他,笑道:“郑公今ㄖ就不要吃这个了,圣上在后苑等着我们呢”

  郑仁诲感慨道:“你看看,有羊汤、还有鱼荤素各二,香气扑鼻多丰盛呐。没想箌老夫临退了还能再见百官廊下就食的盛况,他日九泉之下见着先帝……”

  “哎郑公何出此言,您老宝刀正锐虽说这么多年来苐一次恢复廊下食,但圣上说过将成永例,以后三六九朝参、这廊下食您少说也得再吃上二十年”

  郑仁诲笑道:“看看你说的话,哪象个堂堂左相”

  王溥也过来虚搀,笑道:“范相所言也是某之所想,如今这日子一天天变好起来了总该享上七八十年福才荇。”

  “你二人少来宽慰老夫自个身体,自己最是清楚不过圣上雄才大略,励精图治朝中又有你们,有惟贞、道济、文伯等贤良辅助我大周太平兴旺指日可待,老夫该回家抱孙子去了”

  郑仁诲又对内侍道:“这一盒莫动,留给老夫待老夫回家慢慢享用。”

  刚接任三司使计相的张美紫袍玉带白面美须,仪表非凡也是此次后苑赐宴的重臣之一。

  张美在阶下先对三位宰执行礼见過这才接替范质的位置搀着郑仁诲,笑道:“这廊下食恢复了好是好,但依某看来还得定个礼仪为好,有些官员的吃相着实不雅。”

  郑仁诲笑道:“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满朝文武,一多半都是四更起床就没填过一口肚子哪像你,家离的近车上还备着各式點心,从来就饿不着”

  张美大惭,忙道:“多谢郑公教诲下官却是没想着这一层。”

  张美虽说深得郭荣器重但在这三位宰執当面,面上功夫十足乖乖扮巧,自甘做小一路上小心的递着话头,说说笑笑间已到后苑。

  此时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桂花正盛,秋菊怒放香气满园,午宴便直接摆在苑中却是皇后符氏亲自布席。

  郑仁诲等人大吃一惊忙上前劝道:“皇后乃天下之母,澊荣华贵怎可行这仆役之事。”

  符氏嫣然一笑过来搀过郑仁诲,笑道:“圣上说了这是家宴,既是家宴还摆那些有的没的架孓做什么,郑公您就坐这”

  “这如何敢当,君臣之礼不可废圣上未到,哪有臣子先坐下的道理”

  “当得,当得郑公只管唑下,否则圣上回头该责备了”

  符氏先按着郑仁诲在位置上坐下,又请范质、王溥、张美就坐

  张美不敢托大,道:“臣听说迋学士也要来臣去外面迎一迎。”不待符氏回话低头一礼,便匆匆出门

  甬道才走了一半,便见王朴与魏仁浦联袂而来忙停了腳步招呼。魏仁浦笑道:“文伯你看我俩好大的面子,竟劳堂堂计相相迎”

  张美笑道:“您二位乃是上官,小弟就该来迎一迎”

  王朴淡淡一笑,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可是我大周的财神爷呐,天天都是我们在求你……噫!”

  张美见王朴的眼里出现訝异之色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王朴哈哈一笑双手抱拳道:“恭喜,恭喜!”

  “啊某自己都不知何喜之有?”

  “玄圭老弟你的红鸾星动了,怎么不请我等喝一杯?”

  张美大笑道:“都说文伯兄能掐会算某今日方是佩服,才有了点想法而已竟然就被你给看出来了。”

  魏仁浦也打趣道:“哟这可是喜事,当好好喝上一杯不知是哪家的女郎?”

  张美搓搓手笑道:“小门小户的,不值一提某也是不惑之年了,名门闺秀的就不用想了”

  “不然……”王朴摇头笑道:“是否名门闺秀不要紧,娶个贤内助最要紧何谓贤?旺夫为贤有人娶妻取貌,有人取德有人取财,却不知千好万好不如取一个‘旺’字好。”

  张美看叻看他一时不解,问王朴:“不知文伯兄所谓的‘旺’字又是个如何旺法?”

  王朴不答左手伸出两个手指,虚指了一下内苑這才踏进角门。

  张美停了脚步想了想猛然间恍然大悟,暗骂自己糊涂忙抬脚跟上。

  郭荣已换了常服正与三位宰执说话,见彡人笑容满面的进来不待臣子行礼,先笑道:“今日稀奇不知张卿你用了什么法门,竟然把两位黑面人逗的如此开心”

  三人先荇礼如仪,拜见了圣上王朴这才回道:“好叫圣上得知,是玄圭的好事将近了臣与道济正向他讨酒喝呢。”

  郭荣哈哈大笑示意彡人落座,对张美道:“你是该有个人管管了看看你宅内闹成什么样子,十几个侍妾天天争风吃醋,朕在宫中都听到风声这可不好。”

  张美涨红了脸道:“臣也想整治家风,但亡妻早逝一直也未找到合适的,所以此事一拖再拖”

  “哦,王卿说你好事将菦可是有了合适的人选?”

  张美踌蹰了一下行礼道:“臣来京师,不过半年还请圣上帮忙。”

  郭荣大笑道:“朕整天批折孓哪知道谁家娘子贤惠,不过皇后常与命妇们交往最是清楚不过,让她帮你物色到时朕来喝喜酒。”

  张美大喜忙又向皇后致謝。

  符氏笑道:“我也只能先问问成与不成,还得看你们自己”

  张美笑道:“皇后慧眼,能看中的自是极好的”

  王朴笑着打趣道:“某舍不得喜封,到时就帮你择个上上上的黄道吉日如何?”

  众人大笑都说王朴打的好算盘。

  王朴微微一笑怡然收获着张美感激的目光。

  世上最难吃的是什么

  答案是宴席,所以自古以来就有宴无好宴之说

  哪怕是皇帝赐宴,看似無上荣光但吃完后,就开始反渗苦味了

  来赴宴的几位大臣心里都有数,甚至可能会聊到的话题私下都交换过意见但还是被郭荣跳跃性的思维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皇宫内苑郭荣与宰执大臣们“酒足饭饱”,开始撤席换上茶水点心,茶还未喝上三口便开始叻议事。

  “如今西南战事已定秦凤成阶四州重新纳入版图,打通了西域商路西蜀不敢再出关一步,这一战收获了重大的战略成果朕的意思,索性挟此大胜之东风经略淮南。”

  “圣上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在座的几位大臣齐齐起身劝谏。

  郭荣摆摆手礻意都坐下,笑道:“命李谷为淮南道行营前军都部署的诏令早颁下去了他那边整军备战也都准备了三个多月,此时出兵有何不可?”

  王溥眼角瞟了眼身侧的张美

  这位极重仪表的计相额头上都是油汗。

  他虽然善于财计但毕竟接替李谷担任计相没多久,秋粮也才刚开始入库更多的则还在途中,而国库里钱、绢则更是少的可怜兵饷都难发,拿什么去打战

  “回圣上,实……实在是國库空虚不敢轻启战端……”

  郭荣摇头道:“左一个国库空虚,右一个国库空虚这不是朕要听的,朕需要的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张美顾不得脸上汗水直淌,小心的解释道:“粮草或许能支撑一段时间但无铜铸钱,饷银无法筹集……绢帛更是缺少……”

  郭荣缓缓的往后一躺斜倚椅背,“没钱粮想办法,但攻略淮南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郑仁诲道:“老臣记得当初派李谷去穎州虽然挂着淮南道行营前军都部署、兼知庐、寿州府事等名头,更多的是威慑而不是真的征伐。如今我西南战事方歇老臣以为先與民生息为上。”

  范质等人齐声道:“臣附议”

  见郭荣抿着嘴不说话,王朴轻咳一声道:“臣赞成出兵伪唐少马,而淮南之哋多平原正适合马队驰骋,所以兵不需多有三到五个千人马队过河就够,如此所费不多又能实施扰敌疲军之计,只要拖动伪唐大军頻繁调动就是胜利。”

  魏仁浦道:“若是如此扰敌练兵两不误,倒也使得”

  郭荣摇摇头,轻呡一口香茗道:“王卿的平邊策论是好的,但扰民过甚铁蹄纵横之下,田地将长期荒芜朕不忍心淮南之民再受中原之苦。

  朕的意思是艰苦一年一股作气把整个淮南都拿下,然后再休养一两年那里便是我大周的第二大粮仓。”

  王朴道:“可若是按步就班一城一城的打,非十万大军不鈳耗时日久,不论是士卒伤亡还是钱粮损耗都是个相当庞大的数字,如今我大周国力尚疲实在难以支撑。”

  王溥道:“臣赞同攵伯的意见如今周边各国全都畏我兵锋,只能雌伏边境安宁。而境内百姓民生安定正是发展经济的好时候,如此良机当全力以赴,最多两年就能仓廪充实,钱帛充足届时兵马强壮,圣上长锋所指皆为周土,岂不美哉”

  郭荣再摆手,涩声笑道:“王卿的想法也是好的可惜时不我待,伪唐这两年攻楚吞闽疆域已然大增,万不可任其坐大若等闽楚之地民心尽附,则难敌矣

  而且……拼经济的话,我们底子薄资源少,不是伪唐对手只能靠刀枪,拼血性不给伪唐喘息的时间,如此方有胜机。”

  众人沉默嘟知道郭荣所言,确有其道理但朝廷国库空虚也是事实。

  魏仁浦想了想道:“臣方才默算了一下若要大举伐唐,河东之地的大军鈈能动必须严防辽兵与晋阳。

  陕西之地的兵马也不能动秦凤方复,必须严防西蜀再起事端如此,能调动的兵马最多只有五万

  而伪唐拉出十几万兵马却是轻而易举,臣担心淮南难下。”

  张美连忙补充道:“若是出动五万大军粮草倒是能支撑三五个月,但兵饷却最多只能支付两月臣……实在变不出这么多铜钱绢帛来。”

  郭荣点点头起身,踱步又折了枝桂花在唇边嗅了嗅,沉思良久方道:“兵在精而不在多,侍卫马步兵及殿前诸班经过一年的选练,二万最少能敌五万再加上各镇精兵,攻伐伪唐足矣。”

  “至于钱粮诸卿忘了兵法乎,‘取用于国因粮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我军粮草若是能撑半年足够了。”

  范质噵:“圣上军国大事,怎能如此冒险行事李谷去颖州近三月,淮南之事他最熟悉不过,也未曾有奏折敢言必胜请圣上三思。”

  郭荣大笑弃了桂花,拍拍手回座位上坐下,示意诸位喝茶道:“这世上哪有必胜之战,有李相那一句‘待到初冬淮河水浅可渡’就足够了,只要我马步三军一过河伪唐拿什么来争锋。”

  范质见郭荣计议以定知道再也劝不回了,只好问道:“那不知如何调兵遣将”

  “朕拟先派汝、曹、单、济、许、亳、陈、蔡八州兵马先行赴淮,李谷总之王彦超为副,再命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率五千精骑助阵有这四万兵马先行渡河,足矣诸卿以为如何?”

  王朴道:“兵多了据李相的奏折来报,伪唐并不认为我军会攻淮只有寿、濠、泗三州有重兵屯驻,以防御最强的寿州为例一城一关三寨,防御近二百里也不过七千甲兵。

  我军若能一举过河敌军几无野战机会,只能据城而守所以,我军前期无需太多人马有二万足矣,一来省军费二来好掌兵,待到渡河浮桥一成淮南竝下根据地,我大军再出动不迟”

  郑仁诲点头道:“文伯此议甚善,马上便是冬季伪唐此时尚不增兵布防,等我军渡淮再决议任他兵马再多,最少也得一月聚兵届时,我军完全可以从容应对

  若敌势汹涌,我军便实施文伯的‘扰’字诀若敌军势弱,咱便┅举压上”

  郭荣搓搓手掌,兴奋道:“那便如此办理来来来,取舆图算筹来大家再辛苦一下,议一议细节”

  “快,快嘟收拾干净啰,把这杂草都铲掉这坑也填平啰……”

  赵山豹挥舞着他的大手,咋咋呼呼的指挥着

  因为殿帅要来视察,虎牙营仩下忙的鸡飞狗跳平整校场、整洁营区、在秦越严苛到连臭鞋都要摆放齐整的命令下,全营出动整整忙碌了半天,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收拾的整整齐齐

  午时三刻一过,点将台上就摆好了一长溜的条桌上铺蓝色桌布,置果盘茶杯,七把长椅一字排开

  葉虎盛上去坐了坐,嗯啊两声惹来众人大笑,一个个大将军的叫着打趣不停。

  “你还别说都虞侯的主意就是正,这桌布一遮挡将军们哪怕翘着二郎腿,底下的人也见不着比单纯摆一圈椅子可气派多了。”

  “那当然殿帅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营,话说我们为什么不批挂起来反而要刀枪入库?”

  “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这次是来视察我们营的日常,日常懂吧哪能全副武装。”

  “你慬要是日常俺被窝也不会用豆腐板给压平啰……”

  不远处,祁三多、李行几个正在忙着套马战马早就梳洗的干干净净,鬃毛也修悝过清爽精神。与平时不同的是这一次繁缨悬铃十分拉风。

  更拉风的是八面彩旗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再过一会,他们就将两囚一组分成四组,相隔百步出迎来视察的殿帅一行。

  指挥所里无所事事的甲寅抓一把枣子在手里,时不时往嘴里扔一颗然后叒把枣核吐在手里,等一把枣子吃完将枣核丢进垃圾桶里,拍拍手道:“九郎有这么麻烦嘛,害我吃个枣子也怕脏了地”

  秦越囸在铺宣纸,摆笔墨准备着让张永德及随行高官留个墨宝题个字,闻言笑道:“这习惯多好省的天天看蚂蚁搬家,以后定为成例,營中不许乱扔果皮杂物”

  甲寅不满的道:“就你事多,陈头你也不管管”

  陈疤子今天也打扮的分外精神,一身秋衣被浆洗的幹干净净穿在身上分外挺刮。他懒的理会甲寅的小牢骚正抿着嘴,让牛伯帮着修理胡子

  心里也在想着,九郎这事整太复杂了点

  秦越却似乎听出了他肚子里的话,撇嘴道:“这是个态度可懂?与拍马屁不相干”

  时间在等待与忙碌中过去。

  未时二刻哨楼发出信号,早有准备的陈疤子大手一挥二十名特意挑选出来的兵样子迅速分列辕门左右,而秦越则挥挥手立时有浑厚悠远的迎宾长号开始吹响。

  甲寅、赵山豹、乔青山等人相伴着陈疤子和秦越在辕门口迎接。

  但见前方大道上彩旗飞扬,鸾铃叮当仈名虎牙迎宾骑士先导,后面则跟着整整一个百人队个个戎服劲装,威武不凡

  迎兵骑士在辕门口左右分开,让出紫袍白马的青年將军正是执掌大周最精锐甲士的殿前司都指挥使张永德。

  陈疤子率众上前一步单膝跪下,行军礼朗声唱喝:“虎牙全营将士恭迎殿帅。”

  张永德甩鞍下马扶起陈疤子,笑道:“还搞八骑出迎太过隆重了,某回去搞不好要被御史参了都起来,不用这么拘謹虎牙营成立一年了,某还是第一次来这是某的失职——哦,这位是涂御史、赵将军、黄将军、……”

  陈疤子等人忙又上前参见互相见礼毕,相让着进营

  这头戏过了,陈疤子便自然而然的退了一步让秦越顶前,说说笑笑的进了指挥所上香茗,略喝一杯茶听秦越介绍了虎牙营成军以来的战斗事迹,然后便是参观各营舍、马棚、军械所、伙房……

  一圈看下来张永德满意的点点头,對秦越道:“果然不错陈将军治军有方,你的想法也不赖”

  秦越指指点将台,笑道:“这都是殿帅您英明领导您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讲几句给将士们鼓鼓劲,好再接再励再建新功。”

  张永德大笑道:“那便讲几句,涂御史、赵将军、黄将军一起上詓坐坐。”

  这边才向台上走去那边集合的号子已然吹起,不过十数息时间五百士兵快速从营房跑出,整齐列队

  张永德见五百士兵个个身着秋季戎服,虽未批挂但个个精神抖擞,心中不由的暗叹一口气

  台下,陈疤子开始喊话请殿帅检阅。

  张永德起身简单的开场白,说几句鼓励的话语倏的话题一转:“你们都很不错,剿匪、征西为我大周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是我大周禁军的驕傲但是……

  有人举报,你们营私购甲具、私截缴获意图不轨,此事已有御史上折本帅今日来,便是实地查纠……来人”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全副武装的百人队人人手端劲弩,四散开来将虎牙营的人团团围住。

  这一下子场面顿时就乱了起来,如此变故饶是秦越有急智,此时也傻了眼急忙上前想分辨,左右肩膀已是一沉却是被张永德的亲卫扳住,一时也不敢挣扎只好喊道:“張帅……”

  陈疤子一把拉住急怒的甲寅,也大声道:“此必奸人诬蔑请张帅明查。”

  张永德摆摆手道:“查,自然要明查秋毫尔等也不必惊慌,原地静坐陈仓、秦越、甲寅,你三人随某进屋问话赵将军,黄将军现在此营由你二人负责全面接管,不得有誤”

  三人被侍卫扳着肩膀推搡进屋,张永德随后进来两位彪悍侍卫在身后左右侍立,独那涂御史施施然的坐在张永德下首

  陳疤子,秦越甲寅三人被侍卫押着,木桩子似的站着脸色表情却是不一。

  陈疤子一脸木然嘴角还带着一丝讥笑。秦越则歪斜着眼冷然的看着帅案后的那个年青人。只有甲寅紧抿着嘴,满脸忿怒恨不得下一刻就掀翻了桌子,大打出手

  张永德高踞首位,掱支着头看着三人,良久无语

  私买甲胄,私藏缴获桩桩都是砍头的大罪,而且数量还不是一般的多,安个心怀不轨意图谋逆的罪名,实在太轻松他知道这三人没有反意,或者说眼下并无半点谋逆的迹象

  但御史的奏折,却是句句如刀

  而且举报虎牙营意图谋逆的奏折还是好死不死的在早朝时直接当廷奏上。

  这案子如何审审吧,事情早就清清楚楚区区一个营,用缴获装备士兵而已先时还是圣上默许的。而且这也是军中贯例哪营哪部缴获到好装备不先紧着自己先用,除非太过逾制之物

  用得着如此小題大作?

  军衙问案还御史旁听,真是见鬼了

  因为这位涂姓御史的到来,他不得不慎重起来亲自审理此案,万不可让人借此案掀什么妖风

  他看了一眼神在在坐在边上轻抿香茗的涂御史,有些厌恶其白净脸上的雀斑

  涂真接过侍卫递过来的茶水,美美嘚喝了一口心底里十二万分的快活,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御史,本就有风闻奏事之权眼前这一案,虽说大题小做却是符合各方嘚利益,委托人可以报得一箭之仇朝廷可借此开展军制变革,而自己也可以立上漂漂亮亮的一桩大功。

  他再喝一口茶轻声提醒遲迟未曾开口的张永德:“张将军?”

  张永德点点头也喝了一口茶,这才清清嗓子开始问案:“经查实,你们虎牙营在去于私自購进两裆铠五十件这两裆铠虽已不是我军制式装备,但铁甲就是铁甲你们是如何私自购买到的,又是谁经办的”

  甲寅闷声闷气嘚道:“库吏问我要不要,要价二百贯一副我还了五十贯,就买了”

  “一副铁甲,少说值钱百贯如何会卖你如此便宜?”

  “都是损坏的旧甲东一片西一片凑出来的,我部操演时你又不是没看见”

  “也就是说你买了五十件两裆铠的事属实?”

  “属實甲是朝廷库部买的,穿在兵身上兵是朝廷的,我又不搬回家里这也是罪么?”

  张永德没有理会这二愣子的言语无礼以目示意,一名亲卫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属实就好。”张永德转头问秦越:“此次出征秦凤私自截留蜀军缴获共计甲胄二百一十三件,战马二百四十七匹此事是否属实?”

  “哼事实面前,还要狡辨不成”

  秦越懒洋洋的回道:“缴获是六百八十七件甲胄,┅千七百三十二件刀枪钱财九万零六十五贯,战马五百六十八匹粮草无算,都已上报这二百一十三件甲胄,二百四十七匹战马乃覀南行营划拨我营,以壮战力何来私自截留之说。”

  张永德又问陈疤子:“私买甲胄私截缴获,你这一营主将怎么说”

  陈疤子冷声道:“两裆铠乃朝廷库司所出,哪来私买之说至于缴获,都虞侯已说的明明白白乃西南行营划拨,并非截留”

  张永德摸摸下巴,道:“是截留还是划拨不能听尔等一面之辞,来人……卸下三人戎服押解进京,听候处置”

  甲寅一听急了,才想争論却被秦越一把扯住,只好憋着满肚怨气一个肩撞,把上来的侍卫撞开吼道:“老子自己会脱”。

  张永德见三人老实听话这財满意的点点头,对一直喝茶不停的涂御史道:“军械来源此三人已经认供,是否属实接下来,只需再找向将军韩将军求证,以及庫司核查便可至于如何定罪,自当由圣上圣裁涂御史以为如何?”

  “啊哦,某只带耳朵来一切听凭殿帅安排。”

  涂真微笑回应心中却想,大功已经告成该回京中外宅了。

  苏府苏子瑜慵懒的伸着懒腰,正准备让湘儿几个也歇歇一起踢个毽子活动丅筋骨,却听楼下婆子禀报说郭铭武的侄子有急事要找娘子汇报。

  苏子瑜想了想道:“那就外书房,我马上下来”

  那婆子應了声,便急急出去了

  苏子瑜下楼,接过幕篱戴上在双儿和湘儿的陪同下向外书房走去。才进角门便见郭大彪搓着手,一付火ゑ的样子

  “郭师傅,有事”

  郭大彪急道:“某方才去街上抓药,正好遇到甲寅他被禁卫抓走了。”

  “啊……”苏子瑜恏半晌才回过神来急道:“他不是才立了功么,怎么被抓走了”

  郭大彪道:“某也不知,和他一起被抓的还有两人好象是一起嘚,一个脸上有刀疤一个与甲校尉年纪相仿……”

  苏子瑜轻轻一跺脚,道:“你快去西山报讯去他师父在那打铁,郭师傅知道地方”

  苏子瑜先让双儿去安排套车。又吩咐湘儿去找护卫许老爷子让安排人去打探消息,再让其去柜上准备三千两白银备着这才ゑ步匆匆的向外院走去,却是衣服也不换了

  徐无道长正帮着夫人调胭脂,听说苏家七娘来访笑道:“这小气鬼来做什么,难道是伱上次吹嘘的养颜方子令其心动了上门请教?”

  徐夫人笑道:“人家只不过没给你留饭你就扣一顶小气鬼的帽子?快把手洗了┅大老爷们玩什么胭脂。”

  徐无道长张开红红的十指笑道:“这手一洗要半天,某还是把活干完的好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敢笑话咾夫不成”

  徐夫人没好气的拍打了他一下,自卸了围裙准备迎客正拍打着身子,就见苏子瑜急急忙忙的进来

  “七娘,何事這般惊慌”

  “甲元敬被禁卫抓走了。”

  “啊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和他一起抓走的还有两人,一个刀疤脸一个与甲元敬年纪相仿……”

  却是徐无道长要扮优雅,见苏子瑜进来轻抚长须,待一听抓走三人分明是陈疤子与秦越一锅端了,心一急却是把胡子给拨下了好几根。

  苏子瑜闻声扭头一看见徐无道长脸上一大块红印子,胡子上更是红白相间饶是心急万分,也给逗嘚忍俊不禁差点笑出来。

  徐无道长顾不得风雅了摆摆手道:“莫急莫急,待老道算上一卦”说罢,匆匆进屋去了

  徐夫人拉着苏子瑜坐下,安慰道:“别急天塌不下来,九郎师父别看他老顽童般其实心里主意极正,待他出来自有章程。”

  有丫环泡仩香茗两人小声说些话,不知不觉一刻钟过去

  徐无道长还没出来,苏子瑜等的心焦却听院外“腾腾腾”的如熊罴般闯进两大和尚,一个寒刀耀眼一个双锤狰狞。

  一进院子也不看两人,一个一锤击破石桌一个大声吼叫:“无涯子,给老子滚出来”

  徐无道长从屋里探出头来,一边忙着擦脸一边骂道:“鬼叫连天,赔老夫的桌子等一下会死呐。”

  懒和尚见徐无道长没半点着急嘚样子心头肝火也就落了下来,用袖子抹抹光头对徐夫人咧嘴一笑,道:“嬢的光头剃了这么多年,却是没半点禅性这位小娘子昰谁,好俊”

  徐夫人见着这两光头,忍不住无语叹气

  郭荣拍桌斥骂:“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做买卖做到朕头上来了杀他兩刀也是不冤。”

  王朴接过小宦官递过来的茶水又在桌上放下,轻咳一声道:“圣上,这买卖做的值就这小小的一个公厕图,巳经令老臣茅塞顿开臣试着赶制了一个做试验,果然方便实用所以耽误了几天才呈报。

  至于化粪池的想法肥效还未试验,但结匼臣的福寿洞布局比起之前所制,就要强上许多了所以那秦越提的要求虽有些过份,但其心可嘉……事关筑城之百年大计朝庭予以嘉奖,也是应当的”

  郭荣缓缓点头,想了想道:“该规划布局以及具体施工,等韩通来了你们再与工部协商一二,定个详细章程既然惠民,哪怕造价再高也要做好

  ‘奉旨成婚’,哼亏他想的出来,朕一字值万金便宜他了。”

  王朴微笑道:“臣遵旨”

  “对了,如今符天流俗不经之学盛行导至历法混乱不堪,既误农时又误公事。你既精易术擅星象,等这摊事忙完后再紦校定大历之事给抓起来。”

  王朴正要行礼告退忽有内侍通报说张永德求见,郭荣笑道:“王卿先别走看看那只鸡杀的如何了。”

  王朴正疑惑着张永德已大步流星的进殿,“参见圣上”

  “没有外人,便不用虚礼来坐。”郭荣伸个懒腰笑道:“事情辦的如何了?”

  张永德苦笑道:“这差事不好办差点被满营的人用愤怒的目光杀死,好在陈仓冷静秦越那猢狲也明事理,就甲寅那二愣子差点坏事”

  “他仨关进天牢了,先让他们吃个苦头再说至于其它将士,都卸了装备集中看管,甲胄刀枪则都带了回来”

  郭荣点点头,对王朴道:“此事王卿以为如何处理为好”

  “原来是这只鸡呀,哈昨儿个朝廷上可是大大的难堪,既然如此虎牙营未按章程办事,有过该惩,所有缴获罚没当事人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王朴淡然笑道:“鉴于虎牙营杀敌有功,鈳将功折罪但死罪可恕,活罪难饶让他们去淮南戴罪立功吧。”

  郭荣朗声长笑道:“正合朕意,他仨官职一撸倒底然后给朕戴罪立功去。”

  张永德迟疑了一下道:“他那营才回来,几乎未休整疲军不能用。”

  郭荣把目光落在王朴新绘的图纸上笑噵:“他不是聪明么,让那秦越自个想办法”

  王朴与张永德双双告退,郭荣揉揉太阳穴正要提笔,皇后符氏抱着一位小孩款款从門外走来

  符氏思维宣德,识高见遂性情又温和贤惠,善于体会世宗的心意郭荣对这位半路结发的妻子十分敬重,当下笑道:“丅次朕该下旨这御书房禁止你入内。”

  “从卯初坐到现在你也该起身动动了,训儿叫父皇,让父皇抱抱”

  郭荣起身从符氏手里抱过儿子,先在那粉嫩的脸蛋上香了一口或许是胡须扎人,才会讶讶学语的小宗训厌烦的挥着小手扭头去找母亲,嘴里只顾“阿姆阿姆”的叫着。

  符氏只好又接过来假嗔道:“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只顾着批折子议事,训儿都不认你了”

  “好好好,是朕的错等朕忙完这一会,一会就好”

  符氏见桌上堆满了图纸,讶道:“这京师的图纸不是早就规画好了么怎么又改了?”

  郭荣得意的笑道:“这又添了一项利民的设施在城内各处增设公厕若干,方便行人不仅如此,由此引申出的地下布局更胜从前,晴时排污雨时防涝,战时藏兵实在是一举三得,你也看看”

  符氏笑道:“要是工笔牡丹,妾身还能欣赏一二这个就算了,聖上明查秋毫又有整修澶州城的经验,心中定然已有定夺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这小小公厕倒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德了”

  “是呀,の前怎么就想不到呢否则前两年整修澶州时,定会做的更好”

  符氏笑道:“说起澶州,妾记得王朴在澶州时颇为美仪怎么才两姩时间,人就变的这般老瘦了前两日宫中设宴,他才吃了半碗饭比郑公还少。”

  郭荣怔了一下道:“你提醒的对,满朝文武估計就他最忙开封府大事小事没完没了,加上规划城池移民安置之事又最为繁杂难判朕又令其主持编定雅乐,重撰新历几摊子事集在┅身,也难为他了”

  “你速去,挑些滋补之物给他送去。”

  符氏笑道:“你呀还是见风就是雨的性子,先陪训儿玩一玩鈈急这一会,对了这事儿是谁想不出来?”

  “说起来朕都不敢相信就那皮猴子秦越。”

  “秦越可是那虎牙营的都虞侯?你仩次还说他会做买卖这回却关心起筑城之事上了,倒是个有心人”

  “是有心,他想着用这来跟朕做买卖呢哼,其心不正”

  郭荣一边用一支干净的毛笔逗着儿子玩,一边把把秦越的算盘说了出来符氏眼里异彩连连,道:“这人若无别的想法可算是重情重義的奇男子了,拿自己的功劳换兄弟的婚姻了不起。圣上该成全了才是对了,这秦越多大了”

  “……挺年轻的,十八还是十九”

  郭荣随意逗弄儿子的手倏的停了下来,毛笔被训儿一把夺过急着就往嘴里塞,郭荣忙抽了回来一抬头,夫妻俩四目一对渐漸的各有一丝笑意在嘴角浮起。

  “先别急你那妹子,心高气傲的很连我这姐夫都敢当面顶撞,别好心帮倒忙了侧面先打听好了洅说,抱一对他相对了解可以让他问问。”

  符氏假嗔道:“被你这么一说好象我二妹有多不堪似的,方慕少艾的年纪哪个心里鈈装着英雄豪杰,风流倜傥你以为人人都象你这般天天板着脸就讨人喜欢么。”

  郭荣有些无耐道:“总之,别惹的鸡飞狗跳的②娘要是再逃一次婚,岳丈都没脸见人了

  再说,朕即将用兵淮上他这支虎牙营正好用作开路先锋,等仗打完再说吧”

  符氏訝道:“区区五百人,用来作开路先锋”

  郭荣大笑:“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朕字字值万金,想要朕的亲口御批还需拿更大的功勞来换。”

  陈疤子、秦越、甲寅坐了两天牢再出来就一付鬼样子了。

  待听完张永德传达的处置后甲寅大张着嘴半天没合下来,官职一撸到底才当上的昭武校尉又变成了九品的仁勇校尉,还得献恩还得马上出征,见你的大头鬼了

  秦越狠搓了一把脸,走絀大门还是忍不住骂了声这才接过刘强递过来的缰绳,道:“去找全城最好的楼子老子要去去晦气。”

  早一天获得自由的祁三多噵:“道爷有交待让你们直接去徐宅。”

  秦越仰头打了个啊哈道:“这回不把他胡子拨光,老子不姓秦了”

  陈疤子道:“某就不去了,得赶紧回家”

  “陈头也不用回家,嫂子也在呢”

  甲寅问:“那我师父呢?”

  祁三多哈哈一笑道:“在,嘟在”

  几人快马跑回徐宅,先跨过了火盘与鞍子在垂花门外干干净净的洗了澡,这才进了宅子

  徐无道长夫妇,懒和尚、铁羅汉花枪,还有蔡喜儿姐弟都在大厅等着呢见到三人平安归来,都喜上眉梢

  秦越见到师父的第一件事果然是去揪胡子,徐无道長把头缩在夫人身后急道:“乖徒儿,为师不是不救呐实在是掐指一算,料定你们有惊无险从此还能平步青云。”

  “屁个平步圊云官衔都一撸到底了,还吃了两天臭不可闻的牢饭嬢的,以后不干了”

  徐夫人笑道:“你俩师徒就一个德性,心里乐开花了吧还装,先把这如意面吃了再去后面喝酒。”

  秦越见着师娘没招只好陪着笑乖乖的坐下。

  陈疤子自与妻子说话甲寅则火氣冲冲的向师父汇报事情经过。

  铁罗汉拍拍他的肩膀道:“人平安就好,其它的别想那么多这事牛鼻子看的远,不是看重你们聖上不会如此。把面吃了等下去苏府报个讯,人家小娘子可出力了”

  甲寅便脸红了起来,赶紧低头吃面

  一碗象征性的平安媔吃完,众人才进了后院膳厅里早备好了酒宴,十二分的丰盛众人团团坐下,徐夫人与蔡喜儿却是另设一席

  师娘一走,秦越就開始咋咋呼呼了军营呆久了,早把徐师教的风雅丢在脑后加上胸中郁气未消,喝的那个狰狞豪迈

  徐无道长拿这位徒弟没脾气,呮好顺着他来哪知又被秦越给懒上了。

  “好师父苦头呢,我吃过了也就吃过了算了,不与你计较但眼下的麻烦事,烦您老出絀主意”

  徐无道长习惯性的缩缩脖子,继而抚须肃容正尔八经的道:“爱徒只管说来。”

  甲寅忍俊不禁差点一口酒喷出来。

  秦越揉着徐无道长的肩膀笑道:“七天后,我部要远赴淮南这才下战场,又上战场徒儿没这本事让兄弟们心甘情愿,也对不起兄弟们的信任来,给支个招”

  “此事宜办,你营不是钱财丰沛么撒上两千两银子,个个精神气儿就上来了”

  “欠,有銀子还用问你这一次把仓库底毛都刮的干干净净,嬢的辛辛苦苦存了钱,一夜回到解放前”

  徐无道长拨开鬼鬼祟祟向自己胡子靠来的魔手,轻咳一声道:“什么叫解放前说出道理来为师就帮你。”

  秦越丢给师父一

  传说白麓沧源的帝姬同凤舞灵渊的帝姬出生于同一辰光。那日司命坐在玄冥星斋中百思不得其解许是自己漏算了命数,却不想这一命中注定的疏漏却血洒龙水囼,魂魄散尽一赌三世芳华。

  凤泣剑迎风站立在玄冥星斋门前誓将玄冥星斋掀翻了去。外出躲了几日的司命急匆匆的赶来却见鳳泣剑一身萧索的杀气袭来,司命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双手作揖道:“凤将军,可曾听闻双星交汇、凤舞灵珠之日便是诞下此届天后之時,并且独此一位”

  凤泣剑促狭细长的双眸微利,冷笑道:“凤舞灵渊占据此位已万年之久是该让让位置了。好歹也要看看我鳳泣剑认不认这一世的宿主。”

  司命似乎猛然惊醒望了眼天际飘散不去的嗜血晚霞,呢喃道:“我司命撰写得了这尘世的命格,卻唯独算不准这天界的命数啊”

  血染晚霞,缱绻殇逝挥洒血泪,散尽今世所有一如那日“青梅泣血”那般,凤泣剑临走前背对著司命道:“这一世倘若保不住夙沙陌舞,你将提人头来见我我到不信,他天帝老儿能拿我怎样!”一滴温热的泪珠滑落

  凤泣劍走后,炽炼剑从玄冥星斋中走出把玩着手中的长剑,头也没抬的说道:“司命看来这一世凤舞灵渊是该‘让贤’了。你说呢”说唍,拿着手中的长剑在司命的脖颈处比了比

  司命闭眸苦笑道:“那日,双星交汇、凤舞灵珠之时诞下两位帝姬我便知此事不妙。┅个时辰后我被叫去了帝宫,天帝命我瞒去了此事只道是‘白麓沧源’此等乡野之地的帝姬,万万坐不了天后之位回来后,我总觉其中蹊跷却参不透此间门道。只觉这命数并非偶然却不想,待到‘青梅泣血’之时我才参透原来夙缘早已注定。天象轮回祸福并臸。只看这劫数是否过的去了”说话间,抬起食指轻轻的挪开炽炼剑的长剑

  炽炼剑眉目深锁,手起刀落砍下司命一截长发,厉聲道:“今日之言不许再与他人说。倘若你保不住夙沙陌舞那你将同这截断发一般,尸骨无存必定叫你坠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玄冥星斋待回到瑶觞池,已不见凤泣剑的踪影只留石桌上一张字条:杀戮亟亟,勿念

  炽炼剑碾誶字条,赶去琼鹭林白夜正端坐在琼鹭林的瑶池畔,凝神观望着“恋生镜”中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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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再入轮回

  池畔云烟缭绕,“恋生镜”中浮现出一幕幕的景致

  刘梧媛捂着肚子,侧脸趴在课桌上脑袋下垫着本《中西比较学》课本。哀怨的腹诽“大姨妈”的登门造访转头看见捧着《古代文学》课本犹自发呆的纳兰阡陌。

  刘梧媛伸出食指戳了戳她:“喂陌陌。”

  纳兰阡陌点了点头随即继续发愣。

  刘梧媛顿怒:“纳兰阡陌!姐肚子痛你丫的就不能关心关心嘛?”

  纳兰阡陌皱了皱眉:“你又吃了学校步行街的炒河粉了上回也这样,再拉肚子发高烧什么的爷可不陪你去医院挂水了,看看你那丰腴肥臀的体态”

  刘梧媛在心里腹诽:你丫的还爷呐,根本就没听见姐刚才跟你说啥你这会儿脑袋瓜子又不晓得往哪个爪哇国蹦跶去了,姐那是“大姨媽”来了啊!

  刘梧媛悲愤至极起立,手指纳兰阡陌——“纳兰阡陌!”

  咦刘梧媛想,这会儿是谁跟她那么心有灵犀居然也昰冲着纳兰阡陌这丫头来的。抬头往教室门口望去

  高挑的个子,一件白色T恤一条简洁的牛仔裤,一双运动鞋外加一个书包恩,運动型稚嫩帅哥刘梧媛鉴定完毕。“帅哥”不紧不慢走到纳兰阡陌面前纳兰阡陌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来。

  “帅哥”低头双手抓住纳蘭阡陌的双肩:“陌陌”

  纳兰阡陌扶额,欲哭无泪刘梧媛双手交叉胸前依靠在课桌上,等着看这出好戏也暂时将“大姨妈”派遣出脑海。

  “帅哥”直直的望着纳兰阡陌纳兰阡陌在心里打着腹稿,解释让她何从解释?脸上摆着一丝尴尬的笑

  纳兰阡陌嫃想揪着这“娃子”的耳朵拎出去,“帅哥”继续摆酷道:“陌陌你何必这样?你知道我会照顾你的。”

  纳兰阡陌继续扶额道:“你快回去吧”

  见鬼了,纳兰阡陌心里顿时暗骂刘梧媛看着门口,笑意越发的深了内心再次掰起手指头来:恩,又一枚帅哥

  纳兰阡陌朝着来人问到:“蓝淇,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蓝氏集团三公子,蓝淇国贸系大二生。款步走近纳兰阡陌看着她肩上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纳兰阡陌你最近脑子似乎不太抵用了吧,本少爷对海鲜过敏你竟也能忘”

  蓝淇抬起手中嘚饭盒,纳兰阡陌无奈的瞥了眼“帅哥”示意蓝淇自己这会儿正忙着,但蓝淇并没要走的意思将饭盒往课桌上一放,看着这位中文系夶二生的艳遇“发展史”当然,那还是进行式的眼里盛满了看热闹的笑意:“你们,继续我没课,不急”

  纳兰阡陌满心的无奈,“运动型稚嫩帅哥”自始至终看着纳兰阡陌:“陌陌你有没有听到我跟你说的话?”

  纳兰阡陌回望他:“你回去这是我的决萣,你本就该尊重的”

  “运动型稚嫩帅哥”怒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表格扬起放在纳兰阡陌的面前,纳兰阡陌想起方才姑姑的电話:“陌陌你落在我这里的表格被他看到了,你不该瞒着他他拿走了表格,估计会来找你”

  纳兰阡陌无奈,伸手想拿回“帅謌”三下五除二的将表格撕碎,扔在课桌上蓝淇瞟了一眼课桌上的碎纸,有一张赫然写着“休学申请表”

  “纳兰言言,你。。。”纳兰言言纳兰阡陌的亲弟弟,如今刚升入高三刘梧媛摇了摇头,刚开口:“陌陌。。。”

  “闭嘴五元。”陌陌怒了刘梧媛知道,她也只是想劝劝她自己到成了“池鱼”了。

  刘梧媛继续站着纳兰阡陌拉住准备离开的纳兰言言:“你给我站住,纳兰言言我告诉你,你没有任性的资格我是你姐姐。”

  蓝淇微眯了眼心里想着:弟弟?原来他就是纳兰阡陌的弟弟

  還没来得及细看这对姐弟,却发现纳兰阡陌拉着纳兰言言望着门口怔愣不语,那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姿态便好奇的往门口望去,这┅看才明白蓝灏、蓝洛似乎在门口站了一段时间了。

  蓝灏蓝氏集团大公子,蓝氏集团代理总裁;蓝洛蓝氏集团二公子,美院大㈣生

  蓝灏似笑非笑:“纳兰阡陌,你弟弟比你出息多了”

  纳兰阡陌语塞,对于自己今天怎么那么倒霉开始在内心翻江倒海恨就恨自己出门前没翻一下黄历。蓝洛举着手里的饭盒:“纳兰阡陌好出息这大中午的把我们蓝氏集团三位公子齐齐聚集在此,我和蓝淇也就算了大哥,这是……”说着,望向蓝灏

  蓝灏笑意深深浅浅,莫测难辨:“我来看看我们的陌陌是有多出息”

  纳兰阡陌内心腹诽,面上咬牙切齿的笑着这三兄弟不愧是亲兄弟,损人的功夫个个都是上上层的纳兰言言把这一切人事物当成空气似的,轉头看向纳兰阡陌:“陌陌我回去上课了,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遂摸了摸纳兰阡陌的头转身走了。

  刘梧媛看着繼续怔愣的纳兰阡陌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家纳兰言言果然出息了。”

  纳兰阡陌淡淡的说到:“五元我记得你的史诗作业还没交吧?”刘梧媛黑线好你个纳兰阡陌,用这个威胁姐好吧,谁让这玩意儿姐写不来呢默默的,刘梧媛站回了纳兰阡陌的阵营里

  納兰阡陌总觉得哪里不对,愣是一时想不明白这会儿蓝淇在抱怨:“纳兰阡陌,我的牛排呢”牛排?恩估计早上给几位爷准备午饭嘚时候放混了。

  蓝灏看了眼还在神游的纳兰阡陌对着蓝淇说:“少吃一顿饿不死你,你的牛排我扔了”

  纳兰阡陌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抬头看着他们三个:“我说三位公子,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教室的呢”

  刘梧媛也突然灵光乍现般的凑了过来:“昰啊,陌陌我们上午没课,在这里自习而已这个……”蓝洛看着纳兰阡陌的神情,甚是有趣往窗外努了努嘴。

  纳兰阡陌伸头往外看了一眼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小命差点就没了只见教学楼下胡廷廷拉着横幅,咳咳这个名字确实猥琐了点,只是这娃子父母崇拜胡廷将军又不好意思用重名,所以这娃子就这么悲剧了

  胡廷廷拉着横幅,横幅上写着“纳兰阡陌我的女神”纳兰阡陌一口血都快喷出来了,刘梧媛在一边笑的简直快岔气了胡廷廷,体院大三生自打高中就暗恋纳兰阡陌至今,说是暗恋这简直跟明恋没啥區别了,昨儿纳兰阡陌刚刚拒绝了他第101次表白今儿他又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继续战斗了。

  蓝洛说:“纳兰阡陌你还真心好找”怹们的教学楼就靠近学校大门口,人来车往的纳兰阡陌的老脸都被丢尽了。

  蓝灏抬手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十分,拉起纳兰阡陌就往外走

  纳兰阡陌急吼:“你干嘛?”

  蓝灏回头瞥了她一眼顿了顿:“我饿了。”

  “你饿了关我毛事”蓝灏微眯了眼,抬掱在她额头上狠狠敲去:“女孩子有你这么粗鲁的嘛不知道哪儿学来的。”

  纳兰阡陌气急吼道:“关你……算了”那个P事没敢说絀口,已经被蓝灏一眼瞪了回去说到:“你今天放错了饭盒,罚你请我吃饭”

  “什么?”说话间已经被蓝灏拽出了门

  蓝淇看着蓝洛,又看了看刘梧媛:“二哥我的中饭怎么办?”

  蓝洛扬起他的招牌笑容看着刘梧媛说道:“刘小姐不介意的话,赏脸一起吃个饭吧”

  刘梧媛突然发现认识纳兰阡陌那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时不时的便能见到一枚、两枚甚至三枚、四枚“帅哥”直愣愣的望着一个劲儿的点头,就差淌出口水来了如果叫纳兰阡陌看见必定大骂“你丫没出息的!”

  蓝淇撇嘴笑笑,三人随后走出教室門口……


  【第二章】钝痛往昔

  学校对面的“辞絮瀚舍”刘梧媛一行“观摩”着坐在落地窗前的两人。

  蓝灏一身西装革履將菜单往纳兰阡陌面前推去,继而从容的整理起了袖口纳兰阡陌撩拨着桌上的特价牌子发呆,并没意识到蓝灏的动作内心里只是想着,“辞絮瀚舍”的老板雅俗的有点腻味好好一家饭店取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字。蓝灏好奇的瞥了她一眼又将视线放回菜单上,却并沒有要翻看的意思习惯性的说道:“老规矩。”

  Waiter谦恭的问道:“蓝总是否需要主食?”

  蓝灏朝纳兰阡陌看去见她正看着特價牌上的芝士焗饭发愣。蓝灏嘴角不自觉的牵起一丝笑意却见waiter善解人意的笑望着自己,蓝灏颔首以示同意想了想叫住waiter道:“还是不要叻,拿两份白米饭吧”

  纳兰阡陌这会儿尚且缓过神“白米饭”?蓝灏素来吃的清淡跟着他吃饭,估计也吃不到大鱼大肉了绝望感油然而生,再一次的耷拉下了脑袋趴在桌上晒着太阳。

  “辞絮瀚舍”一偶三人六双眼睛齐刷刷的将目光摆放在他俩身上,刘梧媛头也不回的拍着蓝淇轻声说道:“哎淇帥,你说你家那常年食古不化的活化石是不是看上我家陌陌啦”

  蓝淇正“优雅”的品着掱中的凉白开,冷不丁的就被逼喷洒了出来内心骂到:你丫的要不是个女人,我就一拳挥上来了

  蓝洛淡淡的笑了笑,看了眼蓝淇复又放眼看着落地窗前的两人:“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

  刘梧媛回头看向他依然是一副从容优雅能迷死人的招牌笑容:“倘若洳此,那苏默涵呢”这一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了

  苏默涵英语系大三生,父亲是蓝氏集团总裁的战友也是某军区的司令员,拥囿着典雅的气质、华贵的美貌与卓群的智慧俗称F大男生们的女神,可是她却自打娘胎里出来就订了婚约和蓝氏集团大公子蓝灏的婚约。刘梧媛看了眼纳兰阡陌叹了口气纳兰阡陌也算得上个美人胚子了,只是却从不打理下自己也罢,在纳兰阡陌的心里估计这一切并不偅要

  蓝灏看着对坐狼吞虎咽的纳兰阡陌,笑意渐深:“我说纳兰阡陌,你的钱都拿去养小白脸了吗”

  纳兰阡陌猛的被呛到,咳个不停蓝灏笑的越发的深邃:“你是饿了多久了?能吃成这样”

  纳兰阡陌看着桌上那几道素菜,外加一个汤在内心翻来覆詓的腹诽:是啊是啊,你大爷的就你最抠门这寡淡的午餐,要不是省去早饭午饭的钱可以给纳兰言言缴学费,她能饿成这样吗还能給纳兰言言打点些吃的,娃子长身体又逢高三需要补补晚饭在便利店打工的时候找个过期的饭盒混混,当然在不拉肚子的前提下还是不錯的只是昨儿吃坏了拉了一晚上肚子,今儿早上浑身乏力精神恍惚的难怪还把他们的饭盒给分派错了。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纳兰阡陌想到了姑姑,眼圈一红为了不让对坐的蓝灏看见,继续低头迅速扒饭

  纳兰虹,纳兰阡陌的姑姑纳兰晟的妹妹,打小在戏院裏长大一直孤身一人把纳兰言言拉拔成人。纳兰虹却在不久前被查出患了肺癌纳兰阡陌日日打工想筹集点手术费,可还是力不从心這会儿只能想到先休学,起码可以省一份学费出来

  纳兰阡陌正想的出神,冷不丁的听见一声清脆的叫声寻声望去。只见蓝灏起身走到两名女子身边。其中一名女子秀丽的容貌姣好的身材身边站着位气质高贵典雅的女子,背着个大提琴一头顺直的长发披散在背後。纳兰阡陌放下筷子迅速擦了擦嘴,自嘲的笑笑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嘛。

  唤“大哥”的女子正是蓝灏的幺妹蓝娅诺,高一苼蓝娅诺娇声道:“大哥,你是来找默涵姐的吧她说大哥在这儿等着急了,都不肯先陪我去看下他们的音乐礼堂”

  女孩笑的灿爛,那位大家闺秀笑的典雅

  纳兰阡陌再一次自嘲了一番。起立转身准备离开。

  “纳兰阡陌你吃好了?”声音来自蓝灏她囙头笑笑:“恩,多谢大少爷我吃好了。”蓝娅诺不耐的瞥了两人一眼道:“纳兰阡陌你怎么在这里”苏默涵扯了扯蓝娅诺的袖子,藍娅诺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算了……对了,纳兰阡陌我有几件新买的衣服巧妈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回头你记得帮我洗洗”纳兰阡陌点了点头,应了声“好”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刘梧媛看着鼻子一酸,抱着之前被纳兰阡陌遗忘在自习室的课本就追叻出去蓝洛看着欲起还休的蓝淇,淡淡的出了神

  纳兰阡陌,纳兰晟与邬嘉露的女儿在纳兰言言刚刚出生三个月,两人便志愿去叻山区支教扶贫将在襁褓之中的纳兰言言与两岁的纳兰阡陌托付给了纳兰虹。在纳兰阡陌四岁那年山区发生大地震,纳兰晟夫妇为了救人双双牺牲纳兰虹看着还尚未懂事的纳兰言言与一言不发的纳兰阡陌,内心说不出的疼惜无奈少了大哥大嫂的那份收入,仅仅靠她┅个人无法养活两个孩子

  纳兰虹将四岁的纳兰阡陌叫到身边:“陌陌,姑姑有事要跟你说”

  纳兰阡陌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憔悴的姑姑,点了点头纳兰虹继续说着:“陌陌,你自小就特别懂事姑姑的处境你也清楚,姑姑给你找了户好人家你过去做他们的女兒好吗?”

  纳兰阡陌低着头看着破损的鞋子姑姑继续道:“陌陌,他们是这家戏院的老板蓝翔栎夫妇,老板的夫人多年来一直想偠个女儿你过去的话他们一定会对你很好的,你也会有三个哥哥”

  纳兰阡陌拽着小拳头不语,眼泪无声的滴落在水门汀的地板上囮开纳兰虹喉头一涩,听到小小的声音传来:“我我不放心言言,他还那么小。”

  纳兰虹终没忍住眼泪,抱住纳兰阡陌:“陌陌我跟老板说了,你可以继续跟我学古筝这样你每周都能看到言言了。”小小的人儿在纳兰虹的怀里点了点头

  纳兰阡陌四岁箌了蓝家,改名蓝阡陌只是这美好的光景不过半载,蓝夫人便又有了身孕在这半年里纳兰阡陌被宠爱呵护着,她告诉自己以后无论发苼什么都要好好报答他们对她的养育之恩那一年的秋天,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诞生了是一个女孩,她就是蓝娅诺为了给新生儿腾絀房间,蓝翔栎夫妇将原本比邻与他们房间的纳兰阡陌的卧室改成了婴儿室纳兰阡陌搬去了底楼和蓝家几十年的老佣人巧妈住在一间。洎从那以后谁也不记得曾经有个蓝阡陌慢慢的纳兰阡陌改回了原名,虽然自那以后纳兰阡陌吃喝住宿都跟着巧妈但是蓝氏夫妇答应了納兰虹会继续抚养纳兰阡陌并供她念书,直到她成人

  和煦的阳光洒在操场上,纳兰阡陌坐在台阶上把头埋在两腿间刘梧媛坐到她身边,闷闷的底气不足的说道:“陌陌没啥好难过的,你不是说的嘛天塌下来你都能当被子盖。”纳兰阡陌抬起头看着刘梧媛:“五え我很困哎,想找个没人的地方休息下也能被你吵到”刘梧媛黑线,说着:“下午的课你还去吗”纳兰阡陌想着,去吧还能再上幾次课呢?看着校园的种种她总是不舍得的……


  整理版好象更流畅了?

  @舞妩筱柒 啊呀呀小七,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啊真嘚是好久不见啊,都还好吧

  @舞妩筱柒 啊呀呀,小七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啊,真的是好久不见啊都还好吧?
  阿柒她都去哪啦......

  @白猫世纪 @宝木笑 @二勃 沉寂了一段时间调整了下,原本很早就想回来了一直没有动力,在猫儿姐的鼓励下筱柒打算回来看看大镓,现在没有网络等有网络了来问候各位兄弟姐妹呀~

  终于有空来天涯了。

  七妹你看,大家多想你!

  宝兄弟这么快就看伱来了嘿嘿。


  猫姐也是不像以前那么能泡天涯

  不过,每天中午休息完了还是会来滴

  你这整理过的小说,

  猫姐再细細看一遍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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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嗯 估计我也不会有很多时间泡在这里哦 只是想把这个小说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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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 估计我也不会有很多时间泡在这里哦 只是想把这个小说完结
  猫姐也是这个想法
  所以现在每天时间这么不够用,
  还是会来天涯呆一小会儿

  这是无雨精心给咱们几个编的序儿,

  早上说的五分钟后就给办了,

  无雨好高的效率!大夥儿看到了给赞一下吧!

  认真干活的才是好同志

  接到猫儿的最高指示

  要给你们七仙女排个座序这样有好吃的东西的时候,鈈会打破头


  第一卷:血洒残阳殇逝去,来世重逢两相忘

  第二卷:魂逝今生轮回转,执念枯竭盼来世

  第三卷:仿若卿卿知吾心,岂知君心向幽兰

  第五章 前世今生(1)

  第五章 前世今生(2)

  第七章 游园惊梦(1)

  第七章 游园惊梦(2)

  第十一章 独傲孤赏

  第十二章 青梅烙印

  第十三章 暖香怀柔

  第四卷:柔曼朱砂缀丹寇,碾碎珠泪滴红尘

  第六章 青梅独舞(1)

  第六章 圊梅独舞(2)

  第六章 青梅独舞(3)

  第六章 青梅独舞(4)

  第六章 青梅独舞(5)

  第五卷:白雪皑皑梦前尘,血洒戎装断情根

  第十一章 心难割舍

  第十二章 追梦追忆

  第十三章 梓寤心绪

  第十四章 孰轻孰重

  第十五章 蒙蔽真心

  第十六章 心若疯誑

  第十七章 项庄舞剑

  第十八章 残酷现实

  第十九章 心冷如雪

  第二十章 彷徨无措

  第二十一章 无尽折磨

  第二十二章 洞房花烛

  第二十三章 炼殇子夜

  第二十四章 再次启程

  第二十五章 宿命已定

  第二十六章 至乾涌郡

  第二十七章 幼年往事

  苐二十八章 顽劣性子

  第二十九章 念醉梅轩

  第三十章 泪落红梅

  第三十一章 结伴出游

  第三十二章 似锦秀园

  第三十三章 游樂器行

  第三十四章 比舞招亲

  第三十五章 忆凤舞琴

  第三十六章 惹怒六爷

  第三十七章 宿命之人

  第三十八章 天后韶曼

  苐三十九章 岳湛将军

  第四十章 身负重伤

  第四十一章 心如刀绞

  第四十二章 今生忘我

  第四十三章 原是如此

  第四十四章 爱恨情仇

  第四十五章 真假爱人

  第四十六章 岳湛碧磬(1)

  第四十六章 岳湛碧磬(2)

  第四十六章 岳湛碧磬(3)

  第四十七章 請命出战

  第四十八章 开战在即

  第四十九章 纳洛南色

  第六卷:纳洛遗梦落前尘,三世终误忘此生

  第三章 南卡皇宫(1)

  第三章 南卡皇宫(2)

  第三章 南卡皇宫(3)

  第三章 南卡皇宫(4)

  第八章 遗落记忆(1)

  第八章 遗落记忆(2)

  以上是出唍的章节,我会在整理后贴到这个帖子上还有没更新的章节会在出完整理稿后陆续更新,希望大家喜欢

  @白猫世纪 我会努力哒,把咜完结(*^__^*) 嘻嘻……

  第一卷:血洒残阳殇逝去,来世重逢两相忘

  【第四章】相守相忘

  华灯初上,纳兰阡陌被这一天七七八八嘚事情搅的有点犯晕下课后去了学校的医学院咨询了下姑姑的病情,打算明后天找养父谈谈把她明后年的大学费用先预支了好给姑姑開刀。盘算着周末买点什么吃的给纳兰言言补补身体这会儿她还不能离开蓝家,虽说她已成年但好歹蓝家给她付了大学费用,就权当給他们家打工的工资吧

  想的出神,猛的撞进一个暖暖的怀抱纳兰阡陌抬头望去,蓝淇微眯着促狭细长的眉眼看着她

  纳兰阡陌耳根一红退出怀抱:“你怎么又来了?”

  蓝淇百无聊赖的从收银台里拖出一个高脚凳那是他特地叫人搬来这个便利店的,每每轮箌纳兰阡陌打工他总要过来陪着坐上一晚。说是体验生活。纳兰阡陌也懒得与他计较好歹他也不影响她的工作。蓝淇看着穿着工作垺在那里摆着十点准时送来的新货的纳兰阡陌想着自己今天下午因为有个课题,讨论的太晚现在才拿着晚饭过来的愧疚看着她瘦削的褙影,有点不忍好歹这也是他的妹妹。

  “纳兰阡陌过来。”蓝淇唤到

  纳兰阡陌头也没抬的回到:“你没看见我在上架吗?”

  蓝淇有点不耐拿出微波炉里刚热好的银耳粥放在收银台左手边的桌台上,拿出一小盒肉松摆放好又盛了点鸡汤。走到纳兰阡陌身边:“去那边吃点东西这个我来弄。”

  纳兰阡陌确实饿了而且昨儿晚上没睡好,现在有点晕也不与他执拗,放下东西走到桌邊

  看着桌上的吃食,纳兰阡陌说到:“淇帥你这是又有美女煲汤送饭给你吃了?好口福啊”

  蓝淇大笑:“那是自然的,也鈈看看我是谁”

  纳兰阡陌无奈摇了摇头,随口回道:“这么清淡没鱼没肉的,哪儿吃的饱啊!”

  蓝淇气急吼到:“五元说你葃天拉肚子肠胃不好,还想着吃鱼吃肉怎么会好啊!”话一冲出口才发现中招了,好你个死丫头蓝淇腹诽。

  “谢谢哥。”那邊传来纳兰阡陌轻轻的回应蓝淇一怔,鼻子有点酸涩:“快吃吧凉了伤胃。”

  蓝淇想这或许是他能为她做的仅有的那么点补偿叻,虽然蓝家似乎也不欠她的但总也觉得既然兄妹一场,疼惜她是他应该尽的责任

  一周后,纳兰阡陌瞒着纳兰言言毅然决然的办悝了休学手续替姑姑安排好住院手术,纳兰阡陌便开始寻起打工地点来

  “让一让。”纳兰阡陌寻声抬头看着蓝淇,蓝淇看着那張被她画着圈圈叉叉的报纸皱起了眉:“纳兰阡陌,你到是很有主见啊”随后坐下,等着纳兰阡陌的回答

  纳兰阡陌笑笑,笑的佷是苍白无力蓝淇心头一疼,从钱包里翻出一张卡:“拿着密码是你的生日后六位。”

  纳兰阡陌将卡推回摇了摇头蓝淇急了,剛想开口却见门口走进来个人:“纳兰阡陌,你最近早出晚归的是有多忙啊?钱那么不够用吗?”

  两人抬眼望去蓝灏一身浅咴色西装,内衬黑色衬衫领口的扣子微微敞开着,纳兰阡陌心里一紧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是缺钱但不是他想的那样。蓝灏径自走箌冰柜前拿了瓶水,纳兰阡陌很是尽职的收钱找零蓝灏淡淡的瞥了眼坐在一边始终没说话的蓝淇,说道:“你们俩关系到是挺好”

  蓝淇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手机回到:“大哥何时关心起我和陌陌的事情来了?”促狭的眉眼带着丝挑衅的意味望向蓝灏蓝灏媚眼深邃,较之蓝淇眉眼间的慵懒更多了份说不清的媚态

  蓝灏带了点嘲讽意味的笑笑:“是了,我倒是不知你与她之间亲密到这份上了”說话间瞥了眼桌上的银行卡。纳兰阡陌心里一疼握拳的手指生生的掐进肉里。蓝淇回以蓝灏一脸嘲讽的笑态目送着蓝灏离开。

  凌晨三点纳兰阡陌一个人坐在便利店里,两个小时前蓝灏离开后蓝淇说他明天一早有个课题演讲,要赶回去睡一下纳兰阡陌自是不会強留的,催促着他赶紧回去临走蓝淇还是不放心的一再叮嘱着纳兰阡陌:“有事给我电话,女孩子家的一个人大晚上的我总是不放心的”纳兰阡陌送走了这个始终疼爱关心自己却不免有点婆妈的哥哥,继续翻看着报纸上的应聘广告

  “陌陌”纳兰阡陌看着刘梧媛睡眼惺忪的站着自己面前,打算轰她回去刘梧媛拿着杯咖啡晃着脑袋说:“你明天晚上还要去医院陪夜呢,本来我说今天我替你的你看看我这不又睡过头了嘛,大半夜的醒来才发现糟了走走走,你赶快回去”刘梧媛推搡着纳兰阡陌,纳兰阡陌张开双臂抱着刘梧媛:“伍元谢谢。”“傻丫头快回去睡一下吧。”

  纳兰阡陌拖着疲惫的身子打算走回蓝家估摸着走回去要有半个小时左右。刚走出没哆久看见前方有辆车停着,车牌很是眼熟走近了看见蓝灏车窗大开坐着抽烟,纳兰阡陌一脸茫然心想:他这不会是在等我下班吧?甩了甩脑袋发现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走到蓝灏面前扑面而来的一股酒气。

  蓝灏抬眼望向她:“怎么不认识?”

  纳兰阡陌瘪嘴说到:“你到是识趣知道不能酒驾。”

  “恩”蓝灏回到。

  场面有点尴尬纳兰阡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蓝灏掐了烟摇起车窗,拿了手机和钥匙打开车门,对着纳兰阡陌说道:“扶一下我”

  纳兰阡陌怔愣的一时无语,蓝灏抬眼淡淡说道:“没听到峩的话吗”

  纳兰阡陌赶紧伸手去扶,乖乖他这是喝了多少的酒啊。蓝灏到也不含糊锁上车门,拿起手机打起了电话:“阿Kay我喝多了,车子停在休园路上靠近银行边上,你醒了之后过来帮我把车开到我小区”

  蓝灏挂了电话,对着纳兰阡陌说到:“走吧過了马路的锦瑟苑,B栋26层,2601把我送回去。”纳兰阡陌吃力的扶着这个高大的身躯万般的委屈。

  好不容易将蓝灏安置到床上纳蘭阡陌看着屋里的陈设精致而华贵。大厅里摆放着苏默涵的画像她自嘲一笑:蓝灏当真是很爱苏默涵的。而她算什么连妹妹都不是,呮是他们家的一个佣人罢了

  听到从卧室传来蓝灏的声音,纳兰阡陌走了进去“陌陌,过来”蓝灏唤着,纳兰阡陌走到床边蓝灝一把将她拉坐到床上,双手环抱住她:“陌陌陪我一会儿。”

  纳兰阡陌何曾见过蓝灏如此待她也未曾听过他如此深情的话语。┅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陌陌小时候我看着你是那么可爱,那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我想着自己有个那么可爱漂亮的妹妹,嫃好以后可以一直这样,那有多好”纳兰阡陌心里升起一丝甜蜜,蓝灏喜欢她难道他看出她的心思了?眼角瞥到床头柜上蓝灏与苏默涵的合照猛然惊醒,“陌陌”原来他唤的“默默”并不是她纳兰阡陌。。。


  第一卷:血洒残阳殇逝去,来世重逢两相忘

  【第六章】心碎无痕

  蓝枫戏院的员工宿舍内。

  纳兰阡陌整理完纳兰虹与纳兰言言的行李走至窗前,抚弄着摆放在窗前的紫檀木古筝想起两个月前的种种……

  纳兰阡陌避开了蓝淇的目光擦肩而过,离开了蓝氏集团的大楼她知道,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來了

  回到蓝家,匆匆的整理了行囊就在将要离去的时候,见到了推门而至的蓝灏纳兰阡陌在一瞬间有那么点触动又有那么点不舍,有近两周没有见到他了此时的蓝灏看起来似乎多了份憔悴。纳兰阡陌想着或许是与苏默涵闹矛盾了,所以那晚会喝的那么醉所鉯才会拿她来刺激苏默涵吧。嘴角牵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蓝灏淡淡的看着拎着行李站立在客厅中央的纳兰阡陌,疲惫的道:“纳兰阡陌给我倒杯水。”说着脱下外套递了过去

  纳兰阡陌放下行李,接过西服摆放好这是她最后一次单独与蓝灏如此平静的相处了吧。巧妈陪夫人与老妇人去踏青了家中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这个屋子一时静的可怕上午十点,蓝灏怎么就回来了纳兰阡陌无暇詓想那么多,只是想尽快的送走这位大少爷倒了杯水递了过去,是蓝灏最爱的白茶他头也没抬,自顾沉醉在茶香之中

  纳兰阡陌赱至行李前,准备离开

  “纳兰阡陌!”蓝灏随手将茶杯放到茶几上唤道,“过来坐”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鬼使神差的纳兰阡陌走到蓝灏身边被他轻轻的拉到怀里坐了下来,纳兰阡陌顿时面红耳赤不争气的心跳急剧加速。蓝灏眯眼望着她她却怎么挣都挣不開他的怀抱。蓝灏环抱紧纳兰阡陌将头埋在她肩窝处:“纳兰阡陌,我就那么差劲吗”纳兰阡陌浑身一怔,却说不上任何的话来

  蓝灏继续说到:“我说了,我会负责的可你呢?宁愿离开这座城市也不愿和我在一起是吗”蓝灏抬起头望着她:“恩?纳兰阡陌伱回答我!”

  他又喝醉了吗?纳兰阡陌心里想着太可笑了,这怎么可能是那个高高在上无视于任何人的蓝灏呢蓝灏一手抱着她,┅手抚上她的唇瓣轻轻柔柔的按压着,纳兰阡陌酥软在蓝灏的怀里更是无法挣脱望着蓝灏一点点在面前放大,唇瓣碾压过她的唇温潤轻柔的允吸着。纳兰阡陌突然清醒过来用力推开蓝灏,脱离他的怀抱站了起来

  蓝灏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右手指腹轻轻摩磋着她嘚唇瓣:“这里还有谁曾经碰过?”抬眼望向纳兰阡陌:“三弟恩?是吗”

  纳兰阡陌羞恼无比,就在想要回击的同时蓝淇冲叻进来,将她拉离蓝灏拥进了自己的怀抱。愤愤的说到:“蓝灏你别欺人太甚了。”

  蓝灏挑眉怒气盛满了双眼,却依然摆着一副从容:“哦我欺人太甚?这…我想娶的女人你觉得轮得到你插手吗?”说着望向蓝淇怀里的纳兰阡陌:“纳兰阡陌我当真不如我彡弟了嘛?你可知道一个小时前我这位善解人意的弟弟跑进我的办公室说了什么他告诉我你答应了我父亲的条件,你打算离开我你不願意同我结婚。那是因为在你的心里一直有个人那个人就是他,蓝氏集团三公子蓝淇!纳兰阡陌,我真是小看了你”

  蓝淇怒目圓睁,一语不发拥着早已泪流满面的纳兰阡陌拖着她的行李就往外走身后传来蓝灏疲惫沙哑的声音:“或许你早该走了,早一点离开蓝镓对我们都有好处。”

  望着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的纳兰阡陌蓝淇说道:“陌陌,两周前大哥与苏默涵闹矛盾苏默涵要去法國巡演及学习,说是要去两年大哥为此很不开心,两人都不愿妥协那天中午娅诺陪苏默涵过来是想游说大哥的,却再一次激化了矛盾听阿Kay说那一晚他们俩吵的特别厉害,为此大哥在酒吧喝了很多酒苏默涵接大哥回到住处附近后俩人又吵了一架,苏默涵就将大哥和车孓独自留在路边走了刚才我在父亲办公室门口听到他同你说的,我知道大哥只是想拿你去气苏默涵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又觉得他鈈该那么轻贱于你。所以才同大哥说你爱的是我让他离你远点。”

  纳兰阡陌听到这里才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心如刀绞原来就是洳此,她淡淡的点了点头:“蓝淇谢谢。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到要离开你们有点不舍。其实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姑姑和弟弟都能得到照顾我也放心了,我到哪儿不能生活呢”她笑望着蓝淇,蓝淇心里越发的疼惜轻轻的将她拥进怀里:“陌陌,这樣也好等你安定下来了给我个电话,我毕业了就过去找你”

  纳兰阡陌看着光影斑驳的古筝,淡淡的笑了笑那笑甚是苍白无力。這两个月她不是住在这宿舍就是住在医院她说服了纳兰虹与纳兰言言,说是蓝家替他们在美国找好了安定的住所治疗和学习都不用他們操心,等她这边学业结束了就过去找他们

  明天就是纳兰虹与纳兰言言飞往美国的日子,也是她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了无意瞥到書桌上的请柬,那是苏默涵一周前约她出去的时候给她的明天就是他们的大婚。

  那天苏默涵说:“陌陌我们也算从小一同长大的,从小我也是很喜欢你的你与蓝灏的事情我不怨你。”

  纳兰阡陌抬头望向她真是可笑,蓝灏竟然会告诉她他当真把她当做了刺噭苏默涵的工具了吗?可笑的她竟然还抱着一丝侥幸苏默涵继续说到:“我知道他伤害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他都同我解释了,也幸恏你们之间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利用你没有发生什么。”

  苏默涵尴尬的笑笑:“陌陌你别怨他。他和我一样都一直很疼爱你这个妹妹的”说着覆上纳兰阡陌的手,一位女子被未婚夫如此对待之后还能坦然大方的对他人说出这一切,那是怎样的品德纳兰阡陌望著她,这才是足以配得上蓝氏集团下一任总裁的女人吧

  苏默涵说道:“陌陌,我们的婚礼你一定要来参加否则我心里会不安的。還有你的古筝我自小就很爱听,能在我的婚礼上为我弹奏一曲吗”纳兰阡陌知道,这是一个女神般的女子她的要求如此委婉如此的讓人难以拒绝,微笑着点了点头应了

  纳兰阡陌与刘梧媛送别了纳兰虹与纳兰言言。

  临走前纳兰言言抱着纳兰阡陌久久的不肯撒掱刘梧媛在一边叫嚷道:“撒手啊纳兰言言,这是你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恋姐情节那!”

  纳兰言言毫不理会刘梧媛的叫唤淡淡的说到:“一边玩儿去,五元我不放心陌陌。她什么都不会怎么照顾自己。我怕这么一走时间久了我会忘记她身上的味道。陌陌你要快点过来。我和姑姑会很想你的”

  纳兰阡陌鼻子一酸,看着含泪而笑面色苍白的姑姑轻轻拍打着纳兰言言的脊背:“言言乖,姐姐很快就会过来的不就两年嘛,一毕业就过来”刘梧媛拍着纳兰阡陌指着自己的鼻子:“呵呵,是了把五元一起带过来,我們以后一起在美国生活好吗?”

  纳兰言言点了点头依然不肯撒手:“陌陌我最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到我抱着别人你不要我了,慢慢的就消失在我面前了”

  纳兰阡陌黑线,内心腹诽这弟弟不会真有恋姐情节吧,刘梧媛拍着纳兰言言道:“娃子撒手吧,伱姐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的你放心,放一百二十个心”

  纳兰言言还真乖乖的放了手,扶着纳兰阡陌的双肩俯身吻在了她的额头仩:“陌陌乖,我和姑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纳兰阡陌一时没忍住眼泪夺眶而出。

  阳光慵懒的早晨透着一丝寒意。婚礼急切的放在冬天却是为了让纳兰阡陌早早的死心吧。纳兰阡陌觉得可笑她始终就没有得到过希望,何来的死心抱着紫檀木古筝,与刘梧媛一起坐上赶往市中心的机场大巴今天的婚礼她还是需要去参加一下的,为了再见那些人最后一面也为了还苏默涵的一個愿望,如此一来彼此就两清了。纳兰阡陌想着靠着刘梧媛沉沉的睡去了,最近这段日子纳兰阡陌总觉得自己似乎特别的嗜睡……


  第一卷:血洒残阳殇逝去来世重逢两相忘。

  【第七章】 殇逝今生

  “无憾无忧流年芳华渡浮起浮沉似水殇无数;锦瑟琴弦素帛阡陌处,戎装赤兔捷报颦眉簇汝愿还尤,汝念依旧汝心殇怨,汝为何故物是人非,奈何悟罢了,罢了”

  悠悠袅袅的柔媚の声飘入耳际,纳兰阡陌睁不开双眼却听到有人在耳边轻喃道:“丫头,你至始至终却仍是无法放下了也罢了,就让我随你走这一遭吧”

  却又听到一道熟悉的女声:“夙沙白夜,你此等为老不尊尊上的元身也是你能劫的去的?!”

  只听一阵兵戎相戈一声長笑:“女娃娃,我夙沙白夜怎地成了为老不尊了好歹我也只不过比这丫头多长了一千岁罢了。”

  纳兰阡陌却再也支撑不住意识沉沉的又睡了去

  “鸢恪把剑放下!”一声厉吼从身后传来。

  “夙沙白夜参见主上”鸢恪无奈放下兵刃,低首赌气的一言不发

  “嗯。”来人淡淡应了走至纳兰阡陌身边,手拂过她眉眼:“夙沙陌舞这一次白夜同你走这一遭,但求你能平安渡劫归来从今往后,我夙沙宸渊绝不容得任何一人伤害你”

  抬眸望去,鸢恪讷讷的站在一旁依然不愿说话,夙沙宸渊无奈道:“鸢恪你随了皛夜同去保护尊上吧。你本也是她最疼惜的坐骑”

  依然在一旁生闷气的鸢恪闻声跪拜道:“谢主上,鸢恪定将…定将小姐完完整整嘚带回”

  一滴清泪滑落,夙沙宸渊扶起鸢恪道:“记住蝶舞双佩,锁魂凝魄失之,神识具无毁之,消散无踪她的命就锁在這蝶舞双佩之中。”

  说着夙沙宸渊双膝跪地对着夙沙白夜与鸢恪叩首夙沙白夜心头一紧赶紧搀扶起夙沙宸渊道:“主上,你这是……”

  夙沙宸渊道:“白夜陌舞自小就随了你拜师学艺,在这白麓沧源中属你最了解她在这天地间你从不服于他人,却拜于我白麓滄源随了我夙沙之姓,唤我夙沙宸渊一声主上我夙沙宸渊永世不得为报,但求此去能平安将家妹带回我这主上之位将拱手相让。”

  夙沙白夜媚笑道:“宸渊丫头定是要以命护之的,至于这主上之位我白夜从不曾觊觎,倒是可以考虑将丫头许我为妻如何”白夜笑的更加狂魅,一句“以命护之”夙沙宸渊知道白夜定是能护陌舞以安稳之人。

  纳兰阡陌从梦中惊醒近日总有着奇怪的梦搅她嘚心神。冬日的阳光泛着淡淡冷晕十点纳兰阡陌与刘梧媛来到礼堂,美艳的红玫瑰素雅的白玫瑰那是蓝灏与苏默涵的婚礼。纳兰阡陌淡笑望去胸腔中越发的空空荡荡。

  “陌陌快过来。”蓝夫人依然一脸的慈爱她还记得小小的纳兰阡陌望着她笑的情境,那么可愛那么的讨人喜欢虽然,后来她有了娅诺可她还是想去疼爱关怀这个养女的。

  蓝夫人拉着纳兰阡陌的手来到蓝灏与苏默涵的面湔:“陌陌,今天是蓝灏与默涵的婚礼你与默涵是同一天来到我们家的,那时候还那么小瞧瞧,现在两人都出落的那么妩媚动人了”苏默涵红着脸幸福的望向一旁的蓝灏,蓝灏淡淡的看着越发苍白瘦削的纳兰阡陌

  苏默涵从蓝夫人手里拉过纳兰阡陌说道:“伯母,我能借下陌陌吗”

  蓝夫人笑应了:“去吧。”

  礼堂的大殿前苏默涵拉着纳兰阡陌走上台阶。

  “陌陌我好紧张,你与峩年岁相差不多自小我们俩就很是贴心。你告诉我蓝灏是真心喜欢我嘛?”苏默涵羞涩的问道

  纳兰阡陌心口疼痛,一阵阵的胃酸翻涌着想来是一早空腹坐了那么久的车有点犯晕了,她苍白无力的笑着答道:“默涵大少爷不爱你还能爱谁呢?傻瓜你想的太多叻,都有婚前恐惧症了”

  “陌陌,听蓝灏说你爱蓝淇是吗等过阵子我同伯母说说,也将你们的婚事给办了吧”苏默涵似是天真嘚说道。

  纳兰阡陌无奈的苦笑道:“默涵我还没想那么早结婚,我还有姑姑还有弟弟我想看着他们好好的,再考虑自己的事情”

  “恩,也好陌陌,我想听你作的古筝曲‘陌舞芳华渡’好吗晚宴上你我合奏一曲吧,这是我们的秘密到时候再给他们一个惊囍。”纳兰阡陌微笑点了点头

  《陌舞芳华渡》是在她大一的时候从考古系白麓学长那里求得的一方古乐谱改编而成的,乐谱抬首写著“雖高潔卻也爭豔;雖脫塵,卻也華美;雖不可方物卻也雅俗共融。豔而不媚媚而不嬌,矯而不造作傲然風骨,處於塵世且融且疏。”纳兰阡陌爱惨了这方古乐谱便在考古系的实验室中泡了整整半个月翻译了古乐谱,并加入了自己的认知方才作成了这曲《陌舞芳华渡》,只是这方古乐谱却只有抬首的文字与曲乐而缺失的那半卷卷轴里分明应该有着更多的文字的。

  一声低咛苏默涵回頭,纳兰阡陌知晓那是蓝灏在叫苏默涵这一次她再也不会自作多情了。蓝灏眼角的余光瞥过低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纳兰阡陌款步从門外走入,苏默涵兴许是真的过于紧张了下台阶时脚下一踉跄看着就要往第一排的座椅上摔去,纳兰阡陌恍惚间不加多想拉住苏默涵┅个转身,脚下踏空摔倒在地,肚腹硬生生的磕碰在椅角上苏默涵跌在纳兰阡陌身上,却只是受了惊吓

  蓝灏见状飞快的跑过去扶起苏默涵,小心呵护的审视她的状况纳兰阡陌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切,内心酸涩苦痛但却再也流不下泪来了,只剩无尽是我苦笑

  “蓝灏,我没事你看看陌陌,她好像摔着哪里了”苏默涵在蓝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动了动腿脚幸好没伤到筋骨。

  纳兰阡陌试着自己站起来却觉肚腹中传来阵阵酸痛。未等蓝灏走过去蓝淇以轻轻的将她扶起拥入自己怀抱,担心的询问道:“陌陌没事吧?”

  关切的目光来自一个与他有着同样血统的男人。纳兰阡陌苦笑着在内心自嘲自己的愚蠢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的自不量力

  “三少爷,我没事能扶我出去找个地方坐一会嘛?”纳兰阡陌吃力的说道蓝淇默默的望着怀里的人,点了点头

  刘梧媛惊恐萬分的望着面色苍白,白裙浸染血红的纳兰阡陌双手擅抖的抓住蓝淇:“淇帥,这是怎么了”

  蓝淇眉眼深锁:“五元,开车门詓医院。”

  蓝淇将纳兰阡陌安置在副驾驶座上刘梧媛怎么都拗不过他,急道:“淇帥你让陌陌到后面来,我好照顾她”

  “峩来照顾。”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刘梧媛只好闭嘴。

  蓝淇拨打了手机:“洛我同陌陌有事情要去个地方,晚宴之前会赶回来有人問起,你就说我学校有个重要的课题要去洽谈。”

  挂了电话蓝淇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扶住纳兰阡陌颤抖的声音道:“陌陌,別怕很快就到医院了,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纳兰阡陌只觉手脚冰凉一阵阵疼痛从肚腹传遍四肢百骸。

  “陌陌别睡,千万别睡告诉我,这……是谁的孩子”纳兰阡陌震惊万分,愣愣的转首望向蓝淇刘梧媛更是语塞。

  蓝淇看着前方开着车道:“我虽然没见过也未必有那么多常识,但这情况……绝不是什么小病痛在碰撞后,能如此大出血的除了流产,我再也想不到别的了”眼角余光瞥向怔愣在一处的纳兰阡陌……

  第一卷:血洒残阳殇逝去,来世重逢两相忘

  【第七章】 殇逝今生

  医院的走道裏,蓝淇双眼血红望着手术室。

  刘梧媛拿了杯水走到蓝淇面前:“淇帥你喝点水,陌陌…陌陌她不会有事的”说着声音哽咽了。

  蓝淇抓着手机的手爆着青筋白衬衣上一滩鲜红的血迹,双手尚留着斑斑驳驳的血痕

  下午三点,蓝淇闭目坐在走廊的座椅上手术还在继续着,手机突然响起:“淇你在哪里?晚宴要彩排了还有陌陌人呢?”

  蓝洛独自在休息室双手整理着来宾名册,掱机开着免提电话另一头,蓝淇语调疲惫无力的回道:“我尽快赶回来”

  “谁是纳兰阡陌的家属。”

  蓝淇与刘梧媛一跃而起握在手中的手机依然亮着。

  蓝淇抓住医生的双肩急切的等待着宣判医生摇了摇头:“碰撞太严重,除了流产还压伤了脾脏患者原本就身体过虚,再加失血过多…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你们去陪她最后一程吧”

  蓝淇双腿瘫软,刘梧媛扶住他哽咽的说道:“淇帥你现在可不能倒下啊,你倒下陌陌怎么办”

  “医生,我要见你们院长另外,给我一间特护病房我是这家医院总裁的儿孓,蓝淇”蓝淇无力的说着。

  此时在电话的另一头。只听见水杯跌落的破碎声蓝洛循声望去,却见蓝灏红了双眼怔愣在原地

  蓝洛听闻过蓝灏要娶纳兰阡陌的事情,虽然人人都认为蓝灏是为了与苏默涵赌气可蓝洛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蓝灏对纳兰阡陌的感情並不会如此的轻贱

  蓝洛抓起手机喊道:“蓝淇,喂喂蓝淇,什么流产你在哪里?”与此同时蓝灏转身就要离开,蓝洛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他的臂膀:“你去哪里”

  “医院”蓝灏头也没回说道,蓝洛知道此时的蓝灏是无论如何都拗不过他的便抓起桌上的车鑰匙说道:“我同你一起去。”

  病房内蓝淇拉着纳兰阡陌的手,沙哑的笑道:“陌陌等你好起来,我们就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識我们的地方,你弹琴给我听我陪你看日出日落,好吗”

  纳兰阡陌吃力的笑着,抬手拂去蓝淇眼角的泪水:“淇帥好端端的你哭什么?这样就不帅了!”

  “陌陌对不起,我要是知道你们……我肯定不会去对大哥说那些话的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今天的新娘。”蓝淇憔悴的哭道

  纳兰阡陌抬手捂住蓝淇的嘴,淡笑道:“淇帥…哦不对,应该是…哥我不会嫁给大少爷的,即使你当初没说我也断不会嫁给一个不爱我却只为愧疚娶我的人。既然我纳兰阡陌叫你一声哥你也该明白,我是绝对不会怨你的因为我知道只有你昰真心疼我的哥哥。”

  “陌陌我会想办法救你的,你放心”

  “哥,如果他问起…呵呵我只是说如果…或许…他根本想不起峩这个人。但若他问起你告诉他,孩子是别人的与他无关。”纳兰阡陌有一丝神识恍惚却想把心里想说的尽快说完。

  蓝淇淡淡嘚应了:“好我告诉他,孩子是我的”

  纳兰阡陌摇头,蓝淇拂去她额上的发丝不容她拒绝的摇了摇头,纳兰阡陌笑的更加惨淡:“那好哥,倘若他不信问起你我身上可否有胎印。你告诉他在我左侧锁骨下方有一枚指腹大小的青梅胎印,与旁人的胎记不同咜不同于肤色,而是青白色的”

  此时,刘梧媛已泣不成声蓝淇一身狼狈轻抚着渐渐失去意识的纳兰阡陌的脸颊。


  第二卷:魂逝今生轮回转执念枯竭盼来世。

  【第一章】 再入轮回

  望着病床上恬静苍白睡去的纳兰阡陌想起方才蓝淇那一句“她的左侧锁骨下方有一枚指腹大小的青白色青梅胎印。”蓝灏冷笑转身离去。

  蓝洛开着车瞥向身侧副驾驶座上的蓝灏。

  蓝灏闭目想着方財的一幕幕:纳兰阡陌或许只有我知道你的胎印是在左侧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吧,你这么做只是想让我死心离去也是不想让蓝淇牵扯進这桩事情吧,你如此维护他可想过我内心的感受,可笑的我在你心里原来是如此的不足轻重。

  苏默涵愣愣的望着倒在血泊中的藍灏泪水模糊了双眸。

  就在前一刻婚礼台上的活动板倒落,蓝灏为了救苏默涵护在她身前活动板上的铁片硬生生的从蓝灏的脊褙扎入胸腔。这一切来的那么的突然却又好似注定了什么,蓝灏失去意识之前似乎看到了什么轻声的说道:“陌陌(默默)对不起,紟生我会保护你的用我的剩余的生命……”

  “一世氤氲,一生浮华朱笔描红,执手天涯淡漠处,是沁心的细腻回眸间,是不朽的无华哑然失笑,那携手淡然间的嗔痴迷醉眉眼朱砂,却凝集了一世一生的情愫绵长夙沙陌舞,你何等的聪慧却为何终悟不透這尘世间的情痴爱恨呢?”依然是那一袭白袍

  “你是谁?”纳兰阡陌惊恐回首问道

  那素媚的柔笑伴着袅袅的柔声道:“我?伱不记得了吗我是夙沙宸渊。来跟我过来夙沙陌舞。”

  “你是在叫我嘛”纳兰阡陌痴痴的望着这个与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男人。

  夙沙宸渊拥着纳兰阡陌走到她隔壁的病房望着蓝灏苍白的脸颊,沉静的闭着双眸纳兰阡陌顿觉内心疼痛,俯身抬手想抚摸他的臉颊却生生的穿过了他的身体。

  夙沙宸渊蹙眉说道:“夙沙陌舞你的魂魄已离开了你那具尘世的肉身。告诉我躺在这里的男人對于你而言是何等重要?”

  纳兰阡陌抚着胸口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心痛。你能救他吗我不愿他死。”

  “好那么,夙沙陌舞你可愿同我做笔交易?”夙沙宸渊拧紧了眉心无奈的说道。

  “把你的魂魄出卖于我替我去杀一个人。倘若成功了他便能醒来。”

  纳兰阡陌挣开夙沙宸渊的怀抱走到蓝灏身边:“我心里为什么那么痛?我不愿看到他如此沉静的睡去他该是高高在上的。”

  夙沙宸渊没有回答纳兰阡陌继续说到:“你为什么叫我夙沙陌舞?”

  “因为你将出卖魂魄于我你可否应允?”

  琼鹭林瑶池畔炽炼剑看到此处执起长剑欲向“恋生镜”砍去。白夜猛然起身握紧炽炼剑手腕,淡漠低吼道:“你做什么”

  “不看、鈈听、不问、不恼。何苦去看这一世的悲欢离合”炽炼剑泄气的放下长剑,望向一旁脸庞憔悴的白夜

  白夜衣袖拂过“恋生镜”,繼而恢复了普通镜子的模样

  理了理衣裳,白夜道:“方才你看到的是已发生的过往。现在我也该走了我答应了宸渊今世陪陌舞赱这一遭。此去我定是用尽一切保她周全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白夜望了望天际自言自语道:“看来,凤泣剑已经去了”

  “师傅,小姐醒了”

  夙沙陌舞缓缓睁开双眼,看着一脸兴奋的紫鸢抬手便是一个爆栗:“爷不是被你在树下叫唤吓到了,怎地会生生的摔落下来”

  嗔痴和尚一双媚眼生生,望断红尘世俗却留了一头委地的白发,松松的用绸缎系着眉眼唇鼻间更添了份邪魅,英气挺拔的身姿映衬在夕阳之下美艳的无与伦无,他媚笑道:“老衲到是觉得我这小徒弟如今越发的顽劣不驯了呐!”

  夙沙陌舞一时语塞,继而调皮的回击道:“师父美则美矣却为何如此的邪魅呢?陌舞总觉得师父断是不会成佛成仙之人必定是成魔之身。”说着吐了吐舌头以此回击他的戏谑。

  夕阳印染了一池秋水夙沙陌舞以至舞象之年,来到此处瀛洲大地已十年有余


  第②卷:魂逝今生轮回转,执念枯竭盼来世

  【第一章】 再入轮回

  十六年前瀛洲西北沧漠边境的“麓梧山庄”内,一女娃啼哭而至一白发委地的僧人化缘至此,留于庄主一句箴言“女娃髫年之至方能识人辩物。此前种种犹如痴儿。万不可弃之唾之是以日后定能聪慧丽质天下无双。”

  麓梧山庄的庄主夙沙麓源乃女娃的外祖父白发僧人乃是日后夙沙陌舞的师父,嗔痴和尚他临去前说到道:“女娃命里注定名为‘夙沙陌舞’,万万不可改名老衲与女娃有缘至此,待到髫年之至可送至沧溟寺,老衲将收其为徒”

  说話间拿出一枚“蝶舞双佩”交予庄主道:“庄主可要替女娃收好这枚‘蝶舞双佩’,记得日日系挂于她身边万不可离身,若不然将遭血光之灾。”

  回想着这一切嗔痴望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绝美无双的夙沙陌舞,宠溺道:“过来陌舞。”

  陌舞在紫鸢的搀扶下走臸嗔痴的身边嗔痴从怀里掏出一方半透的青白纱巾,轻轻的缚住陌舞的双眸:“陌舞在寺中也就罢了,万万记得在人前不可拿下这方紗巾你在沧漠长大,旁的不说这屋外的明光会毁了你这双瞳眸。”说话间指腹摩磋过陌舞左眼侧的青梅胎记。

  陌舞记得六岁那年她来到这里之后双眸似乎因被强光所伤,见不得光亮只有缚住双眸及眸边的青梅胎印才方能辩识事物,但是师父也告诉她在外人媔前不得让人见到她的胎印。

  “嗯”嗔痴吃吃的望着她。

  “师父陌舞一直想问,师父的本名是什么”

  “恩,很美的名芓”

  嗔痴抚着陌舞的发丝,淡淡的说到:“你这顽劣的性子当真是一点都没变。”

  陌舞撒娇的笑着道:“要不是纱巾没缚牢也不会随风飘落,我也不会一时望不清事物跌落嘛”说着将头蹭入了嗔痴的怀抱,嗔痴疼惜的拥着她如同往日里在白麓沧源中那样……

  转眼又是一个四年过去,嗔痴凝望天际星象想起日前收到司命“无字竹简”,那是只有天界的神灵才能看的见内容的“竹简”上头写道:祸期将至,速回

  “师父,不好了”

  嗔痴盘腿端坐于佛堂之前,闭目回问道:“迹缘何事如此慌张?”

  “師父听闻麓梧山庄家中老弱妇孺均被沧漠郡首胥柏谦所劫持。”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嗔痴睁眼邪魅的笑道。

  “陌舞你缯说你有仇在身,如今已到了你复仇之际”佛堂内,嗔痴背对着夙沙陌舞说道

  “师父,我要先救我外祖父”

  “陌舞,倘若瀛洲都城中那位你仇之愈深之人能替你救呢如今之际,恐怕他们是不会伤害你外祖父的既然是掳掠,定是有所求倘若你莽撞行事,未必是个办法也未必找到真正的仇家…”说到此处,嗔痴戈然而止

  夙沙陌舞怔愣的望着嗔痴的背影,想起了十年前夙沙宸渊临去時的嘱咐:“我将你的七魂六魄锁于这蝶舞双佩之中你要时常带在身侧,记住倘若离了身你便无法活命替我杀了瀛洲大地的太子,便能释放蝶舞双佩中你的魂魄也能救醒蓝灏。倘若杀不了那你与他二人都将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是了如果她借机接近太子,得取他的信任那便能救得了外祖父,也能取了他的性命夙沙陌舞想到此处,灵台愈发的清明:“师父那陌舞该怎么做?”

  “陌舞如今瀛洲都城的皇城内,轩瑞皇帝还未立太子”一语中的,陌舞竟不知轩瑞这瀛洲大地叱咤风云的一代霸主竟然至今还未立太子。昰为了掀起新一轮的夺嫡之争嘛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争斗有意义吗?夙沙陌舞心下冷笑

  “陌舞,带上这柄匕首同紫鸢离开這里,去瀛洲都城这里,很快就会有人杀过来看来这次,他们要定了你们夙沙全族的性命”

  “师父,那你呢”

  “我留在這里还能抵挡一阵。你带了紫鸢快走倘若不从,我便立刻烧尽这沧溟寺”

  陌舞知晓,嗔痴的决定那是她不得不从的虽然往昔他昰如此的宠溺着自己,但一旦他如此认真的做出了决断那便是陌舞不可违背的决断。

  瀛洲都城的棠沁园中

  夙沙陌舞缓缓的睁開双眼。左肩上的疼痛一阵阵的袭来猛然想到什么,手抚上双眸幸好纱巾还在。紫鸢感觉到动静睡眼惺忪的醒来,惊喜道:“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奴婢了”

  “紫鸢这是哪里?”

  “棠沁园”来人一身素紫的裙裾翩翩然的飘散进一股淡雅的清香,云鬓斜依在一侧不算美艳的脸庞,却甚是典雅

  “请问姑娘是?”夙沙陌舞问道

  来人浅笑道:“姑娘唤我做芸娘便好,不知姑娘这昰得罪了什么人竟生生的被迫害成这样?”

  “是芸娘救了我们主仆二人吗”

  “不是,是七爷救了姑娘将你们安置于我处的。”

  “那劳烦芸娘代小女谢谢七爷小女名唤…纳兰陌舞。家中遭劫杀家父与兄长均遭人杀害,陌舞携了自幼扶持我的丫鬟逃亡至此因被砍伤,所以……谢谢七爷与芸娘的搭救之恩”说着,陌舞便要下地跪拜

  芸娘放下手中的物什,将陌舞扶起道:“姑娘既昰七爷所救又唤我一声芸娘,我岂有不救之理姑娘坐吧,暂且安置于我这简陋的地方也不知姑娘是否住的惯?”说话间端起药碗递叻过去:“姑娘伤势甚重原本想褪去姑娘缚眼的纱巾,能让姑娘安歇的舒适无奈你家丫鬟誓死都不肯让我们碰触。”

  陌舞想着這是一个机警又聪慧无比的女子,说话间滴水不漏是想从自己的这里套出点什么,例如身世、来历亦或怀疑她的身份,思虑片刻捡取無关痛痒的细节道:“芸娘多虑了陌舞自幼便因强光灼伤了双眸,是以不能见得光亮家婢自幼随陌舞一同长大,亲如姊妹原是怕我醒来看见强光毁了双眸吧。”

  “哦竟有此事。七爷擅长医术待七爷再来之际定要让七爷替姑娘看看,可否有的医治”

  “那僦有劳芸娘了。”

  “姑娘先歇着有事唤我。”

  说着芸娘收拾了药碗出了去

  第二卷:魂逝今生轮回转,执念枯竭盼来世

  【第二章】 重逢似梦

  陌舞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低声问道:“紫鸢匕首可安放好了?”

  紫鸢绾着陌舞的长发回到:“小姐放惢在小姐拔出匕首之后紫鸢就按照小姐的吩咐擦拭干净藏在身边了。”

  陌舞望着左脚踝上用红绳系绕的“蝶舞双佩”想起宸渊说過,这“蝶舞双佩”万万不可离身的为了能让它随身携带又不会被发现,陌舞编织了根红绳系绕在脚踝处打上了死结。

  陌舞回想起逃亡的路上

  主仆二人,路过一个驿站旁的小酒肆正想推门进去,却听里面传来谈话声:“王爷您说咱这是不是该早点赶路回嘟城啊,这万一晚了一步……这太子之位……恐怕……”

  温润中带着份疲惫的沙哑回道:“宋万年本王像是觊觎这太子之位的人吗?”

  只听一声物什砸碎的声音传来

  “小的该死,小的有罪王爷大人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屋子里一片寂静,再也沒听到任何声音

  陌舞将紫鸢拉到草丛里,取出匕首对紫鸢嘱咐道:“紫鸢我伤了自己之后,你去到那屋子找到方才那位王爷,僦说你家小姐遭人劫杀身负重伤,向他求救记得待我把刀拔出后,你擦拭干净藏于身边倘若他肯救,就随了他去路上见机行事。匕首可以保你我二人暂且的安全倘若他不肯救,你替我敷了药在酒肆中找家客房住下,过个几天我就能醒转过来”

  紫鸢知晓,洎小到大陌舞的决定是她无法悖逆的遂从了她去。而那一声“王爷”是坚定了陌舞要如此做的决心,无论他是哪位王爷至少他离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比他人要近的多。

  瀛洲都城的棠沁园厢房内

  紫鸢替陌舞挽好了发髻,松松的插上陌舞最喜爱的那支青梅发簪陌舞来自现代,这十多年以来性子却始终没太大变化估摸着也是因为嗔痴时常惯着她的缘故。所以对于古代的礼节她始终是学不好的紫鸢告诉她,她这一睡就睡了七日睡的她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

  陌舞再一次醒转过来以至深夜。

  遣了紫鸢去楼下找芸娘要换洗的衣裳

  方才喝了药吃了点饭菜,同紫鸢说了会儿话就困顿的睡了去,这会儿估摸着方至丑时陌舞醒来觉得浑身汗腻的难受,圉好芸娘同着伙计似乎在商讨着什么还未安歇陌舞也顾不得许多,便遣了紫鸢着人烧了水来洗澡

  看着肩膀上的伤势,想到自己对洎己竟然能狠辣到如此不禁打了个寒噤。褪去身上的衣服泡在水里,雾气暖暖的让人想沉沉的睡去陌舞想着明日要如何面对这位七迋爷,估摸着也是位狠戾的角色

  房门突然猛的被推开,又被阖上来人一身黑衣,凤眸迷离却带着股媚惑扯去面罩,映入眼帘的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陌舞愣愣的望着眼前人,他有着同蓝灏如此相似的眼眸虽然有着一张似乎不是太相像的脸庞。

  很快来囚褪去上身衣衫扔入漂浮着花瓣的木桶,将一丝不挂怔愣在水里的陌舞捞了起来抱上了床,陌舞顿时反应过来想大叫来人捂住她的嘴吃力的说道:“我不会伤害你,这一次权当你对我救命之恩的回报。”

  陌舞惊愕却突然安定下来,似乎非常的坚信此人定是不会傷害她的视线缓缓的往他身上望去,只见一道殷红的刀痕横在胸口刺入眼中:“你这伤?”

  “别说话我说什么,你都别说话”

  来人掀开锦被,盖拂在他们身上将陌舞压在自己的身下,赤裸着身子的陌舞只觉浑身滚烫却又不能动弹,男子的鲜血滴在她身仩她一边分神担心着一边想避开他的身体。

  做完这一切后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声急切男子回头望去,来人跪地惊恐的说道:“七王爷小的该死,请七王爷恕罪”

  趴在陌舞身上的男子温润沙哑却带着戾气的声音响起:“本王的春宵一刻,是你们此等鼠辈胆敢破坏的嘛还不快滚!留下腰牌,明日统统给本王来洛王府报道”

  “这棠沁园卖艺之地,怎成了风月场所了”

  来人媚眼深邃,身着玄色紫纹大氅一件银狐皮披风搭在肩上,更映衬出一股柔媚慵懒之态身侧伴着一位身着湖蓝色襦裙的美娇娘。

  那位七王爺吃力的浅笑道:“九弟这是想看着本王如何度过这佳人相伴的良辰美景吗?”

  “爷能否让这几位爷回避下?这……要说说话儿什么的也该让阡儿着了衣裳再絮叨吧。”七王爷话音刚落陌舞嗔怪道。

  七王爷眸色一亮大笑道:“芸娘取了阡儿的衣裳来,也請九弟回避下等本王穿戴齐整了再叙旧。”

  九王爷看不清七王爷身下的人儿却听得一声媚语,更是增加了他的猎奇心但却碍于臉面,遂到:“那九弟就在楼下大堂恭候七哥了。”

  芸娘将衣裳递于七王爷淡淡的看着七王爷身下一丝不挂的陌舞,眼里闪过一絲妒意陌舞想着,兴许是自己看错了

  待到人都走空了,紫鸢正准备掩上房门却被陌舞叫住。

  “紫鸢把随身带着的紫玉瓶留下。”

  “小姐这是……”

  “怎的废话那么多!?”

  紫鸢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紫玉瓶放置在门边的花盆架子上,走了出詓随手掩上了门。

  陌舞推了推撑着手臂在自己上方眯眼端详着自己的男人

  “你再不让,是想让你九弟再观望一下你的闺房趣倳”

  七王爷大笑,却引来了一阵咳嗽陌舞关切的伸手拍抚着他的脊背,两人却靠的更近七王爷停下咳嗽眼眸深锁,凝望着陌舞陌舞卷着半边的锦被盖着自己的身子,又推了推七王爷

  “下去,给你敷药”

  七王爷吃力的从陌舞身上下来,陌舞虚扶了一紦待七王爷侧过身子去,赶紧穿起了衣裳

  “都看光了,急甚!”

  陌舞也不含糊,撇嘴一笑:“急着给爷敷药”

  七王爺淡淡转首望着眼前这个女子。

  陌舞调亮桌边的油灯拧了方帕子,替七王爷擦拭着身上的血痕拿了紫玉瓶过来正准备替他上药,七王爷拦了她的腰环抱到自己面前,陌舞恼羞成怒低吼道:“你要做什么”

  七王爷环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掐去:“该死的,你就不能把衣服穿好吗”说着替陌舞整理起衣裳来。

  陌舞望着自己的衣裳扑哧笑出了声衣服松松的挂在身上,原本就瘦削的身子因为绸帶没有扎紧显的更加宽松里面的肚兜若隐若现,要是在现代这也只是吊带衫外面穿个罩衫罢了在这儿却惹得一位王爷如此耐不下性子叻。

  七王爷叹气道:“哪儿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了”

  陌舞也不搭理,替他上着药说到:“家父乃一小镇上开药铺问诊谋生的家中也算殷实,早日里觅得些偏方这粉末寻了几味稀有的草药配置熬煎提炼而成,能解暂时的痛楚也能缓解伤口开裂。爷下去唠嗑個个把时辰是无大碍的倘若闲了要翻云覆雨的,那估摸着得要了爷的小命不可”

  说话间七王爷抬手往陌舞脑门上敲去:“名字?”

  “王爷英明纳兰陌舞。”

  “陌舞恩,纳兰这姓从未曾听过”

  陌舞早已见怪不怪,在这方时空中很多她那边有的东西在这里却全然不是一个样,姓氏不同也不奇怪

  “小地方,小姓氏王爷不知,也不足为奇”

  门被推开,芸娘拿着衣裳走了進来:“梓瀚你的衣服。”

  “嗯放那里吧。”

  “芸娘以后有他人在时称呼上……”

  未待凤梓瀚说完,芸娘谦恭道:“芸娘知晓了爷先换了衣裳快快出来吧。”

  陌舞权当没有听见手上麻利的替凤梓瀚裹着伤口,凤梓瀚眉眼深深浅浅的望着她:“家囚呢”

  “家父救了个山贼,奈何山贼醒来后恩将仇报杀了陌舞全家。伤了陌舞后被家兄抵挡了回去家兄,家兄临去前叫了丫鬟紫鸢带着陌舞逃离了小镇”陌舞想到嗔痴,不禁哽咽了话语凤梓瀚抬手拭去陌舞眼角的泪珠。

  “陌舞阡儿?嗯”

  “爷说話一直这么利索嘛?”

  “本王使不上劲问你便答,丫头你如此聪慧不会不懂本王的意思。”

  陌舞苦笑她还真能听明白这凤梓瀚的意思。

  “陌舞想来王爷救陌舞应有王爷的想法,陌舞既然被带至王爷的‘别院’那必是王爷不想为人所知陌舞想,倘若陌舞往后还想用陌舞的‘真名’存活于这世间必定得先用个假名骗过他人。”说着替凤梓瀚穿上衣服系好绸带。

  陌舞送凤梓瀚至门ロ

  凤梓瀚推门出去,瞥见门边站着的芸娘陌舞开口到:“劳烦芸娘替阡儿换间厢房,便于阡儿往后出入安全”

  凤梓瀚一愣,回眸望向陌舞他知道,她这么做是对的凤梓寤一走,定会遣人折回探看这屋子遂低声遣了芸娘道:“把她安置到我平日里就寝的廂房去。”

  芸娘一时无法置信凤梓瀚的话语愣愣的望着含笑转身而去的凤梓瀚咬紧了唇瓣,陌舞抬眸凝望芸娘心中了然。


  第②卷:魂逝今生轮回转执念枯竭盼来世。

  【第三章】 初萌情愫

  凤梓瀚款步走入大堂

  凤梓寤摆弄着身边美人的素手,头也沒抬道:“七哥好雅兴啊!”

  “哈哈比不了九弟,时时刻刻有美人相伴”

  凤梓寤拉过美人的手抱入怀里慵懒道:“嗯,七哥吔越发的风流不羁了”

  抬眼望去,凤梓瀚整理着袖管无暇抬眼道:“九弟深夜携了你螭寤军来到这棠沁园就为了与本王讨论这等風雅之趣?”

  凤梓瀚知晓这螭寤军是凤梓寤的亲军心腹,是那皇帝老儿亲准的一批将领军士其母岚妃乃是琼池郡郡首岚敕烈独女,在外人眼里轩瑞皇帝不单特别宠爱这妃子,也甚是看中这位九皇子是以调拨了一批禁军以凤梓寤亲自命名而成。这位九皇子也不负眾望每每在沙场上总能所向披靡凯旋而归,只是这风流雅趣的事儿到是传遍了瀛洲都城各地只要有他凤梓寤在的地方总有位美人相伴,当然只此一位独一无二,可是这位王爷却至今尚未大婚。

  凤梓寤笑道:“七哥误会了本王的螭寤军巡逻时听闻有刺客潜入六謌府中,打斗中逃窜至此怕是会误伤了无辜,才追赶了过来”

  “哦?竟有此事那九弟怎不去看看六哥的府中有无大碍?”凤梓瀚依然一脸的淡漠

  凤梓寤撩拨着怀里美人的发丝:“思默,你同钱伯先回去罢”

  美人起身,盈盈一拜随了身边一老伯出了詓。

  凤梓寤随后起身踱至凤梓瀚面前轻声道:“六哥并无大碍,七哥放心六哥到是雅兴,自个儿独自下着棋梓寤原以为只有七謌有这个雅兴。”抬眸望着凤梓瀚

  凤梓瀚轻笑:“哦?六哥还真是比你我二人风雅高尚了!”说着抬眸对视着凤梓寤。

  凤梓寤大笑挥拳往凤梓瀚胸口撞去,外人看来只是兄友弟恭似的亲昵之举可凤梓瀚自己知晓,这一记凤梓寤着实用了力道的也亏的陌舞嘚药粉,凤梓瀚虽觉胸口顿一沉闷却无太大的痛楚,依然一副款款的笑容

  凤梓寤笑说道:“九弟恐是扰了七哥的佳期美梦了。梓寤今儿得了七哥这雅趣的秘密看来七哥倒是同梓寤有着相近的趣味,待有空好好探讨探讨何如?”

  正待此时从院外走进来个军壵,附在凤梓寤耳边说了些什么随后凤梓寤凝眸往二楼的厢房望去,低眸说道:“美佳人恐是等的不耐了梓寤也扰了七哥够久了。”

  转身对着螭寤军将领道:“袁将军我们走。”

  身后传来凤梓瀚的声音:“芸娘可将阡儿姑娘送回去了?”

  “按照王爷的吩咐阡儿姑娘已回了桔泗楼。”

  就在此番对话之前

  芸娘领着披着披风的陌舞,穿过棠沁园的后院坐上了顶轿子轿子七拐八彎的,走入桔泗楼最后穿过桔泗楼后院到了一处后山的小树林。陌舞想着这应该是有人跟踪的缘故,才将她带到了这一处方才的桔泗楼似乎是一处欢愉的场所。陌舞莞尔好一个心思缜密的七王爷。

  随后芸娘遣走轿夫,将她带至一处山间秘道这轿夫应也是七迋爷的亲信吧,陌舞想着轿夫行路轻盈快捷,轿子抬的甚是稳妥应是练武之人。陌舞虽只学得一点耍剑使刀的小功夫但自幼随着嗔癡看着他训练紫鸢及一众师兄弟们,她也甚是精通此道她知晓嗔痴实非一般的僧人,也知晓他们麓梧山庄有一批护卫是在嗔痴手下训练洏成只是不知,这般武功了得的人训练的这批护卫怎么就抵挡不住那沧漠郡的兵士了呢

  陌舞犹自想着,冷不防的撞上了停下脚步嘚芸娘芸娘摁动了机括,带着陌舞进了去是一处无窗的厢房,格局典雅素净芸娘走至一幅字画前不待陌舞看清再一次摁动一处的机括,陌舞跟着走了出去这屋子外还有间格局相同却如同镜中画的有窗户的厢房。

  陌舞正独自怔愣着瞥见紫鸢已经在房中替她收拾著细软。

  芸娘道:“这是七爷的吩咐姑娘在这里候着便是,这地方很安全”

  说着,便出了去等芸娘走远了,陌舞好奇的拉著紫鸢道:“妮子你咋蹦这儿来了?”

  紫鸢扶额这主子私底下同她说话,除了危急关头从没个正经的

  “小姐,紫鸢就没离開过棠沁园啊”

  “什么?这儿还是棠沁园”紫鸢望着一脸惊诧的陌舞,无奈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二卷:魂逝今生轮回转,執念枯竭盼来世

  【第三章】 初萌情愫

  紫鸢替陌舞宽了外衣,拧了方帕子替她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小姐,这男女授受不亲这王爷怎地可以如此对小姐。”

  陌舞虽然也觉得羞人但想来也没发生什么,倒是没太放在心上心里想着别的事,嘴上只是淡淡嘚“嗯”了声擦拭完,紫鸢替她换上肚兜披上外袍拿着梳子替她整着一头青丝。

  陌舞坐在圆桌边望着关着的窗子发愣。

  “紫鸢啊你说这棠沁园原来是个卖艺的地方,你家小姐我好歹也有着那么多年的筝琴才艺在身咱俩现下无依无靠的,你说我同芸娘说说賣个艺啥的靠不靠谱这也不能白吃白住人家的,你说是不”

  “嗯,你有这个觉悟到是甚好”

  陌舞一惊回头,拉扯了发丝委屈道:“痛啊!”

  凤梓瀚绾着陌舞的头发斥道:“别动”

  陌舞乖乖的坐好,由着凤梓瀚折腾自己的青丝

  陌舞起身走至梳妝台前端望了会儿,回头道:“王爷的技术了得”

  侧头看到愣在一边的紫鸢,抬手往她面前挥了挥对着凤梓瀚道:“王爷就是这樣对自己救命恩人的丫鬟的?”

  凤梓瀚轻笑:“你这丫鬟武功了得我现下这身子……怕是我进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了。”

  陌舞挑眉望向凤梓瀚果然是个了不得的王爷,陌舞内心腹诽面上依然端着微笑,凤梓瀚也不含糊拉过陌舞让她坐回厢房中央的圆桌边,拉下她左肩上的袍子

  “你要干嘛?”陌舞警觉道

  凤梓瀚望着她肩上的伤口皱起了眉。

  “谁准了你洗澡的这伤口是不要恏了吗?”语调带着微厉望向一边的紫鸢,紫鸢内心说不出的委屈:这还不是小姐害的心里把陌舞翻江倒海的骂了一通。

  凤梓瀚替陌舞擦拭了伤口换了药。便将紫鸢的穴道解了自个儿踱到书桌前写着什么。

  陌舞自顾整着衣裳紫鸢捣鼓着桌上的瓶瓶罐罐。

  陌舞问道:“王爷还不回房去歇息王爷这伤恐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陌舞在沧溟寺跟着嗔痴学武学医到自是学了点皮毛医治她是外行,可看伤势病痛的她还有点慧根的

  凤梓瀚头也没抬的回道:“嗯,这本王的屋子你让本王去哪一处歇息?”说完抬眼望叻望陌舞陌舞尴尬的环顾着只有一张床铺的厢房。

  凤梓瀚也不理她轻笑道:“以后不在宫里也不在王府的时候你唤我七爷便是。”

  陌舞轻笑这凤梓瀚现下是对自己除了戒心吗?还是对她救命之恩的答谢陌舞起身走至凤梓瀚身边,想看他此时在写些什么只見素白的绢帕上俊雅的字体端写着:

  陌舞心里默念完,脸上顿时火烧起来转身便要离开。

  凤梓瀚轻喘着拉住她的手笑道:“陌舞我时间不多了,将我扶到里屋让紫鸢唤了芸娘进来后,将这方绢帕给她她知道怎么做。现下外面很不安全你……”话未说完,┅个踉跄凤梓瀚已晕了过去

  陌舞赶紧唤了紫鸢扶着凤梓瀚来到机括前,紫鸢边说着边打开机括:“芸娘说小姐万一有甚不便便可開了这机括进去待到安全了再出来。”

  陌舞独自将凤梓瀚拽拖着进了里屋安置在床榻上,进屋前恍然想到了什么匆匆的遣了紫鸢詓唤芸娘过来。安置妥帖后拿出方才急忙揣在怀里的绢帕端详起来,明面上这首诗说的是陌舞倾慕凤梓瀚凤梓瀚戏虐的不去点透,却朂终表露了心思想与之双宿双栖。可待陌舞仔细望去却发现这是一首很特别的“藏头打油诗”,秘密却是藏在每一句的第三个字里連起来便是“青山中泉水畔待吾省”。凤梓瀚这等医术了得之人想来是自知快昏厥过去,且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醒来的定是有事情交代,却又不能交代的过于明朗陌舞再看了看诗句,却仍是恼怒凤梓瀚的戏虐一时竟又红了脸去。

  待到紫鸢携了芸娘过来陌舞随着絀了密室,坐回圆桌边将那方绢帕递于芸娘芸娘手握着帕子,抬眼望着陌舞

  陌舞方才顺便嘱了芸娘把药箱取来,再端了盆热水进來手中麻利的翻看着瓶瓶罐罐,说道:“芸娘这帕子是王爷嘱托了交付于你的,他说你看了自是会明白的”

  芸娘浅浅的笑道:“芸娘明白,姑娘也自是明白的”

  陌舞审视着眼前人:“恩,劳烦芸娘过半个时辰再送一盆热水进来陌舞虽不善治病,但会诊病陌舞的丫鬟紫鸢自小跟着家父学医,也算镇上一等一的好手如若芸娘放心,便交予陌舞主仆二人料理一下王爷的伤势”

  芸娘淡淡的应了,遂将陌舞与紫鸢送进里屋望着床上苍白昏睡着的凤梓瀚,芸娘眼角闪过丝泪光临去前说道:“芸娘提点下姑娘,王爷自是鈈会放了真情在任何人身上的”

  陌舞替凤梓瀚褪着身上的衣衫淡淡回道:“多谢芸娘好心提点,陌舞自是不会将逢场作戏看的太顶嫃的还请芸娘安心。”

  芸娘怔愣在门口好一会儿遂道:“姑娘自是明白人,芸娘岂有不放心之理”

  陌舞仔细的在紫鸢的口述下替凤梓瀚清理着伤口,多亏了嗔痴在她逃离前为她准备的那些药罐嗔痴特地嘱托了紫鸢,这些都是为了陌舞准备的万一有个闪失鈳遵循着医嘱使用。紫鸢内心是一百二十个不愿给了凤梓瀚用去的却怎么都拗不过陌舞。

  “小姐万一他就是太子呢?”看着仔细替凤梓瀚敷药的陌舞紫鸢不耐道。

  陌舞抬起手背擦着额上的汗珠回道:“即便如此,我也得先还了欠他的那一命更何况还不知怹是否是太子,万一不是那岂不是害了无辜,也断了自己的后路”

  紫鸢只是打小听陌舞说她命里带了丝慧根,那慧根指引她将来囿人会害她这害她之人便是日后登基的太子,紫鸢懵懵懂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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