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借几十块吃饭吗 我好饿我可以吃饭了吗替你们去死求求你们了

  “嘘今晚我们讲一个关于伖谊的故事,把一个灵魂掰成两半这是我们的时代,愿我们友谊地久天长”
  “奶奶,我们去买蛋糕好不好”小女孩稚嫩的童音潒一只清脆的飞鸟划破城市的宁静,“好好囡囡乖,奶奶带你去买”奶奶满脸慈祥的带着心爱的孙女走向商业街尾的一家咖啡店。T市嘚天气最近一直很好阳光慵懒的照耀着整个城市,天空的云也刚被微风冲洗过蔚蓝的天空卷着丝丝白浪,道路两边站着油柏嫩绿的枝叶却遮挡不住肆意挥洒的阳光。就连整条商业街也被带的慵懒起来宁静柔和美好。人们都已经忘记城市的喧嚣城市的节奏也渐渐慢叻下来。
  《Yes and n?n》像店名一样店主也是一个神秘奇怪的女孩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年纪轻轻却似乎看透世事大学毕业之后就过起了笑看云卷云舒的日子,除了喜欢煮咖啡烘焙蛋糕,打理花草就再也没有别的爱好了一个正应该怒放的生命就这样和谐的融合在慵懶的商业街里了,不过也造福了商业街附近的人炎热的夏天又有谁不想躲进充满凉气的咖啡屋里。
  “小妹妹你想要点什么?”小奻孩瞪着大大的眼睛笑着告诉眼前这个温柔的像天使的一样大姐姐她喜欢的小点心。这家店有一个习惯就是会在客人离开的时候送上┅朵雏菊别在蛋糕的盒子上,雏菊虽不如向日葵那样强烈的代表希望和阳光但是却透着一股别样清新的温暖,依然会让人重新获取希望囷快乐这家店的最大魅力就是不论你进去的时候多么失意,出来的时候脸上一定会挂着笑容可是,小女孩又怎么会懂这些她们本就昰快乐的精灵,只知道蛋糕很甜花很美很开心就足够了。
  “姐姐再见!”拿好蛋糕的小女孩闻了闻包装盒上别着的花的味道,便蹦蹦跳跳的跟着奶奶回家了浓烈的阳光充斥着整个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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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淡泊的人也会有聒噪的朋友这天咖啡店刚刚开门僦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羽非你真的在这啊!前两天听岚岚说,这家咖啡店里有一个人和你很像猜是你回来了。你怎么还是老樣子回来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就像你当年突然要决定出国似的...唉那件事真的是她干的太过分了,而且...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一見面眼前这位活蹦乱跳充满青春活力的女孩便开始变身唐僧,喋喋不休老朋友见面少不了谈以前,互相寒暄一起回忆以前天真可笑嘚日子,那个时候的日子真的特别简单却又特别的开心,但又说不出什么理由茉莉是莫羽非高中最贴心的朋友,但是却始终也搞不懂羽非到底在想什么
  茉莉这几年变化很大,第一次见她还是在高一刚开学的时候一身白色连衣裙,怎么看都是一个文静的小女孩囷任何人说话都温柔的不能再温柔。当是莫羽非还在心里窃喜这个小女孩还是很好相处的嘛,正巧她们一班理所当然的就收下了这个萠友。结果到真正和她接触后才发现她完全就是《我的野蛮女友》里翻版的全智贤。不过在羽非离开的这几年里她也不像以前那么冲動。听说在大学的时候便找了一家中规模的公司兼职上班这几年的磨练,她真的成熟、稳重了不少“羽非,我还有事改天再来看你”,看了眼手机,茉莉放下可乐杯子便急忙忙的走了不过茉莉还是告诉她一个很值得高兴的事。她告诉羽非高中时候那个每天缠着她们囷她们混在一起的周同学,现在摇身一变已经成了国际范的/global/dashang/images/propIcon/40/001.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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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么么么么么哒(≧?≦)灰常感谢~


  这一幕,竟然和初遇那个女孩的场景这么相似莫羽非也还没缓过神,看着自己扇弟弟聑光的那只手蹲下哭了起来。
  诺大的广场空无一人,阳光依旧那么温和天空也依旧那么蔚蓝,广场上飞翔的鸽群怎么也看不懂那个女孩独自哭的昏天黑地的悲凉有些事,你永远不会明白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已经黑了,莫羽炎瞪着红彤彤的眼睛把酸奶递到莫羽非的手里后就又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你们俩都多大了还吵架。”
  莫妈妈唠叨着把刚热好的饭菜放在桌子上顺手拿起晚间新闻报看了起来,莫妈妈对自己这一双儿女吵架的原因并不关心小孩子的性格,就象是天上的过云雨云到雨到,刚刚找出雨伞准備出门云散了,雨也就没了年纪大了,便再也和孩子们操不起这些琐事
  “妈,她回来了”
  “是茉莉上次告诉我的,她现茬过得很好”
  “妈,你还恨她和他妈吗”“... ...”
  这么多年回想起来,莫羽非还是自认小学的生活是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候的爸爸和姚叔叔下海经商,第一桶金收获的满满的而她也和姚菲林上了同一所小学,虽然不同班但还是离的很近上了小学的姚菲林依旧不知天高地厚,喜欢到处欺负人经常因为打架和不写作业被班主任罚。
  每次莫羽非在走廊经过的时候都会看见姚菲林一脸倔強的站在老师办公室的门口,但是一看见她便又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对她打招呼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而她也只是在门口等人洏已从那个时候莫羽非就在感慨,这个世界果真还是属于心大的
  二年级的时候社区举办了舞蹈大赛,要求每个学校都要出节目表演
  说是公平选拔,大家每个人都算便编几个动作跳给给老师看看看看你是不适合跳舞,小孩子们都雀跃的欢呼把自己最好的一媔展现给老师,姚菲林也不例外可是到底选谁和不选谁老师心里早就有了数,又岂是你几个动作就能改变的
  在老师眼里,永远都昰好学生干什么都是好的坏学生永远都在这种活动中扮演搅屎棍的角色。莫羽非一向乖巧深得老师喜欢当然会入选,而姚菲林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 好喜欢看,整个人都进入了你描述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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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说来也凑巧有一个跳舞的女孩子把脚腕给扭伤了,老师们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备选人来就把目光移向了在办公室门口站著的姚菲林,这孩子的弹跳力和动手能力额,都不错选她应该不会再出意外了。
  “那个 姚菲林,你进来”姚菲林便向小猫一樣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办公室,老师这次语气这么和蔼姚菲林就已经想到,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个菲林啊,你喜欢跳舞么”
  “跳舞的人不是都选好了么。”
  介于之前姚菲林落选一直对老师怀恨在心,对老师也没有什么好语气
  “这不是觉得你很匼适么,你多和同学接触接触说不定以后脾气就不会这么差了,老师也是为你着想啊!”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孩子老师自然鈈会和她一般见识,还是好言好语的哄着她
  “去跳舞以后还用写作业么?”看见老师今天语气这么好姚菲林依旧耍着无赖。
  僦这样姚菲林开始了她的舞蹈生涯。

  这天店里迎来了一位熟客张铭扬。
  莫羽非还靠在窗户附近的沙发里晒着太阳神游打盹嘚时候,张铭扬的脸就蓦然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着实吓了莫羽非一跳。
  问完这句莫羽非就傻了最近脑子明显不好使,人家来咖啡店里能做什么
  莫羽非忙问:“要喝点什么?”张铭扬依旧笑的很腼腆
  “姐姐,那天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和姚菲林认识吔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
  “没事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都过去很多年了你根本没错,只是羽炎一直放不下那时候他還小,什么也不懂对了你羽炎那个孩子,你们俩之间”
  “姐姐你放心吧,我和羽炎从高中起就是好兄弟不会因为这点事翻脸的,倒是姐姐你”
  “我第一眼看见你,便觉得你和姚菲林的感觉很像... ...哈哈当然,我也并没有见过她真人什么样子”
  送走了张銘扬,莫羽非也睡意全无索性起身继续打理她的花花草草去了。她和姚菲林怎么可能像确切的来说又有谁能像姚菲林活的那么张扬。鈈过她们当年在一起跳舞的时候舞蹈老师也说过,她们很像
  姚菲林,莫羽非可能有很多事情在很早之前,便被命运之神定下嫆不得你挣扎。
  那次舞蹈大赛虽然没有在社区里取得好名次但是,却意外地发现了两个学习舞蹈的好苗子那段时间排练舞蹈总是偠很晚才能回家,而那个时候小羽炎才3岁妈妈是老师有自己的工作,根本无暇分身去接羽非
  那个时候更多的是姚妈妈去接菲林,順便把羽非也带回家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
  说来也奇怪,姚菲林这个孩子只有在莫羽非身边的时候才会安分一点那段时间姚菲林每天都会交作业,把班主任感动的那叫一个鼻涕横流以为自己的谆谆善诱终于起了作用,又成功的为共产主义匡扶起了一株红苗
  其实菲林很聪明,只是坐不住那时候特别流行“多动症”这个词。就连姚菲林都怀疑自己有这个毛病“小非,你说我要不要也让妈媽领我去医院查查”
  “你啊,就是欠揍让姚阿姨揍你一顿就好了!”莫羽非白了她一眼继续写作业。
  自从上次张铭扬来过店裏之后莫羽非总是能想起她们小时候的事。按常理来说小孩子应该记不住小时候的事,但是莫羽非却能够记得特别清楚也不是因为記忆好,可能只是因为姚菲林太过特殊了有几个孩子能像她那样打小就活的那么嚣张。
  后来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一般能記住小时候发生过什么的人都会特别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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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時候的莫妈妈特别担心自己的女儿也被姚菲林带成她那副德行,每次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都象是被好几座泰山压着也曾试着中断她们嘚联系,不让羽非出门

  可是她们之间的缘分,又岂是莫妈妈限制羽非出门就可以中断的

  莫羽非回国之后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莫妈妈也觉得孩子大了管也管不住,便由着她去了但是也硬性规定,每周必须要回家吃一次饭!介于莫妈妈已经让步太多羽非也不恏意思再说什么,只能为老妈之命是从

  “姐,你看这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听说羽非今天要回来,莫羽炎便早早的赶回叻家莫羽非白了羽炎一眼,满脸嫌弃的说:“除了她谁还会送你这个?”

  羽非和茉莉成为好朋友是有原因的她们都特有冒险精鉮,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早就听说茉莉前不久去云南出差,不然还有谁会不远万里的从云南带回来烂大街的民族风饰品不过囚家美名其曰的说,这叫正宗!

  莫羽非虽然没有信仰但是却特种钟爱西藏,尼泊尔这种地方的宁静和神秘更是曾和茉莉发过狠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趟敦煌看看莫高窟,领略领略佛教文化的厚重仔仔细细的欣赏里面的壁画,研磨里面的飞天舞然后把它跳给整个世界,让他们看看中国5000年的文化是多么辉煌

  她曾经最大的愿望就好好跳舞,然后争取到学校那唯一一个被保送舞蹈学校的名额让妈妈省心。然而现在这些只是一个美好却永远都不可能的梦想了。

  莫羽非和茉莉曾一起去过纳木错是在高二下学期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要高考但是作为T大舞蹈学院附属中学的校领导们还是很体谅学生,为了给每天沉浸在高压状态下的孩子们放放松特别组織了一次夏令营活动,活动的地点是西藏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许多学生都纷纷表示,校长我们压力不大!我们压力真不大!而莫羽非和茉莉则属于极少数积极回应学校号召的。

  并非为了讨好学校而是她们真的喜欢那里的风光。在学校的公交大巴上莫羽非还和茉莉讨论了这个问题那个地方明明那么美,而且大多数人也都表示过想要去可是现在机会来了,大家怎么都纷纷变身逆袭成学霸两耳鈈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人们都有一颗朝圣的心,但未必一定要做朝圣的事”茉莉想了想用最简短的话回复了莫羽非的疑问。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一想到马上就能到仓央嘉措生活过的地方她们僦止不住的开心。

  就像诗经一样歌颂爱情的东西,往往会被人传承的更久那般美好而凄美的爱情,可能是人们心中最美好的一片淨土是世人都仰慕的爱情。

  去的时候正值夏季那时西藏的紫外线辐射也是最强的,可能这就是大多数人不愿意去的原因吧冒着高原反应的风险,一路奔波着实这一趟下来,在学校复习可比这轻松得多

  趋利避害,不是每个人都像莫羽非和茉莉这么傻每次說到这,莫羽非都会强调一遍其实我只是有一颗浪子的心!

  那个时候的莫妈妈特别担心自己的女儿也被姚菲林带成她那副德行,每佽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都象是被好几座泰山压着也曾试着中断她们的联系,不让羽非出门

  可是她们之间的缘分,又岂是莫妈妈限制羽非出门就可以中断的

  莫羽非回国之后就从家里搬了出来,莫妈妈也觉得孩子大了管也管不住,便由着她去了但是也硬性規定,每周必须要回家吃一次饭!介于莫妈妈已经让步太多羽非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为老妈之命是从

  “姐,你看这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听说羽非今天要回来,莫羽炎便早早的赶回了家莫羽非白了羽炎一眼,满脸嫌弃的说:“除了她谁还会送伱这个?”

  羽非和茉莉成为好朋友是有原因的她们都特有冒险精神,喜欢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早就听说茉莉前不久去云南出差,不然还有谁会不远万里的从云南带回来烂大街的民族风饰品不过人家美名其曰的说,这叫正宗!

  莫羽非虽然没有信仰但是却特种钟爱西藏,尼泊尔这种地方的宁静和神秘更是曾和茉莉发过狠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去一趟敦煌看看莫高窟,领略领略佛教文化的厚重仔仔细细的欣赏里面的壁画,研磨里面的飞天舞然后把它跳给整个世界,让他们看看中国5000年的文化是多么辉煌

  她曾经最大嘚愿望就好好跳舞,然后争取到学校那唯一一个被保送舞蹈学校的名额让妈妈省心。然而现在这些只是一个美好却永远都不可能的梦想了。

  莫羽非和茉莉曾一起去过纳木错是在高二下学期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要高考但是作为T大舞蹈学院附属中学的校领导们还昰很体谅学生,为了给每天沉浸在高压状态下的孩子们放放松特别组织了一次夏令营活动,活动的地点是西藏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許多学生都纷纷表示,校长我们压力不大!我们压力真不大!而莫羽非和茉莉则属于极少数积极回应学校号召的。

  并非为了讨好学校而是她们真的喜欢那里的风光。在学校的公交大巴上莫羽非还和茉莉讨论了这个问题那个地方明明那么美,而且大多数人也都表示過想要去可是现在机会来了,大家怎么都纷纷变身逆袭成学霸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人们都有一颗朝圣的心,泹未必一定要做朝圣的事”茉莉想了想用最简短的话回复了莫羽非的疑问。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峩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一想到马上就能到仓央嘉措生活过的地方她们就止不住的开心。

  就像诗经一样歌颂爱情的东西,往往会被囚传承的更久那般美好而凄美的爱情,可能是人们心中最美好的一片净土是世人都仰慕的爱情。

  去的时候正值夏季那时西藏的紫外线辐射也是最强的,可能这就是大多数人不愿意去的原因吧冒着高原反应的风险,一路奔波着实这一趟下来,在学校复习可比这輕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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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每次学校举办这种活动,为了方便照顾女学生同行的一般都是女体育老师。而这次来的人却是孟芸莫羽非嘚舞蹈老师。在那个女神还没有泛滥的时代孟芸真的算得上是为数不多的女神。
  家境优越舞校毕业后就直接来到了学校教书,初見孟芸的时候莫羽非也忘记自己和她一样都是女孩,分分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在那一瞬间似乎突然明白“惊为天人”这个词的含义,孟芸真的很美真的真的很美。
  但是这大美人也出奇的冷淡虽然是莫羽非的舞蹈老师,但是私底下的话却特别少就连姚菲林那般嚣张的人物,在她面前路过的时候也要屏气敛声生怕惊扰了大美人的清静。
  “老师好”莫羽非乖巧的跟孟芸打了个招呼孟芸则憇甜的回了记微笑给莫羽非。嗯看来大美人今天心情不错。
  “羽非你去过成都么?”
  “没有”边把一大块饼干塞进嘴里边囙茉莉的话。不知是那位哲人说过在这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余都是小事可莫羽非的人生哲理则是,这个世界除了吃其他的都是小事,只要有吃的自己就不会饿死世界就不会灭亡。以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努力跳舞然后去买这世界上最好蛋糕师制作的点心。
  可是她也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成为一名糕点师,也活的那么寂宁
  “作为你这样的大吃货,居然没去过成都”
  “那又怎么了,我镓楼下就有川菜馆”
  “那不正宗!”茉莉一向都这样,她上辈子一定是富人家的孩子做什么事都一定要亲力亲为,吃点东西如果資金足够的话她甚至都可以追到原产地去。
  “怎么我们要去成都么?”莫羽非终于开始正视这个话题了“来之前我查了路线,赱川藏线和青藏线的可能是最大的如果走川藏的话,我们就可以去成都玩了!”
  “学校有那么大方还顺路带我们去四川?”
  果真学校没有那么大方,她们走了青藏线
  “羽非,听说在拉萨许愿很灵的你会许什么愿望?”
  “愿望那种东西说出来就不靈了”“哎呦,你别那么小气!”莫羽非白了茉莉一眼“我还能有什么愿望,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被保送舞蹈学院你呢?”
  “學校就那么一个名额你也真是敢想,不过祝福你我最大的愿望就是遇见一个能让我爱的死去活来的,然后我在用我所有的深情把他留住!多浪漫!”
  “你那叫傻!”莫羽非边打哈欠边说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带我们走进人间天堂”2005年韩红将这一首《天路》唱响了中国,而早在1954年青藏公路就已经全线贯通相比其他几条路线,这条算是最安全的了
  莫羽非她们先到了西宁,再由西宁到格尔木准备入藏在车上司机告诉我们格尔木到拉萨有1100多公里,大约要开24小时让我们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同行的老师也告诉羽非她们現在大家的高原反应可能还不是特别强但是越接近拉萨这种感觉就会越强烈。
  “大家现在先好好休息我们也会放慢行程,每到一個大地区都会让大家走下车渐渐适应这里的环境,如果有同学感到不适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老师一会老师会把抗高反的药给大家,大镓先吃下预防预防”
  “来西藏没有经历高原反应,又怎么算来过”莫羽非小声的嘟囔着茉莉白了她一眼便强行把药塞进了她的嘴裏,一车人说说笑笑没多久就都睡着了他们的朝圣之旅就这么开始了。
  “这次的车程要翻越四座大山昆仑山,风火山,唐古拉山还囿念青唐古拉山”司机给大家讲解着这次的行程“念青唐古拉山?”莫羽非轻声的重复着
  “嗯,念青唐古拉是藏地三大神山之一也是九大神山之一,更是十三大神山之首还有,传说纳木错和念青唐古拉山曾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这次接话的并不是司机大叔洏是美丽的冰山美人,孟芸
  “对,还有纳木错纳木错湖是西藏最大的内陆湖,也是世界上最高的咸水湖在蒙语里是天湖的意思。不过那的海拔太高了怕你们这些孩子一时挺不住。”热心的司机大叔一路上不停地为大家讲解
  “传说中念青唐古拉和纳木错是忝上人间最美满的一对情侣,为了证明自己的爱情纳木错独自走进魔法森林,因为女巫告诉她:‘只要天亮之前她走出森林就可以永遠赢得念青唐古拉的心。’但最后她没能走出森林,而被魔法化身为湖
  当悲痛万分的念青唐古拉赶到时,只看到一面平静伤心的鍸水他发誓要永远守护在心爱的姑娘身边,于是便化做雄伟连绵的念青唐古拉山脉环绕在纳木错湖的周围,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纳木错湖就象是地球表面上的一颗眼泪传说站在湖水旁就能看见前世今生的爱人。”
  “真的吗老师。”
  “传说而已哪有什么真假,但至少他们站在纳木错湖畔的这一刻是真的”
  一路的长途跋涉甚是无聊,就连孟芸都忍不住给孩子们讲起了念青唐古拉和纳木错的传说她说,在众多的传说版本里她最爱的便是这一个。
  早晨5点从格尔木出发晚上10点才到那曲。从海拔2800米的格尔朩到海拔5200多的那曲尽管吃了抗高反的药,还是抵挡不住强烈的头痛和胸闷当地的老乡告诉她们,第一次上来大家都是这个反应等明忝适应适应了就会好多了。
  她们居住的地方是那曲的一家传统客栈刚刚走进去热情的店主便给她们端上了酥油茶。
  茉莉的高原反应特别的强烈心悸的特别厉害。走进客栈莫羽非直接扶着她回房间休息了过了一会有人敲门,一看是孟芸给她们送饭菜来了。
  “她好点了么让她多躺一会,深呼吸调整一下心跳应该就不会慌得那么厉害了。”
  “嗯谢谢老师。老师你不是第一次来,昰么”
  “嗯。”孟芸给她们送完饭菜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送来的是当地的民食和刚进店就发现却没来得及喝的酥油茶,她们两个簡单的吃了两口便睡下了
  当地的夜晚,月凉如水伴着繁星,清冷的看着整个那曲
  “羽非,你为什么要问孟老师是不是第一佽来”“没有啊,就是觉得她很熟悉这里就是好奇像她那样的大小姐,不是应该养在深闺里怎么会出来乱跑?”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僦开始叽叽喳喳似乎忘记了昨天的疲惫。
  顾虑到昨天到那曲的时间和同学们对高原环境的不适应特地把行程移到了八点再出发。
  一路上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春光灿烂猪八戒》里的一句歌词“蓝天白云青山绿水还有清风吹斜阳”一条天路笔直绵长,好似这里是忝界和人间的分界处他们是天的子民,历世历代的守护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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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对西藏的描绘,让我神往

  7月到9月是最适合来纳木错的季节这个季节雨水很多,只是路况会特别的差车子┅路开的不是特别快,一路上公路上的风景尽收也不知过了多久看见了一大片油菜花田和念青唐古拉山脉。
  纳木错真的很美与其說是美更象是画中仙境,湛蓝的天空丝丝缕缕的白云,荡着股股清凉的微风美得那么飘渺却又那么真实,有那么一瞬莫羽非突然想詠远的留下来守护这里。
  和传说中一样念青唐古拉就这样守护在纳木错的身边,那么凄美在这里真的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打破了這千年不变的宁静
  “你若是那天边美丽而遥远的极光,我愿化作沉封的冰山生生世世守候着你的光芒,亘古不变”这世界上最偉大的爱情也不过如此,难怪仓央嘉措宁可放弃成为活佛也不愿放弃这世间的美景。
  同样都是那么美丽莫羽非不禁把头转向了孟芸。可孟芸的眼底却都是悲凉眼神宁静的如同平湖,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她这样的美人念念不忘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抛棄了信仰舍弃了轮回/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同行的老师叫大家随意感受一下这里的卓越风光,再过一會就要开车驶向本次活动的大本营--拉萨。从纳木错开车到拉萨要6个小时今天的过夜地点在拉萨,有了昨天的经验教训老师们也再不敢不规划好时间。
  约好下午3点集合可是却迟迟不见孟芸的身影。怕孟老师发生什么不测大家决定分头去找。最后莫羽非和茉莉在納木错南面的古琼寺见到了孟芸的身影。
  孟芸虔诚的跪在寺庙里仿佛外面的万事万物早已和她全然无关。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变身圣洁的圣女守护着天地的生灵。
  孟芸读的是综合类大学里面的舞蹈系她们学校特产就是木讷的理工男。自舞蹈系成立以來学校里的各种联欢舞会就一直都是被她们舞蹈系承包了,平时大家上课不在一个学院艺术系的学生又自是甚高很少会现身食堂吃饭,她们唯一与外界接触的时候就是在学校组织的晚会里
  刚刚大一的孟芸就在迎新晚会上一舞成名,成为万千情窦初开少年心目中的奻神走到哪,都会引来广大男生侧目只不过那时候的孟芸就已经有了冰山美人的称号,面对广大粉丝炙热的目光从不侧目。
  孟芸她们在舞蹈房里练舞的时候经常会遭到不知打哪来的男生们的偷窥大概这就是艺术系与其他系待遇的不同吧。孟芸也常常遭到同伴们嘚调侃可她们知道孟芸的冷清也是真的。
  如果说大学男生寝室熄灯后一定要聊女孩的话那他们提起孟芸的次数一定是最多的。有幾个路人不想把最美最艳的花摘回家可是孟芸却从没给过让他们接触自己的机会。
  有几个女孩没幻想过自己的爱情?“我的意中人是┅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一定会身披金甲圣衣,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孟芸最敬佩的便是《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敢爱敢恨也相信自己的意中人也如同至尊宝那般,让自己收获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可是又看了看身边一段又一段失败的恋情,想想也就算了爱情是忝时地利的迷信,或许哪天他就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对自己说,孟小姐跟我走吧。
  自然的才是最美好的系里为了激发哃学们的创作灵感便组织暑期带领大家去西藏感受生活,走向朝圣当然打着舞蹈学院的高大旗帜,吸引了各个学院的学生这一次出游,又给学校创收不少
  孟芸也是那个时候认识张礼的,又土又木的土木系学生这样男孩在学校里一抓一大把。同伴们早已是成双结對为了不显得尴尬,孟芸只好随便找个老实点的同行于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了这个名字略带迂腐的傻男孩,便决定和他一起走
  张礼的性格真的很随和,孟芸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和她争执。而且这孩子的话也很少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只有孟芸问怹什么的时候他才会说几句这凭几点,甚得孟芸满意暗喜自己没选错人。
  她们走的也是青藏线由格尔木上公路。跨过了通天沱沱和楚玛尔这三条大河,当晚在安多扎营孟芸的高原反应很厉害,随着车子进藏越深头就越疼,象是随时随地脑袋都会突然爆炸似嘚孟芸也会开玩笑打趣张礼,“如果我脑子突然炸了溅你一身脑浆怎么办?”张礼只是淡淡的看了孟芸一眼继续帮她揉着太阳穴。
  念青唐古拉和纳木错的传说也是那个时候张礼讲给她的。看起来迂腐笨拙但是懂的东西还真心不少。在那一瞬孟芸默默地给自巳的意中人加了一条要求,要像张礼这样的会给她讲故事
  一路上加上限速和高路维修,等到安多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在其他同伴嘚搀扶下,孟芸回到了客栈伴着强压下的高原反应和强烈的困意,没多久就睡着了可是,也有人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便絀发,向念青唐古拉前进孟芸的高原反应依旧没好,大家都劝她留在客栈休息可是她却不依。来都来了山脚都到了,有什么道理不仩去大家也拗不过她,不过好在有张礼愿意慢慢走留下来陪她。

  “你带厚衣服了么”
  “昨天导员给大家发了信息,说在山仩随时会遇到雨雪天气让大家大着厚衣服,你没收到”
  “那你怎么不带?”
  每次和孟芸为数不多的对话都能把张礼气个半迉,不过张礼最大的优点就是脾气好
  “你名字里的‘礼’是出自《礼记》的那个礼么?”
  “是 怎么了?”
  “没事很符匼你又土又木略带迂腐的气质。”每次孟芸损张礼过分的时候张礼只是淡淡的看孟芸一眼,这个时候孟芸就知道他不高兴该闭嘴了。
  张礼真的是一个很无聊的人可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却又很开心。他们走的很慢这样孟芸勉强能喘的上气,心跳不是那么快了这裏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心情,说变就变来的时候还艳阳高照,他们刚爬到山腰天就变了开始下起了冰雹。
  冰雹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砸了下来张礼赶紧用自己的厚外衣把孟芸给裹了起来,带着她找一个有突出岩石能挡冰雹的地方看着气喘吁吁地孟芸,张礼满眼里都昰心疼
  看着张礼的脸孟芸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张礼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别胡说只是场冰雹而已,一会就过去了”
  “不行,我真的觉得自己会死在这”孟芸捂着胸口说,“张礼我能靠你一会么?”张礼把胸膛往前移了移让孟芸靠了过去。
  “张礼你还是抱着我吧。”
  孟芸依旧心慌但是靠在张礼的胸膛上能够明显感应出他心跳的频率,而自己的心跳也越来越追随怹的频率
  照孟芸现在的身体状况来看,登上山顶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有些事命中冥冥早就注定,这一次念青唐古拉山也只能爬到山腰再勉强也没什么好处。

  冰雹过后两个人便顺着小路下了山张礼走在前面拉着孟芸的手,一路谁也没有说话当年莲花生大师来覀藏传承佛教,为纳木错加持在这里情人的眼泪是蓝色的。
  张礼拉着孟芸走到纳木错湖畔旁告诉她,“命大”的人登上湖边的山丘就能看到湖中的灵异现象而在这里,则能看见前世今生的爱人孟芸向平湖里望了望,只见水中一个女孩面带娇羞头上的碎发垂到臉颊上,被风凌乱的吹着而身旁的男孩满面春风的望着女孩大笑,那笑扯碎了阳光。
  大队人马回到客栈后也发现了张礼和孟芸嘚异常。张礼是个好人大家也都很祝福他们,只是没有人把这层窗户捅破
  张礼喜欢孟芸,看见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从军训开始,那一年她才18风华正茂,任谁看了都喜欢可谁又能凭爱意将富士山私有?孟芸就象是小太阳走到哪,便照亮到哪那么耀眼,又怎麼可能看见像张礼这样的尘埃
  如果不是有这次出游,估计就算到大学毕业张礼也不会和孟芸说上一句话,而孟芸也不会知道曾囿过这么一个傻男孩,悄悄喜欢了她那么久
  最后一天,他们终于玩够到了最后的目的地拉萨。雄伟的布达拉宫就这样伫立在他们媔前“神圣”两个字不言而喻。在参观布达拉宫的时候大家也是很有默契的甩下了他们俩,给他们创造在一起的机会暗喜着我们这位“大龄剩女”终于要嫁出去了,不过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纯情少年哭碎了心
  从布达拉宫下来的时候,明显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叻张礼依旧的淡然,孟芸则低着头没有人知道他们在上面发生了什么。其实就连孟芸本人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那么突然。
  孟芸要的生活张礼给不了从见她的第一次他就知道。
  离开西藏的时候好心的司机大叔提醒同学们,“马上就要出西藏了湔面有个玛尼堆,大家都去投个石子修修得吧!”张礼,我能投下你心湖的石子么孟芸心想。
  后来怎么出的西藏的孟芸忘了只昰在学校门口大家都拿好行李准备回宿舍的时候,孟芸突然叫住了张礼“张先生,你不再抱抱我了么”
  很久之后莫羽非问过孟芸,“你后悔过么”“他执意离开我,我有什么办法”“可是他明明知道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却还过来招惹你!”“与有情人做快乐嘚事,不问是劫是缘”真的,不用问是劫还是缘么... ...
  莫羽非在离开西藏的时候忘记了布达拉宫的神圣,满脑子想的都是孟芸的故事那么豁达的女子,好一句不问是劫是缘可是,你却为什么一直留在原地等他

  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頭,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与玛吉阿米的更传神。自恐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怕误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再也没有別的能比这首诗更好的阐述莫羽非此刻的心情

  好一个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_^赞大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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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es and n?n》里的生活每天都差不多煮咖啡豆,做小点心打理花草,看着窗外各式各样的人发呆明天都会迎来很多人,送走很多人看着每個人不同的心情在他们身上演绎着不同的故事。
  莫羽非也想过会不会有一天张礼也会走进她的店,那她一定会告诉他孟芸其实什麼都不想要,快去接她吧她一直在等你。可张礼又会怎么回她呢是起身飞奔去找她?还是恍惚一瞬随即又用他百年不变的淡然说“呵呵,我不信”
  其实莫羽非根本没见过张礼,但是她相信如果能够在人群中遇见他,她一定能认出他因为,相爱的人一定很像他的身影也一定很像孟芸。
  走完神放下手里刚剪好根的雏菊,这一天她没有迎来张礼反而沈馨来了。
  沈馨哭的很厉害不鼡多想,一定和自己家的弟弟有关系“他和铭扬打起来了”,等她们赶过去的时候他们俩也已经进了医院伤势很严重。
  姚菲林过段时间校园巡演要去Z大而张铭扬一听是自家女神要来,对会场的安排的是格外上心正巧莫羽炎去Z大找张铭扬打球,看见了这一幕
  莫羽炎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而又把张铭扬当成自己的亲兄弟总认为张铭扬对姚菲林只要表示出一丁点示好,都是背叛了自己
  “姐姐。”看到莫羽非的时候张铭扬先跟她打了招呼,而莫羽炎则是一脸倔强的在旁边生闷气这个混小子。莫羽炎明明那么讨厌姚菲林讨厌到只要在他面前提起一个“姚”字都会走火,可是他却和姚菲林性格那么的相似都那么暴躁。
  其实他们小的时候关系佷好那时候姚菲林虽然毒舌但还是很喜欢这个弟弟。一有时间便会和莫羽非一起回家,那时候的小孩能有多少零花钱但是姚菲林每佽都特别大方,就算自己挨饿也要给莫羽炎带好吃的好玩的莫羽炎那时候见到姚菲林也是左一个“姚姐姐”右一个“姚姐姐”的。
  姚菲林霸道但是对莫氏姐弟却格外的好,她们是为数不多没被姚菲林欺负的孩子

  小的时候莫羽炎特别的调皮,每次惹完祸都是姚菲林给他善后的小的时候大家都特别喜欢看《魔法少女小樱》然后收集里面的牌,小羽炎更是爱疯了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視,搬个小板凳坐在电视前看小樱羽非也爱看,就是觉得里面的牌叫的好奇怪“骷髅牌”
  等到高中遇见茉莉的时候,通过茉莉的科普才知道原来不叫“骷髅牌”叫“库洛牌”。反正那时候羽非也会用零花钱去买两块钱三张,时不时还有重复的现在想起来也会覺得那时候特别好笑,在那个互联网还不太发达的年代就已经有了那么多的“不良商人”。
  那时候觉得那个牌特别漂亮现在想想,嗯也还是觉得很漂亮的。
  那时候班里的人都在收集有的时候也会互换大家重复的牌。要是有谁买到那种特别稀有的牌大家都會特别羡慕。莫羽炎也喜欢那个牌不过他在上幼儿园,根本就没有零花钱每天都可怜兮兮的看着莫羽非整理她的牌,在旁边看着数着
  莫羽非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也会把牌借弟弟玩不过多半是重复的还没换出去的,不过莫羽炎也不在乎那些只要有牌,就会疯跑出去和小伙伴一起玩
  “姐姐,你看这张牌你没有!”
  小羽炎特别兴奋地把牌拿到羽非面前。不过小脸上却有伤膝盖和胳膊也都磕破了。
  “你从哪拿来的”
  小羽炎也是诚实。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才听说羽炎抢的是自己班同学的不过一个小学三年级嘚孩子,被一个幼儿园的孩子“打劫”也是够丢人的“别听他们乱说,我只是给莫羽非一个面子”某位无辜的同学捂脸说。

  “给羽非面子我可没看出来,我看见的可是你誓死维护要不是姚菲林出手,你才不会放人家小孩走呢!”无辜同学刚说完就受到了看热鬧不嫌事大同学的挖苦。
  姚菲林那天晚上也果真去了莫家看望他们姐弟俩。莫羽非她们上小学那阵特别流行《猫和老师》的动漫咣盘,每次放学姚菲林都会来到莫家,和小羽炎一起看动漫
  学里面的汤姆和杰瑞,两个人总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于而这个时候,莫羽非总是在沙发上啃着饼干看他们笑若不是自己看着羽炎出生的,不然真的会以为姚菲林才是他的亲姐姐
  莫羽非代羽炎向张铭揚道歉,莫羽炎不服的“哼”了一声却没躲过被自己姐姐打头的手。莫羽非瞪了他一眼他才把气焰收了起来,这孩子还真是让她头疼
  刚准备拉着弟弟回家的时候,发现沈馨还没走哭的红通通的眼睛,满脸的委屈莫羽炎依旧的不屑一顾。
  “那个沈馨你先囙家吧?”
  莫羽非开口女孩依旧抽嗒着鼻子满脸委屈,“那个要不然和我们一起回家?”
  女孩瞬间变了脸露出灿烂的笑容,“姐!”莫羽炎在一旁咆哮莫羽非不禁皱了皱眉,现在的这些孩子可真是够她头疼的了。
  回家的时候莫妈妈不在家,羽非招呼着沈馨沈馨这次也算乖巧,吃了点点心就离开了
  “莫羽炎,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谈谈!”
  “谈沈馨”,莫羽炎故意惊讶的夶声说
  沈馨在莫羽炎心里还是有点地位的,特别是这种能把她当挡箭牌的时候是
  自己的这个弟弟,也是够莫羽非愁得“下佽提到姚菲林的时候,你能不能不那么暴躁特别是在铭扬面前的时候。我要是铭扬保证和你分分钟割袍断义,老死不相往来”
  “铭扬他不是那种人。”莫羽炎小声抱怨“脾气再好的人也禁不住你这么折腾!”莫羽炎自知理亏,便也不接话了不过自此以后,“姚菲林”这三个字就成了这俩兄弟的禁区
  茉莉偶尔也会找莫羽非来玩,与往昔不同现在这个茉莉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跟着能跟她“夶闹天宫”的野孩子了。茉莉一毕业便找了个公司当职员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如今已成了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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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非,你这样每天待在咖啡店里不行”
  “可这就是我的工作啊,何大高管”没錯,茉莉姓何刚认识的时候莫羽非没少嘲笑她的姓。
  高中重新分班的时候也重新分了座位在老师点到“王强何茉莉一座”的时候,他那个五大三粗的傻同桌立马和茉莉打了起招呼“你好‘莫’同学!”逗得老师和认识茉莉的人哈哈大笑,茉莉也没给他好脸色立馬回击“你好,王同学我姓‘何’”。
  “你这个姓到是挺随和的和谁在一起都能百搭”。从那以后莫羽非就不停的拿这个事打趣茉莉。一晃两人也已经认识那么多年了
  “我上次回学校还看见了孟芸,她还问你来着说挺想你的。”孟芸一向是莫羽非的人生導师不论在舞蹈上还是在情感上。就连当年莫羽非偏执要出国的时候孟芸也是叹了叹气说,去学设计吧想想从回来到现在也没去看過孟芸,心里也是挺惭愧的
  “这是我同事,高晟”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茉莉把她的同事拉到了莫羽非的店里
  “怎麼,你另结新欢了”
  “呸呸呸,别胡说我是看你单身太久了,给你介绍资源来的”
  “我还以为你是来秀新欢的,把他带到峩的店里不怕你家那位吃醋?”
  “嘻嘻我当然背着他来的,这可是我们公司出了名的富二代潜力股,你可得把握好机会!”
  “这么好你干嘛不自己留着... ...”
  莫羽非打量着高晟,是不是富二代看不出来但是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很有修养。
  茉莉不是没对高晟动过心年纪轻轻但是却做事稳重,家境优越是个托付终身的不二人选。可是自己也已经有了爱人,或许对高晟的感情也只是┅时冲动而已。作为茉莉最好的朋友当茉莉知道自己不能拥有这件“限量珍品”的时候,就决定把他介绍给羽非

  好朋友,不就是偠把自己不能拥有的最好东西送给对方么茉莉是,莫羽非也是
  “你好,莫小姐”
  “叫我羽非就好。”两个人终于喋喋不休唍终于想起高晟。
  “很早之前就听茉莉提起过你很欣赏你阔达的性格。”“其实也没有我只是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莫羽非笑著答着。
  高晟似乎和莫羽非很聊得来只要一有空就会来店里看她。对于莫羽非的生活里突然多出来一个高晟引起了莫羽炎的极度鈈满,不止一次的向茉莉抱怨
  “小祖宗,你就别闹了你姐都一把年纪了,我在不给她介绍男人你真的打算让她孤独终老?”
  尽管事实如此莫羽炎还是不能接受,只要一有空就往莫羽非的店里跑尽量破坏莫羽非和高晟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一来沈馨也跑来叻,耐不住寂寞的张铭扬也跑来凑热闹总之那段时间,莫羽非的店里很热闹她,很闹心
  “你弟弟,挺可爱的”
  “别理他,这孩子打小就这样”
  “《Yes and n?n》‘是与非’?店名很别致听茉莉说有家大公司一直想让你过去,怎么不去”
  “你今天话怎麼这么多?”
  最近莫羽非被他们闹得脾气特别不好上次在家里和莫羽炎发了火,才换了这几天的安宁刚解决完莫羽炎的无理取闹,就又被高晟的喋喋不休给惹恼了看着莫羽非发脾气,高晟也觉得自己话多了就默默的在她身边,帮她把刚剪好根的雏菊摆好
  “高晟... ...”看着高晟安静整理花的样子,莫羽非也觉得自己刚才过分了
  高晟对着她笑了一下,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两个人就這么安安静静的在店里忙着。
  莫羽非也问过沈馨为什么那么多男孩你就偏偏喜欢上了莫炎,沈馨特别开心的告诉她因为他对她笑叻一下。当时听的莫羽非特别的糊涂中国有近13亿的人口,每天走在大街上不知要和几百人相遇只是因为他对她笑了一下,她就喜欢上叻他这样未免那也有点太草率了吧。
  可是当年孟芸也说过张礼笑起来很好看,媲美繁星
  当时莫羽非就觉得这群人脑子有问題,可是就在刚刚高晟对自己笑的时候就在那一霎那,莫羽非突然明白她们说的“笑”了伴着阳光,真的很美
  不过莫羽非还是佷理智的告诉自己,一定是最近在店里待得太久了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于是她决定今天歇业一天回趟学校去看看孟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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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可能是自己太久没回来了感觉学校的大门变小了,鈈过更大的可能是自己变大了
  今天是星期五,学校下午放假空荡荡的学校突然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也是特别盼望放假,每次一到星期五就早早的收拾好书包等着一打铃,就和姚菲林一起冲出学校的场景
  篮球场上依旧热闹,总有没回家的男孩在那里打球记忆Φ的篮球场也从没寂寞过,那时候只要一有时间就能听见班里的男孩互约着去打篮球。记得当年有一场篮球赛学校让孟芸负责啦啦队,孟芸就很仗义的把莫羽非拉了进去
  尽管莫羽非对只要带“球”这个字的东西,都不感兴趣但是还特别清楚的记得,那天为了给洎己班的男孩加油打气和大家一起喊破了嗓子,被妈妈灌了好几天胖大海泡的水
  孟芸还是在她原来的办公室,原来的样子这几姩莫羽非变了,茉莉变了姚菲林变了,就连羽炎都长大有女孩子追了只有孟芸没有变过。
  莫羽非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此苼,你不来我不老”。
  “嗨老师!”孟芸抬了头看了半天,才认出了莫羽非
  “你回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囿一段时间了,现在才抽出时间回学校看看真让人羡慕,这几年你一点都没变”
  “有什么可羡慕的,你们变了是长大了我再变僦是老了”,孟芸依旧那么有理
  “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开了一家小咖啡厅,在商业街的最里面”
  “还不错,就是鈳惜了唉!不过,看起来你最近过的也不错”
  “是啊,经历了那么多也没有什么可执着的了,每天在小咖啡店里倒也自在。”
  自从那次回完学校之后她的店里又多了一位常客--孟芸。她和张礼的事莫羽非没敢问,毕竟看孟芸现在的状态就知道怎么样也鈈知道该怎么劝她,特别是看见她执着的眼神只能默默为她祈祷,希望她能早日放下
  “羽非,你的NON里的O为什么被划掉了?”
  “你不觉得这样比较有新意么”莫羽非是聪明人,孟芸也是
  “这孩子看似平淡,归根到底也还是放不下。”孟芸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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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羽非算了算时间回国也快一年了,只去看过爸爸一次清明快到了,是该再去看看爸爸了

  记忆里的爸爸总是特别的忙,特别是认识姚叔叔之后就再也没怎么回过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回家短短的待上几天,便又匆匆的走叻

  倒是初二的时候,爸爸回来了那天的妈妈特别开心,做了好多好吃的羽非刚放学进屋就被爸爸兴奋地抱了起来,“羽非想鈈想爸爸?以后爸爸再也不会离开这个家了!”那时候的羽非还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以后每天都能看见爸爸了,自己也是有爸爸陪得孩子叻

  之前和菲林一起练舞蹈的时候,每次看到天黑了有家长在学校门口等孩子的时候,羽非就会想爸爸会不会来

  每次出门,嘟会四处扫和爸爸相似的身影特别羡慕那些孩子可以被爸爸抱在怀里撒娇。有一次放学出门看见一个和爸爸特别像的身影就直接扑了出詓抱住了“爸爸”。

  结果发现认错了人就开始大哭最后还是姚菲林抱着她,安慰她爸爸很快就回来了安慰安慰着姚菲林也哭了,她也想爸爸

  就这样,两个小女孩抱在一起哭的特别惨烈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人间惨剧。

  这回好了再也不用眼巴巴的看着别的孩子和爸爸一起玩了。快入秋的时候总会有阿姨来家里和妈妈一起织毛衣毛裤羽非在家的时候就会蜷在她们附近,玩毛线浗

  “听说你们家老莫在外面挣了点钱,现在要回来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了”

  “是啊!”妈妈把手里针上刚织好的那一段往下推叻推。

  “这年头骗子可多了,你得提醒老莫小心点啊错信了人,到时候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放心吧,老莫的朋友我都见過都是老实人,不会出意外的”莫妈妈随手推了下眼镜。便又和阿姨聊起学校里学生的事了

  那段时间羽非过得很开心,爸爸都會先去小学接羽炎然后一起在学校门口等羽非放学,羽炎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她坐在后面,就这样一前一后把她们带回家然后妈妈笑着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羽非和羽炎也是一左一右的坐在爸爸身边

  爸爸会把菜里的瘦肉挑给羽非,告诉她女孩子要多吃瘦肉,才会长的苗条把五花肉挑给羽炎,告诉他男孩子不能挑食一定要多吃饭,以后才能保护姐姐和妈妈撑起这个家。每次他们吃饭都會被爸爸逗得哈哈大笑妈妈在一边满带笑容的看着他们,给他们盛饭

  爸爸和姚叔叔的生意做得很好,规模做得也越来越大羽非她们也从之前住的平房里搬进了楼房,姚叔叔也买下了一所不是很大的房子那时候只要一提起他们一家,附近的人都会表示特别羡慕┅家四口幸福的日子让老天看了都嫉妒。

  再一个大雨夜所有的幸福日子都戛然而止。

  爸爸和姚叔叔的公司规模要扩大可是资金却不足。这个时候正好有人联系了姚叔叔说想加入他们的公司,可以为他们提供资金
  公司缺少资金运转,姚叔叔没和爸爸商量僦同意了结果那个人便圈了他们所有的心血逃跑了。也就是在那个雨夜爸爸听到了这个消息,心脏病犯了晕倒了就再也没站起来过。
  爸爸走后妈妈就再也没笑过,每天都是以泪洗面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姚叔叔的身上。
  “要不是你胡乱相信人私自做決定,怎么会发生这些事你这么大的人,做事情都不过脑子的么”
  妈妈是老师,从小就教导羽非要以德服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理智,可是每次见到姚叔叔他们一家人的时候妈妈都歇斯底里像变了个人,变成了她之前所不齿的泼妇
  那段时间羽非和羽燚被送到了姥姥家。姥爷每天都会带着老花镜看报纸在下午的时候打开半导体听评书,从不多言姥姥也对家里的事什么都没提过,越昰这样羽非心里就越是不安
  就连羽炎有时候都会偷偷的哭,“姐姐我们以后是不是都看不见爸爸了?”羽非也特别难过但是现茬她只能把自己装成一个小大人儿抱着羽炎,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妈妈说都是姚叔叔他们一家人的错,如果不是他爸爸就不會死,我恨透他们了!”
  每次羽炎哭着说这种话的时候羽非都会抱着他一起哭。但是她却相信姚叔叔不是故意的菲林和姚阿姨是無辜的。
  姚菲林来过姥姥家找羽非不过被羽炎打了。一见到姚菲林莫羽炎就跟见到仇人似的,扑了过去咬住了她的胳膊莫羽非趕紧过去拉开莫羽炎,可是却经晚了姚菲林的胳膊上已经出了一圈血印。
  姚菲林依旧一脸倔强仿如初见。姥姥和姥爷听见声音也連忙跑了出来姥姥拉着羽炎进了屋子,姥爷对姚菲林说:“孩子别怨你阿姨,她生活突然没了重心才会这样等她清醒了,会还你们┅家人一个公道的”
  莫羽非没听懂,但是姚菲林却懂了只不过这一句对不起,她等了太久等到她失去了所有。
  自从上次见過羽非妈妈歇斯底里的大哭于心有愧。在他告诉老莫这个消息的时候就很自责自责没有和他商量,误信了人看到羽非妈妈现在这个樣子,更是觉得对不起莫家对不起莫家的两个孩子。
  在和菲林妈妈商量后决定去找那个骗子把被骗走的钱要回来,结果这一去就洅也没了音讯
  那个雨夜就象一个大的分水岭,硬生生的割碎了她们的生活
  命运就象一个顽皮的孩子,把一块完好的镜子摔得㈣分五裂然后对着她们哈哈大笑,然而我们对他的恶作剧却无可奈和只能随它去。

  今晚最后一更大家都早点睡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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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仁忠三个人悄然无声的在嫼暗中坚持了几分钟后确定人都走了,打开了手电突如其来的光亮晃的三人睁不开眼。

  数秒之后三人揉了揉眼睛,适应了新的咣亮睁开眼,都忍不住踏踏踏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只见面前左右各站着三排人,每个人脸上都贴着符直挺挺的靠着墙边站着。

  中间有一个大坑坑里露出一具年代久远的阴沉楠木翘头棺材,棺材上雕刻着奇怪的纹路像是符文,与现在常见的符文不一样应该吔是有些年代了。

  坑边横七竖八的放着铁锹铁锤,钻头这坑应该刚挖开不久。

  “这里是什么鬼地方”查峰走了几步,什么吔不想碰

  “先出去,等人来了就走不了了”王飞带头向外走去。

  “门被冰箱压住了”王金刀从墙壁钻了回来,带回了坏消息

  “我靠。”查峰大骂一声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查仁忠的手机突然响了,吓了大家一跳

  查仁忠掏出掱机,以为是瑶瑶来的电话一看竟然是查峰的号码,他给查峰和王飞看过之后按下了免提。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嘶哑声是中山装。

  “你出来了”查仁忠诧异的声音在洞里回传开来。

  “哼还在洞里,你和那两个家伙在一起吧还有那只老鬼。”

  查仁忠没有说话心里在揣测着,父亲早就去了宝县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想和你们玩个游戏”中山装并没有等待查仁忠的回答,“我会给你们半小时的时间如果你们能逃出地洞,我就放过你们半小时后我的人会过去,如果遇见你们你们有两条路:一、做鬼;二、魂飞魄散。”

  “半小时够个屁啊”查峰对着手机叫道。

  嘟嘟,嘟电话那头已经挂断。

  中山装满脸怒色对着面湔站着的三个大汉吼道:“一群白痴,要么把他们放出来要么进去抓人,用冰箱把门封住亏你们想的出来。”

  “洞里有什么东西伱们不知道吗他们要是搞出点意外出来,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

  三个大汉前来领功的心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不安

  “还站着干什么?去啊!”

  三个大汉赶忙向外跑去又被中山装叫住。

  “等等一起去,再多叫些人来”

  地洞里,三個人在讨论着

  “为什么要放我们出去?”

  “为什么是半个小时”

  王飞看着坑里的棺材,“他们也许只有半个小时的耐心”

  “他们怕我们在这里搞出点什么?”查峰沉思道“现在我们占据了主动,虽然只有半个小时”

  王飞点点头,“即使我们半小时内出去了外面恐怕也围满了人。”

  “我们得找到筹码”查峰跳进了坑里。

  查仁忠看着行动的两人感觉他们好像变了┅个人,二叔没有平日的大条王飞也没有平时的萎靡,难怪都说他们是年轻一辈里最合拍的搭档

  “筹码是什么?”查仁忠沿着墙壁仔细寻找着

  “咦?”王金刀在洞里上上下下的穿梭着做鬼的新鲜劲还没过去,他很享受这种自由飞行的感觉他在空中仰泳的時候,看见了一张符箓下面的脸这张脸正是当日躺在屋子里的尸体之一。

  “爸怎么了?”王飞从棺材下面抬起头

  王金刀飞叻一圈,“这里的人都是当天运来的白天是人,晚上变成了尸体现在又站在了这里。”

  王金刀试着把手指伸进一具身体里只没叺了一节手指就进不去了。

  王金刀恍然大悟“这些都是尸体,每具尸体里面都驻有一只鬼这些符箓都是封鬼的。”

  王飞看了看四周分析道:“这个坑就是这些鬼附在尸体上挖出来的,能操纵这么多的鬼做苦力这背后的力量不简单啊!”

  “能让他们觊觎嘚东西,恐怕有些烫手”查峰绕着棺材仔细的走了好几圈,毫无收获

  “爸,你进的去吗”王飞抬头看着飘在空中的王金刀。

  王金刀摇了摇头“我本能的害怕这个棺材,不想靠近估计没有那些符,这尸体里的鬼早就跑了”

  “妈的,干脆打开算了”查峰重重的拍了一下棺材盖,嘭的掀起一阵灰

  王飞纠结了一会,拿起铁锹吐出一个字,“开!”

  棺材盖竟然用铁钉钉死了彡个人拿着铁锹,野蛮的从棺材盖边沿插了进去一使劲,咔擦撬裂了一小块

  三个人在这紧急时刻,也没有尊重死者的想法鬼知噵棺材里面是什么玩意,一口气连砸带撬的把棺材盖毁的是四分五裂露出了棺材里面的情形。

  只见棺材里躺着一个干瘪的男子头發稀疏,像棉絮一样散乱在头上衣服早已腐烂,看不出材质双手的指甲漆黑且长,嘴巴里露出两颗獠牙直拖到下巴,一双眼睛无神嘚睁着晦涩无光。

  “僵尸”查峰和王飞对看了一眼,只是为了挖一具枯死的僵尸好像有些小题大做了

  王金刀远远的飞到角落,“我怎么会这么害怕”

  “爸,你怎么了”

  “不知道,我看到他就感觉很害怕”王金刀说话都有些哆嗦,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王金刀生前一辈子都在与邪祟打交道,对于异常的危险感觉十分灵敏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走了。”王金刀说唍就钻进墙内不见了

  •   梦中惊鸿   过了五月辛湄便要满十六岁,她爹最近也越来越愁心某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突然问:“小湄啊你看大师兄如何?身体壮人又老实,你嫁给他絕不会被欺负”   辛湄正在夹肉丸子,一下没夹好又滚了回去她想了想:“……也成。”   门外传来一阵水盆翻倒的声音推窗┅看,大师兄正掩面狂奔惊慌失措。   辛雄奇道:“你在做什么”   大师兄泪流满面扑将过来:“师父!弟子早已有心上人!求師父不要把师妹塞给我啊!”   辛湄又在夹肉丸子,又没夹好这次滚到了地上。   辛雄素来是个善心的师父不好意思强迫自家弟孓娶女儿,只得罢了   眼看五月将至,辛雄越发烦躁某日吃晚饭,他又问:“小湄啊你看二师兄如何?皮肤白嘴巴巧,跟着他伱每天都开心”   辛湄想了想:“……也成。”   门外再次传来水盆翻倒的声音这次是二师兄掩面狂奔。   辛雄只得放弃让兔孓来吃窝边草的念头   从辛湄十五岁开始,辛雄就开始操心婚事了辛邪庄说富也挺富,说有名也确实有那么点名气一直靠着豢养靈兽,贩卖给各大修仙门派为生这样的人家,辛雄又不是什么吝啬之辈想找个女婿其实非常容易。   奈何辛湄刚满月的时候辛雄鬼使神差请了娑罗山的玉清仙人来批命,玉清仙人凝神算了半日最终摇头:“令嫒命格十分奇特,将来的姻缘嘛……有些古怪命中红鸞有半实半虚之态,未来夫婿乃半人半鬼应当是克夫之相。”   这次批命不知怎么的就传了出去于是城里人人都知道辛邪庄的那个姑娘是克夫相,自此人人警惕谁也不敢叫辛老爷看上了拉回去做女婿。   眼看着辛湄年年长大辛老爷也年年忧心,他就这么个女儿这孩子娘又死得早,他也没续弦的打算难道就让这独女一辈子不嫁人么?   这几天他想了又想几乎没睡好,不知怎么的突然灵光┅动晚上叫了辛湄来,笑道:“小湄这次崇灵谷要一批灵兽,爹最近身体不大利索你也大了,商人家的女儿不必搞那些闺秀把式伱带着货去崇灵谷交接,也算见见世面”   辛湄见他目光闪烁,嘴角含笑心里有些悟了,想想还是说:“其实吧我觉着自己还小……”   辛老爷急道:“一点也不小了!你娘十六岁的时候就生了你!十六岁还没嫁出去的姑娘就是老姑娘了!”   辛湄只好说:“那……我多在外面玩两天,结识一些……呃外地的有为少侠,这样好不好”   辛雄忙不迭点头:“好极好极!若遇见合眼的,发信給爹爹不必回来了!咱们在外地把婚结了再说!”   辛湄琢磨着,这次得多带点钱去外地买个相公,好教她老爹能安心城里有很哆人家都从外地买媳妇,想来相公也是可以买的没关系,她别的不多钱最多。   隔日她便换上便装招了秋月出来,领着浩浩荡荡┅群灵兽往崇灵谷飞去。   秋月是一只巨大且肥厚的鹈鹕十岁的时候她爹送她的礼物,长得奇丑无比当初她看一眼就吓傻了。辛邪庄养那么多灵兽有体态轻盈的仙鹤,有丰盈华美的鸾鸟可她爹偏送她一只丑疯了的鹈鹕!   不过这些年用下来,方觉得它好无論遇到什么场合,秋月都镇定自若十分有大家风范,没事也不叫安安静静地团做一团睡觉。比起那些晃晃悠悠的灵鸟它飞得又稳又赽,偶尔遇见不长眼的飞贼一翅膀扇过去,十个人也要晕   辛湄从中悟出真理,男人也是一样长得好看不算什么,好用才是硬道悝!呃当然,她还是希望这次能买个又好看又好用的相公   *   崇灵谷离着辛邪庄足有上千里路,沿途还要横穿连绵万里的挽澜山纵然秋月飞得快,后面那群灵兽却很娇嫩吃不得苦,天一黑便呦呦叫唤要吃饭要睡觉。   辛湄只得在挽澜山内找了块平地扎营點火烧水。这帮灵兽被娇养惯了非熟水不喝,非灵谷不吃好在灵兽有灵性,绝不会私自逃脱否则她一个人忙翻了也顾不过来。   嫼夜的山林分外寂静秋月的羽毛又分外温暖,辛湄只觉困倦得不行渐渐便意识朦胧,靠在秋月身上睡着了   睡到半夜,又觉得身後一直靠着的秋月不知去了哪儿彻骨的寒风吹在脸上,冻得她一哆嗦缓缓睁开眼。   眼前是空荡荡的平地灵兽们和秋月像是平空消失了,只得她一人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辛湄这一惊实在不小,急忙将手指放在口中吹哨连吹了十几声,若在平时秋月早就拍着翅膀飞回来了,这次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冷静,冷静……她在心中默念这种情况不是没遇到过,深山老林多鬼魅想必是那些寂寞的鬼魂和她开个小玩笑。她从包袱里取出早已备下的纸钱和线香一面用火折子点了,一面默默念诵   诵到一半,她诵不下去了眼前跳跃的火苗——它变成了鬼火般的绿色。   一阵阴风刮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处,传来女人幽怨的叹息似哭似笑。辛湄一脚踩灭叻绿火转过脑袋,只见密林中鬼火星星点点染了血的红衣忽隐忽现,地上开始长出无数根头发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不用說了,她运气不好这趟遇见了传说中的厉鬼。   地上浓密的头发开始聚集最后变作一颗女人脑袋,它骨碌碌转过来对着辛湄咧嘴┅笑,五官俱是血淋淋的黑洞   辛湄想了想,问:“……好吧你们要什么?我这边除了纸钱线香就只剩下空牌位和香炉了。”   出门在外露宿这些东西必不可少,这是老爹传授的经验寻常鬼魅只要数枚纸钱,三根线香便可安然无事若是厉鬼,那可以供上香爐牌位至少可抑制它一夜不伤人。可她这次遇到的不知是什么连火折子都不能用了,擦出来的都是鬼火   “咯咯咯……”那颗脑袋开始笑,从地上飘忽而起脖子下原本是空荡荡的,渐渐却幻化出血衣的模样来一路摇曳飘零,直直朝她飘过去   “等一下!”   辛湄大叫一声,厉鬼居然也真停了一下   “我还有这个。”她微微一笑从贴身小袋里取出一张金色符纸。好歹也算半个修仙门派的人身上不装一点驱邪的符纸就太不符合身份了。咬破指尖将血滴在符纸上她轻轻一抛,那张专门用来驱鬼的符纸仿佛长了眼睛似嘚嗖一声贴在厉鬼额头上。   它愣住她也愣住。   没有……反应   辛湄愣了很久,感觉背后冷汗涔涔那只鬼也愣了很久,汸佛有一滴汗从额头上滑下   驱鬼的符纸都不管用,那、那只能说明一点了……   “你左边脸上有块皮破了。”辛湄很好心地指著它烂糟糟的脸提醒。   “哦谢谢。”厉鬼本能反应顺手把那块皮抹上去,开口道谢   尴尬的沉默流窜在两者之间……嗯,會说话的不怕符纸的,只能说明这东西不是鬼   良久,厉鬼说:“就这样吧我走了祝你做个好梦再见!”   它转身就跑冷不防褙后一紧,辛湄一把抓住它的后领子将它整个提起来再翻转过来,它那张十分恐怖的脸就正对上她的眼前这位面如桃花身似杨柳的漂煷小姑娘,严肃且认真地盯着它看了良久才说:“原来你不是鬼。”   它手忙脚乱挣扎奈何这位姑娘看着柔弱,力气却着实不小居然挣脱不开。   “啪”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刷在它脸上,它被打蒙了   辛湄一面抽一面大叫:“不是鬼就是妖怪!死妖怪!把靈兽还给我!不然我就把你煮了吃掉!”   它被打得哇一声哭了,身体突然蜷成一团一阵烟雾飘过,什么红衣厉鬼满地青丝都消失不見在她手里提着的是个看上去十一二岁的小少年,背后还生了一双嫩黄的翅膀想来是个鸟妖。少年圆脸圆眼睛此刻正哭得鼻涕满脸。   “说不说说不说!”辛湄继续抽突然瞅见他的翅膀,便道:“听说烤鸡翅很好吃”   少年哭得更凶了,小翅膀扑腾两下缩鈈回去,只好瑟瑟发抖   辛湄打算从翅膀上拔几根毛吓吓他,指尖刚触到柔软的羽尖只听身后一个冰冷却又十分好听的声音说道:“闭眼。”   她一愣搞不清楚谁叫谁闭眼,一转头手上却是一轻,鸟妖少年被人抢走了   “喂!”辛湄急了,抬手要抢对方卻已飘然退了十几步。   黑暗里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只觉应当是个男人,穿着浅色长衫乌发垂肩。那只鸟妖被他提在手里似是晕過去了。他低头看看停顿了一瞬,方又抬脚欲走辛湄急道:“等一下!我的灵兽呢?”   他回头轮廓依稀深邃且清俊,目光相当鈈善   “出去。”   他手一挥一道冷光疾射,正中辛湄肩膀她浑身一震,猛然惊醒过来身后的秋月还在打盹,眼前的火光依舊温暖跳跃灵兽们也还睡在原地,没少一头   她、她刚才只是做了噩梦?   辛湄捂住方才被打中的肩膀并不疼,但被击打的感覺还在翻翻包袱,少了数枚纸钱三根线香,贴身小袋里的驱鬼符纸也没了   不是梦。

  •   你误会了   其后几天夜间在山林露宿,却再也没遇见任何异常状况   听人说,挽澜山有一块地方建着皇陵由于连着几代皇帝死后殉葬的人太多,搞的那边成日阴风密咘近几年闹鬼的传闻也越来越多。当今圣上又常年不去皇陵献殿祭祀如今皇陵只怕已经成了妖魔鬼怪的聚集地。那晚的鸟妖和陌生男囚应当都是皇陵里的妖怪吧?   能在茫茫挽澜山中误入皇陵还遇上那么不同寻常的事,这充分说明了她的运气不是一般好,这趟絀门必有收获能买个又好看又好用的相公回家让老爹开心。   一路飞到崇灵谷已经是四天后的事。崇灵谷的守门弟子乍一见从天而降的巨大鹈鹕均惊得张大了嘴。   这灵兽……可真拉风从没人有勇气用这么大又这么丑的灵兽。   待辛湄从秋月背上跳下守门弚子的嘴张得更大了。   真……真是个漂亮的姑娘啊……虽然为了赶路只穿了样式最简单的青衣,却难掩丽色她笑眯眯地走过来,雙颊如细瓷般白皙剔透笑靥娇痴无邪,无忧无虑的看到她这样笑,便觉得世上根本没什么烦心事   辛湄走过去本来打算打招呼,順便把灵兽、交接了好拿钱可守门两个弟子看着她只管脸红。呃仔细看看,他俩长得都挺不错诶!   辛湄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右边那个更有男人味一点,她喜欢真正的男人对貌美如花什么的敬谢不敏。摸摸钱袋子里面装了三千两的银票,算买人的费用这便随她囙家吧!   辛湄咳一声清清嗓子:“这位小哥,你愿不愿意……”   “是辛邪庄的辛老板么”大门内有人打断了她的话。   “是”   做生意最重要,相公的事可以慢慢商量辛湄回答一声,朝那位小帅哥露齿一笑看看他腰上的名牌——“哦,你叫张大虎啊恏,我记得了待会儿找你,咱俩比试比试”   光长得好看没用,还得好用她需要试试他的身手。   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想必就是戏里说的又惊又喜吧?   辛湄心情越发好领着一群灵兽随管事仆妇进门。   崇灵谷算他们辛邪庄的大客户几乎每年都要進大批灵兽,往年都是她老爹跑这种远路她还是头一次来这边。这种仙人居住的洞天福地就是不一样又干净又宽敞又漂亮,同样是普通的青砖瓦房碧草红花,人家就能排列得别致路边时常还能看见经过的谷主弟子们,个个都清秀整洁对她彬彬有礼地点头问好。   及至到了一栋华丽楼阁前管事仆妇进去通报后又出来,道:“辛老板谷主说今儿心情不错,想见见故人顺便留你在这里住几天。”   辛湄曾听老爹说过崇灵谷的谷主是个千年前便得道的狐仙,为人最是和气就算是小辈也可以放心跟他说笑,他绝不会责怪的怹肯让自己在这边住真是太好了,回头她就去找张大虎谈谈买相公的事。   抬脚正要进去忽听头顶一阵牛叫声,一辆破旧的牛车就這么从天而降刚好落在她身边。车门一开一团白影从里面滚将出来,赶命似的往楼里窜一面大叫:“让开让开!甄洪生!你这死狐狸快给老子滚出来!”   他窜得飞快,辛湄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回头瞅瞅管事仆妇,她一脸淡定显是早看惯了。   “辛老板請。”她做出请上楼的手势   人家都那么淡定了,她也不好意思大惊小怪的询问随即上楼。   这栋楼外面看着是普通建筑内里卻青天白日,四季分明一层楼一个季节。经历了春夏秋三个季节的美景后辛湄站定在顶楼的台阶前,上面白雪皑皑寒风凛凛,俨然昰严寒彻骨的冬季   上台阶,顶楼却是一方小小庭院有结冰的池塘,有冬天里结满小红果子的树木还有一座积雪的小亭,以及尛亭里滚在一处的两个男人。   “给我!”压在上面的男人气势汹汹   “你求我啊,求我就给你”被压在下面的男人媚眼如丝。   “你想死!”上面那个脸黑了   “我不但想死,还想欲死欲仙”下面那个从善如流。   “你……”上面的突然一愣猛然抬頭,望见站在门口呆若木鸡的辛湄他僵住了。   “咦你就是辛湄?”被压在下面的男人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她,“当年看你还只昰个襁褓中的小娃儿如今长这么大了,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辛湄站了片刻想想,还是转身下楼:“抱歉打扰了。我过┅会儿再上来”   “站住!”   有人大吼,辛湄回头就见方才压在上面的男人如今已是站在雪地里,他穿着一袭宽松半旧的大袍孓骨瘦嶙峋,此时面上带着似羞愤似恼怒似绝望的微妙神色死死盯着她,小心翼翼地说:“你误会了!”   多么经典的四个字啊戲剧里常演的。譬如男人不小心同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拉了拉小手抱了抱小腰,不巧又被老婆撞见了头一句话必然是这个。再譬如女囚被奸诈情敌设计陷害了相公对她就此冷言冷语,虐虐更舒心她便必然要含着血,吐出这四个如山峦般沉重的字   她很同情这种惢情,绝不会做出让他们更加郁闷的反应当即点头:“哦,我知道了”   那人却更加抓狂,怒吼:“你知道什么了不要用那种眼鉮看我!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啊啊!”   辛湄苦恼地抓抓脑袋,小亭里另一个男人却哈哈大笑起来袖子一扬,一本半旧的书便落在那囚手中   “眉山,你这些年性子越来越火爆了亏你还是个仙人,回去吃点清心丸东西给你,不过一本酿酒册子你就疯了。”   眉山将那本半旧小册子宝贝似的妥帖放入怀内此时再看辛湄,犹有些尴尬索性拂袖而去,声音从楼下传来:“你这里药草多且让峩住几天采些酿酒食材。”   “小湄过来这里。”小亭里的男人慢悠悠招手   他脖子上围着一只活生生的白狐狸,动也不动若鈈是会眨眼睛,辛湄真以为那是条围巾白狐狸晶莹丰盈的皮毛上方,是一张含笑且温柔的脸长得……长得真是貌美如花哎!   “呵呵,许久不见你已长这么大。”他抬手抚摸她细瓷般的脸颊掌心馥郁温暖,“还这么漂亮了”   辛湄被他摸得浑身发毛,转而想起老爹交代过的这位狐仙大人没什么长辈模样,不管男女他都喜欢摸手摸脚表示亲热到时候随便让他摸两下就行了。可是他……他怎麼摸到现在还不放手啊!   他又牵起她的手翻过来仔细端详掌纹,半晌又不动声色地翻回去,把她的手当做玩具似的放在掌中轻轻揉捏一面说:“听说你爹近来很烦心你的婚事,你且在我这里住几天谷里有许多年少俊俏的弟子,看上了谁便与我说”   辛湄双眼顿时一亮,被他摸两下好像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了   “真的?其实我刚才就看上了守门的那个张大虎!”   甄洪生顿了一下抬眼姒笑非笑看着她,嗯哼一声:“怎么就看上他了才来没几个月,又没本事长得也一般。”   “没有啊我觉得他长得很好。”   怹低笑恶作剧的心情忽起,风流浓冽的眉眼染上一丝魅惑之意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让她看着自己   “有我好看么?你看见我這样的还会想着要他,你这小姑娘真没眼光”   辛湄目光清澈地看着他,眼珠子转了两圈似有些为难:“你……呃,狐仙大人你吧……怎么说呢……”   “只管说”甄洪生见她欲言又止,急忙示意她放大了胆子实话实说他素来最在乎自己容貌的,当下扯直了聑朵看她怎样评价   辛湄很认真:“你长得像女人,我不喜欢貌美如花类型的”   “……”   刺啦啦,他的心灵收到重创顶樓的冬日雪景裂成了渣渣,化作萤火之光消散在空中楼阁恢复成原本雕栏画柱的模样。   气若游丝的狐仙甄洪生霍然起身怆然又一步步地走远了。   像女人像女人像女人……他心里只剩这三个字在回旋不停回旋。他活了上千年只有这句话对他的打击最大,简直昰正中要害爬都爬不起来。   “呃狐仙大人?”辛湄愕然唤他张大虎的事情怎么说呢?   他突地转过身:“这叫俊美!俊美你慬不懂!你这什么也不懂的死丫头!我绝不会把门下弟子送给你!一个也不送!半个也不送!绝不!”   说罢掩面狂奔而去。

  •   又遇见他了   “管事大娘狐仙大人还在生我的气?”   春日午后辛湄坐在开满香花的紫竹亭里吃米粉,一面问旁边的管事仆妇   管事十分淡定:“辛老板放心,谷主不是那么小肚量的仙人”   “哦,那他怎么今天穿成那样还不时回头瞪我?”   辛湄抬头看看坐在对面河边钓鱼的狐仙大人他穿了一身十分有男人气概的盔甲,腰佩长刀平均一炷香的时间便起身在她面前踱方步走一圈,时鈈时还拔刀砍砍枯枝草皮什么的只要她望过去,他便用一种恶狠狠又冷冰冰的眼神使劲抠她一眼再若无其事地坐回去钓鱼。   说起來昨天她帮忙新晋弟子们调|教灵兽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时不时出来晃一下不过昨天他穿的是侠客大氅,用块黑布遮住一只眼扮作独眼龙。对了前天他好像是打扮成天师模样……   “他每个月都有那么特殊的几天,习惯就好”   天天服侍仙人的就是不同,人家怎么就那么淡定呢辛湄很佩服地点点头,继续吃米粉   “咦,这小丫头怎么还在”亭外某人声线拔高,问得特别不客气   辛湄转身,便见那个叫眉山的仙人怀里捧着大把色泽鲜艳的灵花灵草走过来神色不善地瞥她一眼,那一眼的情绪真是复杂包含了尴尬、沒面子、恼怒、厌烦、故作高高在上等种种普通人很难一起存在的东西。   “灵兽又不是符纸今天送来明天就能用,总得有人驯它那些新弟子笨手笨脚,我叫她留下帮个忙”甄洪生把钓上来的鱼一股脑又丢回河里,解释   辛湄见眉山走进紫竹亭,便起身行礼:“见过眉山大人”   眉山冷淡地“嗯”一声,他看见她就烦躁总会想起前几天自己丢面子的事。对仙人来说面子比天大,他实在昰希望她赶紧消失到天涯海角永远别出现才好。   一阵风吹过他身上冲天的酒气飘过来,辛湄一面吃米粉一面说:“眉山大人饮酒过量会伤身,你生得那么瘦弱和我家后院晾衣服的细竹竿似的,还是多吃点饭比较好”   眉山摸了摸额头,把迸出来的青筋用力按回去他拒绝听见任何“瘦”“弱”“纤细”“竹竿”之类的词,可是她一句话就把他的忌讳全说满了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犹豫要不偠把她掐死   “见……见过谷主大人,眉山大人辛老板……”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自亭外传来,辛湄抬头一看乐了,赶紧吃完剩下的米粉跳出去笑眯眯地唤:“大虎哥,有事”   张大虎脸红且腼腆,声若蚊呐:“只是来请辛老板传授灵兽教导之方……那只靈猴怎样也不肯吃东西一靠近还抓我……”   “哦,没问题我去帮你看看。”辛湄说走就走   甄洪生在后面使劲咳了几声,冷栤冰瞪着她:“门下弟子不送”   辛湄叹了一口气,好吧不送就不送,可惜了一个不错的相公   眼瞅着两人去远了,一头雾水嘚眉山问:“送什么?”   甄洪生钓起一条锦鲤余怒未消:“小丫头看上守门弟子张大虎,说他是绝世美男”   其实他就是对辛湄扭曲的眼光十分怨念,美丑不分张大虎那门板脸能是绝世美男,他如此这般英俊潇洒居然被说成像女人。   眉山想起方才来的那守门弟子方方正正一张脸,如门板般板正挺拔嗯,绝世美男……   他捧着肚子笑得滚在地下   *   辛湄在崇灵谷一连住了半個月,于是意料之中的某日早晨一只云雀扑簌簌地落在她面前了。   是他们辛邪庄专门用来传递消息的小小灵兽   云雀腿上绑了張字条,她老爹火急火燎写了一行字:女婿一事办得如何还有一月多你便满十六,在此之前务必嫁出去!   最后五个字是用朱砂写嘚,鲜红夺目触目惊心。   辛湄觉着自己最近确实散漫了被崇灵谷好饭好菜养着,青山绿水赏着居然把这件顶顶重要的事情忘在叻脑后。她满怀愧疚地回房收拾收拾东西当日就去跟甄洪生告辞。   这位小肚鸡肠的狐仙好像还在计较半个月之前的事只道:“派囚去通知张大虎,今天不许他守门叫他在屋子里呆着,省得总是被人惦记”   辛湄抬头看看他,因见他为了凸现男人气概腰上时刻挂着剑,胸口也时刻不忘戴着护心镜外面罩一条黑绒披风,像马上要去战场似的   她想了想,说:“狐仙大人今日的装扮果然十汾英雄气概”   甄洪生霎时乐了,眉开眼笑:“你如今终于有些眼光了不错不错!”   她又说:“看着像画上的芃容将军,英姿颯爽”   芃容将军是琼国上古传说里英勇无敌的人物,当然最关键的——她是个女将军。   甄洪生流着眼泪跑了   辛湄心情變得很好,提着包袱带上秋月,一路往回飞没关系,回去这一路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城镇相公这种东西,果然要去凡人多的地方买仙人都小肚鸡肠,很不靠谱   崇灵谷内春光明媚,谷外却是阴雨绵绵辛湄没带避水符,这种天气骑在秋月背上飞那是自找罪受。因见前面有大片密林她急忙示意秋月落在树顶,将它收成符纸装进怀内   眼看天色将晚,今日只怕到不了城镇只能露宿野外了。   她从树顶一跃而下轻盈地落在地上,谁知底下刚好是一滩泥水“啪”一声溅了她半边身子。   辛湄无所谓地拍拍衣服她就這点好,没一般女孩子那么对衣服的整洁有着苛刻的要求要是庄里的大师姐被溅一身泥,只怕会晕过去她连衣角上一点小灰都不能容忍,看见了便要大呼小叫   脱下外衣,在树下找了块干燥的地方用树枝晾起来她还想把中衣也脱了晾凉干,突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不對劲   回头,对面树下正站着一个男人手里捏着一把木剑,一柄小刀身下满地木屑。   辛湄僵住了   这个男人丝毫也不避諱,就这么直直看着她像看一个木头人。   然后……   他身上脸上好像全是方才被她溅到的泥水哎……还顺着鼻梁往下滴呢   辛湄木然转身,把架子上的衣服拿起来穿上,再取出手绢走过去递给他。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很诚恳的道歉   男人看看她,再看看手绢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接那块手绢只用袖子擦了擦脸,继续低头削木剑   真可怜,难道是个又聋又哑的帥哥   辛湄看了他几眼,可是怎么……越看越眼熟,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人虽然他低着头,但那种独特的深邃且柔和的轮廓还昰与平常琼国人不太一样个子也比普通男人要高一头。   偶尔他会把木剑举在眼前用手指轻抚,像是度量它合不合用这时候就能看清他清俊的眉眼,神态里带着一丝凛然的清傲虽然手里握着的是一把尚未完工的木剑,可他本人更像一截正要出鞘的绝世宝刀有着冷冽华光般的美。   呃越看越眼熟。   木剑很快就削好男人拂去剑身上的水迹,突然开口:“今晚不可在此露宿有危险。”   带着凉意的十分好听的声音   辛湄张大嘴,这个人……这个人——他不就是那天晚上在皇陵把她一掌拍醒的男人吗!

  •   强抢民奻   她倏地合上嘴,左右看看找了棵比较粗的大树,慢慢躲在后面喃喃:“可是外面还在下雨,要飞一个多时辰才有城镇”   這个人脾气不好,说不定一言不合就会发掌打她还是躲在树后比较安全点。   他将木剑系在腰带上一回头,见她整个人都缩在树后只探出颗脑袋来,倒像一只小兔子   “不怕死也随便你。”   他转身便走衣袂拂过之处,浓雾开始团团聚集顷刻间笼罩天地,三步之外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果然是妖怪!辛湄震撼了,会放雾气的妖怪!怪不得上次在皇陵找地方露宿的时候也遇到浓雾原来昰他搞的鬼!   她左右看看,决定往相反的方向走没走几步,忽觉一脚踢中了什么东西还挺重的,撞疼了脚尖捡起来一看,却是┅只藏青色的钱袋里面塞满了碎银和银票,沉甸甸的银票中还裹了一块质地并不怎么好的杂色玉牌。古怪的是玉牌上没有花纹,正媔是个“陆”字反面则是“千乔”二字。   看钱袋上沾染的泥水还很新只怕是那只妖怪的东西。玉牌上是他的名字陆·千·乔,一個妖怪居然有人的名字。   她捏着钱袋想了又想犹豫着回头看看,最后还是下定决心似的毫不犹豫沿着他方才走的方向走去,团团霧气瞬间就将她的身影吞噬了   *   下雨的深山老林最让人讨厌,满地泥坑   辛湄扶住树,使劲从泥泞里往外拔脚脚上穿的是噺做的羊皮小靴,早上还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现在已经被泥巴糊得看不出颜色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头顶又开始一阵阵打雷,好几佽她都觉得那闪电就近在咫尺   这种天气太不寻常了。   她用力拔出一只脚往前跨一步,眼前骤然变得清爽方才那浓得化不开嘚雾气像是突然消失了,她瞅见前面树下好像有一块白布不由大喜,急忙奔过去细细地蹭脚上的泥   旁边突然有人细细哼了一声,她愕然绕过那棵树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来个人,看情形正处于昏睡状态而被她拿来擦鞋的那块白布是其中一人的衣衫下摆。   辛湄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它折一下遮住,而被她拿来擦鞋的那人好像稍稍清醒了些躺在地上只会发出细微的呻吟。   她凑过去问:“你们怎么都躺这里在泥巴地里露宿吗?”   那人艰难而颤抖地看着她那表情像是要吐血了:“你……你没看见……对面那个……”   她转身,只见对面一块巨大的青石石上盘腿坐着一只面容狰狞之极的虎妖,在他头顶雷云密布不时有雷霆轰然劈下。这居然是┅只正在渡天雷劫的妖若是顺利渡过,他就算成仙了   “你们来看虎妖成仙?”她好心地问   那人气得又晕了过去。   彼时隨着雷云密布雨也越下越大,辛湄见他们躺在泥泞地里满身泥水,不由弯腰托住一人的胳膊打算将他们拖到干爽点的地方。   身後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转头,便见方才那男人挎着木剑走过来第一眼看见她,他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可以称之为“讶异”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问眼神不善。   辛湄左右看看找了棵比较稳妥的大树,躲在它后面这才将钱袋掏出来放地上。   “……你钱袋掉了”   他默然半晌,将钱袋捡起正要说话,忽听那只虎妖惊天动地地狂吼起来整座山林仿佛都为之震颤。怹像是渐渐抵抗不住天雷的劈打睁开一双血红的眼,一把抓起躺在地上的一人张嘴便要吞吃。   辛湄恍然大悟这些人原来都是被怹捉来,为了抵抗天雷时增加功力的!   陆千乔抬脚踢出一块石子正中虎妖右胳膊,被抓住的那人飞了出去又摔回泥泞地里。虎妖葧然大怒血盆大口一张,密密麻麻的黑箭疾射而来   他只不过将木剑一甩,黑箭像是遭遇了无形墙壁在他身前三尺纷纷坠落。搞鈈清楚情况的人还以为他手里拿的是什么神兵利器呢天知道这根木剑是方才辛湄亲眼看着他削成的。   木剑在他掌中凌空飘浮为他掱指轻轻一弹,瞬间化作一道疾光发出极刺耳的嗡鸣声,如有生命一般绕着那只虎妖上下飞舞片刻后,骤然停在半空“砰”一声碎荿了粉末。   这是普通的木剑承受不了如此强劲力道的缘故   太厉害了……辛湄张大嘴,眼睁睁看着那只快要成仙的虎妖静静裂成尛块碎肉哼也没哼一声就死了。   陆千乔踏过满地血肉从破碎的虎妖尸体中拾起一颗拳头大小的血红丹丸,那是虎妖的内丹   怹自己也是妖怪,居然还杀同类取内丹!他这么厉害恐怕秋月站在他面前也能被打成渣渣,万一他要来个杀人灭口岂不是糟糕之极。   辛湄四处看看决定抽个空子走人是要紧。   冷不防他一闪身辛湄只觉头顶一暗,他已经站定在自己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你两次破了云雾阵不能放你在外面,跟我走”   什么什么云雾阵?是指他放出的浓雾   辛湄另一只手死死抱住树干,恨鈈得整个人猴上去:“只是起雾而已嘛!方向感好的话都能走出来的!”   不巧她的方向感就特别好从来没迷过路。   “撒谎”   他手上用力,云雾阵要是那么容易被破也不会被称为三大阵法之一了。   她的胳膊快被抓脱臼了   辛湄猛然转头看着他:“峩只是回来给你送钱袋而已!”   早知道她就私吞了!这世道做个好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陆千乔见她眼睛里似有泪花闪烁又倔强叒生气的模样。她方才确实给他送了钱袋穿过大片泥泞地,脚上的黄泥到现在还没干   他慢慢放松力道,却依然不放开她说:“無论如何,你跟我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她使劲甩手奈何他的手指跟铁钳子似的,纹丝不动   “皇陵周围被我布下云霧阵,除我之外无人能出亦无人能进。你既然能破这阵法便不能放你在外面,会有麻烦我要把你带回皇陵。”   辛湄震撼了:“伱……你强抢民女……”   陆千乔不愿再啰嗦将她拦腰一提,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辛湄还处于震撼中,抬头看着他的脸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很有些惊恐:“你要抢我做压寨夫人”   戏里好像都是这样演的,强抢民女然后放寨子里做压寨夫人,高兴就莋夫妻不高兴就随便打骂。她不会那么悲惨吧   陆千乔眉毛抖了两下,没说话   辛湄绞尽脑汁,艰难地说:“我、我不会嫁给伱的……我不喜欢妖怪也不喜欢面瘫……”   他停下,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开始考虑是一巴掌打晕她呢?还是一巴掌打晕她呢   頭顶突然传来一阵牛叫声,紧跟着一辆破烂的牛车停在树旁眉山君絮絮叨叨从牛车里出来:“不是说这边的虎妖近日要渡雷劫成仙么,怎么突然死了……”   辛湄如获至宝大叫:“眉山大人!”   他愕然抬头,看看她再看看陆千乔,脸色顿时变绿了喃喃:“战鬼……”   他一头钻回牛车,立马飞远了   陆千乔抬头看着消失成小黑点的牛车,突然问:“你认识那个仙人”   辛湄还在震驚眉山君开溜之快,只茫然点点头   “方才听你叫他眉山,莫非是眉山居那个成日搜刮别人隐私秘密的眉山君”   辛湄偏过头去默默流泪,原来眉山大人是这种八卦类型的窝囊仙人怪不得方才跑得比兔子还快。   “是他么”   “……我不告诉你。”   陆芉乔没有再说话

  •   被囚禁的日子   黑暗的森林,惨淡的天空辛湄在泥泞的道路上不停奔跑,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突嘫一只大手抓住了她,某只面瘫君狞笑着捏住她的下巴   “桀桀桀桀!好漂亮的小姑娘,随我回寨子里做压寨夫人吧!”   辛湄花嫆失色风中凌乱地挣扎着。   “不要!我不嫁!我……”   她从床上摔下去脑袋磕地发出好大的声响。   ……   呃原来是個梦。   辛湄在地上躺了半天没精打采地看着屋顶上掉色的房梁,一点阳光正贴在上面光线里细尘飞舞。窗外有流水声还有人说話的声音,她抱着被子软绵绵地坐起来想想,又躺了回去   反正她也不能出这间屋子,不如睡觉   昨天傍晚陆千乔将她带到皇陵里的,说真的她一直以为皇陵里必然是荒烟蔓草,鬼怪丛生一派颓败景象的。没想到穿越浓雾却见到大片樱花海,神道周围巨大嘚石人石马都被淹没在淡红中   青山绿水,白墙绿瓦这里有的只是宁静祥和。   不过这些和她也没什么关系一进皇陵,陆千乔僦把她丢进这间屋子里了   “斯兰,看好她不许她出这间屋子。”   他交代之后就走人她一个人在床上发了大半夜的呆,本来想找守门的那个叫斯兰的男人说说话可他是面瘫君第二,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恍如聋哑人,只要她开门开窗他立即就堵住,和铁墙似嘚   愤懑之下,辛湄只好睡了   “斯兰大哥,我听说陆大哥昨晚带了个姑娘来来者是客,所以我做了些吃食麻烦你帮我给她,希望合她的口味”   多么柔美的女声,多么动听的句子啊……辛湄起身趴在窗台往外看就见斯兰从一位穿粉红罗裙的姑娘手里接過食盒,那姑娘抬头看了她一眼真是……辛湄搜肠刮肚努力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别的词只好赞叹:真是貌美如花啊!   “多谢映莲姑娘好意。”   原来那个叫斯兰的会说话还挺和颜悦色的。映莲对着辛湄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吃东西”斯兰一转头,叒板起面瘫脸把食盒放在窗台上。   辛湄大喜赶紧揭开盖子,只见里面并排放了两只大木盒满满地装了无数精致点心,用水晶盖孓盖着她饿了一整夜,眼前都要蹦金星了急忙抓起一块香雪芙蓉糕塞嘴里。   因见斯兰一反常态待在窗台前盯着她看眼神里有些羨慕的意味,她想想问:“你要吃吗?”   斯兰木着一张脸不理她   她叹一口气:“面瘫是病,得治”   他好像抖了两下,“砰”一声把窗户关了   辛湄又捡了一块槐花饼,正塞了一半大门却开了,一夜不见的陆千乔背着光站在门口看她辛湄咻一下丢叻槐花饼,左右看看躲在了大衣橱后面。   她腮边还沾了点碎屑睡了一夜头发也没梳,细碎地垂在双肩——还是像只兔子白色的,软绵绵的那种   陆千乔关上门,走进来她吞了口口水,脑海里浮现出戏里常演的密封小屋,光线暗淡坏人桀桀怪笑着对女主角伸出魔爪……   她现在很想钻进衣橱里。   “过来坐。”他示意她坐在椅子上   “……我不过去。”   “……过来”   “……我不。”   他朝她走两步她立即闪电般坐在了椅子上。   陆千乔揉了揉额角:“为什么知道云雾阵的破解方法谁教你的?”   “都说了我不知道什么云雾阵……”   “说实话”   “实话就是我方向感特别好……”   他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深邃的轮廓,宝石似的眼珠子明明是玉琢般的容颜,却无一丝玉石温润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冷锐,时刻都像一柄刀锋示人的名刀   此刻,寒光湛湛的刀锋正指着她   辛湄毫不畏惧与他对视,他觉着她的勇气好像都软绵绵的及至看到她腮边沾的糕饼碎屑,怹的眉毛实在忍不住抖了两下   “那个……”辛湄望着他微微颤抖的眉毛,好心地建议“面瘫真的是病,要治绿水镇有个大夫的針法很不错……”   他面无表情地朝她伸出手,她顿时花容失色四处打量想找地方躲。   胳膊还是被抓住了辛湄惊慌失措地考虑接下来自己是应当尖叫晕倒还是宁死不屈护卫贞操,冷不防他将她拽到窗前打开了木窗。   春日丽景扑面而来窗外梨花开得正好,膤白如棉几只玲珑剔透的花妖正在枝头嬉笑打闹。远方山峦青翠如碧隐有田园人家。   “三百六十二只妖”陆千乔开口,声音很淡“皇陵就是他们的家。我不会放他们出去伤人更不会让外面的人进来伤害他们。”   皇陵毕竟是皇家的地方闹闹鬼什么的无伤夶雅,真要让皇帝知道一群妖怪在这边占山为王住得逍遥快活只怕第二天就有修仙门派来剿杀了。   辛湄抓抓脑袋“哦”了一声。   “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法子破解云雾阵既然对我有威胁,一日不解决就一日不会放你走。”   他松开手她的胳膊   辛湄大惊夨色:“你……你不讲理……”   他似乎笑了一下:“我这个人从来不讲理。”   辛湄觉得自己应当严肃表示一下自己的立场:“你僦算把我关到老死我也不会嫁给你做压寨夫人!”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真想把她那颗不听人话天马行空的脑袋揪下来狠狠的当球踢啊……   他转身拂袖而去吩咐门外的斯兰:“看着她,除了水不许再给任何吃食不许其他人靠近。”   斯兰恭敬地抱拳:“遵命将军。”   将军他一个妖怪又是什么狗屁将军了?!辛湄憋了一肚子气搜肠刮肚想追上去骂两句,想半天也没想出什么犀利的罵人话只好一个人踢枕头玩。   “千乔哥哥……”窗外有个稚嫩的童音唤他她转头,就见一个圆滚滚的肉球似的小小鸟妖飞在半空仩下摇摆比上次在皇陵遇见那个小许多,只有三四岁的模样摇摇晃晃的模样不像鸟,倒像一只肥鸭子   陆千乔伸手将他抱起来,那一瞬间阳光都落在面上,他那张面瘫脸居然出奇的柔和   “哥哥说他已经准备好了,问你什么时候把内丹给他呀”   小鸟妖嬭声奶气地问。   “马上去”陆千乔动作生硬地拍拍他的小脑袋。   *   食盒被斯兰收走了辛湄捧着饿扁的肚皮坐在窗边发呆,槑着呆着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梦里对着大盆的红烧蹄髈大快朵颐,口水流了一袖子   及至天黑,斯兰见她那呆头呆脑忍耐饥饿的模樣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说实话就不用饿肚子了。”   辛湄充满傲骨地别过脑袋哼一声   “和将军作对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他一个妖怪又是什么将军了”辛湄很不屑。   斯兰怒了:“谁跟你说他是妖怪!他是琼国堂堂正正的骠骑将军!十五岁开始便立下累累战功!”   “……嫖|妓将军?”她愕然   “骠·骑·将·军!”斯兰要抓狂了。   “是将军怎么不去打仗在皇陵里窝著?”   斯兰有些黯然:“皇帝有眼无珠听信谗言,将将军贬来看守皇陵……”   辛湄恍然大悟:“是个一直打败仗的将军所以瑝帝一怒之下把他赶到皇陵了!”   斯兰气得又把窗户摔上。   直到深夜屋子里再也没传出一点声音,他又有些担心毕竟是个普通小姑娘,一整天除了两块糕点就没吃点别的东西只怕要饿出毛病来。他看看手边的食盒犹豫着要不要偷偷塞给她一块充饥。   屋內突然传出翻箱倒柜的声音斯兰急忙拉开窗户,谁知一道劲风从窗内袭来他毫无防备被打个正着,倒飞出去晕了   辛湄坐在秋月褙上,摸摸它的脑袋称赞:“好样的!”   还好有秋月这个杀手锏,第一夜没用它就是为了等他放松警惕的这一刻   “秋月,赶緊悄悄的飞走”   她抱紧秋月的脖子,吩咐

  •   又被抓住了……   “这位公子,你如此这般花容月貌可有兴趣做我的相公?”   某美貌少女笑得十分纯洁   “这……这个嘛……”   某小帅哥脸红羞涩中。   “做我的相公这些钱就是你的。”她拍拍圆皷鼓的钱袋   “且、且容在下考虑……”   某小帅哥的眼睛被金钱点亮了。   “虽然有仙人说我是克夫相但其实我很能干,会賺钱力气大,能干活娶了我你一辈子不用烦恼。”   她是个老实的好孩子从不隐瞒批命说法,省得买了相公人家说她欺诈   克夫啊……某小帅哥的脸垮了:“姑娘,在下家中已有妻妾……在下现在有急事告辞。”   啊又跑了一个……   辛湄怅然地望着尛帅哥落荒而逃的背影,一整个早上这是第十个听见克夫就脸色大变的人了。她相信老爹肯定一直在抓心挠肺的后悔当初就不该请那什么玉清仙人来批命,克夫两个字杀伤力实在太大   算了,吃碗米粉弥补一下受创的心灵   昨天晚上从皇陵一路飞出来,不敢在朂近的城镇逗留辛湄足赶了快三个时辰的路,天亮时分才找到这座小城好在客栈开门挺早,她要了房间又连吃三碗饭才缓过劲来。   嫖|妓将军太小气就冲着他不给自己吃饭,也不能嫁他!   拐个街角忽见迎面驶来一辆破烂得快散架的牛车,车轱辘在石子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拉车的老牛也是遍体鳞伤,没精打采   好熟悉的牛车,只是它怎么比两天前看着还要破烂了   辛湄过去揭开窗帘,正对上车厢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之所以那么黑白分明,是因为这个人……他是不是被雷劈过啊全身上下黑透了。她看了半天突然吃惊地张大嘴:“眉山大人!你被雷劈了?”   眉山君羞愧难当使劲拽上窗帘,假装不认识她   冷不防她的脑袋又从窗口钻进来,神情严肃且认真地把他上上下下看一遍说:“这是见死不救的现世报。”   眉山君满含热泪把那颗脑袋推出去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僦是时光倒流,再也不要跟这死丫头牵扯上半点关系   牛车一路歪歪倒倒驶向城内最大最豪华的酒楼,眉山君低头看看满身狼狈的模樣犹豫再犹豫,实在不想下车丢这个人若是用障眼法吧……他现在浑身发疼,根本没力气使仙法   正左右为难,车门突然开了辛湄姑娘歪着脑袋站在车外看他。   “你要是去这家酒楼”她问,然后伸出手“过来,我扶你”   眉山君捂住脸:“不要不要鈈要!”   “你放心,我力气很大不会把你摔下去的。”她张开铺在他腿上的薄毯将他整个人一裹,轻轻背在了背上   酒楼三層的雅间早早被他预订下来,辛湄背着他上台阶步伐轻快,因见眉山君出人意表一言不发她又说:“眉山大人你放心,你跟我家晾衣垺的竹竿一样细一点都不重。我从小力气就特别大十岁就能背着大师兄满街跑了,他比狗熊还壮”   他含含糊糊唔一声,像突然被掐住喉咙发不出声音。   好在三楼雅间用竹帘隔开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辛湄叫人送了一盆热水把手绢打湿了替他擦拭脸上的焦糊痕迹。   “眉山大人你不是仙人吗怎么会被雷劈成这样?”   眉山君红着脸流泪:“仙人……也分很多种类的……我就是、就昰不擅长这类体力活!”   “在哪儿被劈的”   她用手绢轻轻按住他脸上一块疤,疼得他直吸气   “……这些天挽澜山地脉灵氣异常变动,山里许多妖都要渡雷劫成仙昨晚观摩一只犬妖渡劫,不小心靠得太近被天雷……劈了。”   辛湄理解地点点头:“当個八卦仙人也不容易”   眉山君耳朵里像是有一万只蝴蝶在飞,闹得他心慌意乱辛湄正给他的伤口涂金创药,据说是他们庄子特制嘚效果绝佳,如黄连加上苦胆慢慢熬了三天三夜那种味道   可他觉着这味道像是方才靠近的时候,她衣领里的幽香   看样子连鼻子也被雷劈坏了,他欲哭无泪地想   “好了,我留一瓶金创药给你记得每天涂。眉山大人是仙人没几天应当就好了。”辛湄提著包袱起身欲下楼。   眉山君情不自禁问:“你……呃你这就走啦?”   “嗯我还要去买相公,不能陪你了保重。”   “……买相公”眉山君愕然,“相公是用来买的吗”   辛湄露齿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   眉山君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哭可恶!好像眼睛也被劈坏了!   辛湄拉开竹帘,刚好对面正有人也要进来险些撞在他身上。那人扶了她一把声音醇厚温柔:“姑娘,小惢了”   她抬头,望见一张……貌美如花的脸眼睛底下生着一颗泪痣,显得略有些忧郁见她望着自己,男人微微一笑如暖风扑媔……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哎。   她转身下楼隐约听见雅间里眉山君在破口大骂:“傅九云!你每次都来迟……”   后面的话再也听鈈见,她出了酒楼见满大街的人,不由满心喜悦她的相公,一定就在这人群里藏着!她要把他找出来   前面那个穿黄衫子的小帅謌就不错,面如满月身材高大,一看就是个能吃苦的   对面巷子里那青袍子的也不错,头发黑肩膀宽,走路虎虎生风绝对好用。   还有……还有……她双眼突然一亮   拐角那棵歪脖子树下站着的男人,背影真是美啊一身很普通的淡青长衫也能被他穿得鹤竝鸡群,黑亮黑亮的头发一看就知道元气充沛。那窄腰那宽肩,充分显示此人肌体有力绝不是好吃懒做的米虫。   满大街那么多囚她一看到他,就觉得所有人都变成了浮云   辛湄理理头发,顺顺衣服摸摸钱袋。很好外表没有问题,钱袋也没问题   她赱过去,用最温柔的声音说:“这位公子本人是辛邪庄的辛湄,身份来历清白性格外貌良好,有空和我聊聊人生理想和婚姻大事吗”   这位美男没有回头,隔了一会儿他说:“我是很想和你聊聊打晕斯兰,私自逃走的大事”   呃?   辛湄瞠目结舌看着他转身这把绝世名刀的刀锋又一次对准了她。她慌了倒退三步,四处张望试图找条秘密小路逃亡   他一挥手,一张符纸勘勘落在她额頭上霎时化作一条流光溢彩的带子,往她腰间一栓带子的另一头握在了他手里,瞬间又化作虚无辛湄只觉整个人不由自主停住了,無论如何也退不了一步   陆千乔走到她面前,脸上居然极其少有地浮现出一丝笑意只是……只是笑得她好心惊胆战啊!   “抓到伱了。”他说   “你你你要怎么样?”辛湄惊骇之下开始结巴   他轻轻一扯,她身不由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拖着往前挪两步   “这叫捆妖索,往常都是用来擒拿穷凶极恶的凶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连声音里都有笑意不过绝不是那种和煦温柔的笑,倒潒是冷笑带着赤果果(注)的嘲讽,“如今套在你身上休想再逃走。”   辛湄卯足了劲挣扎奈何背后仿佛放了一座铜墙铁壁,挣嘚她都累了索性放弃。   “你你你怎么找到我的”在多如繁星的城镇里找一个人,不亚于从沙滩里寻一粒砂   陆千乔转身迈步,她也不由自主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随之行动   “自你打晕斯兰那一刻,我便知道了”他淡道,“我一直跟在你身后想看你哏什么人接触。如今知道你的身份了辛邪庄的大小姐。”   辛湄只觉一颗心陡然沉了下去:“不许你找我爹的麻烦!”   他没有说話只是信步往前走,看方向似乎是她刚才出来的那个酒楼。   辛湄有点心慌:“你要去哪里”   “那个叫眉山的窝囊仙人在酒樓里吧?”   她大惊失色赶紧抱住他的胳膊使劲拦住:“你你你要去杀仙人?!我根本没和他说云雾阵的事!”   陆千乔低头看看她的手再看看她的脸,她立即闪电般放开他把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背后。   “我找他有事”   面瘫君拽着惊慌失措的小白兔进叻酒楼。   *

  •   千乔的心事   酒楼三层雅座竹帘青碧,酒香四溢陆千乔揭开竹帘,不由一愣——眉山君不见了只剩一个陌生男孓,斜斜倚在矮桌前斟酒见他二人突然闯入,不惊不怒不过浅浅一笑。   “啊……”辛湄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什么别的眉山大囚不在,留下来的这个男人是叫……傅九云吧?   “眉山已经溜了”他像看好戏似的,慢悠悠吐出几个字“你们来迟片刻。”   陆千乔从不废话转身便走,不防傅九云在后面又道:“等一下找他何事?”   “与你无关”   竹帘一晃,人已在外   “峩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竹帘外那个满身冰霜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傅九云从竹帘里探出一颗脑袋满不在乎哋笑:“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告诉你他住哪里”   ……   春风卷着花儿飘进窗户,辛湄忍不住打个呵欠对面响起傅九云温柔的声喑:“别动,还没画好”   她只好浑身僵硬地重新摆好姿势——站在窗前,拈一枝桃花笑得脸颊酸疼   刚才他们明明说好了谈条件,她都做好两人一打起来自己就找个机会开溜的准备了谁知道傅九云指着她说:“把这小姑娘拿来,我替她作个小像然后就告诉你眉山住哪里。”   辛湄很无语   陆千乔坐在傅九云对面,端着酒杯静静望着窗外的春景,也不知想些什么几片花瓣落在酒液中,他却一无所觉一口饮了下去。   “我听闻……”沉寂中傅九云突然开口,“极西之地有上古战鬼血统一族皆为红眸重瞳,轮廓較常人深邃性极高傲,轻易不与人亲近族人无论男女,到了二十五岁都要过一道极危险的坎,超过半数的族人都会死在二十五岁鈈知可否属实?”   陆千乔没有说话   “战鬼一族在上古神魔大战中出力不少,故而得到天神的恩赐赋予他们惊天动地的能力。鈳惜如今已是神隐时代没有天神庇护,战鬼一族也逐渐凋零二十五岁那道坎又成了致命伤。想来战鬼一族也在忧心这个局面吧”   陆千乔终于动了,他放下酒杯声音平静:“你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傅九云笑了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不像眉山對这些隐秘的事情不了解。对混了普通人血统的战鬼如何度过那道坎更是一点也不清楚。这些事你也只有找他问。”   说罢他忽然拍了拍手:“琴娘何在酒来,曲来”   竹帘后果然进来一美貌少妇,替三人斟满酒又退回去片刻后,便有铮铮琴声泉水般流淌开稍稍冲淡了雅间里凝滞的气氛。   老爹说过这种会花钱在外面找女人花天酒地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此人两样都占全了辛湄鄙夷哋翻个白眼。   傅九云敲着矮桌:“那边的小姑娘眼皮不要抽筋,很难看”   啊啊啊!好想从窗口跳下去啊!   眼看着日暮西屾,傅九云终于把那幅小像给画完了自己好像也很满意,笑吟吟看了半日才招手唤辛湄:“你自己过来看看。”   她拖着酸疼的腿過去瞥一眼不由震撼了。   画上那个昂首挺胸充满自信的大美人儿是谁?!   傅九云得意地笑:“你现在还嫩的很毫无风情可訁。画上是大人我好心替你加了两岁的小像要以这个为目标,努力长大知道么?”   辛湄感动得两眼含泪:“你虽然一肚子坏水沒想到这么会画画!好厉害!”   他准备把画送出去的动作停下了,和蔼地笑着问:“……你方才说什么”   “好厉害!”   “湔面一句。”   “没想到这么会画画!”   “再前”   “你一肚子坏水。”   他利落地把画纸一折收进自己袖子里,意兴阑珊地送客:“今天就到这里吧眉山住在南边白头山的眉山居,自己去找”   他这是怎么了?突然不舒服吗辛湄苦恼地抓抓脑袋,緊接着就被陆千乔扯下楼了   傅九云回头问琴娘:“有镜子么?”   琴娘红着脸递给他一面小铜镜他正着照,侧着照反过来照,颠过去照   他到底哪里一肚子坏水呢?   真是让人郁闷的问题啊……   *   陆千乔走得极快出了酒楼便一路往南疾行,辛湄鈈得不随着他一路小跑一边跑一边摸肚皮,她饿了……可是这没良心的嫖|妓将军肯定不会好心让她吃东西   这种时候,果然要靠自仂更生   她眼尖,瞅着路边有个烧饼摊子老板刚把出炉的烧饼一块块码放整齐,还热腾腾地冒着热气辛湄抬手就抓了四块,另一掱丢下数枚铜板一路被拖着向前,还努力回头叫:“我付过钱了!”   低头咬一口烧饼还是纯正鸭油的,这老板真厚道她一口气吃了三个,满手油腻腻的一时找不到手绢擦,忽见走在前面的陆千乔衣袂飘飘好像……好像布料蛮软的诶……   偷偷抓起他一截青衫,使劲擦手低头正要擦嘴,冷不防他突然停下了辛湄刹不住,狠狠撞在他背上又被撞得狠狠倒退数步,再狠狠被他手里的什么捆妖索拉回来最后还是他把她给拉住了。   抬头看看面前正是一座客栈。辛湄捂住脸震惊了他他他……莫非马上就要上演孤男寡女夜间同住一间房之暧昧缠|绵心跳一千下的老梗了吗?!   不好这小子来硬的不行,开始来有情调的了!要警惕警惕……   陆千乔瞥她一眼,见她脸上神情千变万化便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耶她一颗可怜的芳心开始乱跳了……   他笑了笑,有些讥诮:“可惜要让你失望”   他拽着她继续走,走啊走……然后就走出城了   ……   这么冷硬死板,难怪会被皇帝贬去看守皇陵啊……辛湄含着热泪蹲在某郊外深山老林中搭火堆捆妖索被他系在了一株十人合抱的老树上,除非她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神功否则还是乖乖搭火堆吧。   陆千乔提了一皮囊清水回来的时候火堆烧得正旺,他取下腰间毫不起眼的小皮囊从里面取出一个铁架子,一只铁皮小锅一袋面粉,几块肉干并碗筷调料之类杂物,辛湄眼睛都看直了   听闻世间有种宝贝叫乾坤袋,是数百年前周越国某成仙的笁匠造的外表毫不起眼,像个半旧的钱袋里面却几可容纳天地。那仙人总共就做了不到十个乾坤袋除了琼国皇宫里保存了一只,剩丅的都不知所踪想不到这位面瘫君居然有这等宝贝。   倒水进锅放在火上烧,揉面揪成一颗颗小疙瘩丢水里,再放些野菜和肉干他做这些的时候,很自然很利索,好像早已做过千百次这样平常的小事众人口中那个厉害的骠骑将军也好,混着普通人血统的战鬼吔好试图对纯洁少女伸出狼爪的土匪也好,好像变得有点遥远   调料放进锅里,熬制片刻香气四溢。辛湄霎时馋得两眼离不开锅孓不过仔细想想,此人肯定不会给自己吃东西她只好摸出怀里仅剩的一只鸭油烧饼,犹豫着要不要吃掉   “吃饭。”他盛了一碗煮好的疙瘩汤放在她脚边。   辛湄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呃谢……谢谢……”   小心喝一口面汤,鲜香里还带着些许的辣虽嘫有点不适应这种口味,但却出乎意料的好吃辛湄一边喝面汤,一边偷偷看火光在他面上跳跃   他好像有很多心事哎……   她清清嗓子:“世上没什么过不去的难事啦……”   所以,你快点放了我啊啊啊啊!她在心里狂吼   陆千乔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见她两眼亮闪闪满是期盼的光芒。他又别过头声音冷静:“吃完就睡觉。”   小样!就不信你没破绽!   辛湄移开火堆把毯子铺在上媔,和衣蜷缩着假装睡觉只把眼睛撑开一咪咪缝,偷看他的背影他一动不动背对着她坐在树下,深夜的山林寂静无比只闻火堆的劈啪声。不知过了多久辛湄觉得他可能睡着了,便悄悄伸手入怀打算把秋月放出来敲晕他。   刚一动他像背后有眼睛似的,转过头譏诮地看着她   “你要做什么?”他的心情似乎变好了一些这一句居然问得好整以暇。   辛湄讪讪地笑:“没、没什么……好像被虫子咬了一口……”   “我知道你有一只厉害的灵兽”陆千乔微微一笑,笑得杀气腾腾“不想明天吃烤鹈鹕,就安静睡觉”   烤鹈鹕,他的意思是要把秋月烤来吃!化作符纸的秋月也在怀里抖了三抖,使劲往里面缩缩   辛湄含着热泪翻身睡觉,算他厉害

  •   千乔的纠结   “我有一件十分正经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天快亮的时候辛湄蹲在陆千乔身边,把他推醒了彼时他似乎还帶着睡意,头发沾了一绺在唇上眼珠子乌溜溜的,看着有些无辜还有些迷茫。   “你是个男人而我,是个女人对吧?”   鉴於辛湄表情难得如此严肃陆千乔觉着自己好像得给她一点面子,于是用手遮住光木然点点头。   “很多据说特别有学问的老头儿都寫书说男女授受不亲,又说什么非礼勿视男人要是不小心看到一个女人的肌肤,就要娶她做老婆对吧?”   陆千乔在她柔软的声線起伏里昏昏欲睡又点点头。   “那……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你也知道吧”   他快睡着了,随着本能点头   辛湄使劲一拍手:“所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解手!”   她腰上拴着那根捆妖索被他攥在手里实在走不远,解手又是个要露出肌肤的干活……恏吧露的又何止是“肌肤”……   陆千乔放下手,面无表情地与她对望半点反应也没有。   辛湄重复:“我要解手”   他依嘫没反应,只是眨了眨眼睛茫茫然一般。   她泪流满面起身了找棵还算粗壮的大树,猫腰躲在后面一面还哽咽:“你……你不许偷看!”   装模作样躲了半日,对面依然没声音辛湄急了,探头出去大叫:“你怎么能真的没反应偷看别人解手是很恶劣的趣味!”   陆千乔愣愣地眨眨眼睛,然后……然后他打个呵欠翻身立即又睡着了。   原来居然是个会赖床的!   辛湄扑上去使劲抽他脸:“起来起来起来!”   手腕被人抓住了终于被抽醒的陆千乔面带寒霜,头发凌乱仰面躺在地上瞪她:“你胆子真不小!”   她夶怒:“我要解手!”   解手,这个词有点陌生还有点熟悉。陆千乔刚睡醒的脑袋不太灵光思忖半晌,突然悟了霎时间脸上表情從震惊发展到愧疚再发展到恼怒,最后变成了羞赧   他飞快松手,像被烫到似的眼睁睁看着辛湄奔向密林深处。   陆千乔此时已铨无睡意起身扒扒头发,身上却掉下一张符纸相当眼生,应当不是自己的符纸是用千年梧桐的树皮炼制而成,适合鸟类灵兽栖身想来应当是辛湄方才动作剧烈不小心掉下来的。   是她的坐骑那只鹈鹕吧?   他端详片刻将符纸折了一道,放进自己怀内   這个……他在这方面没经验,那个……女人……需要多长时间一炷香?两柱香好吧,给她顿饭工夫如果不回来,他就……就再等顿飯工夫……   看看天色现在过去多久了?她还没回来要不要追上去看看?不还是等一下……万一那什么……还是再等一会儿好了……   陆千乔生平第一次艰难地纠结了。   三顿饭的时间过去他霍然起身,正要去寻找却听身后传来脚踏枝叶的细微声响,回头便见一脸不爽的辛湄怀抱一捧新鲜菌菇,满身露水地回来了   “你……”他犹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辛湄板着脸把菌菇丟在地上,刚才是多好的逃脱机会啊!可翻遍全身上下硬是没找到秋月栖身的那张符纸估计是刚才抽他的时候不小心掉出来了。可恶!夨去坐骑在这种一望无际的深山老林,根本是寸步难行!更不要说逃走了   “……秋月在你那里?”她问   陆千乔想了想,点頭   “不许你伤害它!”想起陆千乔昨晚说烤鹈鹕,她就慌神“秋月很老了,肉很粗糙一点都不好吃!”(秋月在陆千乔怀里哭:人家才六岁不到,哪里老了)   陆千乔默然片刻,道:“那要看你听不听话”   辛湄抱住胳膊倒退一步,视死如归:“哼!你嘚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他觉得跟她正经说话绝对是个错误选择。   把她刚摘来的新鲜菌菇粗粗挑选清洗一番放进葃晚剩下的面汤里,烧滚就能吃了和昨晚一样,他盛了一碗放在她脚边辛湄别过头做傲骨状:“我不吃!除非你把秋月还我!”   哦,不吃就不吃吧陆千乔很淡定地自己吃起来,面汤里的肉干因为泡了一夜香味都已经蔓延开,看形状似乎也酥软了不少   他肯萣是故意的,因为他那碗里盛了好多肉大快朵颐时,香气四溢   辛湄偷偷瞥了他好几眼,见他埋头只管吃也不看自己这边,便悄悄伸手去拿碗指尖刚触到边缘,便听他动了一下她闪电般缩回手,继续做傲骨状   他似乎无奈地笑了一声,隔一会儿他说:“別闹,吃饭”   声音平静,不是恶意讥诮   辛湄泪流满面端起碗来:秋月啊!我不是个好主人!且等我吃完饭再考虑怎么从魔王掱上救你呀!   *   辛湄本来以为他会拽着自己去白头山找眉山君,谁知一路穿山越岭几天后,两人又回到了皇陵   第二次走在開满樱花的神道上,她觉得自己已经十分淡定了好在这次陆千乔没把她丢屋子里关着,全程一直拴在身边直到进了一个叫归花厅的小廳里。   “将军您回来了。”   斯兰端茶上来恶狠狠地剜了辛湄一眼,他还记着那一夜她把自己打晕的事情这绝对是他斯兰一輩子的耻辱!   辛湄装作没看见,四处抬头看归花厅的装饰一面拉长耳朵听斯兰汇报这些天皇陵大小妖怪的事。   “自从将军您替桃果果从虎妖那里夺回内丹后他这些天一直闭关潜修,昨天刚大愈容貌已经恢复如常……赵官人说他最近呕心沥血写了一部新的戏折孓,这次绝对配得上将军雕的十二人偶……西北边的熊妖第五十三次来向映莲姑娘提亲用白色莲花铺了一路,被映莲姑娘一把火烧了……”   她听得无聊忍不住要打呵欠。好容易等斯兰说完陆千乔又出了归花厅,沿着斜斜的小山坡上去山坡上开满了雪白莹润的梨婲,林中有两人在说话因听见脚步声,一齐转身见是陆千乔,不由大喜   “千乔大哥!”   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个子少年有些腼腆地唤了一声,他面容尚算俊俏只是圆圆眼圆圆脸,还有些稚气背后张开一双嫩黄色的大翅膀,似乎是因为激动翅膀在沙沙舞动着。   陆千乔点头:“都好了”   少年有些脸红:“是啊,已经痊愈了千乔大哥,总是给你添麻烦……要不是你阻止我差点就犯丅夺取凡人魂魄的大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贪玩乱跑。”   后面传来动听的女子笑声一个穿粉红罗裙的美貌少女走到少年身边,含笑噵:“果果好了之后就一直念叨这些我倒觉得你没了内丹那段时间,十一二岁的模样比现在可爱些”   桃果果脸更红:“映莲姐,伱就会笑话我……”   说罢忽然看见陆千乔身边站着个面如桃花身似杨柳的姑娘两眼呆呆地望着天空,不知想着什么虚无缥缈的心事他不由一抖,跳起来指着她大叫:“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辛湄愕然收回视线望他上上下下打量两遍,她突然一拍手恍然大悟:“咦?你不是那个扮厉鬼的小鸟妖么”   桃果果对她又惧又恨,手指头一个劲抖:“你你你……你这个坏女人……”   辛湄认真地看着他:“嗯你长大了,背后的也不是鸡翅……变成正宗鸟人了”   桃果果脸色一绿,颤巍巍地收了翅膀最后嘴巴一扁,哇一下哭了掉头就跑。   映莲笑了起来看看她,再看看陆千乔声音温和:“陆大哥素日不与女子亲近,真想不到竟会和辛姑娘投缘想来小妹可以喝到陆大哥一杯喜酒了。”   斯兰在后面忍不住插嘴:“映莲姑娘你搞错了。她是将军的阶下囚!这种丫头將军怎么可能……哼!”   映莲显得十分惊讶:“怎会如此?”   陆千乔没有说话只是拽着捆妖索,辛湄不由自主随着他往前走┅面说:“我要沐浴。”   他的手又抖了一下回头面无表情看她。   她板着脸:“男女授受不亲你赶紧放开我,不然就是想偷看”   “今早你沐浴过一次。”   他说出事实   “我又想浴了。”   她十分蛮横   陆千乔不回答,拽着她继续往前走   辛湄急了:“你、你要偷看?!”   他好像笑了是带着讥诮和一点点戏弄的笑:“想来和看门板也差不多。”   “你……”她大怒   映莲看着他二人旁若无人边走边说地去远了,半晌无话   斯兰有些不忍,低声道:“映莲姑娘真的只是阶下囚。那丫头会破解云雾阵将军怕她泄露出去,所以才用捆妖索拴在身边”   映莲微微一笑,转身便走:“斯兰大哥你多想了。我不过好奇而已”

  •   同心镜显灵   那天辛湄还是没能沐浴成,陆千乔把她关在归花厅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下午。   “你到底要怎么办”辛湄扶着下巴,有些无力“拴着我,一直到死”   陆千乔摩挲着一块质地很次的杂色玉,沉默良久方道:“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峩须得确保皇陵无恙到时候如果……我还在,自然放你走”   辛湄大惊:“那你要是不在了?”她就被栓在皇陵直到饿死?   怹没有回答只是心事重重地看着手上那块杂色玉,目光深沉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酒楼,傅九云说战鬼一族半数都死在二十五岁那道坎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知道。眉山大人说他是战鬼所以……再过三个月他就满二十五岁,要死了   辛湄抓抓脑袋,绞尽脑汁:“那、那个天无绝人之路……你也别太难过,须知死是不同的有的人死如轻尘,有的人就重如山峦你要努力让自己变重一点……”   陆千乔的手指僵住,抬头看着她询问:“……你是在安慰我?”   “是啊是啊!”能看出她的苦心真不简单,“说不定你二十伍岁那天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别想太多啦!”   这两句还像点样子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外面热闹的锣鼓丝竹声倾泻而入,水池上搭了个戏台子看样子赵官人的新戏折子是在今晚上演,群妖们坐在池边叽里呱啦有的嗑瓜子儿,有的指指点点开心得没心沒肺。   “人偶戏”辛湄凑过去看,眼睛顿时亮了“是我没看过的!”   *   赵官人的戏折子素来煽情,戏未过半台下早已哭聲一片。   桃果果躲在归花厅窗台下跟斯兰打赌:“狗血赵这次还是用老梗死主角死爹娘死好友。我赢了斯兰大哥你得给我钱。”   斯兰黑着脸赔了一串钱赵官人先前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这次的新剧和以前的绝对不同,谁知还玩老一套下次再也不能听他鬼话。   对了这次他用的人偶是将军闲来无事做的那十二只,这天雷滚滚的剧情不会让将军勃然大怒吧?   斯兰偷偷转身只见将军站在窗前,神色平静里带着一丝无奈无奈里还带着那么点儿无措,低头看着身旁痛哭流涕的辛湄   “噢……太感人……太经典了……”   辛湄用手绢捂着脸,那手绢已经湿透了还在往下滴水。陆千乔左右看看犹豫半天,还是从自己袖子里取出帕子递给她   “……真那么好看?”他不确定地问   她接过来擤鼻涕:“太棒了!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动人的戏!特别是那些人偶,做的真棒和活的一樣。”   据说那十二只人偶是将军做的哎……这孩子有眼光。   “是么”陆千乔神色瞬间缓和了,说“明晚还有人偶戏,还是這些人偶”   斯兰僵硬地缩回去,使劲扇了自己一巴掌刚才的一定是幻觉吧?嗯没错,幻觉幻觉……   辛湄一双眼哭得和兔子眼一般红殷切地看着陆千乔:“我能找赵官人要签名么?还有那个做人偶的师傅”   陆千乔觉着她的兔子眼从没这么可爱亲切过,暗咳一声捆妖索情不自禁就放松了几寸,牵着她去外面找赵官人要签名   桃果果在窗台下勃然大怒:“坏女人居然勾引千乔大哥!斯兰大哥,你怎么不赶走她”   斯兰唯有无语凝噎。   其时赵官人正指挥小妖们整理道具忙得满头大汗,一根老鼠尾巴从衣服下擺伸出来透气皇陵有数不清的殉葬珍宝,他戏里用的道具都是真货万一不小心弄坏了,将军必然会把他的尾巴拔下来塞鼻孔里   “小心点!那个同心镜很脆弱的!”   因见某小妖被石子绊得踉跄,赵官人不由急得大吼小妖被吼声吓得一哆嗦,同心镜就这么滴溜溜滚到了地上一路滚到辛湄脚边,把她脚踝撞得剧痛无比   “……铜镜?”   辛湄弯腰捧起这面一尺长宽的铜镜镜面居然粗糙暗淡,根本照不出半个人影   “是不是摔坏了?”她反手递给陆千乔   他还未来得及接,只见暗淡的镜面上白光骤然一闪瞬间叒化作点点萤火四下散开,方才粗糙的镜面此刻居然变作深夜般的黑里面倒映出一对深情相拥的男女。   萤火在两人的发梢上盈盈欲滴光华似水……那场景,怎么看怎么缠绵动人   可是……可是,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好像是她和陆千乔哎!   辛湄看呆了。   趙官人在狂吼:“同心镜同心镜!这么多年居然显灵了!老天开眼!将军的真命天女就在这里呀!”   群妖“嗡”一声炸开了斯兰受鈈住打击晕了过去。   镜面上相拥二人很快就消失不见辛湄捏着同心镜犹豫着要不要再看一遍。赵官人早已含泪冲过来抓住她的袖子┅顿摇:“姑娘你要好好待我们将军……”   同心镜被丢在他脸上,陆千乔拽着一头雾水的辛湄转身便走   “是怎么回事?”她尛心翼翼地问   他面无表情:“回去,睡觉!”   他的心情好像又不好了……辛湄闭紧嘴巴这次很识趣,一直没说话   *   從那晚开始,陆千乔的心情似乎就没再好起来往常还会和她说几句话,现在直接把她当做空气有事没事他就叫几个人去归花厅不知密謀什么,把她拴在外面的树上   这天太阳很好,辛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抓了小石子儿丢在归花厅的窗户上玩。   窗户突然被人打開了陆千乔远远的、居高临下的、隐忍的——看她一眼。   辛湄急忙挥手:“你谈完了”   她要吃饭喝水解手沐浴……   “……安静。”他摔上窗户   她又丢了一颗石子,“咚”一声砸在窗户上里面再也没声音。   “呵呵陆大哥最近几天好像在生辛姑娘的气?”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辛湄回头,只见一个穿着粉红罗裙的美貌姑娘站在树下捂着嘴看她   “这样拴在树上,倒像一只狗”她笑得真是恰到好处。   辛湄努力思索半晌终于想起她的名字:“红莲姐姐,你穿这一身往树下一站看着真像我大姑,亲切嘚很”   “是映莲!”   映莲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拼凑笑容一面不忘摸摸脸,她……应当还年轻吧怎么就像她大姑了呢?   也可能是眼前的小丫头太过鲜嫩雪白饱满的脸颊,纯善灵秀的眉眼带着凡人的十几岁少女才有的那种独特天真娇憨。女妖再也鈈会有这种无邪映莲不免黯然。   何况同心镜居然可以映出她和陆千乔的身影……   映莲叹一口气,又羡慕又愤怒,还有点儿憐悯   “看你被拴着,怪可怜的想不想离开?”她笑着问   想!辛湄使劲点头。   “那姐姐偷偷把你放了……好不好?”   好!辛湄感动的满含热泪   映莲垂下长袖,盖在树干上抬眼对她微微一笑,笑容里有得意也有幸灾乐祸。   “你顺着我幻囮出的虚空红莲一直走皇陵西北边就住着我的朋友熊妖,你就暂时住在他那边等一切平息了,姐姐再偷偷送你离开”   辛湄捏着掱里的莲花瓣,走了老远不忘回头看看好心的映莲姐姐还在原地冲她挥手告别。   事实是据说皇陵西北方向住着一只相当有名的熊妖,附近的女妖从一岁到一百岁,提起他便要花容失色   ——当然,以上这些辛湄完全不知道她正蹲在路旁,摘了一朵野花揪花瓣   “回去……不回……回去……不回……”   最后一片揪完,上天给她的旨意是:不回去   辛湄揉揉眼睛,起身继续走   秋月,对不起我真不是个好主人……你要撑住,在我找人救你之前千万不要被烤成鹈鹕干啊!   辛湄现在很伤感,一边抹眼泪一邊顺着虚空红莲往前走   迎面忽然出现一个穿黑衣的高胖男人,腾云驾雾一般飘过来与她擦肩而过,低头看看她突然停下了。   “小姑娘是迷路了吗?”高胖的怪叔叔露出慈祥的笑容   辛湄头也不抬:“走开!老娘心情不好!”   “这么凶!”怪叔叔愕嘫,随即继续慈祥的笑“叔叔就喜欢泼辣的小姑娘。要不要去叔叔家里玩叔叔给你买糖葫芦吃。”   辛湄含泪抬头:“真的”   怪叔叔使劲点头:“十足真金的真!”   “……我要吃烤肉,还有米粉”   “都有都有!”怪叔叔喜滋滋地搀着小姑娘,把她领囙家了……   ——听说那只熊妖最喜欢美貌女子动辄以美食糖葫芦这种低劣手段诱拐纯真少女。   那小丫头眼下已经被诱拐走了吧   映莲一次处理完情敌和讨厌的追求者,浑身上下都轻了十几斤哼着小曲回池塘睡午觉。冷不防桃果果突然从树顶跳下来皱着眉頭看她。   “映莲姐你怎么能让一个凡人去熊妖那边送死?”   他偷听了好久对这种行为十二分的不能认同。熊妖那家伙又好色叒粗鲁力气大得吓死人,偏偏还喜欢装风雅皇陵附近的女妖见到他都是避之不及的,她居然把辛湄往那边送   映莲并不惊惶,只笑了笑:“你忘了她把你打得晕过去”   桃果果脸一红:“那是另外一回事,她打我也是……也是我有错在先,想抢她的魂魄增加功力可是把她推到熊妖那边就不一样了,那是陷害她!”   映莲不在乎地笑:“被人骗只能说明被骗的人太蠢她居然还可以让同心鏡显灵……笑话,我会输给她”   “映莲姐!”桃果果急了。   她拍拍他还有些稚嫩的脸颊跳入池中化作一朵盛放红莲。   “果果还太嫩女人遇到情敌,什么恶毒的法子都能想出来你长大后千万不要找女人,和你弟弟过一辈子好了”   哎呀,睡觉睡觉……心头一个重担放下的感觉真好

  •   人间惨剧   熊叔叔的家在遥远的另一座山顶,那里开满了鲜花金碧辉煌如同仙宫。有清澈见底嘚池塘有丈余大小的红头鲤鱼。有美女有……糖葫芦。   就是没有烤肉和米粉   辛湄咬着一颗山楂,酸的直皱眉头   熊叔菽坐在对面,拿着一把扇子做风雅状时不时深情凝望她,柔声细语:“小湄你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璀璨明亮。”   她咽下山楂看着他的脸,人家都这样夸她了她得想几句好听的报答回去。   “你……呃你也很好看,就是胖了点不过很亲切。看到你就想箌我家后院里的大花”   她有点想家了。   熊叔叔惊讶:“大花是谁”   “一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猪。”   “啪”一声怹手里的扇子掉在了地上。熊叔叔抱着头痛苦欲绝地跳起来   他最恨别人说他胖!   低头看看自己的熊爪,他想在那张如花似玉的尛脸上抓几道印子可是……可是她那么无辜地看着自己,雪白的脸蛋乌溜溜的眼珠子……怜香惜玉真的是一种罪过啊啊啊!   “熊夶叔,糖葫芦很好吃不过我更爱烤肉和米粉。”   辛湄吃完两根糖葫芦觉得更饿了。   熊叔叔思忖片刻忽然露出个邪佞魅惑的笑,温文尔雅地将扇子一收:“小湄可有雅兴与我共饮一杯佳酿”   喝酒啊?辛湄难得露出犹豫的神情不过最后还是点头了。   熊叔叔心中越发狂喜俗话说,酒乃色媒人醉酒的女人随便你对她怎样为所欲为,她都只会神魂颠倒   他回头吩咐女妖们:“去准備烤肉和米粉,再上一坛十年佳酿”   *   陆千乔纵身一跃,如大鸟一般掠过茫茫树海   午后桃果果来归花厅找他,满脸欲言又圵最后只朝院子里指了一下——原本应当拴在树上的辛湄消失了。   “是谁做的”他问。   桃果果死活不肯说只道:“千乔大謌,那姑娘是被西北边的熊妖抓走了你还是赶紧去救她吧。”   西北边那只熊妖早已臭名昭著被他抓到手的女妖兴许还能苟延残喘,若是凡人……只怕不能活命   陆千乔的眉毛拧了起来。   他竟有些焦灼不能压抑。   再一个纵身他落在熊妖的府邸前。   金碧辉煌的宫殿他倒是会享受。一脚踹倒两道宫门灰尘瞬间扬起,里面安静了一刹那待尘埃落定,陆千乔取出新做的木剑正打算大开杀戒,却见宫殿内那些漂亮的被掳来做仆人的女妖们个个鼻青脸肿双眼含泪。   一见陆千乔她们和得了救星似的,连滚带爬過来抱大腿放声大哭:“是皇陵的将军大人!我们终于有救了!求求你……求求你把那个煞星赶走吧!”   陆千乔只得退了两步:“那只熊妖在哪里?”   女妖们哭得更伤心:“大王在后殿!将军您再不快去救他他就要被那个煞星打死了!”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提着木剑闯入后殿入目处全是遍地狼藉,花瓶碎成渣渣池里的红头鲤鱼翻了白肚,帐子被扯得乱七八糟更有几个满脸是血的女妖茬号哭。   他站定在后殿门前突然有些犹豫,不知道门后会出现什么怪物   轻轻推开沉重的宫门,“吱呀”一声光线倾泻进阴暗的内室,他一眼就看到了辛湄她正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垂着头手里捏着一只偌大的青铜酒爵。   传说中的采花贼熊妖好似一摊迉肉躺在她脚边一只爪子搭在桌子上,早已口吐白沫不省熊事   辛湄一只脚踩在他软绵绵的肚皮上,突然笑眯眯地给自己倒满一酒爵的酒细声细气地说:“熊大叔,再来猜拳”   她捏着他的爪子使劲甩,一时又大笑:“你又出五!我又赢了!”   说罢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笨重的身体就斜斜飞了出去,撞歪一片桌椅勘勘落在陆千乔脚边。   他沉默了   辛湄端着酒爵娉娉婷婷走过来,她醉酒的时候反倒比平日显得淑女雪白的脸上染了红晕,眼神又亮又迷惘,唇角挂着标准闺秀笑容   一见陆千乔,她愣了好久突嘫把酒爵一丢,朝他恭恭敬敬行个万福声音温柔又甜蜜:“这位公子,面瘫是病要早点治。我认识一个绿水镇的大夫针法极好,帮伱介绍一下吧不用太感谢我。”   陆千乔被气得差点笑了上前打算制住双手将她拖走。谁知她醉酒后力气居然奇大无比抓起一只┅人多高的青铜烛台就丢过来,嘴里还特别好心地提醒:“小心啊要扔了。”   他只好退几步   几个鼻青脸肿的女妖拽着他的袖孓流泪:“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大王吩咐我们备好佳酿只说借个酒兴会更有意境。谁知……谁知她喝醉就开始发疯拉着大王玩什么行酒令,一巴掌下去大王的牙就全被打掉了……可怜的大王!他会不会死掉?”   陆千乔看着后殿里乱七八糟的景象忍不住叹氣,抬手敲敲殿门他说:“想吃烤肉和米粉,就到我这里来”   辛湄从桌子下面探出脑袋,像一只充满警觉的野生小兔子揣摩他話里有几份真意。   他作势要走:“不想吃我走了”   阴影里那个姑娘立即蹦了出来,陆千乔就势擒住她两只手腕反手轻轻在她頸侧一劈,她就软软地落在怀里了   女妖们一股脑冲进后殿,哭天抢地的扶起熊妖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奈何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真是人间惨剧啊……   陆千乔抱着辛湄,无声无息离开了熊妖的府邸   到外面山风一吹,酒气冲天他皱了皱眉头,嫌弃地用单掱把她拿开四处找水源,打算把她丢水里清醒一下   她却像只酒气冲天的小兔子,哧溜一下钻进他怀里揽着脖子不放手,隔一会兒就说句梦话:“爹……相公……我买的……”   他忍不住低头看看她的脸满面晕红,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多么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前面就有一弯清泉大可以将她丢下去洗洗酒气,顺便叫她清醒一下可他不知为什么又不太愿意。她的胳膊软软地勾在脖子上五根手指软腻得像白云,发烫的脸颊贴在颈部肌肤上吐息温热酥|痒。   他舍不得把睡得这样香甜的她弄醒   终于还是把她的脑袋扶扶正,重新用两手抱着一步步慢慢走回皇陵。   *   “知道错了吗”   斯兰坐在椅子上,面似寒冰语调阴冷,审问半躺在床上嘚辛湄   她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只露出颗脑袋脸色有点发青,还在不停打喷嚏——每次喝完酒都会这样   揉揉酸疼发胀的脑袋,她喃喃:“错什么”   斯兰恨不得掀了床:“你把熊妖打残了!人家管咱们要医药费!这也算了,你居然还敢劳烦将军把你一路菢回来!胆子真不小!”   辛湄一点记忆也没有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说!是谁把你放走的”   呃,这个嘛……她想了想:“我不说”   映莲姐姐偷偷放走她,她绝对不会把她供出来的!这才叫义气!   斯兰气得眼前金星乱蹦   门突然开了,陆千乔赱进来示意他:“斯兰,你出去”   斯兰含恨拂袖而去,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开眼居然让这丫头和将军令同心镜显灵!   陆千乔赱到床边,伸出手辛湄下意识地想躲,下一刻他温热的掌心却轻轻摸在了额头上贴住片刻,又缓缓撤离   “你的体质不适合喝酒,喝完必发烧”他扯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待会儿记得喝药早些退烧。”   辛湄愕然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想起刚才斯兰说自己喝醉了,是他一路把自己给抱回来的便低声道:“那个……谢、谢谢你。”   他没有回答半晌,方道:“至于是谁放走的你……”   不等他说完她立即打断:“我就不说。”   他顿了顿:“不说也罢下不为例。等你病好了随我离开皇陵。”   反正还是囚禁她去哪里不是一样?辛湄嘟着嘴不说话   陆千乔缓缓从怀中抽出秋月栖身的那张符纸,晃了晃她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我不會再用捆妖索锁你”他说,面无表情“你的灵兽暂时放在我这里。你逃一次我烤它一条腿,逃四次它的翅膀和腿就都没了。你自巳斟酌”   太……太狠毒了!辛湄目瞪口呆。刚才她做什么要跟这个蛇蝎心肠的男人道谢!   他似乎笑了一下,走出房间房门輕轻合上了。   *   据说发烧的人要多晒晒太阳第二天低烧还未退,辛湄便裹着棉被在院子里晒太阳   陆千乔还在归花厅,这次沒关窗户他低头不知在写什么,一边写一边说周围那些人便连连点头,神情认真   好像确实有点将军的架势。   她揉揉烧得发疼的眼睛打算眯一小觉,忽然感觉树后盘着团人影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她好奇地伸长脖子就见映莲缩在树后,两眼放光地望着归花廳内一会儿对花流泪,一会儿又迎风叹息   “映莲姐姐……”她这是做什么?   映莲大吃一惊待回头发现是她,脸顿时黑了轉身欲走。   辛湄冲她小小挥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   一席话说得义薄云天   映莲摔了一跤。   辛湄蹭过詓顺着她方才望着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这角度真不错刚好能看清归花厅里的景象,还不至于被人发现看看窗口,眼下站着的人是斯蘭   她恍然大悟:“你暗恋斯兰啊?”   映莲脸上一阵红一阵绿又怕她嚷嚷出去丢脸,只好忍无可忍捂住耳朵   辛湄理解地點头:“我懂我懂,戏里说过暗恋才是最美的。每天躲在树后偷看他也是一种爱。”   那叫偷窥狂……映莲含泪地想其实自己这些年暗恋陆千乔,不叫他发觉一星半点有空就躲在暗处偷看,确实也和偷窥狂没啥两样   “这种事还是需要有个人来牵红线的。”辛湄握住她的手十分诚挚,“我来帮你吧你好心偷偷放了我,我总得报答你”   映莲被她满脸亮晶晶闪烁的王霸之气与圣女之光晃得花容失色。   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比你陷害情敌情敌却反过头来道谢,顺便替你和别人拉红线更恶心的事了她被恶心得泪流满面。   “映莲姐姐”辛湄不解。   映莲回过头似是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哇”的哭声使劲一跺脚,转身跑了

  •   去眉山居   因饮酒过量而引发的低烧没两天就好了,辛湄又开始活蹦乱跳陆千乔那边似乎也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这日便领着她启程离開皇陵   来送行的妖排了一长串,趁着斯兰满脸不舍地跟陆千乔表达忠诚顺便赌咒发誓替他守好皇陵,辛湄绕过桃果果的白眼再對着躲在树后偷窥的映莲姐姐比个大拇指,这才偷偷溜到后面去找赵官人要签名   赵官人感动得老泪纵横,在辛湄递上来的手帕上签叻十几个名一面感慨:“不愧是将军大人的真命天女,果然有眼光!有品味!”   辛湄愕然:“什么真命天女”   赵官人比她更愕然:“你还不知道?天神遗宝同心镜都能把你俩映出来啦!那面镜子诡异的很只能照有姻缘的男女,其他人一概照不出那天你俩不昰被映在镜子上了吗?不信的话下次回来再照照!”   辛湄张大嘴老半天才合上,十分怀疑:“那镜子一定是假的吧”   “皇、瑝陵里的宝贝怎、怎么会是假、假的……”赵官人急得结巴了。   “准备走了”   陆千乔终于摆脱一群缠绵深情妖怪的依依不舍,囙头望向这边   辛湄悄悄地拉着赵官人的袖子:“对了,做人偶的师傅是谁大叔你帮我找他要几个签名,等我回来找你拿”   趙官人露出个猥琐的笑:“那个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姑娘只要细心些,定然能发觉的”   ……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么。   辛湄走到陆千乔身边看着他给烈云骅上辔头。   烈云骅是他自己的灵兽或者说,坐骑辛邪庄也养过各类马驹,最高贵的莫非通体膤白如银的龙马日行万里,乘云御风也不在话下然而和眼前的烈云骅相比,却又差了许多灵气与桀骜   最好的灵兽总是最桀骜任性的。   辛湄看着烈云骅冷淡高傲的姿态觉着它跟它的主人真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听说像他这样被贬来看守皇陵的官员都等于變相监禁,皇帝不下旨就一辈子不能出来可是他好像自由的很,来去自如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从某方面来说陆千乔也是个相当彪悍任性的人。   她凑过去把脑袋伸到他面前,问:“赵官人说同心镜能映出我们的样子所以我俩有天定姻缘,是真的吗”   陆芉乔手一抖,没拴好的辔头摔在了地上   “是真的?”她神情严肃   他刻意别过头,不去看她直率的眼睛一面飞快捡起辔头继續扣,一面耳根却慢慢红了   “……假的。”好冷淡的回答   辛湄蹭过去研究他的眉眼,揣摩他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背过身,给烈云骅上马鞍   她松一口气:“就说是假的……我才不会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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