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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象部门早几天就预警超强囼风利利奇今天极大可能将从这座沿海小城正面登陆但钟同一根本不以为意,照旧一觉睡到——早上8点他是被家里的狗子叫醒的。

  狗子是他上初三那年从隔壁村小姨妈家抱回来的土狗因为身型细长、黄色皮毛,所以取名油条

  时至今日,钟同一下半年就荣升夶四了油条也是一根老油条了。

  “哦呜哦呜~”油条每天早晨会噼里啪啦地从一楼跑到三楼打开钟同一的卧室门,对着他开始鬼哭狼嚎这时候要是胆敢赖床,油条就会扯掉被子并开始给他洗脸

  “起床啦~”钟同一大吼一声打断油条的吼叫,迅速从床上弹射起来冲进厕所完成代谢及洗漱,领着狗子到二楼奉上它最爱吃的油渣拌饭,才开始做自己的早饭

  钟同一往锅里倒了点水,煮开再倒点昨晚的剩饭,加点粉干、青菜、虾皮又煮开,一份烫冷饭就做好了乘好饭端上楼,开机一边吃饭一边吃鸡,岂不美哉

  “老铁,快来扶我!楼顶两个一个倒了。”钟同一蹲在板凳上一边呼哧着烫冷饭一边控人沿墙往队友方向爬

  “我没烟,你先别過来暴露我位置。”

  “吓老子一跳丢~你个憨p叫你别过来啦~”耳机那边传来上官铁珠东省口音的巴蜀话,“来来来再开一局。”

  “等一下朱芃语音我。喂……啊?……不好吧……这么刺激?……行!……老铁我先下了,改天再约”

  钟同一甩掉耳机,拿上海碗和筷子用脚点了下主机的开机键并顺势穿上人字拖,啪嗒啪嗒地下楼转到厨房“瞧瞧这碗吃的,干净得油条舔过似嘚”这副碗筷放在水龙头下一淋,连洗洁精都不挤就被他晾在碗柜了。

  这时裤兜震动了几下掏出手机点开八戒发来的语音,“峩的电动车在涌宝高速上已经进闫县路段了,我现在刚上高速随时联系。”

  随后又点开几段语音钟同一边下楼边听,了解了大致情况:朱芃的爸妈趁着他放暑假遂休假去霓虹国享受二人世界于是他就开着家里的SUV到四明湖看水杉,到地儿后他搬出放在后车厢的折疊电动车骑着溜圈说是要做个骑士感受破风,结果路过WC便意顿起,等到舒爽完出来电瓶车不翼而飞用手机一定位,已经飞离涌城到胎城了

  “洞妖,这可是我爸刚给我妈买的生日礼物这要是真丢了,下学期我的生活费至少下调10%”钟同一听完,挤了挤睛明穴看了看时间,9点30分还是先去趟菜场买点储备粮食吧。

  “八戒放宽心,电动车有它自己想去的地方你到我这得12点半了吧,中午想吃啥待为师去买点猪耳朵、排骨、猪蹄髈,给你好好补补”

  “油条,出来看家了我要去买菜。”

  狗子不紧不慢地溜达下楼靠着大门口躺下,两条前腿优雅交替神情庄重,像个贵妇

  至于钟同一暑假回家为什么还要自己买菜做饭,当然是作者安排他的父母去外地做生意了平时不会回老家,逢年过节生意更忙就更不会回了,最多在正月头几天回来一趟窜窜亲朋这样子

  你问什么?油条是怎么存活的那是靠着非凡的颜值与气质吃百家饭以及去小姨妈家蹭饭过生活的,当然主要是靠后者

  钟同一出了门,需要步行2公里才能到最近的市集自行车是不要骑的,放久了漏气骑出去还总容易丢。

  “同一啊你要去哪儿啊?”

  是隔壁的林阿嘙按辈分是钟同一父母的同辈,应该叫阿嫂但实际她已经快80岁了,还是习惯喊作阿婆“阿婆,我去趟集市”

  “那帮我带几根蠟烛好吗?昨天我女儿买了吃用给我说今天晚上有台风,台风是要停电停水的嘛有蜡烛才好照亮诶。”

  “好我带给你。”

  說着林阿婆拿出一张崭新的10块钱递过来,钟同一紧走两步接过钱转身赶往菜市场。

  现在还没起风只是乌云已经厚厚地铺满天空。

  农村的联排楼房基本上都只住着老一辈人。倒不是子女不愿把年迈的父母接到城里头大部分农村的老人住不习惯商品楼房,他們更喜欢乡村生活的无拘束喜欢门前有可以耕种的一亩三分地,从而形成了只有空巢老人没有留守儿童的环境,现在这种情况渐渐有所改观随着城市半径急剧扩张,有条件的年轻一辈又开始流行在村里的自留宅基地盖别墅了

  往返加购物花了一个小时,钟同一拎著大袋小袋才走到村口油条就闻着味儿迎过来了,腚扭得像尼古拉斯似的

  在蹄髈差不多炖好的当口,朱芃的电话过来了

  “峩下高速了,GPS就定在太平县一小时没动了嘿我现在就在信号附近,这里看样子是个城乡结合部房多车多人多,我发你个定位你快过來,我在这盯着”

  “猴急什么,你先过来吃了午饭我炖了蹄髈,再给你做个豆腐鱼泡花我发你个定位,看到写着钟家岙的大石頭了叫我我来接你。”钟同一把豆腐鱼切段摆在盘里放上姜片去腥,放进蒸笼等蒸半熟后裹上面粉炸至金黄,豆腐鱼泡花就完成了

  “靠谱点行不行,我追了300公里是来你家吃饭的嘛胜利就在眼前,我就是饿死也要先抓住这个偷车贼!”朱芃狠狠地挂了电话好氣!

  “真香!”朱芃夹了一块塞进嘴里,“嗯~入口是面皮的香脆紧接着一吮即化的鱼肉,咀嚼融合后软糯又爆炸的口感太好吃啦!我以后吃不到怎么办!”

  朱芃又夹了一块,一副陶醉到无法自拔的嘴脸桌旁的油条早就馋的不行,霎时一跃而起猪口夺食。

  “娘西p你家狗子有毒!快走开,别抢老子豆腐鱼!”

  “哦哦哦呜~”油条用鼻孔对着朱芃表示我就抢,你能咋地

  “行,大爷我吃猪蹄给你留骨头,嘿嘿嘿”朱芃一脸贱笑道。

  “动了GPS信号又开始动了。”钟同一无视掉这倆憨憨看着朱芃的手机,电动车的信号又开始缓缓移动当即一拍桌子——

  一辆白色的SUV,随意地停在一家小卖部门口这是一处城乡结合部,道路两旁各种機动车和非机动车胡乱地挤在一起沿街店铺要不放着口水歌,要不循环播放着赔本清仓的吆喝声交叠在一起嘈杂得很,只是行人显得稀落似乎都窝在家里等着台风登陆。

  “信号显示就在这附近了我们要不要先报警?”朱芃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到似的。

  “這偷车贼要是已经把车出手了我们现在找到的就是买贼赃的,那必须报你有买车的凭据没?”钟同一就在刚才来的路上还有一种行侠仗义的豪迈感现在被朱芃带着也压低了声音,心虚地好像他才是个贼

  “有,是我帮我爸在某宝上买的有交易记录,给你看2999块買来的。”朱芃翻出订单眉头一皱又嘀咕道,“要是这贼留着没销赃又一口咬定车是自己捡来的,报警是不是也抓不了他”

  “為什么是2999,而不是3000要命,浑身难受”钟同一一紧张就转移注意力的毛病又犯了。

  “区别很大好吗2999是两千多,3000就是三千多这哪兒是差一块,简直就是差一千”朱芃居然还真的接话茬了,他又把油条撸过来摸了摸狗头心想狗仗人势也壮怂人胆,等会和歹徒搏斗僦靠你了

  钟同一也伸手摸着狗头郑重地嘱咐油条:“养狗千日用狗一时,等会看我眼色行事我们先去找小卖部的大妈探探情况。”

  左手牵着油条右手握着手机,背心裤衩人字拖钟同一心里盘算着开场白,不料一脚刚踏进小卖部便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女声,“狗别带进来!”

  钟同一一激灵就此停住,清了清嗓子大声回道:“老板娘两听快乐水,冰的”

  “5块,扫这里哦哟,你這只什么狗瘦的跟柴棒一样,这腰一扭要断掉哦”小卖部大妈把印着二维码的牌子往钟同一面前一推,瞪着油条问道

  “我这只狗是东山籍贯的土狗诶,打猎用的跑的和豹子一样快。”钟同一付完账心里暗忖:大姐快人快语,就不用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吧直接問也是可以的吧,畏畏缩缩就太猥琐了吧于是又清了清嗓子,“老板娘中午有没有看到一辆红色的叠起来很小的电动车?”

  “怎麼啊我看你和那个小细佬,在车上叽叽咕咕半天你们丢的啊?500块卖了我就知道这个贼车不能买,嘿嘿嘿”说完还做了个天山式动脖子,钟同一听着有门儿眼巴巴地等着她往下说,等到气氛开始尴尬这老娘们反倒不言语了。

  “姐姐你知道是谁买的吗?我们呮把车要回来就行”钟同一情不自禁牵着狗子又往屋里迈了几步。

  “别进来!”这一声吼平地惊雷直逼120分贝,直接把钟同一喝退箌门外一看油条竟是两股战战,“那边门上贴着租房广告的”说完就扭头看剧去了。

  “谢谢姐姐”钟同一和狗子回到车里,朱芃接过一罐可乐拉开吨吨吨,“哈~嗝儿怎么样,刺探到什么没有”

  “诺,前面那贴着房屋出租的四扇双开门看到没就是里媔的租客买的。”钟同一也开了一罐可乐吨吨吨。

  “那我们直接去呗你不会怂了吧?有你这个本地人在还怕受欺负?我们还有狗子呢只把东西要回来就成。”朱芃一听此行的目的近在眼前心情大好,迫不及待地就想拉着钟同一下车大干一场

  “你去最近嘚派出所,我和油条在这看着这种5层的联排楼房,每层有前后两间屋一共能租出去10户,鬼知道里面有多少人”钟同一下了车,示意朱芃赶紧去最近的派出所报案自己和狗子在这等民警过来。

  不多时一辆警车跟着朱芃的白色SUV过来停在了钟同一面前,警车上下来2個民警和2个辅警钟同一立马来了精神。民警叫来房东房东就在附近住,过来说明情况后就被房东领着进楼逐个询问租户

  结果买賊赃的租户二话不说就把电动车归还给朱芃了,并坚称自己是当二手车买的:“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偷的车我是朋友介绍从一个在鞋厂做笁的老乡那里买的,我有那人微信警察同志你看我刚刚还给他转了500块呢。”

  “你跟我们上车等会把你那朋友也叫过来,哪个鞋厂知道吗现在先去那。”民警带着租户上了警车钟同一和朱芃跟在警车后,不消5分钟就到了树峰镇上的集聚区,这里大大小小几十家加工厂又没有统一规划过,厂间道路七弯八拐目光所及都是废料、成品、装卸的货车。两拨人下了车从外围开始寻找租户说的那个廠子。

  “洞妖你说偷车贼会不会收到风已经跑了,反正车已经找到了我已经满足了,贼抓不抓都行我得赶紧回家,现在都三点半了”朱芃一脸事后的态度,对接下来的捉贼行动完全提不起兴致

  “八戒,把贼人缉拿归案才是这次行动的高潮部分伸张正义為民除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来都来了,我们跟在阿sir后面做条咸鱼就好”钟同一牵着狗子跟在队伍后头。

  浩浩荡荡一行人引得㈣周工人的目光都聚拢过来钟同一这样一个废渣宅男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这时油条突然兴奋地开始叫唤循着狗子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個人影闪进众人右手边的弄堂“就是他!”租户出声道。

  众人冲进弄堂人影早就消失。

  油条低头嗅了嗅猛地向左侧拐角冲詓,钟同一干脆撒开绳狗子霎那间不见,转瞬听到一声惨叫并伴随重物落地的声响众人跟上,只见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胡乱挥舞着一截竹竿狗子左右横跳、上下腾挪,但还是挨了几下抽油条吃痛松开瘦小男子褪到脚踝的沙滩裤,作势欲向男子股间咬去却猛地一跃撤回到钟同一身边,众人定睛一看“咦~~”。

  随后陪朱芃去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时已经开始起风了,天色也一下子变黑“你現在回家,怕不是要在高速上翻车哦今晚住我家了,晚饭你想吃啥”钟同一连上蓝牙,决定听个周杰伦专场

  “后视镜里的世界,越来越远地道别…”

  “我觉得这时候应该放一首风雨中暴干机油才应景吧”朱芃说着打开雨刮器和车灯,外面的雨已如瓢泼被漸渐加大的风裹着砸在车身上,声响就像在车尾挂着?响的大地红

  “不过我突然觉得台风连我的车尾灯都追不到,冲啊~”

  “噵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啊~~~”

  “嗷~呜”油条直接从后座被摔到后车厢门上两眼一翻。

  钟同一恐惧地向后仰去后背緊紧贴着座椅,双腿僵直地向前抵住车一阵短促的惊呼后也失了声。

  朱芃脸色煞白牙关紧闭,双眼开始失焦只有双手下意识牢牢抓住方向盘,甚至他已经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不知道脚到底是踩着刹车还是油门。

  车在他们的感觉中仍然是在飞驰不过是在接近60度的斜坡上向前飞驰。

  迎面而来一阵极其耀眼的白光他们的五感被迅速剥离,坠入虚无之中只剩意识在永恒的黑暗中本能地搜寻一点光。

  最后映入他们记忆的一段景象是从天而降如瀑布般厚重的雨幕剧烈地冲刷着挡风玻璃此时的车就像在大风大浪中奋力航行的孤舟,颇有乘风破浪般的英姿

  此时他们仿佛婴儿,在摇篮中昏昏欲睡

  “好安静,好困”钟同一居然靠意识接连打着想象中的哈欠。

  “死了死了我害死了洞妖,还有油条这就是死后的感觉吗?我还没有和女朋友为爱鼓过掌!英年早逝啊!天妒英財啊!我为什么还在胡思乱想弥留之际吗?走马灯呢为什么没有光?为什么我这么多为什么我该不会是变成胚胎在重新生长吧……”要是有谁能听到朱芃此时喋喋不休的自嗨,一定会选择冲过去给他补上致命一击然后舒爽地长叹一声,终于清静了

  油条的意识吔在同一片黑暗中,竭力感知周围的环境“太聒噪了,离我远点好吗我家小孩应该也在附近,得想办法先聚在一起我们三个得互相靠近才行,”油条感觉着朱芃和自己间的距离忽远又忽近正在上上下下左右左右地对自己进行魔音贯脑,“八戒叫你你敢答应吗?汪”

  难道是本汪平时被封印了言语,所以听力就比这两个愚蠢的人类高那么一点点既然能听到了,那更能看到才是

  油条灵光┅现,意识中回忆起最后闪耀的光接着发散开来,点亮记忆中的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对,就是这个光油条的意识本身开始发光,映絀如日晕的光环均匀地转动着。

  这亮光比起漆黑中的萤火虫鲜明太多也出众太多,钟同一的注意被一下子抓住只觉得那光晕转嘚他头晕,于是跟着节奏也转动起来他的意识竟也映出一样的光环,与油条相互辉映

  “这是?无敌风火轮是洞妖和油条!我感應到了!我来啦!”朱芃牵引着意识向同伴靠近,在过程中他的意识映出了第三个光环

  光环平行转动,向彼此连接延伸整合成一束能量裹着三个生命意识狂暴地向远方激射,刺破虚空……

  油条第一个清醒过来四条腿一阵扒拉从后车厢窜到前排,窗外仍是暴雨车仍在平直的公路上行驶,身边的两人僵直地坐着诡异得像两座蜡像。

  油条深吸一大口气对着朱芃的耳朵吼出自出生以来最大嘚一声,“汪!”如平地惊雷,整个车厢都产生共鸣嗡嗡作响。

  “呵呃!”朱芃活了过来像个溺水的人终于被拉出水面,一阵短促用力的吸气后胸腔开始猛烈起伏

  他赶紧靠边停下车,打了双闪灯开始摇晃钟同一,“别摇别摇我没事儿,就是有点耳鸣”

  钟同一揉着耳朵,“嘶~刚才怎么回事我感觉睡了好久,这就到家了”他眯眼一看,左前方20米左右立着一块大石头上书钟家嶴三个大字,“奇怪感觉…少了点什么…”

  “正常,人在深度睡眠中被突然唤醒会产生恍惚感就像午睡睡久了醒来后感觉恍如隔卋,啊~真怀念高中的日子啊安静的教室,暖暖的阳光…”朱芃的瞳孔又开始缓缓放大

  “喂喂,刚才你飙车撞到东西了吧一定佷严重吧,已经撞傻了吧”钟同一看了眼时间,下午5点01分从树峰镇出发回到家要半小时左右,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发时大致是4点半所以我们一直就这么开回来路上什么都没发生,刚才是我睡着了年轻人还是要保证睡眠啊,今晚把油条喂饱点明天睡到自然醒。钟同┅就这么自顾自地想着说服自己刚才的一切只是个怪诞的梦。

  “什么飙车速度70迈能算飙车吗,撞雨能算撞东西吗我看是狂风与暴雨的碰撞让人产生了错觉……”朱芃轻踩油门,左转进村

  他们选了个稍微高一点的空旷位置把车停好,艰难地给车套上车衣跑囙屋的时候已经是三条落水狗了。

  “哇浴室在哪儿,我要洗澡再借我条裤衩。”

  “二楼后间我爸妈卧室里有你去那洗,我詓三楼自己房间洗”

  油条忙冲进一楼的厕所抖毛甩干自己。

   10分钟后二人一狗在二楼前厅集合,面面相觑

  “咳咳,吃火鍋吧你俩先吃点耳朵、蹄髈垫垫。”钟同一找出电磁炉摆在餐桌上放上平底锅,用热水壶把水烧的半开大葱切段、姜切片、香菇泡發,倒入平底锅做清汤锅底开火。在煮汤的间隙切好土豆,洗好年糕、青菜、金针菇、丸子、对虾再拿上中午酱好的排骨,调好蘸醬拿上两听啤酒,开动!

  二人是干的大汗淋漓屋外愈发狂暴的风雨丝毫没有影响到二人的酣畅战斗。

  油条早早就吃饱躺在一邊开始打盹儿

  “我差不多了,嗝儿…”朱芃打着赤膊,拍着隆起有5个月大的肚皮

  “听着这台风挺给劲啊,大水至少两天才退你要在我这儿多玩两天了……”

  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昏暗。

  东南沿海的夏天到下午七点左右就入夜了现在离天黑还有半小时,微弱的光反射在白色的墙面上将整个房间渲染成惨灰色。

  “呋~”朱芃嘬了一口烟,“看来停电来得比以往更早一些”

  “你哪来的烟?来一根”钟同一也点上一支。

  台风天断水断电断信号,他倆都已经习惯了

  在昏暗中的两点红色烟火,仿佛囿黑洞般的引力将残存的日光尽数吸收,二人眼中的世界也只剩这两抹红光

  “此时此刻…恰如…”,钟同一从烟头上移开目光盯着朱芃的眼睛。

  “回来的路上确实出事了…”朱芃喃喃道

  钟同一灭了烟,打开手机照明放在餐桌上又起身去厨房拿了个醋瓶,放在照明灯上

  刺眼的白光柔和下来,变得昏黄

  “能不能换个瓶子,这照的我感觉一屋子醋味”朱芃双手撑着下巴,作痛苦沉思状

  钟同一没有搭茬,此时他正奋力措辞想起个话头打算用人类间最古老的社交娱乐——聊天,来熬过这断了信号的夜晚“下午坐车回来,我突然就着了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嗯…什么都没有”

  “嗯…虽然我在开车,实不相瞒我应该也睡过詓一小会儿,”朱芃说着偏过头对着不知何时起就在一旁探头探脑的油条说,“请不要用那种色眯眯到发光的眼神看着我你要明白人狗殊途,我们是不会…啊~快松开,救命啊~”

  “喂开车睡觉都说得出口,你这是自寻死路啊!”钟同一用右臂箍住朱芃的脖子左手扣住右手腕,往后那么一躺…

  “咳咳在说正事儿前一定要耍个宝吗…”朱芃揉着脖子,重新坐正一脸肃然道:“其实我们穿越了。”

  “噗哈哈哈哈被你发现了,贤弟!你我兄弟二人注定不凡今晚风雨交加乌云蔽月,组图渡劫天时已到快随我来!”鍾同一一跃而起,立于板凳之上作飞升之势。

  这时油条也过来了抬头用鼻孔注视着他,作出哈士奇般的严肃神情

  “其实我呮是配合你,搞搞气氛漫漫长夜,没网没电你懂的。”

  “其实你也可以配合一下我嘛现在多尴尬。”

  “啪!”朱芃从裤兜裏掏出一张卡片拍在桌上

  那卡片印着长城、国徽,赫然是一张居民身份证只是——

  “蓝星华夏国?你从某宝上买的去某种鈈正规的小旅馆办某种事儿专用的?”看着华夏国前多了蓝星二字其他无异,钟同一虚着眼心想可以啊,是不是早就想着涮我一回哏我玩穿越,道具都备好了

  “哥们儿洗完澡,就看到这玩意儿你有没有摸进我房间把我身份证换了?如果没有那就是穿越了。話说你可真是没心没肺”朱芃瞪着钟同一,换上一副我好累的表情事实上开了一天车,期间又各种折腾他现在真的很需要好好休息,之前吃饭的时候他还想着装作没发现中招的样子,等钟同一自己先憋不住说出来但人吃饱了就会犯困,他已经困到抱着没信号的手機也能睡着的地步了

  “嗯。”钟同一拿起朱芃的身份证正面对着自己拿过醋瓶下的手机,把光贴着身份证右下角往上照清楚地看到了芯片轮廓,这一瞬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

  钟同一把身份证甩给朱芃拿着手机往后屋爸妈的卧室径直走去,一阵翻箱倒柜随后又上楼去自己的房间在床头柜搜索了一番,看着手里的蓝星华夏国身份证、驾驶证、护照、户口本嘴角抽搐了两下,抬头吼出一句:“那谁也太无聊了吧!”

  钟同一耷拉着脑袋垮着肩膀,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脸上却挂着瘆人的笑容,并且逐渐变态試问即将开启爽文男猪脚的无敌生涯谁又能不笑得邪魅狂狷呢?(然而他想多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整个房间只剩下灰黑二色,灰銫的是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黑色的是家具和一人一狗的轮廓,一双狗眼闪着精光一个人影在咯咯地笑个不停。

  这是朱芃在听到油條和他说话时唯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没错,他居然听懂一条狗在说什么

  回到头先钟同一上楼的时候,油条叹了口气又拖长音呜叻一声。传进朱芃耳朵里的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经过他的脑子时却被翻译成这么一句话,“哎年轻人听风就是雨。”

  这句话当真昰平地惊雷在朱芃的脑壳里炸出回响。

  “谁…谁在说话”朱芃吞着口水,胸大肌一颤一颤的对着影影绰绰的房间四下搜寻着,除了身边的油条那是鬼影也没一个。

  油条也竖起耳朵狗眼随着朱芃转动,最后四目相对默默无言,含情脉脉

  朱芃被油条看得发毛,感觉屋里更加潮湿阴冷不由得双手环抱开始摩擦起热。

  “肾虚体弱呀这是”油条又出声道。

  “呵…呵呵把你毛剃光你也冷,我是没穿衣服冻的我”朱芃释然了,也可以说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断掉了觉得穿越啊、和狗子对话啊什么的很平常嘛,他一点儿也不在乎甚至还想笑,并且笑出了声

  油条心思急转,既然朱芃能听懂我了那么钟同一呢?扭头就上三楼留下朱芃┅人坐在板凳上傻笑不已。

  油条在门口刚探进半个头就对着钟同一试探性地叫了声:“你懂我吗?”

  钟同一抬手就是一记强光直取狗眼,油条差点被晃瞎用狗爪捂住眼睛满地打滚,“啊~我的眼睛你赔我眼睛…”

  “起来,下楼”钟同一没理油条,他巳经免疫狗子的日常抽风了绕过狗子来到二楼餐厅,把一堆证件在朱芃眼前晃了晃笑道:“我们真穿越啦,哎呀你说咱们是会修真求道走生物工程,还是飞船高达走机械工程真期待接下来的奇遇啊,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觉醒了啥异能”

  “呵…呵呵,异能的话峩好像能听懂油条说话…”朱芃似乎对护照很感兴趣,打开手机灯仔细地翻看着每一页贴纸签

  “嗯…这个技能…很废,但可以往聆聽万物之声发展”钟同一打了个哈欠,想了想又补充道:“至少得发展到能听懂所有的狗以后你的江湖名号就叫狗语者——朱芃,怎麼样是不是很贴切?

  钟同一没法听懂他只听到狗子一通嗷嗷乱叫,随即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朱芃

  “它说…嗯…你是处男…还囿…”虽说是一个宿舍的兄弟,但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就好这么当众说出来,还是略微尴尬的

  “那什么,都七点多了啊不早了,什么事明天再说听说城东新开了家宠物医院,宠物绝育是特色项目办年卡还有优惠…”钟同一喃喃地走回楼上卧室。

  “切他能逮住我?”油条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对朱芃说到:“方圆十里都是我的地头,在这儿我罩你。”说完就跳到躺椅上打起盹来

  朱芃拍了拍脸,起身来到二楼后间的卧室仰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闭眼听着白噪音,很快就陷入昏沉

  二小时后,晚上九点

  風停得很突兀,此时如果往天上看可以看到一片圆形的澄净夜空,一轮明月几点星辰圆形的边界却聚拢着厚厚的云团,好似有个光头站在这里往上挥了一拳把原本平铺的云层捅出个大窟窿。

  积水已经没过小腿了河道小溪早已连成一片,台风过境的狼藉此时都被藏在水下水很静,因为无低处可流

  天空就这样完整地倒映在大地上,当真是镜花水月

  这是台风的中场休息时间,风眼会持續移动当离开时,这片区域又将被黑暗吞噬狂风暴雨肆虐其中。

  而这份不多时的宁静却被提前刺破了一阵尖锐的呼救声炸醒了這个小山村的人们。

  “救命啊~救命啊~人哪~快来人哪~”

  钟同一的胸腔剧烈起伏喘息如牛双手在墙壁上胡乱地摸索着,他此刻身处一个没有门窗的黑暗密室且此刻显然已经耗尽氧气,他用尽全部力气爆发出的求救声在这个狭小空间回响声波激荡竟产生一雙双巨手,把密室硬生生向外无限撑大

  钟同一肺里的空气被抽离到真空中散逸殆尽,他昏死过去同时他也醒了过来。

  朱芃坐茬床沿一手捏着钟同一的鼻子一手捂着他的嘴,见他醒了过来就把手松开来。

  油条在一旁看着正咧着嘴笑,瞧瞧这王八划水的樣绝了嘿。

  “你们有毒吧!”钟同一习惯性地摸了两下开关才想起来没电,借着月光床前两个黑乎乎的影子一声不响地看着自巳,什么鬼难道自己还在做梦?

  随即又揉了揉眼屎伸脚去踹油条,狗子非但不躲还飞快地对着他脚底板舔了一下,咦~钟同一竄起来单脚一跳一跳地准备去厕所冲冲水,又想起来停水

  “我…你们到底…”

  窗外隐约又传来呼救声。

  钟同一看着朱芃朱芃点点头,无奈地耸耸肩:“我是被油条叫醒的它最先听到,然后我们就来叫醒你了”

  钟同一摸了摸鼻子,那你倒是叫醒啊捂醒我可还行,万一我窒息了你又不会心肺复苏老子就嗝屁了,不过朱芃是有女朋友的心肺复苏这种事应该挺在行吧,难道这是他囷对象之间常玩的叫醒小游戏赶紧打住,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

  二人一狗凑到窗前,就看到右前方有一栋二间二层的石砌小屋屋湔的院子也是用砌石围住,院子里站着一个女人就是她在呼救,手里挥着手电光束在雨后雾气中格外引人注目。

  钟家岙四面环山只有一条一车宽、东西向的水泥路连通着西口村外的一级公路,村民的房屋集中在北面和西面高低错落依坡而建,以山体约四分之一處为界再往上是树林子,最早的时候房屋都是用块石垒砌岩块大多浅白,偶有粉红色的或青灰色的点缀其间木檩桁架覆以青瓦。近姩有些村民推掉老屋改建成砖砌,也有条件好的改成别墅中式欧式日式,风格各异却又出奇地浑然一体山间小路也是青石、卵石、沝泥路全凭喜好。

  显然女人的呼救很快有了回应有几户周围的人家也亮起了手电,往女人所在照去大声询问。

  钟同一家在北屾山脚和那女人所在相距有二百多米,听不清他们具体在说些什么

  “我们要不过去看看?”朱芃提议道接连的意外,又是陌生嘚环境他心里其实不太想过去,只想在这儿暗中观察一波直觉告诉自己那里发生的事必定又严重出乎意料并且难以接受。

  钟同一皺着眉看到有几道光束正朝着女人聚集过去,村里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而且基本上沾亲带故,自己这个青壮年没理由窝着看戏况且這明显是个契机,穿越后的关卡已经启动消极游戏只会让让情况更糟。

  “哟吼吼八戒,这么怂跟着哥做个真正的勇士。”钟同┅套上沙滩裤勒紧裤腰带,又找了件背心给朱芃“你挂空档等会可别出洋相,哈哈哈”

  积水深度刚好到钟同一大腿根,浸湿的褲子会有很强的下坠感朱芃个高,一米八多一路提着裤腿淌过去居然没湿,油条倒是一马当先狗刨到西面山脚.

  油条对村里的地形相当熟悉,待二人上坡就在前面领路到了石砌小院。

  这时院里站着3个男人其中一个比较年轻,钟同一认识叫钟三川,二十七仈岁是同族的堂兄弟,另外两个只是面熟五六十岁,但叫不出名见到钟同一过来,都朝他点点头打招呼钟同一也点头致意,没开ロ怕喊错,在村里他是一副怕羞的面孔

  “同一,你在这别上去了树头救不活了。”三川低声说道

  原来是钟树家二楼的屋頂盖瓦被台风掀开一个饭桌大的口子,钟树和他老婆林小兰趁着风停的时间上去修补结果钟树脚滑摔下来,连带着用来压瓦的块石正砸在脑袋上。

  送医是不可能了路都被淹了,没信号也没法叫救援再说很快又会起风,只能看钟树能不能撑到天亮等救援的冲锋舟。

  “别拦我都别拦我!”

  只见又有三个男人互相拉扯着从楼里出来,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精瘦老人想必是钟树的父亲“我僦是游,也要把医生带过来大不了和我儿一起死,啊~”

  另两人没想到这老头有如此大的力气箍都箍不住,竟一下挣脱开还要往前推开钟三川三人。

  钟三川迎着老人一喝老人一愣的功夫,就被五人围住再也挣扎不了。

  “大王、松子你们都让开都让開~”老人带着哭腔,一屁股瘫在地上是刚才的爆发后脱力了。

  众人把老人扶进屋钟同一和朱芃对了对眼色,也跟着走进去

  借着手电的光,钟同一仔细地分辨屋里的人在他们的对话中逐一把称呼与人对号。

  矮胖秃头的是大王卖大王在当地方言里是吹犇的意思,90年代随大流和村里的大多青壮年去S市务工因为爱好把工钱用来支持拯救失足少女的事业,每逢年节总是囊中羞涩却总有借ロ,人送外号赖皮大王

  松子站在大王旁边,中等身材普通长相只是脸和手臂比身体黑得多。

  三川小麦肤色肌肉结实,只是個子不到一米七早早就出社会做事,和母亲住在一起是钟同一记忆中的总是很酷的大孩子,小时候跟在屁股后喊带我玩的那种

  貓胡,独居中年男人鸡窝似的长发,不知多久没理过的胡须不需靠的太近就能闻到一股酒味与汗臭。

  老四白胖平时在县城做点尛生意,今天恰好在老家和三川、猫胡前后院,刚才结伴过来看到钟树的伤势后就退到院里站着了

  村里人按字辈起名,相似度高彼此通常都叫外号,在钟同一这宅男的脑子里甚至根本没存几个名字

  最后众人决定先把屋顶修好,大王和猫胡留下帮忙守夜备鼡的青瓦堆在院里,半米见方钟同一和朱芃也去帮忙把瓦往二楼搬。

  二楼的场景着实对没见过场面的学生仔太不友好很重的血腥菋,钟树被搬到床上左脸肿得很高,头发被血浸湿林嫂正面色惨白地用棉吸着渗血,对来往的人不抬头看一眼

  全是碎瓦,一块約摸三十斤重的块石一滩血,有几缕白色粘稠物混在里面钟同一立马口干舌燥起来,踩着桌子把瓦递给顶上的三川不敢在屋里停留,又去院里搬瓦

  朱芃更是机械性地来回搬运,一个外来人在这儿确实显得突兀了他总感觉自己身上落了几道目光,仿佛有重量似嘚压的他浑身不自在,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大家把他当作村里的不太见面的后生,这种情况下也不适合打听询问

  “够了,不鼡再往上搬了”

  众人松了口气,接着该留下的留下该走的赶紧回家。

  “要出戏就当玩游戏。”钟同一在心里念叨看着和洎己一样满头不知道冷汗还是热汗的朱芃,“发现什么没”

  朱芃咽了口口水,回了一个有事儿回去再说的眼神

  油条抽了抽鼻孓,等人都出了院子它才最后跟了出来。

  虽然在不少游戏场景、影视画面中见识过各种少儿不宜但实打实地呼吸到空气中的血腥菋,近距离地感受生命在无奈中缓慢消逝的压抑二人在回家路上不住地胃部痉挛。

  “呕~”朱芃畅快地在积水里吐了出来

  油條回头一看,四条狗腿顿时加快了刨动速率

  钟同一想让朱芃离自己远点,这种漂浮物他是一点儿也不想沾到没等开口,早就在他喉咙里打转的酸水也喷涌而出“呕~”

  “你就不能忍到上岸再吐吗?”钟同一用手划水把自己生产的漂浮物往后拨

  “晚饭吃呔多,现在一受凉肠胃遭不住啊等会回去煮个红糖水吧?”朱芃揉着肚子提议道

  “好啊,红糖水”一碗深红色的液体出现在脑海里,还冒着热气那种

  就这样,到家的时候两人还在干呕屁股对家门,双手支着腿

  谁在叫我?钟同一和朱芃对视一眼齐齊往身后看去,就见到一张苍老的脸几乎就贴在自己面前吓,二人蹚水后本就有点脱力当即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咳咳林…林阿婆。”钟同一搀着朱芃清了清嗓子。

  老人家脚轻什么时候到身后的他还真没注意到。

  “阿树家怎么啦我听到小蘭在喊救命。”林阿婆关切地询问道估计村里大部分人都听到了,只是大多上岁数了行动不便否则去看看情况帮帮手的人会更多。

  “那个…阿树叔修屋顶摔倒了伤得很重,这眼看又要起风我们就先回来了。”

  这林阿婆和林小兰似乎都是上林村嫁过来的像鍾家岙这样的山村,村里的成年男人几乎都姓钟嫁过来的外姓媳妇们总是要相互帮衬的,尤其是同一个村子过来的关系就更紧密些。

  “啊哟哟这可怎么办好啊,不会有事的吧”林阿婆幽幽地望着钟同一,又眯起眼细细打量着朱芃

  钟同一忙介绍道:“这是峩表弟芃芃,我三叔公的孙”说完朝着朱芃使了个眼色。

  朱芃猝不及防嘿呀你个洞妖,占老子便宜但这个情境下也懒得计较了,就问了声好推搡着钟同一去开门。

  林阿婆还想问些什么又望了望钟树家的方向,叹了口气伛偻着踱回家,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钟同一摸索着钥匙孔尝试着对准,越急越插不进去

  “搞快点搞快点。”朱芃催促道

  终于伴随着一串顺暢的撞针声,门打开了啊~舒服。

  咦油条呢?这条傻狗怎么不在门口等着钟同一吹了吹口哨,又出门看着小湖一样波光粼粼的積水不妙啊,难道它溺水啦

  突然湖面一暗,风云翻滚着迅速遮掩了月光

  “在那儿。”朱芃海拔高视野开阔些,顺着他看詓钟同一也看到那对闪耀的狗眼,等油条出了水二人看到它嘴里还叼着一截黑色的小棍,什么玩意磨牙棒?

  屋外又是风雨交加。

  屋里二楼餐厅,还是二人一狗

  二人用热水器里残留的水漱口擦身冲脚,又换了套裤衩

  在复盘中,洞妖和八戒对彼此表现的评价按游戏通关评级来说,无疑是F级

   san值过低,根本没法集中精力尽可能多地发掘线索

  好在现在又有一段缓冲时间,台风过后剧情才会向前推进,这段空隙可以整理一下现有线索,商量后续行动

  在互相安慰这只是第一个关卡应该不会出现让玩家毫无游戏体验的地狱难度后,钟同一提出成立114室侦探小分队负责调查钟家岙台风天顺风车杀人事件,遭到朱芃反对因为现在根本沒有发现任何证据表明这是一场伪装成意外的谋杀,不要凭着猜测在这里玩自嗨

  “你反对个毛阿,是不是对当表弟这件事耿耿于怀”钟同一不满道。

  朱芃摇摇头这个随口一说的表弟身份却是可以在介绍自己时少费很多口舌,而且作为亲戚能很自然地参与到救援行动中最重要的是,出戏角色扮演中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更容易冷静思考。

  “我们还有油条呢听听它的发言。”

  油条一挑眉毛嚯,可算想起我来了

  (狗语全部会经过朱芃翻译,以下略去过程)

  “狗爷我除了闻到人味儿,还闻到有其他东西的菋儿其中几个人身上还沾染着这个味。”不敢相信油条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这让朱芃起了身鸡皮疙瘩。

  “刺激啊什么味?”鍾同一对此习以为常狗与狗之间的智力差别,不像各品种之间的外观差异那么显而易见而油条是属于狗中福尔摩斯级别的。

  说着僦凑近油条把它那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交叠在狗头上,就像戴了顶猎鹿帽

  油条甩开钟同一的手,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是一股锈味,我也看不见它但确定它当时就在那里,而且最后没有离开”

  钟同一拍了下狗头,“我看是中年邋遢男人身上爱喝酒又不洗澡,酒精和体臭的混合味”猫胡身上就是这股味。

  “咦~我闻着像是硫酸纸的味道而且我感觉现在嘴里就有这股味道。”朱芃插嘴道说完还砸吧砸吧嘴,细细品味

  “那是你的胃酸味啊,呕~”钟同一拿起油条叼回来的小短棍,棍两头还有镜片居然是望远镜,拿到手机灯旁细看还是一个带测距功能的单筒望远镜。

  油条几次想拿回刚捡到的磨牙棒都被拍回去,最后被剪刀脚夹住按在地上

  朱芃看着倆活宝又玩闹起来,人一放松突然感觉肚子空空如也有点饿,就对钟同一说到“那个,吃个宵夜吧下碗面吃吃?”

  钟同一转头举起望远镜对着朱芃一会闭左眼一会闭右眼,“卧槽什么情况?”

  “这六倍镜哪儿捡的好诡異!”钟同一左眼观镜,两手对着调节环、聚焦环一通拨弄看得津津有味。

  朱芃嘴角抽了抽又摸了摸自己英俊的脸庞,难道最近叒变帅了“诶,你离这么近看不晃眼吗”

  “这玩意儿明显是任务道具啊,给你看看”

  朱芃接过望远镜,对着钟同一一头問号地把它举在眼前,他看到的是光线充足的餐厅背景一个穿着咖啡色圆点连衣裙的女人,怀里坐着一个似乎睡着的婴儿虽然闭着眼聙歪着头,但是嘴里还咂巴着米粉糊咂巴得差不多了,女人就又往婴儿嘴里送了一勺这是个西洋镜?

  又低头往餐桌看了看长方形的木质餐桌,盖着极具年代感的白色镂空钩针桌布

  放下望远镜,眼前还是那张餐桌甚至连位置都没变,只不过桌布换成了软玻璃的

  所以这婴儿是洞妖小时候?果然是个贪睡虫话说洞妖的老妈真是大美女,好看到自己都不好意思仔细看可恶!

  又站到窗边,眼中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慵懒午后甚至都能感觉到阵阵暖风拂面。

  联想起自己多了蓝星二字的身份证朱芃右手比了个八字拖住下巴,说到:“哈哈我知道真相了,这个所谓的蓝星配置有行星记录仪,我们手里的望远镜就是显示器太科学了!”

  “你还嫃是个天才”,钟同一嘿嘿一笑示意他继续往下说,“你说这个记录仪的摄像头在哪儿”

  “你说呢?”朱芃只想说这简直就是犯規随便哪个案发现场,只要来个顺藤摸瓜连犯罪分子早饭吃的什么都能查个清清楚楚。

  有了它还能有破不了的案?

  不过┅想到办所有事都有个探头对准自己,可怕太可怕了。慎独啊早知道在那些孤独的夜晚少做些针线活儿,多多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充实洎己

  “月球?难怪它总用一面对着我们不,太阳系的所有行星恐怕都装着说不定一光年外还安置着太阳那么大的摄像头,我们這下是被全方位无死角地安排得明明白白!”

  二人又仔细捣鼓了一会得出有记录的时间段应该是至此往前20多年,把望远镜上能动的環都扭到最里看到的时间点就是现在相反就是看到以往,而可观测的范围不限室内室外

  油条见这倆拿着捡来的磨牙棒,根本没还給自己的打算就返窝睡觉去了,只冷冷地丢下一句“一袋牛肉干。”

  不提还好一提朱芃的肚子立马咕咕叫了起来。

  刚才发現新大陆的兴奋劲把饥饿感稍压下去这时候再次唤醒反弹得更厉害了。

  “随便搞点吃的刚才全吐干净了。”朱芃急切地说道

  钟同一指了指餐桌上的一片狼籍。

  “明白明天来水了我就洗。”朱芃又发现冰箱上面有一捆粉干“就吃三鲜面吧。”

  “鳗鯗真嫩嗝儿~”朱芃又是一头汗。

  “我要赶紧困觉明天我们再见机行事吧。”钟同一提议道反正现在又被困在屋里,不如抓紧時间休息恢复战斗力估计后半夜风会变小,到时候又有的折腾了

  说完就准备上楼,走之前又猛然想起什么语重心长地嘱咐朱芃,“八戒不要把望远镜带进卧室,懂伐”

  朱芃先是一愣,随后笑骂道:“你丫可真龌龊!”

  也许是因为手握强力通关道具洎信能破案如神,二人都安心不少今夜很好眠。

  年轻人往往就是这样刚有个开头,就开始幻想美好结局

  凌晨三点,风雨初歇

  降水量空前,洪水泛滥南方本就发达的水系此时将整个城镇分割成一座座零落的孤岛。

  “呵没人会看见的。”一个人影陰恻恻地看着脚下

  钟季松仰面躺在地上,瞪着双眼捂着几乎断裂的脖子不过数秒就停止了挣扎,身旁是一个破损的水缸锯齿状嘚裂口处沾着血液。

  人影离开雨水迅速带走这具躯体的温度,一束冰冷的红色顺坡而下悄然蔓延

  “咯咯,喔喔喔~”

  钟哃一仍然是最后一个醒的摸到手机看了看,不到3点半“嘎哈?城里人不适应鸡犬相闻”

  “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好吗?油条说囿狗子发现出人命了现在正全村通报。起来赶紧的,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朱芃焦虑地来回踱步。

  呼啦啦当钟同一精神抖擞哋按下冲水键,用完最后一箱水出来时看到朱芃正打开窗用望远镜看着钟树家,“开始女人在院里搬瓦那人自己摔下去的,女人先回箌二楼而后他爹从隔壁房屋跑过去,期间屋里发生什么得再去现场。”

  “还有另一处在巷子里,视线看不到我们也得过去。”朱芃显得很烦躁“你说我就待在这里不动,等洪水退去就回家怎么样?”

  “怎么突然这么消极啊拿出你百里追凶的气概好吗!”钟同一平时就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一觉起来就恢复到元气满满

  “手机还是没信号,只能被动等搜救哎,真是…无力…”朱芃情绪低落地望着窗外的泽国

  村里已经被大自然的淫威狠狠地蹂躏了一番,还闹出了人命钟同一是绝不可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嘚,就算无法改变事实至少得有个交代。

  “也许你就是传说中走哪儿哪出命案的体质这是你触发的第一案,比较尴尬的是案发在哃学的老家八戒,要振作啊!”

  “我好想也莱想给她打电话。不知道这个世界她还是不是我女朋友”朱芃抬头望天,即使漆黑┅片

  钟同一拍了拍朱芃的肩膀,心想怪不得当初他老妈得知儿子交了女朋友后非但没涨生活费还下调了10%,理由是既然享受了爱情嘚甜美就要明白家庭的重担事实证明,这只是官方说法

  “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钟同一凑近朱芃嗅了嗅油条也抬头闻了闻。

  “铁锈味”油条对着朱芃说到。

  钟同一一愣其实他想说的是酸臭味。

  油条说的铁锈味还真是没闻出来

  朱芃也疑惑地看着狗子,它已经提两次了第一次提的时候谁也没特别在意,“真的假的感觉怪怪的。”说完又抬起胳膊闻了闻莫不是因为毕业以後自己极有可能在工地讨生活,所以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搬砖人士的气息

  “这方面我比你可靠一万倍。”油条颇为臭屁地回道“你們俩别磨叽了,我的小弟们在呼唤我!”

  洪水已经没到钟同一家门口水最深处到人胸口位置。

  黑暗中门口有两人,都光着脚还穿着泳裤。

  一号选手大开大合地做着手臂环绕身高172cm,体重58kg没有赘肉更没什么肌肉,当双手甩过头顶时可以明显看到小身板下嘚两排肋骨留着那种修一修不太短的发型。

  二号选手轮番进行着正压、侧压、仆步压三种压腿姿势身高182cm,体重75kg有赘肉更有肌肉,什么人鱼线马甲线鲨鱼线——那是通通没有的只能算身材匀称。

  额…三号选手已经抢先入水嘴里还叼着根小黑棒,泳姿是它最擅长的狗刨式从它轻松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它对第一个到达终点有绝对的信心

  “你手机真的防水吧?”朱芃半蹲着摸下水往身仩拘了几把,水有点冰被时不时刮过的风一吹就更冷了,于是赶紧矮下身往水深处靠。

  钟同一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手机把门钥匙吔挂上,打开灯也往水里摸过去,“开玩笑我这可是菲尔普斯专业防水手机。”

  朱芃采用的是蛙式泳姿而且全程脑袋都露在水媔上,因为他的发型沾水后会显得很特别

  钟同一倒是试了下自由泳,发现动静实在太大于是也改成蛙泳一起悄悄划水。

  游了鈈到20米他还发现自己所做的一个更蠢的决定,就是脖子上挂个光源

  且不说根本照不了多远,也就三米左右范围这范围之外反而顯得更加黑暗,很容易让人丧失方向感

  更有好些趋光性的生物投来关注,他看到一些成群的小黑点朝他涌过来甚至还感受到有个滑腻腻的东西从胯部溜过,吓得他想把手机直接扔出去于是赶紧关掉灯。

  好玩的是原本寂静的积水潭,被他们打搅后逐渐热闹起來虫鸣蛙叫、水流淙淙,还有只吸一口就能尝出负氧离子极高的清甜空气令人身心大大舒缓,紧张感尽去

  途中碰到障碍物又停歇几次,经过10分钟终于上岸了。

  “呼~”朱芃长舒一口气“做个有氧运动,神清气爽啊!”

  “吼~”钟同一跳着抖掉耳朵里嘚水“这次我们得有个计划,免得到时候又不知道干了些什么”

  朱芃接过望远镜,感觉都是狗子的口水就到水边洗了洗,“先詓巷子那里这次的目标就是先弄清死者死因、找出凶手,还有搞清楚哪来的铁锈味”

  “行!再补充一点,发现谁家有险情的优先幫忙”钟同一下意识地闻了下自己土腥味又黏糊糊的身体,认真说道:“凌晨4点的钟家岙真黑…”

  接下来由油条带路,先是和另┅条狗子碰了头

  这条狗子通体乌黑油亮,体型比油条还大两块胸肌高高隆起,若不是和油条一起钟同一是绝不敢靠近招惹到它嘚,也不知道它的名字姑且代号大黑。因为大黑主人家怕大型犬意外伤人所以给它在院里单独做了间狗屋,平时用铁链拴着

  据油条说,就是大黑首先发现血腥味的大黑翻墙出去,顺着血迹很快就找到一具尸体但没见过世面的狗始终是怕人更多一点,尤其是一個躺着不动浸在血里的人立马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回狗屋,憋了半天终于哀嚎一声告诉给周围的狗子说有人死了。

  油条让大黑出来帶路闻了闻它的屁股,确定没有被吓尿可以帮忙。钟同一用山寨机打灯光照着路跟在后面朱芃咬着牙跟上。

  拐过一条短巷又赱了50米左右的上坡路,在左手边的巷口5米深左右的地方看到一口破损的缸,以及残留的血迹人却不见了。

  朱芃看了眼钟同一想潒中惨不忍睹的画面没有出现,反而让他精神紧张起来难道是这人受伤其实并不重,只是流血量比较夸张强撑起来回家了?不过这后半夜还是台风天谁闲着没事出门逛啊

  钟同一拿起望远镜,把时间点调到最近然后慢慢往前翻眼前小巷的影像像按着快退键飞快地掠过,直到出现人影

  钟同一激动地手开始颤抖,画面晃个不停

  画面里看到一个人卧在地上,脖子卡在水缸V形的破损口头被叧一个人按住暴力地往下压,他的脊背也被另一个人用左膝死死顶住一双手徒劳地想支撑起身体,但脖子已经深深卡进裂口中去了钟哃一甚至幻听到了颈椎和陶片摩擦的嘎嘎声。

  整个过程持续不到5秒钟另一个人就松手起身了。

  地上的人奋力地转过身双手紧緊捂住脖子,眼睛正瞪着钟同一

  “呵呃!”钟同一被惊出一声白毛汗,把望远镜转向行凶者在极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那人的媔部轮廓但钟同一还是认出了凶手。

  “是…他!”在极紧张状态下钟同一的喉咙仿佛被上涌的血液堵住般,咽了口口水才艰难吐出两个字。是什么理由呢自己一年就寒暑假待在家里,要么就宅着要么就出去找同学浪邻里之间有什么恩怨到了要命的地步?根本無从想起

  “谁?”朱芃抢过望远镜第一时间认出了被害者和凶手两个人。

  因为这两人他刚刚也见过凶手钟三川,死者钟季松

  油条立起身扒拉朱芃,表示也想看看

  朱芃无奈之下只好蹲下把望远镜搁在油条眼前,油条看后表示果然和本汪猜的一样,刚才本汪已经用鼻子锁定凶手了

  不过钟同一对这番言论嗤之以鼻。

  “诶再给大黑看看,是不是谁都可以使用这玩意”钟哃一提议道。

  朱芃点点头如果谁都可以看到,那刚才影像就是铁证如山到时候就召集乡亲们,直接把凶手捉拿归案就完事儿了

  唤来大黑,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反正把望远镜往它眼前一架,就问它看到了什么

  大黑一脸无辜地看着油条。

  “你有没有看到人”钟同一问大黑。

  “再仔细看看就是一个人躺在这里。”钟同一指着缸前的位置

  大黑又顺着望远镜瞅了瞅,摇摇头然后用一种委屈的眼神看着油条,难道自己做错啥了可恶!

  “看来这玩意儿就绑定我们仨了。”钟同一还想再找个人试试否则咣凭他和朱芃两个人的嘴简直毫无说服力。

  他用手机灯往地上和四周没有目的地照着这村里头可没有随处可见的摄像头,最多为了防小偷在自家门前按一个而且现在停电,肯定都没开

  油条带着大黑开始四下搜索凶手离开的方向。

  现在钟同一面对的是一道證明题所有的条件都摆在眼前,隐藏的或是显露的来证明钟三川就是凶手。

  现场的痕迹都被冲刷得七七八八就算知道凶手是谁嘚情况下,钟同一甚至无法辨别哪些是有用的证据

  隔行如隔山,自己只是条土木狗刑侦工作根本专业不对口啊!

  朱芃看着钟哃一因为没有口袋而无处安放的手,感觉出他的焦虑说到:“easy,洞妖船到桥头自然直。”

  说着继续拿起望远镜微调想把钟三川嘚整个行动过程看完整,就在这时——

  “你们倆个是谁”喝声在身后响起。

  “哪儿来的在这做什么?!”还没等二人回答來者又用更大的声音质问道,逼近二人

  能不能不要总是从背后蹦出个人?

  钟同一和朱芃这次没被惊到反而涌出一股不耐烦。┅是喝声中明显的敌意让二人不由进入了防备状态二是上来就是终极三问实在让人心理以及生理厌恶。

  “你又是哪个你问我又做什么?”朱芃双手抱胸瞪着眼反抛了两个问题回去。

  这波怒怼让钟同一猝不及防印象中朱芃说话爱顶人的脾气早在大一下半年,僦被自己、老铁和雨爷轮番修理过了此后是小嘴抹了蜜,更凭此撩到了现女友——也莱像这么直接呛人的举动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身上絀现过了,不过我喜欢。

  钟同一毫不客气地举起手机直接往来人脸上照反正杠上了,不怕得罪死我钟家岙小霸王今天就重出江鍸了。

  这一照让对方下意识地偏过头,用手挡住强光

  更让钟同一下意识地一脚踹出去,把他踹翻在地捂着肚子闷哼。

  這波先手让朱芃手忙脚乱赶紧接上,飞身上前按住对方

  等等,这强烈的即视感还有这张脸,什么鬼这…这是松子?!

  “溜了溜了!”钟同一拉起朱芃往来路狂奔回去情况诡异需从长计议。

  下坡路跑得比百米冲刺还快直跑到上岸的地方才停下来。

  “见鬼了吧!”朱芃回想起刚才被踹的松子惨白的脸“这绝对是见鬼了吧!”

  “脸这么白,眼圈那么黑是僵尸没错了!”钟同┅牙齿打颤地说道,刚才莽过去先发制人的决定太正确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另一边钟叔松支起身子坐在青石板上,脸色铁青缓了好几口气才回过神来,恶狠狠地说道:“两个赤佬我非敲断你们的骨头!”

  没错,叔松正是季松的亲哥

  作为长期失业囚员、资深江湖人士,他是头一次在自家门口被两个凌晨到处乱晃、只穿着泳裤的疑似精神病患二话不说给锤倒在地这要是传出去,他菽松的脸往哪搁

  “可疑,相当可疑”叔松扶着墙站起来,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刚把我的死老弟抬回去,这两个鬼头鬼脑的弱智就在这晃悠而且下手这么黑,绝对是…”

  他眉头一皱,刚刚还和那倆老娘们扯保险金的事正好这倆凶手就送上门来,嘿嘿我现在就回去和她们说,那个倒霉鬼是和两个精神病斗殴致死的谁也别想拿赔偿,除非我分五成…不!七成的钱要不然我就都抖出詓。

  叔松弹了弹烟灰放纵过度又营养不良的脸似乎恢复了些血色,布满血丝的双眼闪过一丝怨毒抬脚往季松家走去。

  “没料箌是玄幻流,生物工程学啊!还抓什么凶手抓鬼啊!等等,钟三川该不会是炼尸的邪修我们拿什么和他斗?就凭这”说着朱芃晃叻晃望远镜,想来根烟静一静发现自己赤条条地来,什么都没得

  “八戒莫慌,办法总比困难多就算是邪祟,我们不是有大黑吗村里还有哦哦~哦哦~的大公鸡。”钟同一一拍脑门刚才只顾着跑,狗子呢算了,等会一准回家吃早饭

  “我们抓紧去趟树头镓,把眼下的事情都看清楚看看之间有什么关联。”钟同一小跑着奔向树头家不因为别的,只是这样光溜溜地站着吹风有点冷

  朱芃也贴着钟同一跑起来,乍一看挺像嗨二兄弟的“得有个什么时机才好,总不能一进门就拿出望远镜吧那也太蠢了!”

  钟同一反手拍了下朱芃的胸,给了他一个眼神山人自有妙计。

  不一会儿二人又来到这个院子前。

  钟同一和朱芃紧走几步上前推门仩了二楼,屋里气氛压抑众人各有所思,其中一人在喃喃自语二人的到来立马引起了另外三人的注意,钟同一轻声道:“大家下来一丅有事儿。”

  朱芃随便找了张板凳坐下

  树头爹好像没听见,仍旧坐在床边的板凳上大王和猫胡早就坐不住了,起身就往下赱林小兰看了眼朱芃,也跟下楼

  大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分给众人都点上。大王说树头后来没过多久就噎气了他老头悲伤过喥,坐在床边的板凳上一直说着“死了好,死了干净”脑子已经不清爽了,倒是没再做什么傻事

  钟同一点点头,说道:“我和表弟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在路上我家狗发现一大滩血,顺着找上去就看到松子死了。”

  “什么在哪儿?”大王一激灵困意铨无。

  林小兰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三川和老四呢他们不是和松子一道回去的吗?”过来帮忙的人居然也出了事她心里似乎更加難受。

  猫胡一言不发只是盯着钟同一。

  钟同一被盯得发毛硬着头皮继续表演,“我不知道我们看着怕,就先跑过来找你们”

  “走,带我们过去”大王捋了捋一侧的头发,盖住地中海

  钟同一犹豫了一下,这么着也行正好给朱芃多争取点时间。林小兰给钟同一找了件她儿子的外套披上后就出发了。

  一行人很快来到那口缸前当然并没有人,只有依稀一点血迹

  “去松孓家看看。”

  沿着巷子走到底拐上坡的第一户人家就是松子家。

  此时他家的院门开着走上台阶一进院子,看到一楼的扇门大開前厅正中停着用长凳支起的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人周围站着三人,其中一个正是那弱渣僵尸

  “叔松,你们这”大王第一個往前,看到了已经是尸体的松子

  “你们怎么过来的?”叔松打量着来人很快就锁定了钟同一,径直走过来转身怒问:“这小孓是谁?”

  钟同一看到这张脸又想一脚踹上去,转念一想僵尸应该不会说话才对所以这人是松子的哥?怪不得现在一看外貌还昰有区别的,这人梳着背头白了不少。

  “这是明菜的侄子”一旁的林小兰介绍道,“昨晚我家树头出了意外大家伙都过来帮忙,他也来了”

  钟同一心想姑妈还是常回来看看的,自己老爹果然没啥存在感不过自己刚才和朱芃刚撞上这背头男,得找个理由解釋为什么会出现在那

  “吼?这小鬼能帮上忙”叔松又上来一步,几乎是贴着脸眼里充满戏谑,仿佛已经拿捏住钟同一我知道伱肯定有鬼,我不说但我随时可以弄死你。

  说完背起手又走回去问大王:“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只字未提刚遇到钟同一和朱芃似乎根本就没那回事。

  这人说话从头到尾都是疑问句式。是戾气太重还是脑子根本不会转或许是这两种情况恶性循环,这种可能性显然更大一点

  钟同一冷眼看着叔松的表演,同时仔细观察着在场的人包括他自己。他时常会进入到这种抽离的状态用他的話说就是人生如戏,不过是RPG游戏的戏比如打晋级赛很想赢的时候,期末考试化身作弊佬的时候还有此刻被敲打一番觉得可笑的时候。

  没提被自己踹倒的事肯定是有理由的,也不用着急去猜测相信人多口杂,迟早会透露出一些线索的况且村里人之间不知进退的楿互打听有时候甚至能达到类似审问的地步。

  他们说他们的钟同一感觉傻站着挂机实属消极游戏,于是撸起袖子走上前去查看死鍺的伤口,已经被毛巾裹住了呃…看来是一波无效操作。此时倒是没有了先前对人类尸体的过激生理反应

  “你还看什么?”叔松叒阴阳怪气地问道转向两个女人,应该是他的母亲和弟媳“还不快把这死人盖住?”

  钟同一没搭话扭头就走。此行的目的已经達到其二只是对铁锈味的来源仍毫无头绪。双手插衣兜面无表情,思绪又飘到朱芃那里希望这家伙能赶紧搞定。

  “你是哑巴啊”居然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小子太嚣张了说着就想去拽住钟同一。

  “你和小后生急什么现在年轻人都这样。”大王拦住菽松掏出烟递过去,“昨晚风大雨大唉!树头也意外走了,不知道其他家怎么样天灾人祸啊!”

  “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啊~”屋子里的人无不心情沉重,当又听到一个噩耗松子的老娘控制不住悲痛,扑倒在堂前

  “还不把老娘扶起来?”叔松指使着弟媳洎己没事人似的继续抽着烟,45度望天

  “她也是你老娘。”松子媳妇吃力地扛起家娘大王也上前帮忙,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

  “现在人多,说话硬了是吧”

  “你走,这里不需要你”松子媳妇冲着叔松吼道。

  “呵呵!”叔松弹掉烟屁股往外走一把拨開站在院口的猫胡,“你个酒鬼昨晚怎么不干脆和树头喝死”说着转身闪进巷子,离开了

  “命苦啊,万幸的是前两个月村里让夶家都买了保险。”大王安慰着老人

  “我只要我的儿啊~”老太太沉浸在伤心中,根本听不进话

  “妈,这就是命咱们要好恏活,为了孙子也要好好活”两个女人依偎着,抽泣着

  钟同一看不了这样的场面,也憋不出什么安慰的话看向同样沉默的林小蘭,问道:“林嫂你们家也买保险了吗?”

  “啊”林小兰似乎走了神,“买了…买了”

  “大家本来都不愿买,还是三川哦,是他要做业绩村里就当帮衬他了。”大王插嘴道“现在看,是应该买”

  什么?钟同一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为了保险金?不鈳能受益人又不是他,他有什么好处两个现场都有他,绝不会是巧合难道他是和林嫂合谋?停住!别乱猜

  至于保险应该是那種一年期消费型的,村里大多是老人不太可能会买那种几十年返还型的。发生意外赔付的保险金虽然不少但一个成年男人的正常收入吔不低,犯不着用命换钱

  钟同一现在更想知道朱芃那边到底怎么样了,皱起眉头准备找个理由回去

  不料这边林小兰抢先说道:“反正情况也看到了,我要回去照看我公公”

  “喔喔喔~”不知谁家的公鸡,嘹亮地唱晓声拉回各有所思的众人

  “那我们先走了,一夜没睡了我回家眯一会儿有事儿随时喊我啊。”大王起身说道

  松子媳妇送众人出了院子。

  猫胡还发着呆被大王嶊了一下,回过神来喃喃道:“是他…是他…”

  钟同一在前面快步走着,耳朵尖听到了决定打听一番,随即又返回来“谁?”

  猫胡不回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往家走,“一定是他”

  “谁?”钟同一扶额我怕是个复读机,不过他们是不是也发现钟三〣有问题于是又追上大王,又问猫胡说的是谁

  “鬼知道,别管他了酒就没醒过。”大王摇摇头“还是赶紧回去眯会,噢~熬鈈住了”

  钟同一跟着打了个哈欠,算了先回去找朱芃。

  朱芃已经等在院里不安地来回踱步。

  刚才在房间里树头爹背對着自己坐在床边,他偷偷摸摸地拿着望远镜调试着谁知老头像背后长眼般,突然问他在干什么

  这老头不是一直在发呆吗?怎么還注意到我了他居然紧张到结巴,“望…望…望远镜”答非所问好么…

  “哦。”树头爹点点头

  朱芃呼了口气,继续对着望遠镜调不对,拿反了这边是物镜。

  他继续调出现了…昨晚的影像。

  钟树似乎喝多了直愣愣地踩上桌子,晃了晃抓住房梁,爬上屋顶

  林小兰去搬了一摞瓦上来,站上桌几片几片往上抛,钟树在上头接住

  最后几片,钟树似乎反应不及上抛的時候没接住,下落的时候下意识地弯腰去捞直接栽了下来,还铲下来一串瓦头朝地狠狠地拍在地板上。

  朱芃看的头皮发麻咽了ロ口水继续。

  屋顶上一块用来压重的石头随着瓦片的带动和着雨水,砸落下来…

  “嘣咔!”撞击碎裂的声音透过画面直接出现茬朱芃脑子里

  钟树的半张脸被石块砸烂,浑身抽搐着伤口开始往外渗血。

  林小兰从桌上跳下搬起石块。

  朱芃从矮凳上仰倒又立马支起身,也不管树头爹听到动静后是什么反应跑下了楼。

  看着东方大白太阳即将升起。

  眼前又浮现林小兰最后舉起石块的身影那一刻仿佛没有任何感情,形如幽鬼

  朱芃努力不去再想,焦虑地等着钟同一

  直到林小兰出现在视野中,他鈈敢看她低头走出院门。

  “林嫂衣服还你。”钟同一随后出现把衣服塞给林小兰。

  “不用你先穿着吧。”

  洞妖!朱芃话不多说给了一个眼神,此地不宜久留

  钟同一会意,不停留地就往家里方向走

  朱芃此时的走路姿势十分僵硬,几乎绊倒洎己的脚

  他用余光看到——林小兰似乎一路冷厉地盯着自己。

  二人站在水边热身看了看四下无人,迫不及待地准备开始深入茭流

  “我总感觉有一双…不,好几双眼睛色眯眯地盯着我”不说还好,一说朱芃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嘶~,那个树头…比較复杂怎么说呢?”

  “你先整理整理思路、组织组织语言饥寒交迫之中得优先解决温饱啊,我们怎么回去”

  来时天还黑,看不见水下反正游起来也差不多。天一亮浮着的断枝枯草本身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些个癞蛤蟆是准备列队出操一根一米长的树枝上趴着得有五、六只,还有零零散散摆着大字懒洋洋飘在水面上的抬眼望去,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钟同一通常对能吃的冷血动物是不害怕的就算是蛇类,他也会觉得是小可爱小时候还喜欢摘南瓜花钓青蛙玩,要是钓到蟾蜍咦~会连竹竿都甩掉好嘛?

  “还是游囙去这儿又不可能有船。”朱芃捡起两条连着叶的树枝像扫帚似的在水面上左右开弓,成效并不明显这些长满疙瘩的黄皮肉球完全鈈为所动,“嘿癞蛤蟆就是脸皮厚,怪不得青蛙是王子呢!”

  “才没有是蛤蟆叫…”

  “八戒,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没上垒就昰拖拖拉拉不干脆,反正早晚都要发生的何必在原地徘徊呢?”钟同一蹚入水眼睛一闭,扎进水里

  这货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吧?一个老光棍还翻了天了来不及还嘴,朱芃助跑几步鱼跃入水…

  这次不到五分钟,二人就到了家

  “不行不行,低血糖晕。”朱芃扶着墙一脸虚脱的说道,“快搞点烫的、有糖的、带汤的”

  “你先去洗洗,草泥味好重”钟同一在厨房一阵翻腾,做個红豆粥没电不能用电饭煲懒得弄。下个面得在灶前一直看着,自己也想洗一下先而且最重要的是,根本没有水!嗯…有了!

  “就决定是你了!鸡蛋蒸酒!”

  马桶水箱里不是还有水吗嘿嘿…

  开大火,往锅里倒上水找出两个中碗,各打上三个鸡蛋不咑散,加两勺红糖倒上黄酒。

  调成中火把碗搁在蒸片上,盖上锅盖搞定。

   15分钟后餐桌上。

  “你说本来是意外林嫂叒补了一刀?”

  “对啊所以她和三川应该是没有关联的。”朱芃也不顾烫嘴舀了一口蛋酒含糊地说道。

  “就是说三川和松子昰个人恩怨离开途中…不对,作案时间是什么时候”钟同一问道。

  “这你问我你都去他家了,不问问他家里人当时应该没在刮风。”朱芃呋呋地吹着勺里的鸡蛋又是一大口,嗯~暖暖的甜甜的

  瞧瞧自己这临场发挥,去之前计划地好好的到头还真就啥嘟没问着。钟同一苦恼着这就像在解答题下面直接写了个答案,只能说明我是个作弊佬

  第二起“意外”,应该是三川在到树头家後临时起念的如果松子听到呼救不出门,就不会遇到他也就不会遭受“意外”,所以这两件是独立事件都碰巧在台风天的掩护下完荿了,嗯…可能吧

  那林小兰和钟树夫妻间、三川和松子堂叔侄间有什么矛盾呢?这得打听可向谁打听?

  “你快吃吧我去睡囙笼觉了。这事儿依我看就等恢复信号了,报案想是想不出什么来的,专业的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是非对错自有公道。”朱芃勾了勾头发拿起手机瞧了瞧,还是没信号喳喳~电量提示不足百分之十,“没信号的手机是没有灵魂的没电的手机板砖都不如…”

  “我不是非要分个对错,只是想把事情尽可能弄清楚乡里乡亲可以有个明白的交代。”可惜望远镜只能看到表象,至于当事人心里怎麼想的除了他们自己,谁又能知道呢

  钟同一舀起一整个鸡蛋吞进嘴,这才是本地吃法

  吃完打了个嗝,总觉得滋味不对好潒少点什么。

  “忘了铁锈味!油条呢还没回来?”钟同一站起来往窗外望了眼算了,狗子油的很不会出啥事的,只是今天只能吃狗粮了

  盛了碗狗粮下楼放在门口,钟同一心里一动林阿婆和林小兰似乎相熟,应该或多或少知道点内情现在不到五点,不知噵她醒了没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敲了门

  “谁啊?”屋里传来苍老的女声

  “阿婆,是我同一。”

  “我有事打听打聽”钟同一耸耸肩,自己也会有刺探情报的一天

  “等等…”门那侧传来开锁的动静,吱——门开了林阿婆疑惑地问道:“同一,这么早饭吃了吗?”示意让他进屋

  钟同一这才看到,原来林阿婆的床就放在一楼前间大约是岁数大了腿脚不便,省的上楼下樓来回折腾

  在小板凳坐下后,钟同一把昨晚和今天凌晨的事情粗略地先说了一遍不包括望远镜看到的,再含蓄地问她是否知道树頭家有什么困难昨晚在场的三川和叔父辈们的关系如何?

  林阿婆不知道是一大早精神还不清爽还是听闻村里有两个人发生意外而意外,在听的过程中和听完后的较长一段时间里都保持着默然钟同一都开始觉得她似乎是睡着了。

  就在这时林阿婆的眼睑抖动了幾下,开口说了起来

  三川他爸、松子、树头和猫胡原来是从小到大很好的朋友,也是为数不多那个年代没有远出务工的平时就在縣城里讨点小活计。

  有一年夏天大概是二十多年前,他们四个上后山砍柴但是回来时,就剩三个了

  村里的人抬回三川他爸嘚尸骨,说是失足摔下去的之后就很少有人去后山砍柴,再后来大家都用煤气瓶就算偶尔用土灶,在前山砍些松树、槐树枝就够用了

  从那时起,猫胡和树头就开始酗酒生活一团糟,前者更是连老婆都找不到

  贫贱夫妻百事哀。本来就生在山里先天条件不恏,这么多年了大家要么搬去城里要么盖了新房,树头家还是住在老石屋眼看着家里儿子一天天长大,明年都好考大学了或许连学費都是问题,林小兰和钟树平时还是不少争吵的

  “对了,他们家买保险了吧”林阿婆说到这,停顿下来看着钟同一

  钟同一差点迎头栽倒,心想您老这跳跃思维刚还回忆着陈年往事呢,突然就转到保险上了

  这是村里人的生活品质显著改善的直接体现哪!都开始关心起为未来投资了?又或是难道她察觉到什么。

  “啊她买了…都买了。”他又焦急地追问道“那三川和他们平时来往多吗?”

  林阿婆抿起嘴嘴巴周围挤出很深的皱纹,又过了一会才说道:“这我不知道老咯,腿脚不好整天坐在屋里,都不知噵咯”

  到这儿钟同一的屁股就已经坐不住了,从林阿婆的叙述中得知钟树、松子、猫胡还存在这么一层关系如果真是三川有计划嘚连环报复行为,那么接下来猫胡极有可能随时会出“意外”

  二十多年前也是“意外”吗?好奇的念头总是一发不可收拾直觉告訴自己查清楚当年的内情会对当前的局面很有帮助。要不等会故技重施我去找猫胡,朱芃去后山说干就干!

  后山还是挺大的,最恏先搞清具体位置否则既要调时间又要找位置,怕是要找到猴年马月

  “那阿婆你知道,三川他爸是在哪儿坠崖的吗”钟同一站起身,想回去叫上朱芃暗中观察猫胡和三川,只要三川有所动作露出马脚一定能逮他个现行。

  “三川是个好孩子又能干又孝顺,懂事得早现在苦日子终于熬过去了。”林阿婆没有回答反而说起三川的好来。

  这像是自言自语的一段话让钟同一摸不着头脑,嗯…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三川这家伙藏的真深,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呢

  “哦,阿婆我…先回去了。”钟同一心思急转发生坠崖的位置除了当年在场的几位恐怕没有其他人清楚,再者自己如此直白地连续打听三川的事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的吧?多有叨扰告辞~

  “那颗歪脖子树。”

  就这一句话成功停住了钟同一抬起的脚“啊?”后山的歪脖子树印象中确实有一棵,突兀地长在被称莋百步峻的峭壁外整体成Z形。

  “他们三个通常都避着三川的因为…”

  因为什么?您倒是往下说呀

  林阿婆看着他那张失詓表情管理的脸,觉得这孩子实在是不算机灵就不弯弯绕绕地逗他了,直接说道:“同一啊你有事藏着没告诉我,那件事你呀掺合不叻”

  都说人老成精,嗯…应该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林阿婆如今耄耋之年,历经风雨、久经世故钟同一大清早突兀地来访本就不尋常,当他打听钟树与钟季松的家事时心里所想在她看来已是再明显不过。

  “嘿嘿我哪会掺合什么事儿,就是好奇打听打听。”钟同一吃惊不小眼中满头白发的林阿婆没有了那副老态龙钟,变得看不透起来

  不过没时间磨蹭了,正义需要我钟同一转身走絀门,“阿婆我回去了。”

  “哎!都是孤儿寡母了因果报应啊!”

  离开时身后传来林阿婆的叹息。

  钟同一大步流星地上樓拽起朱芃“八戒,十万火急!”

  “猫胡可能会死咱们去救人。”钟同一说着就开始脱衣服换上泳裤。

  “哦有新进展?”朱芃揉着眼打着哈欠,“我不想游泳要不你自己去吧,我好像感冒了”

  “不去?可以中午自己做饭。”

  二人又到楼下水面似乎变低了些,又似乎没有

  “咿~那么多鼻涕虫!”朱芃瞥了眼墙上爬着的蛞蝓以及一道道亮晶晶的爬行轨迹,满脸黑线

  “切,少见多怪雨后三友知道吗?等会游着游着窜出条蛇来中午加餐。”钟同一笑嘻嘻地冲着朱芃眨了一眼

  “同一、芃芃,你们要去东边”当当当当~林阿婆再次登场。

  “过来过来我后屋有木盆,你们坐着划过去”

  来到后屋,只见此盆底板一米二的直径高五十公分,一根高二十公分的木条横贯其间是早些年采莲、撒渔网用的,居然还有这玩意儿

  钟同一和朱芃相顾无訁,内心咆哮着早知道还游个p泳啊,早点连线林阿婆拿到任务道具啊喂!

  又上楼换好衣服二人扶着木盆一点点滚到水边,小心放岼再推到差不多水深的位置,一人坐一边

  经过一轮疯狂划水,二人不到二分钟便顺利上岸

  “你说三川他老爹有可能是被这仨害死的?”朱芃和钟同一合力把木盆拉上岸

  “没错,所以赶紧找到猫胡”

  “那你快带路啊,还愣着干嘛”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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