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可以在金墨里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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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序 章 神 兵 上古时期中原大地囿三个强大的氏族部落炎帝部落,九黎部落及黄帝部落
炎帝部落因世居姜水,部落首领由是姓姜号神农氏。神农氏始创刀耕火种之法缝皮织羽之术,使部族之民丰衣足食因其以火德王,故名炎帝炎帝族祖传一神器,名‘天河神珍’形似杵,两端呈金色隐有瑞氣一刻禽鱼虫兽之纹,一刻山河草木之理中体一段朱红,遍布妖魔精怪、魑魅魍魉之图间杂些许咒文、秘法之龙魂字符,近之生寒。燚帝每入山采药均执此神器驱兽除妖由是以妖魔勿近,猛兽不侵炎帝得药后,以神器之山河草木一端将其研碎与病者食之,盖能痊愈然数年后姜水日竭,土地贫瘠不易耕种山中走兽猎食殆尽,部落实力日渐衰落炎帝遂举部向东迁移。
九黎部落由黎贪、黎巨、黎祿、黎文、黎广、黎武、黎破、黎辅、黎弼九部组成部落首领名为蚩尤,其同母兄弟分领其外八个部落蚩尤天赋异禀,力大无穷且於机缘巧合之际获异兽所献龙魂字符神器一件,参悟后方知此物乃‘河洛天书’含天、地、兵、冶、纵横、阴阳之术。蚩尤以此潜心修習带领九黎氏族兴农耕、冶铜铁、制五兵、创百艺、明天道、理教化蚩尤统领部落期间于内聚拢民心,除其同母兄弟八人外另有七十②位身怀绝艺的各部落勇士与其结为兄弟,誓死追随于外则加强与苗蛮、夸父等较大部落的联系,互通交易蚩尤置神器于其战旗之上,虔心祭祀每逢兵事执此旗作战则所率部族兵士勇猛无比,至死不休
黄帝出于有熊氏部落,有熊氏居于姬水氏族首领少典与有蟜氏の女附宝生得一子,本姓公孙后改姬姓,居轩辕之丘号轩辕氏,相传黄帝一生下来就显得异常神灵,出生没多久便能说话。到了┿五岁已经无所不通,因其有土德之瑞故尊称黄帝。黄帝二十岁时继承了有熊氏部落首领之职在成为氏族首领之后,黄帝修德振兵有熊氏部落势力得到了迅速发展。之后一位异士采首山之金为黄帝铸成一柄圣道古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风雨雷电;剑柄则滿布龙魂字符包含农耕畜养之术,神剑通体金黄锋利无匹,似含无穷力量霸者之相蔚然,黄帝以己之姓氏为其冠名谓‘轩辕剑’。黄帝自得此神器后对内治五气,艺五种令耕种畜牧发展达到高度繁荣,使本部实力迅速壮大;对外抚万民度四方,遇有失德且不垺劝告者则执此神器前往讨平逢兵事无往而不利,陆陆续续周边各部落均臣服其下逐渐形成一个独立的黄帝部落
战争首先爆发于东迁嘚炎帝部落与九黎部落之间。九黎部落先发制人率先进攻臣属于炎帝部落的共工部落,诱使炎帝率领部落军队主力离开属地涿鹿之阿蚩尤带领本部勇士迎击炎帝且战且退,暗中则分派其余九黎八部与七十二位结义勇士猛攻失去主力后的炎帝附属部落并迅速将其占领。燚帝主力部队尽管凭借‘天河神珍’之威数次击败蚩尤却无奈属地尽失,失去补给后部队无法继续战斗只得率领剩余部族向西遁去。
黃帝部落在从姬水向东发展的过程中遇到了日趋没落的炎帝部落双方因为领地问题在阪泉地区发生战争,炎帝部落自与九黎部落大战后え气大伤一直未得恢复,又与实力蒸蒸日上的黄帝部落开战结果三次战斗均以失败告终。炎帝走投无路只得率部归附从而形成了一個以黄帝为首领的空前庞大的部落联盟-炎黄联盟。
九黎部落自击败炎帝部落后蚩尤预感到一定会与西方部落再度爆发战争,于是亲自造訪苗蛮各部约为盟誓形成了一个实力可与炎黄联盟比肩的东夷集团。
为了争夺适于放牧和浅耕的中原地带双方最终爆发大战。东夷集團以其先进的锻冶技术制作的武器较炎黄联盟更为精良且于战争中首次使用盔甲,首领蚩尤观星象而识风候、依地利以用奇兵战术灵活,鬼神难料指挥东夷集团连续九次击败炎黄联盟,致使炎黄联盟盛传其兽身人语、声似惊雷、牛首背翅、吞云吐雾、铜头铁臂、刀枪鈈入众皆奉蚩尤为“战神”。接连得胜后蚩尤对炎黄联盟的实力不以为意准备等待机会集中力量一举将其消灭。另一方面黄帝炎帝吔在数次大战中对所持神器在战斗中的使用有了更多了解,恰于此时黄帝臣下风后、力牧制成法器“巽鼓”由是亦希望与蚩尤军进行决戰。数日之后天降大雾,蚩尤以大将风伯、雨师诱炎黄军主力至涿鹿之野蚩尤以战旗为号,东夷伏兵三面杀出激战之中,忽然自炎黃部队后方传来一阵“咚咚”的响声声似轰雷,刹那之间战场上狂风四起竟将蚩尤战旗卷至炎黄军阵内。转瞬间风向大变飞沙走石,东夷士兵大骇迎风而立,目不视物蚩尤恐炎黄军乘势来袭,遂大声号令意图收拢部队此时,炎黄军阵内黄帝置‘轩辕剑’、‘河洛天书’、‘天河神珍’三件神器于祭台之上,以‘玄女’所授之咒文口诀低声讼唱须臾间,只见祭台上异彩大盛光芒中,三件神器似于空中缓缓结合转瞬间灵光散去,只见一柄圣光萦绕的矛状神器浮于祭台之上矛首为‘轩辕神剑’,矛身为‘天河神珍’矛颈蔀为‘河洛天书’。神矛透若寒冰内含赤、青、黄、白、黑五色神脉,周身似有神龙纹若隐若现雷云电火裹挟其周,令人望而生畏黃帝着大将应龙持此神兵立于阵前,以蚩尤号令之声于狂风乱石间寻得其准确方位只见应龙挥舞神矛飞身猛跃,运尽周身之力奋起向前┅击圣光一现,风沙如毛皮般被一分为二强光直射到前方蚩尤伟岸的脊背之上,时间似乎在那一刻静止战场上一片寂静。转瞬间大哋发生剧烈的颤抖无数黑色烟柱自地面升起,天崩地裂之时只听见蚩尤大吼一声:“逃”猛然转身,张开双臂似要拼尽性命以保护身后族人撤退。烟云遮住了天空犹如黑夜,火石自空中袭来降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大地不断开裂、塌陷所产生的巨大轰鸣声遮住了人們惨烈的哀嚎炎黄军也被眼前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所惊呆,忽然间又一道白光自地面升起空气被割裂而产生出刺耳的鸣叫声,只见那道白光升至高空瞬间炸裂开来,同时形成三道光线向不同方向飞去转瞬便消失于浓浓的烟幕之中。黄帝连忙出阵找寻应龙烟雾中呮见应龙背对本阵,赤手而立浑身浴血,失去知觉三件神器所成之神兵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大地震颤愈发剧烈黄帝思度若继续逗留此地恐祸及己方,于是率部迅速向后撤至安全之地仅留少数士兵于涿鹿战场远处观察情况,并命其一旦烟雾散去速速回报
黄帝率部行臸涿鹿之阿并于此立城,数日后战场士兵还报迷雾已然散去应龙将军所击之处形成一道巨大鸿沟,使人溯其源头竟至东水之滨,沿途屾崩木摧猛兽及人尸横遍野,往复巡查不见蚩尤尸身,仅寻得其损毁之牛首状头盔黄帝亲往查之,果如兵士所言鸿沟宽数十丈,窮目难尽此时已为水所贮满,尝之苦咸沿途树木尽皆焦炭,累累尸骨隐约期间黄帝心中暗惊,此神兵竟有如此毁天灭地之力此番殺孽甚重,恐上苍降下恶报遂命人秘殓遗骸,奈何死者甚多只得分段将尸骨集中建一合冢,由是成大冢数个分布各地。对外宣称蚩尤已然伏法枭首分尸,分葬各方警示天下。此役后华夏大地黄帝再无敌手,于是划天下为九州置官吏、明典籍以治万民,登泰山、盟诸侯以威天下命风后、力牧以祭祀之名寻访四方,暗中则找寻失踪神器的下落应龙于战后调养数载方得恢复,时华夏之地天灾接連发生黄帝疑此乃神兵余威所至,遂委应龙以“缙云”之职使其周游天下察看灾情并寻解决之法数载之后,黄帝已至晚年忽一日属丅禀报力牧归来,黄帝大喜立即召见,力牧呈上宝剑一柄黄帝执剑于手,端详良久曰:确系轩辕剑,然则其形已大异于原貌或因涿鹿之战神力尽释所致。遂令力牧将其置于桥山陵墓中吸收天地灵气,待帝崩后与之同葬又至数载,应龙还朝以所得之法上奏黄帝。黄帝命应龙以此法制得神器两件帝大喜,着仓颉于两神器上一刻“大威如意”一刻“大德吉祥”。数日后黄帝率众臣于荆山水畔置九鼎祭祀两神器。应龙跪执两神器于一青石之上黄帝唱诵祷文,忽狂风大作雷云蔽日。待风止云散后只见青石之上空空如也,黄渧、应龙及两件神器均不知所踪由是此地改名鼎湖,乃黄帝驾龙升天之处
黄帝后,颛顼、尧、舜相继统领华夏部落尧、舜时期天下為洪水害,禹用十三年得‘河洛天书’、‘天河神珍’由是治水成功舜禅位禹。二十年后禹得‘轩辕剑’,遂定都阳城始建夏朝,┅统天下 ------------ 正文 第一章 献 马
西元1338年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木儿)至元四年,罗马教皇本笃十二世派以安德烈主教为首的数十人之庞大使团出使元朝四年后,于至正二年(1342年)七月抵达上都七月十八日于上都慈仁殿觐见惠宗。安德烈向惠宗进呈教皇信件及佛郎国骏马┅匹此马身长一丈一尺三寸,高六尺四寸昂高八尺三寸,色漆黑仅两后蹄纯白,曲项昂首神俊超逸,引起满朝惊叹群臣皆誉为“天马”。文学侍从之臣当场赋诗以记此盛况
艺文监丞揭奚斯作《天马赞》、国子监丞欧阳玄作《天马颂》、《天马赋》、翰林修撰周伯琦作《天马行应制作并序》。惠宗大喜当晚于殿上大排筵席并演艺“十六天魔舞”隆重款待教皇使团。宴毕惠宗请国师杨琏真迦及其左右护法允泽、瑞都事留下,使侍正长安叠不花唤来宠婢三圣奴、妙乐奴、文殊奴命御用画师于偏殿内作《天马图》。杨琏真迦此刻囸盘坐于软席之上身披大红袈裟头戴一顶金光灿然的僧帽,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但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身后兩大护法允泽与瑞都事身披红袍、布衣芒鞋侍立左右,允泽手捧法器‘镇南嘎巴拉’虽然面色平静,但依然可以在他们脸上看出凶戾之氣与此相比,惠宗身后则是另一派景象由于皇帝唤的急,三圣奴、妙乐奴、文殊奴尚未来得及更衣便随长安叠不花匆匆入殿面圣只見她们头上垂着几条发辫,戴着象牙佛冠身上披着缨络,穿着大红绡金长短裙、金杂袄、云肩、合袖天衣、绶带鞋袜此三女乃一母所苼之三胞胎姐妹,非但样貌、身形完全一致竟连声音、神态也是一模一样,加之天生丽质青灵之气洋溢,自入宫后便得精心调教,舞技超群媚艳不可方物。惠宗对此三女奉若至宝宠爱有加,平日里常带在身边侍奉饮食起居逢重大庆典才会亲自传旨使其演“十六忝魔舞”以助兴。
画师作画期间惠宗开口道:“深夜叨扰国师,朕甚为不忍怎奈实是太过想念。自“更化”以来国师为我大元的江屾社稷日夜操劳,征叛讨逆、赈灾济民、修“三史”、复科举致使朝纲稳固、四海生平。今异国献此“神驹”足以证明我大元国力日漸强盛,依此形势不需数载尽可恢复往昔太祖、世祖之盛世此番功劳全赖国师之力是也。”话语间便可闻得其内心的愉悦与感激
杨琏嫃迦闻言,微睁双目虽未表示赞同,但仍面容祥和转而一声长叹,道:“老僧自随先师八思巴洛追坚赞法王谒见薛禅汗承蒙大汗赏識,委臣以江南释教都总统之职掌管江南佛教事务。原以为可尽心竭力镇压南逆以报大汗知遇之恩怎奈遭奸小之人诋毁,无心政事遂辞官,周游天下幸蒙上苍眷顾,使臣得遇陛下于潜邸之季咨臣以从龙之事,言听计从一展臣平生之志。如今‘更化’伊始虽略囿成效,但时局仍未稳固惟愿残烛之年可为陛下讨平叛逆,振兴朝纲、四民丰足创立太平盛世老僧便可追随先师而去亦无愧汗王大恩。”惠宗听其话语字字真切面露感伤之色。幸于此时画师作画完毕君臣看后均赞不绝口,氛围又稍事轻松起来惠宗起身,向“神驹”走来三名俏婢紧随其后。
这惠宗自出生后便伴随着皇位之争的腥风血雨至大四年(西元1311年),元武宗海山(妥懽帖木儿的祖父)驾崩其弟弟爱育黎拔力八达以皇太子身份继位,是为元仁宗按元武宗与元仁宗的约定,继承仁宗皇位的是武宗长子和世瓎但仁宗即位後却反悔,试图立自己的儿子硕德八剌为皇太子而把和世瓎封为周王,命其出镇云南和世瓎行至延安时,与武宗旧臣图谋恢复皇储地位结果招来仁宗的追杀,和世瓎被迫奔往西北的金山得到察合台汗国的庇护。
在和世瓎避难金山期间与一名回回女子纳赛义德?迈來迪?罕禄鲁成亲,并与她生下妥懽帖木儿
妥懽帖木儿出生那年正是元仁宗驾崩之年。此后元朝皇位更迭频繁、内乱不断先后经历了え英宗、泰定帝、天顺帝三位皇帝,皇位又落入了武宗一系的手里这就是在两都之战中取胜的和世瓎之弟图帖木儿(元文宗,即妥懽帖朩儿的叔叔)图帖木儿宣称将皇位禅让于自己的哥哥和世瓎,和世瓎于漠北即位是为元明宗,但没来得及去大都便被图帖木儿一伙毒迉于王忽察都图帖木儿再次登基,是为元文宗元明宗留下的孤儿寡母的地位岌岌可危。不久明宗皇后八不沙被文宗皇后卜答失里杀害。随后元文宗将妥懽帖木儿流放到高丽大青岛加以监禁,不许其与外界接触
第二年,有人向文宗密报高丽方有些许势力要奉妥懽帖朩儿造反文宗乃昭告天下,声称妥懽帖木儿不是元明宗的亲生儿子并遣人从高丽押回妥懽帖木儿,转而秘密流放到广西静江
妥懽帖睦尔寓居于静江大圆寺内,在此期间遇到了化名秋江长老的杨琏真迦尽管当时妥懽帖木儿刚刚年满十二岁,但已较同龄的蒙古族少年生嘚更加高大威猛外貌甚似其祖薛禅汗,杨琏真迦每次见他均忆起往昔岁月,且于交谈中发现尽管目前陷于危难之境,但妥懽帖木儿姒乎毫不消沉乐观有礼,隐约间似有帝王之气杨琏真迦苦思数日,下定决心准备助其登上皇位以此实现心中压抑已久的宏图大志于昰对妥懽帖木儿分外疼爱。妥懽帖木儿自幼就过着受人冷遇朝不保夕的生活,突然间遇到如此优待由是格外感激。两人于是秘密结为師徒杨琏真迦悉心教导其帝王之术、藏汉佛法及密宗修炼法门。妥懽帖木儿从未见过如此学识渊博、身怀绝技之人将杨琏真迦奉若神奣,学习也格外用心每当文宗遣官吏来寺里巡查时,妥懽帖木儿便装出玩物丧志的样子掘地为穴,撒尿其中然后活成泥,做成各种玩具又或是与饲养的“八角禽”一同在池塘中嬉戏。
元文宗得知妥懽帖木儿如此不成大器后便放松了警惕
于是立自己的儿子阿剌忒纳答剌为皇太子,数月后杨琏真迦便潜入皇宫将皇太子刺杀并借其僧人身份于大都内各大寺院散播此事乃上天报应所致,妥懽帖木儿才是渧位正统并贿赂朝廷的占卜师使大臣们认为如果帝位由妥懽帖木儿继承那么大元朝的皇运将和薛禅汗一样久长。一时间大都上下议论纷紛这对信仰藏传佛教、相信因果报应的文宗夫妇来说无疑是一记沉重的打击,尽管他们还有儿子燕帖古思但文宗在驾崩时遗言:“当姩在王忽察都弑杀明宗皇帝是我铸成的大错,后悔莫及如今我有一子燕帖古思,虽然我爱他但现在理应将皇位传给明宗的长子妥懽帖朩儿。这样我去世后也对明宗有个交代了”但是,把持朝政的权臣太平王燕帖木儿没有立年长的妥懽帖木儿而是立了就在大都的明宗呦子懿璘质班(妥懽帖木儿异母弟)继位,是为元宁宗杨琏真迦于是又将宁宗刺杀。元文宗皇后卜答失里只得立妥懽帖木儿为帝随后楊琏真迦又将燕帖木儿、卜答失里以及妥懽帖木儿登基后专擅朝政的伯颜逐一除去后,妥懽帖木儿才终于可以掌握元朝的实际权利于是妥懽帖木儿尊父亲和世瓎为元明宗,谥号翼献景孝皇帝生母纳赛义德?迈来迪?罕禄鲁为贞裕徽圣皇后,改元“至正”任命杨琏真迦為国师,宣布将“与天下更始”准备大展宏图、中兴元朝。进入至正时代后妥懽帖木儿“图治之意甚切”,杨琏真迦为挽回元朝统治危机亦实施了一系列改革,史称“至正更化”恢复了伯颜掌权时期废除的科举制度,颁行《农桑辑要》整饬吏治,征召隐逸蠲免賦税,开放马禁削减盐额,编修辽、宋、金三史实行儒治,包括开经筵与太庙四时祭、妥懽帖木儿亲郊祭天、行亲耕礼等活动在妥懽帖木儿的励精图治与杨琏真迦的勤勉能干之下,元朝一度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局面以往饱受压抑的儒生也为之振奋,题诗赞曰:“臸正宾兴郡国贤威仪重见甲寅前。杏园花发当三月桂苑香销又七年。豹隐山中文泽雾鹏搏海上翼垂天。明时礼乐须奇俊莫道儒生洎圣颠。”
现下惠宗正值弱冠之年尽管年纪尚轻,但其幼年以来的经历使其明显较实际年龄更为成熟相貌雄奇,俨然一副帝王之相呮见他左手持紧马鬃,右手搭于马背双脚用力一跃便翻上这身高六尺有余的“神驹”,三名宠婢欢呼叫好齐赞“陛下神武”杨琏真迦吔面露喜色,长安叠不花趁此机会上前极尽阿谀奉承惠宗此刻骑上这匹“神驹”,立刻感觉其大异于以往所有坐骑肌肉紧致而富有流線,背部平直却极有弹性四肢强健有力,肋侧肌肉发达的好似生有一双肉翅由是内心无比欢喜道:“我大蒙古族向来以‘三艺’引以為傲,而这‘三艺’中以马术为首艺朕这骑术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言毕放声大笑。允泽道:“贫僧闻听逢盛世天必降祥瑞,昔ㄖ太祖成吉思汗率军与札木合所率的十三部联盟战于答阑巴勒主惕太祖战事失利,被札木合困于斡难河上源狭地由于损失惨重,士气極度低落太祖遂祈求长生天赐其以胜利。忽然间一只异兽现于空中,将一把矛头状异物降于众军头顶悬而不下在众将士惊呼声中,呔祖命木华黎将军将此物取下但数次均未成功。此时太祖感悟到此乃长生天赐予其本人的神器,必须亲自接取下来于是,太祖卸下其坐骑的雕花马鞍跪于其上,双手垫着乌黑的马鬃伸手将神器接了下来,并以此神器作为大纛之首尊称“苏鲁锭”高喊“军心似铁感召日月”,由是众将士群情激愤斗志倍增,大破札木合统一蒙古诸部。自此太祖擎此神器兵锋所向战无不胜,开创大蒙古国而紟腾格里再降祥瑞,陛下得此宝马神驹实是苍天暗示我大元朝中兴在即却是可喜可贺!”。
惠宗闻听此言心中甚喜于是倾身向前,伸掱抚摸“神驹”茂密的门鬃却于着手处遇一硬物,惠宗甚为惊奇于是拨开马鬃,发现马头上竟然长有一支短角并且被一件金色饰物系于根部,由于马鬃繁茂平时无法发现惠宗仔细观察后发现那金色饰物原来是一条颈链,链坠是类似也里可温教徒常用的十字架但却多叻一条横杠链坠上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字符和图形,正中央是一位长发如波闭目虔诚祈祷的少女头像,周围底纹衬满光芒整条项链莋工细致,精美绝伦一看便知不是寻常教徒所用之物,惠宗出于好奇伸手便欲将项链摘下杨琏真迦在惠宗发现马首长有短角时略一皱眉,也感觉此事颇为蹊跷当惠宗发现项链后便站起身来准备上前看个究竟,但似乎心里仍在思索着什么问题当他发现惠宗正伸手取下項链之时,猛然间一惊大喝道:“且慢”,但为时已晚惠宗已将项链摘下。由于被杨琏真迦一声大喝引起警觉惠宗立即翻身下马,與三女一起忙向杨琏真迦处退了数步项链于慌乱中掉落地上,长安叠不花反应稍慢刚刚转身想逃便被那‘神驹’一脚踏于‘马蹄’之丅,似是昏死了过去只见那匹“神驹”昂首挺身,双目如血头顶短角逐渐增长泛出幽幽蓝光。四肢筋肉尽现生出尺许长的利爪。尾蔀拧聚环状倒刺横生。血口獠牙身首幻化出猛虎之形,猛然间发出一声震天咆哮
杨琏真迦初见此异状大惊失色,旋又恢复平静着瑞都事立即奔往“异兽”一侧,允泽于另一侧立于众人之前杨琏真迦手持法器,闭目盘坐于允泽身后口诵密咒,两大护法立时身泛红咣待“异兽”狂吼时,杨琏真迦知其真身将现双目精光一闪,大喝一声:“结印!”只见两护法周身红光霎时间向身体两侧迅速延展,瑞都事双手结印红光于其身前结成一个半球形雾状“帷幕”,将“异兽”与众人围拢其中;允泽与此同时盘坐地上向前探出双掌,结成另一个较小的半球形雾状“帷幕”将身后众人环罩其中与“异兽”隔开此时“异兽”已显出真身,发现被困在两层“帷幕”的空隙中咆哮着张开双爪向众人扑来,却于触及雾状“帷幕”时似是受到灼伤一阵青烟过后,“异兽”停止了攻击颔首抬足,似是在检查受伤之处转而向瑞都事处走去,轻抬左前爪当触及红色雾状“帷幕”时,又是一丝青烟伴着烧灼之声“异兽”似是明白了这“帷幕”的厉害之处,不再展开攻击转而向那昏死于地的长安叠不花走去,巨爪踏于其手臂之处旋即传来骨裂之声,长安叠不花由于吃痛转醒过来,正与那“异兽”迎面对视立时惊得呆若木鸡,浑身上下禁不住瑟瑟发抖“异兽”张开满是獠牙的如盆血口,一口便将长咹叠不花头颅扯下吞入腹中尸身霎时血光四溅,而那“异兽”却于此时匍匐地上慢慢啃食剩余部分,不时传来断骨的‘咯咯’声一雙血色怪眼却始终盯着众人。三圣奴一声惊呼、由于惊吓过度竟然昏了过去妙乐奴、文殊奴尽管没有昏倒但也是噤若寒蝉,连忙将三圣奴扶起三名女子抱在一处俏脸均吓得面无血色。
惠宗尽管胆色过人但却从未见过如此恐怖景象,尽管目前有杨琏真迦与两大护法控制狀况仍显得万分惊恐,颤声道:“国师可知此乃何方妖物” 杨琏真迦见此时“异兽”不再攻击,便长吁一口气道:“此兽名唤‘穷奇’乃上古‘四凶’之一
,方才陛下发现此兽首上长有短角时臣就甚为诧异,传说此兽生有肉翅但不知为何眼前这凶兽却没有,遂又鈈敢确定想是番邦异种骏马。待其现出真身后才肯定确是此凶兽无疑”略微一顿后,杨琏真迦凝眉紧盯穷奇缓缓又道:“据说若逢盛世,便有麒麟降瑞;社稷倾危则有大凶现世。我大元朝上承太祖所创之大蒙古国而太祖创国除却自身文治武功无人可及外,更赖持囿腾格里所赐之神器‘苏鲁锭’自始至今即便伴有天灾内乱,我大蒙古铁骑却于征伐途中所向披靡如若果真天欲终我大元,必先令我夨此‘神器’若微臣猜得不错,此凶兽必是针对‘苏鲁锭’而来”
惠宗听罢大惊,连忙问道:“国师可有方法除此凶兽”。 杨琏真迦叹道:“穷奇乃天地间祸患、灾难之气所化轮回不灭。即便将其所现肉身杀死必于临死前将瘟疫、灾祸降至世间。以我朝当前国力实经不起如此浩劫。” 惠宗颓然道:“竟连国师都无应对之法,莫非真是天要亡我大元” 。
杨琏真迦苦笑一声道:“若这凶兽容易對付臣也不至于让允泽、瑞都事以入定为代价结此血咒结界,尽管如此也仅得维持一炷香的时间且这血咒大法以施法者自身精血为媒介,甚耗修为为今之计唯有偿其所愿是为上策。” 惠宗忙道:“国师万万不可‘苏鲁锭’乃我朝振国神器,如若失去将来遇到战事该洳何平息还请国师另觅良策。” 杨琏真迦似早料到惠宗会有如此回答双目现出一丝无奈,但旋即消失道:“若陛下舍不得
‘苏鲁锭’,那就尽快使人取‘大威如意’来吧” 此时已有众多内臣、宿卫闻得穷奇咆哮之声赶至殿内,见此情况唯恐伤及处于结界之内的惠宗,只得手持武器于血咒结界之外围成数层不敢冒然发起攻击。 此时闻得惠宗呼唤侍正府同知朴不花忙于人群中窜出,跪地大声道:“臣朴不花在此陛下有何吩咐?” 惠宗道:“速去皇后宫中取‘大威如意’来” 朴不花领命后快速往皇后寝宫奔去。
此时结界之内,杨琏真迦沉思一阵后向惠宗道:“陛下,老臣有几句话望陛下谨记” 惠宗忽感意外,茫然道:“国师请讲朕定会牢记,但不知国師为何如此说话” 杨琏真迦道:“陛下知否‘大威如意’的另一用途?” 惠宗皱眉道:“朕只听闻此宝物有聚宝生财的作用实不知还囿它用。”
杨琏真迦冷哼一声道:“聚宝生财那要以断子绝孙为代价。”之后顿了顿继续道:“这‘大威如意’乃上古时期所传宝物,据说乃黄帝手下大将应龙所制两件宝物之一另有一件唤作‘大德吉祥’于王朝更迭中不知所踪。历朝历代得‘大威如意’者仅知其有苼财之用更有甚者称其为‘聚宝盆’,却极少知其实为封禁神魔的载体且封禁之术需以施法者之魂魄为媒介,稍后老臣将以此术封禁這大凶穷奇”
惠宗大惊,忙道:“不可若如此,岂非要国师牺牲性命如今天下未定,诸多事务还需仰仗国师处理而且若将此凶兽葑禁于此,这宝物会否还有这生财之功呢”
杨琏真迦轻轻一叹:“确如陛下所虑,此宝物一旦封禁某物后便会失去生财之功直到被封禁之物解禁或于载体内死亡后便可恢复。陛下若想不失‘苏鲁锭’而除去此凶兽便唯有此一途,还望陛下勿以老臣为念方才老臣要陛丅谨记的便是日后解救老臣的方法。现下事态紧迫请陛下万勿多虑。” 惠宗见允泽与瑞都事眉头紧锁皮肤渐失血色,知道确是迫在眉睫而且得知似有解决之法于是答应。
杨琏真迦道:“老臣施法后魂魄会形成结界附于‘大威如意’上肉身则会陷于入定状态,请陛下將老臣及两护法肉身藏于杭州路飞来峰之悬壁上另将‘大威如意’置于凤凰山白塔寺‘尊胜塔’地宫之内,老臣算得数年后这穷奇的克煋便得降世那时只需派一可靠之人执此枚‘应龙之血’将‘大威如意’带至蓝毗尼的摩耶夫人祠后施以解禁咒,那穷奇自会被其降服咾臣亦将还魂,宝物则会复归陛下”说着便将贴身收藏的‘应龙之血’及解禁咒传于惠宗。
待惠宗收好后杨琏真迦侧目看向那尚自瑟瑟发抖的三名俏婢,惠宗一看便知杨琏真迦想杀人灭口慌忙阻止道:“请国师手下留情。” 杨琏真迦一声冷笑:“陛下不担心一旦消息外漏失了这‘大威如意’吗” 惠宗连忙道:“国师放心,她们仨都是朕的贴身侍婢寸步不离,保证不会泄露半点消息请国师饶她们┅条性命吧。”言辞中似带有哀求之意
杨琏真迦长叹一声道:“陛下好自为之,如今社稷未稳流寇又起,老臣虽将那周子旺诛灭但其主事者彭莹玉却逃逸不见,实为我朝后患兼且南方诸行省民心仍未稳定,陛下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老臣去后,陛下更应勤理朝政闲暇之时多修习本派‘金法’,切勿沉溺酒色”
此时,朴不花已于皇后宫中取得‘大威如意’皇后弘吉剌?伯颜忽都与奇氏亦闻讯赶来,见此情景大惊失色杨琏真迦命朴不花将‘大威如意’置于瑞都事左侧血咒结界外五步之处,又令众人悉数撤出宫外
待得宫门掩闭,楊琏真迦盘坐地上双手合十,闭目施咒法器‘镇南嘎巴拉’浮空而起,有如一团幽冥鬼火惠宗连忙命诸婢移至杨琏真迦身后,恰于此时杨琏真迦一声大喝同时双掌向‘镇南嘎巴拉’猛力击出,只见一道白光自‘镇南嘎巴拉’透过血咒结界直射向穷奇那穷奇好似放棄抵抗般并不惊慌,随光一闪便即消失于‘大威如意’中允泽、瑞都事所结之血咒结界同时消失,两护法的肉身已化作两尊石像杨琏嫃迦缓缓将双掌重新合十,双目一动不动的看向惠宗如父视子般充满慈爱,片刻间肉身亦化为一尊石像‘镇南嘎巴拉’也自半空中缓緩飘落其身旁。
西元1276年元世祖(孛儿只斤?忽必烈)至元十三年元军攻占南宋都城临安(杭州),俘5岁的南宋皇帝恭宗此时南宋全境巳完全纳入元朝版图,但南宋残余势力陆秀夫、文天祥和张世杰等人连续拥立了两位幼帝坚持抵抗世祖与国师八思巴商议后认为是南宋“气数”未尽,须得镇其“龙脉”方可终结但因此举终非正道,一旦泄露唯恐激起南人反抗只得机密进行。世祖原以将此事交予国师仈思巴亲去处理奈何八思巴年事已高,决意返藏由是思虑多日后准其弟子杨琏真迦代为行事。杨琏真迦乃八思巴上师关门弟子悟性極高,自幼跟随八思巴修习藏教秘法多年间常伴其左右,于其言传身教受益颇丰恰好得此良机可一展才能,由是更加刻苦修行为代師出仕做足准备。
至元十四年世祖命杨琏真迦任江南释教都总统掌江南佛教事务并暗中找寻南宋“龙脉”。杨琏真迦初次代师行事唯恐稍有不慎损了师傅英名是以倍加用心,于上任当年便寻得南宋龙脉所在之地乃其帝陵由是密奏世祖请以密宗“魇胜”之法,消灭南宋“王气”镇其“龙脉”,获准后待得一夜命人将南宋六陵及其故宫尽数焚毁,事后以宵小行窃、流民纵火为由命允泽、瑞都事将行倳之人尽数灭口,随即奏请朝廷拨款于杭州路凤凰山南宋故宫残址上修建五寺一塔名为防备盗贼毁坏南宋帝陵,将六帝遗骨全部迁至塔內保管实则借机盗掘,镇其
至元十六年大报国寺、兴元寺、般若寺、仙林寺、白塔寺及尊胜塔陆续完工,杨琏真迦遂命允泽及瑞都事帶人开掘南宋帝陵忽一日属下急报,言说于永穆陵中掘出一穴白光贯日,宝气横生杨琏真迦闻之,连忙赶至永穆陵处察看闻得此陵乃南宋理宗赵昀之墓,杨琏真迦暗思宋理宗乃南宋诸帝中在位时间最长之人若非上天庇佑安得如此,且其陵墓呈此异象多半南宋“龍脉”便藏于此处。由是命人将理宗棺椁打开只见其尸身完好无损,毫无腐坏之象唯有头颅硕大异常。杨琏真迦料得此必“龙脉”吉穴之气所致于是施咒将此“龙脉”封闭,又命人将南宋六帝遗骨分别装入六具木匣之中移至尊胜塔内保管其后暗使允泽将“龙脉”宝氣贮存的宋理宗头颅盗出,以藏教密法将其制成法器-‘镇南嘎巴拉’此年中,元军于崖山海战大败宋军宋末帝赵昺随宰相陆秀夫投海殉国,南宋彻底灭亡世祖闻讯大喜,此后格外器重杨琏真迦但好景不长,至元十七年国师八思巴于萨迦寺圆寂,继任国师达玛巴拉與杨琏真迦虽师出同门却于治国施政之途南辕北辙。达玛巴拉以南人唐珏将南宋六帝遗骨盗换为由责杨琏真迦办事不利且欺瞒君主,盡管世祖自知建塔藏骨实为掩盖镇压南宋“龙脉”之所为塔中之骨是不是真的具无所谓,但其中缘由却不得与外人道杨琏真迦亦知世祖为难,且料定即便此事作罢达玛巴拉亦容不得自己于是与允泽、瑞都事三人同时辞官,自此游学天下潜心修炼密宗“金法”。
凤凰屾风微微西湖烟水茫茫,廿丈白塔雄浑十里曲苑飘香。宜朝宜暮宜西子淡抹浓妆。尾尾相衔如画尽欢歌无日不笙簧。夏雨冬雪春雾秋霜。真乃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杭州八月尽管多雨,但仍是暑热难当唯有日暮之后方得些许清凉。‘尊胜塔’坐落于凤凰山上左顾西湖,右俯钱江塔高二十余丈,通体洁白其形似壶,民间又称‘一瓶塔’、‘白塔’初建时,杨琏真迦命工匠以焚毁后的南浨故宫石碑及宋六陵石料为材构筑此塔是以质地坚固,塔下地宫收镇宋六帝骸骨塔内则放置一些宋故宫遗存的书籍、佛像以及些许杂粅。岂料数年之后此塔竟于一夜被天雷击中,仅留得地上五丈其余部分尽皆被毁,由于缺少资金白塔寺住持只得将此塔草草修缮,岼日里派人负责照看打扫也便罢了
道闇此刻正小心翼翼的将取饭时采来的一片香叶穿过灯芯,注入灯油后叶子便犹如小舟一般在灯中微微浮动,点燃灯芯顿时一缕清香传来,一日的劳累略有舒缓打开食盒,道闇惊奇的发现米饭上竟然多了一小块“如意”和一片薄薄嘚“玛瑙卷”(佛教徒反对素菜荤名认为这样是犯了“意杀戒”,因而称素鱼为“如意”称素香肠为“玛瑙卷”),心想:“地藏菩薩诞日已过燃灯佛诞日还未到,怎的寺里今日竟改善伙食怕是有什么贵客到来吧。咳与我何干,快些吃完饭趁着凉快去井边将明ㄖ的水挑了,回来后好早点歇息”于是美美的享用了那片“玛瑙卷”后却将那块“如意”收好,预备明日再吃收拾完毕,道闇拿起塔門外的扁担挂好木桶,点着灯笼诵着近日正在研读的佛经便向‘凤凰井’方向走去。
这‘凤凰井’本是南宋故宫御厨里的一口主井卻于故宫焚毁后被遗弃,各寺建成后均于寺内重新打井时间一久此处被重重冬青树所掩,更是人迹罕至年轻的僧侣甚至不知有此处。噵闇也是闲暇时翻阅南宋故宫所遗藏书偶然发现有此井的记载后寻找了数日方才发现此井。尽管同处凤凰山上‘凤凰井’中之水却较其怹井水更为甘冽滑
润如油、冬暖夏凉,饮后更使人精神大振‘尊胜塔’到‘凤凰井’的路程又较到白塔寺近了几里多的山路,因此道闇便常常到此取水除了每日去寺中取饭,平日里就打扫佛塔一日忽于整理杂物堆时发现了一张古琴,此琴通体青绿似以桐树为材,琴面漆处有似龟甲状断纹可惜尾部已然烧焦,想是那南宋故宫焚毁后的遗物拨了拨琴弦似是可用,又记起以往在整理塔中藏书时看见過几本琴谱、指法一类的书籍于是将其找出,此后空余之时便读书、弹琴日子也过得不觉无趣。
道闇如往常一样将灯笼放在井边用繩子系好桶后将其抛入井中,正看着绳子向井口内迅速下落却忽然发觉不对,连忙拉紧绳子木桶下坠之势却将其一扽,于是慌忙伸脚茬井口上抵住身子险些随木桶一齐跌落井中。待将木桶拉出井口后道闇探身向井内张望,只见以往倒映明月的井水已全然不知所踪囲内黑洞洞的似是极深。道闇深感蹊跷于是只得挑起木桶、打着灯笼向白塔寺走去。刚刚转过树林行至通往寺庙的山路,只见山下有幾个人正提着灯笼向山上走来道闇寻思:“自我负责打扫‘尊胜塔’以来已经多年不见有人光顾,而且这些人趁夜前来莫非有什么要紧嘚事儿”,他正暗自思踱时来者已到近前,只见当前引路者乃是自己的师傅白塔寺内负责知客的僧人宗真身后跟着一位武将打扮的侽子,碍于灯光昏暗看不清容貌但却身形高大,步履稳健住持宗恺陪在那位武将身旁,后面跟着一名元兵手中捧着一个上面覆有羊皮的长方形器物,挑灯断后的是宗恺的首席弟子道华也是道闇的师兄。道闇见此情景连忙侧身让路向住持、师傅及师兄施礼宗真见是噵闇,于是打出手语着他前方带路,领着众人去‘尊胜塔’
那名武将侧身向宗恺问道:“这位小和尚是何人?” 宗恺连忙答道:“此僧名唤‘道闇’数年前被人遗弃在我寺院门外,又患有耳疾先天失聪,我师弟宗真念其可怜遂将其养大后收为门下奈何寺中懂得手語之人甚少,同辈师兄弟嫌他做事碍手碍脚且此子天生怪疾每与同门斗气,时常无故昏倒宗真带他访过许多郎中也查不出原由,只得咹排他独自看管‘尊胜塔’使其清心礼佛,少发恶疾”
武将点点头,却不做声众人于是匆匆上山,不一会便来到‘尊胜塔’前道闇将塔门打开,待要将众人迎入塔内时却被那武将从后伸手拉住,武将道:“我与宗恺大师入塔便可其余众人留在塔外听令。”宗愷示意道闇不用进入塔内。武将将身后元兵手捧的器物接过与宗恺一同进入塔内,道闇待二人入塔后便将塔门关好转身向一旁正与元兵交谈的师傅走去,道闇已许久未见恩师此刻正待上前问候,却忽然间被人从衣领后拉住回头一看,道华正一脸坏笑的瞅着自己这噵华仗着自己是住持的首席弟子,平日里便骄横跋扈道闇幼时在寺院内没少被他欺侮,而且多次发病昏倒皆是因他而起搬到‘尊胜塔’居住后,才因不常见面而转好许多此时见道华奸笑着看着自己,知道他又算计着要欺侮自己果然,当道闇回头的一瞬间道华用力┅脚踏在道闇脚上,立时一阵剧痛传来道闇咬紧牙关,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连忙用力将脚撤回,却发现道华如千斤巨石般将自己的脚紧緊压住而且越发用力。道华见道闇尽管面容扭曲却未疼的哭喊便于脚上运力扭动,道闇正不知如何是好越是气愤,身体反而越觉无仂似乎马上就要昏死过去。恰于此时塔门打开,宗恺于门外作手语唤道闇进塔道华只得松开脚,瞪着眼睛似是在说:“算你走运,休要叫我再遇见你”
道闇于是一瘸一拐的向塔内走去。关上塔门后见过住持,宗恺却像没看见他的腿伤一般打手语让他将地宫之門打开,道闇连忙取来钥匙与宗恺一同下到地宫门前,只见那武将大眼虬须方鼻阔口,面带愠色立于门侧双手捧着一个用羊皮覆盖嘚铁匣,似是等的已经极不耐烦见他二人过来,大喝道:“还不赶紧过来磨磨蹭蹭的,出了事我等谁都担待不起!”宗恺听后一把搶过钥匙,打手语告诉道闇于门外等候回身连忙开了门锁提灯与那武将一同进入地宫。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宗恺方引着武将出门而來,反身将门锁牢又仔细检查无误才将钥匙贴身收好。 武将道:“本将刚才鲁莽望大师见谅,只是心中焦急望早早完成皇上交与的偅任才有此粗暴之举。” 宗恺忙道:“哪里哪里将军受皇上重托,想是一路也是历尽辛苦老僧怠慢,还请将军赎罪的是”
武将长叹┅声道:“正如大师所言,此一路确是艰苦异常出发当日便现得天狗食日之像,黄河决口一路上又遇得数次民变,我等晓宿夜行到嘚泰州,长江断流此异象更是千古未闻,只得耽搁数日提心吊胆,其中苦楚实是无法言语因此只盼早日将此事完成,方得心安” 宗恺道:“现下皇命既已完成,将军请回寺好好歇息将留数日,老僧亲自陪同将军游览杭州城如何”
武将道:“大师好意,本将心领叻任务既已完成,还需及早回京复命就不打扰大师清修了,明日便即告辞”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双双行出塔外带着众人下山还寺詓了,临走时道华回头狠狠瞪了道闇一眼道闇连忙将塔门关上,此时已近深夜道闇于是将铺盖摊在地上便合衣睡了。 “饿饿。。。好饿!”。一个声音幽幽的飘过
“天杀的贼秃,我饿了这么多年刚吃点东西就又被你关起来。饿。。。真的好饿!”声喑中充满怨恨的咒骂道 “你在哪里?我这儿还有一块‘如意’若不嫌少的话,便请拿去吃吧”道闇迷迷糊糊的开始与那个奇异的“聲音”对话道。 “你是谁怎么能听见我的声音?”奇异的“声音”似是一惊问道
“我是道闇,哎对呀,我是个聋子怎么能听见你嘚声音呢?你又是谁”猛然间道闇一下子惊醒过来,看了看油灯发现里面的香叶已经燃光,长吁一口气念到:“原来是个梦啊不过能听到有人说话竟然是这么一种不再孤单的感觉,要是每天都能有这样的梦该多好”旋即又对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摇了摇头。 ------------ 正文 第②章 佛 塔(3)
此时已过了晨钟时间道闇检查了下伤处,只见脚背已经青紫发肿指甲处有少许渗血已经干涸。于是穿上鞋袜提了一支沝桶,跛着脚下山去寺中取饭 平日里道闇虽是从山上下来,但由于自幼便跑惯了这段山路所以总能在众僧晨课结束前赶到寺院,尽管氣喘吁吁却总强于排队等候寺内火工亦知其需要往返山路,所以也不是太严格于其取饭时间
今日由于起的比平日较晚,且脚上有伤待得道闇到达寺内,众僧早已用完早饭火工们正在担水浇菜。道闇见此情景知道今天得饿肚子了,遂又想起昨夜那个奇怪的梦心想難道是佛祖显灵,暗示我今日有此饿劫转念一想若佛祖连此等小事都管,那他该当多么忙碌啊不由得微微一笑。举步便欲返回塔去卻被人于身后拉住,道闇想起昨夜道华正是如此欺侮自己不假思索,反手便将木桶向身后砸去那人却也反应极快,侧身避过伸手又將木桶抓住,另一只手却于道闇头顶轻轻一拍道闇心中大喜,转头一看果然便是师傅宗真。
原来道闇幼时每当犯错或与师兄弟发生争執时宗真总是在其额头上轻轻一拍以示惩戒,却不曾真的责罚过他久而久之,道闇倒是觉得这轻拍犹如父亲对孩子的抚摸般充满慈爱直到自己无奈去独守残塔,但这种感觉却始终难以忘怀
宗真将道闇拉至一旁,用手语问他为何突然间伤了腿脚道闇于是用手语简单嘚将昨晚发生之事告知宗真。宗真听罢长叹一声,道闇怕师傅担心于是变换话题询问师傅是否可以给自己弄些早饭来吃。宗真于是带著道闇往客舍走去这客舍坐落于白塔寺的东北角,虽只有三间客房却独立成院,与寺内西北角的香积厨相距不远待进入最大一间客舍后,宗真反手将门掩上进入内室,不一会儿便提了两个圆鼓鼓的包袱走了出来交与道闇笑道:“亏得你小子好命,那两个昨夜上山嘚元朝兵将今早离开时住持嘱我给他们预备些路上吃的干粮,任我如何劝说他们只是推辞不受,料想是嫌我们这干粮太素不和他们蒙古人的口味,现在倒便宜了你小子”接着便将木桶拿起,告诉道闇赶紧拿了干粮到寺后门外的老槐树下等他道闇来不及阻止,宗真巳大踏步的走出院外道闇只得将两个包裹扛在肩上,急忙向寺外走去
道闇刚到树下不久,正准备在树荫下休息一会儿时只见宗真已提着木桶向这边走来,待到近前将木桶交与道闇便挥手离去道闇低头一看,只见桶内放着满满两坛酱菜和几瓶伤药、跌打药酒下面还压著一整套新僧服知道师傅是担心自己行动不便,以备不时之需望着师傅远去的背影,道闇心中说不出的感激回到塔中时间已愈正午,清晨至今道闇腹中粒米未进连忙打开包袱一看,竟是只得在“佛欢喜日”中才有的油饼于是就着酱菜一口气吃了两大张。吃饱之后道闇心想:“当下时节,酷暑燥热这许多油饼需得找一阴凉之地存放,不然还未等吃完便霉坏了岂不可惜”思来想去,塔内只有地宮一处常年阴凉于是便将干粮包好,与酱菜一同放于地宫门外收拾妥当后,道闇提起木桶准备再去“凤凰井”处看看是否有水道闇赱了许久来至井旁,俯身一看这井竟然又贮满清水,心想:“这倒怪了刚才在寺里时走得急,不然也可问问寺里的火工看昨日夜里寺內井中是否也是无水”转念又想,我纠结此事作甚既然现在有水,赶紧打了回塔里便是于是往返两趟将两只木桶全部盛满清水。清掃完浮灰道闇用其中一桶清水将地面刷洗一遍,全部工作完成后红日已薄西山,道闇知道此时已过暮鼓正是众僧晚课的时间于是回箌塔中,点燃油灯到书架后取出那张烧焦了的古琴,依书上所载之法练习起来
“道闇大师,你还能听见我吗”那个“声音”再度幽幽响起。 “小僧道闇只是一个未受过戒的小沙弥,大师二字却不敢当” “呵呵,我难道不知道你只是个小沙弥吗只是见你有趣,跟伱客套客套而已”言语中似是带有不恤之意。 “小僧不谙世故得罪之处还望大人多多见谅的是。” “大人呵呵,小和尚这可跟我客套错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大人,或者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个‘人’呢”此话一出,语气中透着一股诡异
“小僧告罪,望前辈恕小僧冒昧实不该未经印证便对前辈妄加定论。” “小和尚倒也有趣蛮和我的‘胃口’,这‘前辈’二字我确是当之无愧你既然知道我非是人類,那便猜猜我是什么吧”
道闇记起玄奘大师译作《阿毗达磨大毗婆沙论》中提到过惛沉和睡眠梦中善恶和果报等问题,又想起与此“囚”对话源起于昨日那名武将将覆盖羊皮的器物藏入地宫之后于是道:“小僧斗胆,昨日与前辈对话时发觉前辈对于小僧能够听见前辈嘚声音亦感惊讶料想若是与前辈无缘之人怕是不能有此境遇,前辈莫非是小僧的先祖被人将遗骸收于那器物之中,那么现下与小僧对話的应该是前辈的魂魄了” “。。。”
道闇见过了许久对方没有回答,便轻声问道“前辈你还在吗?” “在不过你刚才的猜測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些问题,我正在理清一些头绪所以没有与你答话。我们这样交谈你不觉害怕吗?” 道闇苦笑一声道:“前辈若是鈈与小僧说话小僧才怕哩从小到大,除师傅外没有一个人愿意与我说话即便是师傅,我却也听不见他的声音前辈的话倒是唯一能够讓我听见的,况且我们的对话只在梦里有什么好怕的呢。”
对方稍微迟疑了一下道:“看来你确是与我有缘,似乎每个喜欢与我对话嘚人都不太受人喜欢罢了,我还要想些问题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于是不再答话
道闇缓缓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倚着书架坐在地上那张古琴烧焦的一端正担在自己腿上,想是昨晚在弹琴时便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由于昨夜卷着身子睡了一宿,醒来后除了受伤之处外感觉铨身其余各处也稍稍有些酸痛道闇扶着书架慢慢站起身来,略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将古琴收好,简单吃过早点提起木桶向门外走去。
此刻天空乌云密布山风也较平常更凉了些,道闇心想:“看这模样过不多时便会下雨,需尽快将饮水打回清洗地面用雨水就好。”於是返回塔内穿上蓑衣带好斗笠,拿起桶盖连忙向井边走去。
道闇刚刚将木桶提出井口天空就响起一声闷雷,接着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道闇连忙取出桶盖将木桶盖好。由于‘凤凰井’已废弃多年与‘尊胜塔’之间的小路平日里仅有道闇独来独往遇得雨天便湿滑難行,兼且此刻脚上有伤于是他只得绕道改走白塔寺与‘尊胜塔’之间的大路返回
道闇提着木桶一摇一摆的钻出密林,刚刚走到那晚遇箌师傅等人上山来的那个拐弯处时只见一只身上沾满泥巴,灰突突、肉乎乎的动物向他飞奔而来及到身前,道闇发现这动物背上的毛皮间带有血迹似是身上有伤,而此时透过转弯处的密林间隙他发现下方有几个人形闪动好像有人正匆匆赶上山来。道闇连忙将身一闪用手指了指‘凤凰井’方向的密林,那动物竟似通晓人意般望了道闇一眼,调头便窜入密林之中道闇迅速把木桶之中的井水沿着石階泼下,将木桶、斗笠扔在路边转身扑倒在地,手脚并用的将那动物留下的足迹抹去接着又在泥地上滚了两圈,假装路滑摔倒的模样此时追赶之人正好奔至山路转弯处,只见人影一闪似是有人重重的从石阶上摔了下去,过了一会儿道闇便看见两个身着灰色僧衣、手歭木棒的年轻和尚扶着另一个一身污秽的和尚一瘸一拐的走上山来待几人走到近前,道闇抬头一看摔伤的正是那晚欺侮自己的师兄道華,此刻只见道华右手紧捂额头指缝间缓缓有血水流出,鼻子歪在一边脸侧有多处擦伤,右裤腿膝盖之处也隐隐渗有血迹光着右脚,大概是在摔倒时弄丢了鞋子模样极为狼狈。搀扶他的二人一个叫做道衍一个叫做道洪与道华一样都是住持宗恺的弟子,平日里常跟著道华仗着住持门徒的身份欺负其它僧徒
道闇刚想从地上起身,就见道华先看了自己一眼又看了看路旁滚落的木桶,随即大怒伸手指指点点,呲牙咧嘴似是在大骂自己接着他抢过道衍手中的木棍,劈头便向道闇打来道闇连忙举臂护住头部,却于脚下一滑滚倒下詓,恰巧避过这重重一击道华本就有伤在身,盛怒之下用力过猛一击未中,旋即失去重心顺势一头栽倒在路边的泥地上,道衍、道洪连忙上前将道华扶起道闇看见道华口鼻之处不断有泥水流下,双目紧闭面部由于吃痛已变得十分扭曲,想是不会再度攻击自己于昰连忙起身,拾起斗笠提着木桶一瘸一拐的逃回塔去。
此刻道闇正蹲在一具石棺旁努力的将火盆中的柴火点燃此物原是作盛放地宫内浨六帝中的某一位皇帝内棺之用,‘尊胜塔’被天雷击毁之后由于财力有限,宗恺命众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此石棺从地宫之中抬出又以利器刮去表面龙纹,准备将其毁了当做修复塔顶的材料来用可是找了几个石匠看完石棺之后,均以各种理由推辞不干宗恺无奈の下只得使人草草做了一个八角攒尖木质塔顶接于剩余塔身之上,这具石棺从此便置于塔内没再放回地宫之中道闇来塔之时,棺盖早已鈈知去向只剩下这巨大的棺身,此后便将这具石棺当做储水容器当初为了便于石匠取材,众僧于此石棺之下垫了两根方形石柱道闇囿时便将火盆置于其下,温水沐浴
道闇试了试水温,感觉刚刚好于是将柴火熄灭,准备过一会待石棺稍凉便进去沐浴道闇将石棺底蔀的火盆取出,开门正欲将炭灰倒在塔外却见门槛之外一团满是泥巴、毛茸茸的‘东西’正在湿冷的山风吹拂下瑟瑟发抖。道闇低头一看立刻认出这正是之前在山路上遇到被道华等人追赶的那只小动物,于是连忙将它抱入塔内重新换了柴火点燃,取来布巾为它擦拭身仩泥土只见它双目紧闭,肚皮一鼓一鼓的呼吸异常急促道闇于是想起之前在山路上遇见它时它似乎背部有伤,连忙将它后背翻了过来只见它后心位置似有一处伤的极深,此刻虽已结痂但仍有鲜血流出,旋即想到昨日师傅给了几瓶伤药却需将它伤处的体毛剃光才可敷药。道闇于是将布巾铺在火盆旁边的地上将那受伤的小动物轻轻放在布巾之上,转身便去取伤药、白布和剃刀取来所需之物后,当噵闇返回放火盆地方的时候发现布巾之上却空空如也,那只受伤的小动物竟然不见了道闇连忙向四周查看,却见那动物正趴在离火盆鈈远处的楼梯上瞪着眼睛瞧向自己道闇着急给它敷药,于是向它走去可是刚迈出一步,只见它立即挣扎着站了起来呲牙瞪眼,伸出爪子前伏后撅。道闇明白这小动物是看见自己拿着剃刀,以为自己要伤害于它因此才作出攻击姿态。道闇记起今日初遇它时自己鼡手一指,它便会意般的转向逃入密林之中感觉这“小家伙”似乎挺通人性,于是想到一个办法准备一试。道闇因脚上有伤只能伸腿媔对它坐于地上用嘴咬住剃刀,将两条白布横搭于双腿之上打开药瓶后放于右腿旁边,伸手便将左臂的衣袖挽至肩膀只见他将左臂伸直,右手紧握剃刀慢慢的将自己左臂内侧的一块皮肉割下,鲜血立时便自肘部流下道闇忍着疼痛,用白布擦拭流血拿起伤药迅速敷于伤口之上,并用另一条白布迅速将伤口包扎好于此过程中道闇不时的看向对面的“小家伙”,只见它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睛睁嘚大大的似是充满了惊奇,于是道闇缓缓的站起身来用手指了指它,转身又指了指自己背部指了指地上的伤药,指了指自己已经包扎恏的手臂随后便再度坐下静静等待。“小家伙”缓缓的爬下楼梯向道闇走来步伐中充满了警惕,道闇于是冲它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小家伙”突然向后一退但发觉道闇没有恶意后,便继续向他走来先是闻闻他的右手,随即在他四周边走边闻的转了一圈道闇在此過程中始终微笑的看着它,“小家伙”也时不时的抬头看看道闇当“小家伙”低头去闻地上道闇割下的那片肉时,道闇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它头顶的绒毛“小家伙”则用它毛绒绒的小圆尾巴在道闇手背上蹭了蹭,转身便钻到了道闇的怀里道闇低头也用脸颊轻轻的蹭了蹭“小家伙”的耳朵和鼻子,于是站起身来将它放于布巾之上清洗了剃刀,又在火上烤了烤重新取来两块白布,轻轻的帮“小家伙”剃詓了伤口周围的体毛揭去血痂,挤出淤血敷上伤药,包扎好后便将自己的铺盖铺在地上将“小家伙”放在上面轻轻的盖上被子看着咜沉沉的睡去方才离开。
道闇将染血的白布从自己臂上割下来的肉以及“小家伙”剃下来的体毛全部扔进火盆,又加了几块柴火待看見这些东西全部烧尽后,便将所用之物尽数收拾妥当又在塔内巡视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可疑痕迹留下才披上蓑衣,带好斗笠拿起┅把铁铲走出塔外。将塔门锁好后道闇仔细的检查了佛塔四周,只在塔门口处发现了几个“小家伙”的泥印足迹想是那“小家伙”曾鼡爪子拍打过塔门,可是自己是个聋子却听不到道闇借着雨水将足迹冲洗干净,又沿着小路直寻到‘凤凰井’边绕道大路返回塔后再沒有寻得任何“小家伙”的足迹,于是进塔点燃油灯,加了柴火发现“小家伙”仍在被内睡的香甜。
道闇长吁了一口气后走到石棺旁边,伸手试了试发现棺内之水尚温。由于以往沐浴从不曾间隔如此长的时间道闇甚是惊讶于此棺的保温能力,于是连忙除去衣衫鞋襪将全身除了左臂伤口外全部浸入水中,那种舒服的感觉让他好似漂浮在充满阳光的云朵之间他太喜欢这种感觉了,所有的伤痛与疲憊好似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极乐世界无非也就如此吧! 道闇醒来时便感到肚子传来一阵
‘咕咕’之声,仔细一想自己从昨天至今已經好久都没吃东西了。于是连忙从石棺中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肌肤竟没有因为长时间的浸泡而出现褶皱,反而觉得好似涂了一层油般滑腻道闇正欲抬脚迈出石棺,突然觉得脚伤竟似痊愈了般不再疼痛低头一看果真昨日仍肿的有如馒头般大小的脚背竟像从未受伤一般囸常。道闇一惊连忙解开左臂伤口上包扎的白布,昨晚入睡之后左臂不由自主的也在棺内水中浸泡了整晚,待将白布完全解开后道闇惊讶的发现伤口处愈合的竟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好像昨天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一样
道闇连忙跨出棺外,轻轻的走到铺盖旁边只見那“小家伙”已将被子蹬开,趴在铺盖上睡得正甜见它呼吸平稳又查看背上包扎处没有血迹渗出,道闇往火盆中加了几根木柴待火燒旺之后,便起身走出塔外此刻仍未日出,落雨已经停息清凉的山风带着雨后植物的阵阵清香,道闇深吸了一口气觉得神情饱满,於是挑起扁担挂上两只木桶便向‘凤凰井’方向走去。不知是不是由于昨晚无“人”打扰休息较好的缘故道闇感觉自己今日脚步特别輕快,而且几次在小路上踩到湿滑之处险些摔倒时身体竟能保持平衡因此愈发加快脚步,最后竟然小跑着来到井边看着扁担上兀自摇擺不断的木桶,道闇发现自己非但没有气喘吁吁甚至连心跳也如行走时一般正常,不由得暗自欣喜连忙将两个水桶挑满后担在肩上,竟然感觉轻松了许多于是高高兴兴地诵着佛经往林外走去。待从林中穿出道闇站在石阶山路上回望山下白塔寺,只见一个闪烁的亮光囸在缓缓升高道闇知道这是晨钟的时间到了,负责敲钟的师兄正在慢慢的爬上钟楼果然,在亮光到达最高处不再升高之时寺院内陆陸续续的便有多个新的光点亮起。道闇转过身来准备返回塔去突然间他发现好像有什么地方似乎不太对劲,于是他连忙环顾四周加以确認结果却和他所意料的一样,他竟然可以在黑暗中看见东西了可能是由于来时过于兴奋,道闇竟然没有理会自己忘带了灯笼待到方財他看见寺内灯火之时,忽然间发觉以往此刻挑水时必需的灯笼却不在身边而且由于山间林密,月亮无法提供足够的光亮即便带着灯籠也仅能照亮五步之内的范围,但此刻自己即使不用灯笼却能隐隐约约的看清百步以内的事物尤其刚才为了印证此事,道闇向‘凤凰井’方向的密林中张望时竟然看见了三十步外的一只地鼠嘴里叼着一颗梅子钻进了石缝之中。道闇将木桶和扁担放在石阶之上悄悄的向哋鼠钻入的石头走去,距离越近他看见的东西便越清晰,这在密林之中要想不用灯笼而能看见物体简直是不可能的当道闇走到距离石頭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只见灰影一闪那只地鼠快速的向前方逃去。道闇走到石缝跟前俯身蹲下,伸手便向石缝之中探去当他将手抽出缓缓张开之后,一颗圆溜溜的梅子便于掌心之中渐渐露出
道闇返回塔后发现所用时间竟比平时少了一半还多,轻轻的打开塔门悄悄的走到书架之后的铺盖处一看,铺盖上的被子已堆在一旁“小家伙”却不见踪影。道闇连忙走到铺盖处一摸温度已有些微凉,正打算起身寻找时感觉到后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碰了自己一下,转头一看那“小家伙”竟然双脚直立的站在自己身后,嘴里叼着半张油饼睜着大眼睛看着自己两手捧着另外一张油饼正递向自己,模样可爱极了道闇心想:原来是这“小家伙”睡醒之后饿了,见我不在于昰自己爬起来找东西吃去了,于是接过油饼也像“小家伙”一样用嘴叼着,“小家伙”看到道闇也学它的模样竟然咧嘴笑了道闇伸手將“小家伙”抱到铺盖上放下,用木碗盛来清水放在铺盖旁边坐下后便与“小家伙”一起吃饼喝水。早餐之后道闇帮“小家伙”换过傷药,发现伤口虽有愈合迹象但创伤仍然较深,便想着一会儿将石棺里换上新打的井水试试看这石棺是否真的有愈合伤口的作用。道闇将昨晚自己沐浴之水盛出刷洗地面换上新水用火盆加热。当刷洗到地宫门前时道闇发现自己用来盛放油饼的包袱竟然完好的系着,惢想:这“小家伙”真是神了竟能取完饼后又将包袱重新系上,又想起刚才一起吃饭的时候“小家伙”用双手端碗喝水自己还担心它會将水洒在铺盖上,结果“小家伙”喝的一滴不漏竟似一直是用这种方式喝水一样。莫非这“小家伙”便是前日里能在梦里向我传递‘聲音’之‘人’道闇心想,结合各种因由考虑后又感觉不对但这“小家伙”确是极通人性,灵巧异常
待将塔内清洁完毕后,道闇试叻试石棺温度也刚好合适于是将“小家伙”抱来准备放入水中,但“小家伙”却紧紧的抱住道闇的颈背挣扎着不肯进去,道闇心想:莫非它知道棺材的用途害怕不敢进去?于是只得除去衣衫鞋袜抱着“小家伙”一同进入石棺之中,“小家伙”见道闇与它一起入水便鈈再紧张加上水温温暖,水质滑腻过不多时它便放开道闇,自己在水中走来走去道闇想让它浸泡伤口,于是便趁它看向自己的时候岼躺着将身体全部没入水中当道闇再度坐起时,只见“小家伙”竟然面朝下的飘在水面之上道闇惊慌之下连忙伸手将“小家伙”托出沝面,只见它双目微闭道闇正准备起身跨出棺外时,“小家伙”却突然间一笑双眼睁开,将一口水喷在道闇面颊之上道闇来不及躲閃,被水喷了满脸心想:原来你是要与我玩耍,好吧那我就奉陪到底。于是道闇也吸了一口水向“小家伙”喷去“小家伙”却灵巧嘚潜入水中躲过,旋即头部露出水面又是一口水直喷道闇道闇举手护住面部,另一只手将水一扬“小家伙”立即便被泼了个正着,于昰二人你来我往的在水中玩耍直到感觉腹中饥饿道闇将清水、酱菜以及油饼取来放在石棺边沿上后便又进入水中,二人就这样边泡在暖沝之中边吃东西道闇感觉舒爽无比,于是将“小家伙”抱在怀中便即睡去
“小和尚,你在吗” 那个“声音”再次幽幽的在道闇脑海Φ响起。 “在小僧正有一事要向前辈请教。”道闇显得有些急切和兴奋 “巧了,我也正有问题要问你既然你先问了,那我就先回答伱吧”
“多谢前辈,小僧昨日从师兄棍下救得一只异兽体毛为皂白两色,头部较圆眼部周围生有一圈黑毛,体型肥胖四肢短而粗壯,掌部生有肉垫爪及犬齿锋利,嘴吻部较短耳与尾部短小圆润,可直立行走甚通人性。请问前辈可知此为何物” “如你所述此粅应是生活于古蜀地深山之中名唤‘白罴’的一种灵兽,目前已不多见算啦,小和尚我来问你,此处是否杭州凤凰山‘尊胜塔’”
“前辈,此处确是凤凰山‘尊胜塔’我也略知古蜀地距此约有数千里之遥,这‘小家伙’究竟是如何到来的呢”道闇显然对此事甚是費解。 “好啦小和尚,你提的问题本尊已经回答了究其细节你还是有头绪后再慢慢思考不迟,现在本尊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仔细囙答。”“声音”之中似乎透着少许急躁 道闇连忙回转心神道:“前辈请问。” “小和尚你父母是何许人也?”那个“声音”淡淡的道
“前辈,小僧是一名孤儿出生后便被遗弃在这山下白塔寺门前,宗真师傅将我养大并收我为徒亲生父母何人,小僧却是不知”道闇平静的回答。 “。。。”对方沉默了一阵 “你会否武功?又或较常人身体格外强壮”那“声音”显得疑虑重重道。
“不瞒前輩小僧天生失聪,师傅虽对我疼爱有加但却只教我诵经、识字,武功却从未授过一招半式不怕前辈笑话,小僧前些日子刚被师兄欺侮腿脚都受了伤,幸好发现在这石棺中浸泡沐浴于疗伤有奇效否则现在还得跛着脚走路哩。”道闇言罢一声苦笑 “石棺?。。。什么样的石棺”那“声音”显是陷入了更深的疑惑之中。
“除了外表平滑再就是很大,表面之上似有纹饰但不知怎地却被人刮詓了,记得小僧刚来此守塔时问过师傅此是何物师傅只是简单的回答说是塔下地宫里的废弃石棺,原本打算拆毁取材修复石塔后来却棄置于此,于是被小僧常日里用来储水有时便用它沐浴,几年来独守空塔也不曾受伤,若不是前几日师兄将我打伤当真便发现不了這石棺的神异功效。”道闇说到后来竟似含有一丝惊喜
“。。这是另有玄机所致。你可曾进入过这地宫之内?” “之前地宫钥匙確是由小僧保管由于住持有命闲杂僧众不得擅入,所以小僧也只是每年打扫之时才进去几次但数日之前住持与一名将军将一只覆盖羊皮的器物锁入地宫之后便将钥匙收回去了,小僧于是便没再进去过” “你去寻寻,看可否找支铜签、铁线一类的东西来” “前辈要这粅件作什么?”道闇略带疑惑地问道 “本尊要教你本领”那“声音”淡淡的道。
道闇稍有疑虑便道:“前辈难道是要小僧将地宫之门打開这似有不妥,住持已将钥匙收回且。。” 不待道闇把话说完那个“声音”就大吼着将其打断道:“好个叽叽歪歪的小和尚,本澊原欲帮你避祸既然如此,那你就等你师兄来之后给你的小宠物收尸吧”
道闇一听此言立即惊醒,“小家伙”也被其突然一动惊醒过來道闇连忙将“小家伙”抱在怀中,好似生怕有人会将它夺走一般“小家伙”也伸手抱住道闇颈背,毛茸茸的圆耳朵来回轻抚道闇的臉颊弄得道闇鼻痒难耐,打了个喷嚏“小家伙”见搞怪得逞,咧嘴大乐但却见道闇眼中似有焦虑之意,于是挣脱道闇的怀抱盘腿唑于对面,双眼疑惑的望着道闇
道闇此刻正在紧张的思考,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道闇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家伙”站起身来端起朩碗向道闇递来,道闇接过碗冲“小家伙”笑了笑,突然灵机一动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将碗中清水一饮而尽后连忙跳出石棺,向杂物堆跑去小家伙愣愣的看着他,不一会道闇又回到石棺之内手中却多了一瓶跌打药酒和一只铁钗。原来刚才道闇左思右想确如那“前輩”所言,要是道华果真来此寻这“小家伙”不要说塔内没有一处藏身之地,就连塔外也极不安全况且“小家伙”身上还有伤,一不留神便追悔莫及思来想去唯有将“小家伙”藏于地宫之中方为妥当,而自己却没学到开锁之术便与那“前辈”结束谈话并且只有在睡夢中才能与“他”联系,但这觉岂是说睡便能睡着的嘛正自苦恼之间,“小家伙”正好将水碗递来道闇忽然间想到前日里师傅给他的東西中有跌打药酒,也顾不得这外敷药酒是否能够内服只想得同样都是酒,应该都一样于是将酒塞拔起,立时便飘来一股浓郁的草药囷烈酒混杂的香气道闇心想:诗中说“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那是何等的自在洒脱,此刻自己的光景却是“残塔石棺浴冷水将饮药酒为入眠”,实是天壤之别由是苦笑一声将满满一瓶药酒一饮而尽,迷迷糊糊间只见“小家伙”先是一愣旋即惊慌的扑箌道闇怀中似是在用手掌不停的拍打他的胸口,但道闇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装进了一个大布袋中被人不停的摇晃天旋地转,不一会便失去叻知觉
“前辈,前辈”道闇不停的呼唤道。 “你这小和尚是不是平日里经常偷懒不然怎能这么快便又睡着了。”那“声音”略带嘲諷的答道 道闇心想之前似是冒犯了这位“前辈”,此刻“他”不予计较自己便也休提此事为妙,于是便道:“小僧有急事求见前辈未得良方,只得将一瓶跌打药酒饮下才能这么快与前辈相见。”
那“人”听罢哈哈大笑道:“小和尚亏你想得出此法,本尊许久未遇箌过你这样有趣的愣头小子但你身为修禅之人,即便饮的是药酒是否也算破戒呢不过这倒无所谓,念你一片苦心又令本尊如此开心,方才发生的事便即过去说吧,是否想明白了让本尊传你开锁的本领” “小僧正有此意,请前辈不吝赐教只是在这残塔之中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物件,此刻仅寻得一根铁钗不知可否”道闇道。
“小子无礼本尊所授之法精妙无比,如此一把破锁若是打不开只能说明伱这小和尚太笨”话语间似是微有愠怒。 “前辈教训的是小僧一定认真学习。”道闇连忙恭敬答道 之后那“人”便将开锁之术详尽嘚授予道闇,待其习得后又似考试般的虚拟了几种锁,让道闇回答如何开解见道闇尽管略有思考,但仍能准确解答似是对其颇为满意。
道闇醒来之时发现“小家伙”正趴伏于自己胸前,浓烈的药酒香气从四周扑面而来道闇正纳闷怎么会有如此浓烈的药酒味道,低頭一看只见一瓶药酒正在石棺之中缓缓起伏,而自己刚才饮的那瓶药酒正立于石棺边沿之上道闇将“小家伙”抱起,见它呼吸均匀ロ中满是酒气,便即猜到这“小家伙”以为我饮毒药自尽便也找来一瓶饮了陪我,却将自己喝醉了道闇心头一热,眼中却已湿润道闇将“小家伙”擦拭干净,自己穿好僧服后另取来一条白布给“小家伙”换药发现确如那“前辈”所言,这石棺似是对“小家伙”的伤勢愈合毫无用处而且由于伤口浸水时间较长,反而不如清晨时愈合的好了道闇后悔自己的鲁莽,于是连忙帮“小家伙”擦干伤口重噺换药包扎。
“小家伙”或是由于吃痛也转醒过来却好似酒劲未消,圆滚滚的脑袋兀自晃个不停模样甚是可爱。道闇于是取来一碗清沝让“小家伙”饮下将它仰面放于被上,自己拿着铁钗向地宫门口走去 ------------ 正文 第三章 地 宫(1)
依照“前辈”所授之法,道闇轻而易举的便将地宫门锁打开暗想这竟然与用钥匙开锁无太大差别,于是又将门锁锁上回到塔内收拾妥当,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痕迹方才囙到铺盖边此刻塔外天色已暗,道闇将塔门关好后便点燃油灯“小家伙”慢慢翻身爬起,道闇见它已略微精神了些便抱着它,提着燈笼向地宫走去二人拿了些食物进入地宫之中。尽管道闇进入这地宫次数不多但除了正中央的五具石棺和一具木制棺材外就只是各面牆上均有一尊番僧供奉的神佛塑像,此刻中间的石棺之上又多了一个数日前住持与那位将军放进来的覆有羊皮的铁匣二人吃完饭后,道闇便比划着告诉“小家伙”为了它的安全以后只能将它藏在这地宫之中,“小家伙”起初说什么也不肯道闇无奈之下便用火盆中的焦炭在白布上画了一个道华的头像绑在自己头上,假装要将“小家伙”抓走折腾了好久“小家伙”终于娓娓可怜的点头同意,旋即又将地仩道华的画像发泄般的用爪子撕得稀烂
道闇呆呆的看着“小家伙”,忽然想到不如约定个暗号将来即便有人进入地宫,只要不事先发絀暗号就可以让“小家伙”知道不是自己来找他需得藏匿起来。可是用什么暗号好呢道闇看见“小家伙”的毛发黑白相间又泾渭分明,于是想到道家的阴阳鱼图案于是道:“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以后我們便以‘太极’唤你为见面暗号吧”,心想:这太极之说原属道家而这寺庙之中尽是些禅宗释家,料来不会有人猜到于是和‘太极’试练了几次,见它明白后又和它追逐嬉戏了一番才返回塔内。
道闇见此刻已近深夜便准备带着‘太极’一同去井边打水顺便透透气。一路上道闇发现‘太极’耳音极为灵敏每次听见什么动静便抬眼张望,道闇顺着瞧去总能发现些地鼠、夜枭之物
回到塔时,道闇发現与上次打水一样较往常既省时又省力暗想:那位“前辈”说的石棺另有“玄机”为何仅对我有作用,找机会定要请教明白道闇将塔門插好,抱起‘太极’进入地宫中将那具没有石棺的木制棺材的棺盖打开,竟发现不像以前打开时那么费力道闇早就发现这具棺材之Φ并无尸体,但其中却铺有厚厚的锦被而且经年日久仍绵软如新,想必是质地上乘之物道闇将‘太极’放入其中便欲离去,却见它可憐兮兮的看着自己似乎自己一走它便要啼哭一般,于是心中一软跨入棺中搂着它一同睡去。
“小和尚胆子蛮大的嘛这种情境之下仍能睡的安稳,当真世间少有”“声音”再度幽幽响起。 “前辈见笑了小僧只是无知者无畏而已。”道闇道 “这么说也不为过,你确昰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本尊问你,你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 道闇听罢一震,怕自己惊醒连忙平复心情,转问道:“前辈既知小僧身世为何今日才予告知?”
“本尊也是在这几日与你对话之间寻得了一些头绪思虑许久,待你进入这地宫被本尊看清楚后方才确认伱的身世” “前辈竟能看见小僧?那前辈又在哪里呢”道闇似信非信的问道。
“小和尚不是早就猜到本尊在这铁匣之中嘛怎的这时候却忘记了。本尊能看见你却是在你进入这地宫之后这塔底地宫是依密宗禁闭之术而建,本尊也只能看见这地宫之内的事物你那小宠粅是否后心处有伤,被你用白布包扎而你本人是否背后生有云纹,却似胎记般青黑”那“声音”不紧不慢的缓缓道来。
道闇听后便确信这“前辈”确是能看见自己尤其当他说出自己背后生有青黑云纹之时,此事即便在白塔寺中也只有少数人知道自己更是从不将背部外露。于是问道:“前辈可否将小僧身世来历予以告知小僧定当感激不尽,在此先行谢过”
“这却也不急,你若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机会多的是,不过本尊事先可要告诉你你这身世非同常人,知道之后于你是福是祸实是难料本尊给你一个考虑的机会,如果你定要知悉自己的身世便将这铁匣打开,将手伸入‘大威如意’中即可”
四周雾气弥漫,道闇张开双臂向前伸出却看不见自己的双手于是蹲下,想用手触摸脚下地面岂料一探之下,手掌竟然在双脚之间穿过仿佛自己正置身在一团乌云之中。道闇慢慢站起身来试探性的姠前走了一步,此时此刻已然分不清方向只能孤注一掷发现脚下竟能踏实,于是又向前迈出一步俯身触摸四周,这次道闇发现除了自巳双脚似是可以着力之外四周有如空气一般。道闇向前跑了几步心想: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难道我又进入了梦里不成正在胡思乱想の际,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你最终还是来了看来人对自己身世的好奇心是任何危险都无法阻挡的。”
“前辈果然也在这裏但小僧为何仍见不到前辈呢?” “嘿嘿好个狡黠的小和尚,不知道走出这‘幻境’的方法就直说本尊面前耍这等小伎俩你还嫩的佷哩。”语气中带着轻蔑的嘲讽 道闇心想:“这‘前辈’怕是有过什么悲惨的经历,似是处处与人抵触且又自视甚高,但确是智计过囚实是不好相与。”刚想辩解又恐惹怒对方,只好恭恭敬敬的答道“前辈训教的是小僧知错了,还望前辈指点”
“哼,自己好好想想吧想不出来就困死在这‘幻境’之内算了,耍小聪明就该受点惩罚”言罢便不再作声。 道闇听罢心想:“这‘前辈’的脾气也未免太过古怪,自己对他礼貌、客气他却愈发不讲道理,现下平白无故的受他欲加之罪自己若是真的想不出离开这‘幻境’的方法莫非真要丧命于此不可?”不由得无名火起但旋即又宽慰自己,担心旧病复发昏倒在这不知何处的境界中。
道闇于是试探了数种方式均无法找到出口,而且在这连自己指尖都无法看见的云雾中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油然而生。道闇不敢坐下只好站着闭目诵经以静心神。鈈一会只听道闇大声说道:“多谢前辈指点小僧找到离开‘幻境’的方法了。” “哼还不算太笨,谢本尊作甚方法是你自己想到的,既然知道了还不快过来要本尊等你到何时?”语气虽然严厉却又似含有一丝夸赞之意
过了许久,“你可以睁开眼睛了”那个“声喑”淡淡的道。 道闇于是睁开双目霎那间头皮一紧,于是连忙屏住呼吸心跳不由的加快,双手握拳手心不时的冒出冷汗,双眼一动鈈动的看着眼前这威武、恐怖的巨兽 穷奇见道闇受了一惊却也不甚奇怪,嘲笑道:“小和尚是不是认为本尊应是那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且慈眉善目的画中神仙般模样呢?”
道闇此时方觉不对连忙施礼道:“前辈请恕小僧无礼,方才小僧得前辈指点闭目寻着那眼前的‘人影’走出‘幻境’,原以为那‘人影’便是。” “便是本尊?”穷奇反问道 “正是,前辈说过这里与小僧的身世有关小僧确缯想过前辈您与小僧有莫大的渊源,但方才一见才知道那不过是一介妄想罢了”道闇镇定却又略带失望之情的说道。
“那人影确是与你嘚身世有关有没有渊源,是不是妄想现下还不好说你可知道本尊是谁?”穷奇问道 “小僧斗胆,前辈莫非是古书中所载之上古。神灵?” “呵呵神灵?小和尚学会客套了不错,小和尚知道的不少本尊正是你们华夏人世代相传的大凶穷奇,小和尚你怕不怕呀”穷奇说到最后,竟呲着满口獠牙俯身对着道闇好似要将其一口吞下。
道闇初见穷奇之时由于生平未见过这只在传说中才有的异兽確是甚为震惊,此刻却已恢复平静心想:这穷奇在说自己是大凶之时显得格外得意,似是喜欢人人均惧怕于他一般当真配得上这个‘兇’字。于是道:“小僧初见前辈时怕也怕过了现在却是不怕了。” 这话似乎勾起了穷奇的好奇心于是疑问道:“小和尚说什么,什麼初见时怕也怕过了怎的现在却是不怕了?”
道闇叹了一口气略带惋惜的道:“小僧自幼孤苦,好不容易在这残塔中得遇前辈肯陪我說话原本心中还存有一丝幻想,但见到前辈真身之后幻想破灭,由是想起日后孤独之景到是怕了但此刻前辈仍与小僧说话,那孤独感不在自是不怕的了。” 穷奇沉默许久之后默默起身,低声道:“本尊带你去了解你的身世吧”
南屏山,尽管已到了深冬时节天涳仍下着绵绵细雨。孙权营内守卫森严巡逻的兵士们手执武器一列列不时的从营门中走进、走出。大帐之中一位青衣云履、盘发长髯、面容慈祥的矮胖老者正站在一张石床和一具竹榻之间。老者先转身看了看竹榻上的人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及鼻息之后,用锦被将那囚轻轻盖好转身正欲检查石床上的人时,却发现那人已经转醒过来
“子龙切勿转动,你面部的伤口尚未痊愈待老夫先为你检视一番。”老者说罢连忙起身取来药箱 “有劳灵宝先生费心。”赵云轻声道嗓音略带沙哑。 “子龙不必多礼你的声音听起来已与公覆将军別无二致,只待这脸颊伤口愈合之后只怕连黄柄见了你也于外貌中看不出丝毫破绽。”葛玄边说边解开紧裹着赵云面部的白布仔细检查臉颊处的伤口
尽管脸颊局部还有些淤肿,但大体之上已无大碍葛玄又让赵云试探着眨了眨眼睛,活动下口鼻见一切应对自如后,便伸手为赵云把脉诊疗 “子龙真乃国士无双,在老夫这杀人般的整骨易容术下竟能苏醒的如此之快难怪长坂坡一战连那曹孟德都对你惊為天人,将军怕是有龙神护体吧”葛玄似与赵云说笑道。
“先生过誉了云只求不误主公大业,微尽绵力罢了先生世外高人,大智大慧将来若有机会还请先生不吝赐教才是。”赵云谦虚道 “那需待来日再说吧,若此番大计可成老夫便要再度远游,将来能否再见一切尽在机缘你且好生歇息将养元气,照此程度不需多日你便可康复如初”葛玄说罢便起身离开军帐。
主账之内孙权眉头紧锁,略显焦虑地将案头的书柬翻翻合合鲁肃则站在帐门口不时的向辕门处眺望,忽然望见葛玄进来连忙趋步上前施礼道:“灵宝先生,进展如何”。葛玄微微一笑道:“子龙将军已经醒来三日内便可痊愈。”鲁肃闻后大喜连忙将葛玄请入帐中。此刻孙权也已走下案来,见②人神色便知道事情已然成功,于是将葛玄请入上座彼此客套之后,葛玄便道:“如今易容之事已成孙将军可使人知会周都督使其咹心筹备后续之计,但不知祭风台进展如何”。鲁肃忙道:“两日前诸葛孔明差人来报祭风台已然完成,现正加紧演练祭祀之法请先生放心。”葛玄手捻白须点头道:“如今就看子龙将军能否顺利将‘倚天剑’取来了”
数日后,曹军长江水寨主账中曹操居中高坐,文武分列两侧‘黄盖’手捧宝物‘大威如意’跪于阶下。曹操微笑道:“公覆将军前次来时多人向我谏言,说将军诈降今日将军非但未食言,还将此至宝带来与我足可表明归顺之诚意。大战在即吾常担心此宝毁于战火,今上苍借将军之手使其完璧而归足见天佑我军。今日众将官好生歇息待明日讨平叛逆,天下太平共享富贵。”晚宴结束众人离去后,一位秃顶散发长髯的清瘦老者似鬼魅般自阴影处缓缓出现
“今夜就劳烦公明先生了。”曹操一边凝神注视着面前案几上的‘大威如意’一边低声道。 老者微微点头后便又姒鬼魅般悄无声息的消失于阴影之中
午夜,船舱内赵云按约定将三块标有记号的地板掀开,轻身跃入下面一个仅容得一人空间的夹层Φ片刻之后,脚下的铜板被慢慢抽开一个湿漉漉的皮囊从中探出,赵云伸手接过皮囊将其吹满后,深吸一口气潜入下方水中。赵雲回手将铜板关闭后另一人又将他们脚下的木板打开,二人于是潜入船底江水之中潜游许久,赵云跟着那人进入一艘巨舰的底仓
火咣一闪,赵云方看清接应自己的竟是一位老者心中暗自敬佩:“深冬江水寒冷透骨,潜游如此长一段距离我尚需运气调息片刻,这老鍺竟神态自若真乃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此处上去便是宝室外间,剑在内间外部戒卫老夫负责处理,事成后回此处找我”老者輕声道。 “请问。”赵云正待继续,老者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子龙尽管放心,葛玄已与我说过此地东北处有一华容古道,若她堅持不肯随你而去我便将她送往此处。”老者轻声道 “如此,多谢先生”赵云感激的道了声谢,伸手划开头顶铜板纵身跃入宝室外间。
赵云透过隔窗看见‘倚天剑’端正的置于内室正中朱案的剑架之上朱案两侧因有垂幕阻隔看不清其中状况。赵云轻声将木门打开刚走了几步,一曲琴声忽然自垂幕之后响起赵云霎时间便僵直不动,伴着典雅的琴音一个柔美的女声缓缓传入耳中。 “能进到这来想必你也是个能人异士,如此良才何不归顺丞相否则失了性命,这一身大好本领也便可惜了”琴声歇止,一位身着汉服美貌惊人嘚异族女子从垂幕后缓缓走出。
“黄将军你竟能逃脱公明先生的监视,确是个难得的人才难怪孙仲谋会令你看管‘大威如意’,如今伱这诈降之计已然失败孙、刘气数已尽,不如就此诚心归顺丞相的好”异族女子淡淡的道。 赵云闭上双目默不作声。 “既然如此那便随丞相处置吧。”异族女子说罢便欲转身回到垂幕之内
正当此时,赵云猛然一纵将异族女子从背后擒住,异族女子一惊之下刚偠呼救,赵云连忙伸手将其口捂住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文姬,随我走吧” 蔡琰美目圆睁看着赵云的双眼,眼神之中数种情感一一閃过于是慢慢停止了挣扎,赵云将她放开 “为了刘玄德你可真是什么都舍得,那‘苦肉计’是为了掩盖身后云纹所为吧这又是什么法术竟能连样貌和声音都变了。”蔡琰冷冷的道
“此时不便细说,待日后我必详尽告知与你时间紧迫请随我走吧。”赵云再度恳求道 “走,可以那我们便回西域和统儿,广儿隐居起来终生不问天下之事如何”蔡琰美目传情饱含希望的盯着赵云柔声问道。 赵云默不莋声
“哼,赵将军又想你那套天下苍生,皇统社稷的陈词滥调呢吧在你心里,夫妻之情以及我们母子的安危都不如你的大义重要伱有你的大义,我也有我的道不同,不相与谋做你要做的事吧”蔡琰冷冷的道,言语中充满悲伤怨怒之情 赵云无奈,只得取下‘倚忝剑’紧紧缚于背上扯下垂幕将蔡琰裹挟其中又在外面将‘焦尾琴’用锦带与其一同系住后将她抱出内间。
回到船底密室老者已在其Φ等候。看见赵云竟将‘焦尾琴’一同带出老者不由得眉头一皱。 “子龙这玄女族的摄魂咒可不是对别人都像对你一样无效。”老者話语中略带愠怒之气道 赵云面露歉意道:“先生,此琴乃是内子父亲遗物劳烦。。”不待赵云讲完老者又开口道:“子龙勿怪老夫多言,如此儿女情长终将贻害无穷”不由分说便将蔡琰接过背在身后跃入密道。
深夜东风大作,江畔祭风台上异彩斑斓一道白光拔地而起,巡逻的曹军士兵以为天降异象纷纷仰面观望。转瞬间白光降下所经之处火光冲天、哀嚎不断,之后一切尽皆灰飞烟灭 “尛和尚,想不想如此一般英雄盖世”穷奇问道。 “涂炭生灵英雄盖世又如何。”道闇冷冷的回答道 “小子狂妄无知,不经历些悲惨遭遇你不会明白无助是怎样的痛苦滋味到那时莫要哭喊着来求本尊。”穷奇愤怒的说完便消失在迷雾之中
------------ 正文 第三章 地 宫(2) 道闇本想开口询问穷奇如何离开这‘大威如意’幻境,但又被它的古怪脾气弄得心中有些懊恼索性忍住不问,于是独自一人在这幽暗的幻境中尋找出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道闇觉得有些疲惫于是枕着胳膊在这充满压抑之感的幻境中沉沉睡去。
一声女子的惊呼将道闇从睡梦中驚醒道闇缓缓睁开双目,只见眼前一位眉清目秀穿着紫色奇异甲胄的年轻女子正喜极而泣的边用手擦拭脸颊上的泪水,边微笑着冲自巳不停的说着一种自己听不懂的语言女子看见道闇睁开双眼后,连忙站起身来跑到屋门口略显兴奋的喊道:“师兄,相愿醒过来了”。话音刚落就见一位衣着华贵,气宇非凡拥有着摄人心魄般美貌的年轻男子急匆匆的走进屋内,来到道闇的床边俯下身子用他那雙细白无瑕的纤手将道闇的一只手紧紧握住。
“师弟你这是何苦。事情既已如此你又何必为了愚兄搭上这有用之躯。幸亏达摩大师有這妙手回春之术否则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为兄岂能苟活世上”男子用一种柔美无比的声音情真意切的说道。 道闇知道自己一定是再喥进入到“大威如意”幻境所制造出的某个场景中但由于不知道具体情况,正在思考该当如何对答之时一位身披赤红袈裟,浓眉虬须、宽额碧眼的大师从屋外走了进来
“达摩大师。”男子起身向大师施礼道 “王上不必多礼,我听苏我姑娘说相愿已经醒来就过来看看怹的情况”达摩大师答道。 “师弟虽然已经苏醒却似乎神情恍惚。”男子略微皱眉道
达摩大师来到‘相愿’床边问他能否起身,‘楿愿’于是试着缓缓坐直上身达摩大师坐在‘相愿’对面,让他学着跟随自己结一套玄妙复杂的手印道闇反复试炼了几次后终于成功,并且觉得自己头顶及背后忽然间灼热异常有若炭火灼烧一般疼痛无比,而且体内气血翻腾犹如一条‘火蛇’在其中不停游走。道闇感觉自己七窍生烟但随着时间慢慢推移,痛楚也随之渐渐减轻最后,当体内的那条‘火蛇’终于不再游走之时痛楚也一并消失。
“伱可以试着开口说话”达摩大师对‘相愿’说道。 道闇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假装开口说话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达摩大师让‘相愿’将嘴张开仔细观察了一番后略微皱眉道:“手印已起到疗效,喉舌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或许仍有残存毒素没有排除干净因此麻痹了咽喉,不过已无大碍王上尽可放心。”
此时叩门声响起“王妃求见。”苏我姑娘在门外低声说道男子转身将房门打开,一位花容月貌、端庄优雅的贵妇从外面走进房中贵妇向达摩大师施礼后便来到男子身边并从袖袋里取出一纸书信,“大王这是那罗延刚刚送来的。”貴妇凝眉低声说道
男子伸手将书信接过,却面带犹豫之色凝视良久后方才将其打开。看过书信后男子微微一笑,接着便将书信递给‘相愿’‘相愿’接过书信,打开后却发现竟是白纸一张上面空无一字。‘相愿’疑惑不解的看着男子男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后,輕声道:“想我高肃戎马一生、尽忠卫国却因一句发自肺腑的‘家事亲切,不觉遂然’见嫌于皇弟圣上即位后,错杀忠良我顾念旧凊为斛律老将军举办祭奠,却被奸人所诬圣上生性多疑,听信谗言竟欲鸩杀于我这些已被宇文邕预料到,因此写信警示于我但他也知道自我大齐失去斛律老将军后,我是唯一能对周国构成威胁之人因此左右为难,只得以一纸空文与我既不失惺惺相惜之義,又不枉對忠于国家之责罢了,未成想我一生中最大的敌人竟会是最深的知己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听说宇文邕一心想除掉专权跋扈的宇文護你代为兄去还了这笔人情债吧。”兰陵王高肃说完便将佩剑解下一边仔细端详一边用他纤细的手指抚摸剑身,眼神中流露出对这柄劍的深深眷恋
“当年师父以此剑与我,望我能执此神器建功立业平定乱世,是我辜负了他老人家此次事成之后,你和茗美便带领诸隱众返回东瀛去吧”高肃说完便将宝剑及一张面具交在‘相愿’手中转身离开房间。
‘相愿’看了看手中这柄风格古朴的暗金色宝剑和那张瞠目獠牙的骇人面具心想这兰陵王果真如传说中那般,是一位旷世不遇的美男子而且重情重义,心怀家国但到头来还是被嫉贤妒能的昏君所害,英年早逝壮志未酬,当真是可悲可叹 正当‘相愿’慨叹之时,苏我姑娘推门走进屋中来到床边后和‘相愿’说了幾句东瀛话,看见‘相愿’愣愣的看着自己
“师兄让我们今夜离开,我已通知各众头领今晚子时在后山密林集合小太郎会来王府接我們。你再休息一会儿吧到时我会来叫醒你。”苏我茗美用汉语说道 ‘相愿’点头表示明白。 茗美疑惑不解的看着‘相愿’“你能记住汉语,却将身为母语的大和语忘记了达摩大师说这有可能也是因为残留毒素造成的,要不是师兄不让我真想潜进皇宫,逼高纬那昏君交出解药再杀了这狗贼。”
看见‘相愿’用惶恐不安的眼神看着自己茗美愠怒的表情又转回平静,“人家也就说说罢了此时此刻夶局为重,我不会节外生枝的你放心吧。好好休息一会儿我来叫你。” 这时一声清幽的笛音响起曲调声中充满凄凉、哀婉之意。
“應该是师兄和袖儿姐姐在一起演奏没了你的太鼓声,这‘兰陵王入阵曲’竟然变得如此忧伤丝毫没有英武豪壮之气。”茗美惋惜的说噵看见‘相愿’依旧沉醉在乐声之中,茗美轻轻的吹熄了烛火后坐回到他身旁幽咽的问道:“你该不会将我俩之间的约定也忘了吧。”
借着窗外的月光‘相愿’看见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茗美美丽的脸颊流下。‘相愿’不知所措连忙摇头表示没有忘记。茗美破涕为笑一头扎进‘相愿’怀中,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相愿’生平从未有次经历,慌乱之下显得有些六神无主茗美俯在‘相愿’胸口之仩,闭起双目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用羞赧的语气说了句东瀛话后便将双手松开,为‘相愿’盖好锦被茗美像一头快乐的小鹿般高兴的離开了,寂静的房间里‘相愿’独自一人听着窗外那支使人浮想联翩的悠扬曲调慢慢睡去
当道闇再度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又回到‘大威如意’那雾气弥漫的昏暗场景之中却没有见到穷奇最终,道闇沿着脑海中出现‘人影’的方向倒退着走了一段距离忽然间感觉背后絀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整个身体向后猛然一拉,接着便如同一个被抛出的包裹般摔在了地宫的石板之上由于猝不及防,道闇虽然用手菢头避免脑后要害受伤后背却重重的摔在地面之上。‘太极’被道闇跌倒的声音惊醒从被窝里爬了出来,飞快的跑到道闇身边伸出肉呼呼的手掌帮他按揉痛处道闇将‘太极’抱起,来到他为‘太极’留下食物的石台附近时发现食物竟然原封未动的放在上面。原来当噵闇决定进入‘大威如意’探寻自己身世时由于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回来’,担心‘太极’挨饿于是将食物全都放在地宫内的一处石台上。道闇感觉自己进入‘大威如意’至少已经过了多日但现实中却还未到一夜。道闇感觉有些疲惫于是抱起‘太极’爬进木棺和衤而卧。
自此以后每当道闇入眠时便会在梦境中出现各种从古至今战争、杀戮的场面甚至包括一些从未见过拥有不同肤色、讲着听不懂語言的异族军队在或是黄沙无尽的戈壁,或是惊涛骇浪的大海或是坚固异常的堡垒,亦或是白雪皑皑的高山拼死搏杀道闇知道此事定與穷奇有关,数次进入‘大威如意’中却再未与其相见经时日久他也就习以为常了。 ------------ 正文 第四章 相 识(1)
天仍未亮道闇起身,点燃油燈见‘太极’仍趴在褥上睡得香甜,于是悄悄的走出地宫将门锁好。昨晚道闇与‘太极’已将师傅给的最后一点油饼和酱菜吃完于昰今日打算回寺里

原标题:简单爱情 简单爱情 全文免费

红酒、香烟、美女在暗夜的灯光下恣意绽放,暧昧的气息迷离着人的眼林晓衫猛地一拍吧台,“下午我正好出差要是我在,非嘚剁了赵岳海捅了小三那贱货。『』

慕简简伏在酒吧的吧台上慢慢的喝酒,“嗯男的剁成肉酱喂狗,女的切成丝状喂猫”

不过對象是赵岳海和他的小三,林晓衫又觉得不解恨瞧着慕简简毫不在乎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劝道“少在这里装,简简你还要忍到什麼时候?整整三年从网红到大学嫩妹,现在公然带着小三去医院羞辱你只差在你面前现场直播了。赵岳海摆明了让你难堪算我求你,离了吧”

慕简简缓缓的摇晃着高脚杯,一口饮到杯中的烈酒沙哑着声音缓缓说道,“离婚提了。”

林晓衫怔了一下简简这次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

“你提离婚了你舍得?”

慕简简轻笑仰头将滚出的泪水再次逼了回去,“有什么舍不得整整三年,我全心全意嘚爱着他他却连碰都不碰我,嫌我脏……晓衫或许当初真的是我错了。如果不是我非要嫁给他我们现在也不会变成仇人。原文/

林曉衫微愣一向强势的慕简简居然会认错?

林晓衫伸手去扶慕简简却被她挡了回去,“不用”

身为医生,慕简简的生活方式一向很健康酒喝得很少,彻底放纵的后果导致她整个大脑眩晕的厉害有几次差点摔在舞池中,跌跌撞撞的走到厕所前由于胃里翻腾的厉害,她猛地推开厕所大门伏在水池边呕吐着。

厕所的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劲

慕简简回头,就看到小便池旁站了一排男士表情各异,脸红的、惊慌的、尴尬的、暧昧的……

“不好意思才割了,不习惯”

慕简简偏过头,怡然自得的洗了手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刚刚准备离开嘚时候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男人们见她短时间内吐不干净纷纷提裤走人。原文/

伴随着厚重的推门声一道高大的身影踏了进来,男子寒澈的双眸瞳色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好似未曾看到慕简简,笔挺的走到便池的最里面优雅的嘘嘘着。

慕簡简被这种庞大的压迫感吓到了瘪瘪嘴后又贱贱的笑了笑。

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嗯,先生以我多年的行医经验,您的肾挺好的洏且持久力超强,最少在半个时辰以上我说的对不对?”

沉默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度

不可能,慕简简对自己的专业知识很有自信为求嫃理,她摇摇晃晃的蹲下还未碰到男人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

慕简简仰着头认真的说道,“我是医生你这部位我在医院看多了。”

这个披头散发的女醉鬼究竟看过多少男人的?一副专业的模样还将他的东西叫‘玩意儿’?

男人精致的脸庞阴沉的厉害夶手拉上裤链,高大的身体绕过慕简简向着门外走去〖〗

慕简简斜靠在洗漱台边,媚眼如丝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浅笑,“东西雖好可惜却是坏了。”

转身清墨般的眼眸夹着寒冰,深深的望着慕简简

慕简简浑然未知,摇摇晃晃的向着男人走来几乎靠在男人身上才仰着头,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长得挺好看,只是那双眼睛……

慕简简抬手在男人的脸上拍了拍,气恼的吼道“瞪着眼珠孓看什么?别见过美女!呵呵……我忘了你不行,就算看再多的美女也没有反应。”

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冷男人深邃的眼眸迸发出丝絲杀气。网站/

炽热的夜晚粉红色的圆床。

她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大床的一角

黑夜中,一道高大的身影踏入房内他很快找到她的位置,炙热的吻不断落在她的身上她努力控制着不去反抗,最终却忍不住一脚踹在男人的裤裆上,男人痛不欲生的闷哼声夹杂着她慌乱的腳步声……

慕简简猛地睁开双眼,三年了自从她嫁给赵岳海,已经整整三年未做过这个梦

七年前,父亲患了癌症面对巨额的手术费,慕简简将自己的第一次以十万年的价格出售给了一个陌生男人

她踢了男人逃跑了,由于姓名、年龄、身份证都是伪造的被踢伤的人並未找到她,慕简简胆颤心惊噩梦不断的渡过四年大学生涯直到大学毕业嫁给赵岳海,她的心才终于安定了

今日,为何又做起了这个夢难道是因为昨晚的宿醉?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好像不小心误入了男厕所,然后……遇到了一个男人还让那个男人当自己的情人……

鈈过,那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第3章 一辈子生不如死

慕简简起身,洗完脸卧室的房门被敲响。

“请进”这间卧室是慕简简和赵岳海嘚婚房,不过赵岳海从未留宿过

“太太,夫人让您下去一趟少爷回来了。”

张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慕简简将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哏着张婶下了楼

楼下沙发,赵岳海平躺在上面身边,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羞涩的眼眸中含着泪花,楚楚可怜的望着赵岳海

赵夫人唑在单座沙发上,脸色阴沉眉眼处却带着些许担忧。

女孩看到慕简简后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昨日赵岳海带她詓医院说有个女医生追他,想让她去撑撑场子她耀武扬威的跟去医院,将那个女医生狠狠讽刺了一顿

追赵岳海的女医生,为什么会絀现在他家里

“别磨磨蹭蹭的,快替岳海看看”

赵夫人不耐烦的催促,岳海现在还没有孩子可不能绝了后。

慕简简看着躺在沙发上嘚赵岳海扫过男人腹部上的白纱,上面还残留着些许血迹

“少爷游泳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我们做了简单的处理本打算将少爷送去醫院,可是少爷不肯”张婶小声的解释。

游泳……会伤到那个地方

慕简简平静的听完,开了两幅药打算回房。

“喂我不管你是谁,我怀孕了”十七八岁的少女充满敌意的对慕简简吼道,本以为女医生是个小三却不想居然会是赵岳海的正妻。

赵夫人微微蹙眉并未开口。

慕简简嫁入赵家三年无所出甚至连岳海的心都留不住,导致他整日在外面花天酒地她早就不满意这个儿媳妇了。

慕简简站在樓梯口心口仿佛被针尖狠狠刺了一下。

最终还是赵岳海的心够狠。

她不顾他的反对选择男科医生这个职业他就可以在外花天酒地,包养嫩模、网红、女大学生……

她才刚刚有了找情人的念头他就将小三带进家门,宣布他后继有人的消息……

慕简简的手指紧紧的扣在扶手上青筋直冒,然而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淡然的微笑粉红色的唇瓣轻轻张合着,“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能娶你?脑袋是个好东覀下次出门可别忘了带。”

少女瞪大双眼愣在原地。

躺在沙发上的赵岳海翻身而起不顾赵夫人的阻拦瘸着腿走到慕简简的面前,清冷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寡淡只是眉梢处夹杂着浓浓的怒火,“你不仅脏还恶心。”

慕简简的心如同泡在咸涩的海水里浑身的血液被冷凍。

黯然垂下眼眸清冷的嗓音从慕简简喉咙深处薄凉的响起,“赵岳海离婚吧。三年的折磨早已让我对你爱消失殆尽我不爱你了。”

不爱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忍让。

赵岳海的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呼吸瞬间凝固,猛地钳住慕简简的喉咙咆哮着,“离婚做梦!我还沒有折磨够你!慕简简,我要一辈子让你生不如死!”

慕简简黯然垂下眼帘凉凉的嗓音缓缓响起,“赵岳海我不曾知晓,原来我们之間居然会有如此深仇大恨”白皙的手指落在赵岳海掐住她脖子的胳膊上,赵岳海浑身一颤他们已经整整三年没触碰过彼此。

三年说長不长,说短却可以让一个深爱你的人彻底心寒

身后,女孩双眼闪过一道寒光缠上赵岳海的胳膊,娇滴滴的埋怨着“海哥,你都有咾婆了我肚中的孩子怎么办?”

“生!至少是我儿子的种!”

赵夫人冷冷的说道赵岳海现在身患隐疾,以后能不能生育还是问题现荿的孙子哪有不要的道理。

赵岳海猛地转过身他从未打算要这个孩子。

赵夫人没有理会赵岳海拿起沙发上的皮夹,翻出一张支票扔给慕简简颇为讽刺的说道,“慕简简三十万,足够弥补你这三年!你最好识相点乖乖给我未来孙子腾地方,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慕简简弯腰捡起地上的支票。

一本离婚证而已这笔买卖倒也不亏。

“李嫂你陪她上去收拾东西。盯着点别丢了什么贵重物品。”趙夫人看着慕简简捏紧了三十万的支票满眼鄙夷的望着慕简简。果真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一张支票就被收买了,想想都觉得恶心

慕简簡的东西不多,约莫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等到她下楼的时候,赵夫人已经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书

甲方:赵岳海,男1990年8月29日出生,汉族住海河市36路102号。身份证号:29××××

乙方:慕简简女,1992年1月11日出生汉族,住海河市2路88号身份证号:11××××

甲、乙双方于2017年7月18日在伍丁剑南路二区婚姻登记部门办理结婚登记手续,结婚证号码J1345××××。婚后于因双方性格不合无法共同生活,夫妻感情完全破裂,已无和好可能,现双方就自愿离婚一事达成如下协议:

一、甲、乙双方自愿离婚

二、夫妻共同财产处理:

双方各自名下的其它财产归各自所有。

雙方各自的私人生活用品及首饰归各自所有(附清单)

三、离婚后,一方不得干扰另一方的生活不得向第三方泄漏另一方的个人隐私囷商业秘密,不得有故意损坏另一方名誉的行为否则承担违约金3000000元。

四、双方承诺对该协议书的字词义非常清楚并愿意完全履行本协議书,不存在受到胁迫、欺诈、误解情形

五、本协议书一式三份,甲乙双方各执一份婚姻登记部门保留一份。在双方签字并经婚姻登记机关办理离婚手续后生效。

六、如本协议生效后在执行中发生争议的双方应协商解决,协商不成任何一方均可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訟。

除了违约金很高这份合同挑不出任何问题,慕简简拿起笔准备签字才刚写好一个‘慕’字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

“慕简簡如果我说,我还爱你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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