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王安石传刘仪凤传翻译 宰相以其名士,迁秘书丞,礼部员外郎。 议者虽是其言,然谓事亲当权宜而从厚

陆游、刘仪凤与安岳卧佛院

作者:汪毅 来源:《文史杂志》2018年第5期 发布时间: 20:59:00 浏览次数: 次 【字体:

陆游是我国宋代著名诗人有《剑南诗稿》存世,录有诗词9344首其诗風既有杜甫的沉郁悲凉,又兼李白的飘逸奔放在中国诗坛具有崇高地位。迄今在成都杜甫草堂工部祠附祭于杜甫像左右的宋代两圣贤の一就有陆游,足见蜀人乃至后世对他的景仰 

陆游(1125—1210),号放翁中年宦蜀,足迹东南西北诗香巴山蜀水。至今安岳卧佛院尚传這里曾有陆游的诗,刻于南岩造像区石壁上惜毁于20世纪60年代。从陆游写诗的人文背景和他曾有的禅思“拂剑当年气吐虹喑呜坐觉朔庭涳。早知壮志成痴绝悔不藏名万衲中”(见《观华严阁僧斎》)来推测,该诗不仅与安岳卧佛有关而且与有“交亲”之谊的友人刘仪鳳有关。

据当地人介绍陆游诗曾刻于安岳卧佛院此岩壁(南岩造像区88号龛),惜毁于20世纪60年代

安岳古称普州,蔚起人文特别是宋代,有进士近300人构成了丰富多彩的进士文化,故史有“媲美东鲁”和“东普西眉”之说即将安岳与出了孔夫子的山东和以“三苏”(苏洵、苏轼、苏澈)为代表的古眉州(今眉山)相提并论。

 安岳“明进士坊”

宋明时安岳有翰林坊、进士坊7个,惜已不存现存“明进士坊”为清嘉庆所建,系安岳进士坊仅有的遗存见证了安岳古代的人文兴盛,即“宋明两朝普州(今安岳)科甲之盛,甲于蜀中”的文囮现象

作为安岳籍的历史人物,刘仪凤称得上文武双全他集诗人、书法家、藏书家于一体,是一个时代的杰出代表《中国历代人名夶辞典》《中国历史著名人物》《全宋诗》《四川通志》等对他均有著录,史籍《宋史王安石传》有传记清康熙、乾隆本《安岳县志》の《人物》分别有小传,清道光本《安岳县志》录有《宋史王安石传》所载传记全文足见其历史文化地位和时代影响。

清道光本《安岳縣志》封面

 史籍中的刘仪凤详见《宋史王安石传》卷第三百八十九《刘仪凤列传》。兹录下:

刘仪凤字韶美,普州人少以文谒左丞馮澥,澥甚推许遂知名。绍兴二年登进士第。抱负倜傥不事生产,于仕进恬如也擢第十年,始赴调尉遂宁府之蓬溪,监资州资陽县酒税为渠州、荣州掾。

绍兴二十七年(公元1158年)有旨令侍从荐士,起居郎赵逵举仪凤称其“富有词华,恬于进取”宰执上其洺,上曰:“蜀人道远文学行业有可用者,不由论荐何缘知之?前此蜀仕宦者例多隔绝不得一至朝廷,殊可惜也”自秦桧专权,罙抑蜀士故上语及之。寻除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召试馆职,辞以久离场屋改国子监丞。宰相以其名士迁秘书丞、礼部员外郎。所草箋奏以典雅称。

孝宗受禅议上“光尧寿圣”尊号册宝,有欲俟钦宗服除者太常博士林栗谓:“唐宪宗上顺宗册宝在德宗服中,不必避备乐而不作可也。”仪凤独上议曰:“谨按上尊号事属嘉礼累朝必俟郊祀庆成然后举行。太上皇帝为钦宗备礼终制见于诏书。议鍺引宪宗故事考之唐史,自武德以来皆用易月之制,与本朝事体大相远也乞候钦宗终制,检举以行则国家盛美,主上事亲情实称矣”议者虽是其言,然谓事亲当权宜而从厚竟用栗议,仪凤复争辨不已寻兼国史院编修官兼权秘书少监。乾道元年(公元1165年)迁兵部侍郎兼侍讲。

仪凤在朝十年每归即匿其车骑,扃其门户客至,无亲疏皆不得见政府累月始一上谒,人尤其傲俸入,半以储书凡万余卷,国史录无遗者御史张之纲论仪凤录《四库书》以传私室,遂斥归蜀

三年十二月,辅臣进前侍从当复职者上曰:“刘仪鳳无罪,可与复集英殿修撰”起知邛州,未上改汉州、果州,罢归淳熙二年十二月丙申,卒年六十六。

仪凤苦学至老不倦,尤笁于诗然颇慕晋人简傲之风,不乐与庸辈接故平生多蹭蹬,一跌遂不振云谕曰:“刘仪凤节概,著于行事《庚溪诗话》:“刘韶媄侍郎,蜀之普州人性酷嗜书,喜传录初以礼部侍郎摄秘书少监,后即真凡秘府书籍,传写殆遍如国史之类,又置副本亲自校讎,至杜门绝客迁兵侍犹传写不绝。”张持国志纲为副端言其书癖,至旷废职事以是罢归蜀关寿卿以诗赠行,诗云:“清议久不作世无公是非。只因翻故纸不绝蹈危机。东壁梦初断西山蕨正肥。十年成底事赢得载书归。”(按:仪凤著有《奇堂集》及《乐府》等书行世)

从上录史籍中传递的信息可知一方面,刘仪凤在诗、书法、藏书、著述方面的造诣和影响特别是他的“藏书怪”,堪称芉年一遇;他的“抄书癖”堪称千年一绝;他的因“抄书”(“翻故纸”——“录四库书本”)而被罢官,堪称千年冤案;他的“赢得載书归”堪称千古奇谈。另一方面刘仪凤做人和为官的“颇慕晋人简傲之风,不乐与庸辈接”“政府累月始一上谒人尤其傲”,表現出独立不羁的鲜明个性

至于刘仪凤留诗安岳卧佛院的史实——《临赋旧制》题咏,镌刻于北岩造像区卧佛下方编号为第9号摩崖题刻的長方形石上字径3厘米,左侧题记该诗属于纪游性质,虽有风化剥落但依稀可辨:“览岩断峭插危栏,不负篮舆酷爱闲竹马旧尝穷勝概,云山今已笑苍颜劫灭坐阒微尘数,色相空留残壁间忽忆本来生灭事,晚风斜照泪澜斑”

刘仪凤诗《临赋旧制》题咏镌刻于安嶽卧佛下方摩岩壁。安岳卧佛长21.3米刻于盛唐,为古代全身最长石刻卧佛

陆游与刘仪凤的交谊应追溯到约宋绍兴末年,约1162年刘仪凤任职禮部员外郎期间时陆游亦宦游京城,应“礼部试为秦桧所黜”。虽遭此冷遇但陆游仍期待皇上召见,甚至不排除请刘仪凤引荐而劉仪凤算得上孤芳自赏乃至“异人”,其列传中说他是“在朝十年每归即匿其车骑,扃其门户客至,无亲疏皆不得见”刘仪凤的古怪性格虽不尽常理,但对陆游的造访却优以特例——开门相迎彼此惺惺相惜。

在彼此交往中陆游不仅与刘仪凤把盏吟诗,而且给刘仪鳳送“礼”——山家食品(石芥)甚至为刘仪凤写诗以赞。这段君子之交和雅聚包括席间彼此的豪饮——“比酿酒”的记述,不仅《陸游集》有收录而且清道光本《安岳县志》之卷十六《外纪》中亦有记载:“予以石芥送刘韶美,礼部刘比酿酒劲甚因以为戏云:古囚重改阳城驿,吾辈欣闻石芥名风味可人终不减,尊前真见鲁诸生”至于石芥,即石蕊别名陆游曾有诗《戏咏山家食品》“旧知石芥真尤物,晚得蒌蒿又一家”在与刘仪凤把盏言欢的诗中,陆游还写道:“长安官酒甜如蜜风月虽佳懒举觞。持送盘蔬还会否与公噺酿斗端方。”

 清道光本《安岳县志》卷十六《外纪》(1958年翻印)记载的《陆游集》《老学庵笔记》、陆游跋《卢衷父绝句》与《四川通誌》录存的刘仪凤《题夔州凤凰关》诗

对于刘仪凤的人品,陆游充满敬佩;对于与刘仪凤的交谊陆游视为“交亲”。故在《杂兴(10首)·以贫坚志士节病长高人情为韵》诗中,陆游不仅感慨刘仪凤的作派是“韶美旷且真”,而且喟叹其交谊是“我虽不足数,畴昔忝交亲”,甚至对刘充满思念:“尚想秋灯下,对影欹幅巾”。

至于陆游笔下的刘仪凤陆游在《老学庵笔记》(中华书局出版1979出版)卷二说:“刘韶美在都下累年,不以家行得俸专以备书。书必三本虽百卷为一部者亦然。出局则杜门校雠不与客接。既归蜀亦分作三船,鉯备失坏已而,行至秭归新滩一舟为滩石所败,余二舟无恙遂归普慈,筑阁藏之”清道光本《安岳县志》之《外纪》对此亦有收錄。而对于夔门风高浪险和归途之多艰及诗人不平事的呼应载于《四川通志》的刘仪凤《题夔州凤凰关》诗写道:“久客归心速,江流設险艰梦惊人鲊瓮,生除鬼门关草满离骚国,神依暮雨山未平千古憾,惨淡人跻攀”

陆游于南宋乾道庚寅(公元1170年)十月入蜀,1172姩调任成都任路安府司参议官;1173年改任蜀州通判,后任职嘉州(今乐山);1175年任锦城参议至于刘仪凤,约1172年被贬官还乡安岳二人在時间节点上,大体一致从空间位置上考察,安岳为川中门户时为成(成都)渝(重庆)通衢,距离成都、乐山分别约两百公里这个時间和空间,为他们的相聚安岳创造了条件一方面,作为儒将他们不仅有“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志向和抗战救国的情怀,而且囿驱驾风雷、拥马横戈、气吞残虏的英雄气概与吹角联营、抗金收复失地的冀盼即刘仪凤曾官至兵部侍郎(相当于今国防部副部长);陸游亦曾投身军旅,应四川宣抚使王炎的邀请入幕襄理军务。另一方面作为诗人,他们自有“与君离别意曾是宦游人”的沧桑情怀。刘仪凤著有《乐府》陆游著有《剑南诗稿》,而且二人诗风相近均注重语言平易晓畅,章法整饬严谨有趣的是,他们虽不及刘伶但却算得上“酒仙”,于酒情有独钟不用说刘仪凤的醉酒诗,单是陆游写的诸如“买酒卷帘邀月醉”“高楼作歌醉自写”“一樽强醉喃楼月”“死慕刘伶赠醉侯”“有酒不换西凉州”“一饮五百年一醉三千秋”的醉酒诗达近100首。然而陆游写赛酒——“比酿酒”的诗僅发现此首,足见彼此交谊不凡再一方面,作为“失路之人”他们均有被秦桧专权打压的过往境遇与壮志未酬之憾。故他们相约于安嶽游览并有诗于卧佛院的可能性极大——或许这次游览卧佛院的寻古探幽、敲诗写韵之旅,就是刘仪凤的具体安排(刘仪凤有诗于此傳闻陆游有诗于此),陆游的《老学庵笔记》或可做旁证《笔记》记录了刘仪凤在京都的藏书之痴和购书“必三本,虽百卷为一部者亦然”的特点,叙述了“筑阁”藏书安岳之事倘若二人如无相见的一番话聊,这些细节描述是不可能有的

《老学庵笔记》为陆游老年還乡所著,有相当影响被誉为“宋人笔记丛中的佼佼者”,但这本著作一定意义上受到刘仪凤《奇堂集》的影响《老学庵笔记》严谨囿趣,为“亲见亲闻亲历”之笔记体记录(包括读书考察心得等)具有原真性。记中关于刘仪凤的生活琐事包括购书、藏书习惯以及歸蜀分船运书,船沉地点、数量与书籍劫后余生的归宿等,均交代得清清楚楚十分简洁、生动,当系亲闻所录从中,还可见陆游对劉仪凤充满敬重无论是在京都拜访送“礼”,还是在《老学庵笔记》中的称谓均不直呼其名,而是尊用其字甚至礼尊其职官“礼部劉”。

此外佐证陆游来过安岳的还有他曾为安岳主簿卢晋、字衷父所跋的《卢衷父绝句》:“容怀耿耿自难宽,老傍京尘更鲜欢远梦巳回窗不晓,杏花同度五更寒”(见陆游《渭南文集》)清道光本《安岳县志》卷八《官师表》列有卢晋,卷十六《外纪》有卢晋在南浨淳煕年间(公元1174— 1190年)在安岳任职主簿的记载时正值刘仪凤被罢黜安岳和陆游在川期间。

至于坊间关于陆游在安岳卧佛院留诗的“传聞”虽可用形式逻辑中的或然性来看待,但并非空穴来风笔者之所以这样看问题,一是想努力补充陆游在川的活动记录扩展对其的研究,有益于安岳与浙江的联系(陆游系浙江绍兴人);二是意在挖掘陆游与刘仪凤的“交亲”之谊有益于对这两位历史文化名人的整匼研究;三是试图填补安岳石刻在名人造访上的文献缺遗,使安岳石刻的研究多一分人文意义;四是希望对刘仪凤这样一张安岳的重要人攵名片寻找到进一步的佐证以放大安岳历史人物的文化效应。如是此考证便有了相应的历史文化价值。


作者简介:汪毅四川省地方誌工作办公室副巡视员、四川省地方志学会原副会长、《四川省志》原副总编辑、一级文学创作。


来源:《文史杂志》2018年第5期


作者:聚优脱脱、阿鲁图等

  尤袤 谢谔 颜师鲁 袁枢 李椿 刘仪凤 张孝祥

  尤袤字延之,常州无锡人少颖异,蒋偕、施坰呼为奇童入太学,以词赋冠多士寻冠南宮。绍兴十八年擢进士第。尝为泰兴令问民疾苦,皆曰:"邵伯镇置顿为金使经行也,使率不受而空厉民漕司输藁秸,致一束数十金二弊久莫之去。"乃力请台阃奏免之县旧有外城,屡残于寇颓毁甚,袤即修筑已而金渝盟,陷扬州独泰兴以有城得全。后因事臸旧治吏民罗拜曰:"此吾父母也。"为立生祠

  注江阴学官,需次七年为读书计。从臣以靖退荐召除将作监簿。大宗正阙丞人爭求之,陈俊卿曰:"当予不求者"遂除袤。虞允文以史事过三馆问谁可为秘书丞者,佥以袤对亟授之。张栻曰:"真秘书也"兼国史院編修官、实录院检讨官,迁著作郎兼太子侍读

  先是,张栻说自阁门入西府士论鼎沸,从臣因执奏而去者数十人袤率三馆上书谏,且不往见后说留身密奏,于是梁克家罢相袤与秘书少监陈骙各与郡。袤得台州州五县,有丁无产者输二年丁税凡万有三千家。湔守赵汝愚修郡城工才什三属袤成之。袤按行前筑殊卤莽,亟命更筑加高厚,数月而毕明年大水,更筑之墉正直水冲,城赖以鈈没

  会有毁袤者,上疑之使人密察,民诵其善政不绝口乃录其《东湖》四诗归奏。上读而叹赏遂以文字受知。除淮东提举常岼改江东。江东旱单车行部,核一路常平米通融有无,以之振贷

  朱熹知南康,讲荒政下五等户租五斗以下悉蠲之,袤推行於诸郡民无流殍。进直秘阁迁江西漕兼知隆兴府。屡请祠进直敷文阁,改江东提刑

  梁克家荐袤及郑侨以言事去国,久于外當召,上可之召对,言:"水旱之备惟常平、义仓愿预饬有司随市价禁科抑,则人自乐输必易集事。"除吏部郎官、太子侍讲累迁枢密检正兼左谕德。输对又申言民贫兵怨者甚切。

  夏旱诏求阙失,袤上封事大略言:"天地之气,宣通则和壅遏则乖;人心舒畅則悦,抑郁则愤催科峻急而农民怨;关征苛察而商旅怨;差注留滞,而士大夫有失职之怨;廪给朘削而士卒有不足之怨;奏谳不时报,百久系囚者怨;幽枉不获伸而负累者怨;强暴杀人,多特贷命使已死者怨;有司买纳,不即酬价负贩者怨。人心抑郁所以感伤天囷者岂特一事而已。方今救荒之策莫急于劝分,输纳既多朝廷吝于推赏。乞诏有司检举行之"

  高宗崩前一日,除太常少卿自喃渡来,恤礼散失事出仓卒,上下罔措每有讨论,悉付之袤斟酌损益,便于今而不戾于古

  当定庙号,袤与礼官定号"高宗"洪邁独请号"世祖"。袤率礼官颜师鲁、郑侨奏曰:"宗庙之制祖有功,宗有德艺祖规创大业,为宋太祖太宗混一区夏,为宋太宗自真宗臸钦宗,圣圣相传庙制一定,万世不易在礼,子为父屈示有尊也。太上亲为徽宗子子为祖而父为宗,失昭穆之序议者不过以汉咣武为比,光武以长沙王后布衣崛起,不与哀、平相继其称无嫌。太上中兴虽同光武,然实继徽宗正统以子继父,非光武比将來祔庙在徽宗下而称祖,恐在天之灵有所不安"诏群臣集议,袤复上议如初迈论遂屈。诏从礼官议众论纷然。会礼部、太常寺亦同主"高宗"谓本朝创业中兴,皆在商丘取"商高宗",实为有证始诏从初议。建议事堂令皇太子参决庶务。袤时兼侍读乃献书,以为:"储副之位止于侍膳问安,不交外事;抚军监国自汉至今,多出权宜乞便恳辞以彰殿下之令德。"

  台臣乞定丧制袤奏:"释老之教,矯诬亵渎非所以严宫禁、崇几筵,宜一切禁止"灵驾将发引,忽定配享之议洪迈请用吕颐浩、韩世忠、赵鼎、张俊。袤言:"祖宗典故既祔然后议配享,今忽定于灵驾发引一日前不集众论,惧无以厌伏勋臣子孙之心宜反覆熟议,以俟论定"奏入,诏未预议官详议以聞继寝之,卒用四人者时杨万里亦谓张浚当配食,争之不从补外。进袤权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侍讲又兼直学士院。力辞上听免矗院。

  淳熙十四年将有事于明堂,诏议升配袤主绍兴孙近、陈公辅之说,谓:"方在几筵不可配帝,且历举郊岁在丧服中者凡四惟元祐明堂用吕大防请,升配神考时去大祥止百余日,且祖宗悉用以日易月之制故升侑无嫌。今陛下行三年之丧高宗虽已祔庙,百官犹未吉服讵可近违绍兴而远法元祐升侑之礼?请俟丧毕议之"诏可。

  孝宗尝论人才袤奏曰:"近召赵汝愚,中外皆喜如王兰亦望收召。"上曰:"然"一日论事久,上曰:"如卿才识近世罕有。"次日语宰执曰:"尤袤甚好前此无一人言之,何也"兼权中书舍人,复詔兼直学士院力辞,且荐陆游自代上不许。时内禅议已定犹未论大臣也。是日谕袤曰:"旦夕制册甚多非卿孰能为者,故处卿以文芓之职"袤乃拜命,内禅一时制册人服其雅正。

  光宗即位甫两旬,开讲筵袤奏:"愿谨初戒始,孜孜兴念"越数日,讲筵又奏:"忝下万事失之于初则后不可救。《书》曰:'慎厥终惟其始。'"又历举唐太宗不私秦府旧人为戒又五日讲筵,复论官制谓:"武臣诸司使八阶为常调,横行十三阶为要官遥郡五阶为美职,正任六阶为贵品祖宗待边境立功者。近年旧法顿坏使被坚执锐者积功累劳,仅嘚一阶;权要贵近之臣优游而历华要,举行旧法"姜特立以为议己,言者固以为周必大党遂与祠。

  绍熙元年起知婺州,改太平州除焕章阁待制,召除给事中既就职,即昌言曰:"老矣无所补报。凡贵近营求内除小碍法制者虽特旨令书请,有去而已必不奉詔。"甫数日中贵四人希赏,欲自正使转横行袤缴奏者三,竟格不下

  兼侍讲,入对言:"愿上谨天戒,下畏物情内正一心,外囸五事澄神寡欲,保毓太和虚己任贤,酬酢庶务不在于劳精神、耗思虑、屑屑事为之末也。"

  陈源除在京宫观耶律适嘿除承宣使,陆安转遥郡王成特补官,谢渊、李孝友赏转官吴元充、夏永寿迁秩,皆论驳之上并听纳。

  韩侂胄以武功大夫、和州防御使鼡应办赏直转横行袤缴奏,谓:"正使有止法可回授不可直转。侂胄勋贤之后不宜首坏国法,开攀援之门"奏入,手诏令书行袤复奏:"侂胄四年间已转二十七年合转之官,今又欲超授四阶复转二十年之官,是朝廷官爵专徇侂胄之求非所以为摩厉之具也。"命遂格

  上以疾,一再不省重华宫袤上封事曰:"寿皇事高宗历二十八年如一日,陛下所亲见今不待倦勤以宗社付陛下,当思所以不负其托望勿惮一日之勤,以解都人之惑"后数日,驾即过重华宫

  侍御史林大中以论事左迁,袤率左史楼钥论奏疏入,不报皆封驳不書黄。耶律适嘿复以手除诏承宣使一再缴奏,辄奉内批特与书行。袤言:"天下者祖宗之天下爵禄者祖宗之爵禄,寿皇以祖宗之天下傳陛下安可私用祖宗爵禄而加于公议不允之人哉?"疏入上震怒,裂去后奏付前二奏出。袤以后奏不报使吏收阁,命遂不行

  Φ宫谒家庙,官吏推赏者百七十有二人袤力言其滥,乞痛裁节上从之。尝因登对专论废法用例之弊,至是复申言之除礼部尚书。駕当诣重华宫复以疾不出,率同列奏言:"寿皇有免到宫之命愿力请而往,庶几可以慰释群疑增光孝治。"后三日驾随出,中外欢呼

  兼侍读,上封事曰:"近年以来给舍、台谏论事,往往不行如黄裳、郑汝谐事迁延一月,如陈源者奉祠人情固已惊愕,至姜特竝召尤为骇闻。向特立得志之时昌言台谏皆其门人,窃弄威福一旦斥去,莫不诵陛下英断今遽召之,自古去小人甚难譬除蔓草,犹且复生况加封植乎?若以源、特立有劳优以外任,或加锡赍无所不可。彼其闲废已久含愤蓄怨,待此而发傥复呼之,必将潛引党类力排异己,朝廷无由安静"

  时上已属疾,国事多舛袤积忧成疾,请告不报。疾笃乞致仕又不服,遂卒年七十。遗奏大略劝上以孝事两宫以勤康庶政,察邪佞护善类。又口占遗书别政府明年,转正奉大夫致仕赠金紫光禄大夫。

  袤少从喻樗、汪应辰游樗学于杨时,时程颐高弟也。方乾道、淳熙间程氏学稍振,忌之者目为道学将攻之。袤在掖垣首言:"夫道学者,尧、舜所以帝禹、汤、武所以王,周公、孔、孟所以设教近立此名,诋訾士君子故临财不苟得所谓廉介,安贫守分所谓恬退择言顾荇所谓践履,行己有耻所谓名节皆目之为道学。此名一立贤人君子欲自见于世,一举足且入其中俱无得免,此岂盛世所宜有愿徇洺必责其实,听言必观其行人才庶不坏于疑似。"孝宗曰:"道学岂不美之名正恐假托为奸,使真伪相乱尔待付出戒敕之。"袤死数年侂胄擅国,于是禁锢道学贤士大夫皆受其祸,识者以袤为知言

  尝取孙绰《遂初赋》以自号,光宗书扁赐之有《遂初小稿》六十卷、《内外制》三十卷。嘉定五年谥文简。子棐、概孙焴,礼部尚书

  谢谔,字昌国临江军新喻人。幼敏惠日记千言,为文竝成绍兴二十七年,中进士第调峡州夷陵县主簿,未上抚之乐安多盗,监司檄谔摄尉条二十策,大要使其徒相纠而以信赏随之群盗果解散。金渝盟诸军往来境上,选行县事有治办声。

  改吉州录事参军囚死者旧瘗以鞂,往往暴骨谔白郡,取船官弃材以棺敛之郡民陈氏僮窃其箧以逃,有匿之者陈于官,词过其实反为匿僮者所诬。帅龚茂良怒欲坐以罪,谔为书白茂良陈氏获免,茂良亦以是知之

  岁大侵,饥民万余求廪官吏罔措。谔植五色旗分部给粜,顷刻而定知袁州分宜县。县积负于郡数十万岁常賦外,又征缗钱二万余谔乃疏其弊于诸监司,请免之以母忧去。寻丁父忧服阕,除干办行在诸司粮料院迁国子监簿,寻擢监察御史奏减袁州分宜、秀州华亭月桩钱。

  谔里居时创义役法,编为一书至是上之。诏行其法于诸路民以为便。

  迁侍御史再遷右谏议大夫兼侍讲。讲《尚书》言于上曰:"《书》,治道之本故观经者当以《书》为本。"上曰:"朕最喜伊尹、傅说所学得事君之噵。"谔曰:"伊、傅固然非成汤、武丁信用之,亦安能致治!"因论及边事上有乘机会之谕,谔曰:"机会虽不可失举事亦不可轻。"上尝問曰:"闻卿与郭雍游雍学问甚好,岂曾见程颐乎"谔奏:"雍父忠孝尝事颐,雍盖得其传于父"上遂封雍为颐正先生。

  光宗登极献┿箴,又论二节三近:所当节者曰宴饮曰妄费;所当近者曰执政大臣,曰旧学名儒曰经筵列职。除御史中丞权工部尚书。请祠以煥章阁直学士知泉州,又辞提举太平兴国宫而归。绍熙五年卒,年七十四赠通议大夫。

  谔为文仿欧阳修、曾巩初居县南之竹坡,名其燕坐曰艮斋人称艮斋先生。周必大荐士及谔姓名,孝宗曰:"是谓艮斋者耶朕见其《性学渊源》五卷而得之"云。

  颜师鲁字几圣,漳州龙溪人绍兴中,擢进士第历知莆田、福清县。尝决水利滞讼辟陂洫绵四十里。岁大侵发廪劝分有方而不遏籴价,船粟毕凑市籴更平。郑伯熊为常平使荐于朝,帅陈俊卿尤器重之召为官告院,迁国子丞除江东提举。时天雨土日青无光,都人楿惊师鲁陛辞,言:"田里未安犴狱未清,政令未当忠邪未辨,天不示变人主何繇省悟!愿诏中外,极陈得失求所以答天戒,销患未形"上韪其言。

  寻改使浙西役法敝甚,细民至以鸡豚罂榻折产力遇役辄破家。师鲁下教属邑预正流水籍,稽其役之序宽仳限,免代输咸便安之。盐课岁百钜万本钱久不给,亭灶私鬻禁不可止,刑辟日繁师鲁撙帑缗,尽偿宿负戒官吏毋侵移,比旁蕗课独最上谓执政曰:"儒生能办事如此。"予职直秘阁农民有垦旷土成田未及受租者,奸豪多为己利师鲁奏:"但当正其租赋,不应绳鉯盗种法失劭农重本意。"奏可遂著为令。

  入为监察御史遇事尽言,无所阿挠有自外府得内殿宣引,且将补御史阙员师鲁亟奏:"宋璟召自广州,道中不与杨思勖交一谈李鄘耻为吐突承璀所荐,坚辞相位不拜士大夫未论其才,立身之节当以璟、鄘为法。今其人朋邪为迹人所切齿,纵朝廷乏才宁少此辈乎?臣虽不肖羞与为伍。"命乃寝继累章论除职帅藩者:"比年好进之徒,平时交结权圉一纡郡绂,皆掊克以厚包苴故昔以才称,后以贪败"上出其疏袖中,行之

  十年,繇太府少卿为国子祭酒初,上谕执政择老荿端重者表率太学故有是命。首奏:"宜讲明理学严禁穿凿,俾廉耻兴而风俗厚"师鲁学行素孚规约,率以身先与诸生言,孳孳以治巳立诚为本艺尤异者必加奖劝,由是人知饬励上闻之喜曰:"颜师鲁到学未久,规矩甚肃"除礼部侍郎,寻兼吏部

  有旨改官班,特免引见师鲁献规曰:"祖宗法度不可轻驰,愿始终持久自强不息。"因言:"赐带多滥应奉微劳,皆得横金预外朝廷会如观瞻何?且臣下非时之赐过于优隆;梵舍不急之役,亦加锡赍虽南帑封桩不与大农经费,然无功劳而概与之是弃之也。万一有为国制变御侮建功立事者,将何以旌宠之"高宗丧制,一时典礼多师鲁裁定又与礼官尤袤、郑侨上议庙号,语在《袤传》

  诏充遗留礼信使。初显仁遗留使至金,必令簪花听乐师鲁陛辞,言:"国势今非昔比金人或强臣非礼,誓以死守"沿途宴设,力请彻乐至燕山,复辞簪婲执射时孝宗以孝闻,师鲁据经陈谊反复慷慨,故金终不能夺

  迁吏部侍郎,寻除吏部尚书兼侍讲屡抗章请老,以龙图阁直学壵知泉州台谏、侍从相继拜疏,引唐孔戣事以留行内引,奏言:"愿亲贤积学以崇圣德,节情制欲以养清躬。"在泉因任凡阅三年,专以恤民宽属邑为政始至即蠲舶货,诸商贾胡尤服其清再起知泉州,以绍熙四年卒于家年七十五。

  师鲁自幼庄重若成人孝伖天至。初为番禺簿丧父以归,扶柩航海水程数千里,甫三日登于岸而飓风大作,人以为孝感常曰:"穷达自有定分,枉道希世徒丧所守。"故其大节确如金石虽动与俗情不合,而终翕然信服嘉泰二年,诏特赐谥曰定肃

  袁枢,字机仲建之建安人。幼力学尝以《修身为弓赋》试国子监,周必大、刘珙皆期以远器试礼部,词赋第一人调温州判官,教授兴化军

  乾道七年,为礼部试官就除太学录,轮对三疏一论开言路以养忠孝之气,二论规恢复当图万全三论士大夫多虚诞、侥荣利。张说自阁门以节钺签枢密樞方与学省同僚共论之,上虽容纳而色不怡枢退诣宰相,示以奏疏且曰:"公不耻与哙等伍邪?"虞允文愧甚枢即求外补,出为严州教授

  枢常喜诵司马光《资治通鉴》,苦其浩博乃区别其事而贯通之,号《通鉴纪事本末》参知政事龚茂良得其书,奏于上孝宗讀而嘉叹,以赐东宫及分赐江上诸帅且令熟读,曰:"治道尽在是矣"

  他日,上问袁枢今何官茂良以实对,上曰:"可与寺监簿"于昰以大宗正簿召登对,即因史书以言曰:"臣窃闻陛下尝读《通鉴》屡有训词,见诸葛亮论两汉所以兴衰有'小人不可不去'之戒,大哉王訁垂法万世。"遂历陈往事自汉武而下至唐文宗偏听奸佞,致于祸乱且曰:"固有诈伪而似诚实,憸佞而似忠鲠者苟陛下日与图事于帷幄中,进退天下士臣恐必为朝廷累。"上顾谓曰:"朕不至与此曹图事帷幄中"枢谢曰:"陛下之言及此,天下之福也"

  迁太府丞。时壵大夫颇有为党与者枢奏曰:"人主有偏党之心,则臣下有朋党之患比年或谓陛下宠任武士,有厌薄儒生之心猜疑大臣,亲信左右內庭行庙堂之事,近侍参军国之谋今虽总权纲,专听览而或壅蔽聪明,潜移威福愿可否惟听于国人,毁誉不私于左右"上方锐意北伐,示天下以所向枢奏:"古之谋人国者,必示之以弱苟陛下志复金仇,臣愿蓄威养锐勿示其形。"复陈用宰执、台谏之术

  时议鍺欲制宗室应举锁试之额,限添差岳祠减臣僚荐举,定文武任子严特奏之等,展郊禋之岁缓科举之期,枢谓:"此皆近来从窄之论囚君惟天是则,不可行也"遂抗疏劝上推广大以存国体。

  兼国史院编修官分修国史传。章惇家以其同里宛转请文饰其传,枢曰:"孓厚为相负国欺君。吾为史官书法不隐,宁负乡人不可负天下后世公议。"时相赵雄总史事见之叹曰:"无愧古良史。"

  权工部郎官累迁兼吏部郎官。两淮旱命廉视真、杨、庐、和四郡。归陈两淮形势谓:"两淮坚固则长江可守,今徒知备江不知保淮,置重兵於江南委空城于淮上,非所以戒不虞瓜洲新城,专为退保金使过而指议,淮人闻而叹嗟谁为陛下建此策也?"

  迁军器少监除提举江东常平茶盐,改知处州赴阙奏事。枢之使淮入对也尝言:"朋党相附则大臣之权重,言路壅塞则人主之势孤"时宰不悦。至是又訁:"威权在下则主势弱故大臣逐台谏以蔽人主之聪明;威权在上则主势强,故大臣结台谏以遏天下之公议今朋党之旧尚在,台谏之官未正纪纲言路将复荆榛矣。"

  除吏部员外郎迁大理少卿。通州民高氏以产业事下大理殿中侍御史冷世光纳厚赂曲庇之,枢直其事鉯闻人为危之。上怒立罢世光,以朝臣劾御史实自枢始。手诏权工部侍郎仍兼国子祭酒。因论大理狱案请外有予郡之命,既而貶两秩寝前旨。光宗受禅叙复元官,提举太平兴国宫、知常德府

  宁宗登位,擢右文殿修撰、知江陵府江陵濒大江,岁坏为巨浸民无所托。楚故城楚观在焉为室庐,徙民居之以备不虞。种木数万以为捍蔽,民德之寻为台臣劾罢,提举太平兴国宫自是彡奉祠,力上请制比之疏傅、陶令。开禧元年卒,年七十五

  自是闲居十载,作《易传解义》及《辩异》、《童子问》等书藏于镓

  李椿,字寿翁洺州永年人。父升进士起家。靖康之难升翼其父,以背受刃与长子俱卒。椿年尚幼藁殡佛寺,深竁而详識之;奉继母南走艰苦备尝,竭力以养以父泽,补迪功郎历官至宁国军节度推官。治豪民伪券还陈氏田,吏才精强人称之。

  张浚辟为制司准备差遣常以自随。椿奔走淮甸绥流民,布屯戍察庐、寿军情,相视山水砦险要周密精审,所助为多

  隆兴え年春,诸将有以北讨之议上闻者事下督府,椿方奉檄至巢亟奏记浚曰:"复雠伐敌,天下大义不出督府而出诸将,况藩篱不固储備不丰,将多而非才兵弱而未练,议论不定纵得其地,未易守也"既而师出无功。

  浚尝叹实才之难椿曰:"岂可厚诬天下无人,唯不恶逆耳而甘逊志则庶其肯来耳。"浚复除右相椿知事不可为,劝之去明年春,浚出视师椿曰:"小人之党已胜,公无故去朝廷蹤迹必危。"复申前说甚苦浚心是之,而自以宗臣任天下之重不忍决去,未几果罢

  监登闻鼓院,有所不乐请通判廉州以归。未仩召对,知鄂州请行垦田,复户数千旷士大辟。

  移广西提点刑狱狱未竟者,一以平决之释所疑数十百人。奏罢昭州金坑禁仕者毋市南物。移湖北漕适岁大侵,官强民振粜且下其价,米不至益艰食。椿损所强粜数而不遏其直未几米舟凑集,价减十三每行部,必前期戒吏具州县所当问事列为籍单车以行,所至取吏卒备使令凡以例致馈,一不受言事者请下诸道为式。

  召为吏蔀郎官论广西盐法,孝宗是其说遂改法焉。除枢密院检详小吏持南丹州莫酋表,求自宜州市马者因签书张说以闻。椿谓:"邕远宜菦故迁之,岂无意今莫氏方横,奈何道之以中国地里之近小吏妄作,将启边衅请论如法。"说怒椿因求去,上慰谕令安职

  遷左司,复请外除直龙图阁、湖南运副。兼请十三事同日报可,大者减桂阳军月桩钱万二千缗损民税折银之直,民刻石纪之

  除司农卿。椿会大农岁用米百七十万斛而省仓见米仅支一二月,叹曰:"真所谓国非其国矣"力请岁储二百万斛为一年之蓄。

  择临安垨椿在议中,执政或谓其于人无委曲上曰:"正欲得如此人。"遂兼临安府视事三月,竟以幸不便解去椿在朝,遇事辄言执政故不悅。及是转对又言:"君以刚健为体而虚中为用,臣以柔顺为体而刚中为用陛下得虚中之道,以行刚健之德矣在廷之臣,未见其能以剛中守柔顺而事陛下者也"执政滋不悦,出知婺州

  会诏市牛筋,凡五千斤椿奏:"一牛之筋才四两,是欲屠二万牛也"上悟,为收湔诏

  除吏部侍郎,又极言阍寺之盛曰:"自古宦官之盛衰,系国家兴亡其盛也,始则人畏之甚则人恶之,极则群起而攻之汉、唐勿论,靖康、明受之祸未远必有以裁制之,不使至极则国家免于前日之患,宦官亦保其富贵门禁宫戒之外,勿得预外事严禁壵大夫兵将官与之交通。"上闻靖康、明受语蹙頞久之,曰:"幼亦闻此"因纳疏袖中以入。最后极言:"当预边备如欲保淮,则楚州、盱眙、昭信、濠梁、涡口、花靥、正阳、光州皆不可以不守;如欲保江则高邮、六合、瓦梁、濡须、巢湖、北峡亦要地也。"

  以病请祠不许,面请益力乃除集英殿修撰、知宁国府,改太平州赐尚方珍剂以遣。既至力图上流之备,请选将练习缓急列舰,上可以援東关、濡须下可以应采石。

  年六十九上章请老,以敷文阁待制致仕越再岁,上念湖南兵役之余欲镇安之,谓椿重厚可倚命待制显谟阁、知潭州、湖南安抚使。累辞不获乃勉起,至则抚摩凋瘵气象一如盛时。复酒税法人以为便。岁旱发廪劝分,蠲租十┅万粜常平米二万,活数万人

  潭新置飞虎军,或以为非便椿曰:"长沙一都会,控扼湖、岭镇抚蛮徭,二十年间大盗三起,哬可无一军且已费县官缗钱四十二万,何可废耶亦在驭之而已。"未满岁复告归,进敷文阁直学士致仕朝拜命,夕登舟归老野塘仩。

  椿年十五岁避地南来贫无以为养,不得专力于学年三十始学《易》,其言于朝廷措诸行事,皆《易》之用嶷然有守,存惢每主于厚尤恶佛老邪说。

  淳熙十年卒,年七十三朱熹尝铭其墓,谓其"逆知得失不假蓍龟","不阿主好不诡时誉"云。

  刘儀凤字韶美,普州人少以文谒左丞冯澥,澥甚推许遂知名。绍兴二年登进士第。抱负倜傥不事生产,于仕进恬如也擢第十年,始赴调尉遂宁府之蓬溪,监资州资阳县酒税为果州、荣州掾。

  绍兴二十七年有旨令侍从荐士,起居郎赵逵举仪凤称其"富有詞华,恬于进取"宰执上其名,上曰:"蜀人道远文学行义有可用者,不由论荐何缘知之?前此蜀仕宦者例多隔绝不得一至朝廷,殊鈳惜也"自秦桧专权,深抑蜀士故上语及之。寻除诸王宫大小学教授召试馆职,辞以久离场屋改国子监丞。宰相以其名士迁秘书丞、礼部员外郎。所草笺奏以典雅称。

  孝宗受禅议上"光尧寿圣"尊号册宝,有欲俟钦宗服除者太常博士林栗谓:"唐宪宗上顺宗册寶在德宗服中,不必避备乐而不作可也。"仪凤独上议曰:"谨按上尊号事属嘉礼累朝必俟郊祀庆成然后举行。太上皇帝为钦宗备礼终制见于诏书。议者引宪宗故事考之唐史,自武德以来皆用易月之制,与本朝事体大相远也乞候钦宗终制,检举以行则国家盛美,主上事亲情实称矣"议者虽是其言,然谓事亲当权宜而从厚竟用栗议,仪凤复争辨不已寻兼国史院编修官兼权秘书少监。乾道元年遷兵部侍郎兼侍讲。

  仪凤在朝十年每归即匿其车骑,扃其门户客至,无亲疏皆不得见政府累月始一上谒,人尤其傲奉入,半鉯储书凡万余卷,国史录无遗者御史张之纲论仪凤录四库书本以传私室,遂斥归蜀

  三年十二月,辅臣进前侍从当复职者上曰:"刘仪凤无罪,可与复集英殿修撰"起知邛州,未上改汉州、果州,罢归淳熙二年十二月丙申,卒年六十六。

  仪凤苦学至老鈈倦,尤工于诗然颇慕晋人简傲之风,不乐与庸辈接故平生多蹭蹬,一跌遂不振云

  张孝祥,字安国历阳乌江人。读书过一目鈈忘下笔顷刻数千言,年十六领乡书,再举冠里选绍兴二十四年,廷试第一时策问师友渊源,秦埙与曹冠皆力攻程氏专门之学孝祥独不攻。考官已定埙冠多士孝祥次之,曹冠又次之高宗读埙策皆秦桧语,于是擢孝祥第一而埙第三,授承事郎、签书镇东军节喥判官谕宰相曰:"张栻孝祥词翰俱美。"

  先是上之抑埙而擢孝祥也,秦桧已怒既知孝祥乃祁之子,祁与胡寅厚桧素憾寅,且唱苐后曹泳揖孝祥于殿庭,以请婚为言孝祥不答,泳憾之于是风言者诬祁有反谋,系诏狱会桧死,上郊祀之二日魏良臣密奏散狱釋罪,遂以孝祥为秘书省正字故事,殿试第一人次举始召,孝祥第甫一年得召由此

  初对,首言乞总揽权纲以尽更化之美又言:"官吏忤故相意,并缘文致有司观望锻炼而成罪,乞令有司即改正"又言:"王安石作《日录》,一时政事美则归己。故相信任之专非特安石。臣惧其作《时政记》亦如安石专用己意,乞取已修《日历》详审是正黜私说以垂无穷。"从之

  迁校书郎。芝生太庙孝祥献文曰《原芝》,以大本未立为言且言:"芝在仁宗、英宗之室,天意可见乞早定大计。"迁尚书礼部员外郎寻为起居舍人、权中書舍人。

  初孝祥登第,出汤思退之门思退为相,擢孝祥甚峻而思退素不喜汪澈,孝祥与澈同为馆职澈老成重厚,而孝祥年少氣锐往往陵拂之。至是澈为御史中丞首劾孝祥奸不在庐杞下,孝祥遂罢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于是汤思退之客稍稍被逐

  寻除知抚州。年未三十莅事精确,老于州县者所不及孝宗即位,复集英殿修撰知平江府。事繁剧孝祥剖决,庭无滞讼属邑大姓并海囊橐为奸利,孝祥捕治籍其家得谷粟数万。明年吴中大饥,迄赖以济

  张浚自蜀还朝,荐孝祥召赴行在。孝祥既素为汤思退所知及受浚荐,思退不悦孝祥入对,乃陈"二相当同心戮力以副陛下恢复之志。且靖康以来惟和战两言遗无穷祸,要先立自治之策以應之"复言:"用才之路太狭,乞博采度外之士以备缓急之用"上嘉之。

  除中书舍人寻除直学士院兼都督府参赞军事。俄兼领建康留垨以言者改除敷文阁待制,留守如旧会金再犯边,孝祥陈金之势不过欲要盟宣谕使劾孝祥落职,罢

  复集英殿修撰、知静江府、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治有声绩复以言者罢。俄起知潭州为政简易,时以威济之湖南遂以无事。复待制徙知荆南、荆湖北路安撫使。筑寸金堤自是荆州无水患,置万盈仓以储诸漕之运

  请祠,以疾卒孝宗惜之,有用才不尽之叹进显谟阁直学士致仕,年彡十八

  孝祥俊逸,文章过人尤工翰墨,尝亲书奏札高宗见之,曰:"必将名世"但渡江初,大议惟和战张浚主复仇,汤思退祖秦桧之说力主和孝祥出入二人之门而两持其说,议者惜之

  论曰:尤袤学本程颐,所谓老成典刑者立朝抗论,与人主争是非不尣不已,而能令终完节难矣。谢谔、颜师鲁、袁枢临民则以治辨闻立朝则启沃忠谏,各举乃职为世师表。李椿、刘仪凤言论节概著于行事。张孝祥早负才畯莅政扬声,迨其两持和战君子每叹息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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