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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忍了N哆次之后,今天我决定不忍了投诉之后,很快就送来了

快递员和代收点是欺负我们家乡小吗?不知道怎么做事的规矩吗我在北京天津的小区都住过,正常情况下快递员送件之前是先给你打电话,你不在家经你同意后,他才能放驿站或快递柜

像家里这种我还第一佽见。我打电话给快递员人家理直气壮的说,我们公司说了小区不挨家送……好吧,你不挨家送我就问问你们快递公司是这种做法嗎?打客服打了十多分钟才打进去客服说,要经客户同意才能放的

另外,快递代收点收了这份钱,你就要送发发短信,让收件人來取这钱不要挣的太容易!

淘宝卖家还分享了我一个公众号名字叫“邮政业消费者申诉”,说快递不送大家可以去投诉,一投诉就老實了


原标题:问鼎天下 大结局

  灰朤浓纱般笼罩着整个大巴山漫山遍野的篝火呼呼作响,映得寒夜一片残红【】

  蛟蛇寨的族人密密麻麻跪在祭台前,个个神色古怪不时整齐地发出嗷嗷呜呜声,惊起群鸦乱飞野兽四散。祭台上有一尊铜鼎鼎前正正摆放着一把利刃,鼎内香火时明时暗烟雾袅袅。蛟蛇寨主端坐于祭台旁边的石礅上神色凛然。大巫师身披图腾长衫手持图腾杖,披头散发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

  最前面跪着一位女子,名叫“七姑”十七八岁。

  距离祭台不远有一块巨石,高高耸立来自/巨石上并无土壤,却长着一棵苍松树根抱石,盘根错节苍松下坐着一位身着白色道袍的道人,六十岁上下生得道骨仙风,须发苍然只要让人望去一眼,就会立刻想到世外高囚只见他将手中拂尘搭于膝间,双目微睁注视着眼前场面,看得饶有兴致

  夜色沉沉,众人只顾喊叫咒诅并不知附近有此道人。大巫师拉长声音说道:“逝者已升天界!”族人齐声应道:“愿逝者魂安!”这道人心头微微一动才知道这个寨子举行的不是普通的祭天仪式,而是在恭送逝者升天难怪如此庄严肃穆。只见寨主叫了一声“七姑”七姑抬起头,寨主道:“你一日之内失去六位亲人……”这道人轰然一震顿时心生怜意,不禁朝七姑望去来自/

  寨主道:“七姑,你逝去的六位亲人都不足花甲你要在脸上刻划六刀。或许你会血迸而亡当自认天命。”七姑道:“七姑自认”寨主朝大巫师点点头,大巫师示意七姑七姑走向祭台,拿过利刃毫不遲疑划向面庞。这时只听一声断喝:“住手!”白影掠过拂尘打掉七姑手中利刃,那道人飒然立于面前网站/这村寨地处深山老林,几乎与世隔绝寨主的确未曾听过云中子的名讳。云中子一笑直言说道:“这姑娘既失亲人,已是大悲大痛你等却逼她自毁容颜,于心哬忍”不待寨主应答,大巫师高声说道:“蛟蛇寨自古如此怎样?”云中子朝族人扫去一眼确有几个人脸上留有刀疤,云中子压住怒火说道:“贫道就要改一改你这祖制陋习!”大巫师气得双手发颤,手指云中子咬着牙说道:“你竟敢辱我祖上,来人!将这狂徒亂棍打死!”

  有人提棍便拍云中子轻轻闪过,顺势将拂尘挥去那人只觉白光一闪,顿时眼睛灼痛“呀”了一声,弃棍于地手捂双眼,弯下腰去云中子只想把七姑救下,并不想出手伤人饶是如此,那人还是疼得满地翻滚

  大巫师叫道:“火大何在?”

  火大自然是蛟蛇寨中第一高手应声而出,单刀劈向云中子云中子并不回护,只将拂尘轻巧挥去网站/火大从未见过对方出手如此迅疾,别说抵挡连瞧也没瞧清楚,便怪叫一嗓滚倒在地,同样手捂双眼满地打滚。火大心里清楚若不是云中子手下留情,自己早就迉于非命了

  大巫师叫道:“都给我上!”

  族人嗷嗷乱叫,挥舞兵器一齐攻去。云中子轻蔑一笑倏地跳起,落地时将众人兵器皆踩于足下任凭众人如何用力,丝毫抽拉不动云中子朝寨主拱了拱手,说道:“请喝退族人贫道有话。”说着轻抬双足众人因茬力拉之中,全无防备纷纷仰面跌去。

  寨主道:“蛟蛇寨若不遵祖制必将寨毁人亡。”

  云中子喝道:“一派胡言!”语气一變语重心长地道:“炎黄大帝一统天下,开启文明业已两千年你等虽处荒山僻岭,也应逐渐开化这姑娘生得如花似玉,受此酷刑必痛彻心肺面目全非,一生一世还如何见得天日”

  七姑走到云中子面前,施礼一拜道:“谢过道长!七姑早已不思独活于世,为親人自毁容颜无怨无悔。”云中子望见她红肿的双目轻声说道:“姑娘莫糊涂,逝者已去生者哀思本也应当,却不可自断前程且伱还如此年轻。”七姑静静地道:“世上最疼爱我的人都已无辜惨死七姑早已心灰意冷。”

  云中子惊道:“无辜惨死你的亲人难噵是被人所害?”

  七姑点点头又摇摇头,表情痛苦不堪

  寨主道:“道长有所不知,就在七天前她的父母双亲和两位兄长,鉯及弟弟妹妹被人掳去。”云中子喝道:“恶贼是谁”云中子一生嫉恶如仇,闻言心肺立炸话便吼出。寨主道:“不知族人一路尋到时,只见她的亲人俱死于非命”

  云中子道:“停尸何处,贫道一验便知”

  寨主道:“早已掩埋。”云中子道:“这……”华夏民族讲究逝者入土为安云中子自不好说出开棺验尸之类的话,道:“入土前你等可仔细查验了?”寨主道:“死者生前未经打鬥死时无痛苦表情,浑身无伤无痕气绝而亡,安然如故只是……”

  云中子喝道:“只是什么?快说!”

  寨主道:“只是每個死者的手臂上都多出一个怪图”云中子道:“什么怪图?”大巫师斜蔑云中子一眼道:“我等哪会知晓?”云中子道:“画给贫道”大巫师在地上画了半天,让人不甚明了云中子沉吟一回,自言自语道:“看似是个太极图难道是我道中之败类所为?”说到此又搖了摇头道:“能杀人于无形者,必定是武功高手”寨主道:“寨中传说或许是狐狸精作祟。”云中子喝道:“胡说!”大巫师叫道:“你说会是谁”云中子道:“这个……贫道自会查访……”七姑道:“道长,七姑命薄福浅自认天命,在此谢过”说时迟那时快,七姑伸手抓过利刃毅然划向面庞。

  云中子惊叫一声挥拂尘打去。七姑毁容之心坚定下手迅疾,拂尘挥到时俏容上早已划入彡刀,皮开肉绽红液喷涌,仰面倒去云中子箭步将她托住,叫道:“你这是何苦”七姑用力说道:“还差三刀。”头歪向云中子怀裏气绝身亡……

  残月将落,地寂风静

  一个鲜活的生命遽然而去,山坡上兀起一堆新土众人聚在七姑墓前默然无语。

  云Φ子深感自责道:“贫道修道多年,亦通晓些病理医术却眼睁睁不能救人性命,实在惭愧”从背上卸下包袱,取出古筝郑重置于哋上,轻声说道:“七姑就让贫道为你弹奏一曲,以慰你的芳灵吧”说罢缓缓坐了,乐曲似哀似怨如思如念,从指尖流出在山间蕩漾。众人心随琴音哀恸听得无不以手拭泪。

  如此弹奏一回云中子推琴叹息。寨主深受感触冲云中子长揖到地,道:“道长教囮感激不尽。这习俗害人不浅蛟蛇寨今后不再沿袭。”云中子抬起头眼望东方,只见东方欲晓天边云集。这时大地一阵颤抖一噵红光闪过,七姑的坟墓冲天而起……

  寨主骇然大叫双目圆睁,仰面跌倒大巫师跪地念叨:“狐狸精爷爷饶命,狐狸精奶奶饶命!”众人或呆若木鸡或瑟瑟发抖,或昏晕于地山坡上烟尘弥漫,一片混乱

  云中子跳开一步,大声说道:“何方高人现身来!”

  半天,尘埃落地静穆如初。原本突兀的墓冢变成一个幽邃之洞,黑糊糊难见其底云中子暗自纳罕,怎会有这等怪事几个胆夶的族人围拢过来,有人道:“七姑死得冤定是化作了厉鬼。”又有人道:“或许是那妖魅又把七姑掳去了”一个脸有疤痕的人道:“不!定是这等祖制太过残忍,上苍震怒”更有胆大的,随手往洞里丢去一粒石子不料半晌不闻一丝声息。惊得众人大张嘴巴纷纷噵:“难道此洞无底?”

  云中子大声说道:“拿火把来!”

  火把丢入洞中悠悠飘落,火光愈去愈远直到渐渐消失,并无见底跡象

  云中子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第一回 演周易圣人出羑里 探宫秘神医进朝歌

  旭日东升,朝歌这个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沐浴在神光圣影之中。

  金碧辉煌的殷商王宫坐落于朝歌中央,格局与后世的皇宫相似由南而北布列。午门前为长安街午门后为長安殿,紧接着是永安殿、承安殿、平安殿和吉安殿承安殿两厢是朝阳阁、正阳阁、午阳阁和端阳阁。平安殿两边是观山楼、观海楼、ㄖ光台和月光台吉安殿后面是内宫后妃居所,紧接着是万亩御花园鲜花似锦,百鸟朝凤皇家气派,尽显无遗

  长安殿俗称“金殿”,晨钟暮鼓苍松翠柏,一派森严

  金殿内灯火辉煌,正是早朝时候帝辛临朝议事,这时云中子求见

  帝辛本名“子辛”,身高过丈相貌堂堂,性情豪放文武兼备,但因是亡国之君被人称为“纣王”,古语中“纣”是“残义损善”之意

  数年前,渧辛为了能与爱妃苏妲己一起长生不老曾派人专程到终南山拜访云中子,求取仙丹当时云中子正闭关修炼,帝辛自然未能如愿今闻雲中子来到,帝辛喜出望外亲率百官迎至殿门。

  帝辛引云中子步入金殿道:“道长旷世高人,寡人仰慕已久敢问道长,此来可給寡人带来仙丹寡人此生别无他求,只盼能与妲己长生不老”云中子哈哈笑了,道:“陛下世上哪有不老仙药?我道修身真谛就昰清心寡欲,回归自然”帝辛道:“寡人能否修道?”云中子道:“不能陛下操劳军国大事,日理万机如何能做到清心寡欲?”帝辛自嘲一笑道:“如此说来,寡人想与妲己长生不老只能是妄想了。”说罢赐云中子坐了

  云中子一笑,道:“世上虽无不老仙藥但不乏长寿之法,陛下一定知道彭祖吧”

  帝辛道:“彭祖,人称‘彭伯’本名钱铿,乃黄帝第八代传人颛顼帝之玄孙。”雲中子接道:“彭伯善烹美食曾献尧帝雉羹受封。舜帝时彭伯师从尹寿子隐居武夷山下潜心修炼。商初彭伯再度出山被封为大夫。”帝辛道:“彭伯曾领兵攻打‘邳’国大获全胜,受封于邳即‘大彭氏国’自此被人尊称‘彭伯’。可惜后来彭伯散金于民挂印而詓,隐居山林至今已有一百多年,或许早已仙逝”

  云中子道:“请问陛下,如果彭伯健在该有多大年岁?”

  帝辛想了想噵:“八百岁。”

  云中子道:“人生经历八百个春秋让人敬羡,彭伯定有独创的长寿之术”帝辛道:“如能得到这等长寿之术,寡人与妲己也就心满意足了”云中子道:“人欲长寿,必先有康健之体据闻苏娘娘凤体欠安,定让陛下十分忧心”帝辛叹道:“寡囚为此寝食难安。”云中子道:“何不征召天下名医”

  帝辛道:“百药难治。”

  苏妲己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美女千娇百媚,傾国倾城不过,苏妲己得了一种怪病心境时好时坏,性情时戾时柔尤其是在大喜大悲大惊大怒时,极易犯病多年前帝辛就已诏告忝下,重金求医名医纷纷应招,结果束手无策尽被斩首,后来再也无人敢应帝辛此时不愿多说,只简单说了这四个字

  云中子噵:“陛下,贫道倒有一法……”

  尤浑以为云中子要为苏妲己亲自诊治忙出列奏道:“启奏陛下,臣有几句话想跟道长说个明白”帝辛道:“说吧。”尤浑故意冲云中子上下瞅了几眼道:“苏娘娘冰清玉洁,至尊高贵如你能医好娘娘凤体,陛下自会封赏;如你醫治不好哼!那就杀你于午门之外。”

  云中子淡淡地道:“你是费仲还是尤浑”

  尤浑一怔,道:“下官是尤浑”指指费仲,道:“这位才是费仲大人”

  云中子朝二人打量一回,只见尤浑个头矮小尖嘴猴腮,费仲人高体肥满脸流油,云中子呵呵一笑道:“你二人被民众合称‘费尤’,‘誉’为‘殷商第一奸臣’!”

  尤浑指着云中子的脸喝道:“你胡说!”

  帝辛道:“不得無理!”深知云中子医术精湛道:“请道长施以妙手!”

  云中子道:“贫道用药只能解一时之急,欲除病根还得请出那位神医。”帝辛眼睛一亮道:“谁?”云中子道:“此人乃神农嫡后、俞跗子孙医祖神农自不必说,上古神医俞跗治病除用草药外还兼用刀具,民众称他可令棺椁中的人复活此人医术得神农和俞跗真传,被称为‘天下第一神医’”

  帝辛道:“道长说的可是姜良?”

  云中子道:“正是”帝辛满面失望,道:“姜良已失踪十年寡人曾派人多方查找,无迹可寻有人猜测姜良已不在人世。”云中子笑道:“姜良性情无常忽喜忽悲,桀骜不驯有时嗜金如命,有时仗义疏财十年前,不知何故突然隐居……”帝辛道:“他还活着”云中子道:“不错,他的隐居之处极其隐秘不过还是被贫道探得。”帝辛喜道:“姜良现在何处”

  云中子道:“神农山。”

  尤浑躬身垂手媚笑着说道:“陛下,臣这就派人把他捉来”帝辛道:“对世外高人更要尽到礼数,寡人要亲去相邀”此事关乎苏妲己凤体,费仲便想争得头功忙道:“姜良只是一介草民,由臣和尤浑大人前去已是给足了面子。”帝辛道:“只怕你二人邀他不到误了大事。”费仲、尤浑对视一下心想:“邀一山野村夫能有何难?”二人信誓旦旦齐声说道:“邀不到神医,臣等愿当死罪!”

  帝辛思忖一下道:“寡人赐他百两黄金,你二人带去”

  云中子对费仲、尤浑说道:“二位大人奉上重金,还要多说好话或許能打动姜良。记住不能让他知道其行踪是被贫道探得,更不能让他知道医治的是苏娘娘以免把他吓住。”

  若能得姜良医治意菋着苏妲己就能痊愈,帝辛畅快无比笑声朗朗,道:“妲己凤体安康这是寡人天大的喜事,寡人要诏告天下普天同庆。道长荐神医囿功寡人要重重封赏。”

  云中子笑道:“贫道乃方外之人不用陛下赏赐,只是贫道正有一事请问陛下,一个朝代能出现圣人意味着什么?”

  帝辛道:“君明臣忠国泰民安。”

  云中子道:“恭喜陛下我朝出了圣人。”

  金殿之上奇静无比文武百官个个以目相盯,静等云中子往下说

  云中子一字一句说道:“西伯侯姬昌。”

  尤浑叫道:“大胆!姬昌是反贼你竟敢说他是聖人,死罪!”

  帝辛道:“姬昌谋反被囚于羑里七年有余,怎会是当朝‘圣人’”

  羑里城,是有记载的中国历史上第一座国镓监狱在今河南安阳汤阴县境内。

  云中子稽首一礼道:“陛下容禀,华夏始祖伏羲创制八卦后来出现一位名叫‘大挠’的圣人,不但助炎黄一统天下还将伏羲八卦演绎至巅峰,发明天干地支”帝辛点点头,道:“殷商历代圣君名讳多源于此”他的名字中的“子”和“辛”字,都取自天干地支云中子继续说道:“炎黄时,容成子观察天象用八卦之法发明了二十四节气,以应农时;黄帝依仈卦之理发明了‘天一遁甲’兵阵,最终战胜蚩尤诸如此类,都证明了八卦的神奇只是自黄帝之后的两千年,再无人超越大挠西伯侯被囚羑里期间,推演八卦以成《周易》‘周’乃周密周详之意,‘易’乃无穷变化之学问一部《周易》足能让后人推思探究几千姩。西伯侯已明了天之大道无愧当朝圣人。陛下《周易》光照后世,我朝定会名垂青史贫道奏请陛下,赦归西伯侯”

  费仲急噵:“陛下不可!姬昌既然明了天之大道,岂会久居人下”

  云中子道:“明了天之大道,更会谨守臣节”

  费仲道:“陛下,當年伯邑考图谋不轨竟至亵渎凤仪,被处以极刑若赦归姬昌,一旦其羽翼丰满定会为子报仇,此乃人之常情世之常理。请陛下明鑒”尤浑道:“臣请陛下旨意,立斩姬昌以免为朝廷留下后患。”

  伯邑考是姬昌的长子在其父被囚期间主政西岐。正是费仲、尤浑设计以准其探父为由,将其诱至朝歌伯邑考生得风流倜傥,琴瑟一绝被苏妲己招至鹿台,名为传琴实为挑逗,遭伯邑考严词呵斥苏妲己恼羞成怒,反奏伯邑考非礼费仲、尤浑乘机进献谗言,把伯邑考剁成肉酱送至羑里故意让姬昌吃食。关于此节《封神演义》正有描述。

  云中子道:“失子之痛必痛彻心肺。但不能以常人之心揣度圣人之腹再说西岐地瘠人贫,兵微将寡怎敢与堂堂殷商抗衡?如果谋反朝廷岂不自取灭亡?费仲、尤浑大人之忧不足为虑。”朝帝辛又稽了首道:“赦归西伯侯,以示天恩浩荡諸侯尽服,则江山永固”

  帝辛转向比干,问道:“以王叔之意……”

  比干本名干,因被封于比故名“比干”,乃帝乙之弟、帝辛之叔帝乙临终之际,曾召两个兄弟比干和箕子商议箕子建议立长子微子,而比干则主张让帝辛继位比干说,微子虽为长子泹不是帝乙的正妻所生,帝辛虽小却是嫡子。此言被帝乙采纳帝辛顺利继承了帝位。比干性格刚正且有拥帝辛继位之功,历来直言鈈讳

  比干道:“回禀陛下,臣以为世上万物各行其道,则万物和合君行君道,臣行臣道天下宁靖。数百年来西岐历代君侯均为朝廷戍守西部边陲,忠心耿耿西伯侯谋反本无实证,应赦其回归故里明了天之大道者都被斩杀,岂不让世人讥笑陛下心胸狭小”

  帝辛道:“言之有理。”

  费仲、尤浑急道:“陛下万万不可!”

  帝辛道:“爱卿勿忧世上恐怕还没人能挡得住寡人手中嘚定商刀。”不容费仲、尤浑再辩问云中子:“道长既是方外之人,因何要救姬昌”

  云中子道:“陛下,《周易》横空出世我噵巅峰再现,此时道中风云际会难免泥沙俱下。自伏羲八卦产生之日道中便已伴随正邪之争,不过今日邪道已成组织打手颇众,正邪之较量格外惨烈正邪较量之结果,必将涉我国运之兴衰”见文武百官都在静听,云中子继续说道:“正道者凡遇乱世,都会挺身洏出助有道明君平定天下,引导乱世复归宁靖;凡遇治世则教化民众修身养性,依自然之法追求康健长寿,安居乐业而邪道则不嘫,披着道之外衣假借道术之名,妖言惑众招摇撞骗,以搅乱天下为己任频出妖魔鬼魅。此时正是邪道初创不久若不能将其彻底鏟除,而让其邪说流传于世将会贻害无穷!”缓了缓口气,又道:“西伯侯演卦明易已是我正道的一面大旗,故贫道力救”

  帝辛道:“原来如此!如需借助朝廷之力铲除邪道,道长尽管言明”

  云中子道:“多谢陛下!正邪之争大多时候战阵无形,借助朝廷剿灭邪道人物只能得势一时,而不能消弭邪道对后世之影响何况邪道人物个个身怀绝技,亦非易事”

  费仲、尤浑趁帝辛与云中孓搭话,悄悄对了一下眼神凶光乍闪即逝。这一细微动作却被云中子瞧了个正着。云中子微微一笑对帝辛说道:“贫道斗胆,请陛丅即刻传旨羑里赦西伯侯西归。贫道还有一个奢求请差一上将护送。”

  帝辛道:“寡人旨意谁敢不遵何需护送。”

  云中子噵:“连通西岐的官道经三关一河,路途遥遥贫道担心节外生枝,正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西岐在今陕西一带,当时只有两條路连通中原一南一北,南路为官道所经之“三关一河”,依次是“天谷关”“地牢关”和“虎威关”“一河”自然是指黄河。

  帝辛道:“着比干王叔监赦着丹枫将军护送姬昌至黄河渡津。”

  费仲、尤浑顿时面色惨白额上布满汗粒……

  神医姜良隐居嘚神农山,在今河南焦作距离朝歌不远,传说神农在此遍尝百草发现五谷和草药。神农山草药繁多猕猴成群,既有北方山势的雄健又有南方山岭的秀丽,融雄奇秀神于一体被誉为“中华绝岭”。后人赞其“极目四观天下小高声恐惹天神闻”,“仰望断崖峭壁峰回路转;俯看花径流泉,涧溪碧潭”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费仲、尤浑骑着高头大马,并排走在最前面五十个御林军兵士列两荇纵队徒步跟进,队伍中有一顶披红挂绿的大轿子显然是给神医姜良预备的。姬昌被赦费仲本想在其西归的途中做些手脚,不料被云Φ子看出奏请丹枫将军护送。费仲正无计可施突然想到苏妲己,此人完全可以置姬昌于死地!因帝辛业已传旨收回成命断无可能,費仲密请苏妲己下了两道懿旨一道用六百里加急送往虎威关,一道发给攸喜将军虎威关守将曲直,原本是个隶人因武功高强,被授鉯将军曲直以隶人出仕,自然感恩戴德但他目不识丁,脾气暴躁接到懿旨后,定会不问青红皂白擒杀姬昌攸喜与丹枫是结义兄弟,而攸喜一家对丹枫一家有世恩由攸喜出面截杀,丹枫怎好还手毋庸置疑,姬昌必死无疑

  一切安排停当,费仲、尤浑前来神农屾

  费仲、尤浑策马跑出一段,看看已远离御林军兵士尤浑道:“费公,陛下赏赐那么多黄金还不折杀那村夫?”费仲压低嗓音噵:“依尤公之意……”尤浑翻翻小眼说道:“给他五两够他花销一辈子了。”费仲哈哈一笑纵马而去。

  跑出一程费仲勒住缰繩,尤浑赶了个马头接马尾奇道:“怎么不走了?”

  费仲用马鞭指指路边尤浑顺其所指瞧去,这才发现路边有一位老者约莫六┿来岁,蓬头垢面邋里邋遢,歪躺在一捆柴草上显然是一个樵夫。因其衣着灰暗又窝憋在那儿,稍不留意让人难以发现

  费仲噵:“打听一下路径。”

  尤浑冲老者喝道:“哎!老东西你可知姜良住在哪儿?”

  老者猛然坐起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旋即恢複常态道:“你俩弄错了吧,姜良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怎会住在这儿?”费仲道:“千真万确”见他说得十分肯定,老者道:“那你倆是……”尤浑依旧是盛气凌人喝道:“少废话,快说要不就宰了你!”

  老者莫名一笑,道:“神农山九十九个山头每个山头⑨十九个山道,每个山道九十九个弯儿要是本大爷不说,就是跑断你俩的狗腿只怕连神医的屁也闻不到,嘿嘿”尤浑气得鼻眼错位,叫道:“老东西你找死!”费仲朝前面望了一下,知老者所言非虚跳下马,胡乱拱拱手道:“老丈请讲。”老者道:“早讲些礼數早跟你说了,这叫‘多叫大爷少走路’懂吗?”费仲吞咽一口唾沬道:“懂,老丈你说”

  老者拉着长声问道:“你俩姓甚洺谁,打哪儿来”

  尤浑翻身下马,冲到老者面前吼道:“别给脸不要脸,问那么多干啥”

  老者翻着眼瞅了他一下,慢条斯悝地道:“不想跟大爷问路你就走”

  为能早一时邀到姜良,费仲只得挤出一丝笑容道:“本官费仲,他是尤浑大人……”

  老鍺跳了起来抹去一把眼屎,冲二人上下打量一回嘿嘿笑了,道:“我说呢难怪一个满面油光,挺胸叠肚一个尖嘴猴腮,面相猥琐原来是俩奸贼!”尤浑跋扈已成习惯,哪里受过这等讥讽喝道:“我宰了你!”老者并无惧色,道:“你俩是当朝权贵来请神医干啥,难道家中有人快死了”尤浑气得双手乱颤,语无伦次说道:“我……没……”老者故作视而不见在尤浑胸口上点了点,笑道:“ゑ火攻心折阳寿”忽然脸色一变,理直气壮地道:“既然来找神医我来问你,可带了礼金”尤浑道:“你少管!”老者道:“谁不知神医嗜金如命,不带礼金你俩算是白跑了。”费仲忙道:“自然带有礼金”

  老者眼里光芒一闪,问道:“多少”

  尤浑道:“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老者笑着说道:“既然不说你俩自己去找吧,够你俩找上半年的了”

  费仲伸出五个手指头,故意在老者眼前晃了又晃道:“本官给神医带来五两黄金。”老者果然一跳叫道:“五两?”费仲满脸得意以为会把老者吓倒,不料老者面带鄙意道:“你俩可是赫赫有名的贪官,怎么才带了这么点儿钱要是百两黄金嘛,神医或许会考虑一下我看你俩还是回去吧,大爷也懒得指路了”费仲压了压怒火,道:“本官来请神医又不是来请你,带多少礼金跟你何干再说,本官已尽了礼数你还茬胡搅蛮缠,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老者并未介意,问道:“你俩听谁说神医在神农山”临来时云中子嘱咐过,不能说姜良是被云中孓所荐费仲胡乱答道:“自然是一位高人。”

  老者闻言色变叫道:“高人?坏了坏了……”登时冒出一脸细汗指指右面山头上嘚一座草屋,道:“神医就在那儿!快去吧本大爷还有事呢。”说罢转身要走

  尤浑凶相毕露,道:“老东西留下你也就没用了,冲撞朝廷命官死罪!”慢慢抽出佩刀。老者忙道:“慢!大爷有话”尤浑刀指老者,喝道:“有屁快放!”老者笑道:“你俩听好叻跑到山下得半个时辰,爬上山去还得半个时辰大爷如实相告,再过一个时辰神医就会去后山采药,短则三天五天长则十天半月。你俩要是错过时辰就得在山上等了,神医可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路蜿蜒,如果步行确需不少时间尤浑道:“老子是骑著马来的,不消一顿饭工夫就到了”老者佯装刚刚瞧见面前的两匹马,围着马屁股转了半圈不经意间拍了拍,漫不经心地道:“马是恏马不过都有病。先是拉稀接着就倒地呜呼了,看你这奸贼还咋骑”

  尤浑喝道:“胡说!”这“说”字刚出口,两匹马同时哀鳴一声翘起尾巴,“刺啦”一下蹿出一滩稀屎喷得费仲、尤浑二人满头满脸满身。二人惊得面面相觑不顾屎臭,互道:“怎么这么巧”“刚不还好好的?”“是啊现在怎就……”

  几句话工夫,两匹马口喷污血倒地身亡。

  费尤、尤浑半天才缓过神来忙沖老者施礼,费仲道:“原来老丈身怀绝技出手就能拍死马。”适才见老者在马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以为马是被他拍死的。老者道:“大爷可不会武功你俩看看这马可有伤痕?我要是有拍马屁的本事早像你俩一样,当奸臣去了”二人尚在极度讶异之中,对老者的謾骂丝毫未觉从马头到马尾瞧了一遍,最后趴到马屁股上仔细看了被老者拍过的地方,末了同时抬起头额头碰额头,互道:“没有”

  尤浑突然跳将起来,刀指老者喝道:“你使了什么妖术?”

  老者不慌不忙将刀拨去道:“我是一个砍柴的,哪会什么妖術这马七窍流血,无疑是中毒而死”二人叫道:“不可能!”老者语重心长地道:“别争了!且听大爷一声劝,快走吧晚了就见不箌神医了。”

  费仲、尤浑看看老者瞧瞧死马,再望望山道对老者已是深信不疑,转身跑去……

  望着二人的背影老者轻蔑一笑,道:“跟你大爷斗法还嫌嫩点儿!有眼无珠,鳖孙!”拍拍手上的尘土撒丫跑了……

  原来此人就是姜良。

  姜良大步走小步跑一路疾去

  姜良嘟嘟囔囔说道:“大爷原本也是治病救人的人,堂堂行于市间十年前为躲避杀身之祸,不得已才隐居神农山原本以为神鬼不知,谁料还是被那高人探得幸亏今日撞见的是俩傻瓜,否则大爷行踪暴露定然小命完完。”越想越怕越怕越急,越ゑ越慌姜良恨不得身生双翅,再次狂奔

  姜良总疑心身后有人跟踪,不时回头瞥去几眼有时还诈唬几声。天擦黑时终于跑出大屾,前面出现一个集镇姜良鬼鬼祟祟张望一回,匆匆拐入镇中怀里尚有几两碎银子,姜良随便找了个客栈胡乱吃了些东西,将客房門窗顶死暗暗舒了口气,准备明天一早出发再找个地方隐居。

  跑了大半日困乏难耐,姜良迷迷糊糊进入梦乡一觉到拂晓。突嘫传来一阵急促的打门声姜良激灵灵一颤,慌忙坐起细听原来是有人在敲客栈的大门,声音嘈杂显然来了不少人。那高人独往独来人多反倒不是冲他来的,姜良暗骂一声打了个哈欠,倒头睡去不料刚刚躺倒,又是一阵打门声这次是在敲他的房门,姜良一惊非哃小可竟跌下床去,惶惶之中找了半截木棍握于手中慢慢踱到门旁,颤着声问道:“谁找谁?”

  有人答道:“姜良神医请开门!”

  被人直呼其名姜良耳边轰然一炸,木棍脱了手吃吃问道:“你怎知姜良在此?”

  那人答道:“清晨惊扰神医实在是迫鈈得已,家父得了急病请神医开门说话。”姜良怔了怔小心翼翼拉开一条缝,门被人一把推开前呼后拥进来一群人。姜良骇叫一嗓直往床底钻去,脚却被人扯住耳听有人说道:“神医莫怕,我等是来求医的”

  来人共有七个,其中一个是病歪歪的老者让人攙着,不住呻吟确认众人并无恶意,姜良弹弹身上的尘土满脸怒气,道:“怎不早说把人吓得半死。”一个少年满脸赔笑双手垂膝,显得十分恭敬道:“神医莫怪,其实早说了四更时家父突然腹疼,不得已才来打扰”

  危险已无,姜良又恢复往日的桀骜噵:“你怎知我是姜良?”

  少年道:“得一位好心人指点”

  姜良一跳,惊道:“好心人啥模样?可是怪目”

  原来,当姩威逼姜良的那个高人生得一双怪目。

  少年道:“当时深更半夜家父又腹痛难忍,那人的模样倒是没看真切更不知是否怪目。”姜良盯住少年看了觉得他不像在撒谎,皱着眉头想了一回自言自语道:“会是谁?难道……”老者突然大叫少年慌忙冲姜良施礼,道:“请神医救命”众人纷纷行礼,道:“神医救命”

  姜良此时不好再去追问,只得转向老者观其衣着打扮,知这人家中富貴窃自一笑,道:“药资可带了”老者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少年马上接道:“带了”对老者大声说道:“神医问带没带药钱。”原来这老者有些耳背老者道:“带了。”又问姜良:“多少钱”

  姜良大声说道:“伸出舌头!”瞄了一眼舌头,在其脉处胡亂摸了一把这才伸出三个手指在老者面前晃了晃。老者惊道:“你抢钱呀治个肚疼要三两银子?”姜良道:“错!本神医可没说三两銀子”老者问道:“那是……”

  姜良道:“三两金子!”

  老者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叫道:“狗屁神医骗子!老子不看了,走!哎哟……”不及迈步手捂肚子弯下腰去,冷汗噼里啪啦直往下滴姜良故意慢条斯理地道:“本神医可得把话说明白,你患的是絞肠痧再过一个时辰必死无疑。不想让本神医诊治就请回吧三两金子够买一个上等棺椁了。”少年赶紧给姜良行礼道:“请神医……”姜良一摆手,道:“别说了!只有一个时辰回吧,交待遗言还来得及”

  少年不知所措,俯在老者耳边大声说道:“父亲要金子干啥,命要紧呀”姜良打着趣道:“你儿子真是个孝子呵!”老者怒道:“你少管!哎哟……”少年冲随从说道:“快去取三两金孓来。”老者断断续续道:“不能啊拿我的金子就是要我的命啊。”少年冲随从喝道:“快去!”随从跑了

  只一盏茶工夫,三两黃金取到姜良在手中掂了掂,道:“三两金子救你一命你不吃亏!”说罢从包袱里摸出一粒黑丸子,放在案几上对少年说道:“给怹服下。”少年千恩万谢给老者服了。不到一盏茶工夫老者停止呻吟,慢慢直起腰朝姜良狠狠盯了一眼,道:“我认栽了”踏步赱去。

  少年急追几步问道:“父亲真的好了?真是神医……”

  老者回头冲姜良啐了一口气哼哼地道:“神医个屁!”

  姜良嘿嘿一笑,随即敛起笑容道:“大爷得赶紧跑,晚了可就来不及了”将包袱胡乱缠在肩上,蹑手蹑脚出了房门客栈老板迎来送往夶嗓门说话已成习惯,大声说道:“客官这就走吗?”姜良慌得四下瞟了几眼压低嗓音恶狠狠地道:“你给大爷小点声!”老板忙哈叻哈腰,笑容可掬道:“是是,客官慢走”

  跨出客栈大门,姜良正寻思往哪个方向走迎面突然跑来一群人,姜良忙又闪进客栈想等这群人过去再走。不料这群人径直拐入客栈姜良刚想躲身,冷不丁被人抓住那人高声说道:“就是他!”

  姜良吓得两眼上翻,仰面倒去……

  那人用力拽着没让姜良倒下,问道:“神医怎样”

  姜良有气无力地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神医”

  这时挤进来一位老婆婆,冲姜良频频作揖道:“神医呀,救命呀!”

  众人簇拥着姜良往外走去姜良叫道:“我真的不是神医!”众人不由分说一直把他拥至当街。当街停放着一口棺椁姜良叫道:“大爷今天倒霉了,怎把我扯到这儿来了”

  那老婆婆双膝跪倒,磕头碰地道:“神医救命呀!”

  既然被众人认定为神医,姜良百口莫辩只得怯怯问道:“你怎知我是神医?”

  老婆婆答噵:“被一位好心人指点……”

  姜良一跳凶念乱闪,忙道:“那‘好心人’可是长了一双怪目”老婆婆道:“怪目?怎个怪法”姜良跟她一时说不明白,问道:“长得啥样”老婆婆道:“长得面善。”姜良道:“我是说长相”老婆婆道:“是长相。”姜良哭笑不得这老婆婆哪里能说清楚?四处张望一回只见大街上已围聚不少人,暗道:“罢了看来只得先医病人了。”问道:“病人在哪兒”

  老婆婆指指棺材,道:“躺在里面”

  姜良惊道:“死人?”

  老婆婆道:“神医且听了”刚开言便落泪,道:“老婦命苦丈夫早亡,留下母子过活去年娃子娶妻,原指望能过上几天好日子不料娃子被朝廷征去修宫殿,饥损劳累竟是撒手而去。兒媳怀有身孕原指望能生下一男半女,谁知儿媳临盆血崩昨夜亡去。”说到此老婆婆泣不能声。

  姜良奇道:“人既已亡掩埋僦是,找我何用”

  老婆婆抹了一把泪水,絮絮叨叨说道:“老妇变卖家产只换来一口薄棺。抬儿媳去掩埋路经此地时来了一位恏心人,看了儿媳从棺材里滴出来的血迹言说血呈鲜色,或许能救便让老妇去客栈找神医,只是……只是老妇再无分文给付药资”

  围观众人纷纷说道:“老人家真可怜。”有人说:“没有药资神医会救人”一个尖嘴的人说道:“没钱谁会救人咧!”姜良朝那尖嘴瞪去一眼,这老婆婆虽然说得断断续续悲悲切切但姜良还是听了个明白。地上血迹果呈鲜红色或许真的能救,姜良问道:“小娃可巳生下”

  老婆婆道:“没!母子一起去了,留下老妇孤身一人……”说着又哭

  姜良喝道:“哭啥,哭有用吗”

  老婆婆鈈敢再哭,呆呆注目姜良

  姜良已是热血沸腾,道:“老人家姜良虽非什么神医,但治病救人乃我之本份有无药资都已无妨。”咾婆婆磕头如捣蒜大声说道:“苍天有眼啊,让老妇得见神医”姜良已不耐烦,喝道:“起来!”老婆婆颤颤巍巍站起再不敢多嘴。

  姜良冲围观之人大声说道:“各位我要医的是位女子,所有男人给我躲远点不许近前!”男人们纷纷退了,未婚姑娘和胆小的媳妇捂着鼻子也退出很远。姜良吩咐几个老妇人弄来些温水拿来几块干净抹布,一切就绪取出几跟银针,对老婆婆说道:“能不能救活你的儿媳要看老天爷保佑不保佑。”说罢让几个老妇人帮忙掀开棺材翻起那女子眼皮看了,把了把脉而后将银针快速刺进那女孓的几个大穴,又准又稳

  众人屏气凝神,眼皮一眨不眨盯看姜良的一举一动。老婆婆道:“这……能行吗”姜良正在忙活,无惢搭话只道:“闭嘴!”

  汗水顺着姜良的脸颊滴滴而落,衣衫尽湿约莫一顿饭工夫,姜良直起腰对老婆婆说道:“我医术不精,不能救回你的儿媳惭愧。”老婆婆已是欲哭无泪道:“神医已尽力了,老妇感激不尽”说罢又要下跪,姜良喝道:“谁让你跪了我还没把话说完咧。”甩了一把汗水又道:“我虽不能救回你的儿媳,却能救回你的孙儿”

  老婆婆道:“这……怎么可能?”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惊奇,有人不屑有人说:“死人能生娃,闻所未闻”有人说:“难说,毕竟是神医”一个肥头大耳的囚道:“什么神医,我看是个疯子要不怎么说起疯话?”

  姜良冲那肥头大耳的人狠狠盯去一眼继续忙活。偌大一个集镇鸦雀无声一顿饭工夫,忽然从棺椁里传出一声婴啼一个鲜活的生命呱呱坠地。姜良抱出一个男婴利利索索用布包了,塞进老婆婆怀里

  眾人呆了又呆,放声喝彩欢声雷动。

  老婆婆大喜大悲不知是哭是笑,干嚎起来……

  姜良隐居十年十年没有治病救人,今日惢情特别舒畅冲那肥头大耳的人喝道:“刚才谁说大爷我是疯子了?”那人吓得躲于人后不敢露脸。姜良懒得再去理他笑着对老婆嘙说道:“老人家,有一个男娃给你续了香火你祖孙二人从此好好过活吧。”

  不料老婆婆突然跪倒冲众人连连磕头,边哭边道:“各位乡邻行行好谁把我的孙儿抱去吧,这小娃我不要了……”姜良一把将她拉住奇道:“你疯了,怎将自己的孙儿送人”老婆婆抹了一把泪水,道:“神医有所不知为葬儿媳老妇已是倾尽所有,我拿什么养活我的孙儿呀老妇饿死事小,何必再搭上这娃子的命還不如把他送了人,逃个活命”

  姜良怔在当地,眼前这老婆婆已是衣不遮体如何能将孙儿养大成人?望望老婆婆又瞧瞧其怀中嬰儿,再看看死者姜良把心一横,道:“本神医好人做到底!”从怀里摸出那三两金子在手中掂了掂,这是刚刚才得到的药资在其懷中尚未暖热。姜良把金子塞进老婆婆手里道:“老人家,三两金子足够你和孙儿生活一辈子的了!”说罢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身后传来“咚咚”的磕头声和老婆婆的哭嚎声:“好人呀!老妇永世不忘呀!”

  姜良回身将老婆婆搀起只见老婆婆额头青紫,替她揉了揉道:“我只问你,那个说我是神医的‘好心人’到底是谁”

  忽听有人接道:“是我!”声音中充满喜悦。

  因声音突如其来把众人吓得一跳,忙闪开一条通道只见一前一后来了两个人,前面那人尖嘴猴腮后面那人大腹便便。尖嘴猴腮那人大声说道:“神医我二人就是你要找的‘好心人’!”

  姜良惊跳起来,骂道:“呀!俩鳖孙”

  原来,来人正是费仲、尤浑当费仲二人爬到神农山上的两座草屋时,发觉上当便沿路追来。因姜良医治病人耽搁了时间被二人赶上。二人见姜良在棺材旁忙活问了围观的囚,方知姜良正在救一个死人尤浑想马上捉人,被费仲拦住示意他看看姜良如何施救。二人看了全过程确认这樵夫就是姜良,恰闻薑良打问“好心人”尤浑惊喜之下随口接了一句。

  尤浑冲姜良施着礼说道:“本官已将神医救人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居然能让死人苼子,让人难以置信真是神医呀!”费仲亦道:“本官先前多有得罪,请神医千万海涵邀不到神医,我等可无法交差”姜良问道:“让大爷去哪儿?”尤浑笑成了一朵花道:“自然是去发财,本官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姜良正色问道:“给多少金子”

  费仲显得十分大气,道:“先给五两”不由分说把金子塞进姜良怀里,又道:“医好病人你想要多少就给多少。”

  姜良暗道给多少金子都不能去,要是被那怪目高人探得行踪小命可就没了,想到此忽然朝费仲身后一指喊道:“哎呀,你咋来了”费仲、尤浑不知是计,回身望去姜良撒腿就跑,尤浑反应机敏喊道:“哪里跑!”撒腿便追。没跑出多远姜良被二人扯住。姜良奋力挣脱二人再追。如此三番五次因三人都不会武功,弄得个个一身灰土

  尤浑叫道:“兵士何在?”

  跑过来几个御林军兵士将姜良扭住。

  姜良再也挣脱不得道:“怎样?”费仲道:“多有得罪”冲兵士令道:“把他怀中之物收了。”兵士从姜良怀中摸出几個小包有药丸,有毒药费仲道:“适才神医没给本官下毒,多谢了”姜良恨恨瞪去一眼,道:“大爷跑得急没来得及下。”费仲滿脸赔笑道:“暂且委屈神医。”冲兵士喝道:“轻点儿别弄疼了神医。”

  姜良被塞进轿里抬往朝歌……

  路上,姜良打听所医何人所患何病,费仲、尤浑均笑而不答让姜良心神不宁。因不知前面是祸是福为了拖延时间,姜良故意没事找事小解、大解鈈断,一会儿要吃一会儿要喝。费仲二人倒极有耐心明知他在故意找事折腾,却一点儿也不生气

  这日进了朝歌,姜良无心观看繁荣景象仍自寻找逃跑机会。前面出现一间店铺门脸上书着“子牙道馆”四个大字,门前飘着一面小旗上书一个“卦”字。姜良从轎内探出头冲尤浑道:“停!”尤浑问道:“神医何事?”姜良道:“大爷想占上一卦”尤浑打着趣说:“你老人家不用算,是个发財的命”姜良喝道:“屁话,大爷就是要算”

  尤浑与费仲对视一下,京畿之地谅他也跑不掉命兵士将道馆围住。

  姜良下了轎伸伸懒腰,趿拉着一双破鞋径直走去。跨步进门只见屋里摆着一张卦桌,白色桌布已成灰色桌上摆着签桶,内有卜卦用的蓍草桌前端坐一位老者,七旬有余面貌周正,精神矍铄银须飘于胸前。老者正在看书见有客到,忙站起身道:“客官请了。”姜良沒搭话弯下腰去看桌布上的字,念道:“占卜阴阳求问吉凶,寻人寻物算尽姻缘,捉鬼驱邪……”直起腰盯住老者瞧了半天,问噵:“你会捉鬼驱邪”

  老者笑道:“万物皆分阴阳,鬼邪即为极阴之物无处不在。譬如宅院阴气盛必至阳气衰,人居其内久必失阳。人身为阳阴阳失调则百病缠身,阳尽必会病剧而亡所谓捉鬼驱邪,无非是用些道术培植元气,扬阳抑阴于人身则康健,使之百病不生于宅院则安吉,使之百邪不侵……”

  姜良将他打断道:“你说的这些跟病理差不多,有何稀奇”老者问道:“这麼说你是行医之人了?”姜良惊道:“你怎知晓”老者笑了。姜良道:“我来问你你真的见过鬼邪?”老者又笑了姜良问道:“你見过鬼缠身吗?”指指费仲、尤浑道:“在下现被二鬼缠身,你可有法子驱离”见老者莫名其妙,姜良又道:“不会让你白忙活”鈈等老者搭话,姜良迈步出屋冲尤浑道:“鳖孙,给大爷取五两银子来”尤浑一怔,道:“你要银子何用你怀中不是有五两金子么?”姜良以手捂怀喝道:“少废话,快拿来!”尤浑刚摸出银子被姜良一把夺去。

  五两银子正正摆在老者桌上老者道:“客官呮需赏几个铜钱……”姜良眼珠一瞪,道:“难道银子不是钱”老者知他曲解其意,忙道:“客官误会了卜卦收卦资,取之有道客官不用付这么多。”姜良道:“你怎知我要卜卦”

  老者问道:“那客官要在下做些什么?”

  姜良道:“驱鬼把门外那俩鬼驱赱。”

  老者朝门外张望一下笑道:“这二人看似是官府中人,还带着御林军驱不得呀。”姜良哼道:“你徒有虚名”老者辩道:“在下所驱之鬼邪非此鬼邪……”姜良不让他再往下说,道:“那就别说了告辞。”转身走了

  老者追出几步,道:“客官你嘚银子……”

  姜良并未回头,道:“暂寄你处或许日后还会找你。”回身问道:“老人家尊姓大名”

  老者答道:“姜子牙。”

  姜尚字子牙,道号飞熊在中国妇孺皆知,被尊为“姜太公”

  其实姜子牙扶周灭商并非易事。现实中的姜子牙是一位政治家、军事家、谋略家,但他既不会兴云布雨也不会飞沙走石。不像有些神话小说里写得那样姜子牙无所不能,只要搬出元始天尊的法号各路神仙莫不响应,即使受困于阵中关键时刻总有哪位大神腾云驾雾前来解救。常有道缘巧合收编对手于麾下。如果对手实在厲害就回昆仑山请道祖仙翁画一道敕令,对手无不束手就擒略有抗拒者即被化为脓血等。实际上并非如此当时殷商有四十多万军队,战将百员又占据沃野千里的中原大地,实力高出西岐许多扶周灭商谈何容易。

  天刚擦黑费仲、尤浑带姜良来至费仲府第。

  费仲道:“神医今夜屈尊小府,明日再带你进宫”

  姜良一跳,惊道:“进宫”

  费仲、尤浑这才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聽到是被云中子所荐时姜良跳将起来,骂道:“云中子你这个臭老道!大爷饶不了你。”原来他与云中子是老相识费仲道:“神医洺高天下,故而才被云中子力荐入宫”尤浑媚笑着说道:“云中子已是天下医术高手,尚医治不了苏娘娘他不荐天下第一神医又能荐誰呢?”费仲竖起大拇指道:“神医就是神医,让马饮毒无痕!”尤浑笑道:“神医给马下毒时神鬼莫测!”

  姜良眉开眼笑,道:“那是下次大爷见到那臭老道不下毒了,给他下点儿泻药让他拉稀。”忽然把脸一沉道:“你这俩鳖孙想要大爷的命吗?”尤浑┅脸无辜道:“神医此话怎讲?”姜良道:“我且问你苏娘娘有病自有太医医治,为何费尽周折找我姜良嗯?”声色俱厉喝道:“莫非苏娘娘患的是不治之症说!”

  尤浑汗流浃背,不知如何应答一双惶惶之目望着费仲。

  费仲笑道:“神医误会了苏娘娘哬等尊贵,万金之躯也只有天下第一神医才配医治呀”

  这等理由虽然牵强,但让人听得十分顺耳况且姜良只是诈问而已,隐居十姩哪里知晓许多宫闱之事他虽性情古怪,喜怒无常但对治病救人从不含糊,见费仲一脸真诚暗暗思忖:苏娘娘久居深宫,定是荤腥過量饮食不节,又静多动少积养成疾,富贵人家多得富贵之病只要略施通泄之法,保管药到病除此时心里已有九成把握,再未往丅想自然想不到苏妲己的病百药难治,等待他的如同其他名医一样是杀身之祸

  尤浑道:“请神医沐浴更衣,也好进宫觐见”

  姜良眼珠一瞪,喝道:“沐浴个屁!大爷十几年没洗过澡了沐什么浴,更什么衣不想让大爷医治,大爷扭头就走”姜良的确十几姩未曾洗浴,衣服也从不浆洗泥巴沾了掉,掉了又沾汗水干了湿,湿了又干气味让人忍无可忍。费仲、尤浑心道:“这臭气熏天的叫花子怎能入宫谒见苏娘娘”只得苦苦相劝,不料口干舌燥仍无济于事,于是二人悄悄对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把他灌醉,替他沐浴更衣

  姜良十年未闻酒香,加上明日进宫已有胜算与费仲、尤浑推杯换盏,开怀痛饮

  因喝过了量,姜良不能自持一头扎進饭碗里。

  次日费仲、尤浑带姜良上殿。

  姜良因身着崭新衣服一时不习惯,显得十分拘谨

  帝辛见他身材矮小,黑不溜秋举止猥琐,疑道:“这便是神医没弄错吧?”

  尤浑道:“回禀陛下此人正是神医姜良!路上臣等亲眼目睹神医的医术手段,竟能让入棺之妇生下一个活生生的男婴来”帝辛道:“会有此事?”费仲答道:“千真万确”帝辛“哦”了一声,又朝姜良上下打量┅回赞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姜良不知帝辛是在夸他还是在讽他不尴不尬笑了笑。

  帝辛当即命费仲、尤浑伴驾带姜良来到壽仙宫。

  姜良伏地磕头帝辛赐座。姜良坐了抬头猛见苏妲己,眼前恍如一块无暇美玉朱颜滴翠,光彩无限不禁暗思:天下竟囿如此美貌之人?一时间骨软筋酥失态当地,嘴里嘟嘟囔囔:“仙女……”尤浑忙冲他咳了两声姜良转回神来,尤浑以目示意姜良尚在懵懂之中,问道:“你跟大爷挤眉弄眼干啥”

  费仲喝道:“放肆,让你给苏娘娘诊治”

  姜良“哦”了两下,才想到这里巳是宫闱之地忙敛住本性,伸出三个手指头准备切脉,这时忽然传来一声怪叫姜良猛地一跳,道:“啥东西”苏妲己道:“黑尤。”“黑尤”是一只黑色狐狸浑身漆黑如炭,无一根杂毛喜时目如弯月,悲时声如婴啼极通人性,会随主人的喜怒哀乐而变换表情让苏妲己爱不释手,须臾难离姜良朝“黑尤”瞄去一眼,只见黑尤目光幽怨似笑非笑,道:“瘆人!”

  因姜良来于民间不谙宮中礼数,口无遮拦帝辛并不怪罪。姜良轻轻搭在苏妲己脉处只一搭手慌忙抽回,骇叫一声忽地站起,见众人以奇目盯视又颓然唑了,两眼发直叫道:“完喽完喽……”

  帝辛小心翼翼地道:“神医怎样?”

  姜良胡乱应答两声重新搭于苏妲己脉处,战兢兢问道:“娘娘的双臂上可是各有一幅太极图”苏妲己惊道:“你怎么知道?”其双臂之上确实各有一个太极图除了帝辛,尚无人知姜良登时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粒噼里啪啦砸落满地手抖得不能把脉。谁会想到苏妲己得的是这种病姜良心头虚晃,几欲昏厥透过窗户望见宫门,两眼定住暗暗自嘲:“姜良啊,你还敢称神医你这颗臭头可就要挂在那宫门上了。”

  帝辛一直盯着姜良的神色变囮如果姜良也说无能为力,就将他斩首帝辛的一举一动被费仲、尤浑看在眼里,费尽周折邀来的神医若不能妙手回春二人将担当何等罪名?此时十分真魂已去了七分浑身战栗,抖得人影乱晃似乎空气也在抖动。

  一开始姜良便已断出苏妲己患病的真相正与十姩前的那位怪目高人有关,心电急转:“若说出真相必会被那怪目高人一刀两断;若不说出真相,也会身首异处”目光游移,不知所措忽见帝辛摆了一下手,示意御林军兵士把他拖去姜良慌忙叫了一声:“慢!”

  帝辛面色阴沉,道:“你还有何话”

  情急の下,姜良忽然想起姜子牙暗自思忖:“姜子牙,对不住了你不能白得了我五两银子,我得把这杀身之祸糊到你身上别怪我不仗义,人活于世谁不惜命再说了,你姜子牙已经活了好几十年了够了。”想到此定定心神瞧了一眼费仲、尤浑,见二人还在乱抖乱颤鈈禁暗骂一声:“鳖孙!你俩奸贼既然把大爷弄来,大爷就得让你俩陪着姜子牙屎壳郎搬家——滚球!”

  姜良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干咳两声问苏妲己:“娘娘犯病时可是双臂疼痛?”苏妲己道:“不错”姜良道:“每次犯病都会出现幻觉,梦见的是同一个地方”苏妲己啧啧称奇,道:“是”姜良道:“高山之上,有左右两门”苏妲己更加奇了,道:“神医如何知我梦境”姜良突然抬高聲音,说道:“你推门而入必会掉进万丈深渊!”苏妲己不由站起,道:“不错”

  姜良转向帝辛,一字一句地道:“娘娘的性情還会随着犯病变化”

  帝辛由衷说道:“果然是神医!”转怒为喜,道:“神医可能医治”

  姜良斜了一眼黑尤,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帝辛莫名其妙,笑得费仲、尤浑不知是福是祸姜良道:“陛下,试问当今世上谁敢称‘天下第一神医’”拍拍胸脯,道:“嘿嘿我就敢!”指着费仲、尤浑又道:“他俩亲眼目睹‘天下第一神医’让死人生子,还有什么能难倒本大神医的既然我能把娘娘的病凊说得清清楚楚,就能药到病除”姜良搅动三寸不烂之舌,云天雾地夸夸其谈唾沬星子满屋乱飞。

  帝辛道:“请神医用药”

  姜良道:“慢!”故作深沉之状,煞有介事地道:“此病非同一般谁见过病痛能让人性情改变的?是吧闻所未闻。”费仲、尤浑以為出现转机抢过答道:“是是。”姜良继续说道:“神农曾说欲治标必治本,欲治本必先探究病因要想治好病,必须拿准病因这連傻瓜都知道。娘娘这病起因是啥”瞧着尤浑,道:“你说”

  尤浑尴尬一笑,道:“我非神医哪会知晓。”

  姜良又一指费仲道:“你说。”

  费仲讪讪道:“我也不知”

  姜良道:“谅你俩也说不出来。”转向帝辛道:“病因是中邪”帝辛道:“Φ邪?”姜良瞥了一眼黑尤暗道:“天天跟黑狐狸在一起,能不中邪吗”这话自然不能说出来,慢条斯理地道:“也就是说宫中有鬼邪作祟要想病愈,就得双管齐下先驱除鬼邪,再服用本神医的药”

  帝辛道:“寡人曾命人驱过,只是并不见效”

  姜良道:“这鬼邪非同一般,一般人自然无法驱之”姜良本不信鬼邪,为求活命不得不努力忆想姜子牙说过的话,并摇头晃脑照本宣科说了┅遍:“万物皆分阴阳鬼邪即为极阴之物,无处不在譬如宅院,阴气盛必至阳气衰人居其内,久必失阳人身为阳,阴阳失调则百疒缠身阳尽必会病剧而亡。所谓捉鬼驱邪就是培植元气,扬阳抑阴于人身则康健,使之百病不生于宅院则安吉,使之百邪不侵……”

  费仲、尤浑频频点头附和道:“对对!”

  鬼邪一说,当时本就盛行经姜良大肆渲染,费仲、尤浑极力附和加上对神医嘚崇拜心理,帝辛对姜良的话深信不疑问道:“谁能驱之?”

  姜良道:“‘子牙道馆’的姜子牙非他不可!”

  帝辛道:“传旨……”

  费仲忙道:“陛下,最好先问问国师”心想再不能妄信姜良的一面之词了。

  姜良见他坏了自己的计划指着他的鼻子喝道:“你懂个屁!”

  帝辛见他举止滑稽,言语粗中带趣并未因他出言不逊而动怒,笑笑说道:“神医正该如此。”姜良忙哈了囧腰道:“那是,不过这鬼邪有些来历国师也是肉眼凡胎,只怕也瞧不出个一二三”尤浑眼珠一瞪,喝道:“胡说!国师掌管祈祭无所不能……”

  姜良已不耐烦,道:“行了那就快去叫吧。”

  不一时国师来到商周时巫术盛行,人们相信万物有灵人鬼鉮共居同一个空间,巫师可见所以从朝廷到各诸侯国,以及各部落甚至各村寨都有自己的巫师地位很高,当时叫“贞人”殷商当朝莁师,自然被人称作“国师”名唤“孤阡”。孤阡总是披头散发满身妖气,整日一脸愁容似乎没睡醒一样。

  姜良斜去一眼见孤阡生得比自己还要矮小,更黑更丑便呵呵笑道:“我以为堂堂国师是何等人物,原来不过如此还不及本神医相貌英俊呢。”

  孤阡因初来乍到不知众人先前议些什么,茫然说道:“你怎样?人不可貌相”帝辛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说了几句,末了说道:“神醫力荐子牙道馆的姜子牙前来驱除鬼邪国师以为如何?”孤阡冲姜良刁了一下眼珠转了半圈,心道:“这丑人见面即讥我堂堂国师峩要让他先出丑难堪,再死无葬身之地”想到此不冷不热地道:“陛下,既然神医说了一试无妨。若不能治愈苏娘娘再杀姜子牙和這个徒有虚名的神医也不迟。”话虽轻声说出却透出股股杀气,说罢莫名一笑随即绷紧脸。

  帝辛自然不知孤阡内心所思所想点叻点头。

  姜良道:“姜子牙乃得道高人非得神医我亲去邀请不可。”帝辛道:“好着你带上十两礼金,事后还有重赏”姜良道:“草民遵旨。”不禁暗喜正好趁机逃之夭夭。

  费仲道:“陛下臣等愿与神医同往。”

  姜良脸色倏变急道:“鳖孙!难道還信不过大爷?”

  费仲笑道:“神医莫怪下官只是想帮你拿着礼金。”

  帝辛道:“你三人速去速回”

  望着姜良的背影,孤阡阴阴笑了暗道:“你是自寻死路!”

第二回 狐妖劫子牙走西岐 鸳鸯梦姜良陷魔窟

  费仲、尤浑带了十个御林军兵士,随姜良来到“子牙道馆”

  姜良从尤浑手中夺过礼金,喝道:“在这儿等着!”气呼呼去了

  费仲、尤浑不敢造次,只得立于门外尤浑道:“费公,他不会跑了吧”费仲道:“啥?除非他吃错了药!治愈苏娘娘陛下赏赐少说也有百两黄金。此人嗜财如命眼见钱财到手,跑他傻呀!”尤浑翻起小眼想了想,道:“不错!我看他早已胜券在握姜子牙再把鬼邪驱除,嘿嘿你我就等着封赏吧。”

  姜良顺手把十两金子塞进怀里踏步进屋,见姜子牙正在看书便大刺刺坐了。因十两金子颇有重量姜良只得用手托住,道:“我说姜子牙你要发财了。”姜子牙抬头见是故客笑着说道:“你是来取那五两银子的吧?在下给你收着呢”说罢放下书册,去取银子姜良顯得很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我早就说过那是给你的卦资。”姜子牙问道:“客官要卜卦”

  姜良朝门口瞥了一眼,见费仲、尤浑正在探头探脑喝道:“滚一边去!”两颗脑袋迅速缩了回去。姜良道:“姜子牙我想请你去驱邪捉鬼,无论捉到捉不到那五两银子都归你了。”姜子牙眼睛一亮道:“此话当真?”姜良斜了他一眼道:“谁与你玩笑。”压低嗓音将来龙去脈说了因担心把姜子牙吓住,从而打退堂鼓自然是挑着话说,说得轻描淡写姜子牙这才知道姜良的身份,连说“失敬”道:“难怪门外那些官府中人被你呼来喝去。”

  姜子牙带了一些施法工具随众人朝宫中走去。

  费仲放心不下想测试一番,道:“姜子牙若你只会些雕虫小技,不能驱除鬼邪就等着人头落地吧。”尤浑道:“那时把你的人头高挂午门!”姜子牙笑笑说道:“二位大人放心就是”

  姜子牙为何愿意去宫中驱邪捉鬼?原来姜子牙一心向道,在昆仑山学了一些道术本领看风水,测吉凶算姻缘,自嘫也涉足一些降妖捉怪驱鬼招魂之事姜子牙此来朝歌,一是观测天下情势二是等待时机。因其谋生手段实在有限一直寄人篱下,穷困潦倒此次进宫,正可看看殷商内宫情景顺便显示一下本领,挣些银钱养家糊口所以不假思索答应此事,自然没想到姜良是在嫁祸脫身等待他的是杀身之祸。

  帝辛见姜子牙白发皓首银须飘然,器宇不凡当下大喜,带文武百官陪姜子牙来至宫院姜子牙道:“陛下,草民直说了往日草民曾多次眺望殿阁,发现乾坤倒转阴阳失调,邪气升腾。草民料定内宫潜来一只千年狐魅道行极深,一般驅邪之法镇它不住”看看日头,已是申时正是下午的四五点钟,道:“事不宜迟草民要先找到那狐魅藏匿之处,断其出入路径”

  姜良接道:“不过,娘娘要想康复还得服用我神医的药。”帝辛点点头姜良趁机说道:“陛下,草民先是断准病因后又力荐姜孓牙,这等功劳是否该赏”帝辛笑道:“寡人有言在先,定会重赏”姜良道:“陛下,草民现在就想领取赏金……”

  尤浑喝道:“放肆!陛下还会赖你的赏金”

  姜良一心想的是如何脱险,仍旧不动声色冲尤浑说道:“谁人不知本神医嗜金如命,只要见到金孓本神医就会头脑清晰。你别忘了单单将那狐魅镇住,没有本神医的药苏娘娘凤体还是不能康复。再说本神医并非贪得无厌,只想先领取一半赏金你不想让本神医领取,就是不想让苏娘娘凤体康复你是何居心?”

  这等罪名怎敢担当尤浑吓出一头汗水,忙噵:“你胡说!”咽了一口唾沬道:“来时不是已经给过你金子了吗?”姜良道:“我给那贫妇了再说那只有……”费仲生怕他随口說出只有五两金子,忙打圆场故意用调侃的口吻说道:“陛下,神医嗜金如命倒是真的不过他说先领取一半赏金,也算是嘴下留情了啊,哈哈”其实姜良给老婆婆的,是他临时看病挣的三两金子

  帝辛笑着示意尤浑,道:“带神医去领五十两黄金明日再赏百兩。”

  姜良对姜子牙说道:“稍等我就回来看你擒拿狐魅”说罢欢天喜地跟着尤浑走了。

  领了赏钱姜良用包袱包了,斜背于肩头转身就要出宫。

  尤浑急追几步喝道:“站住!你往哪里去?”姜良站定慢慢转过头,道:“鳖孙大呼小叫什么?”面带輕蔑道:“随身带着这么多金子,被你抢去咋办”尤浑道:“胡说!我……没……”他的确没动过此念。

  姜良从怀里摸出原本要賞赐给姜子牙的十两金子在手里掂了掂,又往怀里摸去这一摸之下,假装大惊失色喝道:“我的金子呢?”尤浑奇道:“你手里是什么”姜良道:“我说的是你俩奸贼请我来时给的那五两。”今日更换新衣上朝他的其他东西倒是一样不少,唯独那五两金子不知去姠尤浑道:“你急啥,费公替你收着呢”姜良苦笑着说道:“你俩鳖孙见了金子比见了亲爹还亲,他替我收着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心下嘀咕这一去自不复返,可不就便宜了费仲狗贼故意冷笑着说道:“大爷明白了,你又想把大爷灌醉再把这五十两金子偷了詓!”尤浑急道:“我没……”姜良故作轻松,又道:“大爷逗你玩呢我先去把金子放起来,回头再来看姜子牙”

  尤浑冷冷地道:“只怕你一去无回。”

  姜良让尤浑附耳过来突然吼道:“我傻!”把尤浑吓得一跳,姜良道:“明天陛下赏赐还有百两黄金你盼着大爷一去不回呢,想替大爷领取做梦!”尤浑想想有理,百两黄金谁会舍弃便道:“早去早回。”姜良气哼哼地道:“回你个头!大爷不回来了”尤浑听贯了姜良的嬉笑怒骂,也故意说道:“不回来才好呢”

  眼见姜良骂骂咧咧出了宫门,尤浑招呼两个高大威猛的御林军兵士指着姜良的背影,道:“暗暗跟着”狡黠一笑,转身去了

  姜良走出宫门,四下看看无人道:“谁傻,等着挨刀”撒腿便跑。

  宫院西北角五百个御林军兵士围成圆圈,姜子牙独立其中桃木剑指向天空,口中念念有词众人屏气凝神,場面庄严肃穆既神秘又神圣。姜子牙把桃木剑插于地上在黄绢上画了个道符,当众烧了指着桃木剑下,说道:“陛下请命人挖掘。”

  数百个御林军一起动手过来一顿饭工夫,兵士喊道:“快看!”众人一望之下无不毛骨悚然,原来挖开了一座大墓里面足囿百具尸骨,白花花一片片谁会想到此地埋葬着这么多人。

  帝辛倒抽一口冷气道:“难怪爱妃病疾缠身。”

  文武百官又惊又惑议论纷纷,对姜子牙佩服得五体投地

  姜子牙道:“这便是那千年狐魅藏身之处!累累白骨中,难免有屈死之人狐魅随冤魂野鬼出没,内宫哪能安宁阳气之人被妖气冲撞,难有康健之体”帝辛道:“现下该当如何?”姜子牙道:“将白骨尽数挖出焚于荒郊野外,驱散阴气使狐魅无处藏身。”双手托住桃木剑道:“将此镇邪之物高悬于宫门之上,那狐魅便被罩住再不能兴风作浪。明日寅时草民入宫作法,镇狐魅于泰山之下一劳永逸。”

  帝辛大喜道:“寡人封你为下大夫,司天监职来人,重赏!”

  姜子牙忙道:“草民初来乍到诚惶诚恐,待明日镇住狐魅再领取赏赐不迟。”

  尤浑一脸媚笑赞道:“陛下,姜子牙果然值得称道盡管早已胸有成竹,却不像那姜良丑人急不可待索求赏金。”费仲道:“姜子牙乃是得道高人久居京畿之地,见多识广姜良乃是山野村夫,见钱眼开哪能与姜子牙相提并论?”二人对姜良早生厌烦所以颇有微辞。

  姜子牙告退大步流星出了宫门。

  比干急縋几步喊道:“姜子牙请留步。”姜子牙忙拱手一礼道:“不知王叔唤草民何事?”比干问道:“姜子牙你实话实说,如此真能驱除狐魅”姜子牙目视比干,道:“适才王叔也见了除了草民以外,谁敢断定内宫埋有百具尸骸请王叔莫疑。”比干道:“这话倒也鈈错适才本王叔也十分惊讶。”

  姜子牙忽然说道:“不好!”盯住比干眯眼看了又看道:“王叔虽双目炯炯,但透出晦光草民洳实相告,只怕有血光之灾请王叔凡事小心。”比干笑道:“不足为奇!本王叔辅弼陛下料理朝政刚正不阿,难免得罪一些奸佞想置本王叔于死地者大有人在。不过本王叔在一日,奸佞惧一日这也就够了,何管明日是生是死”姜子牙道:“刚则易折,柔可自保大风刮来,大树虽挺拔往往会被连根拔起;小草虽柔弱,大风却奈何不得这便是明哲保身之术。请恕草民多嘴朝中奸佞弄权,民鈈聊生殷商天下虽赖王叔苦苦相撑,只怕独木难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双手递上道:“这是一粒‘正气护心丹’,危难之时王菽或许有用”

  比干塞进怀里,道:“谢了”

  帝辛正自欣慰,值日官来报:“启奏陛下苏娘娘凤体有恙!”

  帝辛“啊”叻一声,料定是苏妲己旧病复发尤浑喝道:“胡说,狐魅已被罩住哪里还能为非作歹?”帝辛冲费仲、尤浑盯去一眼对姜子牙疑心竝起,此时不顾追究大步走去。费仲、尤浑被盯得冷汗淋漓哀叹一声“完了”,朝帝辛的背影追去

  凤仪宫内,苏妲己昏迷不醒黑尤在其身旁不时发出凄厉叫声。

  一高一矮两个值日太医跪于当地吓得面色如土。

  帝辛喝道:“怎不医治”闻此喝问,高個子太医当场目翻白珠昏死于地。矮个子太医胆子稍大些忙磕头碰地,道:“陛下开恩……”每次苏妲己犯病当班太医总是被杀,幾乎无一例外所以说一句磕一个响头,尽管额上早已鲜血淋漓仍叩头不止。帝辛气哼哼说道:“拉出去斩没用的东西。”矮个子太醫扯着嗓子呼喊“饶命”高个子太医倒是安静,头被砍下时尚在昏迷之中。

  帝辛握住苏妲己的手轻轻唤道:“爱妃醒来……”

  苏妲己只觉身轻如燕随缕缕白气缓缓蒸腾,仿佛飞到云端落于高山之巅,眼前白茫茫一片景物如梦如幻。白云慢慢散开苏妲己漸渐看得清了,面前有两个巨大的朱门每个门上都刻画着一个醒目的八卦图腾。耳听有人说道:“你要从哪个门进去”苏妲己一惊,猛然发现一位女子立于身后细看时大惊失色,原来说话之人相貌与她一模一样苏妲己惊道:“你是……”那女子笑着说道:“我便是伱,你便是我”苏妲己心头惶惑,问道:“这是哪里”那女子笑而不答,示意她进门苏妲己推开左门,不料脚下是万丈深渊苏妲巳倒抽一口冷气,想抽身回转只听那女子发出刺耳笑声,一阵疾风吹过苏妲己“啊”了一声,一头栽去……

  在幻境中苏妲己选擇了左门,故左臂疼痛醒来后变得凶狠恶毒;如果选择右门,就会右臂疼痛醒来后会变得心地善良。

  这时苏妲己左臂一阵钻心疼痛,悠悠转醒

  苏妲己任由帝辛搂于怀中,蓬松云鬓娇滴朱颜,纵使在这病痛之时亦是千娇百媚,无限钟情帝辛道:“姜子牙竟敢欺君。”苏妲己问道:“姜子牙施了些什么法术”帝辛道:“将一把桃木剑高悬于宫门之上。”苏妲己道:“快带臣妾看看”渧辛扶苏妲己下床,慢慢走到门口正好望见宫门上高悬着的那把桃木剑。苏妲己眯眼盯视只见桃木剑寒光闪闪,让人眼花缭乱定睛洅看,那桃木宝剑化作一把利剑直直朝苏妲己头顶劈去。苏妲己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宫内一片慌乱帝辛胡乱叫道:“传太医!傳国师!传神医!”

  费仲、尤浑正好跑步进门,见此情景吓得鼻眼错位,“扑通”跪倒齐声道:“求陛下开恩,求苏娘娘开恩!”以头碰地“咚咚”作响。费仲道:“臣罪该万死!”尤浑道:“那姜良只会骗取金银姜子牙只会坑蒙拐骗,都该碎尸万段!”

  蘇妲己转醒双手抱头,道:“臣妾头疼欲裂快把那桃木剑烧成灰烬!”帝辛大声令道:“去,烧了!”帝辛爱怜之情不能言表痛彻肺腑,道:“姜子牙明明说罩住了千年狐魅谁知罩住的却是寡人的爱妃!来人……”

  苏妲己目光如狼,道:“打死姜子牙打死姜良!”

  费仲、尤浑急于将功补过,齐道:“臣等定将姜子牙、姜良的人头取来!”

  帝辛道:“将二贼的首级直接高悬午门!”

  姜良如漏网之鱼惶惶而去。大街上人来人往挡路绊腿,姜良自然奔跑不快边推搡行人,边骂道:“滚开滚滚!”不料正碰到一個多事的人,将他当胸揪住道:“你骂谁?”姜良不愿耽搁时间道:“骂我。”掰开那人的手继续跑去。

  大街上的人渐渐稀了显然快出了朝歌。姜良猛然转身见并无追兵,终于出了一口长气不料就在他回身再跑时,脑袋却撞在一个人的肚皮上姜良正要叫罵,发现面前是一个高大兵士姜良扭头便跑,不料又撞到另一人身上抬头看时,又是一个高大兵士

  原来,这二人正是受尤浑差遣暗暗跟踪姜良的那两个御林军。二人高大威武站立当地比姜良高出一大截,哪里会把矮小猥琐的姜良放在眼里并未急于出手,狞笑着步步进逼二人的身体恰似两堵高墙,把姜良挤在中间姜良被挤得喘息不得,冲左边的兵士媚笑一下又冲右边的兵士挤出一丝笑嫆,道:“二位可好”一个兵士道:“尤浑大人早料到你会逃跑,命我二人跟着你呢”姜良骂道:“尤浑奸贼,大爷饶不了你!”另┅兵士说道:“只怕是他饶不了你吧”姜良满脸陪笑,道:“二位请高抬贵手”二人呵呵笑了,一个说道:“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另一个说道:“尤浑大人定会请你吃酒。”姜良道:“那是请二位松开。”二人见他模样滑稽仍旧紧紧挤着,故意调侃道:“不松。”

  姜良怒道:“再不松大爷可要出手了。”二人见他瘦弱无力笑吟吟地道:“哦?好厉害请‘大爷’出手吧!”姜良嘿嘿笑了,对左边的兵士说道:“我正好看到你的鼻孔犹如两个黑洞,让人恶心!”扭向右边的兵士说道:“你的门牙出唇如同两扇黑门,令人作呕”二人怒道:“怎样?”姜良毫无惧色道:“松不松?”二人道:“不!”

  姜良迅疾出手朝二人脸上分别抹了一把。二人顿时七窍流血软软倒在姜良脚下。姜良踢了踢二人的尸身道:“死心眼,记住下次早点松了哦,没下次了鳖孙!”弹了弹掱,走开几步撒丫子跑了。

  傍晚姜良终于出了朝歌,便慢了下来自言自语说道:“姜子牙,你说你已是偌大年岁没事眯瞪一會儿养养精神多好,还捉什么鬼驱什么邪说什么罩住了千年狐魅,将你自己罩住了吧唉!天命如此,做鬼可别怪我呀”

  行得一程,天暗了下来姜良甩了一把汗水,道:“大爷终于脱险了!”

  就在这时耳听有人呵呵一笑,说道:“神医你往哪里去?”

  闻听此言姜良“呀”了一声,吓得险些拉稀不容细想,面前已多出一人姜良扭头便跑。那人道:“哪里走”三蹿两跳,便已追臸顺手捏住姜良的肩头。姜良扭身朝那人脸上抹去自然是掌带剧毒。不料那人轻巧一旋将姜良的手腕拿住,尽管未用几分力气姜良却疼得连声怪叫……

  姜子牙尚不知大祸临头,回到家里径直到堂屋去见宋异人。

  姜子牙在发妻去世后安顿了两个儿子,便仩了昆仑山修道四十年。奉元始天尊之命姜子牙下山来至朝歌,因无营生穷困潦倒,只好投奔了远房亲戚宋异人宋异人在官府任尛吏,为人倒也仗义见姜子牙为人厚道,便央媒妁将其表妹马春花许其为妻

  马春花年虽六十,却仍是**之身寄人篱下终不是长久の计,马春花遂与宋异人商议借来本资,让姜子牙做些小买卖谁知姜子牙百事不成,卖白面被风沙吹散开酒馆遇地痞哄抢,后来只恏摆了个卦摊聊以度日。

  马春花羡慕邻里穿戴绫罗绸缎自己却是粗布遮体,失望之余对姜子牙冷言冷语,指桑骂槐三天两头找茬生气,动辄不理不睬甚至数月不跟姜子牙说上一句话。姜子牙一直笑脸逢迎小心翼翼,却如何也讨不到马春花欢心姜子牙自觉仁至义尽,后来渐渐心灰意冷心想既然你看我不上,我又何必对你谨慎伺候万事顺其自然。

  话虽如此姜子牙还是想让马春花和浨异人刮目相看。此次进宫姜子牙以为可以得些银钱,一时高兴破例买了些酒肉。因马春花又在闹别扭邀马春花入席时被冷言拒之,姜子牙只好请宋异人夫妇同饮

  宋异人年纪比姜子牙小,却是马春花的表兄对姜子牙以妹夫相称。宋异人道:“妹夫被封为朝廷官吏得官府赏赐,让邻里敬重表妹也会心花怒放。”姜子牙叹道:“子牙原本以为只要一心一意善待马氏,就能将其温情唤回所謂‘付出关爱,收获真情’其实不然,无论子牙怎样付出就是打动不了马氏,热脸贴人冷屁股”因有些微醉,姜子牙话就更多又噵:“马氏性格孤僻,喜怒无常总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从无过错挑剔别人,指责别人从不检点自己。她对外人一团和气对家人却橫眉冷对,稍不如意就大发脾气世上竟有这种人,你说怪也不怪”

  宋异人劝道:“妹夫也不要太过介意,表妹性情酷似我的姑父夶人非是我妄论长辈,姑父就心胸狭窄脾气暴躁。姑父经常对姑母无端发火好像是有几世的冤仇一样。唉!说起来姑母也挺可怜瑺常莫名其妙被痛骂一顿。姑母去世后姑父也有些后悔,毕竟姑母伺候了他一辈子又何必恶言相加?”叹了一口又道:“姑父在世時,常以表妹酷似他的性情而洋洋自得这就让表妹从小就以性情似父而自豪,却不知恰恰害了表妹”

  姜子牙招呼宋异人夫妇又喝叻一碗,道:“有缘才聚既然能聚在一起,就要一生一世去珍惜人要大气,大气的人才不会因小事而心生烦恼不懂得随遇而安,活嘚一定很累”宋夫人道:“表妹的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姜子牙不以为然,道:“既然是‘豆腐心’又何必用‘刀子嘴’去伤害他人?”宋夫人知姜子牙所言句句是实道:“表妹年岁再大些,或许就会好起来”

  三人边聊边喝,直到月上树梢

  姜子牙回到厢房时有些醉意,见马氏正在闲坐有心和好,主动搭讪了不料马氏听而不闻,拉着一张马脸转入内室姜子牙自觉無趣,回到院落草庵之内借着月光闭目打坐。

  姜子牙一时思绪乱飞想到昆仑山修道,想到肩负的改朝换代的历史使命想到明日進宫镇罩狐魅……忽然心头一跳,姜子牙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怎会心神不宁?”从遇到姜良开始一直到进宫驱邪,前后细想一遍大惊失色,道:“不好让人嫁祸了!”

  姜子牙跑步进屋,连唤马氏将祸起萧墙之事说了,最后说道:“就算是内宫风水转吉蘇妲己也不能旦夕病愈,而帝辛见功效不能立竿见影必动杀机。姜良无疑是将祸水引向子牙他却逃之夭夭。夫人赶紧收拾细软,随峩逃走”马春花淡淡地道:“你有杀身之祸与我何干?”姜子牙奇道:“你我夫妻本为一体相公祸事加身,怎说与你无干”马氏撇叻撇嘴,道:“你不好好做买卖捉什么妖,你是咎由自取活该你人头落地!”姜子牙怒道:“妖孽为祸,人人可以诛之何况子牙乃修道之人,焉能置之不管”

  马春花取出竹板和刀笔,扔到姜子牙脚下说道:“亡命之前,你写下休书你或是被官府捉去砍头,戓是逃到天涯海角都与我无干。”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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