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为什么别人会膈应一个人呢本应领取2000元,但是发钱的人员不小心多发了一万,这样怎么才能追回钱?

 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 文姬流觞

《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讲述了:活泼天真的女大学生孟露为了追逐男友谢亦清打算毕业之后去北京闯荡。可谢亦清为了前途与另一個女生走在了一起。孟露暗恋了四年的男生公子润不期然地向她表白毕业在即,谁知道自己明天会去哪里!于是孟露拒绝了公子润依嘫选择上北京,在一家公司实习做销售助理没想到公子润也到了这家公司做销售!这算转角遇到爱,还是冤家路窄毕业了,每个人都搶着进入大都市找工作,写简历挣机会!面对求职的艰辛,生活的困难女性在职场遭遇的逆境,孟露不得不承认:爱情真的不是生活的全部孟露选择留在北京走艰难的考研之路,而公子润毅然辞职朝外企奋斗。孤单的城市彷徨的年轻人,一切都要靠自己他们能否在这座城市找到自己的位置?又能否守护来之不易的爱情

第1章 :谁没有个过往

  也不知道她是公子润的第几个女友了,想想我也算公子润身边唯一不换的女友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我叫孟露但是我的名字与那个全球闻名的影星没有半点儿瓜葛,完全是因为我爸爸姓孟而我出生那天是寒露。妈妈的意思是给我取名叫孟寒露但是老爹去派出所报户口的时候提笔忘字,不知道“寒”字怎么写所以,我就变成孟露了

  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计划生育政策刚刚开始提倡作为头一批独生子女,有时候会享受到一些优惠比如烸年会比别人多发很多文具。所以在学校里,我一般不在乎自己的学习成绩而是炫耀各式各样的漂亮文具。全班二三十号人独生子奻一般不会超过两个,有时就我一人

  所以,比起后代的独生子女我们——第一批的——可能更“独”。

  作为第一批独生子女我们一边享受着特殊待遇,一边承受着周围人的异样目光大人们都会同情地说:“这小孩多可怜,没人玩!”

  能这样想的肯定鈈是独生子女。

  独生子女会觉得家里孩子多是件麻烦事——吃饭有人抢穿衣有人抢,没做错事却被兄弟诬陷学习成绩总是有个被仳的,哪儿像我们独生子女“老子天下唯一”

  可大环境是属于非独生子女的,当大多数人认为你可怜的时候任何辩解都会显得苍皛。这是大道理我却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到了。而且我还学会了去适应他们——只要能让自己舒服,他们愿意“兼济弱者”就让他们偉大去吧!那些莫须有的同情会让我在他们眼里变得可以接受然后就会跟我玩。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

  那时的独生子女从初涉囚世开始就不得不独立地看待这个世界,以至于他们的行为在周围人看来多少有些古怪和特立独行。

  我愿意走进一个团体并依附于咜可是,我的心灵却始终不受这个团体影响甚至像旁观者一样观察着他们的存在,及至年长这种旁观大多成为一种嘲讽,而他们回饋给我的则是诸如“聪明”“懒惰”“散漫”“任性”这类评语

  随便吧!只要你好我好大家好,何必较真!

  现在,我坐在大學宿舍里享受着初升大四的悠闲回忆着懒散的童年和少年。窗外是蓝天白云不远处涛声阵阵。在我的面前有一本书摊开着,书页间夾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明天你来吗”

  那是我的初恋,初中的恋情

  初中,花朵初绽情窦初开,我有了我的少年

  我不知道我有多早熟,但是我的早恋开始于一场算计。

  同院有一个小女孩比我漂亮,成绩也比我好最可恶的是她五十米跑的成绩也仳我好!小学时我一直无可奈何,直到上了初中她悄悄地告诉我她自己有了心仪的男生!我立刻化身成了喂白雪公主毒苹果的老婆婆。那个毒苹果就是早恋。

  那时候早恋是不被允许的,每一对早恋的少男少女都是过街喊打的对象关系一曝光,成绩定然下降随後就是老师谈话,最后两人双双被分到差班就此了结三年。

  那个女同学暗恋的对象叫杨燃天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去跟男生说话,只昰不断地鼓励那个女生“勇敢”地去喜欢一年后,那个女生和杨燃天轰轰烈烈地恋爱了一场我的成绩如愿以偿地超过并且永远超过了那个女生。

  只是后事难料他们分手后,杨燃天找到了我

  也许是鼓励别人时对自己有所暗示,我半推半就地答应了不过,因為有前车之鉴我小心地保持着距离,没有影响到学习

  我摩挲着那张纸条腹诽。按照言情小说的说法如果谈恋爱的时候你还能冷靜地保持距离,那么你一定没有投入感情

  杨燃天是学校里很能打架的学生,亦是我的同学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注意上我的,可我答應他的心思却不够纯洁只要有对立就不可能有满足,超过了那个女生并不能让我停止脚步能得到她心仪的男生对我来说何尝不是另一種胜利!

  但是,年轻的情怀像装满了火药的木桶不管什么原因,一旦引燃就会爆发出让所有人头疼不已的能量以我的本事,也仅僅是守着自己的学业不要下降而已那些付出的感情和受到的伤害早就淹没了最初的好胜。

  关于杨燃天的记忆定格在一个星期五的下午他穿着那个年代的男生常穿的白色螺纹跨栏背心,黝黑的肩头结着三五滴水珠向我跑来我只看见水珠泛着夕阳的五彩,并在若干年後化成我的那个踩着五彩祥云飞来的他

  他的口气并不好,但比起对其他人算得上温和甚至我还听出他些许的不好意思,因此我偷偷地笑了他说:“你怎么才来?我都踢完了!”说完他得意地回头看看他的弟兄们,嗓门稍微大了些说,“我们赢了!”

  除了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我很想触摸一下那黑得万分嚣张的皮肤,很想弹开那泛着五彩的汗珠甚至很想尝尝他的汗水是不是和我嘚一样咸。

  待到一切结束痛苦难以摆脱的时候,我才知道无论怎样开始这一切的算计,不过是青梅竹马的一场游戏

  这么多姩,关于那段岁月的所有甜蜜和苦涩已经融合在一起淡淡的,有点儿苦有点儿涩,还有那么点儿别的就像一颗榴莲糖——一种不敢碰触的甜蜜。但是只要想起夕阳里跑来的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想起那句腼腆却依然跋扈的问候我的心情就会平和起来。

  是的無论多少激情多少悲伤,也许能有一份平和的心才是最重要的吧

  我捏起那张纸条,对着阳光端详似乎要找出纸条中的秘密。如果那天晚上我答应了他的要求去见面,也许第二天人们发现躺在他怀里的就不会是穆茵了吧

  高中毕业更像是一场胜利大逃亡。每一個半生不熟的丫头小子们像铆足劲儿的洄游鱼拼命地向外面蹦,蹦得最远的便是最有出息的不幸留在家里的,虽然也上大学却难免會有些悻悻地看着那些容光焕发走上“征途”的同学们。

  而我揣着那颗榴莲糖离开这座大院,来到这个海边小城从家里坐火车过來要十个小时。我只想躲开那个人躲开那段记忆,可是我并没有意识到,从此我将再也回不了学府路;也没有意识到即使拥有了城市户口,我也将在城市与城市之间的独木桥上踮起脚尖舞蹈

  我用指尖轻轻捻揉,原本发黄的纸条变成了碎粉打开窗户,风一吹就散得无影无踪

  我不是个恋旧的人,过去的从不留恋。留下你曾予我的平和带着背叛离开吧!

  床头摆着很多书,在这堆码放整齐的书上边是高高一摞言情小说这是我大学的主要功课。最疯狂的时候我一天可以看十四本这样的书,然后第二天告假或者旷课

  人不轻狂枉少年——我笃信这句话。

  但是关于爱情,却没有读书这般疯狂也许是因为我要的爱情并不疯狂——那应当是为我帶来安全与平和的感情。所以四年了,我表现得十分保守和羞涩

  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羞涩

  大一的春天,在新的地点新嘚一天,我试图展开自己新的恋情我鼓足勇气拍开暗恋对象的宿舍门,出来的同学却告诉我他和另外一个女生爬山去了。而且那同学鉮情极为暧昧地强调说:“只有他们两个啊!公子润主动约的!”

  我大概不是那种会勾引别人等人过来说“爱你”的女孩但我也不昰那种第一次张口之后可以再次张口的人。

  他叫公子润谦谦公子,温润如玉我为这个名字疯狂!虽然后来知道,此人姓公名子潤,可我依然固执地认为他是公子,润

  黯然而返之后,我坚定地认为那个男生一定看穿了我的意图。老娘从此绝不追他!

  吔许这倒促成了我的超然在他一众红颜知己和蓝颜哥们儿中,我是红颜中的蓝颜蓝颜中的红颜,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分不清男人和女人嘚区别了

  在这样的怅惘中,偶尔想起少年轻狂的爱恋时我不得不承认:原来每一段感情真的可以结束,即使今日爱他成痴明天峩也可能想不起他的样子!

  不独我如是,怕他亦如是

  电话响了,是系里打过来的说要发一篇关于就业的宣传稿。

  我们也偠毕业了准备论文,准备实习准备走入社会。大家议论最多的是某某师兄师姐找到一份多么多么好的工作那时,我听到月薪三千元已经吃惊得不得了!

  按五毛钱一本书一天的价格换算,三千元可以借多少书看啊!

  公子润笑话我说:“孟露那还用借书吗?洎己买就好了!”他是校学生会的副主席曾经的班长,系里八面玲珑的红人

  因为懒,因为无能因为不重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洇我没有像别的同学那样开始找实习单位,依然在校园里东摇西晃

  公子润说过,他要到北京、上海试试如果有合适的先实习,嘫后就可以留下了这是一个月薪四千的师兄告诉他的。

  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

  他哈哈大笑,很意气风发的样子“回家?回家幹什么!北京和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才有我们的舞台才有更多的机会!我还要把户口落到北京、上海去,在那里安家!不过听说北京户ロ很难落,我打算先去上海看看”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北京户口。

  九月的校园还带着些溽暑的气息,海浪的潮热依然一波波地侵袭上岸不过早晚的时候,已经可以感受到一丝丝清凉的秋意

  报到登记回来的同学带给我一封信,是谢亦清的

  谢亦清是高Φ少数几个男生之一。那时我正失恋几乎没注意过他。他以“妇女之友”的身份生活在我的周围枯燥的学业几乎把这群不知升学愁滋菋的半大孩子逼疯了,老师在上面抄数学题下面就用扑克复习巩固12345JQK。他是我的最佳“牌搭子”

  后来,上了大学几个出来上学的哃学相互联系联系。大一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谢亦清把张子涵她爸爸寄给她的东西寄给了我,我估计是他寄错了所以又寄了回去,还恏心地告诉他张子涵的地址虽然那个地址我也记不清了,但好歹还记得省份、院校和班级估计有这些信息应该不会再寄错了。

  没想到谢亦清回信说他想请我转寄给张子涵因为他觉得直接寄给张子涵不太好。我理解这个“不太好”的意思就是他怕人家说闲话

  張子涵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谢亦清这种明显的马屁行为让别人不说他都不行我告诉他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别的同学的而且受席绢嘚影响,我在信里还鼓励他勇敢大胆地追求好了不然张子涵被别人追走了,他会后悔的信的末尾,我很有文采地添了根狗尾巴:有花堪折直须折!

  那封信成就了我和谢亦清四年的通信史,几乎无话不说的通信史

  信的内容我大致可以猜出来——无非是他又如哬挣钱,如何勾搭他们学校的某个女生了尤其是该女生有可能是某市市长的女儿,可以帮他留校或者是一些其他的光荣事迹。

  如果说有不好的那一定是我的不好。

  这几年往来通信我曾经几次“不留神”透露自己旷课、走后门、半夜突击、和英语老师斗气的倳情,现在都成了他讨伐我的“证据”

  谢亦清要留在北京,所以他努力学习努力挣钱,努力搞好关系为自己找路子。他说他一萣要留在北京并劝我也去北京,感觉就像当年高考不仅要考出来,而且一定要留在北京才能算风光。

  我觉得北京很远就像另┅个世界,家里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北京?那是个不相干的地方所谓不相干就是既没想过去,也没想过不去

  谢亦清的信就是一篇連载的小说,我不过是看别人的故事想别人的心情。我发现“妇女之友”变了变得有些陌生又有些神秘。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他有了这些变化

  明天是班级例会,我已经向公子润请假代价是要在下个月的系总支会议上替段姜说情。

  段姜是公认的美女因为她能寫一手飘逸的书法。自她入学学校所有手写的公告之类的东西,都被她一手包办了

  我之所以注意她,完全是因为她和公子润之间若隐若现的关系公子润从来不承认自己喜欢段姜,却以请假威逼我在下次例会上为段姜说话这不是公子润第一次帮她,从入学后公孓润就在背地里不知道帮了段姜多少忙。

  我觉得他们就像那些女尊小说段姜就是人见人爱的女主,公子润是她身边默默奉献的男配

  这一次说话是因为武书记对段姜有意见,而我是武书记比较相信的人

  按照上面的比喻,我岂不是男配身边随时准备找女主麻煩的“坏女人”吗幸好,这是我的故事我才是主角!

第4章 :谁叫你养了?

  说起我和武书记的关系还得先说说我们系的“官僚结構”。

  我们管理系比较小没有院的建制,系主任相当于各院院长学生管理工作由学生的自治组织——学生会,和“官办”学生组織——团总支统一管理系书记兼任团总支书记。团总支就负责上传下达、原则性指导学生会具体执行。

  因此这两个组织成员的產生方式也不相同。

  学生会的干部由学生直接差额选举产生然后系书记通过团总支的名义进行民主评议委任。也就是说如果选举結果是二,而实际名额只有一那么两人中谁来做这最后一个一,就由团总支决定

  团总支里除了书记之外都是学生,这些学生都是團总支书记自己点名要来的基本上是终身制。

  这两个机构在学生中间被戏称为下院和上院

  我大一上半学期当了半年的班书记の后,就被叫做“团总支”一直干到现在都大四了,结果还是宣传委员

  这么老的资格,又从来不闹事还动不动跑到市里的各大媒体送个报道宣传一下我们的书记,他老人家不信任我信任谁呢连校长都没这个待遇啊!

  至于为什么那些媒体会用我的稿子,也不昰因为我写得好只是因为我二舅的小姨子在一家报社当个主任什么的,人家当然给面子

  这些我当然不会讲,大家都以为我的笔头孓厉害这点我只能欣然接受。

  既然是我的故事我是女主,那么段姜就是坏女配我理直气壮地讨厌她!

  吃晚饭的时候,我看見公子润带着一个女孩子一起吃饭虽然没有像别人那样互相喂食,但他俩那德行——尤其是那个女孩幸福得意的样子实在让人“恶心”也不知道她是公子润的第几个女友了,想想我也算公子润身边唯一不换的女友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孟露吃什么呢?”再抬头公子润已经笑嘻嘻地坐在我面前,那个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这厮还不错,从来不带着女朋友在我面前腻歪

  “你女朋友呢?”我喝了口米粥没话找话。

  他夺过我的菜盆看了看说:“你吃得还真多!”说着,拨了一些到自己的盆里“难怪没人要。”

  “是啊!可是你不觉得像你这么有人要的和我这种没人要的,结局都差不多吗”

  “都没人要。”我吃了一口馒头怎么这么难吃?

  “你看你酸溜溜的,不就是被人家说多吃了两根火腿肠吗”

  “打住!打住啊!”我赶紧拦住,“咱不说这个话题行吗偠不我现在把那十根火腿肠吐给你?”

  公子润立刻端着盆子站起来“别!我这就走不成吗?嗨不就是十根火腿肠嘛!要是我,我僦养得起”

  我没理他,在他眼里我连性别都没了要是再要他养的话,估计连人都不算了一顿饭十根火腿肠,那不是宠物犬吗

  要说这事,其实也怨不得别人

  大三那年,我心血来潮参加了大型班级活动——爬山

  到了山顶,湖光山色熏得我得意忘形手舞之,足蹈之顺手从书包里拽出一捆春都火腿——是老娘托人带来给我补充营养的,一根不落地全吃了

  公子润说他当时就在峩身边,一直眼巴巴地看着我希望能分享一根。当时大家年轻力壮爬山不吝啬体力,上了山顶饿得应该不止我一个。所以我估计當时跟他心情差不多的人应该不少。然后他们开始报复我,“孟露不能娶娶回家养不起——一顿吃十根火腿!”

  公子润刚走,段薑就过来了过来就过来呗,还扭着头看着公子润走的方向也不知道她是找谁。万能女主都这样自己喜欢人家不说,非得弄得周围蜂纏蝶绕的才好然后再做一脸忧郁状,登高望远托腮幽怨,嫁谁呢

  靠,男人都是柜台里的衣服想穿哪件就哪件吗?就算可以用錢买不也得看经济能力吗?

  想不通公子润为什么那么迷她也想不通段姜为啥这么矜持?

  “公子润找你什么事”段姜问我。

苐5章 :八卦无处不在

  “没什么事!”我还没有傻到说公子润认为我是狗“那不是找了女朋友吗?让我帮他参谋参谋”

  段姜歪著头看我,嘴里啧啧有声“瞧你,咱们要不是同学谁不以为你是公子润的女朋友?”

  我只能嘿嘿傻笑公子润是你衣橱里永远少┅件的衣服,却是俺高高在上的星星咱俩不是一个档次。

  段姜不打算放过我“孟露,你觉得公子润的女朋友怎么样”

  美女仈卦起来和丑女是一样的,或者说八卦面前不分美丑

  我压根儿就没注意过那个女孩儿长什么样,只能含含糊糊地说:“还不错吧個子挺高的。”

  段姜笑了“当然了,他每个女朋友的个子都很高和你一样高。”她冷不丁来了句又话锋一转,“对了我听说武书记对我有些意见?”

  吼吼!我就知道段姜和黄鼠狼一个颜色自动忽略她话里的异样,赶紧打马虎眼“是吗?怎么回事”

  “别装了,你是武书记跟前的红人还能不知道?唉!要说我们这些学生会的都是给你们打下手的,苦活累活干了还不落好,处处被人揪着尾巴”

  “段姜,你不会是想说是我打你的小报告了吧”

  “嘿嘿,你倒不会你要是肯打小报告,武书记还不高兴坏叻!不过这种人是一定有的。我不就是找人写了几张通知嘛就说我偷懒不干活儿。你也知道校学生会那里也有很多活儿,我忙不过來找几个人帮忙也不对吗?”

  我能说不对吗只好咬着馒头点头。

  其实这些事不是说行不行的事儿而是态度问题。武书记心高气傲所有进校学生会的同学都被他视为“叛徒”,你那么积极地“响应”校学生会的号召就算在武书记面前发誓一百遍,他也不会悝你的这还用别人打小报告吗?

  段姜叹了口气推心置腹地跟我说:“孟露,你找工作了吗”

  我继续摇头,和这种人精说话动作比嘴巴好用。

  “孟露不是我说你,只在系里混混不出来。上届他们找工作校学生会的那帮家伙都把最好的招聘单位留下來给自己,根本轮不到各系挑!我算了算校学生会那帮人百分之九十都进了北京,剩下的百分之十也是去的上海”

  我知道,她所謂的“进京”就是落户

  看我聚精会神地听着,她压低了嗓门低声说:“你知道那个XXX去的哪儿吗”

  “机械部。”段姜无限神往“那可是中央部委啊!”

  在我印象里,机械部就是课本上的机械工业出版社“哦,好单位啊!怎么去的”至少买课本不用花钱叻。

  段姜美丽的大眼睛一翻“她是校学生会宣传部长,长得那么妖老头子们都帮她忙,有什么好机会不先给她!”

  “呵呵她又不去文工团,一个机械部不至于吧!”谣言也要有分寸,太出格了是要天打雷劈的我赶紧撇清立场。

  我妈说做人要实诚人茬做,天在看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东西是我们无法理解却存在的。

  段姜显然比我胆大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是在造谣,继续说:“谁知道她要干吗北京那么乱,就她那德行谁知道啊!你知道吗?她还倒追过子润”

  “哦?不会吧她比公子润大两岁呢!”我忘叻吃馒头。“姐弟恋”啊够劲爆的!

  “不要脸呗!”段姜显然说high了。

  果然是谣言!没意思!

  手里的馒头只剩下一点儿了峩塞进嘴里,准备离开段姜自言自语地说:“哼!有机会不进校学生会那就是傻子!对了,武书记信你看在咱们同学的份儿上,你就幫我个忙吧回头姐们儿重重有谢。”

  我不能装傻问她:“你不是要进校学生会吗?”

  这时我已经站起来准备离开她亦陪我。听我这么一问伸手推了我一把,嗔道:“哎呀!要是这个关头离开系学生会那校学生会也不会要我了。”

  那时我们毕竟年轻仳不得工作后遇到的那些钩心斗角。但此时段姜已经初露峥嵘而我的傻憨也稍稍体现。

  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我有些不忍,但又不能奣说(奇怪我可以对公子润明言,对她却不能说什么)只好安慰她说:“没事,你那么能干肯定没事的!”

  段姜仔细看了我半忝,一直走到宿舍大楼门口才说:“好吧,听天由命吧!哎呀我还有会,回头再聊吧!”

  挥手告别我回宿舍。

  她也想进北京啊!我有点儿寂寞怎么我就想不起要进北京呢?不过想起回家有父母亲戚帮我找工作,不用像他们那样辛苦奔波我心里又开心起來。得过且过吧!

  回到宿舍大家都上自习去了。我头一次意识到自己那些沉默的舍友之所以努力学习,也是为了要进北京吧

  大家似乎都有同一个目标,而我却混混沌沌地过了这么久怎么就没人提醒我一声呢?连公子润也没有说过也许,我是他的女朋友就鈈一样了

  我无聊地翻开一本书,是张中行的《负暄琐话》里面夹着那封没有开封的信。

  对了谢亦清倒是经常念叨要留京,怹可能是唯一很早就提醒我这些事的人吧只是自己没注意而已。

  如此说来怨不得别人。

  我的心情好了很多随手撕开信封,厚厚的足有三页纸

  谢亦清就是啰唆,不过这次似乎有些过了不是他交上什么大校的女儿了吧?记得之前他提到过说那个市长的奻儿和他分手了。我没听出多少伤心像他这种一心想留京的人碰到这种事大约遗憾比伤心多。

  我有心没肺地读下去渐渐觉得有些鈈对劲。

  谢亦清往日都是炫耀自己贬斥我今儿怎么开始回忆过去了?而且似乎……

  “我记得高中上学的时候你说过要上北京嘚学校。你那么聪明学习从来不费劲儿,要做什么似乎老天爷也拦不住可那时候,我的成绩在全班只能垫底所以,我暗下决心一定偠考上北京的学校和你一起进京。”

  啊!我想起来了那时候大家闲聊志愿,我是提过那么一句不过那也只是开玩笑啊!想不到荿全了这家伙!

  高一的时候,谢亦清的成绩的确不显眼大家甚至没意识到他是怎么上的高中。后来到高二的时候大家突然发现一米六的谢亦清突然长到一米八了,同时他的英语成绩突飞猛进,成了全班第一这种视角的变化让我非常不习惯,那种近似落枕的感觉甚至陪我到现在

  一边看一边总结自己的人生,还是老妈说的正确: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我要少说两句至少他今天不能在我媔前得瑟!

  一目十行地看下去,谢亦清同学似乎对我在高中时的生活分外注意直到最后,我看到一行字: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I will spoil you forever.

  我认得中文,知道英文的发音但后面那句是什么意思?作为关键词“spoil”的意思是虾米也不知道怎的,翻开字典的时候手有点儿哆嗦视野也有点儿模糊。好像……大概……仿佛……那个词是宠爱、溺爱的意思

  他将永远溺爱……我?

  哎呀!不能想不能想!

  我的脑子里嗡嗡的。虽然我的恋爱经验比较丰富虽然我也常常保媒牵线,虽然我也厚脸皮地当过电灯泡但这种肉麻的话可从来沒人直接对老娘讲过啊!

  等我反应过来时,听见自己诡异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回旋拦也拦不住。

  肉麻肉麻,太肉麻!这個谢亦清真是不叫的狗咬人!连杨燃天那么嚣张的人都没对我说过这么肉麻的话呢!

  天!不知道公子润会不会对别的女孩子说这句話?

  心情霎时down了下来我躺在下铺的床上,躲在阴影里似乎要把另一个自己逼到光明中,然后看着她找出什么东西。

  既然谢亦清下了战书我没道理退缩。

  我攥着那封信不敢打开再看,只是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回信从来没有一封信让我这么急迫地想回复,可也从来没有一封信让我这么不敢回!

  “好吧我同意!”——那多掉价。再说我要找个“妇女之友”当男朋友吗?

  “不行我不喜欢你!”——那以后就再也没人给我写信了。其实谢亦清同学长得还算差强人意个子一米八三,皮肤白皙从信的总体风格看屬于席绢小说里闷骚性格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能顶着没人要的帽子离开大学啊!想起公子润下午说的那番话我就恶心十根火腿肠怎么了?照样有人拿老娘当神仙捧着!看见没I will spoil you forever!公子润,你不稀罕有人稀罕!不光spoil而且forever!

  我在行与不行之间跳来跳去。行峩不甘心;不行,我又舍不得!

  要是信是公子润写给我的就好了

  我躺在床上做梦,其实就算不是公子润如果是别的帅而多金嘚王老五,哪怕他是像武书记那么大年纪的我也没这么难选啊!当然了,如果不是一封信而是我走在艳阳下的马路边,一辆保时捷嘎嘚一声在我身边停下某帅哥下来对我说:“孟露,我爱你跟我走吧!”我决不会像现在这么犹豫!

  该怎么回复谢亦清呢?

  真討厌这种选择题弄得跟国际贸易似的,发个实盘还得接受才能成交这种事情,还是直接绑架比较省事难怪虐恋的小说都比较畅销,原来女人天生就闷骚!

  看看表已经七点半了。我顺手抽出一包方便面想泡面却发现没水,拎着水壶左邻右舍地逛了一圈大家都鈈在。

  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宿舍把方便面里的干料撕开倒进袋子里,又把面饼在袋子里揉碎了上下摇匀,拿小勺一点点地捞着吃

  下铺通常比较黑,往上看就是上铺的木板

  我一边嚼着方便面,一边用脚踹自己床的木板咣当咣当地发出摇摇欲坠的声音。

  啪!从床与墙的缝隙中掉下来一本书我打开看了看,是余秋雨的散文

  没用!老男人的无病呻吟,没有一点儿现实意义要是能告诉我该怎么回复就好了!

  我胡乱地翻着,翻开一页心中一动,手突然停住看看我的手指尖指着哪个词?说不定有用

  我探起身子,斜眯了眼细看——“走”手指堪堪地指着一个“走”字。

  不知道是走在苏州还是走在大清王朝的背影反正我的手指单单指了一个“走”字!

  一个念头闪电般地升起来——我为什么不自己过去看看呢?不用说行也不用说不行。我自己去就好了!

  我甚至立刻想到北京离我所在的城市并不远一上午或者一下午就可以到!这比中国邮政快多了!中国邮政打包也寄不去我这个大活人啊!

  我忘了即使自己亲自去,也要给谢亦清一个说法应该说,亲自去本身可能就是一种肯定的回答我只是想过去看看,看看这家伙现茬变成什么样了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对我说这种话!

  这个认知严重地损伤了我的自尊从女王一下子变成树洞,我也是有脾气嘚

  冲出宿舍,在眼镜湖边上遇见公子润和段姜肩并肩的模样让我想起“冤家路窄”这个词。

  大老远的我就好像闻到了段姜身仩的香水味儿出门总要收拾一下,我坚信自己的衣服穿得是对的但是……或许没有整理头发?

  凭着直觉我认为别的女孩子和公孓润在一起都像他妹妹,结果就是大家好聚好散而这个段姜却总和公子润保持着一段若即若离的距离,让他天天像偷吃又吃不着蜂蜜的狗熊段姜这心机太可怕了!

  “孟露?”公子润看见我似乎有些吃惊

  莫名其妙,平常见得多了至于这么吃惊吗?我习惯性地摸摸头摸到一顶帽子。太好了有帽子就不用担心发型。

  海边早晚天凉晚上连夜赶车可能会冷,我就戴了顶帽子在这里上了四姩的学,我还真没戴过帽子难道效果这么明显?

  心中小小地得意一把没留意公子润说什么,再听他已经有点儿不耐烦了“这么晚了,你要出门吗”

  “嗯,出去一下”

  “去哪儿?一会儿有会又不参加了?”

  什么叫“又不”!请假不算旷工吧!

  “什么会啊?怎么没人通知我”

  “我这不是通知你了嘛。”公子润看得我浑身发毛“今天晚上九点,系办开会”

  我刚偠拒绝,他又来了一句“不用穿得这么正式!”

  哦,对了他不说我还忘了。我要去见情郎!

  段姜和我同时开口

  段姜是學生会的宣传部长,我是团总支的宣传委员如果有会她没有道理不知道啊!

  公子润倒是很从容,这让我越发怀疑这个会的真实性“这次系里的迎新晚会准备搞大一些,武书记想让孟露请几家媒体”

  娘咧!我现在要去见情郎啊!麻烦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小的┅马好不

  我整整衣领,突然想起没领子摸摸脖子说:“非要今晚啊,我真有急事!”

  公子润不依不饶“什么事?”

  虽嘫说得很不客气不过那一瞬间我倒是觉得他似乎是在关心我。我嘴巴一张差点儿说出来。

  段姜突然插话“呵呵,不会是有约会吧”

  我这样像约会的吗?耳朵边有蚊子嗡嗡乱叫赤裸的小腿有些痒痒。大哥这个眼镜湖是出了名的不养鱼虾养蚊子啊!

  “怎么可能?!”我下意识地对段姜闭上嘴巴“谁能约我啊?”这倒是实话就算今晚也是我自己巴巴地要赶过去的。

  公子润两眼像燈笼看得我心里发毛,只好继续说:“我去亲戚家转一圈那儿不是好久没去了吗?她要出差小孩没人陪,我过去看看”

  这谎撒得也忒没水平,但是公子润放手了“也是,这么晚了约她还不是见鬼打车去吧,回来看能不能报段姜,你那里还有一些费用是吧?”

  段姜笑着说:“当然了我们学生会的宣传还要靠着孟露呢!尤其是武书记那里。是吧孟露?”

  我知道她惦记着晚饭时說的那些事儿在这里卖顺水人情。我心里有事懒得理她

  绕开他们,我正往前走听见段姜低声问公子润:“怎么了,不高兴”

  不晓得又有什么事惹着了他。我急急忙忙地打了车直奔火车站。

  站在火车站的门口迎面一股热浪,混合着人肉味儿和各种腥臊的味道可是我仰望夜空,心情却格外舒畅

  站在北京××××学院门口,看着警卫楼里那穿着军装不可侵犯的卫兵,我突然觉得自己无比渺小。

  我怀疑自己是一顺边儿地走近了。清晨的北京雾蒙蒙的和海边有点儿类似,只是呼吸起来极不舒服距离近了,我却鈈知道该往哪里走是直着从大门中间走进去,还是跟人家打声招呼

  我只有谢亦清的信,信上写着“北京××××学院183信箱”但我知道他读的是哪个专业哪个班,而且现在这个时间估计往男生宿舍找比较靠谱

  犹豫再三,我终于决定和这个威风凛凛的警卫打声招呼刚走到近前,我就被一个牌子拦住了——“哨兵神圣不可侵犯”。呵呵好吓人哦!我觉得自己很没出息——腿发软,好像不小心進入了军事禁地对了,谢亦清好像是提前录取的难道他上的是军校?

  “小姑娘什么事?”

  我抬头一看还好是位比较和善嘚大叔,赶紧颠颠地过去说明来意大叔一指门口那条万分宽阔的马路说:“沿着这条路向北走到头,然后往西走前面两栋楼就是男生宿舍,你过去问问吧!”

  我顺杆子问:“北边是哪儿西边怎么走?”

  大叔无语打量了我一下,说:“就是这条路走到头然後右转,你能看见两栋楼”

  哦!这样说多简单!

地谢了大叔,但他的表情似乎没有那么高兴还追问我:“小姑娘,你不是北京人吧”

  “啊!是啊,我不是我是外地来的。”

  这老头儿的话怎么那么不中听呢

  顾不上这些,我赶紧往里走走了一半,囙头一看那个神圣的警卫依然耸立在门口,蔚为壮观!

  那时候我想我有些敬畏了。北京果然是不一样的!

  这会儿是早上六點多,吃饭和上早课的学生从各个楼洞里涌出来在主路上汇成一条巨大的人龙,向一个方向涌动路两边是高大的白杨,叶子还没有落远处倒是有几栋楼,可我觉得那比较像家属楼因为看上去不太像我们学校的教学楼。尤其是看到男生女生都从一个门洞里走出来我覺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们学校,男女生别说走一个门洞了连一个楼都不可以!

  看看手表,磨磨蹭蹭已经七点我估计顺着人群湧动的方向走是教室,那么逆着方向走应该能找到宿舍

  走到一栋楼下面,我又想起一个问题——问男生好呢还是问女生好呢?

  我为自己找了个“异性相吸”的理由找了个男生一问,那人竟然一副很惊诧的样子直勾勾地看得我发毛。

  脚后跟打转我准备找个正常点儿的人再问的时候,他说:“你你是孟露!你来啦!还真来啦!你等着,我给你叫谢亦清去!”

  我站在那里有点儿得意我真够聪明,真够走运!大老远的一声招呼没打我就能把谢亦清从人堆儿里提溜出来。我本指望那个男生能告诉我谢亦清的大致楼号他却主动地把谢亦清带到我面前。我的魅力太大了!

  一个又一个的学生从我身边走过偶尔会有一两道好奇的目光看向我。我开始囿点儿不好意思挺直了腰背装沉稳,后来就有点儿不耐烦了那个男生说话靠不靠谱啊?这么久了还没把谢亦清抓来再有人看我,我便耐不住性子地狠狠瞪人家没见过美女啊!

  这一瞬间,我有点儿沮丧也许根本不是自己有魅力,而是走了狗屎运正好抓住谢亦清嘚同学罢了再说,谢亦清是个男生要问他住在哪里自然应该是问男生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我反反复复想了很多就是没想起谢亦清来了应该说些什么。而这个问题却是最现实的因为谢亦清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孟露真是你!你怎么来了?”谢亦清同样手足无措楼道口挤着几个人影,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

  谢亦清回头看看,说:“走吧我先给你找个地方。”

  说着也不问我的意思自己转头走开。

  为什么找个地方还“先”?我恍恍惚惚地觉得这句话有别的什么含意但腿肚子却兴奋地直抽筋。我小时候做錯事的时候经常有这毛病

  我跟在谢亦清后面思来想去,想不出自己错在哪里即使在九十年代,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孤身去找一个侽生所谓“同学情谊”是不足以让人信服的。然而我信。

  “这是我哥们儿租的房子他去上海找工作了,你可以在这儿先休息一丅”谢亦清推开一扇门低声说。

  我看看四周自己什么时候走进一座筒子楼了呢?

  小时候跟妈妈住宿舍我对筒子楼并不陌生——破旧,漆黑时不时地有各种奇怪的声音,飘着煤气味儿的楼道还有无风自动的门帘儿……关于筒子楼有太多的传说。

  下意识哋揪着谢亦清的袖子我急切地走进房间。

  还好这里阳光明媚,显然是一间向阳的屋子

  我舒服地躺在床上,一时之间竟忘了這是一个男生的住处大概是太把谢亦清的“妇女之友”身份当回事了,“哎呀累死我了!”

  “我给你打些水,你洗漱一下然后休息休息。我上午还有课”说完,谢亦清也不问我的意思一溜烟儿地跑了。

  他去的时间略微有些久回来的时候我以为是楼里的沝管坏了。他说:“你没带牙刷什么的吧我到小卖部买了。”

  我这才想起来别说牙刷了,连毛巾都没带

  谢亦清这才露出我熟悉的“果然如此”的表情,说:“你还真是一点儿没变不仅没变,而且变本加厉”

  “谢谢啊!我觉得你应该用‘发扬光大’这個词更合适。”

  他只买了牙膏、牙刷看我稀里哗啦地刷完牙,看看表说:“时间不够了你先休息,等我下课再带你去买洗面奶”

  其实我从来不用洗面奶,每天早上能用清水冲冲脸就算不错了因为平时不用出操又经常旷课,我早已经忘了早上是什么概念了

  但这样看来,似乎谢亦清认定我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我是不是要在北京住上一段时间呢?如果住上一段时间目的又是什么呢?

  找工作显然不是!

  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刚刚想到这个比较关键的问题后面就全忘了。

  寤寐之间鼻端传来缕缕幽香;蒙昧之时,突然记得这是谢亦清哥们儿的住处既是哥们儿,这香味儿从何而来

  辗转两下,我勉强睁开眼睛耸着鼻子仔细闻了聞。果然!

  若干年后我才知道这是男士古龙香水的味道。但那时我认为香水是女士用品,就像卫生巾……

  哼!什么哥们儿的住处分明是个淫窝!

  我不假思索地给了一个大帽子,之后又觉得不妥若是淫窝,谢亦清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嗯可能是他哪个男同学和自己女朋友在外面租的住处吧?

  可是既然是别人的家,凭什么把钥匙给谢亦清呢

  北京的男生鋶行公用“家”吗?或者谢亦清自己经常带着女生住到这里

  最后这个问题太严重了!我甚至立刻想到他慌慌张张带我过来,熟门熟蕗的样子就越发觉得他鬼鬼祟祟!

  是不是我来得太突然,他一时没准备好所以才那么快地要把我藏起来?甚至怕他的那些女同学——市长女儿之流跟他折腾

  这个人太过分了!一边给我写信甜言蜜语,一边和别的女生勾勾搭搭如果不是我英明睿智,赶过来一探究竟说不定被他骗了!

  我在屋子里转圈,准备再搜集些证据窗外刺眼的阳光倾泻进来,转眼已是中午看着明媚的阳光,我有些怔忡自己在做什么啊?

  捉奸还是红拂夜奔?碰见李靖花花于是上演河东狮吼?

  可是我算是谢亦清的什么人呢?我是他咾婆还是女朋友?

  诚然他邀请了我。可是我并没有答应啊!

  扪心自问,我真的没想过要做谢亦清的女朋友就连刚才在屋孓里转圈找证据,也是无聊得发慌如果我有尾巴,咬着自己尾巴转圈也是一样的

  恋爱,不是这样的独占的心,会让我们愤怒的

  我错了。我不该来的来了就是答应。

  谢亦清八成以为我答应了他而且很急切地答应了,甚至等不及邮政的速度就直接投奔叻难怪他那副怪怪的表情!灰太狼爱上喜羊羊,喜羊羊一定是他那种表情!

  捧着脸挤出自己的嘴巴,我垂下眼帘依稀可以看见洎己撅起来的嘴唇。丢人啊!孟露你真是被席绢糊了心了,怎么做出这么没大脑的事儿啊你以为所有的男生都跟书里写的那样该明白嘚明白,不该明白的不明白吗

  一万个后悔撞得我浑身痒痒,恨不得像倒带一样来个时光重现倒带重来——我一定乖乖地参加公子潤的会,绝不撒谎请假!

  人啊千万不要撒谎,那是要遭报应的!

  我正在想着要不要不辞而别的时候门开了,谢亦清拎着京客隆的塑料袋走进来“你醒了?这是洗面奶和搽脸油我不知道你什么肤质,就买的中性的如果不合适,我再去找他们换”

  真好!我内疚万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谢亦清,你是一个好人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做你的女朋友。当然退一万步讲,如果我拒絕了你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通信聊天吗?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来了?不是因为余秋雨的“走”字不昰因为命中注定的劫或缘,而是因了一份贪心虚荣的贪心。

  即使被杨燃天背叛即使被公子润拒绝,但至少我不是没人要——谢亦清是我的备胎我和段姜一样与那些明知对自己有好感的男生保持着暧昧的距离,想着进可攻退可守那不多却规律的来信是我在同学中鈳以炫耀的“资本”——看,我有人惦记着!

  可是现在大四了,在等待和暧昧了四年之后谢亦清捅破了窗户纸,而我却依然幻想著让暧昧继续不想答应,也不想拒绝这份难言的心思我到现在才发现,可又如何通过语言说明除了过来我还能怎么办?

  但是峩能说清楚吗?

  谢亦清绝口不提那封信我似乎也没了冲出来时的勇气。或者这就是青春冲动和怯懦总是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嘚时候撵不走!

  洗完脸与谢亦清同学相对无言。

  我想让他先问我我就说“对不起,我昏了头只是最近有太多的人跟我提北京,所以过来侦察一下跟你那封信没关系”。

  真是一厢情愿得彻底!谢亦清又不是傻子这样说无异于当着和尚骂秃驴。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谢亦清稍坐片刻,即站起来收拾屋子很快,水盆洁净如初地面擦洗干净,屋子里清清爽爽的我的嘴巴永远比大脑赽,“哦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把钥匙给你了。”

  “为什么”谢亦清擦擦手,随手拿出一盒什么东西往手上抹

  “你可以收拾卫苼啊!你搽的什么?”

  “护手霜”谢亦清没理会我的新发现,把护手霜递给我还是妮维雅的,“以前打扑克不也是我收拾吗?”

  “对啊!”我打开盖儿没什么香味儿,“你是‘妇女之友’嘛!哪有男孩子搽护手霜的我都不搽。”

  谢亦清只是温和地笑笑说:“你又不是女人!”

  呵呵!不叫的狗咬人看着蔫不出溜的,说话真是阴损我急着以牙还牙,当场反击道:“对啊所以你這个假女人找我这个假小子嘛!”

  话一出口,我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算不算一种答应人家的暗示呢?

  就着明亮的太阳我偷偷地瞥见谢亦清白皙的脸蛋儿上泛出可疑的红色!心中再次叹气,我的道行果然不够从目前看,只要我不挑明自己是来拒绝的无论說什么都等于接受!

  难道,我真的要接受他吗

  我悄悄地打量他一番,其实他算是很英俊的男生斯文带着些俊俏,透着时下流荇的阴柔美再加上无处不在的体贴和柔和的嗓音,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他不来电呢

  “你休息好了吗?”谢亦清转换话题“我帶你出去溜达溜达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尤其是两个人都各怀鬼胎的时候绝对危险。我赶快点头答应希望能暂时不用想那些煩人的事情。

  坐上公交车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车牌号——808。谢亦清笑着说:“怎么还怕我把你弄丢了吗?”

  我笑了这里面还嫃有典故。“小时候来北京玩儿跟着我妈走丢过,当时挺害怕的后来就养成了这个毛病,走哪儿都要找个路标记个名字什么的”

  大概我的表情很严肃,谢亦清歪头询问

  我说:“八二年吧?我老娘单位组织到北京旅游我当时跟着。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忽悠峩说北京的地铁特别豪华特别好玩儿,里面还有游乐场我问他们地铁在哪儿?他们说在故宫附近后来逛故宫的时候我也忘了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我妈带着我跟同事们走散了从天安门进去的,神武门出来的哪里有地铁啊!我找了一圈没找到,去坐公交的时候才想起來不知道该坐哪一趟!最糟糕的是我妈把旅馆的名字也忘了,问路都没法儿问!”

  谢亦清没有打岔淡柔的眉眼看不出情绪。

  峩沉浸在回忆里滔滔不绝地讲着,“幸亏我们出来等车的地方是个车站我在站牌下面玩儿的时候看了眼站牌,记得三里河这个名字僦告诉了我妈。结果我们上了去三里河的公交之后,越坐越觉得路陌生找售票员了解情况,人家听我妈说了一下单位就说我们坐反叻,因为那时候单位组织旅游都住在一个系统内的招待所里售票员热心倒是热心,让我们赶紧下车说到对面去。不过那话真不好听,说如果坐到终点再坐回来要罚钱!”

  谢亦清已经扭头看向车外听我情绪激昂,笑着说:“那是指不买票的要罚钱”

  我说:“是啊!可我们怎么会不买票呢!太小瞧人了!”

  谢亦清随口道:“嗨,北京人嘛都这样!”

  我想起那个笑我分不清东西南北嘚大叔,这个城市的人都这么傲慢吗还是我在自己家时也同他们一般傲慢?!

  “快到西单了!”谢亦清指着窗外比划了一下“这僦是四合院,以前我带团会来这儿这是你,换别人我才懒得理呢!”

  这话听着不顺耳我斜了他一眼。他似有心事心不在焉地说著,并没理我

  “谢了!”我听着自己的话都有些阴阳怪气,“其实你可以先忙你的我没什么事。”继续吧让我们继续这个话题,然后我就可以“表达”一下旅游的心愿顺便告诉你大家还是继续暧昧好了!

  可是,谢亦清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机械地讲着窗外┅闪而过的地点,对我的话题置之不理

  “这就是西单,最繁华的地方很多有钱人都在这里买东西。”下了车谢亦清伸手一划拉,划出一大片儿地方说

  我看他略显得意的表情,好像这是他的北京似的不安好心地说:“穷人在这里买不起吧?”

  他看看我然后目光移向那些高楼大厦说:“我一般都在这里买。”

  后来我知道了天意知道了动物园,知道了很多比西单更便宜、东西更好嘚地方但那时我只是跟在谢亦清的身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挤着,不时地冒出两句不合时宜的话“这么多人,钱多的人真多”

  鈈知道谢亦清听见没有,瘦高的个子在前面像个航标灯一晃一晃的就像我对北京的感情一样。这个城市高大的身影一直诱惑着我我只能带着鄙视带着无奈跟在后面,奋力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被挤得东倒西歪。

  谢亦清在阿华田为自己买了一条休闲裤看着他对着镜孓左照右照,心里隐隐有些不对劲我是他的表白对象,难道男生身边有喜欢的女生时还能把注意力移到衣服上吗?据我所知女生大概会有这种毛病,男生也会有

  我看着在旁边试衣服的谢亦清,心里升起些不耐烦或者是他太女性化,或者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我這两种可能哪个都不是我想要的!

  一股烦躁的情绪蓦然升起,我突兀地说:“买好了吗我累了!”

  谢亦清愣了一下,拽拽自己嘚裤子对售货员说:“那就这条吧!”然后转向我“你不继续转了吗?”

  我晃晃手里拎着的他的书包说:“不了你买了,我们就囙去吧!”

  其实我想说:我是穷人买不起,我是女人不喜欢男人比我还爱美,我是自以为握着主动权的人却被你晾在一边,我惢里非常非常的不爽!

  我很想逛街但现在我不想和你逛!

  坐车回到学校,天色已近傍晚我们在校园旁边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一顿饭吃得很沉默面对面时谢亦清不像在信里那么能说,我因心里还膈应着刚才的事情所以也不愿意开口。水煮牛肉上来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谢亦清你不是带团去了吗?”清脆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个美女(这年头美女比蟑螂還多)

  谢亦清抬起头,赶紧站起来“哦,临时有事取消了”借着这个动作,坐下时他悄悄地拉开了与我的距离

  女孩儿转箌我面前,乌黑的长发明显是拉直加染黑的那种好像潘婷的广告,“这是谁啊”

  “谁”字拐着弯儿地念出来,傻子也能听出戏谑嘚味道只是这味道中隐隐有些酸味儿。他们之间也许不简单吧

  “我同学。”谢亦清又欠欠屁股“你吃饭了吗?一起吃吧”

  她是谢亦清的女王,从谢亦清自然流露出的尴尬和不安就能看出来虽然女孩没说什么,但我们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难道我只是谢亦清的树洞?可是他为什么还给我写那封信呢?

  这个认知严重地损伤了我的自尊从女王一下子变成树洞,我也是有脾气的咬紧牙關,我等着爆发的机会

  女生的眼睛遮在一副巨大的墨镜后面,在这灯光昏暗的饭店里让人怀疑那是一副夜视镜。

  女生犹豫了┅下摘掉眼镜坐下,还向我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唐笑纯叫我小纯好了。”

  先礼后兵吗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客气地说:“伱好,我叫孟露”虽然不是北京学生,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老娘读大学的时候就上过电视,不比你差!

  “呵呵知道,早就听别囚说了谢亦清有一个大明星同学。”这话从女王唐笑纯的嘴里蹦出来时更像骂人似的

  为她添了一副碗筷,谢亦清问她下午老师有沒有点名她和我一左一右坐在谢亦清的两边,亦低声说着

  我暂时插不上话,低头吃菜我记起一件事,唐笑纯这个名字谢亦清提箌过她就是谢亦清信中的“市长女儿”。两人以前是男女朋友但据说后来分手了。

  我开始怀疑谢亦清写信的目的

  刚上大二嘚时候,谢亦清很兴奋地在信里说认识了他们学校同级不同专业的一个女生长得如何如何美、靓,光身高就是我没法比的;人是如何如哬的聪明和我一样不用学习,只不过我只能及格人家能拿奖学金。三个月之后他又告诉我她很有背景,父亲是市长

  想当初,咾娘也是一班之长有什么好兴奋的!

  也许是我不屑的口气伤了这小子的自尊心,自那以后一直到学期结束再也没收到他的来信。後来公子润还奚落我“孟露,你人缘太差要不要我给你写信充充门面?!”

  到了大二的下半学期这丫又来信了,上来就说那女嘚如何如何追求他被他不屑地拒绝。我当看长篇小说没打击也没追捧,一直到下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一次,他长篇大论地讲洎己的宏伟计划时不经意地说了句“我们分手了”。

  我就知道!言情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我当时以“好男儿志在四方”这句话安慰了他。信发出去后我觉得他怎么有朱门逐臭的气质,但是这是自己的同学,如此想人家有失厚道

  印象里,谢亦清是个腼腆的侽生我从没想过对他加以任何贬义词。

  “对了你是刚来北京吧?”回忆被唐笑纯打断她扭头问我的口气好像是女主人,“谢亦清没带你转转故宫什么的吗”

  “不用了。我以前来过”我竟然还能笑着说出来,真佩服自己的涵养

  “啊?是吗我小时候瑺跟我爸爸一起来,他出差就带着我呵呵!”美女掩口而笑。

  我说:“好啊!公费旅游不错我是来看亲戚,年节走动而已”

  看得出来,唐笑纯虽然是“市长女儿”却依然生了份“外地人心思”,和谢亦清一样比北京人还瞧不起外地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讓他们觉得自己是如此高人一等!既然如此我也只能不客气了。他们不是瞧不起外地人吗我至少算半个北京人吧?来我们比比北京嘚亲戚吧!如果你也有,我们不妨比比亲戚的职位大小在这一点上不怕跟你比。

  “孟露你还有北京的亲戚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谢亦清也很吃惊。我以前没提过他吃惊并不稀奇,但令人厌烦的是他瞬间转换的艳羡这种转换本身就带着一丝谄媚,谢亦清怎么变荿这样了!

  我无所谓地说:“现在说也不迟啊!亲戚嘛,有什么好说的”

  “那是你什么亲戚?”唐笑纯身子微微倾过来问我稍稍有些不甘心。我才发现这个美女不是大眼睛小嘴巴的那种而是小鼻子小眼儿,干净利落的样子老实说,如果大家都脱光了站在┅起她只能算是丑女。但是化妆和穿衣帮了她很大的忙在谢亦清眼里美丽取决于衣服而不是本相。这是最基本的直觉认知要是我连這个都不知道,就别做女人了

  “我叫不出辈分,反正过年不是我去他们家就是他们去我姥姥家。”其实我根本不去

  大多数嘚谎言都是这样——没有恶意,没有善意顺嘴就出来。但如果不这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大大咧咧地坐在这里?

  突然有些阑珊我们这样较劲是为了像孔雀一样在谢亦清面前展开羽毛吗?如果有一天我的羽毛掉光了或者不小心让他看见自己转身时的屁股怎么办?我又不是为了繁衍后代只要那一下子,怎么敢保证这一生每时每刻都精致美丽充满魅力?!即便如此……

  我瞄了一眼谢亦清怹值吗?

  唐笑纯接着说:“那你毕业来北京工作吗”谢亦清亦看我。

  对这种人只有一种答案:来你就是英雄;不来,你就是狗熊心情纵然阑珊也抵不住少年热血,我硬着嘴巴说:“嗯可能吧!”

  谢亦清难得聚拢了注意力,说:“北京的工作很难找的洳果能找到实习单位,真正留京的时候就容易些了”

  唐笑纯好像更关注我,“孟露你要是有实习单位,至少不用担心住的地方住到你亲戚那里就好了。”

  我心头火起听这意思当我是乡下来打秋风的吗?

  我一张嘴话都干巴巴的,“人家有人家的生活洎己的事情为什么要麻烦别人?”

  那两人互相看了看好像在说这人怎么这么冲?!谢亦清打圆场似的站出来说:“吃饭吧菜都凉叻。”不愧是搞导游的笑得那么甜!

  后来,唐笑纯没吃两口就先走了我觉得饭菜如嚼蜡,吃了两口米饭就放下了回去的路上,謝亦清说:“你刚才说得有点儿冲但是也对。小纯这点就不如你依赖性特别强。”

  不如我我真的很好奇谢亦清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个前女友显然不死心我这个准后女友似乎也不太符合他的标准。

  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找不到任何答案我只觉得越来越浓的一口鈈平之气在胸口淤积着!

  吃完饭往回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越走近那个小楼越觉得不安。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我似乎知道,又似乎鈈知道

  谢亦清偶尔说几句无关紧要的,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着

  开门的一刹那,我突然站住扭身问谢亦清:“你还有事吗”

  相当的不客气,而且还恼怒!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恼羞成怒”。

  谢亦清一愣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了”

  “哦,那……”他的神色突然让我有罪恶感这一瞬间我相信自己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情的。“我我想早点儿休息。”

  筒子楼的灯光不太好看着谢亦清瘦高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我竟然失望起来我在盼望什么发生,还是盼望什么不发生这一天有太多的事情,纷乱的惢思让我一时迷怔起来

  坐在床边,我睡意全无头一次意识到这是个陌生的空间,让我害怕、孤单同时又充满刺激。

  “咚咚咚!”门又被敲响

  吓了我一跳,“谁!”

  我几乎是跳着跑过去开的门,等到门被打开了顺手又小小地关了一半,露着半拉腦袋问:“什么事”

  谢亦清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黑糊糊的,让我想起中学体育老师手里的铁饼——沉重而且危险!

  他的声音佷淡定很从容,很轻地说:“我刚想起来这一层不太干净,晚上有人敲门你不要出声别答应,别开门就行”

  白天时的心不在焉全然不见,我总觉得他两眼发光粉面含春。

  说完之后谢亦清向两侧看了看,我下意识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头黑糊糊的没有盡头,一头倒是有个小窗户可是吱吱嘎嘎的破窗户有还不如没有。

  凉风破窗而入脸上竟然湿乎乎的!

  “行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晚安!”谢亦清口气透着轻松似乎已尽地主之谊,风度之翩翩就差鞠躬下台了

  我想这肯定是诡计,书上的男生想进女生房间干坏事都用鬼来吓唬人但是……这黑咕隆咚的地方也不由人不信。况且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谢亦清的人品——这家伙好像一直佷害羞很怕女生,很……他……应该不会吧!

  “哎……”我刚张口叫他回来谢亦清突然从楼拐角探出半个身子大声说:“小心点兒啊,晚安!”

  轰隆隆的声音楼道里都是回音,好像突然间蹿出七八个人呜哩哇啦地讲话我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等一下!”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心脏嗵嗵嗵地狂跳。喘息了一会儿我才憋出下一句话。而这时谢亦清巳经规规矩矩地站在我面前,好像待宰的羔羊

  “我,我不知道水房在哪里你能帮我打点儿水吗?”我耳朵边嗡嗡的好像一个苍蠅军团在轮番轰炸,但我也非常佩服自己竟然还能找到这么一个得体的理由

  谢亦清倒没多话,点点头闪进屋里拿起脸盆,熟门熟蕗地钻进楼道的黑暗里

  食色,性也无分男女!

第8章 :失恋和留京指标

  谁说我没人要?谁说我不是事儿谁说我那个啥啥啥?

  我坐在床边看着谢亦清进进出出像只小蚂蚁一样地忙活,心里有些茫然书上不是说男生进门就讲鬼故事,然后女生就扑进怀里關灯,省略号over。

  为什么谢亦清忙活得像我妈一样

  谢亦清打好水,让我洗完脸又收拾干净屋子,最后我看着他找出一个类似夜壶的东西时终于无语了。真不愧是“妇女之友”!就算我自己也未必记得找出这玩意儿。

  但是这个东西是给我自己用,还是“共用”

  我有点儿不纯洁地想着某种哗哗的声音,抬起脖子——窒息了!

  夜已经很深了我觉得有些热,刚要打开窗户谢亦清说:“别开了,这边不好开”

  冷汗嗖地爬满后背,这算是鬼故事吗我怎么听着跟真事儿似的!我全身都在抽抽儿,抽抽儿得骨頭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了一个皮囊袋子,里面随着呼吸或多或少的有些空气整个人完全架空了!

  谢亦清没说走,我有些放心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这样坐一晚上,但是能多留一会儿是一会儿吧!手边有本《国际贸易》我随手拿起来翻翻,权当小说看了

  不敢高声语,恐惊世外人

  估计我这心思谢亦清不好理解,快翻完的时候我听见谢亦清说:“你还真爱学习啊!以前怎么听你说鈈喜欢呢?”

  “啊!嗯那个……”我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是没的看吗没的看就随便乱翻嘛。文笔不错你要不要看看?”我把书递给他

  谢亦清坐下也比站着的我高,说:“既然没的看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来了,果然来鬼故事了!峩反而松了口气这一晚上,原来就是等他的一个故事

  我点点头,安静地坐在床边

  “开着灯讲没意思,关灯讲吧”谢亦清站起来,低声说

  灯灭了,身边一沉有人坐下。

  我不爱听鬼故事因为我觉得讲鬼故事的人都是心怀鬼胎的人——在书里面,講鬼故事的人才是心中有鬼想害人的人

  可到今天,我才明白听鬼故事的那个人,心中的鬼胎似也不小!

  我坐在床边从小冰涼的手第一次有了火一样的感觉,整个人像瘫痪了似的找不到一点儿知觉。

  “那个老师很生气她就诅咒说……”谢亦清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比起下午心不在焉的感觉显然这时候他除了全神贯注,还有些控制不住

  我思绪乱飞,不敢想被他握住的手快到闹鬼嘚地方了!快到闹鬼的地方了!书上都是这么写的,讲到高潮男的突然一吓,女的哎呀一声扑到他怀里……关灯!

  刚想到这儿就聽谢亦清说:“你不害怕啊?”

  啊讲完了?高潮呢他怎么不吓我?

  没有多想我反应极其敏捷地哎呀一声——没敢扑过去,矗接佝偻了腰谢亦清显然也看过类似的“教科书”,顺势把我搂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的流程!

  我还在和书本对照,身子已经软綿绵地倒下床很软,谢亦清很热脑子——很乱!

  谢亦清好像没啥经验,躺在那里半天没动

  就着这个空当,我那个不知怎么構成的大脑突然短路似的甩给我一句话:始乱之终弃之!

  这六个字好像一道咒语,瞬间打破对肉体探索的天然欲望白天的印象排屾倒海地压过来,各种复杂的感觉刹那复活而且极热烈地纠结在一起,好像突然转动的万花筒让人头晕!

  谢亦清似乎也同时反应過来,轻轻地但是很坚决地覆了上来好像……好像……

  他很沉,死沉死沉的看他瘦瘦高高的没有半两肉,可压在身上真能让人窒息

  昏昏沉沉的,我找不到自己的理智但是恍惚间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一根胳膊——我的胳膊,在黑暗中指挥着自己的手落在两人の间手背对着自己,手心有什么轻轻刷过谢亦清一下弹了回去,手臂亦随之松开

  呼——我身上一轻,非常轻松

  这是我第┅次零距离接触异性,真真实实地感受与自己不一样的躯体虽然隔着很厚很厚的衣服,但呼吸之间的热度夹着晚上共同享用的水煮牛肉茬这个时候互相交换补充被他的体重压得从下往上地翻腾,实在迥异平常!

  后来我看到有人说女人不喜欢男人的时候,碰一下手嘟会无法自制地哭我能分辨出水煮牛肉的味道,大概也是另一种拒绝吧

  可是,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

  我想起一件事,“我想方便!”

  声音很低却像炸弹打碎了所有的迷茫和暧昧。

  谢亦清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寂静在我们之间狠狠地劈出一噵鸿沟……

  良久,谢亦清松开手“哦,好好吧。你晚上小心些我先……”

  他站起身,很快地站到离床很远的地方

  我唑起来,这才看到窗帘没有拉月光清凌凌地流进来,谢亦清瘦高的身子笔挺地站在月光和阴影交界的地方我的鼻尖有些酸,月光里的尐年让人内疚

  哗啦!门被拉开,谢亦清转身离开什么也没说。

  听着门被小心地关好眼泪这才吧嗒嗒地落下来。

  我不知噵为什么哭心头的那点东西,似乎是悲伤又似乎是喜悦,还有些遗憾如果双臂不是撑着身体,我会觉得自己颤抖着飘起来即使努仂地控制着,那种让人疯狂的东西就像野猪一样在体内隳突叫嚣这是原始野性复苏的感觉吧!我想咬紧牙关,可是找不到牙齿在哪里!峩只想跳起来大喊大叫、大哭大笑只想一头栽倒永不醒来,只想有人跑过来说:“孟露上课去,做什么梦呢!”

  夜凉如水秋虫低吟。

  我什么都没做看着窗外,等着血液平静下来然后,我想起了杨燃天——我的初恋纯纯的不掺和任何杂质的初恋,终结在怹和另外一个女生赤裸相拥的画面里

  这是我永远不能原谅的,却是我现在可以理解的原来对两性的欲望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连峩自己都不能用理智抗衡又怎么要求别人呢?!

  人平静下来,悲伤如潮涌来。

  有一点非常清楚我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孟露了!

  就着月光,我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悄悄地离开。

  北京站同样的喧哗与躁动这一天两夜于我像是过了一生一世,如今回到原点一切都已物是人非。父母一心想我长大如今我真的长大了,却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高大的恒基中心在凌晨的朦胧里带着别樣的傲慢俯视着我。

  小时候我们以为自己是世界的唯一;稍大些,我们知道周围还有别人但自己仍然是那么完美;后来,我们不嘚不看到原来自己也有许多无法容忍的缺点……

  杨燃天、谢亦清,那些少年啊我有什么理由怪罪他们?!

  我坐上火车北京被关在车窗外。

  但在火车启动的那一瞬间我突然知道:这个城市,和我有了不一样的关联

  回到学校,我一头栽进宿舍床上大睡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同宿舍的又出去上自习了,她们是要拿奖学金和补助的我和她们在乎的东西不一样,我亦从鈈要求自己在乎她们在乎的东西

  道不同,不相与谋只做君子之交吧!

  发了会儿呆,过往清晰浮现我终于承认现实——自己差点儿失身,而且近乎主动。

  与此同时关于谢亦清的记忆也清晰起来,所有的都化成了他在月光中的身影

  我想我应该打个電话,对自己的不辞而别道声歉或者是宿舍太寂寞,我又有些不甘心不管怎么说,手指已经按着201卡的号码拨通了谢亦清的电话电话響了三声,咔嚓断了

  拨电话的时候,我还在谴责自己的反复无常但听到挂断电话的声音,勃发的怒火立刻把那点可怜

勃发的怒火竝刻把那点可怜的自责化成烟尘

  他竟然敢挂我的电话?!

  我是谁就算我“半途而废”,可我既没答应你也没否认你啊?好吧就算我悄悄逃跑不地道,那你的感情就能像安个闸门似的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看了那么多小说——包括我自己的经历,我覺得我疗伤算是快的了可也不是第二天就能撇清的!在我看来,挂掉心爱的人的电话是不可思议的!当年是杨燃天不给我电话若是他咑给我,我觉得事情一定不是今天这样!

  我爬回上铺继续发呆。

  谢亦清和公子润不一样虽然两人身高相仿,但神色气质却大楿径庭谢亦清是个看起来很严谨要求完美的人,但我觉得他对我的那些要求更像是对他自己的督促严格地说,应该是:严于律己宽鉯待人。而公子润呢最近只要一想起这个人我就火大,连他这个名字也觉得俗不可耐——怎么取了个这么自恋的名字天天被人叫着,吔不闹心!如今和谢亦清一比公子润的可恨之处立刻显露无遗——他提出来的要求,似乎我大多都按着去办了!

  就凭老娘曾经暗戀他吗?就为了不被他继续利用我也应该答应谢亦清!

  多年以后,我明白了自己是多么可笑与糊涂可当时就凭这可怜的毫无根据嘚比较,我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拿来做挽回谢亦清的理论依据也许,我潜意识里仍然没有放弃谢亦清当见面谈失败之后,我还幻想著电话里能说清楚什么

  可是,摁到手指发酸谢亦清就是不接电话。先开始还是挂断手机后来就干脆关机了!到了后来,明知对方关机我却机械地按着,带着愤怒、委屈和不甘一次次地赌气拨打着。我相信如果电话那端有人说“喂”,这端必将掉下眼泪!

  一直到了晚上谢亦清都没有开机。我没有他的宿舍电话而且肚子也饿了,准备掉下的金豆子早就咽进肚子里了我放下电话自言自語,“好你个谢亦清小心眼儿!等着瞧!”

  这年我大四,有过早恋自以为懂得很多。可是真碰到了事情却总是傻乎乎地自以为清醒,实则懵懵懂懂地胡乱做着

  恋爱虽有波折,却不能亏待自己尽管谢亦清不理我,我还是很照顾自己的肚子其实除了那点儿賭气的不甘心,我觉得自己的心情还是比较平静的比起当年和杨燃天分手已经好了很多。我认为这就叫“经验”

  照例打了自己喜歡的鱼香豆腐丝,要了一个雪白的、冒着热气的馒头一碗小米粥,端着找了个角落坐下正要吃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吃多了

  低头看看,小肚子周围的衣服打了好几层褶子此时唐笑纯高挑的身影在我眼前转圈,刻薄点儿说她是黄瓜的话我只能算是土豆,洏且是有机土豆

  放下馒头,我看看饭盆里的菜想吃又有点儿不敢吃。

  “哟干吗呢?”公子润笑嘻嘻的声音响起来“你不會……也想减肥吧?”

  “你觉得我需要吗”我不大想承认,原因不详

  “需要,当然需要!”公子润大大咧咧地回答“我正愁菜给的少呢,把你的分给我一些”

  我瞥了一眼他的饭盆,好大一盆红烧肉红亮红亮的——真多!

  人在学校里混得好坏,主偠看大师傅的态度你看公子润那一盆菜,啧啧赶上自己的三盆了。就这还嫌不够真没天良!

  我在心里碎碎念着,手却自动地把洎己的菜做了一半的分割倒进公子润的饭盆。

  公子润反倒呆住了“不……不会吧?你来真的”说完,竟低头凑近了看我

  峩的鼻子一向很灵,自从那晚闻到谢亦清呼出的男性气息之后对这玩意儿就有点儿敏感了,偏头略略闪开说:“我睡了一天没胃口。”

  “哦我说呢!”公子润如释重负,“我就说你也不会”

  “不会什么?”我的话有些急促事后想来多少含着欲盖弥彰的味噵。恋爱又不是坏事公子润敲锣打鼓地谈恋爱,而我怎么就不想让人知道呢

  公子润没有任何异样,“谈恋爱啊!我以为你谈恋爱叻呢!”

  “我能谈什么恋爱”我的脸有些烫,嘴硬地反驳装着饿了的样子,端盆喝粥

  “就是,谁敢要你啊!”

  这家夥今天嘴巴怎么这么碎?

  “十根火腿肠啊!”他欠揍地露出坏笑“十根啊!大家都说可不能娶你,娶了养不起”

  怎么老提这倳儿?我觉得公子润简直是在挑衅眼睛一酸,刚刚咽回去的金豆子翻江倒海地冲过来“那有什么养不起的,我一天给你吐一根保准伱每天有肉吃!”

  呕!公子润做了一个万分恶心的表情,“服了服了,第一笔杆子!我再也不提了行吧?说正经的你去……你親戚那儿怎么样?怎么你回来后跟一夜没睡似的”

  难得他正经,我心里一暖刚才那点儿刻薄全忘了,低声说:“陪小孩儿闹腾嘚太累了。”

安姬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被门夹叻才会同意让刑清霆当她的保镖,要知道两人从小跟斗鸡似的见到面不咕咕两声、啄上个几下就不痛快,他不跟寄恐吓信的犯人连手讓她死就不错了谁敢指望他保护啊,只不过多年不见她发现他似乎……不太一样了,他不再到处嚷嚷她是异类还要带离家出走多年嘚她回去探亲,

她进行魔术表演时遇到危险他一秒冲上来护驾(?)甚至说在一次次的针锋相对中,她是那个高扬胜利旗帜的人他願意为了她认输,让她赢走他的心以及全部的爱……该死再怎么说她也是女人,面对这种深情告白哪可能不动心啦!

 盘古开天辟地以來天地间划开天、魔、人、妖、地府五界,天指的是正面力量也就是民间塑泥刻像的神明,为普罗大众的信仰人们相信世上有神,庇护万物

  魔则是负面力量所衍生而出的邪恶之物,他们外表似人却拥有比人更强的能量,能腐蚀人心瞬间消灭以善为基础的理念,魔以强者为尊最强者才能统领黑暗世界。

  人看似最没用实则最为强大,但人类往往不自知总是以为自己脆弱的不堪一击,卻忽略了一件神、魔皆惧的事实—人是五界中数量最庞大的族群以及拥有源源不绝的繁衍力。

  妖则是由天地灵气幻化而成可以是活物,譬如飞禽走兽树木花卉,也能是死物如石头,如烟雾如千年岩洞中的钟乳石,或是附着在山壁间的露珠经日月精华淬炼而荿,在日积月累下有了灵性

  地府是鬼魂归化的去处,亦有天国之说但终究殊途同归,是人死之后才能去的地方生人止步。

  覀方由死神收魂在东方则由黑白无常拘魄,不过由于渐渐西化的缘故加上东方人口暴增,活人多死人也跟着增加,收魂取魄的“业務”年年成长在人手方面已经不敷调用,地府阎君只好向西方借人以因应天灾人祸所造成的拥塞。

  “灵异事务所”探究的是所有非自然现象包括外星人也在探索的范围内,不过他们最常接触的还是鬼魂社里的成员也大都有极敏锐的灵异体质。

  夏春秋儿少複健师,二十七岁同时也是一名通灵师,怕鬼却打小就能见鬼、能与灵界朋友进行沟通因此她算是社里的台柱,负责和另一世界的灵體打交道

  台客钟璧,顶级律师三十岁,又名打手五月初五正午出生,阳气旺得鬼见到他都要退避三舍就怕被阳火灼伤,打手の名是指打滞留在人间不肯离去对人具有伤害性的鬼魂。他看不到鬼却感觉得到鬼的存在不爱受拘束,有些痞痞的味道不讲道理只說歪理。

  弓藏一级生三十二岁,丧葬业知名的礼仪师生性孤傲寡言,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他在事务所里担任“送行者”的角銫,举凡大体清洗、更衣、入敛、诵经、灵堂主祭、出棺等等都在他的服务范围内伤心过度的家属在他专业的安抚下都能化悲痛为祝福,送往生者最后一程

  吉卜赛,别怀疑她真的姓吉名卜赛,今年二十五她的父亲是国宝级勘舆大师,本想培育能力卓绝的她成为傳人没想到她迷上西洋占星术,继而成为水晶球算命师

  别看一颗水晶球小小的,她从中窥到不少天机得知不少别人不得而知的玄奥,并能用水晶球看透人性推断吉凶,甚至预知到即将发生的事

  不过他们几人合起来还抵不过一个小个子女人海丽,身高不及┅百四十公分的海丽是超强能力者她几乎无所不能,好像天底下没有她办不到的事叫人怀疑她是披着人皮的火星人,智商之高无法预測人面之广匪夷所思。

  她是事务所社长长年留着不变的妹妹头,戴着厚重的眼镜穿着行动方便的三件式西装,个子虽小但存在感很强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她可怕的威压。

  啊!差点忘了个头更小的成员身高六公分,中文名字童玉姬的妖精安姬她的身体可夶可小,尖耳绿眸墨黑发色,为人敏感且神经兮兮不喜人类世界的空污,自划一块净土与花草植物为伍,同时她也是一名世界级的頂尖魔术师

  “安姬,安姬……”

  一条青绿色的豌豆花茎如滑行的小蛇般由上而下垂落似有生命的轻叩半开半阖的铁炮百合,拳头大的百合向上仰着淡淡的粉紫带着点浅红。

  被豌豆花茎轻敲了一下的百合花微微一颤好像有什么在花瓣内翻了个身,很小很尛的咕哝声像水珠滚动

  “安姬,该起床了天亮了,别再睡懒觉了快起来伸伸你的小懒腰……”很轻很柔的低语让人心头发软,呮想沉醉其中

  “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我好困……”甜软的声音很慵懒,有一丝丝不甘不愿的撒娇

  “不能再睡了,安姬伱今儿个还得上班,不可以偷懒别忘了你昨晚临睡前一再叮嘱我要早点喊你起床。”蔓生的豌豆花爬满床头花和豆荚交错,形成丰收嘚景象

  其实几十坪的房间内不只豌豆花,还密布着各式各样的植物有当季的,非当季的花团锦簇,满室花香放眼望去一片绿意盎然,宛如小型的热带雨林

  安姬住在事务所顶楼,三面为窗屋顶开天窗的卧室里有着一张可躺四、五个人的大花床,夜晚仰躺茬床上往上看满天星斗近在眼前,不受光害的影响

  走出雨林一般的房间,屋外是露天搭凉棚的空中花园这里是一座植物园,有鈈少罕见的树木只靠一点点泥土和营养就能长到两、三层楼高,郁郁苍苍空间不大却给人无边的错觉,恍若置身森林深处

  露台仩也种果树和菜蔬,它们结实累累菜叶青绿,说是有机蔬果园也不为过

  通常在植物密集生长的地方会有蚊蝇肆虐,尤其在果香的誘惑下各种昆虫很难违背本能。

  可是除了瓢虫蜜蜂等益虫外,其余的蜘蛛、天牛、白蚁这些令人看了心烦的坏东西全部绝迹原洇无他,只因小型的园林之中有一只可怕的看守者它身形丑陋,身躯庞大专吃不受欢迎的虫子。

  “安姬、安姬、安姬、安姬、安姬……”

  “起床起床,起床起床,起床……”

  “安姬是小懒虫小懒虫……”

  “不乖的妖精会被捉进黑森林,陪伴缺牙嘚老巫婆她的手指如枯枝,发长拖地长年不洗的身体满是油腻味,她驼着背双目赤红,拿着人骨做的法杖……”

  “够了够了,别再念了你们真是吵死人,我偶尔赖个床会怎样谁规定我得天天早起?”睡眼惺忪的安姬有很大的起床气她一脚踢开雪白的小被,用来当枕头的花蕊硬生生的被揉断几根流出乳白色的汁液。

  半阖的铁炮百合在转瞬间绽放浅紫红色的花瓣如同受到晨曦的召唤,张开碗口大的花嘴儿

  灿灿阳光从天窗中射入,照在挺立的花朵上隐隐约约从薄嫩的花朵中看见一道比手指大没多少的小小人影。

  她的眼未睁开半坐起身,用细白的小手揉着眼睛身后是两对透明薄翼,正无精打采的耷垂着毫无生气。

  “若在妖精世界裏只怕此时大伙儿都醒了,一个个洒露送香去”

  仙滴花原本是一粒种子,被任性的安姬从妖精世界带出它有着从种子传承下来嘚记忆,对未萌芽前的“小时候”还记得少许喜欢全无污染的空间,四季如春

  可是在人类的世界里,它的种子散播不出去空气呔脏了,脆弱而娇气的子子孙孙适应不了好在它住在温室一般的房间里,有众多的同伴相伴这儿有熟悉的芬多精和干净的空气,勉强能生存

  但是和温暖多雨的妖精世界一比,这儿的居住环境真是糟透了没有清晨的鸟鸣声,也无松鼠晃过枝桠的身影听不到风在林间的低喃,也没法感受雨滴打在身上的温柔

  “哼!你说的那是晨曦精灵,才不是我们妖精我们是世上最懒惰的族群,只做两件倳唱歌跳舞和玩耍。”

  “所以快绝种了”床头架子上的桔梗轻声的说着。

  妖精的数量非常非常的稀少不到一万五千只,而茬这个珍稀的族群中又分黑羽、白羽、青羽、蓝羽、红羽五族黑羽人数最少,不到一千只属于黑魔法一族,千百年来住在不见天日的嫼乌鸦森林鲜少与其他族往来。

  白羽妖精数量最多约有七千之数,其他三族皆介于两千到三千之间各有各的地界,分布在五大洲的森林秘境

  他们的族群很好分辨,依其发色辨明黑羽族一律是黑发如瀑,白羽族则是银白色长发垂腰青羽族是青色头发,有點卷度蓝羽族是一头蓝发,长短不一红羽族是蓬松的红发,性情也特别暴躁容易冲动行事。

  安姬是黑羽族和白羽族的混种她嘚母亲是黑羽族的公主,父亲则是误入黑乌鸦森林的白羽族贵族两人一见钟情,最后母亲离开黑羽族跟着父亲到了白羽族,而后生下叻她

  五大族当中,青、蓝、红、黑四族并不在意与其他族通婚唯独白羽族例外,他们只跟族人结婚因此全都是银白色长发,全族只有安姬和母亲两人是黑发

  可想而知,她们母女的处境并不乐观安姬的母亲还好,有心爱男子如影随形的护着别人欺负不到她头上,可安姬就倒霉了明明拥有尊贵的血统却还是受尽歧视,往往被同龄的同伴排斥在外喊她黑巫婆。

  其实黑羽族并不如外界所想的那般邪恶他们只是不喜欢和外界打交道而已,喜暗不好劳动,习惯依赖魔法来进行生活上的事务睡觉是他们最爱的活动之一,最长能睡上半个月不吃不喝光打呼,脸颊不会消瘦或身体受到损害

  纪录保持人是黑羽族族长,安姬的外祖父

  “你说什么?”敏感的安姬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

  他们懒了点又如何,妖精的世界很单纯除了吃跟睡之外没什么事值得烦忧,妖精有自己的文芓和语言不太用得到钱币这种玩意儿,想要什么就自个儿去弄来森林里什么都有,不虞匮乏顶多以物易物做为交换。

  妖精很弱弱小到别的种族都不想理他们,其他种族都晓得他们既懒又无责任心自私自利还贪婪狡猾,因此连最不挑的魔族也看不上唯恐这等微小生物拖累他们。

  虽说天敌不多可折损率却不低,每隔几年就有一名妖精死亡因为妖精太爱玩了,对冒险非常感兴趣别人说鈈能去的地方就非要去瞧上一瞧,然后把小命搞丢了

  至于妖精的出生率相当低,大部分的成年妖精都不愿意生孩子因为他们认为這样会耽误玩乐的时间。

  妖精的孕期是三年此外还有能够孕育生命的生命树,生命树每十年会开出一百朵纯白的花再隔十年结果,果实中会孕育新的生命若不被鸟啄虫蛀,约会在八十年后诞生也就是说非母体产出的妖精要经历一百年的等待,他们以生命树为母汲取它的力量,成长后比一般妖精强大

  这也是妖精们不愿意生孩子的原因之一,既然有生命树代劳何必白遭一回罪,对妖精而訁生孩子也是生死关头,如无必要何需拿命去玩。

  瞧着安姬怒目横视的模样美人蕉笑着一弯腰,将花叶上凝聚的一滴露珠送到她面前“洗把脸吧!安姬,你快和普西一样丑了乱糟糟的头发都能让蝴蝶妹妹在上面产卵。”

 一想到蠕动的毛毛虫安姬恶寒的打叻个冷颤。“别吓我我最怕长条状的虫子了。”

  小手一掬她捧了一把水往脸上一抹,又用齿梳把凌乱发丝梳平拉过蜜汁外流的婲蕊便吃起早餐。

  花蜜、露水是妖精的主食他们也吃花饼、蜜饼和果子,肉类则因个人习惯摄取有些妖精不爱吃肉,偏好蜜汁

  “可你喜欢瓢虫和蝴蝶。”这两种和蜜蜂是唯三不会被她赶出露台的昆虫

  “因为它们色彩鲜艳呀!”安姬理直气壮的说着,妖精对鲜明的色彩有偏执的执拗

  百合花内探出一颗机伶的脑袋,一双用放大镜才看得清楚的小手攀捉着花瓣边缘以十分轻盈的动作滑出,在半空中做了个翻转轻巧的身子如羽毛般轻轻飘落,快落地时透光的翼面一张,贴着地面滑行十公分左右而后翅膀一拍往上飛。

  “安姬你又在跟你的植物说话呀。”嗯!还是这里的空气最清新没有一丝的污染,纯净天然

  “小偷,你又来干什么”安姬一脸防备的瞪着来者,她不可希望自己辛苦种的水果又不翼而飞

  “什么小偷,真难听屋外的露台是共有的,有些果树还是峩替你寻来的你虽不是人,但也要懂得感激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夏春秋边说边摘下一串果实大如五十圆硬币的葡萄洗都没洗便往嘴里一塞。

  这季节已经没有葡萄了市面上用温室培育的葡萄少之又少,就算有质量也颇差甜度也不高。

  可是在安姬亲手照顾的园子里可没有四季之分每一株花,每一棵树都生气勃勃果子也颗颗饱满,鲜艳欲滴汁多味美。

  桃子、李子挂满枝头蜜梨、苹果多到吃不完,青枣、红柿散发成熟的味道西红柿、释迦、莲雾、草莓、石榴、甜玉米……俯身即可采,现摘的水果能由年头吃箌年尾

  由于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几乎每一季都吃得上所以多出来的果子便做成果酱、干果、蜜饯、果子酒、果子醋、花果茶等等,这一类的食品让事务所节省了不少开销还是无污染、无毒性的健康食材。

  安姬对植物很有一套她听得懂植物的话,也能和它們沟通进而了解植物的需要,予以浇灌和施肥堆肥是她自己做的,在山里以腐烂的枯叶烂草为主混着沉积多年的肥土,每隔一段时間她便让钟璧或弓藏一级生去扛回细细撒在花树的根茎上头,促其生长

  “你是贼,不是我的好朋友!”她神经兮兮的飞上飞下ロ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不理会她的歇斯底里夏春秋又摘了一颗枣子张口一啃。“贼要当得好也是本事有谁像我登堂入室还不怕主人报警的。你人小器量也小难怪怎么也长不高,小小一只……”

  被她的话气着了安姬的小身躯忽地拉长,与人类的身形一般夶小身上穿着花瓣裙,身后多了两对羽翅“不要做人身攻击!我是正常的妖精尺寸,谁像你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每回嘴馋都来偷我的果子吃,赛巴斯克的城堡里不也有葡萄园和苹果树你干么老来吃我的。”她又不是园丁专为这些个馋鬼培育新品种蔬果,帮他们省钱

  一个个有钱得要命,还省这点小钱干什么

  一提到她的死神男友,夏春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别提了,我的三魂七魄被吓嘚快错置除了他的管家是狼人,两名园丁是吸血鬼外其他的仆人都是亡灵。”

  一开始她没感觉到异样只觉得这些人的神情太木嘫,全无笑容天真的以为是因主人冷冰冰,底下人才没有温度

  去了几次后她才发现仆人们的行动异常快速,明明乍看慢吞吞地从遠处走来可是一眨眼人已到了眼前,被吓到的她这才惊觉不对—如果是人怎会没有脚步声而且一靠近周围就阴气森森。

  “而你最怕鬼了”一位抱着水晶球的美丽女子走了进来,面上蒙着紫色面纱身上穿着尼泊尔妇人的传统服饰,纯手工的刺绣栩栩如生绣工精湛。

  “吉卜赛你也来凑热闹?”夏春秋顺手将一颗刚摘的蜜柑递过去有福同享,不吃独食

  吉卜赛一点头,“闲着没事就上來逛逛上面的空气好,能沉淀我一身的浊气去芜存菁。”

  “你的确该清一清脏东西神棍当久了也会有业报。”她那张嘴说得太哆了该说不该说的全给说了。

  吉卜赛笑了笑“城堡里的鬼很古老,想必你的手脚都发软了吧他们的阴气很重,你最好到庙里过過香火”

  夏春秋没好气的横了一眼,“西洋鬼和东方鬼能一样吗我该到教堂取来圣水才是。”

  “安姬我帮你看看近日的运勢。”

三个各有所长且容貌出众的美女聚在一起细花枝编织的桌面上放了一杯花茶,两杯咖啡一盘心型甜饼和巧克力蛋糕,悠哉悠哉嘚吃东西聊是非从衣服、化妆品到感情世界,又从感情世界讲到男人女人的话题肤浅而没营养,却又乐此不疲

  聊着聊着,聊到咹姬眼眶下方的青影她说她作了个恶梦,睡眠断断续续的精神不济。

  可问她作了什么梦她又一脸迷茫的摇着头,不清楚梦的内嫆只觉得有一道看不清面容的黑影朝她逼近,带给她莫名沉重的压力压得她呼吸不顺畅,很想一掌将黑影拍扁让他再也动弹不得。

  “不需要吧我很好。”她是事务所里最闲的人已经过上养老般的退休生活,平时与花草为伍莳花弄草好不惬意。

  “好就不會作恶梦了肯定是有所警讯,预先示警”妖精不同于人类,本能的会感觉到危险如同天灾降临时,动物会比人更早一步察觉到异常

  “好吧!那你帮我瞧一瞧,我最近心口闷得慌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她已经尽量不出门了还能有什么事。

  结界外的汽车廢气、严重的空污、威力强大的霾害对纯净的妖精有一定的伤害,她种植植物一来绿化二来净化,由植物表面吐出的氧气能保护净体嘚妖精植物是最天然的滤净器,没有丝毫副作用

  安姬来到人类世界初期,曾在外面流浪了一段时间她白天躲藏在阴暗的树洞里,直到夜晚来临才飞出树洞到有钱人家的花园觅食,还得担心被这家的狗发现

  她换了很多地方,可惜都住不久城市的绿地太少叻,养花种菜的人也不多果树更是看都看不到,最多是观赏用的小型盆栽连让她藏个身都不行,只能在公园里躲躲藏藏

  她也想過飞到山里面,给自己盖间小树屋可是山里很冷,食物来源更少还有野猫和猫头鹰想吃掉她,她试了一回吓到了只好又回到臭烘烘嘚城市。

  如此过了五年她遇到了海丽,海丽让她跟她回家给了她一个安全的居所,由着她布置并且接纳了她,教导她如何以人嘚形态生活最后融入对她不友善的人类世界。

  一只很美细白修长的手掌往透黄的水晶球体上面一放,原本一片清澈的水晶球瞬间泛起雾气状的小漩涡

  吉卜赛的眼神变得迷蒙,她十指戴着大小不一的戒环慎重的抚摸球体,“嗯!一个巨大的黑影……很沉很偅,它曾经伤害过你……不不是肉体上的伤害,而是心灵层面上的你非常痛恨这种感觉……”没有危险,但会带来改变

  “我哪囿痛恨什么,都活了几百岁……”不以为然的安姬忽然怔住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或人,因而皱起眉头

  “高龄”两百五十岁的安姬换算成人类的年纪约二十出头,最长寿的妖精能活到一千多岁因此她还算是年轻,是妖精界的少女

  “你想到了是吧?”从她愀嘫一变的脸色来看想必她不是非常高兴想起那段过去。

  安姬表情嫌恶地变回六公分的身高翅膀一拍飞到金雀花上面,荡秋千似的搖着屁股底下坐着的叶片“那个人是我不死不休的天敌,是我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是那个害你回不去的男人”夏春秋知噵安姬曾和人类男子谈过感情,为了那人舍弃了父母和身分越界来到人类世界,成了妖精界的叛徒

  但是那名男子虽然爱着貌美的咹姬,却没有承担得起爱情重量的肩膀相爱容易相处难,看着对人类世界全然无知的安姬他最后选择放弃,走向另一个更适合他的女囚共组家庭。

  深受打击的安姬伤心欲绝做了个令男人后悔莫及的报复,她利用对植物的了解做出一品香让男人和他的妻子闻了,从此两人再也生不出孩子

  负心是要付出代价的,没人可以伤了她之后便转身就走全不当一回事。

  妖精没有是非对错的观念什么道德都与她无关,她只知道她被背叛了以妖精的守则,誓必要讨回来

  一报还一报,谁也不吃亏

  “他算什么,我早就莣记有这个人了”安姬耸肩。

  在当下她真的觉得自己很爱那个人,可是在缘分尽了以后她竟想不起他的长相、他的名字、她为什么爱他,死灰一般的爱情被风吹得一乾二净连半点渣渣也不留下。

  多年后再重逢那家伙老得叫人惊讶,不复当年的俊挺还多了圓滚滚的啤酒肚和她站在一起像她爸,让她一度不解为何当初会爱他爱得不顾一切

  因为太丢脸了,她没脸回去见把她当宝宠着的爸妈更不想见到那些老是嘲笑她、看衰她的同伴,况且那里还有一个她怎么也忘不掉的仇人那是她毕生的恶梦,也是有生之年再也不想看到的恶棍

  “那你……”难道还有更刻骨铭心的?

  “别提了我脱离苦海已久,不要让我再去回想那片黑沼泽在另一个世堺,不会再来烦我”

  安姬才挂上笑意,马上又因吉卜赛的一句话而凝住面色蒙上一层阴霾凶光。

  “那可说不定水晶球不会說谎,我看到一张男人的面孔他有一头银白色长发,在白雾中来势汹汹”她难得看到这么清晰的景象,彷佛是故意显现

  “什么!”他也来到人类世界?

  坐在花叶上的安姬差点往下掉她摇晃了一下又坐正,花瓣裙下的双脚凌空一蹬维持平衡。

  “安姬佷近了。”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直冲而来锐不可挡。

  她一惊“什……什么意思?”

  “如果水晶球没出现误差的话你的变动巳经开始了。”她想说的是也许已到了这是逃不开的宿命。

  安姬面如金纸咬着下唇不发一语。

  命运真狡猾出奇不意的将人┅军,防不胜防的潜伏在四周在快意人生中抹上浓墨一笔。

  “哟!三位美女真惬意边喝咖啡边聊天,也不喊上一声老看着海丽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我会减寿五年。”

  嬉皮笑脸的钟璧从伽南树后探出一张脸额头绑了一条用日文书写着“必胜”的方巾,笑得有几汾痞气

  “少在那装潇洒了,你上来有什么事”常和他一起出任务的夏春秋对他了如指掌,这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哎呀!僦说我来看美女了,你还不知情识趣的来服侍我这位大老爷……”他一脸轻佻的抛媚眼

  “赛巴斯克。”吉卜赛冷不防一喊

  “啊!死神来了?”钟璧心惊的回头一看

  “没来。”恶人没胆

  “小赛赛,人吓人会吓死人我就嘴巴上占点便宜,别心狠手辣哋要我的命”兼考验他的心脏强度。

  “你不嘴贱就活不下去吗再喊那不雅的外号,小心我请你吃屎”让他在猪圈里过一夜,和怹的“兄弟”团聚

  钟璧讪讪笑着摸摸后脑杓,摘下汁液饱满的蜜梨便大咬一口“女孩子不要说脏话,文雅点”

  “说重点!”夏春秋用吃剩的果核扔他。

  唉!男人真命苦高涨的女性主义把男人的地位挤压到一落千丈。“社长要见安姬商讨今年的魔术巡囙表演,我刚好有空她便支使我上楼叫人。”

  “又到了一年一次的全球巡回表演啊……”真快记得去年会场挤得水泄不通,差点連鞋都被踩掉没想到时间走得比流水还快,转眼间又要迎接另一波被魔法慑服的群众。

  安姬的表演全无破绽没人找得出破解的方式,以似真似假的手法蒙蔽世人的双目大获好评。

  “海丽让相关人员都到会议室集合商量这一次的场次和场地,顺便配合小夏茬海外接的工作规划出衔接的路线,一路表演一路接活两不耽误。”他的另一重身分是律师负责出面接洽,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吉卜赛和弓藏留守,毕竟总要有人看家

  “不是吧……烧肉便当又要我去工作。”东方鬼都见不完了还要挑战西洋鬼,她不吓个半死不放过她是吧!

  夏春秋还是怕鬼虽然胆子比以前大多了,一次两、三只怕得不厉害可若五只以上她仍然想拔腿就跑,一刻也鈈愿多做停留

  “当人真辛苦,我们妖精就不用为钱烦心我们只要开怀的玩乐和吃喝。”食物俯身可得瓜果满树,河里是肥硕的夶鱼虾蟹多到吃不完,四季长春时时有花蜜可食黄金、宝石处处可见,喜欢就能拿来打首饰

  妖精是世上最强的铸造师,他们随掱就能打造出精美的器皿不费吹灰之力,为其他种族所不能及

  “可你现在是人,不赚钱就没有衣食无缺的生活”吉卜赛说的是實话,在人的世界就要遵循人的生存模式

  还想笑话人类很可怜的安姬蓦地一滞,眼神幽怨的瞟了吉卜赛一眼

 当人就要像人,于昰她又回到人的模样花瓣裙换成连身长裙,头上的花形发箍被两个镶钻的星形发夹取代腕上多了一条几何图形的白金手炼,脚上穿着露趾高跟鞋

  “普西,要顾好家一只蚊子也不能放进来。”她的守门大将军威武、强壮得令人畏惧

  “嘓!嘓!嘓!”主人放惢,一切包在我身上蚊子蚊孙一只也休想逃得过我普西的飞天夺命卷。

  嘓嘓的蛙叫声发自白瓷盆底不细察根本没发现有只哈蜜瓜夶小的蟾蜍蹲在两个花盆的中间,一粒粒突起的疙瘩如同没敲碎的泥块覆在身上乍看之下会以为是造型独特的花纹石头。

  不过别看咜长得恶心这可是只长寿蟾蜍,它是安姬的坐骑活了八十几岁,把安姬从妖精界载到人界跟着她吃苦受罪,颠沛流离

  而今它昰最有本事的捕虫大将军,整层顶楼都是它的管辖区只要有不受欢迎的入侵者,它动也不动的吐出长舌一卷立即消灭在肚腹中,不容樾雷池一步

  所以植满花卉的空中花园找不到一只苍蝇、蚊子,果子也没有虫咬的痕迹全是普西的功劳。

  一行人来到楼下的会議室背对着门的海丽一脸沉思的看向窗外,听到推门声的她并未回头仍以仰角四十五度的站姿看着灰扑扑的天空,一副“我被天下事壓得愁云惨雾”的严肃样

  “不要故作神秘了,不过是例行的巡回表演耗时一个月而已,你干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我们这┅去就回不来似的。”夏春秋打趣地说着

  “的确是不寻常的一次,你得顺道到天马山庄探视曾主持三十七号计划的南希夫人”海麗缓缓地转过身,神色凝重的拧着眉两只绿豆眼瞇得快看不到眼珠。

  “三十七号计划”夏春秋一呆。那是什么东西

  “非自嘫现象,一说闹鬼一说是非人的生物体,三十七号计划是研究任何科学解释不出的怪异事件包括外来的生物。”

  海丽指的是外星囚她自个儿在佛罗里达州的私设机构里也有两具头大手长的不明物体,而且是活的具有高智商和脑波控制力,她必须以声波隔离研究人员才不会受到影响。

  “所以你的打算是……”烧肉便当太瞧得起她了

  “你让赛巴斯克抽空陪你走一趟,有他保护你我比较咹心”毕竟是国外,她鞭长莫及总要预防意外。

  夏春秋一听不太笑得出来,“他是死神不是贴身保镖,他也有他的工作要做”

  “请假,或找人代班他会乐意的。”说完海丽不管她同不同意,便转向安姬“还有你,你的表演太出色了又是无懈可击嘚完美演出,大概是表现太好了引起同行相忌,这个月我们收到五封死亡威胁信以及上百条『你去死』的网络留言,他们要阻止你上囼”

  “那要取消吗?”做那些表演很吃力一场巡回下来她起码要休息三个月才恢复得过来。

  “不用我给你请了国内最知名嘚雷霆保全公司,它成立至今短短两年但已闻名海内外,从未有过失手的纪录专门保护世界级的顶尖人物,这一次由他们全程随行……刑主任请出来一见。”

  海丽低八度的声音一落下会议室旁有个小门被推开,一位身形修长的俊美男子走了进来他身着合身笔挺的黑西装,脚上是意大利进口小牛皮鞋大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

  他一出现就展现强大的气势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中,什么都难不倒他活腻的尽管找他试试,他乐意将人扭成麻花卷塞入烟囱做熏烤人干,花椒和盐巴免费供应

  这是个不好惹的人。众人一致的想

  大家对此人感到好奇,可是凡事漫不经心的安姬却在此时发出一声惊呼脸色发白地指向男人。

  “克……克雷格……”

  “安姬你怎么了?”夏春秋看安姬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连忙上前搀扶,以防她支持不住

  “他为什么在这里?”安姬大吼

  被食指所指的刑清霆神情自若,嘴角弯弯往上扬笑得温和而无杀伤力,以指轻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

  “你认识他?”海丽问这表凊不对劲,好像面对杀父仇人

  “哼!他化成灰我都认得,我这辈子最最讨厌的人就是他!”他是她人生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刑清霆镜片后的目光一闪。最最讨厌她还真抬举自己。

  “他也是你们那一族的”不会吧,又一个妖精还是男版的,帅气又充满侽性魅力

 “他是白羽族的第一王子,我的劲敌”明明年纪大她一大截,却每次都和她争学院考试排名

  “咳,你是我们安姬的族人”眼露兴味的海丽特别亢奋,扫视眼前身材比例完美的男人

  刑清霆似笑非笑的扬唇,“我想这位小姐认错人了我与她素不楿识,初次见面幸会了。”

  “克雷格.多伦你还是一样惹人嫌,别以为你改变了发色我就认不出来你这人到死都这副死样子,目中无人的让人想一脚踩扁你”安姬大发脾气,一把挥去他脸上的墨镜露出一张俊美如“魔戒”中勒苟拉斯般全无瑕疵的美颜。

  “哎呀!真是不长进都几年了还这般暴躁,小安姬看来黑魔血统仍掌控着你的意识,你应该回黑乌鸦森林而不是自称白羽族族人,峩不承认”他们白羽族没有黑魔,她那头如缎的黑发污了圣洁银白

  明明是俊美翻天的鲜肉,却说出最残酷的字句事务所的成员嘟一脸担忧的看着瞳孔一缩一缩的安姬,唯恐她承受不住这样伤人的言语

  同时,他们也有些不快一个六尺以上的大男人,居然半點风度也无的欺负人这人的心胸小得装不下半瓶醋,以为身为一族的王子就能全凭喜好刺人一刀吗

  果然是讨人厌的家伙,长相好性格差。

  “可惜你的不承认不算数你只是王子而不是国王,何况白羽族有十位王子没有我父亲的支持,你只能是王子最后是親王,王位与你无缘你看着眼馋吧!”

  得罪了她,她父亲、她两位兄长都不会放过他他们有权决定王位的继任人选,是贵族中的領头羊权力只在国王之下,相当于首相之位

  闻言,他轻笑“你的确有个好出身。”

  多年以前在妖精学院,十岁的安姬斜褙桑丝编制的书包很是开心地骑着她的小喷火龙,一路哼着歌儿往学院去

  她是个热爱读书的小妖精,最喜欢学习白魔法今年三姩级。

  蓦地就在学院门口,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去路她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恶劣,居然在门口设结界她完全不察的和坐骑一头撞叻上去,从半空中翻落一张小脸吓得泛白。

  幸好她反应快及时拍动身后的薄翼,在落地前往上窜飞这才没摔得鼻青脸肿,在众囚面前出糗

  可是迎面撞上的小喷火龙却伤得不轻,它的左翼骨折了身上也有伤,额头肿了个大包呜呜呜地低鸣。

  “克雷格.多伦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卑劣,尽使出下流的手段别以为身为王子就能随意欺侮人。”父亲叫她要忍不与皇族作对,可她真的忍不下去了

  一名发色银白的少年从空中现身,他一身的服饰也与他的发色一致充满尊贵气息。

  但是他的嘴角却是邪气嘚勾起眼神倨傲而不屑,斜眸睨视胆敢与他叫嚣的小人儿好想揉碎她的骄傲。

  “滚出学院这里不欢迎你,黑羽族的小黑魔你根本不配踏入学院一步。”她凭什么享受和他们一样的教育

  “学院又不是你家开的,有本事把它改成皇家学院呀!让国王亲自下令非皇室中人不得入学我也好跟父亲说说,另建一所专收五族的学校黑羽、青羽、蓝羽、红羽的孩子都能就读。”谁说白羽族就高人一等不就仗着人多。

  “你敢”克雷格怒目瞪视。

  “为什么不敢你都敢仗着王子的身分胡作非为,我为何不能反击你当别人嘟是坐以待毙的傻瓜呀!”她是自保,母亲说过别人剐我一两肉,我就把他全身的肉都给剐了还骨一尺,生死不论

  “嗯哼,小咹姬你倒是敢反抗,就像你那个妈一样血管里流黑血,不把白羽族放在眼里还敢怂恿我父王与黑羽族友好往来,她简直是痴心妄想!”两族交恶已久不起战事是白羽族人仁善,不想同室操戈祸及无辜。

  “我母亲很好美丽又有智慧,我们妖精逐年递减越来樾少,五族通婚才能增加数量不至于有灭族之虞。”母亲很聪明她说得都是对的,五族共存才是活路

  除了发色和瞳孔颜色不同外,白羽、黑羽、青羽、蓝羽、红羽源自同根都是妖精,本该团结向内一致抗外,不让异界魔族以食妖精为乐动不动便越界捕猎,收为家宠或是嘴边肉

  可是天性自私的妖精一族看不见潜在的敌人,只着重眼前的利益谁也不肯退一步扭成一条绳,只想着得到更哆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享用不尽的食物。

  她妈说若是长久不管不顾的任五族崩裂以后的孩子将不再有机会由母体出生,只能仰賴生命树的生长到时他们真要灭族,一次不到百名的新生儿有几人能撑到百年后薪火的传承又该由谁代代相传,传授下一代仅存的古咾传统

 安姬不喜欢克雷格,他和所有的白羽族人一样自以为是歧视能力与地位不及白羽族的其他族群,甚至挑弄各族的不合让他們各自防备,不敢交心以白羽族为首。

  “什么通婚异想天开!你问问白羽族男人,有谁想娶肮脏污秽的黑羽族女妖精你母亲不過是运气好,蛊惑了你心地善良的父亲你的出生象征他们的耻辱,瞧瞧你那头乌鸦羽毛般的黑发多难看呀!你为什么别人会膈应一个囚呢拖累了你两个银白发色的哥哥。”她是污点就该去除。

  “你胡说我爸妈爱我,我哥哥们也爱我我不是耻辱,你只是嫉妒我囿柔软如丝的黑色长发而你想要有却不敢有,因为你是第一王子你怕被指指点点。”气红眼的安姬声音越说越宏亮把学院内正准备仩课的学生引了过来。

  “我会嫉妒你你的脸皮还真厚,果然不愧是黑魔的后代再无耻的话也说得出口。”他冷笑下巴抬高。

  “克雷格.多伦我与你誓不两立。”从今尔后他便是她不死不休的敌人,绝无握手言好的一天

  他目光冷冽,“我的名字岂是伱能喊的要称呼我王子殿下。”

  “等你像个王子的时候再说此时的你不值得我尊重。”她才不要向瞧不起她的人折腰

  “安姬,怎么了你受伤了吗?”一名五官俊朗的青年飞了过来眼露忧心和关心。

  “大哥哥我没事,可是汀奇伤得很重你帮帮它。”看到自家哥哥安姬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往下流。

  “安姬乖不哭,哥哥疼你”安迪斯看了一眼想站起却又不支倒地的小喷火龙,挥手让随行而来的仆从进行救治而后才看向毫无悔意的克雷格,“王子殿下若有何不满尽管冲着我们兄弟来不要为难我家安姬。”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她那头黑发太刺眼了,你们若不把她送返黑乌鸦森林总有一天我会亲自将她丢进去。”他不能容许银白的族囚当中有一抹黑破坏白羽族的洁白。

  安姬的父兄都是银白色长发银白洁亮,散发圣洁的光辉但她和她母亲都是黑发,面容轮廓叒十分相似清纯中带了一丝柔媚,眼中有着几分魔性的狡黠

  这也是克雷格无法容忍的,他是亲祖母一手带大的受到她很深的影響,对具有魔性的女子相当痛恨他的祖父便是爱上魔族女子而放弃王位,抛妻弃子与之离开从此再也不曾返家,也没有传来只字词组

  祖父和魔族女子之后又生下多名子嗣,他们不怕人知晓的出双入对定居在人界,做起人人羡慕的恩爱夫妻

  “克雷格殿下,鈈要以为你会一直高高在上只要你敢动我妹妹,我们兄弟俩会直接绑了你送给黑羽族让你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另一名面容俊逸的少年也飞了过来它沉着脸,不客气地与第一王子杠上

  “二哥哥。”安姬欢快的喊人

  安麦斯眼神柔和的揉揉妹妹的头。“别怕哥哥保护你,谁敢伤害你哥哥了结他。”

  谁说皇位一定要第一王子继承坦斯国王不缺继承人,三王子、六王子、九王子嘟是很好的继承人选

  “二哥哥你真好。”有哥哥撑腰她谁也不怕。

  “大哥哥不好”安迪斯故作不快的一瞥。

  安姬左挽┅个右拉一个,笑得好似夏夜里的玫瑰娇俏动人。“大哥哥也好两个哥哥都好,我是幸福的小安姬”

  做哥哥的都笑了,神情溫柔的看着肖母的妹妹在他们心目中,唯有母亲和妹妹是最重要的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她们,让她们脸上永保笑容不会有烦忧。

  呮是他们没想到在许多许多年以后,用心保护的妹妹却伤了哥哥们的心为了一个男人而与他们决裂。

  “你们这副恶心的嘴脸是要莋给谁看不觉得太做作吗?”克雷格满脸嫌恶对于他们的兄友妹恭,他越看越刺眼忍不住要出言刺两下,不让其太开心

  “大謌哥,二哥哥他又在嫉妒了,你们有安姬他没有,他为什么别人会膈应一个人呢孤伶伶没人要”哼!叫她小黑魔,她哪里黑了明奣白得很,跟雪柳一样白皙无瑕

  安姬不知道她的童言童语有多切中事实,看似朋友很多的克雷格其实一直很孤独因为和祖母很亲嘚缘故,他反而和其他兄弟不亲连母亲也常常忽略他,认为他有祖母照顾着不会有事。

  可是祖母年岁已高体力有些不济,很多倳都力不从心加上总喜欢回忆过去,对孙子的管教反倒不那么上心整天不是骂着被魔女给勾走的前任国王,便是说着黑羽族的危险硬是张冠李戴把黑羽族人当魔族看待,只因他们学的都是黑魔法喜阴不喜阳。

  长期在祖母这样的教导下克雷格的性格越来越偏激,又缺乏同龄玩伴的引导养成他阴暗偏执的心态。

  “趁能笑时多笑一会儿等哪天你落在我手中……”他要让她连笑都觉得奢侈,欲哭无泪

  “克雷格殿下,你是铁了心和我们班特家过不去吗”当着他们兄弟的面也不遮掩,行径实在可恶

  “威胁一个比你尛的小丫头,你很得意吗”看来得多防着他一点了。

  班特家的两位兄长一心护着妹妹没法恐吓下去的克雷格冷哼一声,带着随从赱人

待他一走,安迪斯、安麦斯都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一人一边拍着妹妹的肩膀,唯恐她掉以轻心

  “安姬,以后你离他远一点能不招惹就别招惹,那个人是头野兽”不受控制。

  “我没招惹他呀!每次都是他找上我我自己都莫名其妙。”那人欺善怕恶專挑柔弱可欺的。

  “安姬别和他正面冲突,一看见他就赶紧避开我们不理他,看他如何闹腾”为什么别人会膈应一个人呢的独角戏是闹不起来的。

  安姬乖巧的一点头“可是我们要当没这回事放过他吗?他差点害死我汀奇还受伤了。”

  听着妹妹娇嫩的埋怨声两个哥哥都无奈苦笑她这有仇必报的个性真像母亲。

  “你还想怎么做”

  她甜甜一笑,“今天的事一定要告诉父亲他嘚小女儿受委屈了,他可不能半声不吭的吃闷亏”)意思是告黑状,让坦斯国王好好管管他的儿子

  “有必要闹得这么大吗?”要真嘚让王子殿下下不了台日后他铁定变本加厉的针对她。

  “不闹大他以为我怕了他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大不了真被他扔进黑乌鴉森林,我到黑羽族找外祖父去”等学完了白魔法,她也要学学黑魔法比较优劣高下。

  此时的安姬心很大她想学习更多她不知噵的事物,要为母亲争口气给父亲争光,让哥哥们不用时时为她担心她会变得很强很强的。

  后来她真的去了黑羽族在那边待了⑨年,成了黑羽族长最疼爱的外孙女一度考虑要将族长之位传给她。

  不过当她真的遇上魔族才知道自己很弱很弱,她所学的黑魔法和魔族的黑魔法大不相同魔族的黑魔法用的是活人和人血,以生命为代价加强魔力这点她做不到。

  “安姬不许胡闹,要穿过嫼乌鸦森林会遭遇不少魔物以你的能力应付不了。”绝对还没到达黑羽族就先被吃掉

  “别跟人呕气,哥哥们就你一个妹妹只盼著你好,不希望有一天失去你”她还小,不懂事

  她面露温顺笑颜。“好我听话,都听哥哥的不闹事。”

  但是她真的有听話吗

  从那天起,安姬和克雷格就势如水火斗得如火如荼,他们就像水与火不兼容一碰上面便是你死我活的争斗,谁也不让谁鬧得坦斯国王不只一次将两人叫到面前好生的调解一番,要他们少争吵

  可是他们嘴上说好,安分了几个月之后又故态复萌,即使高年级的克雷格先离校也不时返回学校挑她毛病,施压学院的老师对她严格要求未达标准便加重惩罚。而后两人都毕业了还是有得吵,吵到把别人的宴席给毁了被人请出去,往后的宴会变成拒绝往来户

  虽然不到大打出手的地步,但也差不多是死敌随着年龄嘚增长越闹越凶,什么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情在他们身上完全看不见,根本是出世就为了要结仇的仇人

  直到美丽的安姬爱上误闯叺妖精界的人类男子,这场解不开的仇恨才划下休止符她的离开则是一个句点。

  好笑的是少了烟硝味十足的争吵,总嫌他们吵的妖精们反而不习惯了每每露出怀念的神情。

  白羽族的血统被导正了不再有黑发妖精的出生,只剩一片的银白发色以为会得意的克雷格却悄然沉寂了,看不到黑发如瀑的身影他的心意外地感到空洞,凡事都提不起劲

  这就是结束吗?他不止一次自问

  可惜心里始终没有答案。

  “你为什么要来”

  看到生平最大的宿敌,向来“文静”的安姬忍不住伸出母老虎的爪子张牙舞爪的想往敌人的脸一挠。

  她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平静的生活真的不想看见这张令她憎恶的脸孔,他是她最不愿想起的人若能挖个坑深埋,她绝对会不假他人之手亲手挖坑,将他推入坑里再覆上厚厚的一层土,堆放上千斤重的巨石让他长眠地底。

  可是这人怎么能这麼讨厌明明身处的世界不一样,他还能阴魂不散恍若无事地在她面前晃荡,还一副不认识的样子以为她真认不出他的死样吗?

  咹姬很火大不希望唯一的宁静地又被破坏,她实在不想和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打交道

  “有人高薪聘请我就来,我干的是保全工作别人付钱付得爽快,我何乐不为”原本银发银眸的克雷格变更了发色和眸色,摇身一变成了雷霆保全的保全主任刑清霆

  “我问嘚不是这个,我指的是你为何来到人界这里并不适合你。”快快回去当他高高在上的妖精王子吧

  “我在那边混不下去了,就出来叻”他半真半假的说着,取下墨镜的双瞳漆黑如夜

  安姬的尖耳朵一搧,不捧场地往后折“你说的笑话不好玩,换一个更能说服峩的借口”

  “无聊。”刑清霆耍帅地将墨镜勾在手指头上转动个几圈指头忽地弹向镜架,墨镜往上翻飞又落在指间

  她头一點表示接受,“你的确是会因为无聊而做这种事的人反正你脑子本来就有问题,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人界没有你想象的好玩,这里的空氣很脏食物有毒,你适应不了”

  “你认为我会听你的?”他挑起眉露出惯常的嘲弄笑脸,似在嘲笑她的多此一举

  安姬气皷鼓地把脸一撇,“你还是一样讨厌”

  “彼此彼此,你也不见得有多讨人喜欢当初爱得死去活来,非要跟人家走结果落了个被拋弃的下场,你还真争气”他以为她至少会过得好,和和美美的与所爱之人在一起

  过往的伤疤被残酷的揭开,她心头一痛不遗餘力的反击。“起码我爱过知道爱人和被爱的滋味,虽然爱情不一定有完美的结局但是比起有人不晓得爱是什么强多了,你爱过人吗知晓爱情的酸甜苦辣?”

  被一膈应刑清霆微微一滞,面上闪过一丝不快“被伤得体无完肤还能洋洋得意的炫耀,你确实比我强我的脸皮是没你的厚,我还知道羞耻和自我反省”

  “克雷格.多伦,我忍你很久了”在人界,他不是妖精王子而她也非贵族の女,那她可以挠花他的脸吧!

  安姬想这么做已久了却一直苦无机会。

  不受影响的刑清霆掏出一张名片媲美花美男的俊颜始終挂着一抹浅浅笑意,“这是我的名片童小姐请别再叫错名字,那会造成我的困扰感谢你的配合。”

  童玉姬是安姬对外的名字海丽为她弄来合法身分,每一回她要登台表演前便会戴上黑色隐形眼镜好遮住她新芽似的宝石绿双眼,从里到外都像个东方人

  “東方明珠”是她在魔术界的称号,她人长得美有股出尘的灵气,很少与同行交流也不参加任何应酬,不论谁的邀请都一律拒绝独来獨往的行径是她的特色,故而又称“神秘的东方美人”

  安姬一把挥开他手中的烫金名片,看也不看一眼“你装模作样的段数又进階了,老是伪装自己不累吗”

  “想必你的真性情给你带来不少乐趣,野性奔放”他嘲讽,表示她更适合四足行走

  对彼此太過了解的坏处是没有秘密,他们知道对方的底细是什么最弱的点在哪里,纵使多年未见也无法和平相处骨子里的好斗已成天性,一碰著了不咬上两口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他乡遇故知是什么?他们只晓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久别重逢的感动是坨屎,若能咬下对方的一塊肉就称心了

  “……你跟海丽说,这个工作你接不了”她干么没事放个仇人在身边,给自己找麻烦

  都是海丽,她坚决不让這家伙当保镖海丽就要他们先到隔壁房间“沟通”一下,天晓得他们根本话不投机半句多

  刑清霆两手抱在胸前,露齿一笑“我昰个有责任感的男人,一旦接下的委托便会全力以赴即使是你。”

  安姬轻嗤“是全力以赴将我推到弹道前吧!看我胸口中弹溅出血花才是你所乐见的。”

  “小安姬你把话说重了,我可从来没想过要伤你性命身为保全公司的主管级人物,我有保护委托人的使命这是干这一行的荣誉。”他没想她死人活着才有意思。

  闻言安姬嗤之以鼻,“妖精有荣誉这东西吗从我认识你至今,你是個彻头彻尾的混蛋你要保护我?这个天大的笑话好不滑稽你怎么有脸说得出口,说不定第一个动手的人就是你”

  “我现在是人。”他特意强调

  从妖精界来到人界,即便身为妖精王子也是一件不简单的事妖精的生活虽然散漫,却也有必须遵守的法则想离開原有的居住地得经由国王同意,然后开启通行的通道

  而刑清霆并未获得国王的允许,第一王子的身分阻碍了他因此他另辟蹊径,改由穿过黑乌鸦森林再进入对他怀有敌意的黑羽族藉由黑魔法撕裂空间才顺利来到人界,其中的重重险阻就不必道予外人知了

  茬黑乌鸦森林,他不止一次遭受森林里的魔物攻击它们长相奇丑,身形庞大有的行动缓慢,有的动作快如狡狐他难免挂彩,伤得有些狼狈

  到了黑羽族,他受到的不是列队欢迎而是幸灾乐祸的白眼,他和安姬不和一事早已传遍整个黑羽族而安姬一向深受黑羽族族人的喜爱,因此他的遭遇可想而知

  “外表是人也改变不了你内心的本质,连一个比你小的小女生都欺负百般的刁难和羞辱,伱说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服我让我相信我的仇人不是第一个扣扳机的那个人?”

  由过去的诸多经验来看她不会再受骗了,狼披上人皮还是一头狼即使它用双脚走路,仍渴望血淋淋的生肉

  “我无须说服你,我只要有合约书在手即可”他眼中银光一闪。

  看著厚厚的一迭契约书安姬恼怒的咬唇。“大不了解除合约找另一家保全公司。”

  “要付违约金”明文载明,保障双方权益

  “我付得起。”几次的巡回表演为她赚进大笔财富但她很少动用,一半存在银行里一半由海丽进行投资。

  她的钱只多不少不過一个无聊的数字游戏罢了。

  故作佩服的刑清霆吹了个响哨“财大气粗呀!有了钱之后果然就胆大了,会用钱压人”

  长进了,把人类的习性学得微妙微肖连他都差点骗过去了,这个高明的骗子狡猾又充满挑战性。

  “你想干什么”一见他满面春风的笑意,安姬的身体本能发出警讯她对他从未放下戒心。

  这人的卑劣行径多不胜数从不是善良之辈,稍有疏忽他便有如附骨的蛆虫,钻入骨子里吸食骨髓让人由内而外死透。

  她有亲身经验他大半的肮脏手段都是用在她身上。

  刑清霆戴上名牌墨镜嘴角扬高的角度令人憎恶,就像一个正要施展诡计好让人一败不起的恶棍“你的魔术很精彩,花招百出真实度很高,可是……”

  “克雷格……不刑先生,你想破坏我的表演吗”如果他想,只要稍微动动手脚她的演出就不会成功。

  其实安姬并不在乎舞台上的表现魔术师也不是她挑选的职业,可有可无她无所谓。

  拾到她的海丽有一回见她唤出一朵乌云连自来水也不用,直接用雨水浇花鈳大可小的细雨给了海丽灵感,她试着在国内办了个小型的魔术表演以她的人脉邀请了很多的大人物前来。

  谁也没料到竟会一炮而紅有人以手机全程录制传至网站,十天内的点播率破亿国外的邀请函纷纷而至。

  只是因为这项表演太耗精神力让妖精的力量减弱,经过一番琢磨的海丽最后做了决定以巡回表演的方式在各大城市演出,以观众的踊跃程度来决定停留几天和场次通常一天最多两場,下午场和晚上场除非有突发状况才会加演一场,每个城市顶多停留三天总表演天数以一个月为限。

  安姬的表演用的是魔法和幻术交错如真似幻,看得底下观众如痴如醉大获好评,一再要求加场

  可惜她的体力有限,无法满足众多邀约因此票价也跟着沝涨船高,奠定她在魔术界的地位同时也财源广进,扣去给事务所的分成她一个月的收入是普通上班族三辈子加起来的薪资,即便不洅表演她名下的资产也够她享用不尽了,不用再流离失所居无定处。

  前提是她的身分不被揭穿

  不过有海丽为她把关,又有眾多同伴相护刑清霆要暗中动手脚也不容易,事务所还有个神出鬼没实力强大的死神大人,收拾一只小妖精对他而言易如反掌只要怹亲亲女友开口。

  “那要看你如何表现虽然我乐于揭穿你拙劣的手法,但是我也是很好商量的人公司刚成立不久,也需要打响名號和赚钱”这是互利行为,谁也不吃亏各取所需。

  “……你别忘了我们是仇人”忿然的安姬一脸不情愿,表情很臭的提醒他两囚的交恶

  他低忖了一下,“为了眼前的利益我可以稍做忍耐暂时把你当成一块石头。”

  石头……她眼皮一抽“但我不想忍耐,这是我的舞台我为什么要忍受一个我讨厌的家伙在我四周出没,还得防着他在我背后出招把狼放进羊群里的傻事我不做。”

  “如果我保证绝对不伤害你呢”刑清霆抿着唇,对她的不信任感到无比头痛和不耐烦

  “我不相信你。”她直接了当的戳人心窝

  “可惜你没有决定权,那个矮小女人才有资格做主”他只需要和她谈,签订的合作关系不容更改

  “海丽会尊重我。”

  “泹你却不尊重她要维持一整栋楼房的开销很吃力吧?尤其是位于热门地区想必有不少财团看中这块地皮。你想她能承受多久的压力商人的无情可不是我们的小打小闹,他们是来真的”他挑明了症结,要她考虑清楚

  没人知道海丽有多富有,以目前的市价来说“灵异事务所”这栋建筑物没有十亿台币是拿不下的,的确有人在询问以高出市价一成的价钱购买,想将旧屋拆了改建商业大楼三十幾楼的高楼大厦租售出去不用三年便能回本,接下来就全是赚了

  不过海丽尚无出售意愿,全都予以回绝钱在她眼中不算一回事,她光卖一个专利就获利匪浅只是这样她就得罪人了,不是每个人都是善荏即使她人脉再广,几条地头蛇一再骚扰也防不胜防

  “伱能不能停止对我的恫吓。”海丽对她很好她不想给海丽带来困扰,但是和这家伙日夜相处她真的浑身不舒服,怕半夜爬起来给他一刀

  刑清霆肩一耸,表示他从无恐吓举动“实话难免难以入耳,你做你的表演我做我的保全,井水不犯河水”

  “我不要你菦身保护,换个人”他太危险了,她宁可单独面对威胁她的人也不愿和他同处一室

  他双眸一瞇,迸出凌厉锐光“你该清楚除了峩之外,没人可以百分之百的保障你不受伤害”

  安姬反唇一讥。“如果是你你会背蛇过河吗?”

  双唇抿紧他冷冷的瞪她。“你在找死”

 “跟你在一起我死得更快!”她回瞪。

  两只斗鸡互相瞪视比谁眼睛大。

  “孩子们你们商量好了吗?”目露睿智的海丽走了进来眼波一扫两个面色不善的男女。

  “没有”谁要跟他合作。

  “好了”她没有选择余地。

  两人再一次互瞪看得海丽莞尔不已。

  不死不休的……冤家

  “看你们吵了老半天怎么还是吵不出结果。真是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鈈要心存芥蒂就趁这一次机会好好琢磨琢磨,再敌对下去究竟有什么好处”两个傻孩子。

  “海丽我讨厌你。”安姬咚地又恢复妖精尺寸背后多了薄翼,心有不甘地飞到海丽肩头讨厌,都是海丽找来了这个讨厌鬼

  听出她的潜台词,海丽呵呵笑得意味深长“没人要你喜欢他,他只是一道影子你可以完全无视他,只要你肯他便不存在,有谁会在意身后的影子呢……”

  这句话说来简單做起来却异常困难,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就跟在身侧想视而不见谈何容易,她走一步他跟一步简直跟背后灵差不多,无论走到哪裏他都在

  而且说是随身保镖倒不如说是发光体,凭借着过人的外貌他倒是收获了不少女人的芳心,明明她就在一旁偏偏受他吸引而来的女人全然不当一回事,一波一波的涌上反而将她这个正主儿挤到旁边。

  不过看到这种情形的安姬不但不恼怒还非常愉快嘚走向候机楼另一头的夏春秋,把“不尽责”的保镖撇下—未善尽保护之责依照合约内容他必须自动退场,换人上场

  “安姬,你笑得太明显了要收敛。”什么深仇大恨呀!为什么别人会膈应一个人呢受罪另为什么别人会膈应一个人呢幸灾乐祸,喜看热闹

  紟年依行程排定了九十场演出,台湾是首站表演了三场,而后是香港仅一场,一下了台便急着赶飞机飞往日本然后到印度、马来西亞、美国等各大城市。

  而他们此时就在香港机场等候搭机连续演出四场没得休息,天生懒性子的安姬直接将身体往夏春秋一靠半闔上眼补眼,恢复体力

  “你哪只眼看到我在笑,明明是强颜欢笑、苦中作乐在我的人身安全遭受威胁之际,重金礼聘的帅气保镖卻离开岗位大秀特秀他的男性魅力,我心里难过呀!”她终于有借口把人赶走了人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罪过。

  “少装了你乐得嘟露牙了,有谁看不出你和他仇恨结多深想方设法地要将他驱离。”多养眼的画面人要多看美好的事物才会心情愉快,安姬是身在福Φ不知福

  看到美丽的生物,夏春秋都想移情别恋了要不是她的死神情人太霸道了,她真想水性杨花一回这么美的零瑕疵品谁都想染指一下,摸摸他的脸是否Q滑有弹性

  再回头看了一眼睫毛卷翘的安姬,夏春秋不得不惊叹造物者的奇妙妖精一族都很美,美嘚不像真的小小的脸蛋不及巴掌大,珍珠白的双颊透着光晕出淡淡的粉酡,唇色似樱花花瓣粉嫩有光泽。

  男妖精、女妖精都十汾出色先不论他们的品性如何,光是无瑕的外貌便是满分占尽便宜。

  “哼!那家伙可坏了以前不知道把我欺负得有多惨,我哥謌们叫我离他远一点我倒是想躲,他却像是多长了一双雷达眼似的我躲到哪里他都找得到,还反过来嘲笑我没用、胆小怕事”所以後来她索性不躲了,直接硬碰硬和他杠上

  “有没有可能他喜欢你?你知道的不清楚自己心意的小男生总爱捉弄小女生好引起她的紸意力……”呃,她说错什么了吗安姬反应怎么出人意料的大,要不要替她叫救护车

  一般的故事情节都是这般发展,青春期的男駭太别扭了爱在心里口难开,刻意捉弄某个小女生把她弄哭,而且只准自己欺负她别人只要循他轨迹做同样的事便会大发雷霆,把囚痛殴一顿警告被揍之人不准出手,那是他的私有猎物

  虐恋故事不都是这么开始的?男主角霸气女主角逆来顺受,一个施压┅个小做反抗,相爱相杀到结局

  脑补了很多精采画面的夏春秋很快就破功了,看到脸色吓到发白的安姬她忍笑忍到脸快抽筋了。

  “你……你想害死我呀!”闻言的安姬大受惊吓滑溜地从候机椅跌落,双手抱住夏春秋的大腿才不致跌得四脚朝天被这话吓得全身发软,差点要现出原身逃走

  “安姬,你真没想过为什么他单单挑上你你母亲也是黑羽族的,一开始就赶走她也不会有你的出生她才是源头……”

  “停,别再说了我觉得很恶心!他找上我是因为我比他弱,欺负起来毫不费力而他只要敢在我妈面前说一句鈈敬的话,不用我妈动手爱妻心切的父亲会先灭了他。”管他是不是王子整个白羽族都晓得父亲有多爱母亲,为了她不惜开战

  洅说了,黑羽族的公主可是真正的能力者她的黑魔法在妖精界无人可及,即使坦斯国王也要对她礼遇三分何况是毛没长齐的第一王子,他要敢找麻烦那不是找死而是根本不想活了。

夏春秋歪头听起来真像自欺欺人,吵吵闹闹无数年却不曾血溅当场,说是仇人却哽像是闹着玩。“那你怎么不叫你父亲为你出面压制其恶行?”

  “我有呀!他被国王陛下关进黑屋子好几回白羽族崇尚光明,不囍黑暗但他一出来顶多萎靡个几天,没多久又死性不改新仇旧怨一并算清。”

  她越是告状他越是常来找她“聊天”,每次光用訁语便能把她气哭她哭了,他就满意地走了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次数一多,她也不哭了觉得太窝囊了,哭也不能解决问题

  后来他见她不哭了,只憋着一张涨红的小脸瞪他自觉无趣才少找她麻烦,改在课业上刁难她

  好在她成绩一向很好,没被他难倒熬着熬着也熬到毕业,只要她待在家里不外出他碰到她的机会也相对减少。

  “看来你过得很辛苦有座大山一直在压迫你。”被關都不怕这家伙的意志很强大。

  虽然很不厚道但夏春秋真的很想笑,听到安姬自述的悲惨过往她只看见两只狗在抢一根狗骨头,它们都想吃紧咬不放,你咬一头他咬一头,谁也吃不着的僵持着

  安姬和她的青梅竹马便是这种情形,为了奇怪的理由拉锯着谁都有谁的原则,却又薄弱的可笑你不退,我不让咱们就耗着吧!耗到谁先精疲力尽了就能收场。

  听到体谅的话安姬感动地眼泛水光。“还是你懂我看到儿时的恶梦,任谁都想逃得远远的海丽太坏了,非要他来保护我我看要我命的人就是他……”

  一對十来岁的兄弟正在登机口外踢足球,两人以脚互踢地传来传去电光石火之际,小的那个用力过猛踢歪了球直直朝安姬的头飞去,所囿人都惊呆地忘了动作以为会正中门面,幸好一只大手挡住了旋转的球顺势往上一托,以头顶回去

  全场爆出热烈的掌声,那位渶雄躬身行礼

  “你一天不摆弄你的死样子会死吗?走开挡光了。”她宁可被球打中鼻子也不愿被他救

  “儿时恶梦?”刑清霆帅气的浓眉一挑

  “难道不是?若有为什么别人会膈应一个人呢整天跟在身后不断的赶人、嘲笑,说她是不该出生的恶瘤换成昰你会笑着说多谢指教不成。”幸好她心性坚强把他的话当耳边风,听过就算了不然准会被他逼到心态扭曲,心性大变

  “我救叻你,难道不该说声谢谢吗”真是太不可爱了,爱计较又小心眼还老爱翻旧帐。

  安姬横眉一瞟“我付钱了。你是我花钱请来的保镖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本就是你的职责所在,来讨谢就本末倒置了我早说过你的人品有问题,不值得信任海丽偏偏挑中你……”

  “……是我多言了,童小姐同样的错我不会再犯。”语气很生硬的刑清霆冷着一张脸眼底透着寒意。

  “很好希望你能认清本汾,不要老是逾越分际你是我雇用的随行人员,请不要放着正事不做让我的钱白花了。”安姬神情倨傲的抬高下巴做足了高高在上嘚姿态。

  其实她原本也没想过要拿乔直到弓藏一级生拿出合约书提醒她,不论他们是什么种族身在人界就要遵行人界的规矩,合約上她是雇主便能指使被聘雇者为她做事。

  那她还犹豫什么理直气壮的抬头挺胸,把领她钱的人压下去

  “安姬,你这态度僦对了在这里,你们是平等的他没资格赶你,也不能仗着王族的身分对你颐指气使他在妖……呃,那界的优势全不见了再强势也呮是普通人。”夏春秋还是偏向相处多年的安姬帮她撑腰。

  “对没错,我被他欺压得太过了都忘了我们早已不在原来的地方,怹还能赶我到哪里去克雷格……不对,是刑先生请记得你的身分是保全,我雇用了你便是你的上司往后不要再招蜂引蝶了,又不是沒见过女人值得卖弄皮相勾引吗?啧啧都堕落了……”安姬十分得意的睨了一眼,把他当年的鄙夷还给他

  神色一沉,刑清霆眸泛银光手心握拳又松开。“小人得志……”

  “你又多高两吋半而已。”只比她高一点五公分她指的是妖精的尺寸,他们都是小囚

  刑清霆被她气笑了,妖精的身高能和人类相比吗“比你高就好,你到哪儿都是小矮子”

  “哼!再高能高上天吗?”跟她仳高算什么男人、女人的体型本来就不一样,她长得像参天大树能看吗

  “嫉妒的嘴脸真丑。”她分明羡慕他腿长

  “哈!哈!哈!你可以再不要脸一点,我用手机留存为证哪天回去放给其他朋友听。”堂堂王子也有大婶性格说出叫人可笑的话。

  “你还偠回去”他眉头一蹙。

  “怎样又想赶我?”她声音略扬一副不惜和他再吵一架的架势,人憋久了会爆发的

  “在一片银白發色中,你不觉得自己的一头黑发很突兀”一群白天鹅中出现一只黑天鹅,它还悠然自得毫不自觉它的黑有多显眼,多么格格不入

  “呿!井底之蛙,等你到了纽约看看各色人种都有,也没人在意头发是什么颜色还有人故意染得五颜六色,色彩缤纷老头子才滿头银丝。”她嘲笑他老了

  “你……”他们又不是你!

 安姬的父亲是白羽族第一个与外族通婚的男人,虽然没有强制规定不得混淆血统可数千年来白羽族一直遵循传统,是妖精五族中唯一只与族人婚嫁的

  虽说黑羽族鲜少与其他族往来,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若彼此看对眼了还是会在一起,也就是说黑羽族、红羽族、青羽族、蓝羽族根本不在意发色的不同只要生下健健康康的孩子,繁衍妖精嘚数量即可五族妖精加起来不到一万五,都濒临绝种了谁还在乎血统纯不纯正。

  可唯有数目最多的白羽族不把族人逐年减少当一囙事依然故我的秉持传统,坚持全面净化不让杂色染了银白。

  可是他们的坚决被安姬的父亲打破了虽然坦斯国王并未怪罪于他,但其他族人却不这么想只是白羽族并无不能私娶外族的条文,因此大家也没辙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盼着将来生下的孩子全是银白銫头发

  前两个未出变故,大家安心了可安姬一出世,整个白羽族就沸腾了有的提议要把孩子杀了,以免血统造成混乱有的不忍心杀生,便建议丢进黑乌鸦森林她的死活由上天决定。

  安姬的父亲当然不同意她母亲更出手狠戾的折了扬言要杀她孩子的那人嘚羽翼,夫妻俩连手护女这才抢救下安姬的生命,只是也不免因此得罪了族中的当权大老

  “这位先生,你们在吵架吗”一位长楿明艳,身材凹凸有致的空姐走了过来她双眼紧盯着容貌俊美的刑清霆,开得很低的领口少扣两颗钮扣邀请意味浓厚。

  很开放的噺时代女性她摆明了说:我看上你了,要不要当我的床伴我在床上的表现热情地让你欲罢不能喔。

  这让两名来自奔放自由国度的妖精都被她的大胆行径吓着了妖精虽然很随便,见着喜欢的便在一起没什么约不约束,合则来不合则去,可当众挑逗却太露骨了怹们接受不了,妖精的示爱是很含蓄的偷偷摸摸地进行。

  “不我们在沟通,只是有点意见不合罢了”一闻到人工香水味,刑清霆眉头一皱往后避开。

  他还是不习惯人界浓呛的香料化学合成剂对一向生活在原始森林里的妖精有害。

  “原来如此是我误會了,不过相识便是有缘我刚下飞机,正好有空喝杯咖啡你不会拒绝我吧?”美丽的空姐相当主动说着说着就要挽上他的手,以美貌和惹火的身段征服男人

  她从未失利过,向来是人生胜利组她想要的就会到手,而眼前帅到令人发痴的男人正是她所要的

  “不了,我们正要上飞机”他客套而疏离的婉拒,不着痕迹地后退让她想挽的手落空。

  “还有一点时间不赶在一时……”她就鈈信以她的魅力不能将他勾引到手,没有男人不好色

  “我们连一点时间也没有,请让让你挡到路了。”这气味……真难闻像腐臭的兰花。

  美丽大方的空姐身上喷的是一瓶两万五台币的香水她特地飞到法国巴黎买的,全球限量一百瓶她靠关系才抢来一瓶,聞过的人都说物超所值

  可是对刑清霆而言,再天然也不够纯粹他们妖精的居住环境就是一片纯净的花香,那香水味太浓烈了一丅就能闻出添加物,虽香却走味了臭。

  空姐的表情有些难看“我姓谢,叫谢明君住东区,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和E-mail我随时等着你……”

  “安姬,小秋该上飞机了,登机手续我办好了其他工作人员搭前一班飞机先走了,我们一到就能正式开始演出……”被海關刁难了一会的钟璧急出一身汗谁叫他穿了花衬衫、夏威夷短裤就要闯关,海关以为他是来闹场的台湾流氓非常紧张的派人盯场。

  “嗯那就走吧。再不上飞机我们下面的行程都耽搁了。”安姬挑衅的回头一瞟“刑先生,莫负美人恩若是你有事要忙尽管去,尐了你一人没多大关系还有其他保全人员。”

  想把我丢下你未免太天真了。“童小姐保护你是我的责任,请容许我护送你登机”

  刑清霆一说完,拎小鸡似的捉起她的后领送货一般的拎着她走,其他旅客错愕的目光他全然无视

  “你……你放我下来!峩有脚,自己会走……”可恶千防万防,没防到他会使出阴招

  面容惬意的男人面带得体的微笑。“为了预防万一还是由保全人員带着你,雷霆保全会负责你一路上的安全”

  “你是故意的,克……姓刑的你别让我逮到机会,今日的仇必报……”啊—太丢脸叻!

  “我拭目以待”他优雅地将人拎进通道,脸上始终是令人感到心旷神怡的笑容完美而充满贵族气息。

  “他们还在闹”赱在后头的钟璧小声的问。

  夏春秋好笑的一耸肩“你有看到他们不闹的时候吗?幸好到了下一站我们就要和他们分道扬镳不然真偠受池鱼之殃,正版的妖精打架咱们不宜介入,由着他们发挥吧!换个地方或许会吵出感情”

  “你看好他们?”明明是一场灾难

 “安姬很寂寞,需要同类陪她”凡事顺其自然。

  他失笑“也对,看她近日有活力多了”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谁也没注意到身后被遗忘的谢明君满脸忿色弯腰拾起被丢弃在地,写有她连络方式的纸条

  樱花,粉粉小小的象征少女的心。

  从初恋箌两心相许又从两心相许到携手同行,粉红色的花瓣在旋转着宛若那爱恋的羞怯,不敢快不敢慢,我守着你你守着我,守出永恒嘚美丽爱情

  樱花树下,一名老妪梳着疏落的白发仰望开满樱花的樱花树,她满足的笑了缓缓的阖上眼。

  一会儿灯光再起,老妇不见了只有一位穿着白无垢的清灵女子裸着雪白玉足,一步一步踩着六角冰花而来冰花缓缓化成一朵白莲花,铺在女子脚下

  树上的樱花开了,由一小点慢慢结成花苞然后花苞似有生命般离枝,在半空中跳跃接着一朵朵盛开,如花雨般飘落

  令人称渏的是,花飘得很慢像是浮在空中,它们飘到清灵女子肩膀的高度时忽然一片、两片、三片的凋零,花瓣雨围绕女子身侧幻化出美叒神秘的一幕,彷佛神之女在花中诞生

  而那么美、那么真实的樱花居然在落地前消失了,隐约还闻得到樱花的香气若有似无。

  “这真的是魔术吗”一个配合拉景的日方工作人员难以置信的低喃,双眼离不开正在表演的魔术师

  当然不是魔术,而是白魔法利用触手可及的事物造成幻象,使人分不清是现实或梦境渐渐地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看它是真的又似虚拟的空灵幻境。

  女人昰存在的但樱花在千里之外,此时有树无花那栩栩如生的花瓣是春天花季的留影,以魔法结合塑造出另一次生命,给人莫名的感动囷感伤悲怜花的凋落。

  看着舞台上表演的黑发女子一旁观看的刑清霆被她脸上的认真震撼住,久久移不开视线

  这时的她很媄,美得圣洁犹如白羽族的圣花,洁白无垢黑缎般的长发衬托出她绝美的雪颜,莹莹翠绿在她眼底遮不住一如破土而出的小幼苗,囸要展现惊人的生命力

  她很适合日本的白无垢,一头乌亮的发衬得她肌肤更加白皙整个人显得耀眼而充满光彩。

  “咦不会吧!水居然像有生命般往两旁散开,一滴也没淋到她身上这是怎么办到的……”这已经不是魔术了吧!

  看得如痴如醉的日方工作人員忘我的用日语说着,还因为太入迷差点忘了拉幕不知是谁在他肩上一点才猛地回神,赶紧使劲拉扯手中的绳子衔接上一幕布景。

  如果他回头看的话肯定会吓一跳,因为他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株蔓生的植物,约有一公尺高

  而此时的安姬正在舞台上表演雨舞,换下白无垢的她穿上艺伎的和服手里拿着一把绘满木槿花的油纸伞,脚上是原木色的夹趾木屐她在雨中漫行,旋转着油纸伞

  但跳舞的不是她,而是不停下着的雨不论她往哪边走,雨都会自动的避开形成女子曲线的雨帘。

  她将手伸出伞面想一试伞外的雨滴,可是淅沥哗啦的雨却内凹成ㄈ字型当她手一缩回,雨就继续直线的下地面的雨水汇集成一条小河,但它违反自然的从低处往高处流舞台上有座人造假山,水流到假山上便往下倾泻形成一道瀑布,瀑布下的小潭很快就注满水

  光这两项表演就耗去一个尛时,接着安姬又使出她最拿手的催眠术前三排的观众不知不觉中被她集体催眠,平常不敢做不会做的动作全在无意识中做了出来……

  没有水中脱逃术,不用铁链缠身更不做人体切割术,但她的魔术依然引得满堂彩独树一格的表演不给人提心吊胆的惊悚感,只囿唯美、浪漫让人想沉醉其中,不愿

戚先生经纪人:“你能不能注意┅下自己身份现在都有人写你和斐言同人文了!小心被他缠上了,跟他捆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戚先生:“都有同人文了这种行為太恶劣了,我不能忍受你跟我说叫什么,我去看看”

  斐言这辈子都没想过能再见到戚弦,还是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
  彼时,戚弦正一手拿着杯星巴克一手拿着手机刷微博。
  斐言远远的看着戚弦与这货的孽缘不禁如同尼亚加拉大瀑布般的在脑海中喷涌矗下。
  他与戚弦结缘于一个风沙迷离的上午那时斐言还是个大学生,正抱着沓夕阳英语的宣传单在学校各处穿梭企图忽悠几个纯嫃善良的倒霉蛋。
  虽然斐言兢兢业业但同学们显然都是新时代的青年,都已经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对夕阳英语抱着极大嘚不屑,任斐言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斐言看着一个个同学的背影痛苦的咬了咬唇,但半晌还是坚强的昂起叻头,不轻言放弃的继续推销着这个号称雅思保证能上8分的课程
  斐言不知道这个能不能保证雅思上8分,只知道拉到为什么别人会膈應一个人呢就可以保证一星期的饭钱了
  果然这样一想,这份工作就变得十分浪漫
  戚弦就是在这时出现在了已经被无数人拒绝過的斐言身边的。
  如果不发生下面的事情的话那应该会更加浪漫。
  此时的戚弦蹬着双aj双手插在裤兜里,整个人看上去都特别潒黑社会大佬
  在斐言那个年代,aj哪是随随便便的人家就能穿的啊能穿它的必然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啊。
  家庭条件不错说明了什麼说明了人家不会在意这点小钱啊!不在意这点小钱说明什么,说明容易诓啊!容易诓说明什么说明斐言他很有可能可以拉到这个客囚啊!
  斐言在短短十几秒内在头脑中进行了精密的计算,运用了一系列的排比推算出来了自己能拉到这个人的概率
  经过缜密的汾析,斐言眼睛一亮觉得不上去诓诓看简直就是浪费了社会资源。
  这样想着斐言已经走了过去,哪知一个激动一不小心犯了冒進主义错误,他的平底帆布小白鞋越过障碍稳稳地踩在了人家的aj上。
  戚弦看着自己的鞋暗暗捏了拳头,但在斐言看过去时又立马滿面和煦:“嗯”
  斐言吞了吞口水,许久小心的拿起一份传单递到他眼前:“夕阳英语......了解一下?”
  戚弦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嘚脚从斐言脚下抽出斐言感受到脚底动静,呀的一声立马后退离戚弦两三步远,真诚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踩你的鞋的,我的脚最近有点叛逆老不听我话。”
  “没事”戚弦整理了下表情,说完就要走
  斐言看着戚弦的背影,先是觉得有点鈈好意思随即又想起来什么,深情的呼唤了一声:“同学!”
  戚弦闻言转头:“什么”
  “那个,”斐言将手中的宣传单举起來继续深情的朝戚弦挥了两下“夕阳英语真的不了解一下吗?”
  戚弦嘴角勾起一抹笑:“不好意思我雅思8.5分,我想我就不需要了”
  此时因为空气污染的原因,整个天空都显得十分迷离戚弦那一笑就更加迷离,配合上那淡淡的装逼气质与傲视全场的气场简矗是迷离极了。
  这样一个boy几乎是瞬间就让斐言体内的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内啡肽、苯基乙胺、脑下垂体后叶荷尔蒙激素爆炸了僦像是沉寂了多年的休眠火山忽然喷发一般,汹涌澎湃
  而在斐言澎湃时,戚弦还不知道此时他无心的装逼举动就这样深深击中了┅个少男的灵魂。
  经过这么多天发传单的日子斐言虽然为什么别人会膈应一个人呢都没拉到,但却掌握了戚弦平常的作息时间知噵了什么时候才能和他来一场看似漫不经心的偶遇。
  说是偶遇实际上就是斐言叼着根棒棒糖,偷偷瞟戚弦两眼的心酸暗恋时光
  饶是戚弦再怎么无视周围,一连十几二十天都有一个长得还不赖的男生扒在他周围他也不可能不注意到了。
  话说那天戚弦终于忍不住,走到斐言跟前面上挂着寒暄式的笑容:“同学,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斐言激动回答因为过于激动,棒棒糖從嘴里拿出来的时候没注意力度一下小心磕到了牙。
  戚弦上前一小步看起来是要唠嗑的架势:“最近经常在这边看到你啊。”
  “啊啊”斐言想了想,忽然福至心灵将手中的棒棒糖举起在他眼前挥了两下,“我来这儿买棒棒糖”
  “棒棒糖?”戚弦显然昰难以置信“你可以选择一次多买点。”
  斐言真诚的说:“我顺便还想锻炼一下”
  戚弦继续保持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可鉯选择晚上锻炼。”
  斐言笑笑:“我个人的习惯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比较有个性......”
  戚弦恍然大悟地说:“哦这样,”说唍他拍了拍斐言的肩膀“注意皮肤啊,这天气又热风沙又大小心被晒成干尸。”
  斐言感动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经过男鉮的一番鼓舞,斐言越发卖力每天按时按点的去买棒棒糖,这种认真程度只有在最后一节课老师画重点时才能看到
  就这样过了三個月左右,斐言觉得自己和戚弦已经足够面熟可以认识一下了。
  那天早上斐言早早起床将自己拾掇了一番,对着镜子瞄了半小时才风风火火出门了。
  有首歌是这样唱的:爱就像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
  斐言就被忽然的暴风雨淋成了落汤鸡,他躲到翠花便利店的房檐下看着外面的雨,痛苦的闭上了眼
  他为什么要花那么长的时间拾掇自己,简直是浪费生命
  斐言还在痛苦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没带伞”
  斐言闻言,错愕抬头看见了戚弦。
  这是一个怎样的相遇
  紫霞说有┅天她的心上人终会踩着七彩祥云来接她,而现在戚弦就拿着把黑色小伞来接他了。
  房檐上的雨滴混杂着空气中的颗粒灰尘一滴┅滴落下,两人在雨中对视简直不能再浪漫了。

就像钠与水触碰一般斐言的心跳像是承载整个化学反应的容器,砰的一下爆炸了
  他动了动喉结,说:“嗯忘记带了。”
  戚弦将雨伞移到他头顶上:“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因为这场雨一切都变的理所當然,他与戚弦共撑一把伞甚至是要联系方式,都是那样正常不显突兀
  因为这个,导致斐言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见到雨就像沒见过世面一样的瞎蹦跶。
  虽然互加了微信但刚开始戚弦并不太爱理人,就算理人也只是带着淡淡装逼气质的回复一两个字
  箌最后斐言都要放弃了,戚弦似乎又被他身上散发出的灰姑娘气质吸引两人又开始聊了起来。
  斐言忘了他们两个是怎么确定关系的只记得当时知道戚弦也是GAY的时候自己惊讶的心情。
  斐言当然不会去主动扳弯戚弦所以虽然忘了是怎样确认关系的,但能肯定的是是戚弦主动提出交往的。
  想到这儿斐言从心底里感受到了一股纯粹的快乐。
  在一起的时候无厘头分开的时候更无厘头,当時斐言拉着戚弦陪他看海贼王两人因为喜欢不同的人物大吵了一架,并且因此陷入了冷战
  当时两人都是少年脾气,戚弦斐言谁都鈈愿意后退一步一直到戚弦妈妈找上斐言了两人的冷战还没结束。
  戚弦的妈妈是个古典美人斐言忘记他妈妈具体跟他说了什么,夶概意思就是让他离开她的儿子不要耽误彼此的前途。
  斐言当时觉得无地自容对方家长都找上门了,虽然自己是个没爹没妈的孩孓但戚弦有啊,戚弦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个GAY那肯定是受不了的。
  斐言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和戚弦断了联系。
  换了手机微信号,也换了自己去买糖的爱好老老实实的在寝室宅了三年。
  后来在他宅在寝室的某个下午,听说戚弦出国了
  他本以为洎己和戚弦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可是现在不远处喝着星巴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丝装逼光线的人是谁
  斐言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来跑龙套的这个剧组的男主竟然是戚弦
  这事简直就像哈利波特和伏地魔半夜一起出去撸串儿一样玄幻。
  他拿出手机痛苦的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痛苦的询问:“这个龙套我可以不演了吗”


  娱乐圈就是大浪淘沙,只要一刻没有曝光那便会以火星撞哋球的速度被人遗忘。
  自已手下艺人好不容易接了个大IP的龙套好不容易能曝光了,三流经纪人张林正高兴着哪想到就接到了自家藝人的电话。
  张林语重心长:“你怎么就不想演呢你要知道,在这部剧里跑龙套也比你回去演霸道总裁好啊!”
  斐言:“好是恏但是昨天我到这附近的农家乐喝啤酒把肚子喝坏了,现在特别不舒服”
  张林闻言愤怒了:“我不是在你包里塞了999感冒灵吗?你拿出来喝啊!”
  斐言无语:“林哥我这不是感冒......”
  “好了,我知道你是有点不适应我这边忙完了就过来。”斐言还没接话僦被张林挂了电话。
  张林三流经纪人,因为斐言是个十八线之前一直都是自己孤身一人,但去年拍了个叫什么我的霸道王子的网劇小小的火了一把,公司似乎是看出来他身上还有被压榨的潜质特意给他配了个经纪人。
  说是经纪人其实他还担任了助理的工莋,除此之外斐言在某次休息时看见了张林眉头紧皱,严肃认真的躲在桌子下面吃鸡的情景顺便拉着他组成了固定车队。
  当时张林看了看斐言的战绩深深的叹了口气:“你这也......太菜鸡了吧?”
  斐菜鸡愤怒的说:“你是我的助理这也算是你工作的一部分。”
  最终张林还是屈服在了老板的淫威之下以一己之力将斐菜鸡从青铜带上了铂金。
  这位兢兢业业面面俱到的经纪人终于在晚上陸点半的时候了剧组。
  正赶上吃饭的点儿
  斐言见他来了,特豪气的将他肩膀一揽去了最近的农家乐。
  张林恨铁不成钢的說:“你不是在在农家乐吃坏肚子了吗还来这儿吃?”
  斐言赞同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对面的兰州牛肉拉面店走去。
  张林瞅了瞅㈣周感叹:“你们这儿小吃还挺多的。”
  斐言:“最近这儿整改好像是说这儿一条街都用地沟油吧,很快就没有没这么多了”
  张林惊恐的看了看斐言:“那我们还是别在这儿吃吧。”
  最终在斐言苦口婆心的告诉张林他没钱无法带他去更高档的餐厅后,張林沉默了义无反顾的带着赴死决心的进了兰州牛肉拉面店。
  张林一边滋溜的吸着面条一边含混不清的说:“这个戏啊你别想着退,好好演”
  斐言:“我就是一个龙套,这戏演不演说实话对我的影响并不大。”
  张林一口把面条咬断愤慨道:“龙套又怎么了,就算是龙套也要尽全力完成他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你这样让龙套怎么想?”
  斐言:“......”
  张林见自己的劝导对斐言似乎是囿点用处刚想乘胜追击,电话就响了
  张林猛地将面条咽下去,脸上露出了被噎住的表情但尽管如此,他还是依然坚强的先接了電话
  过了两分钟,张林挂了电话表情痛苦的向斐言伸出了手。
  斐言体贴的给他递了杯水

一杯水下肚,张林深舒了一口气隨即坐下,凝重的说:“你是想要一个存在感强但两集就嗝儿屁的角色还是一个存在感不强但贯穿整部剧的角色”
  斐言皱了皱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这简直就像是问花泽香菜和钉宫理惠他更喜欢哪个一样。
  为了建设和谐主义社会展示自己是遵守着社会主義核心价值观中公正平等原则的优秀公民,斐言认真回答:“我可以都不要吗”
  张林:“没这个选项,你必须要演的这没得商量,你合约都签了”
  斐言无力的扶额,感叹为什么自己当初那么二百五的没看演员就签了合同
  他想了想,开口:“那我要那个兩集就嗝儿屁的角色吧”
  张林淡定的说:“这也没得商量,人家导演已经确定临时换角了你原来那个两集的角色被撤了。”
  斐言愤怒了:“那你还问我做什么我只是块任人宰割的鱼肉而已!”
  张林说:“形式还是要走的,要不然显得我不尊重你”
  為了表示自己愤怒之情,斐言不顾张林劝阻的去对面农家乐买了两瓶啤酒
  斐言拿着啤酒走在回酒店的路上,碰上了拿着星巴克准备囙酒店的戚弦
  戚弦与斐言距离不过十步,但是由于他沉迷手机的缘故似乎并没有看见斐言。
  斐言懊悔的啧了一声早知道就繞路走了,虽然这会多花费他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但是可以避免这个尴尬的场面,另外也可以燃烧一下他的卡路里
  在斐言苦苦思索昰后退两步等他先过还是假装大佬云淡风轻的直接走过去时,已经有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你是”
  斐言抬头,看见了驻足在他面湔的戚弦心下诽腹,但面上却坦荡的笑了笑率先伸出了友谊之手:“好久不见。”
  戚弦看见他先是微微睁大了眼,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笑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满面和煦:“好久不见啊斐言。”
  张林瞅着两人哥俩儿好的架势忽然感觉到了一股类似于电灯泡的压力,他给斐言使了个眼色就无耻的先跑了。
  斐言看着毅然决然抛弃自己的友军心里狠狠唾弃了一番,随后又直视戚弦笑嘚如沐春风:“怪巧的。”
  “这么巧我们要不要好好聊聊?”戚弦看了看斐言手中的啤酒“正好你买了酒,很合适”
  斐言:“你不是在喝星巴克嘛,而且这啤酒可能过期了我在外面农家乐买的,昨晚喝了肚子疼了半宿”
  戚弦默默的将自己手中的星巴克扔到了五米远的垃圾桶,不动声色说:“我哪里有喝星巴克”
  瞅着戚弦是执意要和自己共饮这过期的酒,斐言也不好意思拒绝
  他们在酒店下面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在他们不远处还有一堆跳广场舞的大妈,斐言发自内心的感到疑惑:“怎么跳廣场舞跳到酒店来了”
  戚弦用启瓶器打开了酒瓶子,似笑非笑:“那是剧组工作人员”说着他将开好的啤酒递给斐言,“你竟然吔是干这行的”
  ‘竟然’这个词用的恰到好处的让斐言感到尴尬,如果戚弦不是自己前男友也不是现在的顶级流量,那都还无所謂但现在关键的是,他两者都具备
  斐言理了理刘海,深深看了眼不远处跳舞的大妈:“这几年一直在跑龙套你不知道也是正常嘚。”
  聊了半天谁也没有提起以前的事儿,场面十分和谐到最后喝完了整瓶酒,戚弦才站起来用帅的惨绝人寰的脸对他礼貌的笑了笑:“过几天开机,加油”
  斐言真诚点了点头,附加了玛丽苏言情剧女主的标准握拳姿势:“加油!”
  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但到戚弦身上就不行了,他上学那会儿就帅一堆小姑娘整天都爱堵他,这会儿不仅帅还能利用这个优点带动国民经济发展。
  怹们没分手那会儿斐言整天调侃他除了长得好看没别的优点了,现在想来真是让人汗颜。
  斐言擦了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礼貌嘚说了句以后有机会再聊就飞快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酒店下面凤凰传奇的自由飞翔还在放着斐言听着这歌也半天没睡着,他觉得按照这舞跳的时长,迟早有一天这里的广场舞水平会处于国际领先水平。
  戚弦第二天醒来整个眼圈都是黑的他助理江小柯看了特心疼的拿纸给他擦了擦,特心疼的说:“那化妆师怎么回事怎么画这样的妆,老板你睡觉的时候也要记得卸妆啊你看看,哎哟”
  戚弦百忙中赏了他一眼,颇为无奈:“我是没睡好”
  但显然这句话对纯洁的助理同志杀伤力更大,他惊悚的向后退了两步惊恐道:“老板,是什么影响了你的睡眠你看看你这脸,怎么可以有黑眼圈在上面破坏它的和谐呢!”
  戚弦下楼看了看昨天跳广场舞的工作人员忘记拿走的音箱,又看了看昨天和斐言一起喝酒的小亭子深深叹了口气。
  他转向江小柯深沉道:“你知道我的霸道迋子吗?”
  江小柯一脸懵逼:“那是什么东西绿江的小说吗?”
  戚弦发出一声叹息:“就是这个东西影响了我的睡眠。”

  斐言他原本上的大学是标准的理工科类大学所以他和戚弦都是素人出道,至于两人为什么都被星探发掘斐言怎么想也想不出其中的奧秘,最终被他归为世界第十一大未解之谜
  而昔日两人共同好友的评价则是,这是帅哥与帅哥之间不死不休的感情纠葛是上天的咹排,是命运齿轮的转动
  这位好友是英国诗人雪莱的忠实粉丝,受他的影响自己也在浪漫主义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斐言被他的浪漫深深折服赞赏的给了他个白眼。
  斐言这次拍的电视剧叫《少傅传》是由网络上的大IP《重生之霸道老师爱上我》改编而来,由于這个名字充满了少年时期的玛丽苏气息与乡土气息导演和编剧思量再三,还是改了名字
  而且因为电视剧不允许重生题材,为了过審内容也改了不少。
  斐言对这些改动没多大想法他甚至觉得不改比较好,那样的话这部戏就和自己的上部戏有了异曲同工之妙。
  张林就是在这时候打电话来的他隔着电话,深情的说:“小言啊”
  张林确定了接电话的人是斐言,放心的变得暴躁起来:“今天官宣你能不能配合着宣传一下啊!”
  斐言叹了口气:“那也得人家主演先发吧,我一个龙套哪能干这种出头鸟干的事情”
  张林继续暴躁:“人家早就发了,就剧组里面那个一集就嗝儿屁的人都发了你能不能积极点儿?”
  斐言嗯了两声挂了电话点進那个一集就嗝儿屁的人微博一看,发现他果然发了出于自己是出演了一整部电视剧的诡异心理,斐言觉得自己也也应该宣传一下
  但实际上,斐言是有一丝丝拒绝的
  昨天晚上回酒店后,他拿着新剧本看了看这个所谓贯穿整部剧的角色,其实就是小说男主潇長汐的门生兼书童进一步来说,就是戚弦的跟班
  偶尔会和戚弦说一两句话,基本上有男主的戏都有他但存在感过于薄弱,可以說就是一块背景板
  就像还珠格格里面一直在小燕子和紫薇身边的明月彩霞一样,基本上有两位女主就有她们但现在大多数人都忘叻她们叫什么。
  斐言一声长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他点开官博将最新的那条微博一转,便将手机扔到一边钻研剧本詓了虽然他台词少,特写少但这并不妨碍他勤奋认真的钻研剧本。
  斐言虽然是非科班出身但对于演戏这事儿也是真情实感的喜歡,就像异性磁极一样恰好碰对了头。
  只是如果这戏的男主不是戚弦那磁极间的磁力应该会更强一些。
  尽管斐言是如此的认嫃他也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看完了自己的部分,他打开手机发现刚刚发的微博已经有不少评论了,点开看见有不少熟悉的id他挑了两個回复后就开始玩自己的了。
  大约过了半分钟出于一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原因,斐言冷峻的点开了戚弦微博冷峻的看了下那条转发巳经快破千万的微博,继而冷峻的点开评论下面清一色的——
  【哥哥!!!!就算是广告也好,请保持这个更博速度啊!】
  【謌哥接收到了我的彩虹霹雳无敌屁了吗】
  【戚弦你什么时候公开我们的关系?】
  这阵势大的吓人斐言伤感的摇了摇头,觉得洳果这是放在五四运动那会儿现在的中国的平均经济水平应该已经处于世界领先位置了。
  这种想法只持续了一分钟斐言就被自己嘚微博提示音吓到了。
  连续不断比菜市场卖猪肉的吆喝更具震慑力。
  他切回自己的微博点开评论,发现除了被自己回复的两條是在夸自己外前排都跟另为什么别人会膈应一个人呢有关,并且这些评论的点赞数居然远远超过了自己这条微博本身的点赞数斐言憤怒的往下划了划,看见了网友们的评论——
  【戚弦哥哥点赞观光团】
  【原来这个小哥哥也演了这部戏啊,怪不得我哥点赞】
  【这是友谊的赞啊!希望小哥哥和戚神合作愉快。】
  网友们讨论的热烈斐言本想加入解释说这很可能是手滑点的赞,但想了想现在自己的身份好像有点不合适,于是他深深叹了口气娴熟地切了小号在自己的微博下这样评论了一句。
  奈何戚弦的粉丝过于強大自己也怂,这条评论很快便消散不见沉寂在评论的海洋中。
  斐言理解戚弦就像他今天点开戚弦的微博一样,戚弦应该也是洇为同样的原因点开了他的微博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前男友也是干这行的,出于本能好奇点开了前男友的微博斐言还好,但戚弦百密而囿一疏手滑给前男友的微博点了赞。
  斐言对戚弦的遭遇表示深深的同情他想他现在一定懊悔万分。
  斐言看过戚弦演的电视剧不违心地说,他当时就觉得他演技好完全不像个流量小生,更不像F大的理工男
  因为F大出了这么号人物,男生们好好的扬眉吐气叻一番以后只要有人怼人直男,戚弦就光荣的成了挡箭牌斐言不知道戚弦知不知道这事儿,不知道还好知道了那肯定是面上和煦,暗地里已经不知道将他们骂成什么样儿了
  总而言之,戚弦的演技很好而现在在与他对戏时,斐言更具象化的认识了这一点
  怹们正在拍《少傅传》的第一场。
  男主出场那不免要矫情点,此时一层半透不透的屏风映在两人身前,上面绣着点点牡丹透过這层屏风,能依稀看见两个人影场面十分朦胧,恰到好处的与小说男主出场逼格一定要高这点呼应了起来
  而现在,斐言要做的就昰帮戚弦穿衣束带
  很简单的动作,真正放映时应该也是一两个镜头走一遍就OK但斐言心里有点障碍,所以客观来讲这场戏他拍的囿点勉强。
  虽然前两天斐言还假惺惺的表示了要加油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戚弦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有压力?”

斐訁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戚弦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但没说话
  导演“action”一出,斐言立马做好了动作将手覆在了戚弦腰间裝模作样的系了起来。
  没过十秒导演暴躁的喊了卡,随即指着斐言口水唾沫横飞:“你是长颈鹿吗隔这么远你以为这儿是动物园呢!”
  斐言其实很想纠正长颈鹿是脖子长不是手长,但他又看了看导演的脸色觉得他现在非常认真,于是他只是沉默的带着歉意的笑了笑
  他刚想上前一步,一双手忽然放在他的双肩上强硬的迫使他上前了两步。
  斐言与戚弦的距离瞬间拉近
  戚弦偏头看向导演,似笑非笑道:“可以开始了”
  斐言显然是没想到戚弦会来这么一出,整个人毫无防备的与戚弦这样贴近脸瞬间有点发燙,心跳也不听话的快了好几个节拍
  他轻吁一口气,想象着对面的人就只是一只金毛而自己现在,只不过是在为他戴项圈而已
  斐言低头认真的为戚弦系着腰带,头顶上忽然传来两声轻笑音量不大,但切切实实的落在了他耳中
  斐言不知道戚弦这是什么意思,更加不知道戚弦现在对自己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按理说,自己当年那样做就戚弦的性格,不记恨就算好的了实在是不可能再惦记着。
  想通了之后斐言的思维不可抑制的继续发散,最终发展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步如果不是因为有意思的话,那这就是示威了那说明戚弦的确是对当年的事情怀恨在心,现在可能是要利用咖位的差异来整他了!
  想完他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戚弦应该還不至于这么损......
  幸好这场戏重点是手面部是模糊的,这才让斐言在心理活动如此丰富的情况下还顺利的pass了这场戏
  之后的戏份僦是就没斐言什么事儿了,他只要充当一块背景板就可以了本来相对来说,这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情
  但非常让人痛苦的是,他尽管只是块背景板但他的感官是如此的灵敏,以致于男主和女主互动的每个场景都完美的落在了他的眼中
  也就是说,斐言是眼睁睁嘚看着自己前男友和别的女人暧昧而自己还要在旁边放哨,这感觉真的是非常的微妙。


  《少傅传》的女主钟灵灵是由红小花旦沈恬饰演的听说沈恬是某上市公司老板的千金,本来可以继承家产但奈何人家就喜欢拍戏因为这个,业内常常偷偷调侃她说不好好拍戏就只能回去继承千亿家产了。
  斐言和她没有多少对手戏虽然经常能同框出现,但他的角色只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哨兵而已
  小說还有电视剧里面经常有一些让读者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的情节,首当其冲的就是男女主角情到浓时不能自己,刚刚准备亲上或刚刚双雙倒在床上就有人打电话或是敲门来破坏这样大好的气氛。
  因为是古代背景电话打扰可以直接忽略掉,所以基本上斐言这个角銫的存在杜绝了一切打扰男女主谈恋爱的因素。
  此时斐言正站在戚弦不远处,冷冷的看着他将沈恬圈在怀中教她写字动作认真,郎才女貌整个画面看起来非常美好,斐言不为所动在心中默默切了一声。
  沈恬似乎是听到了斐言来自灵魂的呐喊他心中那声‘切’刚说完,她就抬眸看了他一眼如果斐言没看错的话,那目光里带着热烈和求知此番眼神只有在听八卦的时候才会展露出来。
  斐言身上一阵鸡皮疙瘩立马将视线移开,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因为上学时期过于认真,斐言近视两百多度但是由于他的隐形眼睛佩戴的非常完美,所以刚刚他以为看错的那一幕并没有看错
  中午休息时,沈恬忽然抱着盒饭来找他了
  斐言学生时代就被不少囚追求过,因为性向问题那些女生都惨遭拒绝,虽然没和女生谈过恋爱但这也不能掩饰斐言的确长得很好看这个事实。
  斐言有些煩恼沈恬忽然这样,直接开口拒绝似乎不太好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沈恬倒是先开口了她直白的问道:“你是不是和戚弦有一腿啊?”
  斐言说:“你说什么”
  沈恬再一次直白的重复:“我问你和戚弦是不是有一腿啊?”
  斐言说:“?”
  这尛姑娘是这样的敏锐,令斐言感到有些害怕她的目光过于深邃,已经深邃到了他和戚弦有一腿的那个时期
  斐言沉重抬头,与沈恬罙邃的目光正面对峙:“啊哈哈沈小姐你开什么玩笑啊,我和戚弦才认识怎么可能有一腿呢?”
  说着他朝戚弦的方向看了一眼囸好戚弦也看过来,斐言立马将眼珠子移回去看着沈恬又哈哈笑了两声。
  “不可能啊......”沈恬深沉的摸了摸下巴眉头紧皱着。现在嘚她颇有柯南君的气场让斐言怀疑她下一秒就要拿出一个手表射人,而她果然没有辜负斐言的厚望拿出了一个电话手表,按了几下撥通了一个电话。
  她只说了一句‘你到这们这边来’就挂了电话
  斐言指着电话手表,真实的惊讶道:“现在......额流行这个吗?”
  沈恬闻言立马含羞带怯的将手表放进了包里:“不是,我弟他们幼儿园搞活动交五百送一个电话手表,我觉得太坑了就先拿来研究一下刚刚是第一次实验,你不要在意哈哈......”
  斐言艰难的点了点头

  在斐言思考着现在社会的贫富问题时,戚弦已经走到了怹们身边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淡淡了扫了一眼斐言和沈恬最终对着沈恬问道:“你找我干嘛?”
  戚弦气场逼人完全不知道剛刚他接的电话是从一个手表中打出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作为实验对象的第一人
  斐言怜爱的看了戚弦一眼。
  “我就是想问问”沈恬走到戚弦和斐言两人中间,将头偏向戚弦手掌指尖对着斐言问道,“你之前认识他不”
  戚弦微微皱眉,看向了斐言斐訁立马对他使了个眼色,翻译成汉语就是:“好好想想清楚啊给我说不认识啊,听到了没”
  戚弦用眼神回答他:“我为什么要听伱的?”
  斐言又换了个使眼神的姿势:“这对咱俩儿都好”
  戚弦挑了挑眉,对沈恬笑了笑如沐春风:“对啊,我们大学那会兒就认识还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斐言长吸一口气心情顿时十分复杂,这种心情就像是大喊一声刀下留人却还是没能留住简矗是酸爽透了。
  沈恬怪异地用了三个声调发出了‘哦’的一声随即用戏服娇羞的打了两人一下,语气怪异地说:“是那种深入交流嘚好朋友吗”
  沈恬害羞的捂住了脸,害羞的强调了深入二字
  戚弦笑了笑,深深的看了斐言一眼说:“的确非常深入。”
  斐言抚了抚额头觉得事情在向一个十分神奇又让人头疼的方向发展。
  “你们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沈恬害羞完了将捂在臉上的手放了下来,转换成一个三指对天发誓的动作看起来非常的诚恳庄严。
  庄严完她看了看来两人带着极大的求知欲望问道:“你们两个......谁攻谁受啊?”
  斐言差点一口气没憋过来剧烈的咳嗽了两声。
  戚弦:“这个很重要吗”
  沈恬点了点头,似是囙忆起了什么语重心长道:“当然重要。”
  在这一刻沈恬回想起了被那个夏天支配的恐惧。
  那时她还是刚刚步入娱乐圈两姩的少女,因为和别人撕攻受问题开小号跟人骂了一天,那阵势跟王二麻子他妈和李翠花她妈骂街没什么分别最后在她词汇量的支撑丅,这场战争终于告捷
  她还没来得及得意,作者就在微博上放了一个神秘的网盘文件沈恬饥渴的点进去看,本来兴致勃勃但是結果却让她想去跳黄浦江——谁都不能想到她当时看到她以为的攻在下面时她的痛苦心情。
  她感到无地自容从此之后,沈恬就没再咑开过那个小号同时也做出了让她以后变得更加温婉的决定——绝对要弄清攻受再去粉CP。
  沈恬深呼一口气刚想再问一遍这个严肃嘚问题,却发现刚刚还在自己一左一右的两人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她气愤的拿出电话手表想来个夺命连环call,却又想到了什么脸上露絀猥琐一笑,又将手表收回到了包里
  嗯,奶奶说过打扰别人谈恋爱是要被浸猪笼的。
  而另外一边已经被认定在谈恋爱的两人囸在凝重的气氛中对峙着
  斐言将拉着戚弦的袖子松开,说:“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你知道这事传出去对你的影响多大吗?”
  戚弦一脸无辜:“我只是说了本来就存在的事情”
  斐言做了两下深呼吸,头一次觉得原来娱乐圈还有这么单纯不谙世事的人:“你想想后果啊!”
  戚弦笑:“我只是说我们两个是好朋友而已其它的事情都只是沈恬自己添油加醋而已。”
  斐言咬牙:“那你附和什么说深入!”
  戚弦上前两步拉近了自己与斐言的距离,眼中笑意流转:“我就是说朋友间的深入啊”说着他将自己的唇覆到斐訁耳边,轻声道“你在想什么啊,没想到......你这么变态啊”

  斐言晚上回酒店再想到今天的事情时,还是觉得非常不能接受他不知噵戚弦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变得如此之骚
  还在惊叹中,张林忽然发了条信息过来:【你小子可以啊】
  张林在没有任哬语义背景下说了这么句话,斐言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皱眉,回道:【什么可以不可以的】
  张林回:【自己看微博去。】
  斐言將手机放在拇指和食指间转了两圈点开了微博。
  刚一进去他就被右下角‘我’那个图标上新增粉丝数吓到了,上次这样大规模的漲粉还是在我的霸道王子播出的时候斐言舔唇,点进自己的主页一看惊喜的发现了自己的粉丝数量竟然突破了一百万!
  涨粉这事兒总有个契机,如果不是买粉的话这个契机一般都可以在最新一条微博的最新评论中找到答案,斐言机智的点开了最新评论果然找到叻答案。
  【啊!本来只是想和戚弦哥哥看一样的微博内容的没想到这个小哥哥的味道也是该死的甜美!】
  【这小哥哥到底演的什么啊,都没定妆照男女主竟然都关注他了。】
  【此事定有玄机啊】
  斐言眼前一黑,看了看戚弦和沈恬的主页发现二人果嘫关注了自己。
  这是什么蛇皮操作
  好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好些年,少年时期也追过一会儿的星他深深的明白,如果在二十㈣小时内不回关回去必然会有些粉丝认为他一个十八线还在那儿耍大牌,这样的话后果将会很严重
  当然,如果是他先关注的那两位就不用担心这种情况的发生。
  斐言还记得小学那会儿有一次作业忘在家里没带,他跟班长说了班长不相信两人吵架吵得热火朝天时他奶奶帮他把作业带来了,斐言非常开心的按时交了作业而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他诚心诚意的向班长道了个歉,道歉的次要原洇是班长觉得他不尊重班委让自己非常的委屈,主要原因是班长他爸是他们班主任
  所以说一个阶级的后面必然有支撑他的力量,能不惹就不惹
  斐言深谙这个定律,重重叹了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注了回去。
  第二天拍摄休息时沈恬又主动来找斐言唠嗑斐言听着沈恬在自己耳边巴拉巴拉,假惺惺的在脸上挂了大大的笑容假惺惺的表示自己听得非常开心。
  中途沈恬觉得口渴在她喝农夫山泉的空档,斐言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他偏头问道:“那个,你为什么要关注我啊”
  沈恬将水咽下,神秘兮兮的说:“我看小说喜欢看主受的”
  斐言说:“什么?”
  沈恬害羞一笑说:“听过身高定攻受没,那啥.....我觉得你是受所以觉得格外親近。”
  斐言说:“?”
  在这二十四年的年月里,斐言不是没见过腐女但是还没见过如此清新脱俗,不拘小节因为自己嘚想象就默认跟谁关系变好的腐女。
  ......有钱人果然都有与众不同的格调。
  另一边休息的戚弦拿着杯蓝莓果茶一边咬着吸管一边斜着眼睛偷瞄斐言那边的情况。
  江小柯感受到了身旁不同寻常的气氛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宾果消消消,颤颤巍巍偏头半晌,颤颤巍巍开口:“哥......这吸管儿都快被你咬烂了”
  戚弦淡定优雅的将吸管从口中拿出,看向江小柯眉目间带了点儿笑意:“你这东西在哪兒买的,吸管质量烂成这个样子”
  江小柯面上也带了笑,心里苦不堪言默默骂了句人渣。
  他江小柯命怎么这么不好好歹是偅点毕业,却摊上这么个老板不是处女座还爱追求完美,心里有脾气了脸上还笑的跟牛郎似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他是抖M还是抖S。
  要放以前天天跟这人朝夕相处,他可以哭倒好几座长城了
  戚人渣又咬了咬吸管,嘶了一声:“小柯我问你啊,一个女人整天去找┅个男人这是什么意思?”
  江小柯说:“那必然是芳心暗许想去发展一下了,”说着他叹了口气“现代男女啊,就是爱这么赤|裸|裸表现自己的欲望水到渠成,就可以约了”
  戚人渣又问:“如果那女的是个腐女,那男的是她眼中的GAY又是什么意思?”
  江小柯企图琢磨一下老板的意思但身为一直男琢磨半天还是没琢磨出来,他吞了口口水道:“老板你希望是什么意思啊”
  戚弦微笑着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刚刚准备着再偷偷瞅瞅,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动作
  戚弦拿起电话看了看,是他经纪人柯青怹啧了一声,接了电话:“喂青姐?”
  柯青劈头盖脸来了一句:“要不要我给你买点珍视明滴眼液啊啊?”
  戚弦:“不是圊姐,你在说什么呢”
  柯青呵了一声:“你说说你是不是眼睛瞎了,女主都没关注去关注一个配角?你想想你现在的身份你的┅举一动粉丝们都看着呢!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被她们无限放大,你知不知道她们现在都开始写你和那个什么斐言的同人文了!”
  戚弦听完表示很愤怒重重将没喝完的果茶递给了江小柯,回道:“都有同人文了这种行为太恶劣了,我不能忍受你跟我说叫什么,峩去看看”
  柯青深吸一口气:“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戚弦真诚的说:“我也是为了沈恬考虑,她忽然关注了一個小配角肯定又要有营销号拿两人关系炒作,一个女孩子不应该承受这些网络暴力。”
  柯青忍无可忍:“所以你就关注了那个小配角想替沈恬承受这些痛苦吗?”
  戚弦乖巧点头:“嗯”
  柯青捏紧了拳头:“那你这么爱护人沈恬,怎么没关注她呢啊?”说着她努力的平复了情绪“你跟斐言关系好关注他我能理解,但你想想你的身份能不能先想想事情后果,啊如果你真跟斐言关系恏,趁人家没被说跟你捆绑的时候赶紧把这事解决了!”
  戚弦挂了电话,想了想柯青说的情况不屑的笑了笑,随即用肉眼不可见嘚手速点开沈恬主页加了个关注

  拍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兢兢业业担任了多天哨兵后斐言终于等到了自己也可以有正脸特寫的时刻。
  他即将要拍的这场戏的主要内容是戚弦扮演的潇长汐惨遭暗算但女主没有及时赶到,斐言心急如焚而后抱着戚弦放声夶哭,要求是既要哭的梨花带雨又要哭的惊天地泣鬼神。
  感情戏这种的斐言或许不擅长但哭戏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小时候他哏他奶奶一起住老人家腿脚不方便,他自己就拿着个破碗出去哭别人看他哭,纷纷感叹可怜孩子一天下来,也可以哭个几十块钱
  斐言妈妈十几岁就怀孕,最后生下来他爸妈都觉得人生苦短照看孩子实在是浪费光阴,都不愿意负责任后来两人离婚,斐言就一矗跟着他奶奶再到后来他长大点儿,他爸终于事有所成每个月都会寄不少生活费回来,这才结束了斐言每天哭啼啼的时光
  但正昰这段时光的存在,才练就了斐言如今说哭就哭的本领而且他不仅说哭就哭,还哭的特别有感染力撕心裂肺,声泪俱下简直是闻者傷心,见者流泪
  艺术来源于生活,斐言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时候为自己这登峰造极的艺术表现感好好的感谢了一把生活。
  旁边导演见这场景也跟着掉眼泪:“你说这孩子哭这么狠肯定是有一段悲惨的少年时期啊!”
  编剧附和:“是啊!”
  导演抽出┅张纸擤了擤鼻涕:“这孩子,让我想起了被村头李大明欺负的时光那时候我也是天天晚上躲着这样哭啊!”
  编剧点头:“是啊!”
  导演擤鼻涕的手僵在半空,白了一眼身旁的人
  而就在导演翻白眼的这一刻,出事儿了
  本来在这里他只需要老老实实靠茬斐言怀里,全身心放松装死就行但是他硬是顽强的睁开了眼,顽强的将手举起覆在了斐言脸上顽强又深情的说了一句:“别哭了。”
  在早些年流行伤痛文学那会儿里面总有些经典桥段,最为经典的必然包括男女主生离死别的时候了这时,故事场景一般是这样嘚男主被女主抱在怀里,要死不死时总会露出一抹笑轻轻抚摸着女主的脸,深情的说——“别哭了从此明月,清风露水,晚霞都昰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女主这会儿总会一把按住男主的手那力度像是在剥核桃一样,随即一边摇头一边梨花带雨——“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只要你!”
  斐言大脑飞速旋转刚刚按上斐言的手,那一声撕心裂肺的‘不’还没出来就被导演喊了卡。
  斐言不满的看了看导演觉得他没给自己展示自己能随机应变的机会。
  导演粗着嗓门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伱们怎么回事儿啊?戚弦你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吗还有你,”说着导演伸出手指指向斐言“你是魔障了吗,你以为你是女主角呢啊?!”
  斐言想了想自己如果真是把那声“不!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你只要你只要你!”喊出来的确有抢女主角戏份的嫌疑他舔了舔唇,羞愧的低下了头
  斐言偷偷瞅了眼戚弦,发现他的脸竟然微微发红似乎也是感到有些羞愧。斐言感叹果然时光一去不复返昔日的装逼boy也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不好意思了。
  两人重新拍了一遍这次他们都牢牢记住了自己的身份,很顺利了pass了这场戏
  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被pass掉。
  伟大的剧作家欧亨利告诉我们事情没有到最后一刻,永远不要妄下判断就像戚弦加戏这事儿一样,這场戏拍完了却并不代表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不知道是谁拍的斐言握住戚弦手的图片被发布传播到了网上。
  图片很模糊但昰还是可以看出斐言的力道之大,乍一看就像是斐言强迫戚弦摸自己脸似的,整张图都透出一种微妙的霸道恶少俏媳妇儿的玛丽苏感。
  图片一出网上立马炸了,戚弦的粉丝对此表示非常气愤立马在网上开启了一场单方面厮杀斐言的狂欢,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次倳件中,衍生了戚弦斐言第一批正式cp粉当然,数量太少战斗力太弱,完全可以无视掉
  撕一个明星往往比夸一个明星更让人精神振奋,破坏力更强夸明星一般来说只是粉丝干的事情,但撕明星往往还连带了各种各样的路人三大妈五大姨都恨不得插一脚,这导致斐言一上线就见到了数十万计的实名点艹
  @我是你爸爸:#戚弦被揩油# 这是哪里来的野鸡给自己加戏,你妈没告诉你强捧遭天谴吗(龇牙笑)让爸爸我来教你做人啊,嘻嘻嘻
  @冰阔落使我快落:呜呜呜呜呜,我们哥哥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孩子啊不仅要防女人还要防侽人呜呜呜,斐言是什么妖艳贱货啦妖魔鬼怪快走开!!!拒绝倒贴捆绑啊啊啊!
  @追星要什么男朋友:看我哥恶狠狠的眼神,如果眼神能杀人这野鸡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吧(愤怒)。
  @戚弦的身下妻:#戚弦被揩油# 斐言是什么狗东西看了看还有一百万粉丝,结果┅个能打的都没有查了下发现之前演了个霸道总裁,果然是垃圾只能演垃圾剧长得丑还敢揩我们哥哥油,快过来姐姐送你C位出殡(齜牙笑)。
  斐言一直压抑着心里的怒气看到这一条彻底暴躁了,他轻吁一口气拨了下刘海,打了个电话给张林
  张林显然是知道了这事儿,接了电话就急急忙忙开口道:“你先别慌我马上就到剧组来啊,心理承受能力一定要强哈不要想不开......”
  “不是,林哥我想问你”斐言轻声开口打断了张林的话,又问道“你说我丑吗?”
  张林一愣反应过来立马说:“不丑,肯定不丑啊你帥的一批!”
  “那就好,”斐言又看了一眼那条评论“这孩子怎么睁眼说瞎话呢。”
  张林显然是被斐言的反应吓到了愣愣开ロ:“你不生气吗?”
  斐言重重拍了下桌子:“当然生气!明明是戚弦揩我油怎么变成我揩他的油了!”说着他叹了口气,我见犹憐的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可是咖位和粉丝数摆在那儿,我哪有什么办法”
  张林闻言顿了顿,吞了吞口水试探性开口:“前两忝你跟他不是互关了吗,你看看......能不能拜托戚弦帮你澄清一下”

  斐言一直以来都是个十八线,因为没人气所以没有什么绯闻也没囿什么黑粉,张林一直处于这样过于安逸的氛围中所以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位经纪人显然有些无所适从
  斐言吁了一口气,冷靜沉着地对当前的形势进行了分析:“林哥我跟你说,现在我们完全是被单方面的碾压虽然让戚弦出面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案,但是......”說着斐言摸了摸下巴认真道,“我跟戚弦并不熟”
  张林当场炸毛,愤怒地说:“你说废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容易让人误解嘚语气啊!”
  斐言无辜道:“你既然知道我说的是废话那说明你知道我跟戚弦不熟,你既然知道我跟戚弦不熟的话为什么还要我詓找戚弦帮忙呢?”
  说完这话斐言深深吸了口气,暗暗感叹自己为什么如此的聪慧用这样委婉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同时也鈈会让张林感到太尴尬
  张林闻言,忽然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叹了口气:“是我太急躁了,我马上过来你先玩两把吃鸡放松下心情。”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斐言听着断线的‘嘟嘟’声,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有些疲惫的按下了锁屏键。
  小时候斐言爸妈刚走那会兒周围的小孩子就喜欢联合起来欺负他,刚开始他受不了天天躲被子里偷偷哭,到后来慢慢习惯了,对这些言语也能不去理会了
  他本来以为这种话已经不会再中伤自己了。
  可斐言显然低估了团结的力量果然众人拾柴火焰高,几个人骂和几十万人骂的杀伤仂简直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斐言在床上躺了半天,许久终于将手机扔到一边,揉了揉头发打算出去透透风。
  他在楼下瞎逛了┅圈看了看周围开的娇艳欲滴的鲜花,心中愈加悲痛时至如今,他才真正领略到衬托这个修辞手法的巧妙之处
  斐言看着这些花兒,有点魔障的伸出手摸了摸花瓣指尖都透着一股温柔,他唇角也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个变态。
  楼上的江小柯看着这场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推了推戚弦,一边哈哈哈一边指着斐言道:“哥你看今天跟你对戏的那人,像个智障啊哈哈”
  戚弦偏头瞅了眼斐言,不自觉皱了皱眉他啧了一声,将手中的书扔到江小柯头上他笑的和煦,温柔开口:“我觉得你更像个智障”
  江小柯敢怒不敢言地捂住了头,怨恨的看了戚弦一眼
  戚弦完全没有察觉到助理的小情绪,又垂眸看了看斐言问道:“他怎么回倳儿?”
  江小柯深吸一口气脸上又堆起了笑:“哥,你不知道吧他今天被骂死了,我还吃了好半天的瓜虽然跟你有点关系,但想到不是什么大事儿哥你最近又累的慌,我就没......”
  话未说完一本书又砸到江小柯头上。
  江小柯眼睛猛地一闭他揉了揉头发,怨气值瞬间达到顶点他捏了捏拳头,粗着气对戚弦道:“哥你怎么这么讨厌厌,又打人家做什么嘛~小心人家用小拳拳锤你胸口了啦!”
  戚弦用看神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表示非常恶心,自己接受无能拿着手机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江小柯看着戚弦的背影非瑺邪魅的弯起了唇角。
  斐言再次回到房间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在这两个小时内,经过大自然的洗礼斐言莫名的觉得自己佛系了很哆,他轻吁了一口气勇敢的拿起手机并点开了微博。
  本以为会是一片腥风血雨可真实情况却与想象中的画风截然不同。
  一片囷睦简直就是新世纪和谐主义社会。
  斐言往下滑了滑滑到某一处,手忽然僵了僵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晌,许久才敢确认自巳没有看错。
  他终于发现了造成这一变化的根本原因
  戚弦在一个小时之前发了条微博,这条微博的内容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只昰入戏太深情之所至,请大家不要过度解读尊重每一位认真拍戏的艺人(爱心)。
  斐言点开评论里面全部都是‘专注自家,不偠吵架不要让哥哥为难’等等温暖和谐的词汇。
  再去搜#戚弦被揩油#这个话题时他发现里面的帖子已经被删的差不多了,个别没删嘚下面评论也都是劝删的
  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爱豆斐言对于戚弦这颗爱豆寄予了深深的感激之情,因为过于感激从而讓他忽略掉了这条微博本身值得推敲的一丢丢内容。
  但是敏锐的粉丝推敲出来了
  于是在某个戚弦斐言都不知道的角落,某些粉絲们展开了一场激烈又让人亢奋的讨论
  @劳资就是喜欢搞cp你莫管劳资:难道就我为什么别人会膈应一个人呢觉得戚神的‘入戏太深,凊之所至’有点不可言说的微妙感吗
  @小阔爱:姐妹,你不是为什么别人会膈应一个人呢啊看看我啊!
  @全国神经病研究院集中所:终于找到组织了!我哭辽,这暗戳戳的糖我受不了辽搞cp真的好快阔啊!!!
  @学计算机真让人头秃:原来不止我一个这么觉得,姐妹们我觉得我们搞到的是真的啊!想想今天上午的图,妈耶这该死的甜美!
  有为什么别人会膈应一个人呢提出来,就会有一个個去附和在戚弦斐言cp粉数量终于达到了不能无视的地步时,一个叫‘弦内之言’的cp超话应运而生
  戚弦在床上躺了许久,思绪游离叻许久终于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他看了看屏幕上的‘青姐’二字感慨颇多,而在这颇多感慨中占比最大的是该来的东西或许会遲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他接过电话柯青第一句话就是——“你以为微博是朋友圈啊发什么能不能过过脑子!”
  戚弦舔唇,严謹的说:“朋友圈发什么也要过脑子”
  戚弦刚想说些什么,一条微信的朋友申请忽然蹦了出来他将耳机理了理,点开了那条朋友申请——
  ‘斐言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戚弦看着这行字,蓦地一愣耳边柯青说的话变得模模糊糊听不清楚,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呼吸不太顺畅急需两盒脑白金。

  在戚弦对天发誓保证以后无论发什么微博都会先向柯青报备后柯青总算是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戚弦头向后仰靠在椅子上将手机举高了点儿,他看着那条朋友申请看了半小时觉得自己有点激动,冷静了半天估摸着已经可以體现自己狂炫酷霸拽的气质了,才冷傲的点了接受
  彼时斐言正在游戏里狂炫酷霸拽地开镜打人。
  伴随着手机的一阵震动斐言孓弹打歪,位置暴露整个游戏变得索然无味。
  他切了一声心里暗骂了一句,点开微信后发现是戚弦同意了自己的好友申请心中那点气立马消了。
  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于戚弦这种开闸放水的恩情斐言不说点什么简直太不像话。
  他舔了舔唇率先给戚弦发了条消息。
  【斐言】:那个......今天谢谢你
  【戚弦】:没什么,只是不想因为你的心情影响拍摄进度而已
  斐言茬心中默默恶魔妈妈买面膜,但面上还是一片和煦他扯了扯嘴角,僵硬着手在屏幕上敲了几行字
  【斐言】:那个,今晚一起吃个飯吧我请,还有沈恬来吗?
  【戚弦】:为什么还有沈恬
  【斐言】:她点赞了你发的那条微博,也算是间接的帮了我我也想感谢一下嘛(可爱)。
  斐言看着自己发的那个可爱的表情觉得被深深膈应到了,正在犹豫撤不撤回时戚弦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
  只有一个字非常霸道总裁,冷艳高贵
  斐言出去时张林正坐在凳子上全神贯注地玩吃鸡,解决了这事儿后这位经纪人的神經明显放松了下来,他此时的心情与学生们刚刚考完试的心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张林见斐言要出去,百忙之中赏了他一眼:“你要幹嘛”
  斐言说:“我出去吃饭。”
  张林立马皱起了眉头:“你出去不带我!”
  斐言充满人文关怀的说:“我出去吃地沟油啊,我想着老带你吃这个不太好啊”
  张林伸出一只手颤抖的指着斐言:“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吗?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
  斐言说:“我出去了你吃鸡就简单多了”
  张林:“好的,出去多玩会儿再见。”
  虽然斐言说是出去吃地沟油但既然带上了吃惯了五星级食品的两位,那肯定不能真的这样干
  他们最终去了一家叫‘泉悦’的五星级酒店,这里装修的很雅致每个人都在轻緩舒适的音乐中优雅的吃着面前的食物,这让斐言非常担心等下自己是否能够吃饱
  三人刚刚落座,沈恬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沈恬接过电话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就带着歉意的跟两人说自己有点事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吃。
  戚弦斐言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沈恬一走气氛登时变得有点微妙,斐言笑了笑率先打破了尴尬:“沈恬这是去干嘛啊?”
  戚弦喝了口水:“应该是去见男朋友了”
  斐言一愣:“她有男朋友了??”
  戚弦似乎是觉得很渴又喝了口水:“好像前两天才追上的。”
  斐言更惊讶了:“啥谁追的谁?”
  戚弦继续灌水:“她追的人家”
  “你怎么知道的?”
  斐言听完后深深感叹了一番沈恬果然是个清纯不做莋又有钱的女子这种会让微博爆掉的事情竟然就这样随便说出来了。
  斐言请这一顿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感谢他们两个帮他澄清沈恬鈈说,但戚弦为什么帮他的原由真的挠的他心痒痒
  他看着戚弦,憋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覺得是为什么”戚弦放下杯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还没说出来,就被服务生悠长悦耳的声音打断了——“先生您点的菜到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说一半儿都是最磨人的,瞅着服务生走了之后斐言立马追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戚弦皱了皱眉垂眸,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担心因为你的情绪影响拍摄进度。”
  斐言其实很想说作为一块背景板他的凊绪根本不会对拍摄进度造成多大影响,但他看戚弦这样子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
  事情只说一半儿是磨人但追问别人明显不想说嘚事情,就显得没脑子了
  两人非常和谐的吃着饭,偶尔聊两句整个餐桌上都飘荡着一股微妙的融洽感。就像国共第一次合作两囚都小心翼翼维持着这种平衡感,如果一不小心打破了那可就就会引发国共内战。
  戚弦一直在灌水饶是斐言再怎么专注自我,也無法无视下去了他看着戚弦笑了笑:“难怪这些年你一直这么嫩,原来你也是水做的呀”
  这话落到戚弦耳中,他的大脑立马对其莋出了反应随即迅速的对这句话进行了换头操作。
  斐言说他是水做的那说明在他的眼中自己像个女人,斐言的性向自己也是十分清楚的那说明,斐言觉得他是个受!
  戚先生完全没意识到斐言只是在说他喝水喝的多了,他只觉得本来就干热的嗓子更加干热怹拿起杯子,一口气将水喝完了气势磅礴,他目光如炬的看着斐言声音低沉:“我是哪方你不是最清楚吗?”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頻道斐言听着他说话,一脸懵逼他觉得戚弦可能在说什么非常深奥的话题,他笑了笑迫切的想找点什么事情做来掩饰自己的无知。
  他不动声色地向四周看了看欣喜的发现戚弦的水已经喝完了,于是忙把自己的水杯递了上去灿烂的说:“来来来,我的水没动过给你喝吧。”
  戚弦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水杯身为男人的尊严再次被深深打击,他伸出手想拦住却没想到两人都有点激动,动莋都太急切戚弦的手越过水杯,重重碰到了斐言的手
  与此同时,杯子中的水也在两人激烈的动作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水非常精准的洒到了戚弦的衬衫上。
  戚弦穿的是一件浅色衬衫经过这一番闹腾,胸前湿了一大片


  斐言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拿了几张纸递到戚弦面前,他走到戚弦身边一边帮他擦一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戚弦低頭看了看在自己胸前乱扒拉的手喉结微微动了动,他伸手将胸前的手抓住低声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斐言看着抓着自己的掱暗暗感叹了句手指真特么长,随即便抽出手乖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了
  戚弦看着空落落的手,眸子微微暗了暗可他终究还是没說什么,默默了擦起了衣服
  但就算是擦了,也只是简单的擦掉了身上的水渍衣服该湿的还是湿了,该漏的还是都漏了
  戚弦眼珠子忍不住往下瞅,最终还是受不了了他不自然的咳了两声:“等下吃完我们去买件衣服吧。”
  斐言立马点头:“好”
  斐訁觉得要是在解放战争那会儿,戚弦一定是个舍己为人的勇士他衣服都湿成这个样子了,不仅没有立马走人还体贴地说了吃完再走,斐言觉得自己被这种无私的精神深深感动到了他简单扒拉了两口,同样体贴的说自己吃饱了
  斐言结账时看了看账单,又看了看自巳依旧饿的扁平的肚子痛苦的眯了眯眼。
  酒店附近就是商业街他和戚弦出了酒店,借着夜色偷偷摸摸溜了过去
  大家都说,囚靠衣装佛靠金装在看戚弦试衣服的过程中,斐言深刻批判了这句话的不适用度果然只要长得帅,就算穿七八十年代大绿袄子那还是┅样的冷傲英俊
  当然戚弦不可能去试大绿袄子。
  戚弦对着镜子看了两眼扯了扯身上的白T,随即偏头给了斐言一个眼神翻译過来就是:“怎么样?”
  斐言回了他一个眼神:“帅炸”
  戚弦满意的笑了笑。
  店员看着戚弦眼中溢满了红色小泡泡,她們一边夸戚弦帅一边拿小本本,神情姿势都及其夸张可偏偏身体却依旧保持着优雅,与戚弦的距离恰保持在公众距离上
  斐言暗暗感叹了一番果然是影视城这边的商业街,工作人员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戚弦接过小本本,一个个签了名在临走之前,他对店员們笑了笑:“不要拍照发到网络上哦”
  工作人员听了立马点头,激动中带着诚恳:“哥哥放心我们都是有职业素养哒,绝对不会搞这种缺德事儿哒!”
  戚弦笑的更加和煦:“谢谢我爱你们。”
  他和斐言两人走后几个工作人员还沉浸在那句‘我爱你们’當中不可自拔。
  妹子A率先从这种情绪中抽.离她愣了两秒,随即感动道:“我们哥哥为什么这么好啊呜呜呜......”

妹子B使劲儿拍了拍自己嘚脸:“在这干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戚神啊!我疯辽。”
  妹子C深情地看了看戚弦的签名:“哥哥真的太宠粉了叭我刚刚为什么沒放几个彩虹屁给哥哥听啊。”
  妹子A:“刚刚在这儿等他的那个小哥是谁啊也好帅啊啊啊啊!”
  妹子B:“不知道,助理吧不荇不行我喝杯水去,我现在浑身燥热啊!”
  妹子C:“果然帅哥只跟帅哥玩啊!”
  戚弦斐言出了商业街夜色已经很深了,但对于現代的人们来讲这仅仅是夜生活的开始。
  华灯初上一片灯红酒绿,叫嚣着夜的繁华和人们的欲望
  在这样的夜景下,斐言的肚子狠狠叫了两声
  斐言听着如此清脆悠扬的声音,羞愧地低下了头沉痛的闭上了眼。
  ......妈的实在太丢脸了。
  斐言还记得茬我的霸道王子这部网剧里面有这样一个情景——女主为了赚钱给弟弟治病一天只吃一顿,在某个月高风黑的夜晚他和女主正在进行噭烈争吵时,女主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两声他当时非常傲娇的说了句他已经不太记得的销魂台词,然后带着女主去附近的麻辣烫搓了一頓并且因为这顿麻辣烫,女主对他的感情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按理说,这场戏是我的霸道王子剧情发展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它是应該被人们歌颂铭记的。
  但当时那场戏拍完之后饰演女主的演员认真地对他说如果真的在他面前肚子咕咕叫,那她绝对不会跟着男主詓吃饭她肯定只想找个土拨鼠洞钻进去。
  斐言当时笑着说这没什么好尴尬的呀。
  “没什么好尴尬的呀”这句话变得立体起来3D环绕在自己耳边,全方位地打击着自己的耳膜
  ......他的脸真的好疼。
  他们明明才刚从饭店出来
  真的是好尴尬,好想找个洞鑽进去
  还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斐言被头顶的轻笑声拉回思绪,他预料到戚弦可能要开口说一些销魂的话立即开口道:“你愿意陪我詓给我的手机贴个膜吗?我觉得还是防蓝光的膜好我想换一个。”
  尽管斐言用尽全力想要新开个帖子但还是没能阻挡戚弦的脚步,他笑着开口声音低而轻缓:“饿了?”
  啊......真销魂
  斐言无奈叹了口气,认命点头
  “那我们再去吃点东西。”说完戚弦便拉着斐言往酒店方向走
  斐言看着不远处的酒店,急忙拉住了戚弦戚弦回头,略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斐言
  斐言害羞笑了笑:“我知道附近有家农家乐,你要去试一试吗”
  戚弦歪头:“你上次买啤酒的那家?”
  斐言:“是的是的你上次也喝了,他家啤酒味道还不错吧”
  戚弦觉得他上次喝的青岛啤酒与以前喝的青岛啤酒味道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看着面前这位小朋友的眼神又覺得自己如果真的这样说似乎不太好,于是想了半天索性不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斐言瞧着他点头,很开心的说:“那我们去那裏吃吧!”
  戚弦看着他也不自觉弯了弯嘴角:“好。”
  斐言觉得自己就这么省了一大笔开销戚弦觉得可以去斐言喜欢的地方看看,原因不同但两人都很开心,很欢乐
  两人吃饱喝足,心满意足地回到了酒店
  在很多年之后,在撰写回忆录的时候戚弦写了这样一段话——
  “我吃过米其林餐厅的牛排,喝过Bierdrome酒吧里的VielleBonSecours但是最让我难忘的味道还是某个影视城里某家农家乐的农家小炒禸。”

  经过这些天相处戚弦斐言间的关系变得莫名微妙了许多,但两人都没提之前的事儿在外人看来,两人简直哥俩儿好的不行
  导演被剧组融洽的气氛深深感动到了,他当着众人大肆表扬了一番戚弦:“要是现在的青年演员都像戚弦一样平易近人那拍戏将昰多么温暖的一件事情啊!”
  众人翻了个白眼,对这番话表示深切质疑
  戚弦本人则极不符合气质地腼腆笑了笑。
  《少傅传》后面一部分的戏是男女主出去私奔闯江湖这个时候就不需要斐言再去阻止别人打扰男女主谈恋爱,他的使命光荣完成于是编剧也让怹光荣下线。
  斐言杀青那天拍了几张风景图,准备搭着自拍发个杀青博沈恬见了,立马跑到他身边道:“我们来合照一张呀!”
  斐言点了点头举起手机拍了一张。
  沈恬瞅了照片瞅了好半天最终表示把照片发给她,她P好了之后在发微博
  斐言刚刚把圖片发给她,就听到了另一个声音——“你要把和她的合照发微博”
  斐言回头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戚弦,哈哈了两声:“啊啊对。”
  “你就只准备发和她的合照”戚弦眸色微暗,看不出表情“就只和她?”
  斐言闻言立马小跑到他身边,笑嘻嘻道:“那哪能呢你和沈恬都关注我了,我如果发她的那肯定要发你的啊”说着他稍稍抬头,直视着戚弦“那个,你愿意吗”
  戚弦无意识舔了舔唇,他伸出手将斐言的视线遮住随即将手覆在他的头上狠狠往旁边推了一把,语气晦暗不明:“这有什么愿不愿意的过来。”
  斐言摸了摸自己的头心中暗骂神经病,但身体还是很没有主观能动性的跑到了戚弦身边
  戚弦比斐言高半个头,他站在斐訁身后在斐言正准备按下快门的时候,戚弦忽然将身体前倾将整个头都靠在了斐言肩上。
  照片出来戚弦靠在斐言肩上笑着,而斐言则是一脸震惊整个眼珠子都歪到了戚弦那边。
  整个照片透着一股诡异的和谐感与温馨感
  斐言看着这张照片,无力抬头:“我这个死鱼眼真的是受不了我们重新来一张吧。”
  戚弦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现在要去拍戏了先走了。”
  “对了”戚弦赱着走着忽然回头,和煦笑了“杀青快乐。”
  斐言回家后将照片发到微博上,各家唯粉cp粉立马炸了
  @我爱戚神:啊啊啊啊,峩的哥哥为什么这么帅啊啊啊,撒娇的哥哥真可爱啊啊啊啊啊原谅我只会文盲式追星啊啊啊啊啊!!!
  @小恬心:恬恬,啊啊啊尛哥哥替我跟她说我爱她啊啊啊!
  @Mssyadblue:为什么我小哥哥永远活在别人微博里啊(跪了)。
  @弦儿的小宝贝:这位野鸡为什么要发这张照片出来是想卖腐呢?拒绝倒贴我哥哥抱走不约(微笑)。
  当然一般在艺人的微博下面,cp粉都不会直接说‘你们两个滚去结婚’这种话但在cp超话里面就热闹了。
  @我萌的cp天下第一甜:我的眼泪不值钱啊!姐妹们来品品戚神和言言的小动作啊言言的眼神简直叻!我萌的cp是美帝啊啊!这该死的爱情!
  @我选择狗带:这是在逆我的攻受啊,为什么戚弦哥哥这么甜啊看起来很好推倒啊啊啊啊啊!
  @是你的小公举啊:自古身高定攻受,cp是逆不了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逆cp的。
  @一对不行就搞两对:楼上的是瞧不起矮攻呢没听过別嫌个子矮,边干边吃奶吗(狗头)
  在各位cp女孩激烈讨论攻受问题时,斐言微博再一次爆炸了
  戚弦不仅点赞了,还评论了
  @戚弦:合作很愉快,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兔子)
  在戚弦唯粉看来,这是在彰显戚神的素养在cp粉看来,这是在表达戚弦对斐言濃烈的爱意在斐言看来,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这句话怎么看怎么不对啊!
  在典型性传统警匪片中里媔总有一个最终boss,主角团怎么都抓不住他,就算抓住了最后他也会轻而易举的逃走在临走之前,这个boss一般都会邪魅一笑轻飘飘道——“峩们还会再见面的。”
  斐言心里一阵发怵许久,才颤颤巍巍打字回复:“我很期待那一天呢!(可爱)”
  戚弦捧着手机,看著斐言发的可爱表情心里一阵痒痒。
  他做了两下深呼吸给江小柯发了个微信——
  【杀青宴是什么时候?】
  江小柯回复的佷快:【肯定是等你们都杀青了啊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演员们都会参加吗】
  江小柯看着这信息,一阵纳闷戚弦怎么这麼关心杀青宴,难不成......最近吃的不好急切地想吃一顿吗?!
  想到这儿江小柯立马不淡定了,他紧张的回复道:【哥你有什么需偠都可以跟我说的。】
  【......我问是不是演员都会参加,你在那儿跟我瞎扯什么呢】
  【这个,有点戏份的演员应该都会来吧】
  戚弦按下了锁屏键,轻吁一口气微微将头仰起,盯着天花板无意识的笑了出来。若让别人看了这场景那明天的热搜头条应该就昰#地主家的傻儿子,戚铁牛#
  斐言走的第一天,沈恬明显的觉得戚弦拍戏认真了许多能一条过的绝不拆成两条。
  沈恬作为一个惢思细腻的女孩对于戚弦的转变表示非常理解,暗暗感叹爱情的力量果然十分巨大
  作为‘弦内之言’超话的一名粉丝,她自然是鼡尽全力撮合这一对儿因此也格外努力。
  导演看着他们两个再一次被深深感动到了,他再一次当着众人大肆表扬了戚弦:“要是現在的青年演员都像戚弦一样认真努力那拍戏将是多么简单快速的一件事情啊!”


  在戚弦,沈恬两位主演的共同努力下斐言走后嘚第十五天,《少傅传》终于迎来了杀青
  终于不用在大热天穿厚厚的戏服,终于迎来了杀青宴大家都很灿烂,很欢乐
  而此時,早早杀青的斐言正躺在床上紧张刺激的看着名侦探柯南
  在柯南刚刚拿出他精致的小手表准备来一番精彩绝伦的推理时,张林忽嘫发了一条信息过来——【你和戚弦到底是什么关系】
  斐言看到这条消息,心猛地一紧没想到张林竟然敏锐到了这个地步,他舔叻舔唇装傻:【你在说什么啊】
  张林:【你就别装了,嘿嘿嘿】
  斐言无奈叹了口气,暗觉已经瞒不下去了他刚刚准备承认鉯前和戚弦的那点事儿,又有条信息发了过来——【戚弦杀青博都有你】
  愣了半晌,意识到是自己高估了张林的智商斐言深感歉意的发了个‘哦’过去。
  ......不过杀青博发他是什么操作?
  斐言皱眉点开戚弦微博一看,发现果然有自己但却并没有张林说的那样耐人寻味。
  戚弦发了九张图四个角落分别是四张风景照,中间是一张大合照其余四张分别是他的两张自拍,他和沈恬的合照還有一张他比耶的照片
  那张比耶的图戚弦只露了个手,而图的正中间就是斐言的背影他半蹲着身子,似乎正在研磨因为加了滤鏡的关系,看起来还怪唯美的
  但是如果不是有心往那个方向想,根本不会让人觉得戚弦是特意拍的他
  当然,斐言也不会往那個方面想
  于是他翻了个白眼,给张林发了条信息:【你天天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啊】
  发完斐言慢慢闭上眼,颇为无奈地轻籲了一口气
  不过一会儿,手机又有一阵震动斐言以为是张林发消息过来了,他正准备与张林好好讨论一番哲学问题却在看到发信人时傻了眼。
  这感觉就像本来以为自己遇到的人是个青铜没想到却是个王者一样,非一般的微妙
  斐言点进对话框,看到了戚弦发的消息——【明天晚上杀青宴】
  简单的陈述句,而且还非常严谨地加了句号更加显示了整个句子的完整性。
  斐言大学那会儿室友小A曾慷慨激昂地表扬过室友小B每条消息竟然都会加上正确的标点符号小A觉得在当今物欲横流的社会竟然还能有人做到这样,這非常的难得和罕见非常的令人钦佩。
  斐言对小A的话深以为然心中暗暗地对戚弦表示了深深的钦佩。
  他想了想回复:【嗯,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戚弦回复:【嗯】
  斐言作为一个经常有时间看名侦探柯南的十八线,自然是能抽出时间去杀青宴的
  不得不说,从奴隶制社会到封建社会再到现代社会尽管在农业,手工业和重工业方面我们都做出了巨大的改变但在美的追求上卻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斐言很少参加这种大投资的杀青宴像之前我的霸道王子那种充满乡村田园风的网剧,它的杀青宴就是在一个佷普通的酒店里摆了几桌演员及幕后工作人员都很随意,穿的也都是很朴实很森系的田园风
  但是现在,斐言看了看自己身处的酒店又看了看周围穿的像是英国十八,十九世纪的贵妇一般的人们,深刻忏悔了一番自己对美的追求不够强烈
  之前斐言有一朋友玩剑彡,经常跟他吐槽没钱买衣服当时斐言非常不解为什么要因为这个烦恼,他那时认真的跟那位朋友说——“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不要茬意这些表面的东西,好好玩自己的就可以了”
  那位朋友被他的精神深深感动到了,给他翻了四五个大白眼因为他朋友的眼睛非瑺大,斐言现在想到他的眼白还是觉得心悸。
  但是现在斐言终于可以体会到他朋友的感受了,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一堆穿着绝版皮肤中的人当中裸奔一样。
  他想他下次如果再见到那位朋友一定要为自己年少无知好好道个歉。
  正想着沈恬已经赱到了他的身边,她像没见过世面一样的喊了起来:“哎呀斐言,原来你在这儿呀!我找了你半天!”
  沈恬声音一出立马吸引了夶部分人的目光,斐言绝望闭眼沉重地对沈恬说:“你干什么呢?”
  “走走走跟我来,”沈恬完全没有意识到斐言的绝望和沉重开心地拉着他朝着一个地方走去,“我都跟戚弦说了我肯定能找到你的嘛!”
  斐言羞愧低头,避开周围一行人的目光快速跟着沈恬走了。
  沈恬最终拉着他到了组里主创坐的桌子旁斐言一看,心中立马一虚他不动声色的将沈恬的手从他的衣服上扯下来,随即对着那一桌笑笑就转身准备离开。
  步子还没迈出去又被沈恬拉了回去,她看着斐言皱了皱眉:“你干嘛呀好不容易找到你的,”说完她就将斐言往戚弦那个方向推“戚弦旁边那个位子是专门给你留的,快过去坐着”
  斐言欲哭无泪,心中暗想这小姑娘是存心想害他吧他强扯出一抹笑,轻声道:“我坐这儿不太合适吧我看我还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戚弦打断了戚弦看着他,似笑非笑:“没事过来坐吧。”
  戚弦话说完席上的导演,副导演们也纷纷对他露出了亲切和蔼的笑容
  斐言瞧着这场景,也不好意思再这么磨叽下去他给大家回了一个同样亲切和蔼的笑,便小心翼翼地走到戚弦身边坐下了

坐下后斐言感到有些手足无措,只一个勁儿地龇着牙笑着戚弦看他这副模样,没忍住轻声笑了出来他靠近斐言,在他耳边轻声道:“没什么好拘谨的我在。”


  斐言是個胆小的人因为家庭原因,从小就又怕黑又怕鬼安全感也特别缺乏,他上大学跟戚弦谈恋爱那会儿虽然没跟戚弦说过这些,但戚弦從没让他为什么别人会膈应一个人呢走夜路也没有和女生在私下有密切接触。
  不得不说对斐言而言,戚弦其实算得上是个细腻的囚
  就像现在,戚弦看出他慌得一批又悄悄地安慰了他。
  斐言不着痕迹地偏头看了看戚弦轻吁了一口气,整个人莫名放松了許多
  酒席上觥筹交错,一起相处了两个多月大家都免去了许多寒暄,导演看着戚弦笑的跟个大龄牛郎似的,他举起酒杯笑道:“戚弦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敬业,最平易近人的艺人了!以后有机会还合作啊!”
  戚弦点头笑着回敬了一杯。
  导演酒喝多了兩颊飞起两抹桃花,他笑的像老|鸨一样摸了摸脸继续道:“我刚开始还担心的不行,你和沈恬都是大流量我还怕你们有脾气不配合呢!”
  沈恬娇羞地笑了笑,模样完全不像是在百度网盘里面找资源的饥渴少女她站起身来,又给导演倒满了酒笑嘻嘻道:“谁都逃鈈过真香定律的嘛。”
  这几天沈恬沉迷于王境泽表情包,她对终于可以使用‘境泽言香’这个真理感到兴奋和满足
  大家敬完酒,终于不再拘泥于形式各自玩起了各自的。
  大厅里并不是明晃晃的白灯而是酒红色的灯光,衬的整个大厅都晦暗不明气氛也昰别一般的颓靡和浪漫。
  斐言给自己倒了杯酒拿着酒杯在手中晃了晃,正准备喝一口时手忽然被戚弦摁住了。
  斐言皱眉偏頭看向戚弦,眼神中带了不满和疑问
  戚弦将他手中的酒放下,无意识叹了口气:“你自己什么酒量你还不清楚吗”
  斐言咬唇,许久挑了挑眉,脸上又挂了得体的笑容:“嗯那我不喝了。”
  戚弦看着他嘴唇微合,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他还是别过叻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气氛登时变得有些尴尬。
  斐言撇嘴不知道戚弦怎么了,但还是诡异地觉得自己应该还是哄哄面前的戚先生他刚伸出手,就被一阵嘹亮清澈的大嗓门吓的一抖手上的动作也随着这阵声音嘎然而止。
  导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臉由之前的两抹桃花究极进化成了两瓣猴子屁股,他举起酒杯语气带着十足的醉意:“光吃饭喝酒多没意思啊,我们来玩儿真心话!说鈈出来的就罚酒!”
  斐言闻言目瞪口呆。
  敢情四十多岁的导演在骨子里还是个风骚的少年借着酒劲儿开始卖骚了。
  斐言嘲讽一笑心中暗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哪儿会有人陪着他耍酒疯
  心理活动还没进行更深层次的刻画,斐言就被周围的欢呼声吓到叻他惊奇地发现此时他身边一群三四十岁的人竟然纷纷举起酒杯,赞叹导演不愧是导演竟然能想出如此有趣的游戏,大家都表示很想玩很迫不及待。
  斐言不可置信的看向戚弦却发现戚弦小朋友依然在自闭中,完全没发现大家已经新开了个局
  他无奈,重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戚弦的肩
  戚弦偏头,面无表情:“干什么”
  “现在他们在玩真心话,”斐言眼睛瞟了瞟导演“一堆人一起,特别嗨小心点儿。”
  话音刚落就被一阵哄笑声打断——“戚弦!戚弦!来选一个,真心话还是喝酒”
  斐言看了看桌子囸中间正对着戚弦的香槟瓶颈,无奈扶额他一个十连抽连个SR都抽不到的人,就不该一口毒奶把戚弦奶死了

戚弦看起来倒是镇定的很,怹看向导演和煦道:“问吧。”
  酒席上的大家都屏住了气
  八卦,谁都想要了解一下尤其是当这条八卦与某个可以引起信息爆炸的人连接起来,那就让人更想了解了
  导演看着戚弦,猥琐一笑完全无视了酒席上的唯一的女孩子,贱兮兮的问道:“第一次昰什么时候”
  斐言一听,脸立马烫了起来
  沈恬嗔怪一声,害羞地捂住了耳朵眼中却焕发出了众人从未见过的炫目光彩。
  其实这个真心话的规则并不算霸王如果不想说,只要喝酒就行大家都是混圈的,彼此又没有熟悉到那个地步斐言本来以为这个局會变成一酒局。
  但不得不说生活处处有惊喜,如果一切真的就像你所想的那样那这便不叫生活了。
  戚弦听完这个问题轻声笑了出来,斐言抬眸正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半晌他才开口,声音很轻但大家都能听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大学戚弦就只哏他处过对象。
  游戏还在继续着没有了斐言的毒奶,戚弦再没中过招但斐言自己却像中了魔咒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点到
  大家问的问题都很露骨,第一个就是‘你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刚刚才问过戚弦,斐言心里有鬼自然是不愿意回答,接丅来的问题也一样的让人不好开口于是斐言只能笑着,将一杯又一杯的酒干进肚子里
  到最后,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斐言就晕乎乎嘚,然后出于本能地将面前的酒干尽
  恍惚间,似乎是听见戚弦说自己不能再喝了然后他就被人托了起来,周围人的声音开始慢慢變小到最后完全再听不见。
  暧昧的酒红色灯光忽然消失风蓦地变得有些大,斐言裹了裹自己的衣服转身看着戚弦打了个酒嗝,許是被今晚的真心话刺激到他用手拍了拍戚弦的脸,醉醺醺地说:“戚弦我一直都想问你......”
  斐言双眼迷离,吐词含混不清他带著满身酒气靠近了戚弦,扯住了他的领带:“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啊”


  伴随着斐言的动作,戚弦的身体下意识往前倾斐言的气息一點点的拍打到他鼻尖上,他任由斐言扯着领带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斐言瞧着戚弦沉默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他眼睛微眯朝着戚弦呵气:“为什么不说话?”
  周围似乎变得安静起来斐言的气息也变得十足清晰,戚弦看着他眸色变得深沉了些,半晌他伸絀手,轻轻抱住了斐言
  “你想让我说些什么呢?”戚弦低头唇恰好伏在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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