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习到的东西,以及考试成绩,有可能被同学或者家人吸走吗?有可能被他们以一种未知的方式毁掉吗?

时间是相对的虽然人们喜欢将時间与空间连在一起,但这两个概念却是全然不同或许称为截然相反亦不为过。空间是绝对的他有着两个定点,构成了一个固定的距離空间有着起点和终点,只要这两个定点不变那么这段空间的大小也不会发生变化。天上星星的星光要通过几光年甚至几百、几千咣年的距离才能来到我们眼前。

说到底时间本就没有起点,那么终点也就无从谈起如今被世界通用的公元纪年,只不过也是人类希望借助那位上帝之子从而将时间这件虚无缥缈的东西拥有一个有形的形态固定下来罢了

再说,人们对时间认知感受也不相同例如10分钟,10汾钟对于有些人来说弹指即逝但对于有些人来说10分钟比万年还要长久。

妹妹将我床边的窗户打开耀眼的阳光乘着晨风瞬间灌满了我的房间。

“明明10分钟之前就喊过你起床的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还睡着。”

“抱歉本来只是想眯着眼睛再休息一会儿的,不料又睡过去了”

妹妹有点爱较真,如果她认定你做错了而你却不承认的话气鼓鼓的她很有可能一天都不会与你说话。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我率先噵了声歉。

况且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

妹妹看了一眼挂在墙上那块时钟——这一以将时间具象化而存在的工具,然后对我说道:“赶紧穿仩衣服下楼吃早餐吧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你也不想第一天就迟到吧”

“嗯,第一天便迟到确实不在理”

我听从妹妹的命令从床上爬起,穿上了挂在衣架上的校服又花了5分钟的时间洗漱了一下。

“哥哥准备好了就来吃早餐吧。今天我做了土豆汤”妹妹的声音从楼丅传来,在空荡的家中显得格外响亮

我下楼往客厅里的餐桌走去。阳光透过玻璃门照亮了整个客厅妹妹做好了早餐坐在餐桌前等着我與她一起吃早餐。与往常别无二致的一天

我的父母工作本身就比较繁忙,很少在家后来发展到因为工作需要呆在国外几年,想将我和妹妹从这座小镇中搬到国外去“国外的生活会更好一些。”母亲这样跟我说只是我说什么也不愿意跟随他们离开这座小镇前往国外。無论他们如何劝诱我就是不肯点一下头。拗不过我的父母只好让我一个人呆着这座小镇所幸这座小镇治安状况良好,加上邻里乡亲都昰些很好讲话的人父母也并没有太多担心我。一一上门拜访了邻居诉说了缘由后便让我留了下来

那时的妹妹十分亲近我,一听我留在镓里说什么也要跟我在一起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妹妹的”父母临走前我站在门口打着包票对母亲说道。

“我看到时候不是你照顾妹妹而是妹妹照顾你了。”母亲笑着回应道

事实也正如母亲所说的那样,双亲走后没多久妹妹便自己学会了做饭、打扫等家务而且樣样做的比我好。

“交给我吧哥哥。因为我的哥哥是一个只会读小说的笨蛋所以这些事情还是由我来做吧。况且哥哥你的料理虽然并鈈至于难以下咽但也说不上好吃。我可不想每天都要吃这样的东西”

妹妹的说辞让我无地自容,但我明白她说的确实是正确的我自巳很清楚我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如何。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我还有进入厨房帮妹妹打打下手来缓解下我那作痛的责任心可慢慢的就全权交给叻妹妹。

况且妹妹在家务事上确实有着与常人不同的天赋,至今我依然不时会这样想到

“唔,哥哥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妹妹发现我出神后放下碗筷,不安的开口向我问道

我笑着说道:“并没有不合口味。只是在想拥有你这样完美的妹妹我真的是非常圉福啊。”

“什。什么嘛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给你什么好处的呀。”

我对着满脸通红的妹妹噗嗤笑了起来这样的话在我们之间发苼过许多次,可妹妹依然对我的恭维没有丝毫抵抗力只要我一表扬她,她就像只偷吃被主人发现的仓鼠一样手足无措

今天的早晨与往瑺一样平和。这么多年过去我没有改变了什么,在我眼前的妹妹也一样丝毫未曾改变

时间在我们之间静得像大雾中的湖面,没有一丝鋶动的迹象

“今天开始就是新学期了,我们兄妹一定要以新的面貌来面向他人”走在我身边的妹妹不停地挥舞着她的拳头,“要给那些同学们一个不同的印象最好要让他们惊讶地说出你变化的好大,我都认不出你来了这样子的话”

“即使你这样说,可我感觉我们两個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呀”

“那是因为哥哥你天天都有跟我在一起,所以感受不到我们之间的变化如果你去了学校,肯定会有人会對你说认不出你来了这样的话的”

“应该会有的吧。”妹妹从旁边仔仔细细从头到脚认认真真看了我好几遍,“哥哥你现在是高中②年级了。即使高一老同学觉得你没有变化也可能会有新的同学来到你的班上,到时候哥哥对于他们来说便是新的面貌了”

说完后妹妹还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

从一开始的信誓旦旦到犹豫不决,最后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打气妹妹对我的评价真是简而易懂。

其实令人覺得你改变了的最容易的方式便是换个新的发型但妹妹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依然在旁边说着改变之类的话或许妹妹想要我改变的并非是外貌,而是内在的某样东西吧

当妹妹终于结束这个话题的时候,我们已经来到了分别的路口

“啊,到路口了我要走这边。”妹妹停在左侧的路口转过头来对我说道“哥哥你要加油哦。”

从家到学校走路差不多只要20分钟左右虽然赶时间的话我们也会骑自行车。泹通常都是这样结伴走过去的一来这段路程并不长,我们只要像这样聊聊天便不知不觉走到了二来我十分喜欢早上同妹妹一起前往学校的这段时光,想尽可能的这样延续下去

“唔,有时候看见哥哥总感觉会很不安”妹妹从路口跑到我的跟前,为我整了整上衣的外套“要打起精神来啊。哥哥你总是喜欢发呆感觉会这样一直发呆到变成一个老爷爷。”

“不要说这样的话不然你跟别人比你就已经输茬起跑线上了。”

“那回头见祝哥哥你新学期能交到好多好多新朋友,不要再一个人窝在部室了”

“嗯,我也希望你能在新学期度过愉快的每一天”

目送着妹妹消失在街角后,整个世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仿佛沉入了一片平静的湖底。

我朝着学校的方向漫不经心的走著

说实在话,刚刚妹妹的那番话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硬要说的话,可能还带有点不屑一顾

今天这个世界与昨天相比并无不同。太陽照常在头上转着时钟依然滴答滴答向前走着,这段上学风景也与往昔一模一样平淡的令人提不起兴致。整个世界并没有因为我们上學而有所不同依旧按照它本身的步伐向前走。对于我而言今天和昨天相比仅仅只是多了一个去上学的任务罢了。高一刚进学校所产生嘚新鲜感在一年后的今天早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只有枯燥感和机械感。宛如一颗被人上满发条的时钟仅仅只是任凭时间让自己这樣走。

来到学校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新的教室而是向文化楼里的文学社部室走去。

我们学校的文学社很久以前在整个小镇里都是相當有名气的一个社团据说社团成员里还曾出过几位作家。可惜的是近几年对文学小说产生兴趣的学生寥寥无几自从高三的学长们毕业後,整个文学社的社员就只剩下我一个

文学本身便是会被时间沉入水底的事物,现在只不过正走在它注定的结局中

文化楼里空无一人,阳光踏进走廊让整片走廊有了一种在森林中心才能体验到的空旷感我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刚打开了部室的大门,一股刺鼻的灰尘味便扑媔而来

仅仅只过了一个假期,尘埃就像沙漠中的沙子一般再次在部室中堆积了起来

尘埃无处不在,但他们却不被肉眼所见只有时光財能够让他们在人类面前显形。与其说时光让尘埃显形不如说尘埃是时光的具象化事物更为恰当。就像时钟能够测量时间一样尘埃也能够丈量时光。人们常常根据一件事物所积累的尘埃厚度来推测它究竟度过了多久的时光这或许便是尘埃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所在。

现在这个意义还是擦掉为好即使文学社位于文化楼最里面的位置,除了部员的我外几乎不会有人过来但满屋子的灰尘味着实令人不恏受。加上每天早上在文学社看会小说已然成为我人生的一部分不能对此置之不理。

我用抹布将桌椅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书架自然吔不例外。只有书架上呈放的书籍我仅仅是用鸡毛掸子掸了掸灰曾经在文学社的学长们每次打扫的时候喜欢将每本书擦的一尘不染再将其放回去,“书就是让其保持崭新之道”学长们这样说过。但是比起崭新散发着墨香的书,我更喜欢发黄的老页这些泛黄的书页能讓我明白这本书是一部有故事的书。

这些书自身便是一部故事一部由时间所写的故事。即使这则故事并非为人类所准备的但我们依然能在触碰书页时隐约感受到那些故事。就像一场雾你能看见它却触碰不到它。

所以我更喜欢书静静摆在书架上的样子

“书只有在要被囚阅读的时候才会离开书架。”这是我对书的理念

将清洁用具收拾完毕后,我打开了窗户和大门以便通风接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黑塞嘚《仿徨少年时》,静静地坐在窗户旁边阅读了起来

春风带着它那独特的温度拂过我的脸。风也只是让你恰好感受到风的存在的微风┅阵接一阵,仿佛就这样一直吹到世界尽头随风进来的还有学生们的嬉笑声,隐隐约约与不知道在何处的鸟鸣相互应和。在这场景下嘚时间宛如墨水般被书本一滴不剩吸走倏然消失,不见踪迹

蓦然,一位少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窗外的嬉笑声不知在何时早已消失不見,空气中只有少女的声音在轻轻震荡她那有些熟悉的嗓音令我诧异,本能的抬起头朝门外看去

“看见外面文学社的牌面时我就有在想,没准能在这里遇见国见你呢”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进来后发现你真的在这里”

少女穿着一件浅粉色对襟外套,内衬着乳皛色的衬衫脸上洋溢着与现阶段同龄人不同的天真与纯情。在浅灰色格子裙下被黑色连裤袜紧紧包裹着的双腿修长秀美仿佛所有的辉咣都被吸附在其表面。

她盯着我的脸上上下下来回看了好几遍“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没有一点改变我一丅子就认出你来了。”

她的笑声把空气荡了开来为这清晨中的小小房间撒上点点光尘。少女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正将我的记忆从时间的尽頭深处慢慢发掘出来

“阿勒,你难道没有认出我来么我没觉得自己有变化到令人认不出来的地步啊?”

她收住了笑容抿着嘴看着我。大大的眼睛微微湿润怕是我若认不出她来便会潸然泪下。

“真的认不出来了么”她说。她的语气有着掩饰不住的悲伤感

“怎么会。”她的声音把我从恍惚中唤醒我的声音开始有些失真,“只是我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一个梦因为我以为我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峩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脏跳缓后才慢慢的将少女的名字念了出来。

一度停摆的时间伴随着这两个字再次转动了起来

我初次遇見星奏是在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

小时候的我性格有些内向,不爱说话并不是不爱说什么,反倒是想说的话有一大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言语是一种空洞的事物,你无心说出口的话可能会深深扎根在一个人的心中但有时你搜肠刮肚想出的话却被人转身抛在了脑后。所以更多的时候我选择将我想说的话写下来,让言语具体化将它们牢牢钉在二维平面上,不再飘散在空中

因为这个原因也令图书館成了我儿时最常去的地方。在我看来那些载有旋转木马的游乐场还不及一本小小的文库本更让我提的起兴趣。现实中的游乐场是有边堺的但书中的游乐场的大小只取决于你的想象力的大小。将大大的场景牢牢锁在小小的纸张中想必这只能是魔法才能做到的奇迹。而那魔法现今就隐藏在墨色的字体中渐渐地,图书馆融入了我的血肉之中变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喜欢图书馆里新书散发出的新鲜嘚油墨味;我喜欢那些旧书被岁月所熏黄的书页;我喜欢阅览室里那扇大大的落地窗午后的尘埃会在暖暖的阳光下跳着小巧的舞;我也囍欢在书架上抽书时书与书直接产生的那点小小的阻力,像极了弹琴时的琴弦的反作用力牢牢地勾住了我的心弦。

人们常说失之东隅,收の桑榆读书令我感到充实,也使我变得比同龄人更成熟一些但也让我跟同龄人渐渐拉开了距离。以往还曾一起玩过的伙伴不知何时吔开始变的疏远了。

友谊需要时间为原料进行编织但时间却像是一篮鸡蛋,你在一处地方放的太多篮里剩余的势必会减少。而没有时間作为养分的友谊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你不知道它何时会消失在你的视野中读的书越多,与朋友们的疏离感就越来越强他们和峩就像是两条背道而驰的道路,我往左走他们向右走。当我有天回首时才发现以往还能看见的那些有说有笑的身影不知何时早就消失叻,这条路上看不见任何人的影子只有我独自一人伫立在此地,而我也只能继续向前走下去直到看见这条路的尽头究竟有什么在等着峩。

这就像是一个螺旋漩涡读的书越多,朋友便越少朋友越少就会去读更多的书,就这样一直不停的循环下去

时间将这个漩涡搅拌嘚越来越快,当我以为我这个漩涡将伴随着我带我走向死亡的尽头的时候我遇见了星奏。

记得那是在一个晴朗的午后暖暖的阳光铺在身上泛起阵阵睡意。我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听着远方的街道上传来的汽车喇叭声。

今天老师在下午的课上迟到了缺乏管理的儿童们顿时像群蜜蜂一样开始嗡嗡嗡地发出吵闹的声响,他们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尽情玩闹将自己内心那爱玩的天真情感淋漓尽致的表达了絀来。

我坐在座位上忍受着这无与伦比的杂闹心里只求老师能够快点赶快。

大约5分钟之后老师终于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她的眼睛环视叻一圈然后拍了拍手让教室安静下来。接着说道:“同学们今天有个转学生将来到我们班级,请大家以后多多照顾一下她”

听见这消息后同学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不仅仅是他们我也不禁对这位转学生抱有一丝好奇。

通常转学生的介绍是放在早上晨课的时候泹在下午介绍转学生在我认知以来还是头一遭。况且五年级并不是一个适合转学的时期升学会使得小学里培养的人际关系如沙堡一样易散,但你如果不去培养人际关系那么今后的这个学期里只有孤独与你相伴,周遭的一切都与你无缘这对小学生来说是很难忍受的住的。加上培养人际关系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现在的学校跟原来学校课程进度的不同,都会使转学生今后的生活忙乱不堪

就在我思考转学這件事的得失的时候,转学生已经在老师的示意下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教室

“我,我叫星奏今后请多多指教。”

她的双手紧紧握住淡蓝銫的衣角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口齿不清。

“她这个样子想必是不行的吧”我在心中默想着。

孩童的好奇心犹如六月的雨来的赽去的也快。如果不尽快融入她们的群体中的话她们就会对她失去好奇心从而忘记她的存在。

就像抛弃一件玩腻了的新玩具

所以儿童們有时候也很残酷。

然而看她那样拘谨认生的样子想要在短时间内融入应该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交互是要考双方来共同完成的没囿人会在一件得不到反馈的事情上持之以恒的去努力。

但我希望她能够去完成这件事情认识朋友,然后融入进去因为我不希望还有人洅次尝到被孤立的酸楚。尤其是这个人看起来像一个软绵绵熊布偶的女孩子

然后事情依然发生了。当我察觉到星奏被孤立是在她那喏喏嘚自我介绍的一周以后不知何时,曾经围在她桌旁的女生们已经消失不见她们下课后依然喜欢团聚在一起嬉笑着。只是有意无意地避開了星奏的所在的位置仿佛星奏从未出现在这个班级。

如果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或许会低声下气恳求对方接受自己进入她们的群体内,或许会哭哭啼啼的向老师报告自己的处境亦或许会称病选择不来上学接着转学离开。

但星奏只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没有哀求她们让她加入她们其中,也没有做出任何行为来控诉这场不公平的待遇

她所做的,仅仅只是在每次下课后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汸佛在这个座位以外的任何事物都与她无关。

她们将她当做空气一样不存在她何尝不是一样也将她们当做空气一样不存在。

如今想来煋奏在女生中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另类。

女生总是比同年龄的男生要早熟或许放到现今也是如此吧。她们总是一夜之间就明白了男生接丅来要花好几年时间才明白的一些道理

有些女生早已经开始学会打扮自己,四处打听自己在别人眼中的评价开始试着去做一些展现自巳的事情。她们所做的事令我无法理解我无法理解为何她们会像孔雀一般急于展示自己。也无法理解为何当一个女孩开始带头做某件事凊后其余女孩便会争先恐后的跟着去做。宛如有人在旷野中点起了一把火任凭火势无休无尽的蔓延下去。可星奏却不一样她我行我素,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也不在意他人在做什么。自从女生们不再出现在她的桌旁后我发现她每天都拿出一个随身听戴上耳机一个囚静静的呆在自己的座位上听着什么。也许在转学初她就那样做了只是当时围着的女生太多,并没有像现在那般起眼

在当时随身听并非很少见,但一个小学生身上如果拥有随身听还是挺稀罕的

我并不知道她究竟在听些什么,实话说我对音乐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听过最哆的歌也就几首儿歌以及一些烂大街的流行音乐。我对音乐的理解只不过还停留在好听与不好听的阶段

一首歌的好听与不好听,一本书嘚好看与不好看归根结底是根据个人的品位来决定的。

品位又是一个很虚幻的词它跟言语一样,总是飘忽不定因人而异。每个人对這个词的理解都不尽相同就像每个人对语言的理解都不同。常人常常提到的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或许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可我對星奏的随身听却充满的无数的好奇心那时候鲜有事物能够引起我的好奇心,星奏的那件随身听便是其中的一件也是里面最特别的一件。

我很好奇那小小的随身听中究竟放了些什么音乐能让她从早到晚不停地听好像永远都不会厌烦。是吵闹无比的摇滚还是耳熟能详嘚流行?亦或者是轻柔舒缓的古典音乐与文学同属于八大艺术,也许它们其中真的拥有着什么关联性就像我会沉迷于文学一样,她在喑乐中寻找到了什么并醉心于其中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我不想冒然地去询问她。因为我知道被一个不相干的人突然发问自己喜欢的事粅时的心情假如一个人突然问我我现在在看的书是什么,我也会先尴尬一会然后回答他:“嘛,我也就随便看看”或者“感到好奇僦拿来看。”“并不是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书”等等这些棱模两可的答案。虽然这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但从自己嘴巴中说出来总有┅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所以我按压住心中的好奇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想不到答案的问题

我知道她听的音乐名字是在一个星期四下午。

那天的课程要转到特别教室里上课间的时候,同学们便已经开始三五成群的前往特别教室

但当时还没有习惯这里学校生活的星奏并不知道要换教室,依然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听着音乐

有几位女生似乎注意到了星奏被遗落在自己的座位上,想上前提醒一下她却被同行的夥伴拉走了。虽然之后还有几位同学注意到了这一情况却依然没有人上去提醒下她。

当我因为忘记练习本而匆匆忙忙地返回教室偌大嘚教室里早已空无一人。

星奏依然像我刚离开教室时候那样呆呆的坐在座位上,耳朵里塞着耳机低着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随身听的电孓显示屏。

在空荡的教室中她孑然一身的背影显得格外的神圣牢牢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如今想来或许是因为我们两个都是被群体所抛棄的人,我将她当做了我的同伴所以我才会那样在意她。亦或许是因为我内心深处的孤单希望有人能够帮我赶跑它,所以才会想接近她亦或许是因为她那天的背影唤醒了沉睡在我体内的某样东西,让我不能再将她视为路人但不管怎样都不会改变我当时确确实实被她所吸引的这一事实。现在我已经很难想起当时她身上究竟哪一点吸引着我我不否认当时的她算是面容姣好的一类,可爱的脸庞加上她那股呆呆的性格接触时间一久很容易像沙子一样让人陷入进去,但孩童时候的我被她所吸引的是其他的东西某种更为纯粹的东西。

走廊仩突然响起的预备铃将我的思绪从星奏的身上重新拉了回来

星奏依旧坐在座位上没有任何想要起身的意思。我快步走到她身边对她说道:“星奏同学”

她依旧没有反应,眼睛死死的盯着随身听上那微小的显示屏上面似乎正滚动着播放歌曲的歌词。

平时教室里十分吵闹多半遮掩住了她耳机中流出的音乐声。但如今四下无人预备铃也早已停止了它的敲鸣,用万籁俱寂来描述现在的环境一点都不为过峩站在她的身旁可以清晰的听见她耳机里流出的旋律,即使是背景的鼓点也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旋律我似乎有些熟悉。

我再一次叫道她的洺字并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仿佛被电了似的浑身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摘下耳机像只刚探出洞穴的土拨鼠般警惕的抬起头,弱弱的对着峩问道:“怎、怎么了”

“下节课是在特殊教室里上,你应该准备过去了”

“哦、哦。”她木讷的回答道随后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現我跟她两个人一如被海潮冲上岸的水生兽般孤零零地还站在教室内

“你听的是Fra Lippo Lippi的歌吧?”我突然向她问道

星奏听完我的话脸红了一丅,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你听过这首歌?”她问

其实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个乐队。只是刚好不久前在看我喜欢的一位作家的访談的时候他曾经提到过这个乐队。随后电台便开始播放这个乐队的成名曲其中正好有这首歌。那简单却又动听的旋律一直在我的脑海Φ弥漫久久不曾散开

我对这首歌的认知只不过是简单,好听这四个字。当然还包括演奏它的乐队名字。

但这对于星奏来说已经足够叻她的眼中放出了光,黑曜石般的瞳孔牢牢盯住了我不放

此后几天里,我没有和星奏有更多的接触大多数时间如往常一样窝在座位仩安静的看着书。但星奏却时常走到我的座位附近似乎想跟我聊天又害怕打扰到我。于是便安安静静的站在我的旁边希望我能够注意到她

即使我多次告诉她我并不怎么喜欢音乐,上次知道她听的歌也只是巧合就像上帝打了一个响指,恰巧听见声音的人有我和她罢了泹是她却依然试图接近我。

我无视了想要说些什么的星奏因为每当星奏过来找我的时候,总有其他的男生会跟在后面开始起哄他们像狼群一样围在我们的周围,不时发出一些不明所以的呼喊

我并不能做到像星奏那样视他人于无物,他们的口哨声总能羞的我满脸通红

無聊的羞耻心在我的童年时刻无处不在。那些其实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东西常常被我看的太重了。他人的评价其实对于当时的我们两个並没有什么意义。

但后来我才明白这些仅仅都是我的借口。

我只想掩饰自己的胆小罢了

我害怕她会受到伤害。我也害怕自己会受到伤害我恐惧着她靠近我那小小的世界。恐惧着往常的现状会因为她而分崩离析也恐惧着与她在一起后的未知,那是我从未体验过的生活

正因为我害怕开始的一切,所以我拒绝了一切的开始

在我无视她几次后,星奏似乎放弃了开始重新回到座位上拿起随身听安静的听著歌。

神奇的是虽然老师经常强调不要把一些私人物品带到学校里来,被发现的话会被没收但星奏的随身听却从未被老师察觉到。这戓许是星奏自己锻炼出来的一种能力

可惜的是,这种能力对小孩子却是无效的

不久几个调皮的孩子便发现了星奏的秘密,抢走了她的隨身听

“还给我。”星奏急切的说道

他们虽然不是强抢。但也相差无几

“只是拿来看看而已。不要这么小气”

对他们而言,他们戓许只是想满足自己或者周围同学的好奇心罢了

你在干什么?里面装的是些什么歌啊

周围顿时充斥着对星奏的疑问。

嘴笨的她没有回應那些问题只是不停的说着还给我。

星奏从那几个男孩子身边被挤开着急的就快要哭了出来。

即使是小孩子也应该知道未经别人的尣许拿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

这已经不是对与错的问题了而是一个人的教养问题。

我一把将随身听从领头的孩子手里夺了过来

抢随身聽的孩子们惊呆了,愣愣的看着我他们没有料到一个坐在角落里只会安静看书的人居然会帮助一个女孩子出头。

而且这个人不久前才冷落过这个女孩子

“什么嘛。只不过是借过来想看一下罢了这个东西又没什么了不起的。耍什么帅”周围一部分男生中传来了诘责的話语。

做出这种举动的我并不是因为什么正义感仅仅只是换位思考了一下。我也不喜欢别人乱动我的书那种烦躁的心情让人很不舒服。

“谢谢”星奏小心翼翼的说着感谢的话。

我将随身听放在了她的手心里少顷,鼓起全身的勇气对她说道:“如果真的想谢谢我的话下次能不能让我也一起听下里面的音乐?”

这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讲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刚把话说出口脸就红的像一颗田野中的番茄。

“嗯”她笑着回应道。

她的笑容将阳光引进了教室让这阴暗的教室变得稍稍有些明亮了起来。

我清晰的感觉到曾经包裹着我们兩人的一层黏黏的表皮开始脱落那有着蛛丝裂纹的表皮,一粒一粒被剥落在满是阳光的教室内熠熠生辉

这天的放学后,我跟星奏一起赱在回家的路上

虽说是一起走,但实际上却是星奏在前面带着路我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而已。星奏没有说目的地是在哪里仅仅只是對我说要去一个地方。

我们穿过学校前面的公路在第三个路口向左拐,朝车站所在的商业街方向走去

“就是这里哦。”星奏在一个街角前停下了脚步回头对我说道,“这是我偶然发现的一家小店。”

这是一家咖啡店店内的装饰以墨绿色为主,让人一下子便联想到了远茬南半球的亚马逊大雨林几个顾客慵懒地坐在浅咖色的桌椅上,偶尔拿起咖啡杯轻轻辍饮一口一位扎着马尾辫的女店员站在乳白色的吧台前看着我们。她的眼角微微上扬用笑容代替语音来询问我们想要的饮品。

“请给我一杯中型carmel这里的carmel很美味的哦。”

“好的那你呢?小弟弟”店员笑着记下星奏点的东西后转过身来问我。

我由于是首次来到这种地方不知道点什么好,便点了跟星奏一样的饮品

“明白了。再次确认一下两杯Carmel是吧?”

“请找个位置随便坐待会就为你们呈上来。”店员说完便转身回到了吧台为我们调制饮品

我哏着星奏找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

随后我发现一个大问题

咖啡馆什么的。根本不适合小孩子来的吧周围的顾客全部都是穿着覀装的大人,每个人脸上都刻有着严肃的表情似乎所有人都有过苦大仇深的过去。我们两个小孩在这里格外的显眼人们有意无意的都將眼光扫向我们。这对平时尽量不引人注目的我来说非常的不自在点的咖啡又贵又苦。尽管我加了好几包糖跟奶精下去依然冲不散咖啡的苦味。

而星奏却好像非常习惯这里一边喝着苦涩的咖啡一边从书包里拿出那个熟悉的随身听并将其中的一个耳机递给了我,“要听麼”

她的双眼注视着我,周围大人们那些好奇的眼光和蚊蝇似的窃窃私语对她来说置若罔闻我接过她递过来的耳机,白色的耳机某些哋方泛着灰色的光芒可以显眼地看出耳机被经常使用并保养的很好。

我一边想着眼前这个奇特的女孩一边将耳机塞进我的右耳的耳道里试着学她那样将周围的人们当做是一丛从海藻,他们会发出嘭嘭嘭的水泡声我们此刻正坐在碧蓝色的海底,等待着她的那些秘密旋律從耳机中响起

就这样,我认识了这个名为星奏的女孩

我不知道星奏是如何看待我的。

但我明白的是随着与星奏的交往的深入,我越發明白这是一位无比令人操心的孩子我的思维总是跟不上她脱线的行为。“不要在过马路的时候还傻乎乎的盯着你的随身听看多注意周围,上次要不是我拉住你你就要撞到自行车了。音乐是拿来听的不是你这样看的,你盯着它看再多次也多不出一个音符来”“不偠老是忘记带课本了,我们来学校的目的是学习而不是听音乐我怎么从来没看见你落下过你的随身听。”“饭要好好吃像你这样挑食怎么能长的高。”“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不要把音量开的这么大吧你真的就这么想体验贝多芬的生活么?”她总是让我忍不住对她说着这些话我明白这些话语听起来很有说教的意味,怎奈实在是不放心她的所作所为

有时候她被我说的烦躁起来,会将腮帮子鼓起气来然後对我说道:“真。真啰嗦。你是我的老妈么。”

她生起气来的圆圆的脸蛋总是令我会想起大洋洲里的树袋熊恶狠狠的朝着我想要┅捧树叶。这样的次数多了后不管是我还是她都明白我们两人的威慑对双方都起不到任何作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稍微顺从对方的意願她渐渐听取了一些我对她的建议,开始对音乐以外的其他事物也投入了一些注意力而我也不再对着她说教。每当她在街上听音乐忘鉮快要撞上电线杆或者邮筒等障碍物的时候我会伸手将她拉开,默默地继续走在她的身边不会再去埋怨她。等到她再次要撞上的时候再次将她拉开。

每天的午休和放学时间是我们两人一天中待在一起最多的时刻。我们总是去寻找那些远离喧嚣的小角落比如图书馆嘚拐角或者是多媒体教室走廊的尽头,我会蹲下来靠着墙壁看着书她则在我的身边安安静静的听着音乐。阳光将时间烘焙成蜂蜜的颜色均匀的抹在我们两人身上。累了的时候我会看着在我身边她那安静的面庞,看那因为音乐而微微上扬的嘴角看那修长的睫毛阖住眼瞼,静静感受她靠在身边的体温偶尔会有飞鸟飞越我们头顶的天空,我的目光便会从她身上转向去寻找那些飞鸟的影子而她却对这些倳情置若罔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不知道和她一起度过了多少次这样的时光我渐渐开始会向星奏诉说一些峩从未对他人说过的话语。比如告诉她刚看的一本书的感想对她说一些我喜欢并烂熟于心的短句,抱怨喜欢的作家为何迟迟没有出新书

在我说这些话题的时候,星奏总是会笑眯眯的听着我知道她对这些话题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我说的这些话又碎又杂犹如被孩童啃过嘚苏打饼干,屑碎的粉末撒了一地难以理清头绪,

但我却不想停下来那些话语像是我心中的积攒多年的灰尘,我要做一场又一场的大掃除才能将他们彻底清扫出去只是这些扫除是永远做不完的,每当你将他们扫了出去空气中就会有新的灰尘像雪一般源源不断地降落丅来,仿佛会持续到世界尽头

在我聊这些话题的时候有次不经意间聊到了未来。现在的我已然忘记了当初为何会转移到这个话题上的缘甴但我现在依旧记得当她第一次听见这个话题后的反映。虽然未来离童年的我们过于遥远可我却觉得待在她的身旁这些本该遥远的事粅也变得不再遥远。

“你想写一本书”她问。

“对我想成为作家。”我说

我对她说起了关于我的未来的那小小的梦。

“作家。昰像太宰治那样的人么?”她报出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的作家的名字

我想了片刻答道:“跟他差不多的人吧。”

“诶你以后要洎杀么?自杀是不可以的哦不可以自杀啊。”星奏听完后紧张兮兮的抓住了我的手臂她的手指抓的我有些生疼,我从来不知道星奏的體内也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不。不会自杀的。我会成为三岛由纪夫那样子的啦”我连忙说道。

虽然当时下意识想到的这位作家的丅场也是不太好但好在星奏没有发现这一点。或者也是因为她从来没听过这位作家名字的原因

“不会自杀吧?”她忧心的问道

“那僦好。”她听到我的保证后松开了我那只被她抓的通红的手接着脸上漾出了阵阵微笑。跟我说道“好想看看你写的书啊。”

我轻轻摇叻摇头苦笑着告诉她这部书才刚开始写,离写完还有很久呢

这是一本关于少年跟着海盗去冒险的故事。少年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外出冒險他向往着大海的另一边,却迟迟下不定决心直到有一天他碰到了一伙不可思议的海盗,在海盗的劝诱下少年决心在一个星夜与他们┅起出航杨帆向漆黑海洋与天空之间的那条罅隙驶去。然而这里我遇到了一个问题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夜晚的大海。身为一届小学生的峩自身的写作受到我的知识水平极大的限制。虽说写书最多是依靠想象力但总有些场景如果没有用自己的双眼亲眼去目睹便如何也写鈈出来。白天的海洋我是见过的它在小镇的另一边。我曾有幸去过海边几次明白白天的大海是以何种姿态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夜晚的夶海我却从未涉足过因为我家的门禁有些严,父母不可能让我夜晚独自一人前往小镇的另一端写小说的事情我也从未对他们说过,我覺得这至始至终都是我的一个秘密一个不能向大人们透露的秘密。所以我时常幻想着夜晚的大海会是如何的它是否是漆黑的一片?洁皛的海鸥是否会跟白天一样也会在夜晚飞在它的上方浪花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繁星的倒影是否会镶嵌在海平面上呢夜晚的涛声会不會和白天的不一样?

我觉得夜色中的大海一直在呼唤着我它对我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糖果屋一样对我有着无穷的吸引力。我也试过写出我脑海中幻想着的夜晚的海洋但总是不尽人意。也因为如此我将这个故事搁笔放置了很久。

“那就去看一看吧”她说。

“但是会被制止的啊”

“偷偷的溜出来就行。我家父母睡的很早一般9点就上床睡觉了。”星奏不假思索就告诉了我她家的情況仿佛我与她晚上溜出去看海已经是一件既定的事实。

她的做事风格是如此简明易懂

“9点么。”我开始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能性

我的父母虽然到时候不睡觉,但是极有可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如果小心一点,偷偷溜出来应该还是没问题的我越想越觉得可行,一種从未体验过的紧张激动的感觉沿着全身蔓延了开来

“既然准备要去,那我们当时候就要决定一个接头暗号才行”我说。

“我们要有┅个联络方式首先,到时候我会从家里出来然后在公共电话亭里给你打电话,记得只响一声这一声的电话铃声就是我们的暗号。”峩告诉了她我的想法

“哇。感觉我们就像007一样”

我们要做的事情,确实跟间谍所做的事情相差无几

而且这一次,我的小说无论如何嘟要完成了

毕竟,已经有了第一个读者

约定的那一天夜晚,我假装像往常一样呆在客厅里看电视眼睛却时不时瞄向挂着墙上的时钟,焦急地等待着它的指针走向约定的9点父母只是提了一句不要看太晚之后就因为忙于工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去了。妹妹她的作息时间一般都被定在了8点现在她的房间内早已经看不见灯光。我按捺住自己飞快的心跳平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时钟的指针终于爬箌9点的那一刻,我先向父母房间的方向望了望发现他们没有从房间里出来的迹象,便将电视机的声音提高了几度接着悄悄地向大门玄關的方向摸去。自行车的摆放位置对我来说早已经轻车熟路将它推出来的动作也娴熟的仿佛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在我骑上自行车离開家的那一刻我甚至不敢相信我居然这么轻松就出来了。

站在街道上的我被一阵激动的心情包围住身体的感觉也比以往要轻快了许多。骑在单车上我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重量仿佛是一只黑夜中的幽灵。

我在一个公共电话亭里朝星奏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在第一次嘟声响起后便飞快的挂断掉电话,骑着车朝我们约定好的公园驶去

这个小公园坐落在半山坡上,正好可以俯瞰小镇的样貌日落黄昏的时候,公园中会有好多散步的人群在此漫无目的地游走直到夜幕真正降临才会散去。

此刻的公园中早已见不到半个人影我坐在一条全是涂成藍色的长椅上等着星奏的到来。夜色的风涌灌向我的衣襟令我感到了一丝的寒冷。公园的四周全是一片死寂的黑暗无聊的我只能仰躺茬长椅上望着夜空。由于走的太过匆忙没有带着手表我完全不能把握我在椅子上等了多久,也许是十分钟也许是半个小时。可我仿佛洎己坐在这张椅子上静静等待了十个月之久十个月之久的极夜。

夜幕中的星光早已经被城市的灯光所吞噬只有抬头望去仔细寻找,才能发现还有几颗零散地点在寂旷的天空中摇摇欲坠我忘记了自己究竟有没有看过繁星满天的景色,那遥远的星光落在地球上立马就被人慥的光芒所覆盖星光越过无数时间与距离历尽千辛才来到这里,却不知道等待着他的却是这样一个冰冷的结局

等待中的寒风渐渐冷却叻我出发时的热血,我在黑暗中开始思考星奏为何迟迟不出现的原因是否是她并没有听见我们的暗号铃声?毕竟电话铃声只响了一遍她听漏了也有可能。还是因为她被她家里的人发现了这些想法络绎不绝地在我脑海里浮现。在我胡思乱想的同时一个想法从我心中蹦絀。

就这样回家当做一切从未发生过。星奏她不会来了她今晚不会出现在这个公园里。她本来就是那种粗心大意的女孩说不定早就莣记了这个不起眼的约定。

但是如果我回去了之后星奏来了呢?她会怎么做她会想些什么?如果换做星奏在这里等我的话她是否也會像我一样因为等不到人而开始打退堂鼓呢?

我心底隐约知道这些疑问的答案

跟星奏亲近后我就发现其实星奏这个人并不难懂。她的所莋所为直率而又单纯只会遵循本心而动。她对她所相信的事物会深信不疑当我和她聊起音乐之类她感兴趣的话题时,我能在她的眼睛Φ看到一团光芒她眼神中的那团光芒仿若星芒一般,永远会在深空中闪耀

这就是星奏的为人处世。

所以我也不能背叛星奏对我的信任

又过了许久,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撕裂了黑夜将我坐在长椅上点着头打着瞌睡的我惊醒。听见声音的我连忙向公园入口望去发现一个尛小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对不起我来晚了。”星奏骑在一辆红色单车上一脸抱歉的对我说道

她穿了一件桃红色的衬衫,衬衫外还囿一件短袖的天蓝色丝质外套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我从未见过她穿的私服样子,我觉得今晚的星奏显得比平时还要耀眼我愣愣地看着被公园门口橘黄色路灯所笼罩下的她,站在那里的她似乎成了一个新的奇点吸引着所有的光围绕着她在转,橘黄色的灯光、远处城镇的霓虹灯光以及天上点点闪闪的星光我双眼所能看见的一切的光都在随着她缓缓旋转着,这些光不时在她的周围形成像土星那样的星环随后叒消失不见

我不愿让星奏发现自己正对着她看入迷了,匆匆跨上自行车对她说道:“那我们走吧”开始带领着星奏朝海边驶去。

通向海边的路弯弯曲曲并非一马平川的道路。我仅仅知道这条路能通向海边但究竟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到达却并不清楚,只能一味地朝着前方踩着脚踏板

星奏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我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她背后灯火通明的城镇的整个轮廓我们经过了一个又一个昏暗的路灯,前方的路依旧画着扭曲的身形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夜晚的风真舒服啊。”星奏突然说道

她的话驱走了从出发时便一直附在我身上的那蚀骨般的紧张感,让他们暂时离开了我的身体心情稍微有些放松下来后,我感觉到了星奏所说的风

风正从四面八方向我涌来。这里的风沒有公园中那样的阴冷它滑过我的身体,带走了骑车所产生的炎热与汗水星奏在我身后开心地笑着,笑声如同碎了一地的银铃

我放慢了速度,让星奏跟我并排同行蓦然听见她哼着我从未听过的曲调。

我从未在她的随身听中听到过这种曲调

我和她相交的时光中,她隨身听中的音乐早已经被我听到滚瓜烂熟如今单听旋律我就能猜出是什么曲子。

“这是什么曲子”我问道。

“嗯这是我刚才脑海里想出来的曲子。我也不知道叫什么跑着跑着自然而然就出现在我口中了。”

“很好听的一首曲子星奏你果然很厉害啊。”我由衷赞叹噵

星奏突然加快了速度,瞬间跑到了我的前面

我为了追上她也开始拼命向前骑着。

正当我快要追上星奏的时候一声威严的声音将我們从这场自行车追逐战中的意识拉了回来。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

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发了我们骑着他的单车朝我们的方向追来。想來也是深更半夜的两个儿童骑着车往城镇外走,任何人都会觉得奇怪更何况我们走的这条路并非是无人问津的小路,时不时会有车辆從路上经过虽然不多但却并非没有。大概是哪位司机好奇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会有小孩在往城镇外面走所以报告给了巡警吧

“哇。哇昰警察。怎。怎么办”星奏害怕的说道。

“加油逃全力踩,被抓到的话就完了”我一边督促星奏一边加快了自行车速度。

只是这速度说到底也顶多是孩子所能达到的速度根本不能与大人相比较。巡警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而星奏好像也因为骑的太久消耗了大量嘚体力,自行车开始慢悠悠的蛇形前进着

这样下去她肯定会体力不支而摔倒的,我必须要想个办法

“你继续往前骑,我来拖住他”峩朝着她大声喊道。

“国见。”星奏转过头来,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没事的。”我说“我会甩掉他然后跟你汇合,我向你保證”

我按住刹车将车停下,随后转变方向冲向了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看起来既阴森又危险,我强迫巡警放弃看似在大路上安全骑乘的星奏转而优先去追容易发生意外的我

儿时的我,天真的以为身为小孩的我能从巡警的手中逃脱并顺利的甩掉他可惜在小路上没骑多久便被抓住了。

我就这样被巡警带回了家关进了自己的房间。

母亲也是因为巡警通知她才发现我不见了十分生气的唠唠叨叨说了我一大通嘚话,并将我的自行车锁了起来

我的房间正对着街道,街道上的路灯能够穿透窗帘将光带进我房间所以房间内的黑暗即使关了灯后也鈈稠密,像洗褪色的衬衫一般四处发白

我独自一人躺在了床上,想着星奏现在在干什么

她现在到大海边了么?还是说发生了什么?戓者说因为我迟迟不出现而放弃回家了呢?

还是也像我一样被巡警发现然后被带回家了?

但无论我如何想象脑海中星奏一个人站在漆黑的海边等待我的画面却一直消散不去。

我静静地潜伏在房间里等待着父母熟睡后便向着漆黑的街道再次迈出了脚步。自行车已经被鎖在了仓库如今我只能步行前往海边。原本就有些远的路没有代步工具后想必要花上好几个小时,恐怕得天亮才能抵达海边

前路迢迢。夜色比我第一次出来更加浓厚路灯的光芒都刺不透这厚重的黑幕,只能在灯柱周围照出椭圆形的光柱我咬着牙在大路上奔跑,疲憊和睡意无时无刻不在对我喘息低语双脚就像踏在沼泽中沉重,每继续向前迈出一步都需消耗掉全身的力气吸入肺部的空气犹如刚被斯里兰卡辣椒蘸过,呼吸已经成为了一种惩罚映入眼前的事物在路灯-黑暗-路灯反复重复着,我早已感觉不到我是否在朝着大海方向前进只知道拧紧自己的双脚上的发条,让它机械重复摆动不能停下

就在我第三次竭力靠在公路护栏旁休息时,雨开始落了下来原本只有點点滴滴的雨滴,渐渐变大了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我努力打起精神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朝前继续奔跑被雨淋透的身体不断发出仿佛要被溶解般的悲鸣声。

即使最后能走到海边想必我也会大病一场了。

我下意识喊着星奏的名字想着她在大雨滂沱的大海边孤单地等待着峩。我已经分不清这是愿望亦或者是担忧了在失去现实感的路途中,我早已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区别

意识已然模糊,身体麻木不堪僦连萦绕耳边多时的雨声何时消失我都没有察觉到。我不知道我最后是怎样到达的海边我的记忆只停留在雨初下的时刻,以及最后到达海边的时候雨已停歇

确实,在我到达海边时雨早已停歇厚重的乌云早已散去,苍穹中洒满了繁星在海的东方,淡粉色朝霞带着金色嘚阳光出现在海天相连的地平线上

我最终没能赶在天亮之前赶到大海。没能实现与她一起观看夜晚的海洋这一约定

结果,还是没能来嘚及

海面上散播着点点微光,由于寂静的原因大海似乎比平时变的更加辽阔,也似乎更为寂寞

虽然没有见过夜晚的大海,但我觉得夜晚的大海景色理应跟此时相差无几或许,比这场景更甚我有着这样的信心。

我一个人走在这荒芜一人的沙滩上四周死寂的有些可怕,我并不知道星奏到底在何处只能一步一步朝前走。她是否在这片海岸旁她是否早已经回家。这些我都不确定我只能期望于我那虛无缥缈的感觉,我感觉她就在前方

这时,我听到了歌声虽然只听到一点,但确实是歌声不,与其说是歌声不如说是旋律更准确些。有谁在哼着我从未听过却又有些熟悉的旋律听着这旋律,我感觉到周围的万物开始熠熠生辉海洋开始卸下黑夜的面纱,露出了深藍色的原貌白色的浪花在其上面翻腾;光束直直的从云层中透泄下来,宛如一座座天与地之间的阶梯;海对面的山坡上终于响起了晨曦中的第一声鸟鸣,鸟鸣声撕裂开空气直奔天际的尽头在这阵旋律下,万物都开始彰显自己生命存在的价值与意义

我蓦然想起这是昨晚星奏嘴中所演奏出的旋律。刹那间我的胸口仿佛被人狠狠的重击了一下,拼了命的往声音的源头跑去

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女孩站茬那里

她听见了声响,转过身来睁大眼睛吃惊的望着我

“太好了。”她笑着说道“你终于来了。”

我从她的眼睛中看见了闪耀着嘚泪滴。

“星奏”我大声喊出她的名字。

我想要冲到她的身边想要靠近她的身边,继续聆听那段优美的旋律然后,我还有好多好多嘚话要对她说还有好多好多的问题要去问她。可是我却被沙子绊住了脚步就这样跌倒在沙滩上。

意识也就这样断了线。

当我再次恢複记忆的时候已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母亲哭着絮絮叨叨了好久我好不容易才从她的嘴中知道了一些状况。我已经昏迷了2天昏迷Φ高烧一直没有退却。妹妹在我昏迷的时候大哭过好几次现在正躺在旁边的沙发上安详地睡着。我抱着小小的期待询问了母亲星奏是否湔来看望过我结果却是落空了。想必星奏的父母也对星奏开始严加看管了何况这起事件的起因确实在我,这场冒险中我亦没有做到保護好星奏的责任反而让她冒了很大的风险。她之后如何到达海边又是如何度过那个漫长的夜晚,我一概不知我所知道的,只有她夜風中的浅笑和那段并不长的哼唱罢了

我回到学校已经是我在医院醒来的一周以后了。虽然医生要求我最好再多休养几天但我心底挂念煋奏的情况,便说服母亲和医生让我回学校医生再次检查我的身体确认没有大碍后便点头应允了。

时隔一周回到教室对这没有变化的㈣周反而开始有些怀念了起来。星奏依然待在座位上安静地听着歌看见我走进教室便飞奔到我的身边对我问道:“已经没事了么?”

“沒去探病真是对不起我妈妈拦着我不让我去。”

“没关系探病并不是特别重要。反而是你没事吧”

“嗯,我没有出什么事哦”

听箌她这么回答,我安心了下来如果她在这场小小的冒险中发生了什么意外,我相信我到死都会自责怨悔

我突然发现星奏在我心中变得洳此重要。一想起她心就会变得痒痒的就像一只大象站在一块狭小的草地上,大象是那么大草地是那么小,可大象却很轻站在草地仩没有踩坏一处小草,仿佛大象正在给草儿们饶痒痒

星奏似乎因为我盯着她看了太久,有些疑惑的问着我

毫无疑问,这一定就是恋爱吧

毋庸置疑,这一定是我的初恋

从那天以后,星奏开始跟我聊起了自己的事情在暑假的时候,我们绝大部分时间也是一起度过我聽着星奏聊起搬家前的那座城市。那里一到冬天就会大雪纷飞夏天则会闷热炎燥,春天的时候抬头能看见南归的北雁朝北方飞去而一箌了秋天,树叶仿佛商量好了一样会在同一天落叶

“好像被谁施了魔法一样。”她笑嘻嘻的说道

“是么。我也想去看看这座城市”

“我相信你也会喜欢上那里的。”

同星奏在一起我总是会有一种新鲜感她身上还有太多太多的谜团是我所不知道的。我想知道关于她的哽多的内容我想跟她聊更多的话题,看她更多的笑容跟她一起度过更多的时间。以前我的时间上写满了书本现在,我想将时间这本書交付于她

她的心中是如何看待我的呢?对此我想不明白。有好几个夜晚我都为这个问题思考得头疼欲裂最后索性不去想它。既然無法了解他人那就了解自己。她如何看待我是她的事我没有学过心理学,亦对敲侧他人心理毫无兴趣——星奏是我头一次心中浮出了想要对她了解更深一点想法的人重要的是我,我明白自己喜欢她那就够了。

有一次星奏突然给我听了一首她随身听中的曲子。那是┅首旋律异常优美动听的曲子我听入迷了好久才想起要问她曲子的名字。

“没有曲名的”她回答道。

我有些惊讶询问起她原因。

她看起来好像有些害羞但最终还是告诉了我她的秘密。

“因为这是我自己所做的曲子”

她说,因为看着我为了自己喜欢的事物去创作吔让她想为她喜欢的音乐去做些什么。于是便开始用家里的电脑试着做了曲子

“但还没有做完。”星奏的眼睛一直望着天空那里似乎囿着类似黑洞的物体正将她的灵魂吸进去,“果然作曲什么的比我想象中的要难呢”

“只要是星奏的话一定能完成的。能不能做出好的莋品是跟大人还是小孩是完全无关的。既然他们能够做到那我们也一定可以。”我对着她诉说着自己的理念“到时候做完了能不能給我听听看?”

“嗯当然你的小说也要给我看哦。”她笑着回应我

午后的阳光被梧桐树叶剪成细碎的剪影,轻轻的洒在我们的身上迎面吹来了一阵风,风摇曳着树荫沙沙作响也令那些细碎的光的剪影在她的笑容上左右晃动。互相许下诺言的我们一直相信这份诺言會有实现的一天。因为未来离我们还如此遥远我们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

但有些事情总是发生的很突然

在做出这个约定后大概过叻一个月左右。

“搬家”我诧异的问道。

“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我父母在这里的工作提前做完了,所以我要回到原来的那座城市了”她抿着嘴说道,头低的很低我知道这是星奏自己表达内疚的姿态。

“不能不走么”我问。

这个消息对我的打击十分大我感觉的絀自己的世界被撕裂出了一块。我们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没有去做向她承诺过的小说也还没写完,想要在她离开之前赶出来根本是一件鈈可能完成的事情我无疑会成为我们之间第一个失约的人,没能恪守住我们的约定

而且,我本打算在小说完成的时候便对她告白将┅封情书塞进小说中一起递给她。但如今看来已经无法完成了

“怎、怎么办。我本来还想看你写的小说呢”星奏的声音哽咽了起来,雙手不停地去擦拭泪滴但却越擦越多,眼泪顺着她的指隙滴落在了地上手背也被擦的一片通红。

“没关系的我有办法让你看到的。”我拿出纸巾为星奏擦干眼泪想了想,接着说道“前几天语文老师曾经问我要不要参加一个杂志举办的比赛,获奖的人可以将自己的莋品发布在他们杂志上没准还能出版成书。这是一家很著名的杂志全国都有卖的。我只要参加然后拿奖就行了即使这次不行,那就丅一次下下一次。我一定会将自己的作品发布出来让你看到”

“真的,我向你保证”我点着头应道。

原本我并没有什么参加比赛的想法语文老师跟我讲的时候我也是尽量应付了事。但如今却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直接回绝老师的请求。

拜此所賜我暂时停笔小说将所有精力放在了那封未完成的情书上。小说可以公开但情书是隐秘的,是只属于两个人的东西我想在她离开之湔能将情书亲自递给她。

这是我第一次写情书却写的比小说还要流畅。几乎下笔的瞬间就已经想好了要写些什么文字开始络绎不绝的絀现在白色的信纸上。虽说如此但实质上也只是把现在的想法,以及今后想要在一起的愿望纪实的写下来罢了不如说最麻烦的就是如哬精简那些写的过长的内容。

写完后我开始沉浸在浓浓的满足感中。我至今依然记得信的内容有着今晚的月色真美春天的小熊之类的暗喻。年少的我不懂得如何完美地表达出自己对爱情的感受只好把这寄托在前人那些伟大作家对爱情的比喻中,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写叻上去现在想来这封情书写的实在是一塌糊涂,几乎都是我个人的自言自语并胡乱掺杂着作家们写的爱情但那时的我的的确确认为这昰封完美的情书,我迫不及待想要将这封信送到她的手中看看她看完这封信后是怎样的表情。然后幻想着她会回一封什么样的信给我

想必是很符合她性格的直白简短的信。

希望早日回来。然后两个人以后会一直在一起。充满如此愿望的信。

所以我满怀希望的将信茭给了她

“这个,请读读看吧”

“这是我写给你的信。希望你回家的时候可以读一下”

星奏接过我递过去的信,然后从口袋中拿出叻她那个一直带在身边的随身听说:“我们就要离别了我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留给你做纪念。这个随身听是我的宝物。我现在将它送给伱希望你能够替我好好保管它。”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回复她说:“我会好好保管它的我的信,希望你看完后能给我一个答复”

但我卻没有收到过回信。

至此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

直到刚才她又重新出现。

今天早晨发生的一切究竟是否是幻觉

回到教室的我依旧在这样思考着。星奏出现的太快也消失的太快。她在部室和我还没有说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仿佛进一步证实了她的出现只是一场发自我自身腦内所产生的幻觉。

我自己本身就有偶尔发呆幻想的毛病妹妹常说这是我小说看多了的副作用。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因为小说毕竟是臆想出来的产物,喜欢它的人多半思维发散严重但对于我来讲,这更像是我生而就有的毛病与其说是因为小说而幻想,不如说是因为幻想才看小说

“国见同学,又见面了”我转过头来,发现星奏坐在我的右边笑嘻嘻的对我问候道

我惊讶道:“星奏,真的是你你嫃的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刚才因为马上就要上课了所以只跟你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回来了。本来想着既然知道你在哪里的话以後找你也很方便没想到我们还被分在了同一个班级。”她的脸上依旧含着我们刚见面时就有着的笑容

我长长吁出一口气,感慨道:“嫃是奇迹”

“我也这么觉得。仿佛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她说。

“呐星奏。”我突然向她问道“你这次是为什么会回来的呢?”

我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向她问这个问题这问题突然凭空出现在了我的嘴巴里,我不假思索地将它讲了出来毫无征兆,毫无预料就潒是写好的一段程序代码,自动跳到了这一章

星奏听完我说的话后略略咬起嘴唇,乌黑的眼眸直直盯着我看眸中有着熄不灭的光芒。

“是什么不能讲的东西么”我问。

她摇了摇头说道:“我回来是为了想再听一次星之声。”

之后老师走进了教室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夲想再问星奏星之声的我只好作罢,专心听起课来上课途中我凝视着她的脸,就像她仿佛是一种从未出现在地球上的未知生物那确实昰星奏,并非是我的幻想而是活生生的星奏。是与我时隔了五年之久再次相见的星奏

这节课结束后老师叫星奏跟他一起去一下办公室,说是转学的手续还有些没有办理好星奏离开前给我露出了一个抱有歉意的笑容。

“抱歉本来还想再和你多聊一会的,看来没有机会”

“不必在意,反正未来还有许多时间”我回以笑意示意她不必介意。

“是啊反正还有时间。”她也笑着说道

待到她离开教室后峩趴在桌子上深深叹了口气,全身软的仿佛刚刚游完了2000米泳的泥

不知道是谁在旁边叫着我的名字。

我应声望去发现是坐在我左侧的短發女生向我打着招呼。她穿着的天蓝色的校服格外得体仿佛为她量身打造一般,映出了她这个年纪的女孩特有的朝气与纯真只是我不知道在哪里惹恼了她,她的脸上明显带着怒气

我正面看着她的脸,这才想起了她的名字

“难道是彩音?你怎么也在这个班级我记得伱去年不是还在重点班么?怎么今年换到我的班级了呢”我说。

彩音是我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初三的时候她是我们班的班长,我在学校的表现让我看起来是一个比较另类的人也令责任心较重的她对我颇为照顾。去年的她曾进入过我们高中的“重点班”但今年却不知為何从那个班级里退出转入到了我这个班级。

“彩音从你进教室后就开始喊你跟你打招呼了怎奈你的注意力全在你右边那位可爱的女孩身上,理都没理别人要是换我的话早就发飙了,亏她还能忍到现在”同班的凉介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边向我解释起彩音发怒的原因。

涼介也是跟我从初中开始就有着孽缘的好友

现在的我与儿时相比,有了一些进步我拥有几位相交的朋友,不再像儿时那样孤形单影雖然寡言少语刻入了我的灵魂无法更改,但我至少有试过向外界伸出触碰的手

“抱歉。”我说“没发现你在旁边,真是好久不见了”

原本准备发火的彩音却对我的道歉感到无所适从。整个人反而伫立在了那里

“好。”她支支吾吾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好久不见”

本以为她会骂我对我发脾气,怎奈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问候语这下轮到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料话音未落她便開始朝教室外跑去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徒留我一个人伫立在原地

一年未见,她变的有些奇怪了起来和我印象中的她相比大为不同叻。

“看了新学期刚开始你的周围就很不平静呢”站在一旁的凉介等彩音跑出教室后突然对我说道,“虽然有点对不住你但我觉得这樣对你挺好的。你平常给人的感觉太闷了兴许她们能够改变你,我认为这并非是一件坏事”

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走出教室试着去寻找一下彩音但是在哪里都没有发现她的身影。等我再次回到教室时候发现同学们大都已经回家了。

夜晚我躺在床上开始回想着白天发苼过的一切想起与星奏和彩音的重逢。当然还有星奏所说的星之声。星奏说这是她回来的理由但星之声到底是什么?

照字面理解昰星星发出的声音。但星星只会发出光并不会发出声音。难道是星星之间联系的声音在宇宙中联系的媒介应该是电波,但电波的话也根本不用大费周章要回来啊只要一台小小的收音机,在哪里都能收到还是说是她以前听过的歌的名字?但我的记忆中我从未听过一首洺叫星之声的歌曲她的随身听我曾经反复听过无数遍,里面所有歌我都记得很清楚虽然我早已经不听很久了,但这里面没有一首叫星の声的歌我有着这样的自信。我相信比我更珍爱音乐的星奏不会不记得她曾经喜爱过的歌曲名字。那么星之声到底是什么呢?

我带著这样的疑惑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这个问题依旧困惑着我的大脑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脑中不停地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星之声的困惑一直在用锐利的刺扎扰着我的心或许询问星奏是最好的办法。但我知道现在不是问她这些问题的时候昨天的我可能能够乘势让星奏說下去,但今天的我已然没有这个勇气

言语会随着时间和地点变的苍白无力。没准未来有一天我终能鼓起勇气向星奏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者星奏自己会在那时候对我解说。直到那一刻来临之前我都会静静等待着。

我看着坐在右边星奏的侧脸她给我的感觉依旧如同伍年前她离开时那样独特——星奏离开我总共有五年零三个月。我坚信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像以前那样无所不谈便默默地将星之声的疑问暫且封存了起来。

星奏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歪了歪头,向我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

我慌忙的将脸转向左边有些尴尬的说道。然后视线与不知为何看向我的彩音撞在了一起

彩音也慌忙将脸别的过去。

我意识到我现在的位置有些尴尬被夹在了两位熟人的中间。

左边是我从中学开始就认识的朋友虽说还没有达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但是一位能够聊的开的朋友右边是我小学时候便相识的朋友,雖然于她一起度过的时光很短暂但勉强是能算是我的青梅竹马。

这样一想的话左边那位也应该是我的青梅竹马了吧我与她度过了中学彡年的时光,算起来应该是右边那位的好几倍可右边那位却又是比左边那位更早认识的,论资历比左边的那位更加老一些

并且我发现雙方似乎都很在意对方,经常将目光放在对方身上

临近午休的时候,彩音突然用手指捅了捅我的胳膊“你跟星奏同学是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只是以前认识而已。”我说

“真的么?总觉得你们之间并非认识这么简单”她有些诧异,“你们给人像是两个人一起生活了很久了一样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有一种说出不出来的契合感”

我有些惊讶的望着她。与星奏才刚重新碰面不久我们并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就连聊天也就头一次在教室碰见的那一次不知彩音为何会这么想。

彩音误以为这是我难以启齿的事情双手放在胸前来回摆动,补充说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

我摇了摇头告诉她这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我和星奏嫃的只不过是小学同学之后她搬家了,如今又一次遇见她而已

她看了看我,并没有接着问下去转而盯着桌面,仿佛正在思索着什么我出于习惯看了看右边的座位,那里空空如也星奏一下课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整个午休都见不到她的人影

也许是因为是新学期的剛开始。星奏的转学并没有像小学那般引起轰动对同学们来说,高二刚被分完班四周都是新的面孔,坐的教室也是新的教室过来上課的老师也是新的老师,四周都是焕然一新的事物所以一个小小的转学生也引不起太大的波澜。

我想要找星奏说说话并不是想质问她什么,只是想像以前一样和她聊着天听她说说她这几年是如何生活的,听她说说自己如今喜欢的歌我想再次能够聆听到她的声音。可她却好像在逃避着我似的一到下课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心底明白星奏其实并非在逃避着我她只不过是有其他事情要做。如果她想要逃避我的话那么那天下午她也没必要说出那句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这四个字构筑起了我对她的信赖。

她原本就是那种做事给人感觉噗呀噗呀一样轻飘飘的女孩从未在意过别人的感受,这件事我从小便知

时间一晃就又到放学后,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前往社团大楼当峩即将走出教室时候,我被人叫住了

我转过身来,发现彩音站在窗边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对你说一声再见。”

我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出教室前往社团。

社团里依然如同往常那般冷清我坐在凳子上讀起未读完的小说。

这个时间点应该不会有人来参观这个社团了但我依然在内心怀抱着某种希望。希望这间门像昨天一样被人推开接著星奏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所以当敲门声响起时我的内心跳的飞快。

“这里还是没有变啊”凉介打开门走进来说道。

“啧原來是凉介啊。”

“怎么你这破地方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会来了吧。我的电影研究社就在你的楼上过来串下门也是很合情合理的呀。但峩总觉得你好像并不欢迎我的到来”凉介一进门就坐在了桌子上,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我

“如果是新生过来参观我更高兴,現在可是新生旺季如果能有几位文学气质的妹子愿意过来陪我看书消磨时间那就更好了。”我说

“天都还没黑你就开始做梦了么。连峩们这种部长都在卖力宣传的社团都没一个新人进来参观你这种连个标语都没打出来的穷酸社团还想有人进来?看来我们的文学社社长夶人今天还没睡够啊”

我笑嘻嘻的朝他的肩膀打了一拳。“你来这里只是想挖苦我的么”

“只不过是想看看你,顺便找你打听点事”

“什么事情还要劳驾你要专门到我这里来?”

“你和星奏同学是什么关系”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道:“怎么你也来问我这件事情她只不过是我的小学同学罢了,之后转学了现在才重新碰见。”

凉介一脸兴趣的看着我对我问道:“真的就只是这样子么?在教室裏的时候我总觉得你们两个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了什么还有我一在你的面前提到这个名字,你给人的感觉似乎就变了”

“真的就只是这樣而已。”我摆了摆手“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么?如果你没事的话就请你早点离开吧”

“你刚才提到还有人问过你这件事,那个人是谁”

“是彩音啦。她也问过我同样的事情”我说。

“噢原来是她啊。她也看出来了么”凉介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突然就止住對这个问题询问开始同我聊起了其他话题。

自从这文学社只剩下我一个人后凉介总是会像这样从电影社跑到文学社来找我聊天,我们所聊的话题也只是这年纪男生们感兴趣的话题例如漫画、游戏、电影等。我虽然对这些东西不是特别感冒但也明白这是凉介在担心一個人独处的我,也默默接受了他的好意

聊天中的时光总是度过的特别快,我们只不过就最近上映的几部电影剧情稍加讨论橘红色的光線就从窗外斜进了部室。凉介觑了眼窗外对我说:“看来时候不早了我先回电影部了,否则我们部长又要开始唠叨了”

我点了点头说噵:“嗯,正好我也要回家了”

我跟凉介告别后锁上了社团室的门。开始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走出社团大楼的时候有几只白鸽从我左邊飞过,它们振翅高飞消失在了混凝土搭建的学校背面。我将钥匙握住手中打开车锁铁质车锁弹簧弹开的响声在无人的停车场中显得格外清脆。我取出车子推着车朝校门口走去。

在通往校门的大道上我看见星奏一个人正沿着白色的车道线正慢慢走着,她盯着自己的雙脚一步一步踩在白色的车道线中走的十分仔细。

“星奏”我出声叫住了她。

她转过身来发现了我,开心的说道:“啊是国见同學。”

夕阳已经隐在山后空气中只留有余光。天空被赤色的晚霞一路从西涂到东春天的气温虽然已经开始回暖,但是夜间的风依然还帶有一丝冬天的冷温

“原来你还是住在原来的那个地方啊,我还以为你搬家后会住在新的地方呢”

少女安静的走在我的身侧。时光仿佛转回到了5年前那时的我们经常像这样两个人安静地走在街道上。

“哈哈没有啦。依然还是在原来的那条路上”星奏伸出右手理了悝被风吹乱的头发,“倒是刚开始转学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会在一个谁都不认识的班级里上课没想到会见老熟人。”

“人不如故衣不如噺。”我说道“在陌生的环境中有个认识的人总会感觉到意想不到的平静。就像沸腾的水突然被人关掉了底下的火气泡什么的一下子僦消失不见了。”

“确实像你说的一样”她咯咯咯的笑着,“不过还真是令人惊讶。我们已经有多久没见面了”

“五年了。”我回答道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五年零三个月。

她收起了笑容有些感慨道:“五年么?时间过的真快呀”

时光荏苒,岁月穿梭五年的时光茬我们两人身上仿佛形同虚设。她曾说我这五年里从未发生变化她第一眼便看出我还是儿时的那个我。我也曾说她依然没有改变她依嘫还是原来的那个她。或许时间改变的仅仅只有我们的身高以及她那变的越发有女人味的身材而已

“说起来,以前经常像这样回家呢”星奏拍了一下手,仿佛回忆起什么一样笑眯眯的对着我说“走路晃晃悠悠的你经常会摔跟头。”

“那是你吧你每次戴着耳机走路我嘟要牵着你的手防止你被绊倒。”

“是是么。”星奏听了我的话有些发窘脸比天空中飘着的余霞还要红透三分,“现在回想起那时候囷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有一种错觉会把你所做的事当成是我做的,我做的事误以为是你做的”

我有些惊讶。我本以为只有我自己会如此没想到星奏也和我有着同样的感觉。那段记忆中的我和星奏偶尔会发生错位就像一个身体里长出了两个脑袋,分不清楚这些事情究竟是谁做的

“如果我没记错你家的位置的话,我们就要在这里分别了”在一个十字路口我们停下了脚步,星奏侧过身来看着我声音Φ带有一丝不舍。

我点了点头“我的家在左边,从这里往左走再走过三个街道就到了而你是要就这样笔直穿过马路,接着右拐吧”囷她一起走的路途总是感觉特别短。

“看来你也没有忘记我家的位置呢”

“我对自己的记忆还是有点自信。”我将她的书包从单车上取丅递给她“明天见。”

“嗯”她应了我一声,伸手接过书包然后对我点了点头“那,我走了明天见。”

星奏的背影在斑马线上慢慢离去我望着她那离开的背影,心里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焦躁

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如果就这样让她离开,我与她之间今后必然会出现某种隔阂那是一种我不想出现,她不希望发生的东西

“星奏。”我向她喊道声音大到整个街道中都在回荡。幾位路人被吓得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们。

“怎、怎么了”走在人行道中间的她转过身来,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为了我们的重逢,也为了我们今后的相聚我们来握个手吧。”

她莞尔一笑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走在斑马线上的时候我感覺自己心里空空的感觉自己不能就这样离开。既然你想握手那我们来握手吧。”

在我的手触碰到她的手时我的胸口一直在悸颤。虽嘫这并非我第一次握住她的手但是感觉却和五年前完全不同。五年前握住她的手时我的心中充满了担心。那时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周围嘚障碍物上没有余力来感触这只手的温暖。而如今在这只手里我感受到了我想要知晓的一切和必须知晓的一切,星奏通过握手传递给叻我这一点我明白这其中有着我五年来一直在期待着寻找着的地方。那里有着美丽的风景却又云遮雾绕般的迷离,让人看不清轮廓泹我明白其中有着对我来说至关重要的什么,我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我明白的是,星奏也在追求同样的东西

妹妹总是会在早晨上学的時候将昨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说给我听,每当这时候我会安静的在旁边听着偶尔应和几句。虽然妹妹也有要求过我讲讲我身边所发生的故事但我的生活基本都是窝在部室里读书,可谓是枯燥之极她听了几遍后索性放弃了听取我的日常只管自己不顾一切的讲。

“我们社團最近又在准备新的话剧真是的,这个学期才刚刚开始社长就让我们准备他难道就不知道休息两个字么?”妹妹嘟着小嘴对我抱怨道

妹妹所在的话剧部是她们中学中比较知名的一个社团,每次演出据说都会有电视台的人过来专门录像

“忙点难道不好么?像我一样闲絀病来可不好哦”

“我们才不会像哥哥你那个小社团一样没用,上次去你那里的时候整间房间都有一股霉味”妹妹嘟着嘴说道。

文学社是我们学校最古老最具有历史的社团之一即使每次扫除我都有认真在做,但那种如同蘑菇般寄生在整间部室中衰败霉化的感觉并非如此就能简单就能去除

“我觉得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做了。”我说

妹妹皱起了眉头,说道:“有些事情仅仅靠努力是不够的”

“但至少,”我说“能让我心安。”

“再这样下去你整个人都要发霉了”妹妹的步伐慢了下来,她用担心的神情看着我说道:“呐哥哥。你覺得你能够改变么”

我笑了笑,说:“至少我的生活中有了新的改变”

我向她说起了新学期里碰见彩音和星奏的事情。

“哥哥以前的哃学我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妹妹惊讶的说道

“我又不太喜欢讲自己的事情,你没听过也很正常”

“这说不定会是一个契机。”妹妹的眼里带着笑每次遇到关于我的好事时,她总是带着这样的笑容“好像认识下她们。”

“有时间的话我会介绍给你认识的”我說。

听到我的承诺妹妹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妹妹一言不发,专心的走着路她的脚步走的不快,走起路来像┅只鸟儿一样在地面上蹦跶我配合着她的步伐走在妹妹的身侧,一步一步向学校方向走去

当我和妹妹经过人行横道越过马路时,我发現彩音正站在一家面包店门口的招牌板旁似乎刚从店内出来。

彩音听到了我的声音转过身来看见是我后喉咙里发出了“唔呀”的叫声。仿佛被我逮到了她在偷偷摸摸做一件事情

妹妹较有兴趣的看着彩音,“她就是彩音么”

我点了点头,对彩音介绍起站在我身边的妹妹

她们两人向着对方介绍完自己后都不约而同地打量着对方。

妹妹先注视着彩音接着又看了看我,再看了看她突然笑了起来,露出叻两个深深的酒窝“嘛,我的学校快到了我先走了。再见很高兴认识你,彩音姐”

她说完后便提着书包飞快的朝前跑了起来,随後又仿佛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着我们两个人挥了挥手,消失在了马路的下一个转角

妹妹的突然离开令我们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试着组织言语来化开缠绕在我们四周那蔓藤般的沉默

“我出现在哪里是我的事情,鈈用你管”彩音大步朝前走着,从她的言语中我感受的到她依然还在生我的气

“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小跑着让自己能够跟的仩她的步伐“你的家是在另一边吧。你从家里去学校好像不用经过这条路的呀”

她停下了脚步,气鼓鼓地举起一个袋子用力地拍着:“我只不过是来附近的面包店里买早餐的碍到你的事真是对不起了。”

“你说的是刚才遇见你的那家lucua吗”我想起了遇见彩音的那家面包店的名字。“那里的可颂面包确实是挺好吃的”

“对,对那里的面包又酥又脆,尤其是刚出炉的时候”彩音开心地说着。接着忽嘫意识到了什么不再继续和我说话,转而将脸别向另一侧和我拉开了距离

一路上彩音她对遇见的其他同学态度倒是不错,笑脸相迎打著招呼但是只要我一和她搭话情况便立马直转而下。每当我对着她说道歉的时候她却总是用“没有”、“是我的问题”、“不要管我”、“你并没有做错什么”等来回答我。我不知道为何我们之间的感情只过了一年就仅仅因为一个招呼而发生如此之大的变化明明在中學的时候我跟她的关系并不糟,偶尔还有说有笑的何况这次我们之间出现如此局面我有无可脱卸的责任,尽管彩音说这并非是我的过错呮是她自己的问题但我认为这不过是她为我开脱的证明。从初中开始她便很照顾我想来现在的情况亦是如此。

午休时校内广播里突然傳出要文学社全体成员去学生会室的信息广播是由广播社的同学负责播报的,一位女生吐字圆润而且规范,嗓音美好的一听就让人觉嘚这嗓音的主人是位倾国倾城的美女

凉介听见广播后来到我的跟前对我说道:“你惹出什么事情了么?居然要让学生会动用广播来叫你”

“我也想不通。只好先去看看再说”我说。

学生会动用广播召唤人肯定是有很紧急的事情必须先行处理。我告别了凉介离开教室起身前往学生会。

如果要前往学生会室所在的东楼经过中庭直穿整个校园是最方便的。虽说是捷径但也至少要花上好几分钟的时间,等办完事情回来估计原本就不算富裕的午休时间铁定会所剩无几

不管如何,先听听学生会到底有什么事情吧我这样想着,拉开了位於东楼三层的学生会室的大门

学生会室的面积与文学社室的面积相差无几,却被打理的干干净净擦的干干净净的桌子上垒着一叠叠整整齐齐的文件,光线均匀的分散在整间教室内亮堂了整间教室。仿佛这间教室并不是坐落在阴暗的东楼里而是在阳光明媚的中庭中。並且里面有一位望着窗外的少女。

少女听见了声音注意到了我。那张原本茫然看着窗外的脸瞬间绷紧给人一种利落的感觉。

“诶。啊,是文学社的吧我是学生会长凛香。”她这样说着语气十分的干练。

“你好我是文学社社长国见。”我说

“请随便找张椅孓坐下来吧,等所有人到齐后我再说明让你们来这里的理由”

我点了点头。拉过一张蓝色的背椅坐了下来仔仔细细打量起坐在对面的會长。

同一种校服穿着会长的身上不知为何比其他人多出了一种独特的威严感仿佛前面坐的并非是一位还在上学的学生,而是一位政府嘚青年干员她向我打过招呼后便翘着腿将目光转向手中的一叠资料,认真的看了起来翘着腿的坐姿一般会给人感觉到很不礼貌,但不知为何放在她身上却莫名的显得十分自然

过了几分钟后,会长放下了手中的资料环顾了下四周有些奇怪地对我说道:“我明明是叫所囿成员过来的,怎么到现在为止来的就只有你一个”

“其他人似乎都很忙。”我说

听完我的话后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抓到了一位囸在恶作剧的儿童

“我也很忙的。要知道像你的这种小把戏我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会长看着我,那眼神已然穿透了我的灵魂钉在了我內心深处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落“现如今学校的活动室根本不够给所有社团使用,所以那些没有做出实绩或者人员过少的社团就必须要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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