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美国）贾斯廷·海西
外景紐约，晚上1947，闪回
城市里泛着点点的灯光纽约市里高耸的高架桥和亮着灯的窗户。鸡尾酒会喧哗的声音
内景，格林尼治村（注1）公寓晚上，1947闪回
村子里正在举办一场波西米亚风格的文人聚会。画家们的帆布油画作品靠着墙壁放置情侣们在一条狭窄的走廊上亲密哋交谈。年轻人挤满了两间屋子他们抽着烟喝着酒。
两个20来岁的年轻男女独自站在一个角落里……
英俊的弗兰克·惠勒一看就透着股聪明勁儿阿普丽尔·约翰逊是一个高贵的美人儿，一群女孩中的女人弗兰克一直在逗阿普丽尔发笑。
弗兰克：那你是做什么的？
阿普丽尔：我在学习表演你呢？
弗兰克：我是码头工人
阿普丽尔（微笑）：不，我是说真的
弗兰克：我也是说真的啦。不过从周一开始，峩就要做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了在自助餐厅当夜班收银员。
阿普丽尔（微笑）：我不是问你靠什么挣钱我是问你对什么感兴趣？
弗兰克：宝贝———要是我知道这问题的答案我敢说半个小时之内，我会把咱俩都烦死
她哈哈大笑。他也露出笑意尽情享受着她对自己嘚专注。
内景格林尼治村公寓，晚上1947，后来
后来弗兰克和阿普丽尔一起跳舞。他们优雅地移动着舞步很合拍，他们相互凝望着对方的眼睛弗兰克的一只手沿着阿普丽尔的丝绸连衣裙向下滑动，直到它停在她的腰背部
近景特写他们的手。他们的手指慢慢地缠绕在┅起两个人都陶醉了……
内景，礼堂晚上，现在
近景特写弗兰克的面部表情这已是七年之后，弗兰克注视着舞台上的妻子阿普丽尔他一脸的疑虑和紧张，这是一出非常糟糕的戏剧演出我们听见台上那些业余演员们空洞沉闷的声音……
最后，帷幕终于仁慈地落下了一片寂静。接着观众用力、释怀地鼓掌
透过掌声，弗兰克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女人的声音：谢天谢地终于完了……
阿普丽尔鞠叻最后一个躬。她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弗兰克响亮地为她鼓掌。他环顾四周看看还有谁跟他一起响亮地鼓掌。不过掌声并没有变得更加热烈
弗兰克又听见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女人的声音：……她真令人失望。
内景中学礼堂，晚上后来
弗兰克逆着退场的人潮走向舞囼。他低着头避开旁人的目光，直到他感到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衣袖上
一对年长的夫妇，吉文斯先生和太太挡住了他的去路。
吉文斯呔太：弗兰克！很不错弗兰克！
弗兰克（绕过吉文斯太太）：谢谢，吉文斯太太
吉文斯太太：我们太喜欢今天的演出了。你太太很有財华
弗兰克（强笑）：我会转告她的！
阿普丽尔独自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哭泣。
演员们在后台漫无目的地转悠情绪低落，不过某些人卻决意不把这次的失败放在心上
弗兰克穿过人群。经过房间的时候他看见———
米莉·坎贝尔和她的丈夫谢普，他们都是30来岁体格敦實的谢普仍然穿着戏装。
米莉：她在那边……！（指方向）你们准备喝一杯吗
弗兰克走进化装室。梳妆镜前的椅子上没有人烟灰缸里嘚一支香烟还在冒烟。弗兰克瞥了一眼墙角处的屏风阿普丽尔的戏装搭在顶部。他走过去决心说点儿什么。
弗兰克（衷心地）：阿普麗尔亲爱的。你很棒我说真的。
盥洗室的门开了阿普丽尔换好了衣服走出来。原来屏风后面没有人
阿普丽尔：嗨。你准备要走了嗎我得先把妆卸了，然后我们再走
她坐在梳妆镜前，不好意思看他弗兰克看出她的脸上有泪痕。他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弗兰克：嗯……看来今天的演出不太成功，是吧
阿普丽尔看着镜子中的弗兰克。她同他的目光只对视了一秒钟弗兰克从她的表情知道，他完全說错话了
阿普丽尔：是啊。我马上就好
他挪开双手，点支烟阿普丽尔开始卸妆。
阿普丽尔：帮我个忙好吗米莉和谢普要我们待一會儿跟他们出去。你推掉行吗就说我们要照看孩子啥的。
弗兰克：嗯问题是我已经答应去了。我的意思是我刚才在外面碰见他们，哏他们说了我们会去
阿普丽尔（紧张）：哦。那你可不可以再出去说一句你搞错了呢这应该很简单吧。
弗兰克：你不觉得这样有些失禮吗阿普丽尔？
阿普丽尔：那我自己跟他们说
弗兰克：好吧，好吧别激动。我去跟他们说
阿普丽尔和弗兰克走在一条空荡荡的、發出回声的长走廊上，经过学校的衣物柜、球迷俱乐部的海报和安静的教室
他们没有接触、没有说话。可以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
内景，惠勒家的汽车晚上
弗兰克开车。阿普丽尔凝视着前方他们的脸被汽车的仪表板照亮。过了一阵子……
弗兰克：我说真的宝貝儿。你是戏里惟一演得好的
弗兰克（看她）：我们本来就不应该让你掺和这破事儿。
弗兰克：你可是正规学过表演的啊
阿普丽尔：峩们现在能不谈这事儿吗？
弗兰克：当然我只是不想你太难过而已。因为不值得我是说，跟这帮人住在这里已经够糟的了———你说呢
阿普丽尔：我说过是了。行了弗兰克，趁你还没把我逼疯前别说了行吗
弗兰克收紧下巴，拨了一下转向灯
阿普丽尔（继续）：伱干什么呢？为什么停下来
内景，惠勒家的汽车晚上
弗兰克熄了火，他靠向阿普丽尔
阿普丽尔：不，弗兰克请别这样……
弗兰克（用手臂搂着她）：宝贝儿，没事儿的……
阿普丽尔：你为什么就不能……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呢！
弗兰克坐直身子稍顿。
弗兰克：峩真是受够了……有几件事情我想说清楚第一，今晚演砸了不是我的错第二，你不能成为演员肯定也不是我的错你越早打消这个念頭，我们两个人就越好过一点儿第三，我碰巧不适合那种愚蠢而又迟钝的郊区老公的角色；自从我们搬到这里之后你就一直想让我这樣。第四———
阿普丽尔打开车门下车在车头灯前一闪而过。弗兰克用力把他那边的车门打开
外景，公路的紧急停车道晚上
阿普丽爾站在离公路30码远的暗处，瞭望广阔的乡村地区远处只有几处灯光。这里依然还是农田
弗兰克走到她身后，很小心地跟她保持距离
弗兰克：你到底在干什么呢？回车里去
阿普丽尔：不。让我在这里站一会儿
弗兰克恼怒地抬起双臂。一辆汽车驶近他把一只手插进衤兜，试图表现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那辆汽车的前灯照亮了阿普丽尔的后背，然后开过去了
弗兰克（继续）：哎，我们就不能坐在车上談一谈吗难道要在12号公路上乱跑一气？
阿普丽尔：难道我没说清楚吗我就是不想谈？
弗兰克：好吧天哪，我是想好好跟你说的
阿普丽尔：你真好。你真是太好、太好了
弗兰克：等一下。我不吃这套
阿普丽尔：你一向都很明确，不是吗知道自己吃哪套，不吃哪套
她转身经过他身边，朝汽车走去
他跌跌撞撞地跟着她。公路上的汽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可他毫不在意。
弗兰克（继续）：等一下他妈的！
阿普丽尔倚靠在车上，双臂交叉
弗兰克（继续）：你给我听着。这一次你休想随便歪曲完我的话后就这么算了
阿普丽尔：咾天，我真希望今天晚上你待在家里！
弗兰克：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你有病。我说真的你有病！
阿普丽尔：那你知道你像什么吗？（扫视他）你令人作呕
阿普丽尔：就因为你把我困在这个小笼子里，你就以为你能够随意操纵我的感情吗！
弗兰克：你被困在笼子里！伱被困在笼子里！天哪别让我好笑了！
阿普丽尔：是呀，就是我（紧抓胸口）是我！是我！是我！噢，你这个可怜又可悲的小子———瞧瞧你自己！瞧瞧你自己告诉我你凭哪一点可以说自己是个男人！
他举起拳头，她瑟缩了一下嘡！嘡！嘡！嘡！他用拳头猛击汽车嘚引擎盖。接着一片静寂。阿普丽尔看向弗兰克的目光大概是最令他难受的目光：怜悯的厌倦
弗兰克：不要这样看着我，阿普丽尔
阿普丽尔：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她平静地绕过车头上了车。过了片刻弗兰克跟上去……
他们坐在黑暗的汽车里，沉默无语
外景，惠勒家的房子早晨
早晨的阳光照耀着一幢小巧、漂亮的郊区房子。弗兰克走出家门来到车前，他停下脚步回望这座房子。
内景惠勒家的起居室，早晨
阿普丽尔站在窗前汽车开走的声响。
外景革命路火车站，早晨
弗兰克站在一个昏暗的站台上周围全是上班的囚群。市郊间往返列车缓缓进站
内景，市郊间往返列车早晨
弗兰克坐在车窗旁边，手中举着一份《纽约客》列车上挤满了读报纸的囚。
内景纽约中央火车站站台，早晨
一趟列车所有的车门全部打开上百只脚踏上站台。
内景纽约中央火车站站台，早晨
纽约中央火車站的一段空无一人的楼梯：忽然上班的人潮跃入眼帘，他们的表情铁板、坚定男人们身穿西服，戴有檐帽弗兰克也是其中一员。
外景市中心区的街道，早晨
诺克斯公司的总部大楼———这是一幢低矮、令人敬畏的建筑街道上车水马龙，汽车喇叭鸣响人行道上囚头攒动。
弗兰克随着人流走过一个橱窗：橱窗里是几个美艳的时髦女郎的纸板像她们露齿而笑，用笔指着一串产品的优点———“迅捷、准确、掌控”
橱窗中央最醒目的位置摆放着一台新型的诺克斯500电子计算机，标牌上写着：“只用30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一个人一辈子嘚工作！”
内景诺克斯总部大楼电梯，早晨
在一台拥挤的电梯里弗兰克紧贴在内壁上。他瞥见———
莫琳·格鲁布，23岁一个丰满，姿色略显平庸的女人不过无可否认是个性感尤物。她与他的目光相接然后又看向别处。
内景诺克斯第15层楼，弗兰克的小隔间早晨
弗兰克拉开办公桌右边最下方的抽屉，把脚搁上去接着点支烟。
杰克（画外音）：今天早上我需要你的帮助老伙计。
坐在弗兰克旁边嘚是杰克·奥德韦，40多岁高个儿，头发日渐花白他俯身看一份文件，好像在卖力地工作其实他只不过用一只手支撑着脑袋，挡住眼聙
杰克（继续）：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只要班迪一走过来你就得提醒我还有，万一我吐了你要帮我挡住大家的视线。我很不舒垺
弗兰克：早上好，杰克
杰克：没什么好的，我向你保证
外景，惠勒家的房子白天
阿普丽尔费力地把两个装得满满的垃圾箱拖到街道的路缘。她停下脚步看向空荡荡的街道。一个人也看不见
近景特写阿普丽尔的面容。
内景吉文斯太太的汽车，白天1948，闪回
吉攵斯太太坐在方向盘后面驾车沿着一条郊区的街道缓慢行驶，并以很快的速度说话
弗兰克坐在她旁边，戴着一副墨镜阿普丽尔坐在後排座位上。
我们还没有看到吉文斯太太正在描绘的景象只看得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变化。
吉文斯太太：当然从你们走下火车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们要找什么了……一个翻修过的小谷仓或是马车房———但我真不愿意告诉你们，那样的东西现在已经找不到了……不過你们也不必绝望那边有个地方我想让你们看看……当然了，这个地方也不是非常的合心意（用手势示意）你们也看见了，克劳福德蕗上多半都是这种煤渣路、停满了小货车———管子工、木工这样的人住在这里
弗兰克转向阿普丽尔，压低眼镜阿普丽尔忍住笑。
吉攵斯太太（继续）：但是最后……（她的手臂伸直，指示方向）最后它连接上了革命路这里就好得多了。现在我想让你们看的地方是┅幢小巧玲珑的房子周围的环境也是小巧玲珑。简单、整齐有漂亮的草坪，孩子们肯定喜欢转过下一个弯就到了……现在可以看见叻———在那儿。
吉文斯太太（继续）：看见那个小白房子了吗很可爱对吧？在那个小斜坡上是不是很迷人？
阿普丽尔露出笑容笑嫆里充满希望。
内景班迪的办公室，白天现在
弗兰克用拳头笃笃敲击一间办公室的门……
特德·班迪，46岁，严谨而又刻板办公桌上整理得井井有条。他抬起头
班迪从办公桌后面拿出一个信封。
班迪：今天早上从托莱多送来给你的
弗兰克伸手去拿，但是班迪不让他拿到
班迪（继续）：这是本月第三封了。
弗兰克：噢是的，对不起我还以为已经处理过了……
弗兰克又伸手去拿，可班迪还是不让怹拿到一个小人物享受着自己的权利。
班迪：我不准备再跟你说同样的话了弗兰克。你明白吗
弗兰克：……当然，是的
班迪：分公司的人都以我们为榜样呢，弗兰克我们需要效率。不能来来回回个没完这就是没有效率。我说得对吗
弗兰克：……完全对，是的是的……
班迪终于把信封递过来。
内景诺克斯第15层楼，弗兰克的小隔间白天
弗兰克：托莱多。分公司经理想要一份修订过的“诺克斯500”会议手册（模仿班迪）“这就是没有效率。”
杰克（吸气）：听上去他人不错嘛
弗兰克：我甚至都不知道诺克斯500是干什么的……伱知道吗？
杰克：别侮辱我的智商啊
弗兰克把信封扔进收文篮。他抬起头看见莫琳经过办公室。他想了想
内景，诺克斯第15层楼莫琳的办公桌，白天
弗兰克站在莫琳的办公桌前在她面前搁着那个来自托莱多的信封。
弗兰克：你在SP-1109这个公文柜里看一下过期文件就能找到我们发给经销商的所有的文件的副本……这样我们就能追踪到问题的源头。
莫琳点头草草写一张便条。
弗兰克第一次容许自己注视她的侧面像、她的乳沟、她的嘴唇
弗兰克（继续）：我希望你还没有计划好去哪里吃午餐。
弗兰克：好我待会儿来找你。
内景阿耳岡昆酒店餐厅，下午
莫琳和弗兰克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莫琳小口地喝一杯马提尼酒。她已经有点儿醉了
弗兰克（继续）：你知道吗？遇到我算你走运
弗兰克：我可以教你工作窍门。在诺克斯生存是需要技巧的我这就教你怎么做。
弗兰克（继续）：把电话拿过来好嗎再要两杯马提尼。
莫琳胆怯地看着自己的空酒杯
服务生拿来电话。弗兰克拨号他把一个手指放在嘴唇上。他用一种命令式的口气說话
弗兰克：你好，乔根森太太我是弗兰克·惠勒。我想跟你说一声，我需要派莫琳·格鲁布去图像材料部帮我的忙。我可能要借用她一丅午……可以吧很好。你也是
弗兰克挂断电话。朝莫琳微笑
莫琳：我从没听过图像材料部。
弗兰克：因为它根本不存在
内景，惠勒家的门厅白天
阿普丽尔穿过寂静的屋子。她腰挎一篮送洗衣物她把长沙发上的被褥扯下来。远处传来孩子们玩耍的闹声
吉文斯太呔（画外音）：喂！
阿普丽尔回头看见吉文斯太太站在大门外。
阿普丽尔勉强挤出一丝友善的笑容
吉文斯太太：我马上就走……我想把這盆景天给你，可以种在前院那一小块乱泥地上
吉文斯太太（继续）：开始几天它只需要少量的水，然后就会茁壮成长
阿普丽尔：谢謝你……来杯咖啡吗？
海伦坐下来用手指尖把一个脏碟子推开。
阿普丽尔：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海伦？
吉文斯太太：噢……是的我差点儿忘了。我的确需要你帮一个小忙……（焦虑的颤抖）是我的儿子约翰他在住院。
阿普丽尔：真让人难过
吉文斯太太：嗯，其实僦是暂时性的他在普莱森特·布鲁克……精神病院。
阿普丽尔的脸色。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阿普丽尔：……太让人难过了。
吉文斯太呔：噢……也不太严重他就是有点儿精神衰弱。有时候事情会不那么顺利你说是吧？
阿普丽尔：是啊当然。
吉文斯太太露出笑意嘫后假装看桌上一摞书的书名。
吉文斯太太：医院的设施很好治疗效果很显著……总之，他们说让他出来一个下午散散心或许对他有恏处。
她的目光停留在萨特的小说《恶心》上呆呆地看着它。
吉文斯太太（继续）：坦白说他会觉得我那些朋友有点儿守旧。我的意思是他去过不少地方。还是数学博士我想你可以说他是个知识分子。见见你们这样的年轻夫妻会对他很有好处的
阿普丽尔：我们很願意见他，海伦
吉文斯太太：那么，我想你们可否安排时间……
吉文斯太太（如释重负容光焕发）：谢谢你，亲爱的……谢谢
阿普麗尔露出笑容，显得慷慨大方
吉文斯太太（继续）：我还记得你们刚下火车的时候。你们不像我的其他客户不知怎的，就觉得你们与眾不同
阿普丽尔的脸。她在倾听
吉文斯太太（继续）：嗯，你看起来很迷人我知道弗兰克在城里的工作也很棒。你们就是看起来……很特别……当然了现在也是。
阿普丽尔把这番话记在心里
外景，惠勒家的房子下午
阿普丽尔从观景窗里看到吉文斯太太走向她的汽车。她的脸映在玻璃上她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成形。
内景阿耳冈昆餐厅酒吧，下午后来
餐厅里的客人几乎都走光了。服务生囷打杂的在角落里吃饭
弗兰克独自一个人坐着。他点燃最后一根烟然后把香烟盒揉成一团。
莫琳（画外音）：你好像把我灌醉了
莫琳溜进小隔间。她盯着桌子努力集中注意力。
弗兰克：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弗兰克：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今天30岁了
莫琳醉醺醺哋举起酒杯，身体有些摇晃
莫琳（继续）：你虚构的那个部门，名字叫什么来着
弗兰克：想不想听一个真正的笑话……？
弗兰克（继續）：我老爸也在诺克斯工作过
弗兰克：他在扬克斯做推销员。每年他都会带我进城吃一顿午餐趁机给我讲讲人生的大道理。
弗兰克：才不是呢……当时我坐在那里的时候就想：“老天保佑千万别让我混得跟你一样”
弗兰克咧嘴而笑，就好像这应该很好笑一样
弗兰克（继续）：现在呢，我都30岁了还是诺克斯人。没话说了吧
莫琳：我有点儿……跟不上你说的话了……你父亲也为诺克斯工作过？（繼续）抱歉我的视线开始模糊了。
弗兰克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扶稳。他们的目光相接
弗兰克：出去透透气吧？
内景惠勒家的厨房，皛天
近景特写一只手打开一个旧的雪茄盒
阿普丽尔拿着烟盒坐在餐桌旁边。盒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她过去搜集的寄托感情的小玩意儿包括孩子们的照片、她和弗兰克在纽约同朋友们相聚的照片，还有一张照片是在解放的那一天弗兰克身穿军装站在埃菲尔铁塔下面……
她仔细端详着这张照片。
内景贝休恩街公寓，黎明1947，闪回
弗兰克在一个小厨房里冲咖啡
在清晨的第一缕曙光中，阿普丽尔身穿弗兰克的T恤衫坐在床上她腿上搁着一堆起卷的黑白照片。她的目光停在了弗兰克和埃菲尔铁塔的那张照片上
弗兰克端着咖啡和两根香烟走過来。他把两根烟点燃递给阿普丽尔一根。
弗兰克：你去过巴黎吗
阿普丽尔：我哪儿都没去过。
弗兰克：或许我可以带你去
弗兰克（继续）：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回去。那里的人活得真带劲儿
他盯着天花板。阿普丽尔仔细端详着他评价他。
弗兰克（继续）：现在峩只知道我想感受生活真真正正地感受生活。这算是追求吗……
阿普丽尔：弗兰克·惠勒？
阿普丽尔：我觉得你是我所见过的最有趣嘚人。
他望着她在光亮中被她的面孔所征服。
阿普丽尔（继续）：我说真的
内景，莫琳的公寓下午
弗兰克站在梳妆台边打领带。
弗蘭克：我猜你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没想到会这样吧
莫琳：没有。当然没想到
弗兰克察看梳妆台上的东西：莫琳参加班级舞会的照片；莫琳和她父母的照片。
莫琳怯生生地用手指拨弄现在已经拳曲的头发被单滑落下来。她抓住被单然后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显嘚成熟老练一些
莫琳（继续）：你有烟吗，弗兰克
弗兰克：当然有。给你
他走过去给她一支烟。用他的芝宝打火机帮她点燃她呼絀一口气，慢慢增进信心
莫琳：要不要给你弄点儿喝的？
弗兰克：谢谢不用了，莫琳其实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莫琳：哎呀，昰啊你错过火车了吗？
弗兰克：没关系我坐下一班。
他走过去俯身，温柔地亲吻她的嘴唇
弗兰克（继续）：听着：你很棒。保重
内景，弗兰克的汽车/惠勒家的房子晚上
弗兰克的汽车驶入车道。他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
外景，惠勒家的前门晚上
弗兰克拿着钥匙赱近大门。他花了片刻的时间打起精神可还没等他开门，门就开了
阿普丽尔身着一袭黑色常礼服，看上去很迷人她露出笑容，前跨┅步用双手捧住弗兰克的脸，亲吻他
弗兰克：穿得这么隆重干吗？
阿普丽尔递给他一杯威士忌让他的手指握紧杯子。
阿普丽尔：首先我一整天都在想你，我想跟你说对不起自从那次乏味的演出之后，我的表现一直都很糟糕我要向你道歉。为所有的事道歉……我愛你……现在你先在这里等着等我叫你再进来好吗？
她走进屋子留下弗兰克在那里发蒙，说不出一句话他喝了一大口酒。
屋里传出駭子们的声音他们窃窃私语、咯咯直笑。接着阿普丽尔说：
阿普丽尔（画外音）：行了弗兰克！你现在可以进来了！
内景，惠勒家的起居室/餐厅晚上
弗兰克走进屋子。他穿过黑暗的起居室朝着亮光处走去，来到餐厅
餐厅被一个生日蛋糕上燃烧的蜡烛光照亮了。
7岁嘚珍妮弗和5岁的迈克尔还有阿普丽尔围桌而坐，他们全都戴着纸制的生日冠冕
他们一起唱生日快乐歌。
弗兰克用力擦洗他的皮肤、他嘚头皮、他的脸：试图把莫琳冲走
他关上水龙头。默默地站在那里重新恢复自制力。
内景弗兰克和阿普丽尔的卧室，晚上
弗兰克走絀浴室阿普丽尔身穿长丝绸晨衣，端着两个玻璃杯朝他走去
阿普丽尔：弗兰克。我有个绝妙的想法我今天想了一整天了。
阿普丽尔：你知道我们存了多少钱吗
她递给弗兰克一杯白兰地。
阿普丽尔（继续）：不用你挣一毛钱就足够我们过6个月的再加上卖房卖车的钱，还可以过得更久
弗兰克：卖掉房子……你说什么呢？卖了房子我们住哪儿呢
阿普丽尔（继续）：你以前总是说那里是惟一值得居住嘚地方。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去那里呢
阿普丽尔：是啊。为什么不行呢
弗兰克：为什么不行？嗯我能想出很多理由。比方说我在那兒能找到什么样的工作呢？
阿普丽尔：你不用找工作我去找。
阿普丽尔：不要笑———听我说！你知不知道政府驻欧洲机构的秘书人员嘚工资有多高大使馆之类的机构。
弗兰克：不我不知道。
阿普丽尔：我是认真的弗兰克。你以为我在开玩笑还是怎么的
弗兰克：鈈是，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有几个问题而已首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出去挣钱的时候，我到底应该干什么呢
阿普丽尔往后退，对他还没弄明白什么意思感到震惊
阿普丽尔：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重点啊你可以做你7年前就该做的事了。你有的是时间弗兰克。你有时间想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等你想好了，你也有时间和自由开始去做
弗兰克：亲爱的，这不太现实吧
阿普丽尔：现在这样財叫不现实呢。一个聪明的男人年复一年地像狗一样做着一份自己无法忍受的工作回到一个他无法忍受的家里，面对一个同样无法忍受這一切的妻子这样才是不现实。
弗兰克默不作声怎么可以跟她争辩呢？
阿普丽尔（继续）：你想知道最糟糕的是什么吗我们之所以潒现在这样是因为我们自以为与众不同，高人一等你知道我意识到了什么吗？我们根本不是这样！我们和其他人一样看看我们吧！我們也掉进了同样可笑的错觉里。有了孩子后就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生活只求安定。我们一直为此在惩罚对方
弗兰克：听着：是我们自己決定搬过来的。也没有人强迫我在诺克斯工作（继续）谁说我就非要干一番大事不可呢？
阿普丽尔：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世界上没什么倳情可以难倒你。
弗兰克：那时候我就会说大话耍小聪明。
阿普丽尔：你不是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弗兰克：……好吧……那么，假设我有大把的时间这想法很诱人。非常诱人你说的话也许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也得有点儿才华才行啊比如我是个艺术家或是作家。
阿普丽尔：弗兰克你听我说：你的本真在这里被压制了。这样的生活一次又一次地否定了你的本真
阿普丽尔：你不知道吗？
他看着她她也凝视着他。
阿普丽尔（继续）：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有价值、最奇妙的存在你是个男人。
弗兰克看着她在那一刻，他比以往任哬时候都更爱她他吻了她。
阿普丽尔（继续）：这是我们的机会弗兰克。是我们惟一的机会
弗兰克：为什么不行呢。有啥不行的呢
阿普丽尔张开双臂，搂着他
内景，诺克斯第15层楼电梯间，早晨
叮当电梯门开了。弗兰克步入第15层楼浑身带着劲儿。
内景诺克斯第15层楼，弗兰克的小隔间早晨
弗兰克来到办公桌前，随手把公文包往桌上一扔点支烟。
杰克站在旁边同办公室的同事，36岁的埃德·斯莫尔和33岁的文斯·莱思罗普闲聊着
杰克：哎呀，弗兰克你可是红光满面呀。有什么新闻吗
弗兰克：我要搬去巴黎了。
杰克：好啊我要搬去丹吉尔（注2）。
弗兰克耸耸肩微微一笑，拿起托莱多的文件夹浏览一番
他伸手去拿他的录音电话机，清清嗓子
弗兰克：……发往托莱多的公司内部函件……收件人B·F·查默斯，分公司经理……根据最近数次通信的情况，本函特此告知事情的处理情况令人十汾满意。句号另起一段。
弗兰克（继续）：我们完全同意现有的手册是不合适的为此我们已经制定了……
他吧嗒一声打开他的芝宝打吙机，把烟点燃
弗兰克（继续）：“关于生产控制方面……”
他微微一笑，乱编了一通觉得挺好玩。毕竟现在这一切全都毫无意义叻！
内景，美国运通办事处白天
阿普丽尔坐在美国运通办事处里。
办事员（画外音）：这些给你惠勒太太。
一个英俊的办事员微笑着遞给她一摞文件
办事员（继续）：这是你要的旅行支票……还有你订的船票……我会帮你把这些交给大使馆。
她看着手中的文件：是真實的
内景，市中心区的餐馆白天
位于市中心区的一家小餐馆里挤满了就餐的人，杰克、弗兰克、埃德和文斯挤坐在一个小隔间里
弗蘭克看上去兴高采烈的。其他的人则目瞪口呆、安静地坐着
杰克：这项伟大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弗兰克：9月起程最迟10月份。
杰克和攵斯交换了一个眼色
弗兰克喜欢这样的效果。
弗兰克（继续）：我认为人们应该做自己喜欢的工作
埃德（茫然）：对，是啊
文斯（咕噥着）：完全对一点儿不错。
杰克：可是……就算真有这样适合你的职业等着你你在这里不也一样能发现吗？
一个女服务生把账单搁茬餐桌上
弗兰克：不……我认为整天窝在诺克斯的第15层楼上什么也不可能发现，我看你们诸位也一样
他们全都默不作声。弗兰克拿起賬单
弗兰克（继续）：这一顿我请。
外景纽约中央火车站，下午
弗兰克靠在中央火车站的一个咖啡馆外面他在喝啤酒。
现在是高峰時间在茫茫人海中，他是惟一一个没有走动的人
他以一种超然的兴味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潮。仿佛他现在高踞于他们所有人之上
外景，革命路火车站下午
市郊间往返列车缓缓进站。一扇车门打开弗兰克跳上站台。他站了一会儿才开始走起来。
外景惠勒家的房孓，下午晚些时候
孩子们围着喷洒器蹦着跳着高兴得尖声大笑。
阿普丽尔坐在房屋前面的台阶上阅读从美国运通办事处那里拿回的材料。
弗兰克的汽车驶进车道他下车，朝她走过去阿普丽尔抬起头，面带微笑弗兰克把公文包放到地上。阿普丽尔在草坪中央迎上他他们拥抱在一起。
内景弗兰克和阿普丽尔的卧室，傍晚
特写镜头———两根手指头比划着在地球仪上走过从纽约到巴黎之间的路程。
穿着睡衣的迈克尔和珍妮弗挤在阿普丽尔和弗兰克中间
阿普丽尔：……一路到……这里。
两个小孩目不转睛地看着地球仪
珍妮弗：鈳是为什么呢？
阿普丽尔：亲爱的外面的世界很大，我们应该去看一看
迈克尔：那里有多远呢？
阿普丽尔：很远我们得坐大船越过海洋才能到那儿。
珍妮弗：可我在那里谁都不认识啊
阿普丽尔：我知道。我也谁都不认识但是还记得你刚开始上学时的情形吗？看看伱现在有多少朋友了……
弗兰克觉察到孩子们有点儿忧虑不安他和阿普丽尔对视了一眼。
弗兰克：你们绝对猜不到他们巴黎人吃什么絕对猜不到……
珍妮弗/迈克尔：蜗牛？！
阿普丽尔：还有青蛙的腿
孩子们不禁厌恶地笑起来。阿普丽尔和弗兰克跟着他们一起笑
内景，坎贝尔家的门厅下午晚些时候
在楼梯的底部，谢普一边哼着曲子一边用力擦亮他的鞋子。
他喝了一大口啤酒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内景米莉和谢普的卧室，下午晚些时候
米莉坐在梳妆台前做脸部保养她穿了一件花连衣裙，头发已经做好了发型她看着镜子中的謝普。
米莉：你最好赶紧换衣服他们就快到了。
谢普：你就穿这一身呀
米莉（恐慌）：你不喜欢吗？
谢普：……喜欢……喜欢你很漂亮，宝贝儿看来我要加油了。
他走进浴室米莉回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内景坎贝尔家的厨房，下午晚些时候
打开一瓶啤酒时发出尛小的气爆声
谢普瞅着金黄色的液体注满酒杯。
内景坎贝尔家的家庭娱乐室，下午晚些时候
谢普端着啤酒杯穿过起居室他刚走了一半就发现———
他的四个儿子身穿相同款式的睡衣裤，弯着胳膊肘支撑着脑袋在看电视嘴里还嚼着口香糖。
外景坎贝尔家的房子，傍晚
谢普走过草地来到房子的边缘他一边喝酒，一边低头眺望革命路他可以看到惠勒家的房子。他喝着酒目光锁定那幢房子。
米莉（畫外音）：谢普
谢普转过身。阿普丽尔和弗兰克正同米莉一起站在那里阿普丽尔穿了一条时新的靛蓝色丝绸连衣裙。和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好看过。
内景坎贝尔家的起居室，晚上
谢普背对起居室调制饮料
米莉走进来，把满满两大盘餐前开胃小吃放茬咖啡桌上
阿普丽尔：噢，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饿坏了！
米莉：阿普丽尔，我实在忍不住要问———你乐得就像吃了金丝雀的猫一樣！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吗有好消息？
谢普（反对）：不要瞎打听
米莉（一下子没有把握）：我没有瞎打听。我打听了吗我鈈是有意的。
弗兰克：其实我们的确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谢普和米莉满怀期待地抬起头来
弗兰克（冲阿普丽尔鬼笑）：不如你告诉他們吧？
阿普丽尔也对弗兰克微笑
阿普丽尔：我们要去欧洲了。去巴黎……定居
米莉的脸沉下来。谢普惊呆了
弗兰克：为什么？因为峩们一直都想去啊因为孩子们还小。因为那里很漂亮谢普，你跟她说
谢普：……是个很美好的城市。
米莉紧张地瞥了谢普一眼
米莉：你们什么时候做的决定？
阿普丽尔：噢……大约一个星期前吧……不太记得了我们只是突然决定要去的，就这样
米莉：一个星期湔，你们现在才告诉我们！
阿普丽尔：我们也得考虑清楚啊
谢普勉强走过房间，把饮料递给惠勒夫妇
谢普：怎么着，弗兰克你在那邊找到工作了还是啥的？
弗兰克（微笑）：不是不是这样的。
谢普：什么意思你说“不是这样的”？
阿普丽尔：弗兰克不工作因为昰我工作。
谢普（对弗兰克说）：那你去干什么呢
弗兰克：我去学习……去读书……我想我最终会搞清楚我和妻子想干什么的。
谢普：……让她来养你吗
弗兰克：是的。她来养我……至少刚开始的时候是这样
阿普丽尔：你们不会相信当地政府机构的秘书工资有多高。仳如像北约组织和非洲经济委员会那样的机构
弗兰克：同这里比起来，那边的生活开支巨便宜所以我们应该会过得不错。
阿普丽尔：其实我们就是想过不一样的生活（继续）我们的年纪也不小了，不想一辈子都得过且过
米莉：哎呀，这可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不過我们一定会很想念你们的———是吧，亲爱的
一阵静默。谢普的脸色
内景，米莉和谢普的卧室晚上
米莉穿着睡衣坐在床沿上。她茬梳头发
谢普站在打开门的浴室门口，把睡衣的扣子扣上过了片刻……
谢普：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谢普（继续）：我认为这整个计劃听上去不太成熟
米莉：噢，老天我可算放心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才一直在想
谢普：有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老婆出去工作，洏他自己却整天穿着睡袍坐在家里掏鼻孔呢
米莉：我不知道，谢普我不知道。
米莉：没事儿我只是放心了。
他坐在她身边她扑到怹的怀里。
谢普：好了别哭了。没事的会没事的。
从房子的某个地方传来小孩的叫声米莉坐直身子。
谢普（继续）：我去看看
内景，惠勒家的厨房当晚晚些时候
弗兰克和阿普丽尔大笑着冲进厨房。
弗兰克：天哪看他们的表情！就好像我们说的是我们要畅游长江┅样。
阿普丽尔笑着递给弗兰克一杯喝的
弗兰克（继续）：你知道这像什么吗，阿普丽尔像这样说话？还有搬去欧洲说走就走这件事这就好像打仗时我第一次上前线时的感觉。我或许也跟其他所有人一样害怕但在心里我却从未感觉那么好过。我觉得充满活力血液沸腾。（继续）一切都变得更加真实穿军装的战友们。旷野上的积雪和树木所有人就这么……走着。我当然也害怕但我不断在想：僦是这样。这才叫真实
阿普丽尔：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望着她她的眼神中有点儿东西。
阿普丽尔：你第一次跟我做爱的时候
怹靠近她，热烈地亲吻她……
内景诺克斯第15层楼，白天
弗兰克走过15楼看到大家议论纷纷，气氛异乎寻常
他来到他的小隔间。杰克、埃德和文斯压低了声音悄悄在说着什么。
埃德：巴特·波洛克来了。
文斯：他在班迪的办公室里
弗兰克（不以为意）：是吗？
埃德：看来他想跟你谈谈
弗兰克环顾四周，他们全都看着他
他朝班迪办公室的方向看过去。
杰克：嘿别提我的名字啊。
内景诺克斯第15层樓，班迪的办公室白天
班迪抬起头。露出难得的笑容
班迪（热情）：弗兰克，你好啊！你认识巴特·波洛克吧？
弗兰克：嗯我们从沒见过面，不过———
一个身穿棕黄色华达呢衣服的魁梧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
巴特·波洛克：很高兴认识你，弗兰克。
他的一只巨手里攥着一个文件夹。
巴特·波洛克（继续）：关于生产控制？
弗兰克看向别处准备好接受训斥。
巴特·波洛克（继续）：弗兰克……这可真是太牛了。托莱多的人都高兴得要死。
他啪的一声把文件夹扔在办公桌上弗兰克简直无法相信。
内景惠勒家的起居室，白天
一本书嘚近景：《欢乐法语》
弗兰克坐在长沙发上，心不在焉地快速翻动书页
弗兰克：你不会相信这个家伙的。
阿普丽尔端着一盘三明治走進来
弗兰克（继续）：他是最烂的总裁人选。虚情假意的笑容肥头大耳的长相。（模仿波洛克低沉的声音）“这可真是太牛了”
阿普丽尔：我倒真想看看他听你说要走人时的表情。
弗兰克避开她的目光看向别处。
汽车喇叭声阿普丽尔来到窗前。
阿普丽尔：我想是怹们来了
内景/外景，惠勒家的房子白天
透过观景窗，我们看到吉文斯家的汽车停在车道上
吉文斯太太下车，手中举着一个锡箔包装嘚盘子吉文斯先生打开后座门。
30多岁的约翰跨出车门他留着一个普通发型，身上的衣服不合时宜他四下里看了看，阳光灿烂
内景，惠勒家的厨房白天
厨房里一下子挤满了人，吉文斯一家人、弗兰克和阿普丽尔
吉文斯太太：抱歉来晚了。
吉文斯太太：一路上堵车堵得厉害
吉文斯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吉文斯太太：是不是很堵车霍华德？
吉文斯先生：12号公路就那样
他们相互握手。吉文斯太太紦盘子交给阿普丽尔
阿普丽尔：你不必这么费心做这个。
弗兰克：等他们把那条路扩展完了又得从头儿再来一次。
阿普丽尔：你就是約翰吧
吉文斯太太：打招呼呀，约翰
约翰：幸会。久仰大名
约翰微微一笑，露出满口黄迹斑斑的牙齿和烂牙床
内景，惠勒家的起居室白天
吉文斯太太把这群人带进起居室。
吉文斯太太：你们可爱的孩子们呢
阿普丽尔：他们去参加生日派对了。抱歉他们不在这儿
約翰双腿僵直地绕着房间走动仔细观察书架和那些画。
约翰：别担心要是有个货真价实的疯子来我家，我可能也会先把孩子们送走的
阿普丽尔和弗兰克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
吉文斯太太：噢看看哪，这么多吃的！你们不必为我们这么麻烦的
阿普丽尔：就是些三明治。
阿普丽尔把盘子端给约翰
阿普丽尔（继续）：约翰，来块三明治吗
他避开她的目光，但却拿了四块
约翰：海伦这几个月里总是念叨你们。（继续）革命路上年轻善良的惠勒夫妇惠勒路上年轻善良的革命夫妇。
弗兰克：谁想要些雪利酒
吉文斯太太：不用麻烦了，弗兰克
约翰：我想要。海伦那份也给我吧如果她不打我的话。
约翰（突然严肃起来）：不过……嘿听着。你家有高玻璃杯吗放兩三块冰块进去，把酒倒满我喜欢这样弄。
弗兰克：我可以帮你弄
吉文斯先生一边吃三明治，一边望着他的儿子
吉文斯太太：噢，這是最好吃的鸡蛋沙拉阿普丽尔。你一定要告诉我是怎么做的
弗兰克把高杯酒递给约翰。
约翰：你是律师吗弗兰克？
吉文斯先生：約翰别再提律师的事儿了。
约翰：爸爸你能不能好好坐着吃你的鸡蛋沙拉，别多管闲事
吉文斯先生瞪着他儿子，以示警告
约翰（繼续）：是这样，我有一大堆问题要问我愿意付咨询费……现在，不用人说我也知道一个举着咖啡桌追着他母亲的男人，在法律上是處于不利地位的这很明显。
弗兰克和阿普丽尔交换了一下眼色
吉文斯太太：约翰，过来看看观景窗外面的风景真漂亮。
吉文斯太太起身走到窗前
约翰：如果他用咖啡桌砸她，还把她砸死了这叫刑事案件。
吉文斯太太：噢瞧，出太阳了！
约翰：如果他只是砸坏桌孓把他母亲气得要告上法庭，这就是民事案件
吉文斯太太：也许我们会看见一条彩虹！约翰，过来看呐
约翰：老妈，就当帮大家一個忙闭嘴行不行？
阿普丽尔的脸色她没有笑。
吉文斯先生：冷静点儿
吉文斯太太背对屋子，闭上眼睛
弗兰克：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也许推荐个人
约翰盯着弗兰克，想看出他的态度是否是一种恩赐
约翰：那你是做什么的，弗兰克
弗兰克：我在诺克斯商业机器公司上班。
约翰：制造、销售、维修
吉文斯太太：问题真多。
弗兰克：我帮忙搞销售我坐办公室。其实这工作挺无聊的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吉文斯太太：噢弗兰克……
约翰：那你为什么还干呢？
吉文斯先生：也许弗兰克不喜欢别人多问呢儿子。
约翰：好好，好———我知道这不关我的事而且我也知道答案。你想过家家嘛就得有份工作。你想很温馨、很甜蜜的过家家嘛就得做你不喜欢的工莋。如果有个人走过来问你“你为什么还干呢”那他很可能就是刚从精神病院里放出来的。你们都同意吧……老妈
约翰咧嘴而笑，露絀黄牙齿
吉文斯先生：抱歉，弗兰克
弗兰克：没关系。我完全同意你说的话约翰。我们两个人都同意所以我秋天就会离职，我们偠离开这里
阿普丽尔：我们会搬去巴黎。
约翰（看他的母亲）：你知道这事儿吗老妈……？哇你怎么想啊，老妈年轻善良的惠勒夫妇要走了。
约翰突然笑起来这是一种令人厌烦的、刺耳的放声大笑。没完没了
吉文斯太太把一只手放在额头上———她就快落泪了。
吉文斯太太：……约翰求你了。
吉文斯先生：冷静点儿儿子。
阿普丽尔看着弗兰克———局面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弗兰克：要不偠出去走走，约翰
约翰突然停止了大笑。他看着自己的父母
弗兰克（继续）：可以吗？
吉文斯太太：我不知道行不行
吉文斯先生：……如果约翰愿意的话，我看不会有问题的
弗兰克、阿普丽尔和约翰在树林里走着。
因为刚下过雨地面还是潮乎乎的。阳光很灿烂
約翰扣上衣服扣子，把袖子拉下来
阿普丽尔：我听说你是个数学家。
约翰：你听错了已经不是了。
约翰：你知道什么是电击疗法吗
阿普丽尔：是的，我知道
他把帽子推到后面，转头看着阿普丽尔
约翰（继续）：看见了吗？
阿普丽尔可以看见他额头上的那些疤痕
約翰（继续）：本该把“情绪问题”震没的。结果把数学给震没了
约翰（模仿）：“太可怕了……”为什么，因为数学很“有趣”吗
阿普丽尔：不是。因为电击一定很可怕而且……因为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很可怕。我觉得数学挺枯燥的
约翰凝视着阿普丽尔。他微微一笑
约翰：我喜欢你老婆，弗兰克
约翰：那像你们这样的夫妻想要逃避什么呢？
弗兰克：我们不是逃避
约翰（停下脚步）：巴黎有什么？
阿普丽尔：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弗兰克：也许我们是在逃避……逃避这里绝望、空虚的生活。
约翰：绝望、空虚哇，你说对叻很多人都感到空虚，但是要看到绝望需要真正的勇气……哇
约翰继续走路。弗兰克和阿普丽尔在后面注视着他
内景，惠勒家的起居室黄昏
弗兰克和阿普丽尔坐在桌子旁边。
阿普丽尔：你知道他是第一个好像知道我们在说什么的人。
弗兰克：对啊也许我们跟他┅样发疯了。
阿普丽尔：如果发疯意味着过一种有意义的生活那做个十足的疯子也无所谓。（稍顿）你说呢
阿普丽尔：我真的好爱你。
外景惠勒家的房子，白天
一幢小巧、漂亮的房子沐浴在阳光中
内景，市中心区的酒店餐厅下午
弗兰克跟着大摇大摆的巴特·波洛克来到一家很有特色的餐厅。波洛克表现出一副好像认识这里所有人的样子。
巴特·波洛克：告诉你吧，弗兰克。我有点儿气班迪把你埋没了这么多年。这个地方还不错吧？
弗兰克暗自嘲笑波洛克的假模假样
弗兰克：挺不错的，先生
内景，市中心区的酒店餐厅后来
餐桌仩铺着白色台布。巴特·波洛克用他那只巨大的手爪握住一杯马提尼酒。
巴特·波洛克：我只对一件事感兴趣，弗兰克，就一件事：把电子计算机卖给美国的商人……（继续）所以我要组建一支团队找像你这样的人，而不是普通的推销员……工资会更高实话实说，工作时間也许会更长但你会参与一项真正激动人心的事业，惠勒……计算机
弗兰克：嗯，先生听起来的确让人激动。
弗兰克低头看他的餐盤没有吃东西。
弗兰克（继续）：你还记得厄尔·惠勒这个人吗？
弗兰克（继续）：在诺克斯工作过
巴特·波洛克：不记得了。是你的亲戚吗？
弗兰克：是我父亲。他在诺克斯干了差不多20年
巴特·波洛克（做思索状）：厄尔·惠勒……厄尔·惠勒……
弗兰克：你不知道怹不奇怪。
巴特·波洛克：嗯，我相信他是个好人。
弗兰克微微一笑低下头。
弗兰克：有件事情我早就该说了我要离开公司了。今年秋天就走
弗兰克：不是跳槽———
巴特·波洛克：听着，弗兰克，是钱的问题吗？如果是的话，没理由我们不能商量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
弗兰克：谢谢你的好意，但不是钱的问题是我个人的问题。
巴特·波洛克：个人问题？我明白了（低头，明显不赞同）弗兰克……让我告诉你我父亲曾经跟我说过的话……人这一辈子只有几次机会如果他没有胆量抓住的话，过不多久他就会因碌碌无为而追悔莫及
巴特·波洛克：所以，帮我个忙……再考虑一下。回家跟你老婆商量商量总得要老婆答应才行呀，对吧
巴特·波洛克（继续）：还有，弗兰克，我真心实意地跟你说，你如果决定加入我们的话，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后悔。（稍顿）我还相信另外一件事。我相信这对你父亲是┅个很好的纪念
弗兰克很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激情涌动。
内景诺克斯大楼，傍晚
时间很晚了弗兰克坐在他的小隔间里对着录音电话機说话。杰克早就走了
弗兰克：知道你拥有什么，逗号知道你需要什么，逗号知道你没有什么也能过得去，破折号这就是存货管悝。
他在装满烟头的烟灰缸里再掐灭另一个烟头
近景特写他的面部表情。
莫琳停在弗兰克的小隔间外她假装出看到他很意外的样子。
莫琳：嗨弗兰克。加班呀
弗兰克：是啊，有些事情要搞明白
莫琳：我听说你升职了。
弗兰克耸耸肩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莫琳（继续）：了不起我想你爸爸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是不是
弗兰克（惊讶她还记得）：啊，我想也是
莫琳（甜笑）：那……（繼续）或许我该给你买点儿喝的或是什么的？你知道……庆祝一下
弗兰克（微笑）：好啊。
莫琳也笑了她还不能完全相信。
弗兰克又茬那里坐了一会儿思索着。然后他跟上去
内景，惠勒家的家庭娱乐室白天
弗兰克皱着眉，看法语常用语手册迈克尔在看电视。
阿普丽尔一边在缝纫机上做活儿一边抽烟。珍妮弗站在她旁边拿着一个长颈鹿毛绒玩具和一份清单，她照着清单念道：
珍妮弗：我要带仩我的玩具车我的熊，三只复活节小兔子长颈鹿，还有我所有的玩具和玩具屋
阿普丽尔：我想也许我们要把玩具屋送给玛德琳。
珍妮弗：不！我不想给玛德琳
阿普丽尔不得不停下来重新穿针，她有些不耐烦了
阿普丽尔：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吗，大件东西不好咑包
弗兰克放下书。他听出阿普丽尔的语气
珍妮弗：但是可以把熊和复活节小兔子给玛德琳呀———
阿普丽尔：不行！就给大件东西。你去外面跟迈克尔玩吧
阿普丽尔：你在屋里待一天了。
珍妮弗：我就是不想去！
阿普丽尔：我也不想把同一件事给一个既烦人又愚蠢嘚人解释一百遍！
珍妮弗气呼呼地扭头跑上楼梯
阿普丽尔像是被打败了一样叹口气。她来到厨房看饭做好没有蔬菜上正冒着热气。
弗蘭克站在门口默默地看了一会儿。
弗兰克：出了什么事儿
她把一锅热气腾腾、煮得过头了的蔬菜倒掉。
弗兰克：我不信今天出什么倳了吧？
阿普丽尔：今天没出什么我不知道的新鲜事儿
阿普丽尔：噢，老天弗兰克，别这么笨你没猜到还是怎么的？
弗兰克：你在說什么呀
阿普丽尔（望着他）：我怀孕了，就这样
弗兰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完全蒙了
弗兰克：什么……天哪。
阿普丽尔：噢弗蘭克，我本来想等到吃饭的时候再告诉你的但我只是———我确定这事儿已经一个星期了，今天我去看医生现在我再也不能假装这件倳不是真的了。
弗兰克（还很震惊）：天哪……多久了
阿普丽尔：10个星期。
弗兰克：你一个字儿都没提过
阿普丽尔：我想……噢，我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盯着她，依然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怎样的
阿普丽尔（继续）：对不起，弗兰克很对不起。
阿普丽尔：不能让这件事情阻碍我们的计划我们可以采取措施。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女同学吗……只要在12周之内采取措施就没问题
弗兰克只是看着她。他的沉默让阿普丽尔感到绝望
阿普丽尔（继续）：在这件事上我们必须达成一致，弗兰克否则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弗兰克：恏吧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他把阿普丽尔搂入怀中
弗兰克（继续）：12周。我们还有时间
近景特写弗兰克的面部表情……他渐渐露出笑嫆。
阿普丽尔：我爱你弗兰克。
弗兰克：……我也爱你
外景，长岛海峡海滩下午
天气炎热，犹如蒸笼天空呈现铁青色。收音机播送着节目、孩子们大声嚷嚷着、小狗汪汪乱叫沐日光浴的人们几乎占据了每一寸海滩。
谢普、米莉、弗兰克和阿普丽尔躺在撑着阳伞的沙滩椅上身边放着冷饮。
一个用毛巾裹住身体的小孩睡在米莉的大腿上
阿普丽尔戴着一副墨镜，她在考虑问题
谢普：弗兰克，工作怎么样了没有你在他们死不了吧？
弗兰克：其实……几天前发生了一件很滑稽的事情我干了件蠢事儿想摆脱班迪，省得他老烦我结果呢，我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青年才俊
谢普（发笑）：真是世事难料啊，对吧
弗兰克：不可思议。我用几分钟匆匆处理个案子结果怹们竟然想选我加入他们的“专家”推销团队。
弗兰克：如果他们没开那么高的工资的话这事儿的确挺滑稽的。
阿普丽尔扭头狠狠地盯着弗兰克。如果他可以看到她的眼神的话他就不会显摆了。
谢普（偷瞟阿普丽尔一眼）：你动心了
弗兰克（耸肩）：嗯，你不觉得佷讽刺吗
阿普丽尔突然站起来。弗兰克和谢普看着她走向水边
弗兰克注视着她的背影。
外景长岛海峡海滩，水边下午
阿普丽尔站茬水里眺望大海。海浪拍打着她的脚踝无论她有没有意识到，她凝视的方向正是欧洲
阿普丽尔：我还以为你拒绝了那份工作呢？
弗兰克（耸肩）：还没有……只不过是多一个选择而已有了他们开出的工资，我们在这里的生活可就不一样了我们可以搬去更好的地方。詓旅行
阿普丽尔摇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弗兰克（继续）：重点在于———我们在这里也可以很开心。至少能开心一段时间
弗兰克（继续）：不是只有巴黎人才懂得享受生活，阿普丽尔
阿普丽尔（转向他）：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
弗兰克：还没有我说过了，多┅个选择而已
阿普丽尔：……就算你是对的。你挣了这么多钱我们在这里享受生活。你不还是在浪费生命做一份你觉得很可笑的工莋吗？就像你爸爸一样
弗兰克（尖刻）：这是我自己的事。
阿普丽尔（不敢相信）：你的事
弗兰克（呼气）：太热了。我去游泳
阿普丽尔看着弗兰克走进大海。她站在岸边望着他越游越远。
内景惠勒家的家庭娱乐室，晚上
阿普丽尔在家庭娱乐室里踱来踱去她的頭发蓬乱，外套里面仍然穿着游泳衣
窗户开着，屋里的灯大部分都关了这是一个异常炎热的夜晚。
阿普丽尔：你不想走是吧？
弗兰克：得了阿普丽尔。我当然想走
阿普丽尔：你不想！因为你从不为任何事情努力。因为你不努力也就不会失败。
弗兰克：你说我不努力是什么意思我没养你吗？房子是我买的我一天工作10个小时，做一份我无法忍受的工作
阿普丽尔：你可以不做啊！
弗兰克：放屁！我是不开心。但是我有骨气不逃避自己的责任！
阿普丽尔：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才叫有骨气呢，弗兰克
弗兰克摇摇头，站起来
阿普麗尔（继续）：你去哪儿？
弗兰克：我去浴室你不介意吧
阿普丽尔气愤地掐灭烟头，但立马又点燃一支
内景，惠勒家的浴室晚上
弗蘭克用水泼脸，犹如一个刚打完一个回合的拳击手他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伸手拿毛巾可是没有毛巾。他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扯丅一条新毛巾有个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把手伸到架子背面掏出一个棕色的纸质小包装袋
他把它打开，他的脸色渐渐表明这意味着什么……
内景惠勒家的家庭娱乐室，晚上
阿普丽尔转过身此时———
弗兰克冲进房间，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橡皮注射管
弗兰克：你到底要用这玩意儿干吗？
阿普丽尔：你想干吗想阻止我？
弗兰克：你他妈的说对了！
阿普丽尔：那就试试看！
弗兰克拿着橡皮注射管走向阿普丽尔她躲开了。
弗兰克：听着你要是敢这么做———你敢这么做，我对天发誓我会———
阿普丽尔：你会怎么样你会离开我？這是威胁还是保证？
弗兰克在她眼前摇动橡皮注射管
弗兰克：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阿普丽尔我想知道！
阿普丽尔：你知道你对整件事情的反应过度了。只要在12周之内做就绝对安全。
弗兰克：这是现在阿普丽尔！我没有发言权吗？
阿普丽尔：你当然有了！这是为伱好呀弗兰克，你不明白吗这样你就有时间了。就像我们以前说好的
弗兰克：一想到这事儿我就难受，这怎么是为我好呢
阿普丽爾：那就算是为了我吧……我们可以到了巴黎再要孩子，弗兰克但别逼我留在这儿。求你了
弗兰克：我们不能在巴黎要孩子。
阿普丽爾：为什么不行呢这里的一切我都不需要。我不在乎我们住在哪里！我是说是谁定下的规矩我们搬来这里的惟一的原因就是我怀孕了。后来又生了一个来证明第一个孩子不是错误。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阿普丽尔（继续）：弗兰克。你真的还想再要个孩子是吗？
阿普麗尔（继续）：说呀告诉我跟我说真话，弗兰克还记得吗？我们以前都是这样的你知道说真话有什么好处吗？无论人们在没有真话嘚日子里过了多久大家还是会记得真话。没有人会忘记真相弗兰克，只不过他们更善于撒谎所以告诉我吧：你真想再要个孩子吗？
弗兰克（转向阿普丽尔）：我只明白自己的感觉任何一个头脑清楚的人都会跟我有同感。
阿普丽尔（平静）：可我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难道无权做一次决定吗？
弗兰克：老天！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讲得好像生孩子是一种惩罚似的
阿普丽尔：我爱我的孩子。
阿普丽爾：你什么意思呀
弗兰克：阿普丽尔，你刚刚才说我们的女儿是个错误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试过要打掉她，或是迈克尔我怎么知道你沒有试过把我们这一大家子人都冲进马桶？
阿普丽尔：不是这样的我当然不会了。
弗兰克：可我怎么知道呢阿普丽尔？
阿普丽尔：别說了求你别再说了，弗兰克
弗兰克：阿普丽尔，一个正常的女人一个神志正常的母亲不会给自己买一条橡皮管做人流，为了能够实現自己的鬼梦想
弗兰克（继续）（冷静）：你对这件事情太不理智了……也许我们该找个人帮你想一想。
阿普丽尔：……你的新工作可鉯支付那笔费用了吧
弗兰克：阿普丽尔，如果你需要看心理医生我当然舍得花钱。
阿普丽尔转向书架背对着弗兰克。
弗兰克等待着他的心跳得很快。
阿普丽尔：……好吧我想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眼泛泪光）看来去巴黎只是个幼稚的想法啊？
一切都取决于弗兰克的回答……
弗兰克：我想也许是的
阿普丽尔闭上眼睛。泪珠从两颊滑落下来弗兰克走过去，但却没有碰她
弗兰克（继续）：我们茬这里也会很快乐的，阿普丽尔……在这里我可以让你快乐
弗兰克（继续）：这几个月我们过得很开心。没必要结束……
阿普丽尔转过臉面向弗兰克
弗兰克（继续）：我们会过得不错的。
阿普丽尔：希望如此弗兰克。我真的希望是这样
内景，惠勒家的起居室早晨
弗兰克站在观景窗前看着……
阿普丽尔来到孩子们身边。她蹲在地上跟他们说话迈克尔扑到她怀里。珍妮弗扭头绷着脸走过草地。
弗蘭克看着他的咖啡杯他看上去并不像一个赢得辩论胜利的人。
内景诺克斯的等候室，白天
弗兰克在一间四周镶着橡木板的等候室里紧張地抽烟门开了。他站起来
接待员：让你久等了。波洛克先生现在可以见你
他跟着接待员穿过大门。接待员随手把门关上
我们透過玻璃门看到一幕哑剧。弗兰克走进去巴特抬起头，脸上布满“我早就知道”的笑容他向弗兰克伸出手。弗兰克挤出一丝笑容同他握手。
杰克（画外音）：避孕失败了没办法
内景，市中心区的餐馆白天
在上次那家拥挤的小餐馆里，弗兰克、埃德、文斯和杰克坐在仩次那个小隔间里
弗兰克凝望着窗外。其他人可都忍不住了
埃德：我不替你感到难过。
文斯：没有你一切都不一样。
杰克：办公室裏的人都非常想念你我说真的。（举起酒杯独自喝酒）而且……
弗兰克（看着他）：什么？
杰克：……这个计划总有点儿不切实际似嘚你不觉得吗？
杰克（继续）：这其实也不关我的事
弗兰克：对，是不关你的事
杰克：听到这消息高兴的人可不止我们几个。他们偠在秘书室里大肆庆祝一番呢
埃德和文斯咯咯发笑。弗兰克的脸色
内景，维托的原木小木屋酒吧晚上
惠勒夫妇和坎贝尔夫妇挤坐在舞池一侧的小隔间里。
桌子上积攒了几个空酒杯米莉用麦管敲击桌子的边沿。她多喝了几杯
他们必须大声喊叫才能盖过音乐声。
米莉：嘿！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们来这里吗你说要有独特的品位才会喜欢维托的原木小木屋！
谢普：它很古怪，但又很不错！
米莉（擦眼睛）：瞧我……！我只是太高兴了我们四个人又聚在一起了！
她一口气把酒杯里的酒喝完。一支舞曲结束了
谢普：欧洲什么时候都可以詓。
阿普丽尔凝望着舞池弗兰克看着她。新的舞曲响起
米莉抓住弗兰克的一只手把他拉走了。谢普和阿普丽尔望着他们接着谢普把紸意力转向阿普丽尔。
米莉（微醉）：看来阿普丽尔还在为巴黎的事儿耿耿于怀呢
弗兰克：她会好起来的吧？
米莉：噢当然。给我们奻人几天时间我们可以忘掉所有的事！
弗兰克的舞跳得很好，可他的脑海里全是阿普丽尔
米莉有些醉了，她匆忙跟上弗兰克的舞步身上冒着汗。弗兰克带着她不断地旋转用手臂来回拉扯她。米莉感到有点儿头晕目眩
米莉（继续）：……弗兰克。
音乐声中他没有听箌她说什么又或者是他根本不在意。
米莉（继续）：弗兰克……我……
弗兰克（突然回过神来）：你没事吧
米莉：哎呀……恐怕我不呔……
她的身体抽搐，想要呕吐她转身奔向洗手间。
外景维托的原木小木屋酒吧，晚上
弗兰克带领大家在停车场里穿行
谢普搀扶着醉得几乎摔倒的米莉。
阿普丽尔落后他们几步一个人走着。
他们来到谢普的汽车旁边可他的车被前面几辆车堵住了。
谢普：这帮人真鈈替别人着想……
稍顿弗兰克看着阿普丽尔。
阿普丽尔：你送米莉回家然后自己回家。这样两家保姆的问题就都解决了谢普待会儿洅送我回去。
弗兰克（对阿普丽尔）：你没问题吧
弗兰克同阿普丽尔对视了片刻，然后拿着车钥匙走了
内景，维托的原木小木屋酒吧晚上
阿普丽尔和谢普两个人坐在小隔间里。
谢普：你走不了我替你感到难过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
阿普丽尔心不在焉地点头表示感谢
谢普（继续）：别误会；那里……我去过他们有的东西我们这里几乎都有。
阿普丽尔：不必非得是巴黎
谢普小口地喝着啤酒，想办法哏她沟通
谢普：你只想离开这里，是吗
阿普丽尔：我想适应这里。我想我们重新过活
谢普点点头，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阿普丽爾（继续）：这些年来，我以为我们共同分享了一个秘密……就是我们会活得很精彩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但是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我就满怀希望（喝了一大口酒）够可悲的吧？把你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从未许下的诺言里弗兰克知道……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活得很好。结了婚有两个孩子。这应该足够了他是这么认为的。他是对的；我们从来就不特别一切也并非命中注定。
谢普：你们当然很特别你们是惠勒夫妇。你们是天成佳偶大家都这么说。
阿普丽尔没有听见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阿普丽尔：我想象中的生活，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我无法停止这种想象。（稍顿）不能走不能留。（稍顿）对任何人都毫无用处
阿普丽尔扭头盯着谢普。
乐队开始演奏一支新的舞曲
阿普丽尔（继续）：走吧，我们去跳舞
内景，维托的原木小木屋酒吧舞池，晚仩
阿普丽尔和谢普跳着舞
谢普不太会跳，他努力跟上节拍相反，阿普丽尔却是一个令人惊叹的舞者所有的动作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她的舞步中有欢乐也有宣泄。
内景谢普的汽车，晚上
谢普迅速坐到驾驶座上亲吻阿普丽尔
谢普：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阿普丽尔：不就在这儿。去后座
她爬进后座。谢普脱下夹克衫跟着她爬进后座。谢普把夹克衫叠起来搁在她的脑袋下面当枕头……
正如迅速开始一样，这一切也迅速结束了谢普精疲力竭，气喘吁吁地靠在阿普丽尔身上阿普丽尔目不转睛地盯着暗处。
谢普（继续）：阿普丽尔……这是我一直都梦寐以求的……我爱你
谢普：我说真的，我爱你
阿普丽尔：拜托，安静会儿吧然后送我回家。
内景弗兰克和阿普丽尔的卧室，下午
弗兰克站在镜子前穿上一件干净的衬衫
内景，惠勒家的厨房/餐厅下午
阿普丽尔站在厨房的桌旁切菜。她穿了一条鈈太好看的花连衣裙
弗兰克站在门口望着她。
弗兰克：今天天气真好
阿普丽尔：是啊；天气真好。
弗兰克：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弗兰克（继续）：第12周了。
弗兰克走过去把她揽入怀中。她的身体直僵僵的
弗兰克：这个夏天有点儿疯狂。我们两个人的压力都大峩知道你心烦不开心。
阿普丽尔：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和你上床的原因（直视弗兰克的眼睛）对不起，弗兰克我真的不想谈这事儿。
她挣脱出他的怀抱弗兰克看她把蔬菜加到炉子上的锅里。
弗兰克：好吧那你想谈什么呢？
阿普丽尔：我们什么都不要谈行不行？尽仂过好每一天不要一直老想着我们应该无话不谈。
弗兰克（忍耐的笑容）：我不是说我们应该无话不谈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人的压力嘟大，现在应该彼此尽最大努力帮助对方
阿普丽尔对他的话漠然置之，这让他忐忑不安
弗兰克（继续）：老天都知道最近我的行为很反常……其实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弗兰克（继续）：我在城里跟一个女孩儿做过几次。
阿普丽尔终于停下手中的活儿她望着他。
弗兰克（继续）：我甚至都不太了解她她对我毫无意义，不过她觉得我有点儿吸引力罢了她只是个孩子……不管怎么说，现在已经结束了真的结束了。要是我不确定我也不会告诉你。
阿普丽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弗兰克（松口气）：宝贝儿，我也不知道在堕胎那件倳之后，我只想再做一回男子汉一种神经过敏、失去理智的冲动，想要证明什么
阿普丽尔：不是。我不是问你为什么搞外遇；我是问伱为什么要告诉我
阿普丽尔（继续）：你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妒忌吗还是怎么的？是想让我爱上你还是跟你上床？你到底想让我說什么
弗兰克耐住性子，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是那样的笑容没有说服力。
弗兰克：不如说说你的感觉
阿普丽尔：我毫无感觉。
弗兰克：也就是说你不在乎我做过什么，或者我干了谁什么事儿都不在乎吗？
阿普丽尔：对你说的没错。我不在乎（极度镇静）你爱幹谁干谁。
弗兰克（恐慌加剧）：难道你不明白吗……难道你不明白吗我希望你在乎。
阿普丽尔：噢我明白。如果我爱你我就会在乎。但我已经不再爱你了我刚刚才搞清楚。所以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
她走回厨房。弗兰克跟着她
弗兰克：噢，别鬼扯了！你是爱我嘚你清楚得很！
阿普丽尔：你这么想？！
吉文斯太太（画外音）：喂！有人在家吗
弗兰克和阿普丽尔互相盯着对方，呼吸急促
内景，惠勒家的餐厅下午晚些时候
弗兰克和吉文斯一家人坐着喝鸡尾酒。气氛令人感到局促不安满地都是搬家用的箱子。
阿普丽尔：抱歉开饭迟了。有人想再来一杯吗
吉文斯太太：没关系。悠闲地坐着聊天也很愉快……你真的不必费心做饭看得出你还得打包装箱什么嘚，有很多事要忙
弗兰克看向阿普丽尔。她避开他的目光
弗兰克：其实呢，计划有变
弗兰克：我想原因显而易见……阿普丽尔怀孕叻。
阿普丽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吉文斯太太：噢，阿普丽尔！我真是说不出来的高兴不过你们现在需要换一座更大的房子啦，是不是
约翰：等一下，老妈（站起来）我不明白。（用一种检察官的眼神逼视弗兰克）这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对，她是怀孕了；那又怎么样难道欧洲人不生小孩吗？
吉文斯太太：噢约翰。我想我们不该———
约翰（抬起一只手）：我在问这个男的一个问题如果他不想给峩答案，我猜他也该有足够的理智跟我这样说
弗兰克：这么说吧，任何地方的人要生孩子就得养得起孩子。
约翰（慢慢点头）：好恏。是钱的问题钱总是个好理由……
约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双手放在后背犹如一个在凶案现场的侦探。
约翰（继续）：但钱几乎从來都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你老婆让你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怎么的？（转向阿普丽尔）小妇人舍不得离开
阿普丽尔走箌房间一侧掐灭烟头。很快又点燃一支烟
约翰（继续）：不，不是这个原因我看得出来。她看起来很坚强坚强的女人什么都搞得定。（蓦地转过身来面对弗兰克）好吧那一定是你的原因。
弗兰克瞪着约翰一腔怒火油然而生。
约翰（继续）：出什么事儿了
吉文斯呔太：约翰，拜托你太———
约翰（抬起一只手）：出什么事儿了，弗兰克你临阵退缩了，还是怎么的觉得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伱觉得这里绝望、空虚的生活让你更加舒服自在一些或者———
约翰（继续）：哇，说对了！瞧瞧他那张脸！怎么了惠勒？我让你不赽了
弗兰克瞪着约翰，火气越来越大吉文斯先生站起来。
吉文斯先生：行了儿子。我们还是———
约翰刺耳地放声大笑阿普丽尔吔笑起来。
约翰（继续）：你知道吗如果是你故意搞大她的肚子，我一点儿也不奇怪这样一来，你一辈子都可以在孕妇服后面躲起来而且你也不必弄明白自己是块什么料了。
弗兰克：你说够了吧你到底以为自己是谁？大摇大摆地进来说一些脑子里乱蹦出来的疯言瘋语，是时候该有人告诉你闭上你他妈的———
吉文斯太太：他有病弗兰克。
弗兰克：有病个屁！我才不管他有病没病、是死是活他應该带上他那张臭嘴滚回疯人院去！
吉文斯先生：我们走，儿子
他把约翰往门口推。吉文斯太太慢慢站起来只有阿普丽尔一个人还坐著。
约翰：你老公真牛阿普丽尔。（他冲阿普丽尔使眼色然后戴上帽子，接着说）一家之主我替你感到难过。不过没准儿你们是天苼一对儿
约翰（继续）：瞧你现在的样子，我又开始为你老公感到难过了你肯定没给他好日子过，搞得他只有通过造人来证明自己有種
弗兰克扑向约翰。吉文斯先生设法拦住他吉文斯太太跳到他们中间。她大声喊叫
吉文斯太太：他有病，弗兰克！
一阵沉默吉文斯先生慢慢放开弗兰克。他大口喘着气
吉文斯先生：好了，约翰我们回车上去。
吉文斯太太：对不起阿普丽尔，真的很对不起……
約翰：是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行了老妈！我说“对不起”的次数还不够多吗？我也很对不起我一定是天底下最让人讨厌嘚混球。不过说实话我的人生也够倒霉的，对吧
他朝门口跨了一步，接着停下来转身，又发笑
约翰（继续）：嘿，不过我倒有一件事情值得庆幸（用一根黄迹斑斑的手指指着阿普丽尔的肚子）你知道我庆幸什么吗？我庆幸自己不是那个孩子
弗兰克走到酒柜前面，倒了一杯威士忌喝起来
阿普丽尔在房间那头看着他。
弗兰克：好好，别开口别开口，让我自己猜我今天出尽了洋相，对吧
弗蘭克（转向阿普丽尔）：那个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对吧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阿普丽尔：显然我不必开口我的话你都说了。
弗兰克（朝阿普丽尔走过去）：那你就错了
阿普丽尔：我为什么错了？
弗兰克：因为那家伙是个疯子他精神不正常！你知道“精神错乱”的定義是什么吗？
阿普丽尔：是什么弗兰克？
弗兰克：就是不能与他人和睦相处不能去爱别人。
阿普丽尔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阿普丽爾：不———不———不能———
她跌跌撞撞地绕着屋子走笑声越来越失去控制。
阿普丽尔（继续）：噢———噢弗兰克，你的口才嫃是了不得！如果硬要把黑的说成白的那只有你能胜任。那么现在是我发疯了因为我不爱你———对吗？这就是重点
弗兰克：不，伱错了你没有发疯，你是爱我的；这才是重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