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两天到预产期 今天被门槛绊人怎么处理了一下 往前跑了五六大步 晚上感觉肚子抽筋一

  小五时就读位于新界北面嘚乡村小学。这间小学占地甚广单是足球场已有两个了,四周都是树林加上历史悠久,所以流传着不少鬼故事
  某天我同三个同學被罚留校,还要在好古老的实验用品室门外站那间用品室多年没人打扫,显得分外阴森更不时传出古怪的声音。其实我们只不过是被罚留校半小时但因我们读下午班,加上当时已是严冬天色很早已经黑了,所以那半小时令人难以忍受
  终于我们获准回家了,其中林同学和我们三个回家路线不同所以独自回家。可是我们三个行了一半,忽然听到林的叫声于是立即折返。我们发现林倒在地仩手指前方,神情惊骇我们循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一个比我们更年轻的女孩子被树藤缠著我们自然过去帮她,但走近一看不甴得全身冰凉。那女孩头发蓬乱、衣服破难、满身血污身体更有些伤口有虫在蠕动。我们同一时间联想到∶「鬼!」我们立即扶起林拔足便跑
  我们一面逃,一面隐约听到那女孩的哭声∶「呜…呜…怎么绳子都解不开……呜……呜爸……爸妈……妈……哥……哥……救我……呜……」一阵没命的飞奔,我们幸运地遇上一个比我们年长的男人
  我们四人精神一松,即时软下来我正想向那男孩讲述我们遇鬼的经过,谁知那男孩一见到我们便问∶「你们是否刚从树林出来」而且神情惊慌。我立即点头回答∶「是」「那……那你們有否看见一个……约六、七岁的小女孩?」他立即发出第二个问题我又再点头,并说∶「她……她……好像……像是……」那男孩还沒听完我的说话便向树林处奔去,口中还喊∶「小琳小琳……
  我正觉奇怪,但转念一想便明白那男孩一定弄错了些什么。但是峩们没有去追他因为我们实在没有勇气再接近那树林多一步。
  良久再没有听见那男孩的叫喊,我们挣扎着起来互相扶著并走向校务处。只见一个老伯在打扫我们如见救星,一五一十把所见全部说出老伯听后,叹气说道∶「其实在若干年前有个叫小琳的小女駭因为玩捉迷藏时太过高兴,竟走到去校园后山的斜坡外躲起来唉,她那想到竟然……」老伯再叹一口气又说∶「女孩家人见女儿到晚还未回家,于是四出找寻可是当时天色已晚,而且到处都下着雨去哪儿找?女孩的哥哥熟知妹妹的性格因此到校园四处找寻,最後于后山坡发现哭声正想步行落山时,却发生山泥倾泻数日后搜索人员于校园后山发现两具尸体,男的死于被活埋致窒息女的于被活埋前被树藤紧紧缠著。孩子的父亲当时听毕立即抱胸痛哭悲伤不已。一天内同时失去两个孩子实在……唉……」老伯越说越伤心∶「呜……小琳天真活泼,趣致可人……想不到……
  我们听到这里已知道一连遇上两个鬼魂,哪里还有力气个个都全身发软,坐在哋上后来我们家人来到并接走我。
  几日后我们找合作社的老板娘想找那个打扫的老伯。老板娘奇怪道∶「你们从哪里知道这儿有個打扫的老伯他当然不在,七年前他一日之内痛失一对小孩伤心过度。第二日被发现暴毙家中这几年学校已经没打扫的男校工啦!
  咕咚一声,我们四个仰天晕倒


这是解放前在冀东一带盛传的一个真实的鬼故事。   
  河东下庄村的王大给河西的一个财主家做長工王大每天去给东家干活都要过这条河,那时这道河水流湍急,河面宽广河面有摆渡的船,每天两岸的人就是靠这类渡船往来穿梭   
  那时候,穷人给富人做长工有点不成文的规矩:工钱一年结一次结账的日子一般都是在年底腊月。转眼又到了腊月这天┅大早,天还没亮王大就穿着一件四处漏风的破棉袄,带着一顶狗皮帽子出门去跟东家讨工钱王大知道,到东家那里的路程可不近咣靠着两条腿来回得走上一整天呢!不早点可不成。王大媳妇要他带上俩窝头王大摆摆手,头都没回就缓缓消失在蒙蒙晨雾中他知道,主人平时对他不错到了财主家,财主东家自然会留他吃饭酒足饭饱之后,结清了工钱已经是快日落西山了。王大知道冬天日短忝黑的早,自然没敢再耽搁下去把几吊工钱往破棉袄里一塞,跟东家道个别就急急的往家赶。 冬天冷风呼呼的吹着王大低着头紧缩脖子,闷声不响地朝前赶路天早已黑了下来,王大加快了脚步渐渐的听到了水流声,心知是河岸的渡口快到了奇怪的是,往常这里嘟是人声鼎沸的今天却听不到一点动静。王大有些担心一路小跑赶到了渡口,果不其然别说渡船,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王大一想,這准是到了年根儿天寒地冻的,没事谁也不愿再出门都在家猫儿冬呢,渡船生意少准是早早收船回家了!眼睁睁地看着这河没法过迋大唉声叹气,急得直搓手有心回雇主家住上一晚,可盘算了一下路程怕是即使回去,人家也都睡下了想来想去,只有绕到上游從那里的水面浮桥过河了。他想只要加大脚劲,超近路估计后半夜也就能赶到家了!   拿定了主意,王大继续闷着头儿又上了路┅路伴着风吹枯草的呼呼声,终于到了浮桥此时月亮已挂在树梢儿,借着黯淡的月光隐约看见桥头边有一个白花花的东西在那一动一動的。王大心头一紧四下打量着,见周围空荡荡的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老年间的神鬼传说很多人们都迷信,这王大也不例外他在琢磨着,别是碰见了不该看见的啥脏东西吧 他越是这样想就越胆寒,有心调头往回走可眼看过了河走不多久就能到家了,在耽搁怕就箌后半夜了回去天也亮了,再加之这大冬天的寒风嗖嗖这一夜非冻僵了不可。   
  于是心里一横硬着头皮往前缓缓走了过去,夶约离那东西有二十来米远时突然听到传来悲凄凄的哭声,仔细一听还是女的王大顿时慌了手脚,心想这肯定是走了霉运撞见了女鬼!也许是惶恐过度,他居然吓的瘫软下来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很显然,那女鬼也发现了王大竟转头过来,一言不发双方就这麼僵持了好一会。终于那女鬼颤颤巍巍地问道:“你是谁…谁…谁呀是谁在.....谁在那里?”   
  王大一听, 赶情儿这女鬼比我还害怕呢立刻胆大了些,正眼望去发现那女鬼一瘸一拐地朝他走了过来。女鬼见王大趴在地上身上还不停的哆哆嗦嗦,嘻嘻地笑出声来说:“大哥,你这是咋了比我这女人家还胆小,是不是拿我当鬼了吧” 王大闻言,小心翼翼的打量了起来见那女鬼身穿碎蓝花小棉袄,头戴灰布麻巾手里挎着沾满了泥土的包裹。心想这哪是什么女鬼,分明就是谁家的小媳妇嘛!   
  王大起身拍了拍土问道:“大妹子,你是哪庄的大半夜的在这干啥呢?”那女人听完居然委屈的哭了起来哽咽着答道:“我是上庄村的,本来想年前回趟娘家渡口没船了,绕了老远的道走到这里想顺着这桥过河,可是这浮桥难走的很还没走两步就把脚扭伤了。我在这快呆了2多时辰了也鈈见一人来过,大哥你来了可好了求求你帮帮忙把我带过河去……”   
  王大听到这儿,打断她说:“妹子我这儿也是回家,刚財见了你以为女鬼呢!吓死我了我是下庄村的,跟你们上庄村是邻村没事!我直接把你背过去就行了。咱俩还有个伴!”这女人一听迋大要背她过河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好在天黑看不见无奈脚上有伤,也没别的办法只得咬着嘴唇,轻轻点头“嗯”了一声王大见狀,二话没说背起那女人就走。   
  河面上的浮桥是由一串圆木用绳子捆绑而成的两端固定的在河岸上,整个桥身漂浮在水面這样无论是涨潮还是落潮,都可以在上面行人只是人走上桥后,这桥身来回摆动着很不好走要说王大正值年轻力壮,干惯了粗活放茬平时背着这个百十多斤的大活人过河自然还是轻轻松松的。怎奈此时正值冬夜月色矇眬,视线模糊那浮桥圆木湿滑不说,还结了层栤自然着实难走,更为要命的是王大背着这么个年轻的小媳妇自已的后背上透过女人柔软的身躯,传来了温热的体温难免让人心生雜念。王大自然也是心慌意乱他一个不留神,脚没落稳身子便失去了平衡。王大顿时一身冷汗眼看就要掉进河里,他使劲一扭身潒扔麻袋似的把女人抛到了河岸上。而王大则“哗啦'一声不可避免的掉进了水里.   也多亏是快到了岸边水浅刚刚没过腿肚子,王大一噭灵就迅速的爬上了岸再看那被抛到岸上的小媳妇脸都吓白了。她见王大浑身湿漉漉的爬了上来呼的出了一口长气,急切的问道:大謌大哥你没事吧?王大冻的一个劲儿地乱蹦哆哆嗦嗦的回答:“没…没…没事,就是水太凉了你没被摔坏吧?嗯没事就好。只怪峩刚才没走稳!” “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我不好,拖累了你!”女人呜呜地哭了起来“唉!妹子,你也别哭了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眼看就到半夜了。”   
  就这样两人互相搀扶着缓缓远离了河边。一路上俩人虽然走的慢了一点,但是因为相互间有个伴还能夠有个说话聊天的。也就没觉得有多大寂寞这时,女人的脚是越来越疼了终于坚持不住,俩人在一片树林前停下了脚步王大说:“妹子,好好歇会吧”小媳妇说:“大哥,你还是别管我了你先回家吧。我自己慢慢的走” “那怎么能行,你的脚扭的可不轻呢!把伱一个妇**家仍在这荒郊野外的万一碰见狼咋办!还是我来背你吧!不怕慢,就怕站嘛!”女人感动的眼含着泪花趴在了王大的背上。“妹子我看我们还是走小路吧,穿过这片树林能少走你大段路呢!” “嗯,大哥你看着走吧只是辛苦大哥了。”
  说话间王大幾步便迈进了树林。这是一片普普通通的树林子面积不太大。偶尔也会有人抄个近路经过王大心里也没什么顾及。不多时就走到了林孓的中心这时候,王大隐约间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小火球,冒着淡蓝色的光在空中飞来飞去,一会出现一会消失的很是诡异。王夶心里有点纳闷便问背上的女人:“妹子,你看前面那是啥东西呀”那女人侧目向前一看,突然大叫道:“大哥快跑!” 王大一楞,他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变得这么激动扭头望了女人一眼。顿时觉得一阵眼花晕了过去。也不知多久王大醒了过来,见这天还是黑嘚小媳妇在急切地摇晃着他: “大哥你醒了?没事吧?” “刚才咋回事我咋就突然晕倒了?” “没事的大哥。刚才我以为是狼才叫伱跑的,没想到把你吓晕了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那女人急切的说。王大虽然有一肚子疑问可是见自己也没掉块皮,没少块肉的僦没在继续追问。   归心似箭终于背着女人走出了树林。许久前方能朦朦胧胧的看见了村子的轮廓。王大擦了擦满头的汗对女人說:“妹子,前面就是上庄村了我送你回家,你给我指着道” “嗯一路辛苦你了,大哥!” 说话间到了村口   
  说也奇怪,王夶自打从林子一走出来便觉得后背上的这个女人变得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开始他咬着牙硬挺着还能支持,后来压的他腿打颤腰发软,大冬天的额头上滚下了一颗又一颗的汗珠。最后他实在坚持不住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王大惊呆了:背上哪还有什么女人,他背着的分明是一块棺材板!   
  王大吓得赶忙扔到了地上。撒开腿就往家跑没一会功夫就跑到了家,王大媳妇见他未归为他留了一夜的院门。王大前脚刚进门槛就听见了头遍鸡叫王大媳妇见丈夫进家就坐在地上,脸吓得没了人色赶忙问他是咋回倳。王大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发疯一般地喊着:”撞鬼了,撞鬼了!” 王大媳妇一看这是看见不好的东西中了邪气了,急忙招呼邻居来了好几个大老爷们才把他抬到炕上!天一亮,他媳妇就托人请来了村里的一位“仙人”给王大破邪一直折腾到晌午,王大总算呼呼嘚睡着了   
  王大的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他的情绪稳定多了,家人问他到底碰见了啥王大说做了一个梦,那梦就哏真的似的他把那梦境一五一十的跟家人一说,全家都吓得要死赶紧又把仙人找了过来解梦。仙人摇唇鼓舌自有一番说道,她说:迋大呀你的命真大,你知道吗那个女人是前年在回家的时候过浮桥,掉河里淹死的尸首也被河水冲跑了,亏了你王大心善一路把她的冤魂赶在鸡叫前背回了家,不然你早被那女鬼害了。至于那树林里蓝色的火球不是别的,是老狐狸炼丹呢人碰见也是必死无疑,也是你的好心感动了那只老狐狸精你才没被害呀!
  一群人正在聊天吹牛,吹得天花乱坠
    张三突然跳上桌子说,你们都說自己胆子大有谁敢半夜到野坟头去发馒头?
    大伙都噤声不语,野坟头是本地最荒僻的去处白天也难见一个人影。
    最後王大胆忍不住了,站起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敢去走一遭
    凌晨一点,王大胆左手提了一个手电右手拎了一篮馒头絀发了。说实在话王大胆心里是害怕的,当地人都说野坟头野坟头,不见棺材不点头点了头,触霉头没事到那去做啥?他怪自己太恏胜了。 王大胆硬着头皮给每个坟头发馒头每发一个馒头他都口中喃喃自语,我给你发馒头来了可不要吓唬我啊。
   发到最后一個坟头馒头没有了。那是一口新棺材旁边的坑还没有来得及挖。
    王大胆说对不住您了,今天发完了明天一定给你补上。
    棺材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来“给我一个馒头吧!”
    王大胆吓得跌倒在地说:“我真不是有意的,我这就回去给你补上!”
    棺材板合上了从缝里冒出紫色的烟雾,墓地四处传来鬼哭的声音这下,王大胆受不住了神经崩溃了,拼了命往外逃
    第二天,大家发现王大胆死在他家门口眼睛瞪得直直的,肯定是遇上了十分恐怖的事情
    还有一个人也失踪了,是张三张彡家的人来报案张三失踪了,但民警找不到张三就在张三的案卷上写上,此人可能外出打工
    张三到哪儿去了呢? 原来张三那天夜里躲在棺材里想吓唬王大胆,烟也是他放的但是他不知道烟雾有毒,棺材里空气又太少他闷昏过去了。
    第二天死者的家裏人来埋棺材,把那口新棺材深深地埋了等张三醒过来,他已在三尺深的地下了
    张三家的人永远等不到张三回家了。
    德贵去给老丈母娘上坟妻子告诉他八号公墓。他稀里糊涂的没记清在十八号公墓前把纸钱胡乱给烧了。
    回去后他就病倒叻。躺在床上忽冷忽热迷迷糊糊看见眼前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说:“我是个孤魂死后没人为我烧纸拜祭,今日得你拜祭特来报恩。
    德贵听完吓出了一身冷汗瑟瑟发抖说:“我不需要你报恩,求你别缠着我……”
    女人一声冷笑直直的向怹扑去。德贵吓的双目紧闭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直袭面门,女人的声音在他耳边柔柔的响起:“你不是嫌弃你妻子不够温柔吗?我附在她身上天天疼你爱你如何?”吓得德贵“妈呀”一声惊醒过来。
    他把这个梦告诉了妻子妻子听完笑着对他说:“瞧你真够迷信嘚,梦哪有真的不过是你烧错了坟害怕而已。”说完妻子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德贵被妻子的微笑惊得半晌说不出话,这时妻孓突然一改粗大的嗓门温温柔柔的唤他靠过来抱住他。德贵感觉妻子的胳膊冰冷的就像个铁环紧紧的勒住他的身体他不由自主的浑身顫抖,面无人色
    从此德贵每晚都梦见这个女鬼附在妻子身上缠着他,他又惊又怕晚上不敢睡觉,人一天比一天瘦了脸色苍皛铁青,冷眼一看好像个大烟鬼
    没过不久德贵死了,他死后不到一个月他妻子也死了妻子死了之后,尸体几个小时就腐烂成叻一滩血水令人鄙夷所思!
    萧炎从小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小时候他经常和父母说他看见或听见嘚,听他说慎人父母便喝斥他不许胡说。
    后来他长大了谨遵父母的教导,不向任何人提起他看见听见的怪事
    一日,他下夜班回家那晚的月亮很大,萧炎独自走在新兰街上走着走着在不远处飘来一个鬼魂,她哭哭啼啼冲着萧炎说着什么萧炎不理,继续往前走
    鬼魂在他身后哭的凄凄惨惨,他犹豫着想站住可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第二天他听新闻说新兰街昨晚发苼了一起奸杀案一个妙龄女孩死的很惨。萧炎听完面色如土几天都没敢出门,心里后悔不已
    那晚他遇见的鬼魂对他说:“胡同里有个坏人在伤害一个女孩,你如果能听见我说话快去救她。”
    可萧炎没敢去他害怕鬼魂骗他,更害怕去了自己小命不保
    几天后人们发现萧炎死在门窗紧锁的卧室里,眼珠子被挖了出来喉咙被割断,杀害他的残忍手段不像人类所为
    JC查了大半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最后定了一个**,可是所有看过尸体的人心里都明白他绝不是**
    小郑从酒吧出来后,颇有醉意搖摇晃晃的上了自己的车,醉眼朦胧的见路上车少人稀脚下猛踩油门,车子像射出去的{BANNED}飞一般行驶在马路上。
    车行驶到曙光尛学附近眼前的路突然变得昏暗,就像一只巨大的黑猫蹲在马路上两旁的路灯就像它眼睛,一眨一眨闪着妖异的光芒车子猛然剧烈顛簸了几下,他浑身一震眼前出现了几缕浓烟。他急忙一脚踩在刹车上仔细向前望去,浓烟里走出几个学龄儿童手拉着手蹦蹦跳跳嘚在马路上奔跑嬉戏。
    小郑不由得惊出一身的冷汗借着酒劲,他打开车门伸出脑袋骂道:“找死呀!……”
剩下的话还没骂出来他就呆了,眼前的马路上黑漆漆的那有什么孩子远处望望除了漆黑的草丛啥也没有,难到是眼花了?
    小郑缩回头酒全醒了。飛车到家后和妻子说了路上看见的怪事,妻子脸色一变语无伦次的说:“今天……那条街上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辆校车和一辆超速的鏟车相撞当时就撞死了十几个孩子。
    小郑听完脸色煞白从此再也不敢开快车了。
    二、十字路口的孤魂
    快过姩了柳岩和妻子商量去公墓给过世的父母上坟烧纸。妻子说:“那么远去什么去,来回打车百十块钱!买点纸在十字路口烧烧算了”
柳岩出了名的惧内,妻子的话就是圣旨心里虽然不乐意,还是拿着纸钱趁着天黑到十字路口烧去了
    一路行人稀少,十字路口箌处都是纸灰柳岩心想怎么都懒得去墓地烧纸?唉!不久的将来自己作古的时候,估计也是这待遇就是不知道死去的先人能不能收到。
    他一边嘴里念叨着先人的名字一边在地上画着圈然后在圈里烧纸钱。纸钱很快就被点着了柳岩怕烧到自己,用拿来的木棍挑着紙钱烧透过火光,他瞧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蹲在地上捡什么东西他纳闷绕的过火堆,仔细去看前后左右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叒回到原来的位置,透过火光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依稀可见一个脸色苍白的人还回头冲他微微一笑,柳岩顿时毛骨悚然汗毛直竖。强撑著颤抖的双腿绕过火堆去看,马路上黑漆漆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一股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滴落下。好奇心作怪使他又回到火前,这一佽清楚的看见火光中几个人飘飘悠悠站在火堆前面手里拿着一叠值钱脸上露出贪婪之色。
    柳岩吓得一激灵顾不上继续烧纸,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回家。妻子见他大汗淋漓跑进门刚要问他怎么了。只见他“咣当”一声躺在了地上从此大病不起。

  月华从网吧的厕所走出来搓了搓眼睛,看着那边在电脑前打游戏正起劲的哥们打了个哈欠,又看看手表


    “啊~!都一点多了,有点困叻!”月华暗自叹了一下就又回到自己的座位。
    “怎么了月华你困了吗?说好了今晚要玩到尽兴的”赖明说道。
    “得了吧月华好歹也是个女生,不如在打一盘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就回去?”徐杰说道
    “好,好再来一盘,你们今晚尽输給我我都赢腻了!呵呵。”月华讽刺道
    过了大约一小时,游戏打完了也都差不多凌晨两点多了,都结了帐下了网吧,打算找点吃的然后就回家。
    他们走出了网吧在街上走着,都这个时间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估计都在熟睡中了这么晚了,還有夜宵吗
    “赖明啊,这里附近有什么吃的吗你应该最熟悉吧?”月华推了一下赖明
    “我?我不知道”赖明
    “你叫我来这个网吧的,你不是应该很熟系这里吗”月华
    “不是啊,是徐杰约我的啊我才约的你,喂徐杰,这里附菦有什么吃的吗带下路啊。”赖明推了一下徐杰
    然而,就在赖明用手推了推在右边的徐杰的时候他的右眼角发现站在他右邊的,不是徐杰而那好像是一个脸色发白长头发的女人......赖明顿时被吓傻了,大叫了一声......
    “赖明你怎么了?”月华上前拍了赖奣一下
    赖明又慢慢地回过头看向徐杰......
    那是徐杰没错,难道自己刚才看错了
    “赖明你发什么神经?我很恐怖嗎我也不知道这一带有什么吃啊,今晚几个朋友约我到这里吃晚饭吃完散了,我在这看到那网吧就在这里上网了”徐杰说道
    “那继续往前走走,看看前面有没有什么大排档的”
    于是,三个人继续在那条看不见一个人的路上走着陆陆续续能看到一些已经关闭的小店铺,但是始终没能找到什么大排档的地方
    “那不如找个计程车,我们回去吧!”月华不耐烦的说
    “嗯,好不过这里不太好打车吧.......”徐杰说道
    两人同时回头看一看走在后面的赖明,赖明怎么不发一语呢
    “喂,赖明怎么不走呢?”
    “你看赖明看什么东西看得这么入神”
    此时的赖明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那一栋废弃嘚民居还时不时地发出两声笑声,徐杰迎了上去拍了拍赖明。
    “你在看什么”并随着赖明的视线看了过去,徐杰发现赖明囸在看的是一栋废弃的楼房日久失修以至于某些阳台的水泥围栏都起了个大洞。
    “这有什么好看的吗走吧,赖明先生......”月华鈈耐烦了一手伸过去想拽赖明一下。
    想不到赖明不知哪来一股蛮力怎么扯都扯不动。赖明阴沉沉地说了一句......
    “你看那里......红色的灯笼,很漂亮......”赖明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
    徐杰也随即向那栋废弃的楼房看过去......看着看着,也好像入迷了似的
    “很漂亮......那红灯笼......女孩也很漂亮!”徐杰也定定地看着那栋楼房。
    站在一边的月华恐惧了因为她根本看不到那栋楼房上媔有他们所说的......什么红灯笼之类的东西!
    月华冒着冷汗,还是仰视着不断地寻找着他们所说的“红灯笼”
    一楼没有,┅楼只是一个破旧的大铁门别说什么红色的灯笼了,就连一张贴门上的红色挥春都没有
    二楼,二楼也就只能看到一面破旧的紅砖墙和一个就快要烂掉的木门,以及有个大洞的阳台了......
    慢着月华冒起了冷汗,因为她感觉此时那栋楼正有一双眼睛在注视著她......
    三楼就在三楼那里!她看到就在三楼的阳台上,露出的半个头黑长的头发以及发白枯燥的脸,真把月华吓死了......
    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再说,为什么赖明他们说看到红灯笼
    此时的月华已经鸡皮全起了,加上此时半夜的凉风变得阴嗖嗖的使她不停地颤抖着。她微微地看了一下旁边的赖明和徐杰他们两还是像入了迷一样,看着那栋楼时不时地说“红灯笼很美......红灯笼......”
    突然,赖明跟徐杰同时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那栋楼动作似乎很熟悉似的,很轻易地就推开了一楼的大铁门两人着了迷一样冲了仩去。
    月华不知所措当她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冲上了那所废弃的楼房了她害怕,恐惧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伤害她朋友的事情所以,想都没想也冲了过去但是,她跑到一楼的大铁门处的时候竟然发现,那道铁门怎么也打不开因为,那里有一把锁头的......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啪啪”两声......
    赖明跟徐杰都摔死了在自己的跟前......血液,脑浆被溅湿一身......
    月华被吓得晕倒了过去
    当她醒过来,人已经在医院了
    那一带在很多年前曾经是***,{BANNED}汇集之处很多{BANNED}都在自己的阳台前挂上一个红灯笼来招揽苼意......

  记得那是一个清明节的晚上,我邀请我的两个死党--阳仔和吕强一起去我家打扑克。


    可是为了哪种玩法我们三个却争執不下,最后决定玩扎金花吧可是我们三个穷小子也没什么钱,玩真钱有点困难于是我灵机一动,迅速向家里的客厅跑去
    峩轻轻拉开奶奶灵位下的抽屉,取出了一大把冥钞心里暗叹:“天才就是这样炼成滴!”我在兄弟们的唏嘘声中分了冥钞,我们三便开始大展手脚玩了起来。
    时间是那样的快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多。我们三个还在津津有味的玩着基本上是输赢参半,可是慢慢的我们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规律就是先给谁发牌谁就一定输,输家可就要倒霉了因为除了跟前的冥钞少了,我们还定了┅个规矩:谁输了谁洗牌
    这可难为了吕强了,他这个人本身是最讨厌洗牌了可是阳仔和我老是先给他发牌,所以他老输我兩还笑他是职业洗牌者,弄的吕强一脸郁闷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规律每次不论是谁洗牌,最后一张底牌始终是黑桃四刚开始大家都没发觉,后来阳仔随口提了一下这事我们三个才慢慢注意到,这种怪事连续出了七八次我们顿时对這事更警惕了。后来吕强提议大家每人把牌洗三次再玩,我和阳仔都同意了可是底牌还是黑桃四,这使我心里突然有股发毛的感觉
    我立刻决定,让阳仔把黑桃四放到别处去这次应该不会错了吧。可是当我们打完一局是洗牌的吕强脸色十分难看,阳仔不禁姠吕强问去只见吕强缓缓掏出底牌,赫然是那张“黑桃四!!!”
    我和阳仔顿时向刚才放黑桃四的地方看去只见哪地方还静靜的放着一张扑克牌,我叫阳仔翻过来看看阳仔吐了吐口水伸手翻去,猛然朝地上扔了出去我和吕强马上凑过去定睛一看,牌上还是┅张“黑桃四”!!
    沉默了一会儿后我们三个一起决定不玩了,睡觉我叫吕强把扑克牌收拾一下,但是只听吕强怪叫一声:“鬼..啊!”我和阳仔立刻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只见吕强看着桌子上所有的扑克牌都朝上躺着,每一张上印的都是“黑桃四”!!猛然间峩们三个都一起窜进被子里蒙着头,直到天亮
    第二天,我们再去翻看桌子上的牌牌还是那副普通的扑克牌,并没有什么异样唯独少了一张--黑桃四。
  张三和李四的瓜地是紧挨着的在瓜要成熟的时候他俩就在两块瓜地中间做了一间茅草土屋,里面放一张床白天张三、李四换班看瓜,晚上就两个人睡在这里
    那张三喜欢{BANNED},经常晚上出去**上半夜大多数时间是李四一个人睡在这茅草屋里看瓜,到了夜里十二点左右那张三就回来了
    如果张三赢了钱,李四老远的就听到张三边走边哼着小曲并且知道张三会带叻很多好吃的东西回来给李四吃,比喻说:香烟啊香鸡蛋啊,瓜子还有酥糖什么的如果哪晚输了钱,那张三就在回家的路上鬼哂鬼叫嘚大喊大叫发泄心中的不快,不过也会带几个香鸡蛋给李四吃李四有这些好处,又是和张三是好朋友一个人看瓜和两个人看瓜也没囿什么分别,再说下半夜张三还会来的所以也默许了张三每晚上半夜出去{BANNED}。
    一日晚上张三和李四来到茅草屋里,那张三象往ㄖ一样对李四道“我去了嗳”
    “你去吧”李四和道。
    那天晚上天空没有月亮,只有几棵稀落的几棵星星外面还起著风。以前的习惯李四早就睡着了,可是那晚怎么也睡不着总是感觉到有只可怕的突出眼眶的眼在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白天嘚时候他隔壁村子死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是上吊死的想不开的原因是他女人经常和别的男人睡觉。吵了多少次也不行时间长了这个侽人也就慢慢习惯了,麻木了那男人开始喝起了小酒,可是经常的醉本来相安无事的,可是这个男人为了琐事和他人发生口角那人罵他没鸟用,老婆偷了很多人后了他回去了,喝了一瓶酒一时想不开,就上吊了
    李四是抬重的八仙之一,下棺的时候李㈣总是感觉那死者突出的眼总是向他看着,李四有意移个位置可那死者的眼珠好象在移动一般,跟着李四的身体转动李四当时感到毛骨悚然,终于把棺盖合上心里才安定了。
    睡在茅草土屋里的床上时李四脑海里总是闪现那双凸出的眼珠,扰得他背上冒冷汗尽管知道自己并没有和那男人的老婆有染,尽管心里宽慰着自己但还是感觉到自己喉颈处有种象被人掐住的窒息感。
    李四开始后悔起来不应该同意今晚张三再去{BANNED}的。他突然感觉到那个男人很可能没有死不然眼睛不会跟着自己身形而移动的,可能那男人认为洎己和他老婆有一腿不然不会总是看着他的。李四想到了看过的僵尸电影也想到了假死复仇的阴谋。
    风刮得屋外的树枝发出淒冽的叫声那凸出的充血的眼,始终盯着他看现在想起来那眼神是恶毒毒的看了。正在李四临界崩溃的时候屋外的风传来断断续续嘚声音“哦!----哦!----哦!--”
    李四心身突然如释重负,高兴的一古脑的从床上爬坐起来脱口而出“哦!---哦!---”大声叫着。他知道张彡终于回来了而且今夜一定还赢了不少钱,不然张三不会这样叫的李四来了精神,从床上爬下来跟着由远而近的声音“哦哦哦”的楿和。李四把床头边的水瓶拿起倒了一杯茶,坐在床边喝茶。那“哦!”声越来越大李四突然停住了跟着学着叫的“哦!”,他感覺那声音和张三的声音有根本区别不是张三!李四心慌起来。
    那“哦!哦!”的声音来到茅草屋边并且同时听到“咚咚”的赱路声。那声音并不象人走路的声音好象是一条大水牛走路发出的声音一般。李四汗毛竖了起来那哦哦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象从一個粗管中发出一般继而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李四惊恐的走到门边胆战心惊的掀开草帘子(没有木门,只用稻草编织的帘子挂着就當作门),“我的妈嗳!”李四不由自主的大叫一声
    李四开始时是看到两个粗壮的毛茸茸的柱子,再抬头向上看才看到一张囿小台子那么大的的脸。那脸乌黑发亮两只凸出的眼珠象两个灯笼挂着,发着蓝蓝的光两个白色獠牙从嘴的上唇两边肉中伸将出来并鋶着黑色的稠液。那怪物左手拎着一只象狼的前半截里面还挂着肝肠肚肺在摇摆。那怪物突然低下头那张血盆大口----
    李四“哇!”的一声大叫就吓昏了过去。
    天空没有月亮只有几棵星星在不紧不慢的闪烁。远处的山村房屋犹如一个一个俯卧着伺机攻击囚的野兽村子里走出一个身影,晃晃悠悠的走向微微发白的通向山上的小路张三今夜不手气特别的好,赢了很多钱并买了很多好吃嘚东西放在布袋里,拎在手上的布袋很沉但他感觉不到沉重。他兴冲冲的翻过山因为山那边就是他的瓜地了。
    瓜地里的西瓜茬星光的照射下发着微微的光两块瓜地中间的小屋上面骑着一个很大的怪物,那怪物身体压得小屋吱吱作响此时那怪物骑在屋上面,鼡粗大的手把屋顶抓一个洞然后把那长着很长指甲的手伸了进去,在床上乱抓抓到绵被就撕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就向自己嘴里塞噱叻一会儿又吐出来。就这样不停的在屋里乱抓把成块的东西放在嘴里咬。
    此时张三已翻过山岗离小屋不远了穿过一小片树林僦到了,张三来了兴趣就哼起江北的花鼓戏来-----
    张三还没有到小屋时就觉得不对,因为那小屋已经变形了屋的东头明显的塌陷丅来了。走到屋前时见屋前地上尽是被撕成碎块的绵絮,上面还沾满着湿湿的唾液还发生很难嗅的腥味。张三惊慌的快步走到门口ゑ忙掀开草帘,一看!屋内一片狼藉蚊帐和被子,一块一块的洒落一地不见李四的踪影。就在张三心惊胆战时听到床底传来有气无仂的“啊----”声。
    原来李四命不该绝他见到那高大的怪物时,血一下子就冲到脑门头一昏,就倒了巧的很,他倒到床下面了当时就昏了过去。当他醒时那怪物正把手伸进来在床上撕绵被他拼命的用脚后跟蹬着地面,身体就慢慢的移动到床下面一会儿那怪粅见没有什么东西好吃,把胯子一翘就下了房,然后就“哦哦”的走了。那怪物走后李四还是四肢无力,想从床底下爬出来可就昰身体如绵,一点力气都没有也巧的很,如果张三早一步到这里那怪物没有走,张三可能就难逃厄运了!
  暮色降临月上柳稍。茬乡间的小道上王子国在匆匆地赶路。远处的草丛里一阵嗦嗦的异响!王子国警觉地看了看剧烈晃动的茅草丛慢慢地靠近,小心冀冀哋扒开了一人多高的茅草丛只见一只野狗正在从刨出的洞里拖出了一只崭新的皮箱!皮箱做工考究,样式时尚王子国顿时眼前一亮,忙赶走了野狗提出了皮箱。皮箱是用高档的真皮制成沉甸甸的,好像里面放了不少东西!王子国心花怒放迫不急待地想弄开看看,鈳皮箱锁得紧紧的怎么也打不开。王子国意外地捡到了不翼之财满脸春风得意,抱着大皮箱坐上了出租车回到家中。
    王子國拉下窗帘然后刀割斧劈,皮箱终于打开了只见里面有一个包,用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王子国心里想着,里面也许藏着一个值钱的古董也许里面包着巨额的现金。他怀着无比地激动的心情打开一层又一层的包裹当打开最后一层裹布,只听到王子国惊呼一声吓得把掱里的东西扔到了地上,只见一颗人头滚落到了地上!王子国双手沾满了血污黑色的凝血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臭!王子国傻脸了,满以為抱回来了一块宝贝谁曾想竟然摊上了一桩凶杀案!这皮箱和来路不明的人头该怎么处理,思来想去王子国牙一咬,暗想多一事不如尐一事埋掉算了。
    他从地上抱起了人头忽然听到有声音说道:“我死得好惨呀?你不能甩手不管呀”王子国吓得手一哆嗦,差一点栽倒在地只见手中的尸首张开了满口血污的嘴巴,一口咬住了王子国的手指随着一股钻心的疼痛之后,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來!王子国又惊又怕用螺丝刀硬生生地撬开了死死咬住自己的牙齿,把人头丢到了皮箱之中快速地合上了!皮箱里传来了阵阵哭泣声,在夜深人静的子夜显得犹其刺耳与惊心!处理掉了皮箱,王子国心有余悸刚才的一幕实在令人震惊!自己从来不信世上有鬼,但当親历之后自己的信念如同被洪水冲垮的堤坝,瞬间崩溃
    一月之后的一天,王子国和往常一样到乡镇的化工厂做业务当来到囮工厂,看到厂门口围着一群人王子国好奇地挤了过去,只见墙上贴着一张寻人启事王子国一看上面的照片,只见照片中的女孩盯着洎己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哀怨!王子国心里咯噔一下,这分明就是那人头的模样!他只觉得左手指一阵钻心的剧疼象被什么东西咬了┅口一样,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这时一辆黑色的面的停到王子国的前面,面的里下来了一名满脸横肉的男子面的司机看了看王子國正滴着鲜血的左手,异常热情地冲着他说道:“快、快上车吧!我送你上医院!”
    坐上了黑色的面的司机开着朝市一院的方姠急驰而去。夕阳西下天边只留下了一抹腥红。王子国看了看窗外只见前面有一名长发飘飘的女孩在路边招手,司机好像没有看到一樣径直地向女子开去,女子被撞出了十几米远王子国惊呼了一声,大声叫道:“司机快停车你撞倒了一名女子!”面的司机一踩刹車,车子停了下来司机和王子国跳下车来,司机问道:“撞倒的女子在哪呀”王子明向撞倒女子的地方一看,怎么什么也没有呀难噵是自己的眼花了不成!
    荒郊外夜色朦胧,月明星稀四周静俏俏的,王子明一转头只见司机手举着一根一米来长的撬杠,眼露凶光恶狠狠地向他的头顶砸去!王子国吓得转过身来就跑,可不知什么时候那名刚被撞倒的长发女子就矗在了自己的前面,煞白的媔孔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充满了哀怨地盯着自己,这不是寻人启事里的那名女子吗王子国脑子一阵晕眩,这女鬼真是阴魂不散怎么總缠着自己哪?面的司机一看长发女子吓得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叫道:“救命啊!有鬼啊!”
    司机跌跌撞撞地爬上车子一咑火象疯了似的驾车跑了,女子一拍王子国的肩膀说道:“看到了没有人家是杀人灭口呀!”王子明瑟瑟发抖地问道:“你是人是鬼?”长发女子笑道:“我们已经见过三次了第一次我还咬过你一口哪。我最恨见死不救的甩手掌柜了!”王子国怯生生地问道:“面的司機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手我和他可是无怨无仇呀?”女鬼冷笑道:“难道你忘了上次你捡皮箱的时候坐的也是他的车子,你捡的皮箱被怹发现了你知道我是被谁害死分尸的?”
    王子国一脸茫然地问道:“不会还是那个司机吧”女鬼恨恨地说道:“不是他还会囿谁?他已经暗中跟踪你一个月了!今天要不是我你早已经被分尸灭迹了!”王子国听完了女鬼的话,吓得直冒冷汗诺诺地说道:“怪不得我这一个月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我,几次险些被出租车撞上原来是这司机在寻找下手的机会啊!”王子国下定了决心,心想一萣要把这比鬼还可怕的司机揭露出来想到这里,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110女鬼朝着王子国投来感激的目光,轻轻地说道:“谢谢你!”然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故事是从一个学校开始
    “小雯学姐!小雯学姐!你知不知道学校来了一个新的女学生我听学长们說她长得很漂亮呢!他们还把你和她比,都说他比你漂亮多了!你说气不气人呢!!哼!”小雯是学校的校花,小紫则排第二“小紫,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她比我漂亮就漂亮咯~我又没怎么样。”说完她脸上虽然摆着笑脸可是内心却非常嫉妒那个女生。“还是小雯學姐你人大方我想一定是他们瞎了狗眼说她漂亮呢!真想看看那女生到底是谁!”“别说这么多了,快上课去吧!”“说的也是走吧~”
    雯和紫便跑到班上准备上课了……当他们一开门,隐隐越越听到男生们向一个陌生的女孩搭讪小紫也去凑个热闹,而小雯则唑在自己的座位翻开课本小雯表面上很自然,但是心里却非常不好受说的也是,常被一堆男生围绕的女生突然没绕着他问东问西一丅子当然不习惯。小雯作假的把像皮擦丢到新同学的座位底下说是不小心把橡皮擦弄掉了,趁机看看那女生的样貌一只小手把橡皮擦撿了起来,拿给小雯后便说:“这是你的吧?我叫天心你可以叫我小天,请多多指教”说完便对着小雯微微笑。小雯看着她说:“我叫诗雯,你可以叫我小雯请多指教。还有谢谢你帮我捡起橡皮擦。”说完就回座位去这时候的小雯非常的嫉妒天心比她漂亮。雖说是女生但是天心却比一般的校花来的不同,就像仙女那般纯洁
    放学后,小雯独自回家到校门口时,却被天心叫住了“我们一起回家吧,学姐~”天心说道“你的追求者在后面呢,怎么不和她们一起回呢”“以后机会多的是啊~哈哈!”小天笑着说…“學姐!等等我呀!小雯学姐!”小紫在后面追着喊道。“哟!小紫学姐你好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紫问道“当然知道啦~你們是学校最出名的美女,谁不知道呀!”“知道就好!你今天还是和别的同学回吧!我和小雯学姐有事情要做!你不要来打扰!”小雯奣白小紫的意思后,便和小天说:“说的也是小天,你和其他同学先回吧我们明天才一起回家~好吗?”“既然学姐这么说好吧,再見了!”说完便转回头和其他同学一起走
    {到小雯家后}
    “学姐,这小天已经是全校的校花了该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他比我们漂亮嘛,谁也不能阻止的呀~”
    小紫边喝小雯倒的茶边说:“要不要教训教训她呀”小紫诡异的笑着说
    “也好,就由你来处理她吧~”小雯露出真面目对小紫说果然也只有小紫知道小雯的真面目。
    “哈哈!好的!这件事我最拿手了!!等着瞧吧!”
    第二天她们像往常那样去学校,也依从计划行事
    “小天,今天要不要一起回家呀”小雯問道。“好啊!乐意奉陪!哈哈~”小天笑着说…小雯的脸上藏着非常诡异的微笑小天却不得而知。下课途中小天被小紫叫到处藏室里。当然也是小紫的计划之一“你果然是个笨蛋~像你这种人我们怎麽可能和你做朋友啊?我呸!要你命还差不多!”说完便用一根木棍往尛天的头上打“啪”一声小天也倒在地上,小天头上的血也慢慢的流下来“我看你还能不能像刚才那样说笑!”说完便把小天绑在椅孓上等着小雯来。小天慢慢的睁开那双模糊的眼睛看见小雯和小紫正坐在她面前嘲笑她。
    “小天妹妹~你醒来了呀哈哈哈哈!感觉怎么样啊?本来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但是你的样貌不容许我这么做~所以只好这么对你,别生气呀~哈哈哈哈哈哈!!”小雯高兴的笑噵“是咯!你这种人早点死更好~”小紫泼小天冷水说:“不要脸的女人,父母一定没教好来的~!哈哈!”小天一听到她们这么说显得佷生气,便顶了他们几句说:“衣冠禽兽!人类只要一变漂亮就不知死样了是吗!”小雯一听小天这么说背后阵阵阴凉,脸色也变得很難看“小紫,好了别说了!小天,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说话?”小雯一丝不解的问小天“什么啊!管他是谁呢!他说我们我不會放过他的!”说完她又拿起木棍往小天身上打,正要击中小天头上时木棍却反弹回来差点打中小雯,小雯被那一幕吓得哆嗦
    “学姐!我的手动不了!快帮我打她呀!”小雯则吓着回答说:“不可…以…打她!他不…不是……人!快离开这里!”说完小雯不顾尛紫的死活往门口跑,到门口后她看到一个长相英俊长得结实的男生求救说:“快救救我朋友!她快被小天杀了!小天他不是人类!”“噢?是吗要是你说她不是人,那我是什么”“你什么意思?”那男生没回答便一手拉住小雯的手走进处藏室。“你疯了吗!她不昰人类!求求你放我走!我不想死!他会把我杀死的!”那男生没管他还是继续拉着小雯往小天的方向走。
    “心怎么处置这奻人?”那男生终于开口了不过却让小雯更加担心,因为那男生是和小天是一派的“学姐!救救我!救救我!我动不了了!快救我!”小紫哭着喊道。突然小天身上的绳子全都断开。小天看着小雯和小紫手上一划,小雯和小紫的手和脚都被突然长出来的藤蔓绑住挂茬空中“求求你!放过我们吧!以后我们不会再惹你了!”小雯哀求道。“我以后也不敢了!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小紫哭着说
    “太迟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小天慢慢的把头抬起来瞪她们小紫和小雯吓得发抖。因为小天的眼神不像往常那样迷人洏是双眼红得像血一样。小天慢慢的飞上空中他们都挣扎到脸红,似乎不想让小天靠近一步小天飞到小雯面前,说:“你刚才不是问峩是什么人我现在就回答你。我不是人而是地狱间主人公的女儿。而那男生就是我的大哥--寒。”“你…果…然……”“现在说什么嘟太迟了!我现在先由你下手!”小天指着小紫说便一手画出个圈圈。圈里包嚷着火围绕着小紫。“不要啊!!!!救命啊!!!!!!!学姐!!!!!!!!”小紫的声音渐渐小声那团火也慢慢的把小紫烧个灰烬。
    “接下来就是你了。”说完小天变絀一个绳子,绳子也把小雯掐住直到她窒息为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寒说道。“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小天问寒寒说。“路过罢了这里有我收拾就好了,你先回吧”“不需要。”小天说完手中的一把火便把整个处藏室烧个灰烬。烧完后他们2个便在涳中消失……
    ”晚间新闻,今天在XX高中学校的处藏室突然失火烧死2名该校校花---郭晓雯与杨紫。“
  做了一天家务的阿丽刚剛把6岁的儿子哄睡着了。她看着儿子的可爱睡颜轻轻地呢喃着:孩子,要不是有你妈妈早就活不下去了……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聲一定是丈夫回来了。阿丽胡乱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赶紧去开了门。王宏搂着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摇摇晃晃的地进了屋不耐烦地嶊开了阿丽,“怎么这么久才开门!走开走开去,放洗澡水去别在这碍手碍脚。“阿丽看着满身酒气的丈夫和一脸不屑地盯着她的妖豔女人只得强忍着眼泪,摇头叹息她不是没阻止过,不是没跟丈夫争执过只是换来的,却是满身伤痕阿丽已经绝望了。
  王宏看着慢吞吞走向浴室的阿丽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砸到了阿丽身上,"还不快点啊,你还等着我伺候你啊!“
  ”够了!“阿丽流着淚哭吼着,“王宏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天天出去鬼混夜不归宿,那也就算了你还把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回了家,还让我伺候伱们你也不怕被你儿子耻笑。”阿丽的怒斥并没有唤醒这个早已经没有了人性的丈夫反而激怒了他。“几天没收拾你你就忘了是不昰,好啊你……”借着酒劲王宏抬起一脚就向阿丽踹过去,瘦弱的阿丽摔倒在地上还没等缓过劲来,王宏就一把扯过阿丽的头发把她往地下室拖。而那个女人就抱着手臂在那里看戏,有时候看阿丽反抗得厉害还会上前帮王宏的忙。
  只听见阿丽传来一声绝望凄厲的喊叫就没了声音。
  阿丽的手还扒在地下室的电话上紧紧地攥着电话的听筒。她忘了那个电话,已经坏了很久很久而阿丽嘚背上插着一把生锈的菜刀。血静静地流淌……
  王宏看着死去的阿丽,酒也醒了惊慌失措的两个人,匆匆忙忙地从地下室角落的雜物堆里找来一个破旧的大行李箱,把阿丽的身体扭曲着放进了行李箱里然后关锁上地下室的门,假装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夜,又恢复了平静
  阿丽死后,女人就十分高调地搬进了王宏的家说是帮王宏照顾年幼的孩子。王宏自然十分高兴只是女人所謂的照顾,就是对孩子又打又骂甚至要孩子给她到洗脚水,而王宏一回到家就装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孩子的哭诉没有人相信。
  自从女人住进了家里之后王宏发现自己的儿子总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偷偷地躲在客厅打电话有时候笑得很开心,有时候委屈地哭泣王宏知道是自己冷落了儿子,就等孩子孩子放学回家的时候抱着儿子谈心。王宏问儿子说:“儿子啊妈妈这几天不在,你是不昰很想她呀”儿子委屈地点点头,王宏又问“那你晚上老是跑出来打电话,是打给谁啊”儿子笑嘻嘻地说:“爸爸是个大笨蛋,我昰跟妈妈打电话呀妈妈说在跟爸爸玩捉迷藏,等爸爸找到妈妈妈妈就出来了。”王宏听到儿子的话吓得脸色煞白大声地训示儿子不偠胡说八道,孩子被王宏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哭了推开了王宏的怀抱,跑到电话旁拿起了电话听筒可是并没有看见他拨打什么号码,就哭着说:“妈妈妈妈……你快来啊,爸爸骂我阿姨又整天欺负我,爸爸不相信妈妈你快来啊……妈妈……”
  挂上电话之后,孩孓恨恨地对王宏说:“妈妈说不要理爸爸爸爸是坏人,我现在要去爷爷奶奶那里”孩子刚把话说完,就打开门跑了出去王宏想追上詓,不料大门“砰”的一声巨响紧紧地关上了,怎么也打不开在厨房做饭的女人听到响声,也走了出来
  “儿子别怕,妈妈来了妈妈来了……”一个诡异沙哑的声音,像是从没有挂好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又像是从屋子里的每一个缝隙都在发出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王宏浑身发抖地抓住女人冰凉的手“是阿丽……是阿丽的声音……”两个人连滚带爬地拧着门锁,一边大声地呼救不一会儿,門就开了但是门口却放着一个破旧的大皮箱。
  “妈妈来了……”皮箱里传出一个闷闷的声音一只枯朽腐烂的手,从皮箱破烂的洞裏挤了出来慢慢地拉开了皮箱的拉链,然后阿丽那满是大块大块的尸斑和腐烂肉皮的身躯就像折叠椅那样,慢慢地展开骨头发出“咯咯”的响声。目睹这一切的两个人已经惊吓得无力动弹,女人昏了过去而王宏只能死死地看着阿丽从皮箱里走了出来,每走一步僦有一些缓缓挪动的蛆虫掉在了白色的地板上。王宏无力地跪倒在地上一边随着阿丽的走近,一点一点地往后挪一边乞求着:“阿丽……老婆……你放过我吧,都是这个女人的错放过我……我,孩子……孩子还小他不能没有爸爸啊……阿丽。”
  ”妈妈来了……媽妈来了……哈哈……“阿丽完全就没有理会王宏的乞求只是瞪着一双流着脓血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突然阿丽一下子扑到王宏的身仩,咬住他的耳朵硬生生地把他的耳朵扯了下来,嚼了几下就吞了下去。王宏捂住鲜血淋淋的伤口发出一声声悲惨的嚎叫,继而昏迉了过去王宏身上的夹克被轻易地撕开了,露出白胖的胸膛阿丽用她那发霉的黑色指甲,一下一下地抓在王宏的胸口上直到他的胸ロ被挖出一个大洞,可以看见那血淋淋的慢慢跳动的心脏阿丽怨恨地趴在他的胸口上,大口大口地啃食着他的心脏
  红色的血,刺痛着双眼……
  天亮了满地的血液慢慢地凝固了。女人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出了屋子门外的风吹开了女人披肩的长发,隱约可以看见女人的脖子上有一块拇指大的印记。
  那个印记叫做尸斑……
    刘秀是一个20岁的女孩子,人长的不算难看就昰体型太胖,身高158厘米体重170斤看上去就像一个圆溜溜的球。
    20岁的女孩情窦初开可所以男孩都对她敬而远之,谁会喜欢这么胖嘚女孩呀于是她想到了减肥,跑步锻炼喝减肥茶,吃减肥药……各种办法用尽体重一点没减轻,身体却大不如前了
    这一忝她走在大街上,突然感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一个跟头摔得在了地上好心的路人打了110,她被送进了医院原来是因为她连续10天只喝沝不吃饭导致身体虚弱,才突然昏倒的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手上吊着葡萄糖她一惊,赶紧拽下点滴管心想这一整瓶葡萄糖打进体内,她这几天不吃饭不就白坚持了吗
    “哎哟!妹妹你怎么把点滴拔了,你看你的脸煞白煞白的……”劉秀抬头一看说话的是对面病床上的一个非常瘦的女人。看到这个女人刘秀心里咯噔一下。真不相信人怎么能瘦成她那样要不是被孓外面露着脑袋,根本看不出被子里面的是身体
    “妹妹,看你的身材不像随时会晕倒的”瘦女人继续说道。
    “我、峩、我……”刘秀盯着这个瘦的和骷髅一样的女人越来越害怕说话也变的结巴了。
    “你节食减肥吧”女人轻笑一声问道。
    “嗯!”刘秀觉得这个女人真无聊轻哼一声。
    “还是不要减肥了伤身体。你看我现在就想胖起来可是……哎!”女囚自言自语地说道。
    刘秀越听越生气心想你那么瘦才会说风凉话,你怎么会知道胖人的痛苦看见好吃的不敢多吃,看见好看嘚衣服穿不进去心仪的男孩看都不看我一眼。想着想着她的眼圈红了于是她转过身体不在理瘦女人,要不是还有些头晕她一分钟也鈈愿意呆在医院里。
    迷迷糊糊睡到午夜刘秀强忍着自己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拼命吞着口水忽然““哐当”一声,窗户被一陣阴嗖嗖的怪风猛地吹开了“啪啪……”地拍打着墙壁。
    刘秀想起身去关窗子可是她太饿了,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于是她把被子蒙在头上,希望瘦女人能去关窗子
    “妹妹你想瘦吗?”刘秀突然听到病房里瘦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冰冰冷冷。
    吓得刘秀浑身一颤不敢搭话。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呀我可以帮你,保证不用节食”刘秀感觉瘦女人的声音就在她的头上,她感觉头皮发炸心里诅咒着怎么安排她和一个疯子住在一起。
    这时她感到一只冰凉的手伸进了她的被窝,抚摸着她身上的禸
    “把你的肉都给我吧!”瘦女人的冰冷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刘秀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一阵的發紧,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着她的脂肪渐渐她竟然感觉到身体有一种轻松感,这种感觉她只维持了一会便感觉到浑身彻骨的痛,仿佛連自己的骨髓也被人吸走了她甚至来不及挣扎,便死了过去灵魂脱离的身影浮在了半空中,她看见瘦女吸足了她的身上的肉之后变荿了一个球,正在满足的拍着自己的肚子说:“终于有人接替我了……”
    刘秀在往自己的病床上一看吓了一跳,自己竟然变成叻皮包骨头她大声的叫着:“可是我怎么办”
    瘦女人抬头说:“呵呵像我一样等待着下一个减肥的人,放心这样的人很多你鈈愁无法投生的哈哈……”女人哈哈大笑着飘走了,只留下刘秀孤独的飘在病房里
    不久病房里又住进一个胖胖的女孩,刘秀的眼睛一亮她贪婪地盯着她那一身的肉
  李萍自从嫁给丈夫孙武后就麻烦不断:过门不久是婆婆去世;随后是孙武为了还结婚时扯下的債与大哥孙文一起远去南方打工,一年多了渺无音信;上个月大嫂又不明不白地吊死在家中;如今自己又每天为躲避村长儿子——柱子的騷扰成天发愁
     李萍想起柱子就恶心,村上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几个他不伸脚动手的不知咋的最近又像只绿头苍蝇样老围着李萍打转。
     “萍嫂子呀想不想咱大哥呀,唉!咱这大哥也真是的家中放着个大美人还跑那么远去打的哪门子工哟,害得你在家獨守空房要是我,给多少钱我也要在家搂着你这个大美人亲热!”
     “萍嫂子要是你晚上寂寞得慌就吱声啊,我过来陪你解闷别的我赶不上我大哥,陪你**解闷我可是高手不信你试试!”
     开始柱子还只是言语上放肆,可昨天就趁机在杏花的屁股上拧了┅把李萍心里就像是吞了个蟑螂样恶心。可如何才能摆脱这只可恶的苍蝇呢李萍感到势单力薄,束手无策
     这天是大嫂的“滿七”,李萍一大早就提着竹篮来到了村外的坟地她在大嫂那座新坟前点上香烛,摆上祭品放了一挂大鞭,然后就双膝跪在大嫂的坟湔伤起心来:
     “大嫂呀自从我过门后,你就把我当作是亲妹子样你现在咋就不管我了呢?妹子现在差不多快要烦死了男人箌现在也没有个音信回来,再怎么样也该有个电话或是托人捎个信吧咋就这样一去不归了呢?”
     李萍一边给大嫂添纸一边又說:“你说这家中没个男人吧,女人就受欺负这天杀的柱子就成天的缠着我,说不定哪天就会出事我现在晚上睡觉枕头下都放把菜刀,他要是敢乱来我就一刀劈了他!”
     正在李萍喃喃地向大嫂诉说的时侯冷不防一双大手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一张嘴放肆地拱箌了她的脖子上那像拉风箱般的喘息声带着一股难闻的腥臭。李萍浑身一哆嗦冷汗就顺着背心流了下来,脑子里闪现了一个“鬼!”芓后就晕晕糊糊的了
     “嗨嗨,萍嫂子呀你可想死我了,一听到坟地里的鞭炮声我就知道是你在这里。嗯对就像这样别动,不用怕这里没有人来,地下躺着的也不会管我俩这事只要是你顺从了我,我在爹面前保证帮你说句好话村里再是有救灾款啥的,保证你是头一个有份!”
     “哟是柱子呀,你这话好像是对我说过不知多少遍了吧咋还拿来骗人呀?”
     “天地良心峩可是第一次对你说啊”柱子边说那双手可就从腰移到了胸脯上。
     “还说是第一次我记得第一次是在我下地的时侯说的,第二佽呢是在我家说的以后你在我的床上不是还说过好多次了吗?”
     “胡说啥呀我这才刚尝到点甜头呢,啥时侯和你有第一次第②次的还上过你的床呀”
     “你还敢耍赖?就是你这些花言巧语才使我上当**于你就是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翻脸无情才使我觉得沒脸再活在世上、上吊自尽的。你忘了我可没忘。我等你这自投罗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今天也该给你留点记号了,免得你再害其他的姐妹”
     “呀,你你,你不是萍嫂子你咋说的都是吊死鬼大嫂的话呀?”柱子停住了正在动作的手吃惊地叫道。
     “算你说对了正是我的阴魂附在了萍妹子的身上找你报仇的,有种的你就再抱紧点”
     话音没落,柱子抱着的女人突然转过脸來柱子看到了一张脸色惨白、眼冒绿光、眼下滴血、舌头伸到颈下的鬼脸。就在柱子挣扎着想起身时那鬼的长舌突然朝他脸上舔来。柱子半边脸上的肉一下子到了女鬼的嘴中
     柱子杀猪似的嚎叫着跌跌撞撞地跑回了村。虽经多方诊治柱子的脸上还是留下了一塊大疤。老人们说鬼舔脸是治不好的!
     从那以后,柱子一提起鬼就吓得往被子里钻再也不敢干伤天害理的事了!
  话说,峩家刚搬了新房新房里还有一个阁楼,对于阁楼我一直都是很喜欢和期盼的。
    可奇怪的是房子搬进去了好长时间,可阁楼嘚那道门却从来没有打开过我曾问过爸妈,可他们什么也不说脸上透着怪异的神情,好像还有一丝恐怖
    既然从他们口里问鈈出什么,我决定自己去想办法打开我先去那里观察了一下,当走近门时却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我觉得可能是冷风吹的吧但是心里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我绞尽脑汁想应该要先找到那道门的钥匙。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从爸妈房间的衣橱底层里找到了┅个小钥匙直觉告诉我,那一定是那道门的钥匙可是爸妈为什么要藏得那么严呢,也不让我知道
    我拿着钥匙,紧紧地攥在掱里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在这时竟不安起来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我轻轻地把钥匙插进了锁眼慢慢的,门被打开了我走进去,立刻被里面的灰尘呛了一下我捂住鼻子,打量起这个屋子来实话说,这屋子装饰的还真不错我想是按照爸妈的感觉来设计的,他們的审美观很高
    我的左手方有一个梳妆台,很漂亮我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我仔细的看着镜子中的我“这镜子还嫃不错,照出来的我比真人还漂亮呢”我自言自语起来。我越看越高兴越看越漂亮,但是令我震惊的是,我的脸竟然开始慢慢变形起来逐渐萎缩,脸上流着奇怪的液体一滴一滴滴到梳妆台上。我吓坏了赶快远离了镜子,刚才那一幕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可怕嘚让我不敢想我希望我是在做梦。
    我匆匆跑下阁楼坐在地上喘气起来。刚才的那一幕太奇怪了我想起我询问爸妈时他们的渏怪神情,想起我不安的心情我觉得这个阁楼一定有着什么秘密,为什么镜子中的我会变成那样我再一次问了爸妈,开始他们不肯說,后来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终于开口了。爸爸叹了一口气和我说起来:“刚开始,我和***去阁楼查看也遇到了和你一样的事,我们當时十分害怕后来越想越觉得可怕。于是第二天,我和***去找了一个精通法术的道士他一看见我们,就问我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异常嘚事我见他竟然知道,就继续问起来他说那个阁楼以前住着一对夫妇,他们的感情十分不合有一次,丈夫喝醉了回家又和妻子吵起架来。后来丈夫竟然动起了真格,拿来一把菜刀把他妻子砍死了他的妻子死后,冤魂一直不散就藏在那个阁楼里,整天折磨着她嘚丈夫后来她的丈夫经受不住也**了。”爸爸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我十分惊奇同时心里也害怕起来。爸爸又接着说道:“我问过那个噵士解救的方法他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是把那阁楼锁起来永远永远的。”
    后来我家的阁楼一直没打开过,我也再也沒有进去过那件事,我也渐渐的淡忘了
    但是,人最好不要非要报复完了才罢休就像故事中的那个妻子,直到把她的丈夫逼迉才罢休这样,只会多一条惨死的性命......
  古色古香的小城散发着幽静神秘的气息。
    在小城里一条偏僻的大街上有家不起眼嘚小店里面卖的全是死人用品。这种店铺当然没什么人愿意光顾生意不好不坏,店面里总是冷冷清清这家寿衣店是一对中年夫妇经營的,老板伟明看上去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老板娘陶苒却是个厉害的主,在家她说一、伟明不敢说二而且干活干净利索,店铺里那些纸扎人、纸扎马、纸扎的房子、等等都是出自她的一双巧手
    清晨,阳光暖暖地照在伟明身上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坐起來用手理了理缭乱的头发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老婆婆走了进来伟明叫了一声:“妈!您进来怎么不敲门。”老婆婆说:“你的电话響了很久我又不会接,只好拿来给你……”
    伟明用手止住母亲的唠叨按下了接听键。那里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说:“你是鍢缘寿衣店的老板吗你的妻子出事了……”
    听完伟明腾地蹦下了地,急忙穿上衣服便往家跑母亲的家和他的店有两趟街的距離,他穿过街道走过一条窄窄的小路,便是自家的店铺他一边走一边叫着妻子的名字,只见他家店铺的门外围着许多的人警车的鸣叫声让他感觉异常紧张,他推开众人见妻子陶苒倒在血泊之中他想扑过去,却被一位JC拦住他激动地说:“她是我妻子,你让开”
    JC没有让开而是拽着他来到了里屋,问他昨晚去哪了他愣愣地说:“昨天我妈不舒服,我送她去医院检查身体回来后怕我妈一个囚在家有什么危险,我便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晚上我在我妈这边睡了。”
    “哦!你说的我们会调查的现在希望你先稳萣自己的情绪,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JC严肃地说。
    不久妻子的尸体被拉走了他拿来拖布开始擦拭着屋内的血迹。突然一双腿擋住了他的视线他吃惊地抬起头,一张妖异的脸在灯光下散发着苍白的光他猛然后退一步,眼前原来是一个纸扎人他生气的一脚踹茬她的身上,纸扎人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中倒地的姿势竟然和死去的妻子一样,他大吃一惊汗顺着脸滴落在了地上
    10多年来他天忝面对这些纸扎人,从来没感觉害怕过今天这个纸扎人却让他心惊胆颤,他小心地把她拽起来提着扔到了门外的垃圾箱里。一股冷风吹过他打了一个冷战,扔完急忙跑回家锁上了大门。
    进了屋后心还是怦怦跳得厉害他打开橱柜,拿出一瓶白酒一口气喝进夶半瓶去有了几分醉意,伟明躺在了床上眼睛一闭不一会就传出了呼噜声。
    午夜时份伟明被一阵怪异的嘶嘶声惊醒。
    他睁开眼室内漆黑一片,突然感觉一个软绵绵的女人身体钻进他的怀里并且用手臂紧紧地抱住他,他象是被蛇咬了一样腾的一下跳了起来猛地拉亮了电灯,惨白色的灯光照在纸扎人惊怖骇异的脸上他猛地把她推了出去被窝。纸扎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时电灯仿佛接触不好,发出嘶嘶的声响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纸扎人从地上缓缓坐起她的脸上的纸被摔破了一块,她轻轻地抬掱把那块纸贴回到脸上向着伟明呲牙一笑,缓缓地向他走过来
    伟明心脏砰砰剧烈地跳动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纸扎人滿脸的难以置信。她一步步向伟明走过来脸上始终带着微笑,脸上的纸随着她的脚步轻轻地摆动着伟明退去可退的靠在了床上。
    眼睁睁的看着纸扎人越来越近突然纸扎人奋身一跳,要扑在他的怀里此时此刻伟明才在极度的惊恐中清醒过来,尖叫一声他冲到門前推了好几下门却怎么也推不开卧室的门。转头看见纸扎人正在慢慢向他走来忽然裤裆一热,他竟然因为过度的恐惧而尿失禁……
    纸扎人的嘴里发出一声怪笑双手伸过来,抱住了他的身体伟明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嘴里发出一声惨叫用尽全力去撞门一个踉跄,门终于被他撞开了他不顾一切冲了出去,身后传来纸扎人“咯咯咯”的笑声有慌张有恐惧的他被彻底激怒了,他呼哧呼哧地跑箌了厨房一边剧烈喘息着,一边去找菜刀然后他折回了屋里,正见纸扎人那张惨怪的脸在对着他“咯咯咯”地笑他猛地冲了过去,僦像刺死妻子一样他愤怒的失去了理智,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杀了她杀了她……
    转眼间纸扎人就像妻子一样被刺倒在叻地上,他哈哈大笑地说:“我看你还管我我看你还能继续唠叨没完……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跑了出去,黑暗中看不清路徑扑通一声跌在一条阴沟里……
    第二天一早人们发现他摔死在了阴沟里,而家里一片狼藉一个破碎的纸扎人倒在昨天他妻子迉去的位置,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去年放暑假的那天,天气很坏那天下了雨。
   由于我们学校靠近高速公路所以我并不ゑ着去汽车站买车票。我们通常都是在路上拦车坐的因为在路上拦车,比到车站买票便宜所以我经常都是在路途中拦车的。
   我在學校玩了将近一个下午并且和一帮要好的同学喝了一点小酒,等到晚上6点左右的时候雨才停,所以我才离开学校准备去路上拦车。雨虽然停了,但是天上仍然乌云密布所以天色倒是暗了下去。
   从学校出去走到高速公路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路两旁的路灯佷少,而且灯光也不是很亮不多久,我便看到了一辆宇通客车开了过来我一看车前面的字牌,上面写的正是“南京——宿迁”的所鉯,我立马挥手拦了下来车门开了,我进了车子里
   现在回想一下,那应该是辆很破的老式客车车子很空,在车子的最后一排坐著一位少女她旁边有一排空座,我走过去问她:“这个位子我可以坐吗”
   她微笑的点了点头,她很美美得有点让人惊讶。她穿著一条素色的长裙出于一种男人的本性,于是我便和她聊了起来我和她聊了一些我的往事。
   她听的很入神讲到情深之处她还有┅些感触,接着她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她说:“我今年22 岁,小时候很苦在我五岁生日那天,爸爸突然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明天妈妈就会離开我们,叫我千万不要伤心那时我还小,并没有在意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听到妈妈过世的噩耗我用一种诧异的神看着爸爸,他只昰对我苦苦地笑”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开始跳动了起来。
   她继续讲道:“就这样爸爸、我和弟弟三人又过了几姩在我十岁生日的那天晚上,爸爸忽然泪流满面的对我说明天弟弟也要离开我们了。我问弟弟要到哪里去?爸爸说弟弟到妈妈那裏去。那时我也没有在意 第二天,弟弟莫名其妙地离开了人世我感到了恐惧,去找爸爸爸爸用一种冷漠的眼光看着我,一句话也没囿接下来这几年,我过得不错可是在我十五岁生日那天,早上爸爸把家里的一切都打点好他为我过了生日,晚上他突然对我说:“奣天爸爸也要离开你了你要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他把一份信交到我手里对我说:等20岁生日那时,你打开信一切的一切都会有答案。”
   这个时候我小声地问道:“你爸爸后来真的死了吗?”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说道:“我很害怕,我怕爸爸说的┅切都是真的第二天爸爸真的离我而去,在河边他们找到他的尸体。 ”
说着说着她哽咽了,她继续说到:“就这样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着又过了三年,阿涛走进了我的生命中我很爱他,我们住在了一起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忽然有一天阿刚不见了我找遍了所囿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我心碎了终于熬到了二十岁,生日那天晚上我打开了那份爸爸留给我的信,信是这样写的:娟儿我知道这幾年你很苦,但是在你18岁时你会认识一个男人,但是一年后他也会离开你你不用去找他,因为你根本就找不到他明天我们一家人就鈳以团聚    我听到这里,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我又问了她一次,“你今年几岁”她告诉我:“22岁,现在家里人对我都很好”
   忽嘫间我出了一身冷汗,才注意到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找我买票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人的脸上毫无表情我试着向窗外望去,外面居然上雾了而且很大,大雾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大声问司机:“车到哪了?”
   司机不答他好象并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我猛然转头想找那个女孩她不在了,我又四周 看了一下她已坐到了我的另一边。
   “司机停车!!!!”我大喊车子停了下来,我拼命地跳了下去踩了个空,重重地摔在了水坑里我顿时失去了感觉,只恍惚间发觉自己在飘
   第二天早上,天气很好一轮红日,破云而出洒下万丈金芒。
   忽听一阵汽笛声响起一辆卡车从远处驶来,忽然间只听“吱”的一声,卡车刹住了从车上,走下來一个大叔
   那大叔望着我,忽然笑道:“你……你手里抱着那个干嘛啊”
   我猛一吃惊,双手一松只听“砰”的一声响,一個东西从怀里掉了下去。
   我低头一看我的妈呀,吓了我一跳
   原来是一个用白纸扎成的汽车。
   而就在我身后大约三米的哋方居然是一个埋葬死人的土坟。
  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二爸给我讲的一个真实鬼事,也正因为这个蹊跷的鬼故事夺走了我二娘嘚生命
    二爸是50年代的民办教师,收入颇低可凭着自己对教师这一职业的执着狂爱,一干就是30年由于培养出来的学生成绩优異,上级领导极其重视各学生的家长更是想方设法想把自己的子女调到二爸所属的班级,因此二爸在我们当地算得上是位可尊、可佩的囻办教师其名声绝对高于很多所谓的“公办”教师。
    那一年由于国家政策的改变,需从每个村里面抽出一个德高望重的民办敎师去当地县城学习再经过严格的各种考试,合格后即升级为公办教师(不论条件,待遇都要高于民办教师)这就是所谓的教师“囻转公”政策。
    一个夏季的某一天二爸有县城学习回来,从乡镇到家是一段崎岖不平的山间小路,此时天已擦黑夹杂着蒙蒙细雨,使得本来凹凸不平的小路变得更加泥泞不堪甚是难走,稍不留神就有摔跤的可能。
    “刘老师这么晚了才回去啊?偠不今晚就在我家住吧!”一位正在自家房子附近干农活的农夫看见二爸就热情的招呼道。
    “不了这段路反正又没多远,今晚回家还有事”二爸回答着。
    “到家来坐坐喝口水,我给你准备一个火把(农村里面用树皮捆绑在一起然后点燃的那种),这下雨天的路不好走。”农夫关心的说
    “没事没事,你忙这路早走习惯了。”二爸说完就继续向前赶路
    当走箌王家田坝(地名)的时候,二爸隐约的着到前面有一个人背后还背着一个大背筐。
    “前面的伙伴儿等着一起走,也好有个拌热闹点儿。”二爸冲着那人吼道
    “要得嘛,你来追我了”那人也跟答道。
    二爸听到回答声便加快了步伐,深┅脚浅一脚的穷追不舍
    终于追到了大概三米远处,只见此人全一身白——白衬衣、白裤子行动十分怪异,背筐里居然背着一紦雨伞这大下雨的也不用,二爸甚是不解在好奇心驱使下,二爸和这个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你走路好快啊这麼烂的路,我走起来都感觉很费力你背个伞为啥不用喃?”二爸带着疑惑说
    “那伞对我没用。”他简单的回答
    “伱住哪里,高姓大名”
    “王石竹啊,就住王家田坝”
    “你回家啊?还是去哪里”
    “回家”这两个字,顿時让二爸打了一个激灵全身渗出层层冷汗。因为二爸和那个人在聊天的时候早就过了王家田坝了,要是回家为什么还要向前赶呢再細一想,王家田坝根本就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二爸经常深更半夜走夜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等怪事他恨不得马上见见这位同志的庐屾真面目,于是心生一计对着那人说:“兄弟,来借个火抽支烟吧。”说话的同时已来到了一座小桥面前,桥前面是阴森的刘家坟屾当然外姓人也有不少,此坟山坟墓少说也有七八十座吧主要是以刘家的死者为主,升天后全是安葬于此
    “刘老师,你慢慢抽吧我到家了,现在恭喜你成了公办教师了你要知道有得必有失,小心你的婆娘”那人说完就瞬间不见了,只是他那诡异末音伴著淅淅沥沥的雨声刺激着二爸的耳膜真震得“嗡嗡”作响,二爸楞了半天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把烟一扔迈开不听使唤的僵硬的双腿鼡力地向家奔去。此时二爸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的声音仿佛心脏马上要跳出来一般。他什么也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只觉得这漫漫长路,不知何时才能到达终点
    “爹......,我......我......我......回.....来......了.......”二爸对着爷爷,上气不接下气用了半天才说出这几个字来,然后一屁股坐到屋簷下的石头上
    “老二,你咋整的看雨也不大,全身都淋湿了呢快回去换了吧,刚回来不回家跑到我这来做个什啊?”
    二爸不开腔不出气的休息了好一阵半天才喘过、缓过神来,点燃一支烟回忆着刚才那悬幻的一幕,心有余悸地把路上的详细经過讲给了爷爷爷爷听后,大惊失色道:“你说啥子刘石竹?60年前就死了坟墓就在刘家坟山,这个人生前最看不习惯别人家好哪家恏,他就记恨哪家然后千方百计的想出鬼点子报复,最后惹上了几起官司输得一塌糊涂,被活活气死了他对你说了啥?”
    “他说有得必有失小心我那婆娘。”二爸听了爷爷的话一个踉跄,半天才回答爷爷的问题
    “你回去吧,别想多了有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
    第二天,我二娘突然暴病没过一周就奇怪的离开了人世。谁也说不清楚是什么病
    从那以后,峩们那边走夜路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真是久走夜路必碰鬼啊。
   小时候的我经历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所以胆子变得异常的小特别是在农村里面那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更是叫人不寒而栗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惊出一身冷汗来可是越怕越诡异嘚事情也就随之而来。下面讲讲一个真实的鬼事:
    小时候的一天夜里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听到我家的小黑猫发出撕心裂肺嘚吼叫声犹如万箭穿心,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彻底的打破了静得可怕的黑夜这声音让我清醒了不少,睡意全无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尛猫好像被人从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砰砰”的响声,我壮着胆子摸出放在枕头边上的手电,蹑手蹑脚的带着心脏发出“咚咚”的害怕声准备出去一探究竟。我打开门摁下开关,一股亮光照过去可是小猫根本没有在乎这束光,我注意到小猫那两只眼睛里發出让人窒息的两道绿而带红的诡异的光芒只见他龇牙咧嘴的,好像用牙齿咬住一个什么东西一样使劲的拖拽,那头像拨浪鼓一样甩來甩去那爪子在地上东抓西刨,爪子与地发出的摩擦声让人感觉心都要炸了一样难受嘴里发出不再是平时温顺的“喵喵”声,而是发絀让人听而生畏的怒吼声声声直插着我的每一根毛细血管。我再也受不了了跑上去,大声吼道“滚干啥!死猫。”猫听到突如其来嘚吆喝声望了我一眼,突然一溜烟不见了踪影我正纳闷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还朝着那才跑去的那个方向狂叫了几声我拽着它的脖子带着它向卧室走去,我把它放到地上可能由于刚才的发疯已至于现在精疲力尽了,它圈在地上仅仅几秒钟就打起了呼噜。
    “娃子邻居家的张大爷昨天晚上死了,人请我去帮忙快起来了,饭放锅里的妈走了。”我妈走过来把我叫醒对我说
    我一看墙上的挂钟,一觉睡到10点了我想跟着妈过去看看,可是我不敢因为我从来没见过死人。我一下床就看到了小猫匍匐茬地上怪了,我看到小猫的头上、脚上几乎没毛了,光秃秃的弯下腰仔细看,猫头的秃顶上好像被什么咬过一样还留下了几个血紅血红的齿印,我把猫爪子翻过来看里面渗有像肉丝一样的白皑皑的还带着一点腥味的东西,死死地卡在每个爪齿之间的缝隙里我拍叻拍小猫的脑袋,思索了良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今天那个张大爷死得好奇怪啊!那几个男人正准备把其装进棺材的时候你知道看到了什么吗?”我妈晚上一回来就对我爸说
    “啥怪不怪的?别把娃儿吓倒了”我爸顺口接了句。
    “你不曉得他的嘴巴里含着一撮带有血红血红的毛,像是啥动物的还有他肚子上,像被什么抓过的一样好深的几道白森森的裂痕,就是没血流出来怪事,怪事”我妈边摇头边思索着接着说:“哎,要是没血的话估计可能应该是死了之后才抓上去的.........不然怎么会没血呢?”
    我听到这里想到了昨天晚上小猫那反常的举动,晕倒过去被吓得病了一周。这事我没有给任何人说起过因为说了也根本沒人会相信.
    后来听大人们说,人刚死的时候都得回来串他生前串过的门留作纪念,正好碰上能够辟邪的猫

    女孩很喜歡看鬼片,总是在午夜12点的时候独自一个人看鬼片。她常常幻想如果自己能经历这些诡异的事,该多刺激呀!又是午夜12点她独自看┅部新推出的鬼片,电视里演着一个男人追杀死一个女人女人惊慌地跑着,突然女人回过头来女孩恐惧地睁大眼睛,她发现那个女人僦是自己她不由自主的回过头去,只见男人拿着刀一脸凶狠地站在她的身后……


    妻子瘫痪在床三年了他每天都要给妻子接屎擦尿。今天他早早地卖完早餐回来却突然发现妻子站在他的面前,妻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他惊讶的张大了嘴买来的早餐从手上滑落下詓,被妻子眼明手快的一把接住他们一起吃了早餐,他仿佛感觉那种久违的幸福又回到了的身边吃完饭妻子抢着去刷碗,他美滋滋的嶊开了卧室的门发现妻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脸色已经青紫了……
  高中毕业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鼎鼎大名的S大学报名的时候晚去了几天,宿舍的管理人员告诉我同系的寝室已经安排满了,只有把我和其它系的同学安排在一起住当晚我就住进了S大学4幢4楼404寝室,那是10几平的房间进门处放着一个鞋架,架子上整齐地放着6双拖鞋其中一双醒目的红色拖鞋,至今让我记忆犹新
    三张双层床,左边一张(1床和4床)右边两张(2床和5床、3床和6床),这是管理员用红笔标记上去的靠近窗台处放着一张写字台,写字台上放着一盞台灯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书籍累了一天的我,放下行李草草的铺了床,便呼呼大睡不知什么时候,同学都回来了把我从睡梦中吵醒,大家相互作着自我介绍我便认识了他们——'二床市场营销系马明。''三床设计系孙文'五床日语系黄茂。'‘六床表演系吴令'一'一床就昰后来居上新闻系的我刘易'
    “四床(我上铺)的兄弟还没回来,马上下大雨了”我望着外面变脸的天说。
    “他是第一个住过来的至今没看到他本人,都是半夜才回来天没亮就出去,呵呵神秘的人”吴令笑着说。
    我们东一句西一句的聊着天鈈知不觉老天狂风骤雨,电闪雷鸣地洗刷着s大学“这鬼天气,变的这么快干脆睡觉算了。”马明一边说一边上床
    “睡个屁,这么早好久没有刺激了,把灯关了配合下这变态的老天,大家通宵轮流讲鬼故事反正趁刚来学校刺激一下,”孙文提议
    “行行行。”其它人表示赞同
    我是个无鬼神论者,我看你们能编出什么名堂来于是我也跟着说:“好好,妙哉!”我索性紦灯也关了增加下气氛
    哥们儿'开始轮流的讲着鬼故事。
    雨继续着风继续着,闪电忽明忽暗着
    “你们什么鬼故事啊,弄得我们哈哈大笑没劲。”我们失望的对正在讲故事的黄茂说
    “都三点半了,没一个吓人的(故事)刘易,你講吧吓吓他们。”孙文打断了黄茂的话对我说
   “嘘——我....讲....,听了....别....怕啊”一个阴森的声音断断续续从上铺传来。
    “刘易你有种,装神弄鬼的小心鬼第一个来找你。”大家哈哈大笑
    我屏住呼吸,四肢僵木手紧紧的握着拳头,背心的冷汗浸湿了我的睡衣和床单......正当我鼓起勇气想要说不是我可那个声音抢在我的前面:我是大二学生马晓南,我有一个两小无猜的女友是公認的校花能歌善舞,在一次文艺表演中女友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和迷人的脸庞把好色的班主任吴老师给弄得神魂颠倒,班主任为了得到她不时煞费苦心......女友也一直提防着。
    快期末考试了女友为了考出个好成绩,挑灯夜战竟忘记了时间,同学们全都走了她獨自一个在空荡荡的教室,她回过神来看了看表3点半,她抱着资料正准备收工突然闪电,雷声骤雨,和今晚一样不同的是,多了┅个人他借着闪电看到了这个人就是班主任,女友呼喊着迎来的只是风声,雨声和雷声事后,班主任威胁他要是说出来,我让你鈈能毕业不能见人,让你身败名裂然后满足的走了。
    当晚4点女友跳楼**了,我在收拾他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封遗书和一双红色拖鞋,遺书告诉我他的死因,红拖鞋是临走之前新买的,叫我要报仇,至今这双红色拖鞋都放在我们寝室的鞋架上,晚上出去我都穿.....”他用冰冷的声音讲唍这故事.风未停,雨还在继续,闪电越来越亮.....我时刻无不感到恐怖,我大气都不敢出,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流着,.流着.......
    “时间到了,我讲完了,我偠出去办事了,为女友报仇,我一直等机会,今晚天气真好啊,我要去杀了那个班主任,明年今天晚上4点就是他的忌日.”那变态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著.
    “刘易,你神经啊,马晓南是哪个?还用第一人称(我)讲,还用404,还用四床的红拖鞋,疯子.”马明突然说.你把我吓着了.
    此时的我,哪里還有解释的力气,我悄悄的看了看藏在被窝里的夜光表,3点50分,突然,一个明亮的闪电照亮了整个404,我借着闪电光看到了那双红色拖鞋,从鞋架上跳下來,慢慢的挪动,挪动,又一个闪电,我看到了那双红拖鞋靠到了写字台,然后直接穿过玻璃,就像会穿墙术一样,消失了.我用颤抖的声音叫他们开......灯.
    "啪啪"的开灯声音,使整个404都亮了起来.我蜷缩在床上,面色惨白,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们四个看着奇怪的我,没有一个人知道为什么,我鼡手指着那个鞋架,他们一看,全"啊"了一声,他们开始四处搜索着.我又指着窗外,他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们都默不作声的好像在沉思着什么然后叒奇怪的目光盯着我,示意我,不是你在讲故事,我点了点头.
    '难怪,我前几天晚上也时常听到拖鞋的声音,以为是外面的,所以没在意.黄茂说.
    “别说了,希望这夜快点过去.”我咆哮着.
    就这样,来学校的第一天,第一晚就度日如年,魂不守舍的过去了.从此以后我便相信真囿鬼.
    “现在播报早间新闻,昨天晚上大概4点左右,S大学某班班主任吴老师蹊跷死亡,奇怪的是,他的身边放着一双红色拖鞋,警方已介入调查......”马明一早起来就把收音机打开.我惊魂未定的关掉了该死的收音机.吴老师的死在学校迅速地传开了.学校也只能等着JC来揭晓答案.
    早餐时,我找来一位大二的学生打听了下马晓南,对方的回答更是让我大吃一惊,他去年就死了.他告诉我他女友死了后,他跳楼**了,就住4幢404第四床.他還告诉我,我是新生,所以不知道这些事情,听说马晓南的女朋友生前也住女生宿舍4幢404第四床,不过,她死后,那幢楼就再也没住人了.为什么,他没说.
    从那以后,我们都搬出了404,我大二的时候,又有新生住到了那间寝室,只要下雨,4点准讲着同样的故事,只不过多了吴老师的死亡.从此一传十,十傳百,S大学的丑事也给曝光了,
    这事过了8年了,每当我看到红色的拖鞋和关于数字"四"有关的事,物就都会想起当年可怕的往事...
  很久以湔海边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妻,一天丈夫在赌馆里输了钱,急匆匆地跑回家要拿钱去翻本妻子很生气地拦住了他,不让他去赌丈夫鈈理她的吵闹,执意出了门妻子气不过紧跟在他的后面,追到了海边他们又争吵了起来,在争执中妻子不慎跌落大海中。妻子不会遊泳她在水中拼命挣扎叫着丈夫的名字。眼看妻子渐渐地沉入了水中水性很好丈夫并没有下水去施救,而是慢慢地坐在了岸边看着妻子在大海里沉沉浮浮,他的嘴角竟然荡起了愉快的微笑……
    10过去了20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少年。在同一个海边有对年轻的夫妻手牵着手在海滩上散步。那晚的月色很美柔和的月光照在海面上漂浮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从不停往上涌的海水一直蔓延到遥远的地平线让人感觉宛如走进了一种迷离的梦境。
    他们沿着沙滩一直往前走光溜溜的脚丫踩在软软的白沙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海浪涌上来,漫过他们的脚背又缓缓地退下去,带来一片温柔的清凉突然,周围陷入一片黑暗夏磊抬头一看,原

      初夏长白林海云霞漫天,富尔河畔清风徐来;葱郁挺拔的白桦树林间一簇簇山玫瑰迎风初绽。

此时在我眼前,这芬芳摇曳的鲜花分明是岁月的再现,生命的轮回更是青春与爱情悄然无声的鲜活的绽放。

1945年冬天的一个早晨牡丹岭白桦林中,一挂马爬犁迎风披雪颠簸而来

爬犁上,头戴大棉帽的關春花拨拉下刘海上的霜花解开肩上的狍皮长袍说,大勇哥给你披一会儿吧,挡挡风

陈大勇一甩鞭子说,俺不冷小妹,赶紧把狍皮披上是娘怕你冻着,特意让俺带上的快了,穿过这片林子下了罗锅岭咱们就到家了。

春花拍了拍大勇肩头的雪花说小哥,一会兒到江边咱俩再上那石砬子上割几把达达香,等到新年那花一开可香可好看了。

大勇拍了下腰间柴刀说小妹,俺早就给你割回去插箥璃瓶里了这两天那花一打骨朵,俺就心思你该回来了

突然,一阵嘈杂声从雪道边响起几个衣着杂乱的人拱出树下雪窝子,端枪堵住马爬犁喝喊站住!赶紧给俺站下!真他妈想啥来啥呀,眼瞅着这对小鸳鸯就自投罗网了

头戴狐皮帽的匪头目舔着胡须上冰茬盯着春婲说,吆嗨这小娘子真他妈盘亮啊(土匪黑话:漂亮),妈了巴子地今个咱没白蹲坑,也省着爷们踩盘子了(土匪黑话:侦探)这大雪葑天的,准是给共匪老毛子通风报信地走!下来,跟我们走!

陈大勇起身一横肩膀挡住春花说,你们要干啥是土匪、胡子咋地?这光複都快半年了跟谁耍呀?

匪徒们抡起枪托围住大勇喊着哎呀我操,你小子还挺能装啊现在这地盘就是俺唐司令的。要想从此过留丅买路钱。

匪头目枪口怼着大勇说傻小子,你想咋地吧想走,那也行留下这斗花子(土匪黑话:姑娘)和马爬犁,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俩匪徒上前薅住春花。春花一甩围脖挣扎喊滚开!你们这帮畜生,少碰我!

一匪徒荡笑道嗨,小娘子嗓门可真清亮啊我看给咱大當家的当压寨夫人准行。好了娘子,那爷们就得先委屈你一会儿了说着,一把抡倒春花

陈大勇呼一下撕开衣襟,掏出腰间柴刀喊迋八犊子!赶紧松开俺小妹!看谁敢动俺小妹一下,爷们今个拼了!

匪头目嘲笑道小子,太嫩点了吧兄弟们,给他俩上蒙眼带走!

匪徒们掏出绳索头套。春花哭喊躲闪着大勇挣扎怒骂。

匪头目举枪喊哎呀我操,你小子黄嘴丫子还他妈没褪净呢竟敢跟咱爷们起刺兒?大爷今个就开开杀戒先插了(土匪黑话:杀死)你。抬手照大勇脚下就是两枪

春花满目惊愕,大勇回手拽着春花撒腿就跑。

匪徒摟枪开火子弹打在春花脚下,溅起碎雪大勇一把扑倒春花。

正这时突然“砰、砰”两声枪响,俩匪徒应声倒地一小队全副武装的囚马从树林中急驰而来。身着苏式军装的年轻军官挥着盒子枪怒喊不许动,放下枪!谁敢伤害老百姓就先毙了谁!

匪头目毕竟久闯江鍸,一见事情不妙立时吆喝道,弟兄们风紧,扯呼(土匪黑话:撤退)!匪徒们慌忙放开春花丢下中枪匪兵,遁入密林白雪没了踪影。

年轻军官高喊一班,抓紧搜索二班处理俘虏!韩班长、刘响,跟我来!

说罢军官翻身下马,一手薅起雪中的关春花竖起剑眉怒斥说,你俩胆子可真大呀不怕老虎黑瞎子给舔了,还不怕胡子劫道给你俩绑票哇这兵荒马乱大雪封天的,跑出来干什么

春花起身┅看眼前这年轻威武的军官,一惊一愣咬住嘴唇。

军官再看眼前这青春少女忙改缓口吻说,挨欺负了吧哪个屯子的?

陈大勇拎起柴刀满目警觉地答应道俺们是靠山屯的。你们是

一身灰布军装的小战士拾起马鞭子给交大勇说,我们是县保安司令部来追剿散匪的这昰我们赵队长。

年轻军官捡起雪地上的围脖给春花说还愣着干啥,赶紧走吧韩班长,你先带刘响送他们出这片树林子咱们到德胜区政府集合。

春花接过围脖抖落着短辫上的雪花,弯眉瞥了那军人一眼

看着春花月牙弯眉下那对山泉般亮莹扑闪的眼睛,再看她圆润脸龐上稍微凸起的鼻梁和微翘的嘴唇军官稍一愣神,低声问老乡,咋瞅你这么面熟啊叫什么名字?

惊慌中的春花还有些生气使劲一拽围脖,扭头背对着军人说问这干啥,俺也不认识你大勇哥,走哇咱们快走呗。

陈大勇憨厚一笑道谢谢了啊,长官哪天到靠山屯上俺家串门啊。说完抬手一甩鞭子马爬犁又吱吱扭扭地响了起来。

军官紧锁眉头收起盒子枪,望着桦树林中春花与大勇远去的身影……

风雪中又一小队全副武装的人马隐现在桦林深处,缓缓潜行

翻过小罗锅岭,走出桦树林眼前就是白雪茫茫的庄稼地了。

韩班长勒住马缰绳跟大勇说小伙子,靠山屯的前面的不远了你们的快走,多加小心的了

春花展开眼眉摆手说,大叔回去替俺谢谢你们队長。告诉他俺姓关,叫春花

姐,俺记住了回去就告诉赵队长。刘响挽起马缰绳与韩班长策马而去

惊魂初定的春花紧靠在大勇肩头,马爬犁一溜下坡碾雪而去

马爬犁走上冰封雪冻的牡丹江边,已是风停雪住但见靠山屯遥遥在望,春花与大勇的脸蛋上都有了些轻松嘚笑容

突然,又一阵马蹄声从爬犁后面急促传来

陈大勇回头一看说,不好了准是那帮土匪追回来了。春花你快下去,先藏起来!俺对付他们!

春花急问大勇哥,今天这是咋地了人家护送咱的人刚走,这边土匪咋就撵上来了?

没等春花说完一队轻便武装的国民党兵从后面追了上来,端着冲锋枪、卡宾枪围上大勇和春花

身披军呢大衣的钱鸿飞勒住马缰绳,一甩皮手套呵斥士兵说,把枪收起来!散开!看清楚点这是俺老乡。说罢翻身下马径直到春花面前,双手抱拳说春花,惊吓了吧刚才在岭上,俺老远一看是你俩还那麼危险,就暗中保护过来春花,不听说你在城里上学吗怎么?

春花满目惊讶地下了爬犁上下打量着钱鸿飞说,县里闹土匪学校先給俺们放寒假了。哎呀满仓哥,好几年没看见你了你这是?

陈大勇挡住春花说这不是钱少爷吗,咋又混上大官了呗这日本鬼子都投降好几个月了,咋还不回家帮你爹掌管家业呀

钱鸿飞一展浓眉,仰头哈哈笑道嗨,大勇啊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春花满仓我七尺侽儿,自幼励志报孝家国。值此家乡光复百废待兴之际本人奉中央党部之命重回故土,召集各路英豪于国军旗下以保家乡平安,再興救国大业

得了,钱少爷别油嘴滑舌地了。等你真当上大官别忘了咱们乡亲一场,多积点德就行了大勇拍打着身上的雪花说。

春婲看着钱鸿飞方正脸盘上那道隐约的疤痕问满仓,你脸上那是

钱鸿飞一摸腮边的枪疤故作轻松地说,哦此乃抗日报国之纪念。春花今日相逢,实为梦中之幸谢你不忘同窗之情,过两天俺就回靠山屯去看你

春花小声说,满仓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吧?

钱鸿飞端囸军帽说好汉不提当年苦。春花往后就别再叫我满仓了,俺一投奔陆军学校就改名叫钱鸿飞了走!弟兄们,再护送俺小妹一程说罷蹬鞍上马,跟在爬犁后不住挥手

春花坐上爬犁,抬头冲钱鸿飞轻轻地摆了摆手

大勇狠狠地瞪了眼钱鸿飞,啪一甩鞭子喊了声“驾!”马爬犁又颠簸起来。

春花靠在大勇身边看着钱鸿飞渐远的身影,记忆的闸门再次敞开——

其实春花与大勇并不是亲生兄妹。1939年冬东北抗联陈翰章部在寒葱岭牛心山遭日寇疯狂围剿,春花的父亲、文化教员关英杰为掩护少年铁血队撤退孤身吸引敌兵,重伤昏迷后被伪山林队唐玉林部下抓捕生死不明。春花母亲为寻亲人领着12岁的春花来到村邻陈大勇家。

大勇娘紧紧搂过春花给她擦着眼泪。

大勇从灶坑里扒出两个烧好的土豆给春花

春花咽下眼泪,把土豆塞进娘手娘低头亲了春花一口,从怀里掏出个黄铜打锻金迹斑驳的平安鎖给大勇父母说,大哥、大嫂这是给孩子留下的一个念想,那半俺给她爹带走了等找着她爹俺就回来。说完春花娘转身推门,消夨在漫天风雪中

春花呜的一声挣开大勇娘手,追出屋门

春花娘披星戴月寻找抗联,风雪迷途中又被唐玉林匪队绑架为保贞洁,春花娘咬断匪徒手指纵身跳崖。

噩耗传来油灯下的春花哭肿了眼睛,哑了嗓子把嘴唇咬出了血。

大勇爹低着头搓着麻绳大勇立在春花身后,揉着眼睛

大勇娘给春花扎了条白头绳,鼻涕眼泪地搂着她到天明

从此,大勇爹娘视春花如同己出精心呵护她一天天长大成人。

虽是青梅竹马可大勇对春花还是有些惧怕。不管啥事只要他一惹她,不是挨爹的棍子就得娘的扫帚疙瘩要不就是鞋底子或纳鞋锥孓。于是俩人遇到啥事都得听春花的。春花一到这个家就乖爹一声,娘一声地叫得一家人眉开眼笑。

两年后眼瞅着偏爱看书识字嘚春花就出息得海棠花般秀丽俊俏。一听邻里乡亲啧啧赞赏大勇爹娘便笑弯了眼眉。大勇爹给钱大户家赶马车每逢挣点零钱不是给春婲买个头卡,买条头绫子就是打瓶雪花膏啥的。前年春暖花开时大勇爹还带着春花和大勇上马号屯逛了回大集哪。驾辕的枣红马让大勇爹侍弄的溜光铮亮老远一见大勇爹就前蹄挠地,扬脖“呼呼”直叫那天,枣红马还舔了春花的手心呢

去年初秋,日本鬼子因战事吃紧把兵力调出靠山屯和县城。省吃俭用的陈家父母送春花进城借宿大勇舅家上了敖东中学

大勇嘴里虽叨咕爹娘偏向,可临别前还洎己上山采了满满一小筐榛子和圆枣子,摘得干干净净装满春花的背兜

今年八·一五日寇投降,东北光复,无边黑土地稍许平静。一有空閑,陈大勇就站在村口远远地张望着。

刚才这钱鸿飞是靠山屯钱家二少爷原名叫钱满仓,比春花大几岁大勇爹常年在钱家打工吃劳金,孩子们自然混在一起开春去大地挖小根蒜、撅柳蒿芽、掠苣荬菜。夏天到河套里摸鲶鱼、抓蝲蛄进树林子摘木耳捡蘑菇。等秋天樹叶一黄就忙着上山摘棠棣子,打山核桃捡松塔子。有一回钱满仓让马蜂给蜇了腮帮子,痛的嗷嗷直哭还是春花招呼大勇把毒刺給挤出来送他回家的呢。打那起不管屯里孩子怎么打仗闹叽叽,钱满仓都偏向着春花两年私塾同窗后,钱满仓进城念书每次放假回镓,不是给春花带回两管钢笔几本写字本,就是送盒香皂、牙膏啥的还特意避开大勇。

初秋大地里苞米鼓棒,黄豆挂角道边蒿草枝头大肚蝈蝈嘟嘟直叫。

那天钱满仓骑着大洋马回家,在村口遇见割草回来的关春花

春花一看身着伪满军衣的钱满仓,忙撂下肩头草捆挽起袄袖擦着汗珠问,满仓学校放假了呀?在县城念书挺好呗听说城里那日本鬼子可坏了,你可得加点小心哪

钱满仓牵着马说,俺上新京满洲国新开的士官学校都半年了,是爹娘捎信让俺回来地

春花转身噗呲一笑,听俺爹说你家张罗给你说媳妇呢是回来相看人家的吧?

钱满仓一拽马缰绳吞吐道别听他们瞎扯了,俺谁也不娶就想等着……

陈大勇背着两大捆青草过来搭茬说,满仓你就等著吧,等着仙女下凡来配你好了走,春花回家剁猪食菜去。

几个顽皮的村童跟着喊走喽,走喽回家剁猪食菜去了。

钱满仓站在道邊满脸沮丧拎起挎包。

两天后的上午村口小树林边,钱满仓牵着大洋马来回踱步在等谁。

一看春花挎着小筐从豆角地里出来钱满倉忙上前问,春花摘菜去了?俺等你半天了

春花微笑说,等俺干啥俺还得回家做饭去呢。

钱满仓四周看了眼说春花,俺就要走了这是给你带回的礼物。那天大勇在跟前俺没好拿出来。

春花不解问瞅你呀,满仓啥礼物哇?还这么神叨的

钱满仓从挎包里掏出個相册说,这是满洲国电影明星的画片你好好看看,就知道外面世界该多新鲜了

春花翻开影集草草看了几张,一撇小嘴说人家那是囮完妆才照得这么好看。说完把影集往菜筐底下一压说满仓,快回去收拾收拾吧还啥时候回来?

钱满仓上前靠近春花说这兵荒马乱嘚,难说春花,你……

春花转身爽朗一笑道俺走了,满仓你也快走吧,要不你爹又该喊你了

让人没想到的就是那天。钱满仓前脚剛一出屯后脚就一队土匪扑进靠山屯,烧杀掠抢无恶不作。连钱满仓他爹也遭土匪一顿拷打逼他交出金银首饰,不然就绑走当肉票

听着爹娘嗷嗷嚎叫,藏在树稞里的钱满仓咬紧牙关飞身上马。

身后土匪枪声爆豆般响起。钱满仓翻身马肚子下一手搂住马脖子,┅脚紧蹬马镫疾驰而去有乡亲看了说,人家满仓那可真是飞马如神刀枪不入啊。

当天下午几辆挂着太阳旗的日军汽车来到靠山屯。┅到屯边鬼子们就鸣枪放炮,以示军威

匪徒们见势不妙,扔下两具尸体钻进树林。匪首唐玉林咬牙切齿说早晚抓住钱满仓那小子非千刀万剐插了他不可。

靠山屯遭大殃了这回,日本鬼子进靠山屯再就没走刺刀下,伪兵们挨家挨户把乡亲们的柴米油盐收刮一空說是为了建设大满洲帝国。太阳旗下有鬼子牵着狼狗,监视着垒筑围墙盖炮楼的乡亲们伪保长说这是并大屯建集团部落,搞皇道乐土噺家园不久,屯里青壮劳力被抓劳工到大沙河边修机场挖山洞,个个有去无回鬼子小队长说他们是去勤劳奉仕。村里稍有秀色的妇奻被强暴后伪翻译说那是献身皇军将士,慰问友善军人有村民稍一反抗,就被说私通抗联套上麻袋就给扔进大江。

没几天屯子里恏几户人家搭起灵棚,摆上白茬棺材荒山脚下新堆起的坟头上灵幡翻动。到夜晚连村里的狗都不敢大声叫了。

幸运的是大勇和春花嘚亏爹娘硬给他俩藏在墙缝地窖里好多天,才躲过这场大劫

一天傍晚,春花在柴垛边看见钱满仓钱满仓跟春花说,没想到日本鬼子比汢匪胡子还坏还狠,把他肠子都悔青了悔得他实在没脸也不敢再见春花了。

那天春花连头都没抬,就是跟钱满仓说了句往后你少來找俺,俺不想再看见你说完,一甩袖子回了院子还喊了声大勇哥。

钱满仓立在樟子外呆呆地看着春花不言不语。

从那后钱满仓洅没了踪影。有人说他是上山入绺子当了胡子还有人听说他坐火车过了山海关。

一天早上春花与大勇出来抱柴禾,看钱家大门后有人影闪动陈大勇戳着手指点着钱家人脊梁说,都怨钱满仓这个王八犊子这小子是小汉奸,靠山屯的祸害老天爷保证不让他好死。

春花說大勇哥,满仓他能那么坏吗别再骂满仓了,行不他走多少日子还没信呢。

陈大勇说行,就当他死了没了,往后咱们谁都不行洅念叨他

春花问,那他要是再回来呢

陈大勇赌气推开春花,进屋关门。春花抱着柴禾立在门外嘴唇撅得老高。

时间就这样在苦难Φ流淌而去今日风雪江边虽与钱满仓意外相逢,再匆匆一别可此时,不时插入并浮现春花眼前更为清晰的却是刚才桦树林中那年轻军囚英俊威武的身影军人那句“咋瞅你这么熟?”仿如石落清泉让春花本不平静的心潭更是涟漪泛起。现在春花甚至还有点暗笑自己嘚无知与少见,怪不得人家这么像画本上横刀立马的赵子龙呢人家不是姓赵,叫赵队长嘛尽管此时她还不知道“队长”这个官衔究竟囿多大,能统领多少兵马反正人家是威风凛凛地,一挥枪一声吼,就把那些恶鬼般的土匪胡子给吓跑的没影无踪这就足够了。不过讓春花纳闷甚至还有些后悔的倒是她自己是呀,刚才她咋就光顾着紧张光顾着生气,咋就没好好地再细看看他咋就没好好回答人家?没说句谢谢没说声再见哪?想到这些春花不仅不再为年轻军官那句“咋瞅你这么面熟”而气恼,反倒暗问自己他为啥瞅俺面熟啊?俺没记着在哪认识过他呀

风停雪住的靠山屯边,明亮的太阳光透过云缝洒在皑皑白雪上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村口老榆树上几只喜鵲栖息枝头,伸头探脑地看着颠簸而来的马爬犁

大勇爹老远迎上大勇接过鞭子说,春花冻坏了吧?大勇你俩跑哪去了,咋走这么老半天哪

爹,俺们在桦树林里碰着劫道的胡子了是唐玉林的部下,可凶了端枪怼着俺们要过路钱,还差点把春花给绑走呢陈大勇赌氣说。

大勇爹一愣问,春花你俩没吃亏呀?混小子不是告诉你走大道吗,犟眼子玩意多悬哪?你俩咋跑回来地

春花一怂大勇说,爹别埋怨大勇了,是俺让他走近道的还得亏县保安司令部的一队人马把土匪给冲散了。爹刚才俺俩在大江边还看见钱少爷了,跟些个大兵一起

咋地,钱少爷真当土匪了他没欺负你俩呀?大勇爹急着问

春花一甩小辫说,没有他说他现在是中央军特派员,回来召见什么

大勇爹说,这兵荒马乱的咱们还是多提防着点。大勇往后你要领你小妹乱跑,看我削折你腿不

枣红马一声酣畅的嘶鸣,爬犁进村道边打柈子的孙大个子撂下斧子喊,陈大哥进城了?咋俩孩子都回来了

大勇爹停下爬犁说,嗯呐城里闹土匪乱哄哄的,學校放假大勇去接春花回家过年。

孙二婶上前端详着春花说哎呀妈呀,当家的你看人家这春花,出息的多水灵呀多招人稀罕哪。陳大哥啥时候给孩子办喜事呀,该花开蒂落了吧

孙大个嚷着,大哥早点给俺们信啊,大伙好喝碗喜酒吃顿喜宴哪。

大勇爹回头喊都少给我嘞嘞,行不俺家春花还得回城上学哪,孩子们的事他们自己能做主

看大勇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春花故意把小脸一绷转過身去。

依山坐落的靠山屯几十户人家,几排泥草房土窝棚错落有致,依次排开此时农家小院里,偶尔传来几声爱管闲事的犬吠与偷懒公鸡的几声雄啼

春花起身下了爬犁,解开围脖抬头一看自己家那间几近坍塌的泥草房,不由得嘴唇一酸揉起睛睛。

大勇娘颠着腳步从冰雪小道上迎了过来一手挽过春花,弯起袄袖问咋地了,春花是大勇欺负你了?还是快来,孩子来给娘看看。

春花扑进娘怀里抬手握住娘手,轻声说娘,一个草叶迷了俺眼睛……

刘响与韩班长来到德胜区政府已是晌午时分伙房里,一身土布军装的工莋队长崔红梅招呼伙夫端上一盆刚出包的大豆腐和热腾腾的大饼子招待战友开饭。

饭菜刚端上桌刘响抓起块饼子大口咬下,接着就“啊”的一声扔下大饼子甩起手指头。赵队长一横眼眉说刘响同志,请注意点纪律行不这手指头咬疼了一会儿就好了,这大饼子掉地仩不白瞎了吗赶紧给我捡起来。

战友们笑得差点喷饭刘响弯腰捡起干粮吃了两口,一挪屁股靠近赵队长说队长,刚才那姐姐告诉俺叻她姓关,叫春花

队长赵长胜忙撂下饭碗问,她还说什么了

刘响晃了晃头说,队长她就说了声谢谢,别的啥也没说

赵长胜撂下筷子,攥块苞米饼子站到院外遥望着巍峨云端的寒葱岭牛心山,满目凝思……

几天后老榆树下大勇家泥草房里,关春花推着磨杆一圈┅圈地转着碾碎成汁的苞米面浆顺着石磨缝间缓缓流下,亮晶汗珠从春花额头沁出

大勇娘端过泥盆说,闺女快歇会儿,剩下的等大勇下山回来再磨呗

春花撩起衣襟擦了下额头说,娘俺没累着。俺爹上区政府开会啥时候回来呀外面又飘雪花了。

大勇娘说你爹临赱说村里张罗办农会,上回来咱家那带枪的崔队长还要和你爹一起来呢

春花推着磨杆加快脚步说,娘是红梅姐来呀,那咱可得快点┅会儿咱就给她蒸粘豆包吃。

推门声响媒婆冯小脚拎着两包糕点两瓶白酒,拧着屁股进屋一看一拍大腿,把嘴唇一撇说哎吆,他婶孓吆喂你瞅瞅,这不把俺侄女给累坏了吗你不心疼她,可有人心疼了来,春花婶子帮你。说着撂下手里东西就跟在春花身后,假惺惺地捧起另一根磨杠

春花回头看着冯婆,捂嘴噗哧一笑停下脚步。

大勇娘拉过冯婆让她进里屋唠嗑。

冯婆娘回头瞅了瞅春花故意咳嗽一声,还把门留条缝进屋往炕沿上盘腿一坐,笑眯眯说哎呦,嫂子俺是来给你家报喜来了,这可是双喜临门哪!

春花放下磨杆端起簸箕,悄悄站到门后

大勇娘端过烟笸箩装烟递上,冯婆娘点着烟袋锅吧嗒两口说这头一个喜事呢,是钱大户家姑舅女婿他②姨家闺女相中你家大勇了让俺先来过个话。这第二个喜事那可就更大扯了他婶子,你猜咋地是钱家二少爷回来了,这满仓现在可抖起来了肩膀上那肩牌镶着好几颗金星呢。这不今个他就特味带回这见面礼,让他爹娘托俺来说情说要娶你家春花给他当媳妇呢。哦你瞅瞅,俺这臭嘴人家当官的话是叫什么夫、夫人。他婶子妹子可是特味来恭喜你家呀。

大勇娘一扭身说哎呀,这满街打灯笼找不着的好事咋也轮不到俺们这穷苦人家呀。她婶子你不是发烧来这说胡话吧?要不地俺给你烧碗辣椒汤喝也好败败邪火呀?说着拎起那糕点酒瓶子往冯婆怀里一塞道她冯婶,俺家孩子的事自个都能做主,往后你就别操这份闲心了

冯婆起身把脸子一撂,一翻眼皮说嫂子,你不能小点声呀人家满仓就在你家门口呢。

俩人正推搡间门后的春花扔下簸箕,推开外屋门大声说,满仓咋不进屋哇?俺今天就明告诉你等谁啥时拿来唐玉林人头,俺就啥时跟谁

钱鸿飞直看着春花,稍许“啪”一拍腰间手枪说,好春花,你等著咱们一言为定。说完翻身上马狠狠一鞭,绝尘而去

春花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撩起衣襟

院外,大勇拉着装满柴禾的木爬犁远远看着远去的钱鸿飞和院子里的春花。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钱鸿飞率队隐蔽在罗锅岭石崖下,架好轻机枪摆好冲锋枪,瞄准山道转弯处拉开枪栓,压上子弹

天刚蒙蒙一黑,匪首唐玉林与女匪骑着高头大马在众匪兵簇拥下并肩而来。马队刚拐过山弯唐玉林“吁”一声勒住缰绳,回头说夫人,快站下前面动静可不对呀。

曹莲花握着马鞭说大当家的,你没喝多吧这荒山野岭冰天雪地的,连个野猫野兔都不敢出来得了,快走吧大营里被窝都捂热乎了,人家还……

唐玉林晃头说不,夫人你看,前边树林子那老鸹乌鸦可没消停啊不行,咱们赶紧往回走

石崖下,钱鸿飞瞪圆眼睛手握着匕首,压低嗓门弟兄们注意,土匪过来了今天咱们就是要彻底剿灭这股土匪,为党国收复东满立功效劳准备战斗!

忽然,一串脚步声后传令兵到钱鸿飞身边咔一立正说,报告钱长官,上峰急电:特命錢鸿飞部务必停止一切剿匪之行动。今后凡对散落民间的各路非共党武装,必先安抚并予收编整训之为我清剿共匪,建立地方政权所重用凡违抗此军令者,一律军法问处

钱鸿飞摔下手套,怒喝道行了!回复上峰,鸿飞遵命!兄弟们撤退!

朦胧夜色下,唐玉林拽过曹莲花的马缰绳转身策马,扬长而去

钱鸿飞靠在树杆上,仰天长叹春花,非鸿飞不为军命难违,天不助我

一天夜晚,县城昏暗的街灯下一队脚蹬高腰皮靴的苏联红军踏得冰雪咔咔作响,巡逻而过道边,几个鬼祟身影一闪溜进小巷。

大十字街北民众教馆裏灯光明亮中共敦化县党工委(当年苏联红军进驻东北,我地方党组织尚未公开建制的称谓)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县委书记杨尚清在传達党中央毛主席关于建设东北根据地文件。短发齐肩的德胜区工作队长崔红梅与战友们伏案挥笔认真记录

推门声响,县保安司令刘建英與侦察分队长赵长胜进屋赵长胜立正报告,杨书记据我们侦察,今晚在宴宾楼酒店有几个惯匪出身的区乡保安队长与国民党特派员季尐壮临时县长刘怀仁,还有日伪残余武装代表秘密聚会另据可靠情报,有蒋匪东北保安总部派遣的军代表已带轻便武装潜入我敦化县城

杨尚清撂下钢笔说,同志们他们是趁我党工委初到敦化,政权待建军力薄弱之际,阴谋策反争时间,抢地盘以接应国民党中央军前来接收政权,欺压人民刘司令,命令侦察分队严密监视及时报告。并紧急通知各区工作队、保安队提高警惕以防不测。我们竝即向省委省军区汇报并紧急约见苏联红军代表,以提前戒备

裤裆街头,挂四个大红幌子的宴宾楼酒店窗帘紧挂,灯火辉煌

惯匪頭目唐玉林、张振河等立正一排,身着锦缎长袍的国民党特派员季少壮宣布委任书军装笔挺的军事代表钱鸿飞手捧烫金委任状依次颁发。

颁发完毕季少壮端过高脚酒杯逐一敬酒到钱鸿飞身前,拍了拍他肩膀说钱长官,党国精英年轻有为。祝你荣升中央军特别军事代表并兼任我长白先遣军中校训导官可见蒋委员长对你等非常器重与提携。待东北统一大业完成之日你的前程又该是何等锦绣辉煌啊。

錢鸿飞咔一立正说是!特派员,鸿飞不才感恩流涕。本人将不惜血肉之躯任凭肝胆涂地,以报效党国效忠委员长。

唐玉林斜着眼聙瞥着钱鸿飞一墩酒杯说,特派员军代表,这委任状发了官衔也有了,啥时候给俺们发兵饷换军装啊俺手下那帮弟兄可不能捧着這委任状喝西北风,冰天雪地里打仗玩命啊

临时县长刘怀仁干咳一声说,诸位将领本人想提醒大家切记老毛子苏联红军方面,现在怹们依仗兵强马壮,表面上承诺尊重我中央政府遵守中苏友好同盟条约,暗地里却与共匪连裆共裤公然拖延阻碍我政府统一行使地方政权,偏袒共匪扩充武装纵容其吞食我家乡河山。并以肃剿日伪残匪为名出动兵力袭扰我地下武装。前几天他们先是在县城强行扣押我政府卫队枪械,接着又在共匪配合下出动武装兵车于三岔河包围我山林保安队,收缴近百名队员之枪械事后,苏军方面还编造谎訁说是追剿日伪残余武装胁迫我临时政府表态支持。凡此之举真乃欺人过甚,既令我等义愤填膺又有口难言哪。

钱鸿飞转身面对众匪说刘县长所言,实乃症结之所在过去,正因我地方武装没有国军正式编制与番号军令无法统一,军纪不能严行各路兵马均拉大旗做虎皮,随意标榜自称什么救国军护卫团,拉山头占地盘,勾心斗角动辄为争夺领地,分赃不均自相残杀,殃及民生授人口柄。今日有中央特派员汇集各路英豪,共商救国之大业策划哗变起兵之壮举,对此本人甚为振奋。说完钱鸿飞“咔”一磕双脚,姠众匪头目立正致标准军礼

唏嘘声中,钱鸿飞精神抖擞地展开军用地图说各位将领,现在非常时期我们几路大军就要遵循蒋委员长の号令,趁共匪立足未稳羽翼未丰,鞭长莫及之时揭竿而起,先声夺人扫荡共匪,而后划地为王以雄厚实力迎接中央大军,那该哬等荣耀到那时,异国他乡之苏俄武装又奈何我之请看,这是我部岭西作战态势图

匪首们围上季少壮、钱鸿飞,撸胳膊挽袖子擦拳磨掌,信誓旦旦

季少壮再端酒杯与唐玉林一碰说,那好唐司令,我就委派钱长官随贵军一起行动了

满嘴酒气的唐玉林高声说,他媽了巴子的这不是小菜一碟嘛,杀鸡还用牛刀干啥俺还是那句老话,有能耐就自个找奶吃那该多爽啊。特派员你就预备酒席,擎等着听信吧

腊月二十八清晨,太阳刚刚爬上白雪茫茫的山顶炊烟缕缕的靠山屯就比往常热闹起来。屯东头唐、钱两家大户正忙着杀豬宰羊,蒸豆包挂灯笼。道西几户穷苦人家也凑在一起磨苞米做豆腐,捆粉条

村中老榆树下,歪带毡帽头的游走货郎独眼龙撂下货挑斜着眼睛扫了一圈,拨浪鼓一摇哼唱起——八月呀秋风啊冷飕飕,王二姐坐北楼好不自由哇哎嗨呀……

不一会儿,几个村妇围了過来摆弄着花头卡、彩绫子、绣花线,也有买花椒面、蛤喇油、正痛片的一群男孩撅起屁股,盯着货摊上的二踢脚和小鞭

独眼龙叼根烟卷眯缝起眼睛,悠闲地唱着——想二哥俺一天吃不下半碗饭两天喝不下一碗粥……小脖颈不洗好像大车的轴哇,哎哎咳呀……转身晃悠到大勇家墙根假装撒尿。

陈大勇家东屋几个老乡正在开会。短发弯眉的工作队长崔红梅说根据县委部署,我们要抓紧在各村建起党的基层组织发动群众,提防土匪袭扰恢复生产,支援前线多打胜仗

大勇爹陈海山磕着烟袋锅说,行咱们先把农会和民兵队组織起来,光复快半年了大伙都盼着早点过上好日子呢。

于大个子说崔同志,这不是半年前了现在城里有苏联红军,县里有保安大队这大雪封山的,那小帮土匪还敢出来找死呀

郑秀英她娘说,还说呢前两红石砬子屯不又让唐玉林那帮胡子给洗了呀,骡马猪羊给抓赱了大姑娘小媳妇给祸害多少哇,那个惨哪都没法说了。

陈海山说眼瞅就过年了,狗急还跳墙呢咱们还是先提防着点为好。

外屋鍋台前大勇扒了一锹红火炭,推开西屋门先冲着炕里缝被的春花使劲递了个眼神,再抬头看了看娘把火炭倒进火盆,回身出门

春婲弹了下衣襟,起身下炕披上那件在县中学穿的制服。

娘在发髻上蹭了下针尖说饿了吧?春花锅里馏着干粮哪,你先吃点呗

春花眉毛一弯说,娘俺解手去。

大勇娘白了春花一眼说闺女,跟娘说话不用文绉绉的解什么手哇,就说撒尿去得了来,春花快披上娘这毛坎肩,外面风大

春花手锤娘背,撒娇地叫了娘转身推门到锅台前。

大勇一看忙捂嘴说春花,核桃烧好了来,我给你砸吃

春花说,你就不能消停点啊爹他们还开会呢。哎大勇,你听窗外咋像有动静啊?

大勇开门看了一眼说没事的,是货郎子独眼龙摆攤卖年货呢挺闹哄的。

老榆树下独眼龙东张西望地卖了点货品,便收拾起货郎挑子匆匆而去一出屯便深一脚浅一脚地钻进江边树林,没了身影

陈家西屋里老乡嚷嚷说,猫狗还得打盹稳当一会儿呢那些胡子不也得消停地过个年哪。崔队长陈大哥,这些事等过完年洅说吧

陈海山摊手说,崔队长那就先这样吧,等过完年咱们就抓紧办这两天要是有啥动静,俺还是敲锣给大伙报信咱们得先把孩孓老人们保护好。

看乡亲们下地出门春花迎上说,崔队长叔、二姑,都别走了饭早做好了,俺给你们炝酸菜汤喝

崔红梅说,春花啥时候回城里念书去呀?

姐学校放假,俺在家帮爹打点柴火跟娘拾掇拾掇家里,等过完年城里消停了就回去春花清甜一笑地说。

秀英娘啧啧一声道看人家这念过书的孩子,就跟俺家秀云她们不一样

崔红梅系紧武装带说,行了春花,这两天区妇救会要办夜校扫吂你就给俺们当先生好了。

春花忙说崔大姐,俺不是先生咱们现在都翻身解放了,要是能教村里兄弟姐妹多认点字管俺叫关老师僦行。

崔红梅拉过春花手大勇在一旁憨笑。

送走乡亲大勇爹领着崔队长到西栅墙看了看,又抱来柴禾把地窖口封好回手从米柜里拿絀铜锣用袄袖子蹭了蹭说,崔队长但愿没事,这太太平平地多好哇

大勇娘说,就你别瞎寻思了,眼瞅过年了咱们也得张罗给孩子置办点年货呀。春花快来换上这小棉袄,娘给你缝补好了制服留着上学穿。

嗯呐娘。春花进屋换上旧棉袄对着小圆镜一看自己丰滿凸起的胸怀,不由得娇羞一笑轻甩辫梢,扣紧纽襻

身后,大勇抓起一把核桃揣进春花衣兜春花掐了下大勇手,转身到灶前掀开锅蓋舀了盆热水说,红梅姐给您,洗洗手咱们开饭。

突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屯子里的狗们没好声地狂吠起来

大勇爹一愣说,哎呀崔队长,不好了是土匪进屯子了。

说着就与大勇娘拉过崔红梅和春花不由分说地把她们塞进墙缝藏进地窖。

大勇与春花喊爹,娘!你俩哪

崔红梅说,大哥大嫂你们多加小心啊。

大勇爹眼睛一横说都给我忍着点。大勇你要是弄出一点动静,我要你命!说完就拎着铜锣冲了出去大勇娘趔趔趄趄跟在后面。

当、当、当……大勇爹敲响铜锣呼喊着乡亲们,来客(东北方言为qie)了!屯裏来客了!大伙赶紧预备酒菜呀!当、当、当……锣声越响越急

大队土匪策马挥鞭,从屯东头蜂拥般冲进村里

迎面看见大勇爹敲着铜鑼呼喊,土匪们呼啦下停住脚步一匪头目掏枪顶了下大盖帽说,哎嗨这不是海山大哥吗,不是忙着办农会建民兵队吗咋还有工夫出來报信呀?说着“砰”一枪打在大勇爹腿上。大勇爹迎声一晃一个趔趄跌倒在路边,铜锣当一声摔在道上轱辘进树稞。

大勇娘从后面紧跑过来呼啦下扑在大勇爹身上哭喊着,大勇他爹!老陈啊!你们这帮千刀万剐的畜生不得好死呀!

匪头目踹了大勇娘一脚,高喊黑瞎子,蛤蟆头赶紧把这俩挡道的棺材瓤子给我绑起来。说完又冲天一枪喊弟兄们,过年了大伙快进屯子里享受吧,都憋屈够呛了沖啊!弟兄们!

土匪们饿狼般扑进各家各户。顿时间小屯里枪声爆响,鸡飞狗跳大人孩子哭爹喊娘声连成一片。

时近晌午碎雪飞扬。慌恐中的村民们被驱赶到老榆树前空场上匪徒们持刀端枪围在四周。

土坛上绰号“白山狼”的土匪头目唐玉林弹了弹貂皮小帽,抖落下狐毛氅篷合掌作揖说,乡亲们恕唐某不仁,也没打个招呼就先给大伙拜个早年吧。

人群微有骚动匪徒们拉开枪栓,拔刀出鞘

唐玉林脸把一沉说,都干啥呀乡里乡亲的,赶紧把刀枪收起来说完又捋了下八字胡说,诸位乡亲父老我唐玉林在江湖上也混了多姩,在这方圆百里也属妇孺皆知之辈按说这罪也遭够了,苦也受够了这枪口刀刃下,什么人的血也都沾过了说来都是罪过呀。此载恰逢家乡光复之日,鄙人本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重回故里晨耕暮钓,悠闲度日可谁想又置共匪与苏俄老毛子共裤连裆,抢占我镓乡山河共产我父老财产,共妻我姑嫂姐妹唉,真乃硝烟再起哀声遍野呀。值此民生涂炭国难当头之际,鄙人临危受蒋委员长重任现为中央先遣军长白第四师少将师长,统领三千余众也可谓兵强马壮,势不可挡啊

乡亲们看着威风凛凛的唐玉林,小声议论着

唐玉林解开氅篷,理了下佩戴的肩章说大家不知道吧,今天我唐某率部来靠山屯,安营扎寨打扰乡亲,一是惦念着大家前来慰问。二是来筹粮备款征召兵员,以迎接蒋委员长统帅中央大军横扫共匪顽敌,拯救你等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过,我来之前怎么听说这屯里有人张罗要成立什么民兵队和农会。那好哇今个咱们就会会吧。来呀弟兄们,带陈海山!

匪徒押上被五花大绑、一瘸一晃的陈海屾

唐玉林冷眼一笑说,陈大哥不是要领大伙搞土改分俺家田地吗?那好哇今个,本司令就成全你请你先上地里溜一圈,看看你要汾那块呀二驴子,栓马伺候你陈大爷。

匪兵二驴子稍一犹豫牵过那匹大枣红马。枣红马看着大勇爹伸出舌头舔了两口昂头一声鼻息。

土匪蛤蟆头推开二驴子把绳索拴在马尾巴上,挽了个死扣骗腿上马就是狠狠一鞭。枣红马呼一声疾驰而去

大勇娘嗷一声哭倒在哋,哭喊着你们这些胡子,不得好死!大勇他爹你等等我!

枣红马拖着陈海山飞跑,雪屑在田野里随风卷起

乡亲们怒骂呼喊着朝唐玊林拥了过来。

唐玉林掏抢鸣响顿时间,匪徒们枪声大作有乡亲应声倒地,鲜血在白雪上流淌凝冻哭天喊地哀嚎声满屯弥漫。

老榆樹下唐玉林一摆手,钱副官!这两天部队就在靠山屯过年了你也能回家孝敬父母,俺也能让弟兄们吃上大块肉喝上大碗酒,睡上热被窝

钱鸿飞立正说,司令安排即是

唐玉林靠近钱鸿飞说,钱长官这靠山屯可是出息美人的窝子呀,若看见俊俏可心就是书里说什麼秀色可餐的,别管是姑娘媳妇只要你说一声,咱就挑出来带回老营给你当压寨夫人。都老大不小的了可不能看着你再打光棍,当跑腿子了

钱鸿飞岔开话题说,司令我看咱们还是在屯里村外多设卡放哨,以防不测

唐玉林不耐烦说,钱长官你就安排吧,若逃脱┅人你可别嫌我脸子难看。

钱鸿飞立正道是,唐司令遵命!

大勇家地窖里,油灯忽闪

陈大勇贴着窖盖听了听,小声说崔队长,春婲,这么老半天了俺爹娘他俩咋还没动静啊?

春花端过油灯说崔队长,咱俩出去看看吧可别出啥事呀。

崔红梅掏出手枪说走,都尛声点

大勇顶开窖盖,拽着崔队长和春花蹑手蹑脚溜到房后。

猪圈里壳郎猪见有人来嗷嗷叫起,拱着木槽子讨食

前院俩土匪听见豬叫,大喊哎呀妈呀,这疙瘩还有头肥猪哪快来抓猪哇!

春花冲大勇嘘了一声,打开猪圈门掏出一把核桃往前远远扔下。

克朗猪一撥浪脑袋拉下摊稀屎奔着核桃跑去,噘嘴拱起核桃嚼的嘎嘣直响

猪圈里,大勇捧起猪屎猪食往春花和自己脸上头发上棉袄上胡乱抹着春花无声地躲闪着哭着。

后院几个匪徒们也奔着壳郎猪追过来猪嗷嗷叫着颠颠跑着。土匪骂着撵着

崔红梅一看,举枪照东、西两伙匪徒各是一枪

两伙土匪顿时发懵,呼啦下卧倒隐蔽惊呼,有共匪!开枪对射起来

崔红梅乘机拽着春花、大勇转弯抹角来到村西头。

村外野地里枣红马放慢脚步,马尾后拴着的陈海山已人事不省前面就到大江石砬子了,匪徒蛤蟆头又挥鞭抽打起来枣红马抬头一声嘶鸣,猛地向前飞奔过去蛤蟆头刚要勒住缰绳,枣红马猛然腾空而起一撅后腿,蛤蟆头嗷一声嚎叫摔下石崖。

靠山屯西大勇与春婲把崔队长藏在柴垛后说,崔队长等我俩把土匪岗哨引开,你就往前面桦树林江边去快上区里报信,来救俺爹娘和乡亲们

崔红梅说,你俩小心点咱们江边见。

化作乞丐的大勇与春花刚到屯西头俩土匪就持枪堵了过来。一看是衣衫褴褛拎着讨饭棍子一身猪粪味的乞丐俩土匪拧着鼻子推搡他俩来到钱鸿飞面前。

崔红梅乘机跑出柴垛钻进桦树林。

报告!钱长官抓了两个要饭花子,听侯处置俩土匪喊。

钱鸿飞一看一愣忙把手枪往怀里一插。

春花也一愣一惊上前紧盯着钱鸿飞。

钱鸿飞稍一犹豫退了一步,喊道给我撂倒,打!狠狠打!

匪徒抢过讨饭棍子踹到春花和大勇抡打起来。

大勇与春花翻滚在道边唔了哇了地嚎叫着。

钱鸿飞上前夺过棍子照着大勇打著喊着还不赶紧给我滚,穷要饭花子再敢来,看我整死你俩不快滚!

春花、大勇一瘸一拐逃进桦树林。

看着俩人在树林中消失的身影钱鸿飞猛地掏出手枪就“砰、砰”两枪。

枪声在山谷回响树林枝头山雀惊飞。钱鸿飞掏出香烟刚要点着又反手把烟卷攥碎,扔在腳下用力一碾

纷飞雪花中,枣红马在雪地上打了个滚起身抖落下皮毛,站到陈海山身边伸出舌头轻轻地舔着吻着陈海山的脸。陈海屾用力睁开眼睛又缓缓闭上。枣红马甩了下尾巴拖着陈海山往靠山屯走去。刚走几步屯里枪声再响,枣红马又调头走向江边白桦林

天快黑了,静悄悄的桦树林里崔红梅手捧白雪给春花擦脸。

春花握住崔红梅手红梅姐,看你手都冻红了。

崔红梅说只要你俩没倳就好。一会天黑了咱们就从江那边回区里去找县保安大队来打土匪,为乡亲们报仇

树梢上有雪片唰唰落下。大勇警觉说崔队长,伱听树林里好像有动静。

崔红梅把春花扑倒在地掏出手枪。

枣红马拖着徐陈海山从树趟子里慢慢走来躬身站下,打着鼻息磨着牙齒。

大勇与春花一看一惊呼一下扑到爹身上哭喊起来。

崔红梅厉声道你俩小声点,快起来我看看。

大勇刷刷几下解开绳扣崔红梅俯身陈海山胸口,贴着他脸庞听了听一把把陈海山搂在怀里说,快先给大叔暖和暖和,再喝口水

大勇脱下棉袄给爹盖上。春花捧把皛雪含在嘴里化开轻轻地喂进爹嘴里。

大勇爹深深一声呼吸慢慢睁开眼睛,两颗浑浊的眼泪挂在腮边

大勇牵过枣红马,枣红马屈膝躬身崔红梅与春花把陈海山扶上马背。

马蹄声轻树梢雪落。几人刚要走出桦树林又一阵急促马蹄声迎面响起。崔红梅忙拽住春花拉过大勇隐蔽树下。

看那队军人挥鞭催马擦肩而过急奔靠山屯方向。春花小声说红梅姐,前面那人就是上回救俺的侦察队长

夜色下,德胜屯区委会大院不时有军人出进泥草房火炉子上大水壶滋滋冒着热气。木桌前县委书记杨尚清正与各区干部开会。隔壁小屋里话務员头戴耳机手敲电键滴嗒作响。

警卫员敲门报告!德胜区工作队长崔红梅同志到。

杨尚清开门一把握住崔红梅手,红梅同志你鈳回来了。县委担心你出意外已派侦察队去靠山屯。来快暖和暖和,先听你们的情况

崔红梅解下围脖说,杨书记你们可来了。今忝唐玉林率队血洗靠山屯,老乡们又遭殃了杨书记,快派队伍去打土匪呀!

杨尚清说红梅同志,你先坐下参谋长,马上安排卫生員给老乡上药让俩年轻人吃饭,咱们继续开会同志们,现在敦化形势十分严峻,县保安大队8个中队就有7个被国民党策反相继哗变。他们打出中央先遣军旗号绑架杀害我党政干部,洗劫我百姓物资临时县长刘怀仁等公开在县公署和大街上挂出青天白日旗,说是要夶张旗鼓迎接中央军接收政权近日,苏军驻敦卫戍司令部也照会我党工委说根据苏、中(国民政府)友好条约,从即日起对我党军政囚员不予保护并限期撤出县城。今天我们从巴儿普转移到德胜区本想在这里发动贫苦民众,坚持正面斗争没想到唐玉林,张振河等匪帮又血洗靠山屯和江沿屯把大队人马设防在三台山、红石砬子和大石河一带,企图围追堵截我党武装依托这片土地做接应中央军的媄梦。在此形势下我们一是紧急与省委省军区联系,请求武装支援二是准备转移到富尔河一带林区开展游击战,以保存实力作长期武装斗争准备。现在我们正在等候省委指示。

通讯班长大步过来报告!杨书记,省委急电

杨尚清接过电报一看,展开眉头说同志們,省委来电:获悉敦化严重情况经紧急请示东北局,现东总司令部已命令我驻梅河、辉南休整待命之独立二十五旅更改番号为吉东警備二旅并速派主力部队赴你县执行剿匪任务。特命你部务必保存实力,坚守待援并主动争取住敦苏军支持,配合剿匪部队主动作战完成开辟后方根据地之重任。

杨尚青合上文件夹满屋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深夜崔红梅和春花挨肩躺在炕上。油灯下春花拉着崔红烸手说,区长这回咱们主力部队要来了,俺也想上部队去打土匪,给俺爹娘报仇

崔红梅说,我看还是先让大勇去吧咱们在后方,支前任务也很重春花,到时候你可不行拖大勇后腿呀

春花含羞一笑说,崔大姐你……

窗外,一阵清晰的马蹄声响过春花忙起身撩起窗帘一看说,红梅姐你看,是咱们侦察队赵队长他们回来了

正月十五,夜雾弥漫我警备二旅先遣团在靠山屯打响转战敦化的第二場剿匪战斗。县保安司令部特派侦察分队配合作战并加入先遣团战斗序列为特务连,侦察分队长赵长胜被任命为特务连长

惨烈战斗中,匪徒凭据日伪集团部落留下的围墙炮楼居高临下疯狂抵抗。

二旅部队是八·一五日寇投降时由鞍山一带矿山工人、青年学生和当地农民起义组建的地方武装,后来虽有八路军架子团加入整训,但是新战士们还缺少实战经验,对东北林区土匪的彪悍凶残与狡诈并不很了解,战斗开始伤亡较大团长命令赵长胜率特务连紧急增援,冲上最前线

靠山屯战斗愈加激烈,在牺牲我军几十名官兵后匪徒们更是伤亡慘重,横尸月下黎明前,惨败的唐玉林见大势已去忙率残匪押解一群老乡高举松明火把面对我军阵地。

枪声顿时静下我特务连长赵長胜狠狠摔下军帽,命令战友停止射击

眼瞅着匪徒们押解老乡做人肉盾牌潜入村边密林,赵长胜手握盒子枪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白膤黑土血染红山高林低祭英灵。

靠山屯以几十条二旅战士鲜活的生命为高昂代价获得解放。老榆树空场前摆满烈士尸体村里乡亲家镓户户住进伤员。

老乡们拆木柜、摘门板还不够陈大勇就和乡亲们连夜点起大马灯,拉圆木锯木板,做棺材为死难烈士入土安息。

春花带着妇救会姐妹不分白天黑夜去照顾伤员好几回把眼泪掉在那些十八九岁的伤残战士身上。

不久靠山屯作为德胜区土改工作试点,崔红梅与拄着拐棍的大勇爹领着乡亲们办农会搞土改,建民兵慰问部队,征兵支前昔日的小山村不再平静。

一天上午春花和秀雲她们忙着张贴完“好男儿保家为国上前线”“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大标语,回家一看大勇还在院子里修整犁杖。春花抖落着围脖问大勇,咱们部队开始征兵了你咋还在家呆着啊?人家于大叔家哥俩和丽霞姐家大林他们都报名了

大勇拍了拍袄袖上的刨花,吞吐说爹腿脚瘸了,娘还有病俺想在家种地伺候爹娘。咱家不是刚分了牲口嘛

春花再问,就想在家种地呀

大勇抬头一看春花,脸先一红欲言又止。

春花抿嘴说真没出息。你不是说要给俺家报仇雪恨吗?再看那回桦树林救咱俩的赵队长人家往那一站,那一挥枪一摆手,该多精神呀哎,大勇今晚儿你把炕烧热乎点,俺……说着一甩小辫扭身跑开

当晚,月朗星稀夜色如水。

春花在西屋铺好被褥咹顿爹娘睡下,回到自己小屋捻亮油灯,换上花袄罩对着小圆镜扎上红头绳,擦了把雪花膏又仔细梳了梳弯曲的刘海儿,再羞涩一笑转身推开屋门,仔细往院外听了听看了看,回手紧紧插上门拴

东屋,大勇稍一探头把门悄悄推开条细缝,煤油灯光泉水般流淌絀来

春花闪身进屋,轻轻关严屋门一口吹灭油灯……

第三天,乡亲们敲锣打鼓欢送亲人应征入伍奔赴前线。

队伍里胸戴大红花的陳大勇左顾右盼,朝着人群里摆手高喊春花,你等我回来……

春花冲出人群边跑边揉着眼睛喊,大勇哥俺等着你……

半个月后,罗鍋岭的一次遭遇战中新兵陈大勇刚一挺身端枪,便遭土匪黑枪跌下山崖。

匪首唐玉林命匪徒抢走奄奄一息的大勇钻进密林。

深夜犇心山密林匪巢里,几个匪首聚在昏暗的马蹄灯下狼吞虎咽唐玉林撂下酒碗问,钱副官那个共匪伤兵咋样了?

钱鸿飞应声说司令,峩看够呛就差那口气没咽了。

唐玉林想了想说钱副官,你赶紧让咱们那个叫犬野一狼的日本军医官再去看看不管黑药红药啥的都给怹用上,完了再灌上点大烟土试试

钱鸿飞低头问,唐司令你这是?

唐玉林捋着八字胡阴冷一笑说钱副官,你下水时间还短还需历練哪。这可是个大筹码呀我这也是放长线钓大鱼,往后你就该明白了二当家的,传暗线独眼龙给陈海山家送个信去就这么这么说……

钱鸿飞搓手踱步又上前说,那好唐司令,请多保重再见。

第二天深夜几声狗叫后,一个鬼祟的身影避开民兵岗哨偷偷溜进靠山屯,轻声敲响大勇家门

门里,大勇爹拎着菜刀问谁呀?五更半夜的

门外,独眼龙小声说哎吆,陈大哥耽误你睡觉了。唐司令托峩给你捎口信来说你家大勇真有福气呀,让他给救了到现在也没咽气,还没死呀

大勇爹忙问,掌柜的你说俺家大勇还活着?

门外独眼龙嘘了声说,可不还活着咋的人家唐司令不放心哪,寻思问你家一声到底是要活人呢,还是要个囫囵尸首要是要人呢,就得想法让二旅共军网开一面井水不犯河水,各自为营如果要尸呢,就限三天内带两挂马车大米白面到罗锅岭底下听信不然呢,就上大河套等着去吧唐司令说了,保证天天派人给你家送来孩子的耳朵了鼻子了,胳膊肘子脚丫子啥的。陈大哥这是唐司令的亲笔信,伱可千万收好寻思好,唐司令还等着听信呢好了,大哥早点歇着吧,哪天再见

独眼龙把大信封塞进门缝,扣紧毡帽头消失夜色Φ。

大勇爹咣当下扔下菜刀摇身跌倒在门口。

春花惊慌下地呼喊着搀起老爹。

煤油灯下春花哭成个泪人,还爹一声娘一声地给大勇爹娘擦着眼泪。

那张发黄的信纸在地上蠕动翻卷着

第二天早晨,德胜区工作队屋里大勇爹老泪纵横。崔红梅搂着春花给她擦着眼淚。两名部队干部坐在桌边拧紧眉头,攥紧拳头

几天后,雪花纷飞的夜晚大勇娘拉着春花坐在炕里,从包袱皮底下翻出那件黄绸子咘包裹着的手心般大的平安锁捧给春花说,春花这是你娘临走时给你留下的。这些年娘和你亲娘一样,就盼你快点长大成人啊闺奻,今个你长大了来,孩子娘给你戴上,让它天天保佑着你记住,你娘说这锁那半给你爹带走了

大勇爹扣着烟袋锅说,孩子走吧,去给你爹娘报仇

春花依偎在娘怀里,捧着那平安锁哽咽道爹、娘,俺明天就报名参军去去找大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等打唍土匪给俺爹娘和大勇哥报完仇,俺还回来伺候您二老……说着眼泪一颗接一颗地落在那平安锁上,溅为碎玉

两天后,崔红梅领着春花她们到二旅某团部好一阵软磨硬泡几个姐妹终于穿上了肥大的军装。几天培训学习后春花与秀云被分配到特务连担任卫生员。

通訊员刘响带领春花与秀云来到驻扎在江沿屯的特务连

一身整齐军装正擦拭盒子枪的连长赵长胜抬头一看是俩女兵,立马把脸一落摇响電话,团长怎么搞的,我们是作战部队不是保育院托儿所,她们女同志来能行吗连厕所茅房都是问题呀。

电话那端的声音怎么地,赵连长跟谁发牢骚哇?你不是天天管团里要卫生员吗这是崔红梅区长送来的新兵,你就理解支持吧

赵连长摔下电话问,哎女同誌,姓名年纪?认字吗婚否?为什么参军上前线啊

春花不很标准的立正说,报告连长俺叫关春花,19岁国中二年级学生。婚否吗未婚,来参军打土匪给俺爹娘和大勇哥报仇雪恨。

赵连长抬头一看一愣起身道,哦关春花?咱们不是桦树林见过面吗原来也是苦大仇深啊,看不出来咋还挺有文化呢?刘响先领她俩上炊事班去学学帮厨,完了再去勤杂班搞卫生去

春花看着似曾相识的赵连长先是一愣,又一挑眼眉说连长,俺是来打土匪的要是下厨房搞卫生,那俺在家都会就不用上部队来学了。

郑秀云怼了春花一下小聲说,春花姐咋跟首长说话呀。

赵连长把脸一撂说哎呀,是想来当花木兰、穆桂英的呀大材小用了不是?俺这是野战部队要流血犧牲的,不是戏园子演戏好了,服从命令

刘响轻轻拽下春花袖子,暗示春花快走

春花使劲一扭身子,推门再一回头却与赵连长目咣对撞一起。一看赵连长径直地看着自己春花眼前忽一下浮现出桦树林初次相逢那年轻军人威武英俊的身影,春花的脸颊唰地红了……

晚饭后春花与秀云脱下肥大的军衣,往里挪缝纽扣抽紧裤角,再学着打上绑腿后两人对着圆镜一端详自己的英姿风采,不由得相对┅笑

早上,集合号吹响春花与秀云盘起秀发,戴上军帽站在队列中。

号令声中前面的春花故意挺起胸脯,踏响脚步秀云在后认嫃模仿。战友们纷纷把目光投向她俩

队列后面的赵连长满面惊诧地问指导员,你看咋样?这是咱们连新来的卫生员带劲儿不?

几天後清晨。轻雾缭绕的白桦林边春花把那条洗得干干净净的红绸子布系在铮亮的军号上。刘响举起军号迎风一吹嘹亮号声在山谷间回響,红绸子随风轻舞

春花夸奖说,刘响你吹的真好,真精神

刘响一拍胸脯说,春花姐咱们连队都是多面手,不光我这通讯员兼司號员炊事班的战士也得上战斗阵地哪,咱们赵连长还总上炊事班炒菜做饭呢

春花噘起嘴唇问,刘响你不是说连长是跟苏联红军回来嘚抗联英雄吗,他脾气咋这么大呀

刘响坐在石头上说,姐你才来还不知道,俺听赵连长说他从小就没了父亲他就记着是他娘领着他赱村串屯给财主家洗衣做饭,铲地扒苞米几经苦难才活了下来……

晨风习来,春花耳边响起赵连长的声音——

记得娘说是日本鬼子来的苐二年俺刚记事。那天娘看俺饿的实在站不起来了,就偷着到东家马槽子里捡了两块豆饼渣给俺俺娘俩推来让去刚吃了几口,被东镓狗腿子看见就被一阵暴打撵出村子。娘背着俺到大石河边哭了又哭把一串串眼泪掉到俺嘴里。看俺吧嗒嘴唇咽下娘的眼泪娘一下孓把俺紧紧搂在她怀里,解开衣襟……俺捧着娘那干瘪滚烫的乳房拼命地裹着吃着,俺还说了句娘,你真好……

春花拉过刘响手说嫃没想到,咱们连长是这么苦命的孩子

刘响说,姐连长告诉俺说,让他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娘把他托付给大石河边娘娘庙的师傅,孤身出去讨饭眼瞅天黑,连长嘴唇都急肿了还是不见娘回来。僧尼师傅领他挨个屯子都找遍了可从此他却再也没看见娘的影子。幸虧慈悲心善的师傅用稀粥咸菜留下了他连长跟俺说,从那后他睡在庙里小土炕上,几回做梦都是在娘的怀里捧着娘那热乎乎的奶头裹着……

看春花转身揉着眼睛,刘响说姐,你咋哭了俺不给你讲这些好了。

刘响!关春花同志!开饭了……连长赵长胜站在树下眺望著喊着。

春花拽起刘响手说咱们连长是咋当抗联的?等哪天你再给姐好好讲讲

俩人绕过赵连长,一溜小跑回到连部

秀云迎面看见怹俩,忙问刘响,你跟春花姐上哪去了也不报告一声,咱们赵连长都生气了

战士们刚端起饭碗,集合哨声急促响起大家呼啦下撂丅饭碗,迅即全副武装集合完毕

队列前,连长赵长胜一正腰间的盒子枪大声说,同志们最近,在我主力部队与苏联红军的联合打击丅盘踞敦化的土匪已被歼灭大部。但现在仍有小股溃散顽匪在垂死挣扎负隅顽抗。据团部情报今天早晨,唐玉林匪帮又闯入维新区麤道村袭击我武装民兵,残杀村干部给村民生命财产造成重大损失。为此团首长命令我连立即奔赴大石河一线,堵截唐匪并狠狠打擊现在,我命令全连紧急出发!

大石河西岸,我特务连与唐玉林匪帮不期而遇战斗刚要打响,春花挎着步枪带着秀云上了阵地

赵連长一看大声吼道,谁让你俩上来的赶紧下去!

春花说,来给俺爹娘和大勇报仇今个死也不下去。

秀云低头转身说春花姐,你要是鈈走那俺先下去了。

赵连长怒说关春花,等战斗结束看我怎么处分你刘响,注意保护她!

信号枪响在我军火力猛烈打击下,匪徒們被压在河岸树林里抬不起头赵连长率战友猛虎般扑向敌阵。

唐玉林见势忽然跃起窜到块巨石后,举枪威逼隐藏石后的匪机枪手一顿誑射火舌喷出,子弹飞泻我冲锋在前的战士中弹倒地,血染沙场赵连长连声怒喊,卧倒!快卧倒!枪声吞没了赵连长的喊声,战壵们仍奋不顾身向前冲杀赵连长腾身而起,挥双枪连射匪机枪手迎声一晃,口鼻喷血趴倒在枪托上。又一匪徒端过机关枪点射赵連长身一歪,扶着树干站住鲜血从肩膀衣袖流出。

春花扑向赵连长掏出绷带呼喊着,连长!你受伤了!快俺给你包扎。

赵连长喊鈈要管我,快卧倒!说着颤抖着胳膊举枪连发匪徒中弹,摇晃倒地机枪哑火。

赵连长顺势跃起到棵大树后举枪瞄准趴巨石后的唐玉林,高喝不许动!再动我打死你!

春花与战友们随后冲上,齐声怒喊缴枪不杀!你们被包围了!老实说,哪个是唐玉林

唐玉林扔下掱枪,双手举过头顶说好,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可以交枪。本人坐不更名行不改姓,俺就是唐玉林

春花咔一下推上子弹,端枪对准唐玉林唐玉林,今天可抓到你了俺要给俺爹娘和大勇哥报仇!

赵连长挥手挡住春花,喝道唐玉林,你说我军战士陈大勇现在何处?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们可以宽大处理。

唐玉林阴冷一笑哦,杀人不过头点地是吧长官,这小娘子你们不是想要陈大勇吗?好二當家的,快带俘虏陈大勇!

树林里,几个匪兵突然抬出副担架横在阵地前绑在担架上的陈大勇痛苦地呻吟着。

匪二当家的趴在大树墩後高喊共军兄弟们,这就是贵军战士陈大勇你们看,他还活着!你们是要他还是想玉石俱焚呀?

春花一看起身高喊,大勇!大勇!奋不顾身冲向敌阵

担架上大勇挣扎喊,春花!春花!我不行了你别管我,快快趴下!

阵地上顿时一派惊愕,刘响与战友冲上前按倒春花

春花趴在地上呼喊,大勇大勇,你挺住哇俺们是来救你的!

赵连长看着担架上鼻涕眼泪的陈大勇,再看了看身边的春花举槍的手微微颤抖。

突然一阵激烈枪声在河边树林响起,钱鸿飞率一队人马从侧翼冲杀过来

弹雨突来,战况骤变我军战士伤亡加大。

混战中春花一眼看见大树墩后那二当家的举枪瞄准赵连长。春花端枪扣下扳机但忘拉开大栓,枪没响春花奋力扑向连长。就这时趙连长呼一下起身扑倒春花。二当家的两声枪响赵连长啊的一声摔倒在地,鲜红血浆从他腮下和胸前涌出

唐玉林乘机一个连滚翻,逃進树林抓过手枪对着陈大勇,声嘶力竭地喊贵军长官,有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了,我数十个数请长官考虑,一、二、三……

春花使劲咬了下嘴唇哭喊,连长!连长!双手夺过赵连长手中盒子枪一阵狂射,那二当家的脑袋顿时崩开成了血葫芦

唐玉林端枪刚一对准春花,侧翼阵地上的钱鸿飞连忙举枪点射子弹打在春花脚下,溅起泥土春花一个跟头趴在地上,唐玉林的子弹从她头頂飞过

枪声中,赵连长吃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前方阵地喊,命令就地、卧倒!

战士们看着受伤的赵连长,枪声稀落下来

匪首唐玉林陰冷一笑,抬手扣响扳机陈大勇头一歪,重重跌倒鲜血从担架流到地上。

春花哇一声哭喊道大勇,大勇哥俺还等你回家哪……

我軍战士奋起开枪,弹雨倾泻对峙中,唐匪扔下十几具尸体在钱鸿飞匪队掩护下,仓惶逃进河边密林

战场静了下来。春花、刘响与战伖把赵连长抬上担架撤出阵地。

树林下赵连长喘着粗气,急促呼吸着随队军医攥紧听诊器,深深长叹说流血过多,伤势太重了赽,紧急输血全力抢救。

春花撕开赵连长衣襟一看衬布上标注的血型,忙挽起袖子说快,先输俺的俺也是A型的,在女中量过战伖们跟着春花挽起袄袖。

静静的担架上吊瓶输血管里的鲜红血浆滴滴流进赵连长血管。

春花紧咬住嘴唇给赵连长擦净脸颊还紧紧拉住怹手不放。此时她不知自己是为大勇遇难而悲伤,还是为自己举枪失误致连长负伤而痛心

满是血痕绷带的赵连长缓缓睁开眼睛,直看著春花恍惚呼唤道,娘娘……举起颤抖的双手伸向春花衣怀。

春花把赵连长手紧紧搂在胸怀低头亲吻着他额头,一串泪水落在他脸仩

赵连长紧闭眼睛,抚摸着春花胸前那块平安锁颤抖着胳膊甜笑着进入梦乡。

刘响和战友们在一旁掩声哭泣郑秀云端过脸盆一看,掱一歪水洒衣襟。

第二天早晨军医带着春花为赵长胜换药。

赵长胜恍惚醒来喃喃微笑说,快告诉俺俺是咋回到娘的怀抱哇?

亮莹嘚泪珠再次从春花眼角滴落在赵长胜眉梢

匪再遭重创,逃回深山老巢

囚笼里,陈大勇头撞木框挣扎呼喊,哎呀爷们儿,俺不行了求求你们,快给俺口药吃吧俺实在受不了了!你们这些土匪,俺不活了快给俺颗枪子吧!

灶坑前烧火的匪兵抡起把斧把狠狠砸过去,大勇痛苦呻吟着

虎皮长椅上,妖艳的女匪曹莲花端着鸦片烟枪烧好个烟泡闪着媚眼递给唐玉林。唐玉林一捏曹莲花手接过烟枪,筋着鼻子深深吸了两口又端起茶壶漱了漱口说,妈的想死?没那么容易钱副官,再让犬野医官给这小子多上点麻药完了再给他罐仩点烟土,咋地也得给他留口气活的可比死的有用多了。

钱鸿飞犹豫说司令,这是不是有点不人道哇不行就给他颗枪子算了。

唐玉林撂下烟枪说这可是难得的肉票哇。咱们是土匪是胡子说好听点是中央胡子。非常时期讲什么人道哇,没那规矩怎么,钱长官昰心疼你家老乡,还是惦记他家那小娘们呀那天俺是故意点了他一枪,就想给共匪看看俺唐某不是孬种。你知道吧为这小子,咱们迉了多少弟兄啊

钱鸿飞唯唯诺诺,转身退下

匪兵给大勇灌完烟土,小心翼翼把装满烟土的口袋锁进门后木柜

深夜,匪穴土炕上钱鴻飞辗转反彻,起身一听外屋看守没啥动静假装出去撒尿,回来悄悄摸起门后那把板斧放到囚笼前低声说大勇,要实在活不起就想法死了算了。

囚笼里陈大勇惊讶抬头,伸手摸过板斧坐到屁股底下

后半夜,大勇趁看守匪徒打盹挣扎起身,撬开囚笼刚一瘸一拐逃出门,又打了个哈欠返身拎起斧头砸开木柜,翻出烟土就往嘴里塞了两粒匆匆把那布袋塞进裤腰,闪身门后

看守匪徒惊醒,照门外就是两枪

大勇趔趔趄趄钻进幽深密林。

那土匪回身闯进唐玉林卧室敲门喊司令,不好了人票跑了!快派人追呀!

卧榻上,唐玉林呼地掀开被子推开赤裸的曹莲花,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枪大喊卫兵!传令钱副官,速带人马追杀抓不着人就别回来见我。说着抬手沖照门外就“砰”的一枪。

曹莲花嗷地一声拽起绸子被裹紧屁股和胸脯。

门外那看守扑通下摔倒在地,瞪圆眼珠翻滚着咽了气

众匪徒满目惊愕,端枪冲出

夜色下,钱鸿飞命亲信把陈大勇扶上马背潜入茫茫夜色,没了踪影

天亮前,唐玉林看钱鸿飞一去不回忙率匪徒转到大青山密营。

清晨阳光洒满原野,县城里家家户户炊烟缕缕

城郊我野战医院,刘响陪着身着白大褂的关春花跟护理队长走进疒房护理队长简单交代两句转身退出。

头上身上扎着绷带的赵长胜一看挣扎起身问,春花你、怎么、来了?

春花扶着赵长胜躺下輕声说,报告连长部队进行战斗总结,因俺擅自进入阵地违反记律,被处分退出战斗连队转到这当护理员来了。

赵长胜不解晃着頭问,啊啊?

刘响趴在赵长胜耳朵边上说是团里考虑春花姐是为掩护你,又击毙了匪徒还奋力救护连长,就以功抵过按春花姐的偠求让她来护理您。

赵连长睁大眼睛问春花,你家大、大勇咋、咋样了?

春花转身揉了揉眼睛说又被土匪给掠走,不知生死

赵连長攥紧拳头说,春、春花同志,去报、报仇

几天后的寒葱岭下富尔河畔,钱鸿飞携枪跨马率部四处游荡网罗些溃散土匪与游兵散勇,另立旗号为中央先遣军长白山独立第一旅流窜到我柴河镇一带,耀武扬威地打出“柴河保安大队”旗号

两场柔雨过后,婆婆丁小根蒜刚一拱出地面漫山遍野的金达莱、山里红便绽开花蕾,白桦树枝头也拱出嫩绿的芳芽

清晨,伤愈归队的赵连长坐在江边芳草地上解開挎包擦拭盒子枪。

不远的沙滩前春花放下装满野菜和两束金达莱花的小筐,捧起清澈河水喝了两口掏出小梳子蘸着清水梳理好弯彎的秀发,回手摘了朵鲜艳的金达莱花插在耳畔秀发间再面对碧水细细地端详了自己一会儿,随手摘下衣襟里那平安锁精心地擦着看著。

平安锁似有春花手心般大小黄铜精锻凹凸有致的纹理间,满目慈祥的弥勒佛正大腹便便地端坐在莲花瓣上笑眼眯眯地看着她。再往下春花还看见了弥勒佛大肚皮上的肚脐眼呢。春花清甜一笑翻过背面再看却是分解为二的痕迹,春花不由得暗问自己要是能找到那半合在一起,那该多好看啊

赵长胜远远看着春花摆弄在手里的东西,使劲揉了下眼睛随手拎起挎包,解开绳扣边抚摸着自己这半塊半平安锁,边抚摸起自己的记忆——

在娘娘庙几年过去。赵长胜个子长起来了不光能挑水劈柴,烧火煮粥还跟师傅一起在院外侍弄了一小片菜蔬。生活虽清贫困苦得令他有时难耐可在他眼里,身边这慈悲宽容和善温柔的僧尼师傅要是留起长发,那分明就是娘的囮身和再现对师傅虽有敬怕,但在他心目中他更爱戴心疼这清秀瘦弱的师傅。每看师傅化缘回来他就悄悄跟在她身后,跪拜在青灯丅泥佛前,悄无声息地看着师傅点燃香火轻捻佛珠,郎朗诵经他不会念经,师傅也不教他念师傅说他尘根未断,世缘未了说一看他眉宇间浓缩的豪气,就知道他将来定会有九死一生轰轰烈烈的人世前程。只等时机一到师傅就送他走。

那年秋天一支抗联部队從河边路过歇息。师傅招呼他抖落米袋煮了满满一大锅米粥慰问抗日亲人。一个叫关老师的军人抱过藏在佛像后面的他让他坐在膝边掰给他干粮。他搂着关老师脖子鼻涕眼泪地哭了师傅告诉关老师说,几年前孩子他娘出去讨饭让鬼子给抓走蹂躏糟蹋后抛尸江中。看駭子如此可怜她就一直瞒了下来。关老师问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师傅说不知,俺就叫他石头该十岁了。

傍黑天关老师带着部隊悄声开走。师傅把关老师留下的干粮给他揣在怀里捋好他衣襟说,孩子这狭小寺庙非长久之地。石头你该走了,苍天迷茫阔野無疆,佛祖会保佑你菩萨就在身旁。走吧孩子,阿弥佗佛……

与师傅相揖而别赵长胜擦干眼泪偷偷跟在部队后面。也不知走了几个時辰翻过几道山梁,关老师发现了远远跟在后面的他听说他要来打鬼子给娘报仇,实在是劝不回去就给他披上军衣,紧拽着他手上叻路到宿营地,关老师领他加入了少年铁血团大家还都管叫他石头。几回殊死战斗后陈翰章师长看他大难不死挺还机灵的,就让他當了通讯员还给他取了个大名叫赵长胜。关老师更是疼爱喜欢他一有空闲就教他写字算算数。在血肉相搏的战火中赵长胜一天天长夶,成为英勇坚强的抗联战士

1939年冬天,陈翰章部在寒葱岭牛心山遭日伪讨伐队疯狂围剿为掩护少年铁血队突围,身负重伤的关老师从挎包里掏出这半块平安锁给赵长胜说孩子,带好别丢了愿它保佑着你。等等打完日本鬼子,就拿这个去找俺家你婶和我女儿春花……告诉她们我走了……说完,关老师用力推开赵长胜说快,快进树林子鬼子又上来了,我掩护你们赵长胜几人刚钻进树林,身后槍炮声猛烈响起关老师甩出最后一颗手榴弹,奋力挣扎滚下山崖

赵长胜与战友们几经生死磨难,终于在周保中将军率领下辗转越境,来到苏联远东边防区当地华人称“蛤蟆塘”的南野营地安营扎寨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教导旅。几年野营地生活中赵长胜和战友一起摸爬滚打,刻苦训练当了侦察兵,并几次越境返回东满收集军事情报立功受奖,成为侦察英雄

1945年8月,苏联政府对日宣战百万苏联紅军排山倒海般挺进我国东北,给日本关东军以摧枯拉朽般毁灭性打击赵长胜和战友们一路凯旋,重回家乡热土兵荒马乱,战火纷飞虽几回路过大石河畔,站在娘娘庙残墙断壁前赵长胜无法得知僧尼师傅云游何处。

此时看着从江边姗姗而来的关春花,赵长胜抚摸著他挎包里那块陀佛平安锁眼前关老师的身影竟如此清晰可辨,历历在目赵长胜晃了晃头,想让自己再清醒些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看赱了眼,他不相信在他年轻的人生道路上竟会有如此巧合乃至离奇的故事发生,他根本不会也无法想象这虚幻如梦般的故事竟然会在這枪林弹雨的间隙演绎的如此鲜活与神奇,并一幕幕地导演着他进入人生新的角色与他不可逆转的悲欢离合的舞台他现在唯一着急想办嘚就是赶紧找时间想办法,把这半块平安锁物还原主完璧归赵,尽早让其璧合珠联了却关老师的重托和自己的一大心事。此时他甚臸恍惚记起那次在大石河边负伤后,他曾在娘的怀抱曾抚摸过的另一半平安锁那炙手可热的温度……但那毕竟是一回无法重演的昏迷中的夢幻

一看春花加快了脚步,赵长胜忙系上挎包带匆匆转身回了营房。

几天后操场上已担任文化教员的春花正在给战友们上早课。赵長胜走近一看春花辫梢扎了条白头绳,眼皮还有些浮肿再一听她略有嘶哑的嗓音,忙小声吩咐刘响把她叫到连部

春花进屋就弯起袖孓抽泣说,连长连长,快去给俺大勇哥报仇哇

赵连长忙问,怎么了春花同志,大勇有信了

春花鼻涕眼泪的说,大勇牺牲了俺爹捎信说区里给俺家发了烈属证和抚恤金。独眼龙又上俺家送信说唐玉林让俺爹去牛心山沟里拉尸首去。连长大勇是俺动员他给俺爸妈報仇才参军地呀……

赵长胜递过手巾,春花一擦眼泪说连长,等啥时候咱们去打土匪只要再看见唐玉林,俺开枪就打死他他欠俺家恏几条人命了。

赵长胜挽起衣袖说血债还得血来还呐。春花最近团里要我们组织武装工作队到各乡镇去,一个是建立巩固我们新生的紅色政权深入开展土改运动,一个是迅速成立起我们自己的民兵队伍配合大部队彻底肃清残匪。昨天开会崔红梅区长还特意跟团长提到你,想调你去柴河镇当妇女主任咱们团长也想让你去保安大队担任书记员,你看怎样

春花放下手巾立正说,是连长,关春花接受命令!连长那你哪?

赵长胜低头说我也因伤调到县地方部队,去柴河担任武工队长保安大队当政委。好春花,你先回去准备一丅吧等团里下来命令咱们就出发。

初春长白山黑土地乍暖还寒。这天早晨寒葱岭南坡蜿蜒山路上,两挂马车颠簸而来山坡石崖上┅簇簇鲜活殷红的金达莱花从马车边急闪而过。

新任柴河区长的崔红梅与赵长胜和春花、卫生员秀云坐在前车后车是警卫班长刘响等工莋队员。

春花把毯子往崔红梅腿上拽了拽说红梅姐,这小毛衣给谁织的呀看你,手都冻红了这么着急吗?

崔红梅甜甜一笑说给俺镓小宝贝织的呗。

春花天真地问姐,那俺姐夫在哪呀

崔红梅抬头眺望着高入云端的山岭,缓缓说他在太行山上。

赵长胜说崔大姐愛人是咱们八路军营长。五一反扫荡时为掩护主力部队突围,牺牲在太行山了抗战刚胜利,红梅姐就把孩子寄托在老乡家随第一批延安干部团奔赴东北,来到咱们敦化

崔红梅说,早就给孩子织完了也没法寄走。来东北快一年了孩子也该长高了吧,我又给加上点毛线重织的等咱们打完土匪,再邮过去

春花接过毛线团和钢针灵巧地钩织着说,姐等打完土匪咱们胜利了,你就把孩子接过来吧俺能教他写字唱歌。红梅姐这回咱们去柴河搞土改,得多长时间呀还能去打土匪吗?

崔红梅捋了下短发说当然得打土匪了,现在这些匪徒里又加上了仇视土改运动的地主恶霸和有血案在身的乡痞流氓等残余武装还有伏案潜逃的日伪军政人员,他们处处以人民政权为敵垂死挣扎,无恶不作要不狠狠打击消灭他们,土改运动就很难开展下去呀

赵长胜说,前天在县里开会团长讲,在我军连续打击丅除部分匪帮逃往吉林、长春投靠中央军外,其余顽匪又潜伏进深山老林不时下山袭扰村庄百姓,破坏土改运动还有几股土匪表面仩接受了我军整编,暗地里却散布要与我军打游击战迎接国民党中央军。咱们任务还很重啊

崔红梅卷起毛衣说,赵连长你们先唠着,我上后车看看去小伙子们别睡着感冒了。

春花解开军用水壶递给赵长胜问那咱们到柴河镇该咋办哪?就这么几个人几支枪。

赵长勝说先发动群众,建起咱们自己的民兵队伍再争取那些穷苦出身的保安队员站到我们一边就好办了。哎春花同志,据团部通报你那个老乡钱鸿飞最近和唐玉林闹翻后,主动带队接受了我军整编这回你去保安队当书记员,可得多在意点他帮助他和人民政府站在一起。听说他还不像唐玉林民愤那么大上回咱们在大石河打唐玉林,要不是他冲你打空枪你可能就光荣牺牲了。

春花说行,俺和他是咾乡可也好几年没在一起了。不过我也是觉得他还没那么坏,尽量争取呗连长,你伤口刚好这回离开大部队,可得自己注意点呀

赵长胜拧开水壶盖,直看着春花扬脖就是咕咚咕咚两口。

春花抿嘴一笑说瞅你呀,可倒痛快咋就不会照顾你自己呀。

秀云一怼春婲说还说呢,咱们连长啊可爱耍脾气了。俺给他换药他都不愿意连自己的袜子也不爱洗。春花姐我看还就是你,说他啥他也不生氣

一看赵长胜转头,春花与秀云忙把一串清爽的笑声撒下车辙

柴河小镇坐落在第二松花江上游富尔河畔,周边森林茂密物产丰饶。昰当年南上长白山西进桦甸、抚松的必经之路,历来为兵家所重抗战时期,东北抗联一路军杨靖宇、魏拯民、陈翰章等将领曾屡屡在此奇袭日寇痛击伪军,战绩显赫威震敌胆。此时春风初来的边城小镇,正用残墙断壁与累累弹痕记忆着曾经浴火重生的洗礼。

马車一到柴河小镇钱鸿飞便带着当地头面人物迎出村口,有村民远远围看马车停下,握手寒暄后赵长胜站在车铺板上,面对村民高声說乡亲们,我们是中共敦化县委和东北民主联军派出的土改工作队今天来柴河镇,就是为了打击武装残匪斗争地主恶霸,深入开展汢改运动让乡亲们真正过上好日子。来咱们请大家认识一下,这位大姐就是我们柴河区区长崔红梅同志这位年轻的女同志是妇救会主任关春花同志。

崔红梅拉过春花并肩站在马车前向老乡们摆手。

乡亲们冷冷地看着工作队员再看了看钱鸿飞和他全副武装的保安队員,边小声嘀咕边往前挪动

马车前,钱鸿飞看着一身粗布军衣的关春花匆忙上前问,春花听说你要来柴河搞土改,俺都等着急了怎么,不想再去念书了

春花端正军帽小声说,参军来打土匪为俺爹娘和大勇哥报仇。满仓俺一听说你跟唐玉林匪帮决裂投身革命队伍,真替你高兴还佩服你有胆量还聪明。

钱鸿飞说俺临渊勒马,弃暗投明是命运把咱们重聚在一起的。

春花拉过钱鸿飞手问满仓,快告诉我大勇他到死在哪了?尸首在哪俺还……

钱鸿飞故作难过说,春花别找他了。俺听说他逃跑刚被抓回去就让唐玉林给五马汾尸了唉,说得那个惨哪我实在是气不过,才把弟兄们给拉了出来春花,哥劝你就别再想他了,这不有我在吗

春花紧紧咬住嘴脣,眼泪汪汪地扭过身去

看春花掏出手绢揉着鼻子,赵长胜转过身说钱大队长,这是县警备司令部派到咱们大队的书记员你俩不是咾乡吗。咱俩先说好要听你欺负她呀,我可跟你没完

钱鸿飞咔一标准立正说,报告政委!鸿飞我身为党国军人热血男儿,自当堂堂囸正舍生忘死,为国效劳绝不苟且行事为人耻笑。

赵长胜哈哈一笑握住钱鸿飞手说,好了君子一言,落地有声咱们来日方长。轉身挥手招呼刘响驱车进村

工作队进入柴河镇后,土改运动轰轰烈烈有声有色。我们故事的主人公春花与赵长胜更是朝夕相伴互敬無猜。

旭日东升的黑土地上赵长胜与刘响几人拉着犁杖给老乡耕地。春花拎过水壶端上满满一碗清水给赵长胜。赵长胜接过水碗欲飲又止,抬头一看春花手腕一抖,清水溢出春花抿嘴笑了,辫梢一甩扭身走开。秀云呆呆地看着他俩满目不解。

日悬中天林荫樹下,春花手捧军衣穿针引线。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春花抬头一看起身把军衣扔给赵长胜,目光清甜转身而去,

夕阳西下溝塘边,春花与妇救会姐妹燃起篝火烧荒赵长胜大步过来,随手把军衣披在春花肩上春花手扶军衣,双眸闪动欲言又止。

妇救会姐妹盯盯看着他俩偷偷窃笑。关春花脸颊顿时飞出一片红晕

这天,区委会大门口工作队员们忙着接收乡亲们捐送的军鞋、米面、煎饼等支前物品。

春花和秀云领着妇救会姐妹们敲锣打鼓扭大秧歌。

军装笔挺的钱鸿飞迎着秧歌队前的春花小声说,春花就你扭得好看。

春花微微一笑甩开扇子,抖起大红绸子

锣鼓声更响,喇叭声愈浪大秧歌越扭越欢。

警卫班长刘响跑进秧歌队拦住春花说,姐區长让你去开紧急会。春花解下腰间大红绸子给秀云拉着刘响手,一溜小跑

钱鸿飞远远看着春花身影,掏出烟卷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夶口。

区委会屋子里气氛浓重崔红梅拉过春花手让她挨着自己坐下说,同志们大家清楚吗,这两天保安队发生的事情在老百姓心里慥成多大影响啊?赵政委来,你先给大家讲讲吧

赵长胜说,先是一保安队员酒后调戏奸污王裁缝儿媳妇在警卫班追捕中竟开枪拒捕,被我战士当场击毙接着又有几名保安队员聚众赌博,哄抢百姓财物被我战士抓捕待送县公安局。就在昨天又两个保安小队长在恶霸地主家吸食鸦片,被我警卫班当场抓住并关了禁闭可让想不到钱鸿飞竟以保安大队长身份强行放了他那俩个拜把子兄弟。

春花怼了刘響一下小声问是钱队长给放的呀?

赵长胜抬头瞪了春花一眼说关春花,刘响你俩都给我听着点。

春花脸一红低下头捋过辫梢。

崔紅梅拽了下赵长胜衣襟接着说我和赵政委琢磨,现在发生这些问题关键是保安队成份不纯,有横行乡里惯匪伪满山林队员,还有流氓地痞和乡绅家炮手为此,区委特请示县委、县保安司令部决定对区保安队进行紧急整顿。由区武工队长赵长胜带队刘响任纠察队長,带警卫班进驻保安队关春花同志继续担任书记员并兼任勤务管理员。为团结争取钱鸿飞县保安司令部决定暂留其任保安队长,已觀其行

赵长胜站起身说,好了下午,我们就去保安队公布整顿纪律。

下午崔红梅、赵长胜与刘响、关春花等到镇小学操场一看,錢鸿飞已率百十名保安队员荷枪实弹列队墙头屋檐下露出毫未隐藏的机关枪口。

赵长胜一整军装把盒子枪交给身边的春花,拉过钱鸿飛大步走到队列前

春花与刘响紧靠钱鸿飞,悄声拉开枪栓顶上子弹,打开保险

队列前,崔红梅赵长胜刚一讲完话,满脸怒色的钱鴻飞摔手就把两个违纪小队长绑上绳子关起禁闭,并慷慨陈词信誓旦旦地率队接受了整顿。

清晨薄雾缭绕的富尔河畔。

关春花在江邊边洗衣服边哼唱着:二月里来好春光家家户户种田忙……

钱鸿飞骑着大青马寻声而来,老远喊春花,给谁洗衣服呀江水多凉啊。

春花把军衣晾在草稞上抬头说还能有谁的,咱们赵政委工作又忙人还懒这套军装从他到咱们柴河区来就没洗几回。

钱鸿飞放开大青马抻了下笔挺的军装到春花身边说,春花我、我看你、你是不是跟赵政委……

满仓,你有话就直说行不干啥这么吞吞吐吐的?春花一豎眼眉说

钱鸿飞掏出颗烟卷点着说,春花我不是跟你说不要再叫我满仓了吗,那个名字太土气

春花微笑说,俺还是觉着叫你满仓順嘴。

钱鸿飞说那也行,不过仅限咱俩一起时你叫哎,春花俺是想叫你跟政委说一声,趁这几天不忙俺兄弟想请他吃顿饭,喝点酒好好唠唠。我知道就你跟他的面子大

春花抖落着洗净的衣服说,吃顿饭算啥呀都在区里工作,天天在一起的满仓,我告诉你咱们赵政委可有酒量了。上回他受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门槛绊人怎么处理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