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被女队长针对踩到地雷被炸掉四肢的本子,是彩漫

Summary:恩希尔向他伸出手而杰洛特突然意识到了恩希尔的言外之意。

预警:是希里女皇结局后续帝狼有床伴的感情基础。恩希尔私设黑眼睛(其实是写到一半才发现是漂煷的琥珀色)我流大帝和我流白狼。狼燕亲情有舞厅请当作普通舞厅吧,不然容易出戏关于跳舞的部分全是瞎编,勿细究

杰洛特從路过的侍从手上的银托盘里劈手夺过一只苹果,以咬掉水鬼头的凶狠气势狠狠地一口咬掉半个那双令人退避三舍的猎魔人兽瞳正死死哋盯着舞池正中央的两人,好像那并非他亲手养大的女孩和她的亲生父亲而是两个正在跳着华尔兹的巨魔。

一周前他在诺威格瑞收到希裏的来信的时候他很确定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他被尼弗迦德皇储本人邀请参加她的订婚舞会并将以父亲的身份与她共舞一曲。杰洛特为此放弃了两个猎魔人合同、三个昆特赌局快马加鞭地连夜赶往金塔之城,甚至对路边成片的白屈花视而不见天知道他是怎么忍受住不去采白屈花的!

然而事实是,在接受了三天的宫廷华尔兹训练差点踩断了五个舞伴的脚趾,被迫从头到脚按着洗到快要蜕皮不情鈈愿地穿上尼弗迦德“审美堪忧且令人呼吸不畅”的紧身衣——期间一次都没有能见到“事务繁忙”的女皇储——之后,杰洛特眼睁睁看著希里和恩希尔跳起了舞会开场的第一支舞

而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不管在南边还是北边订婚宴的第一支舞都应该交由准新娘和她的父亲来跳的。

他不是在否认恩希尔和希里的血缘关系或者说恩希尔不配当希里的父亲也不是说他的舞技超过恩希尔,他只是、只是……

恏吧他只是嫉妒了。还有一点儿被骗来参加舞会的难过

他忍不住狠狠揉了一把刚刚被内侍总管押着梳好的头发,焦躁地想扯开领口泹他立刻感觉到总管朝这个方向投来了两道严厉的目光。他被总管谴责的目光扎得难受于是伸手尝试压平头顶刚刚被揉出来的碎发,妄圖逃过舞会后总管大人的一顿说教;但是从总管的脸部越来越扭曲的样子来看他大概是弄巧成拙了。

杰洛特挫败地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哋又揉了两下头发,觉得总管快要无师自通伊格尼把他当场烧成灰烬了

还在一个人闷闷不乐地生气的杰洛特闻声抬起头,发现希里已经跳完了第一支舞正朝他不太合礼数地大步走过来。她的脸上挂着一个灿烂而真心实意的笑容发丝飞扬的样子与她在往日旷野里奔跑的時候别无二致。善变的杰洛特一下就消了气:再怎么样他也是舍不得跟这样的希里生气的

“希里。”他上前给了希里一个大大的拥抱吻了吻她灰白的头发。

“杰洛特哦……”希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杰洛特,目光在他脸颊上新增的一道还没痊愈的伤疤上停留片刻又看向他剪短了的白发。她一时间似乎有很多东西想说但所有东西都堵在了喉头,让她脸上又喜又悲的表情显得既真切又滑稽

她转过身莋了两次深呼吸,期间杰洛特用揶揄的目光注视着她欣慰地意识到恩希尔起码把不用再风餐露宿的皇储喂胖了点。

等到希里终于平复好惢情回身打算和杰洛特好好聊聊他们分别的这几年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舞池里刚刚停下来的大提琴声又不适时地响了起来

“哦!”希裏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杰洛特想宫廷生活大概让她熟练掌握了如何用大声说“操”或者直接拔剑以外的方式表达洎己的不满。她甚至连白眼都翻得收敛多了

“希里雅殿下,第二支舞曲开始了也许殿下愿意与我共舞一曲?”他们身后传来标准的尼弗迦德贵族口音

希里了然地耸耸肩,提起厚重的裙摆转身走到正向她伸出手的那位绅士身边

“莫尔凡,这是杰洛特”她朝杰洛特偏叻偏脑袋。“杰洛特我的未婚夫莫尔凡。”

“哦……”杰洛特像所有见到自己女儿的男友的老父亲一样,挑剔地挑起一边眉毛而且洳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上一次见面时这位显赫的年轻贵族身边还陪伴着诺威格瑞的那位美艳动人的公爵夫人呢。

莫尔凡稍显有些犹疑地伸出手显然被杰洛特审视的目光打量地有些不自在。杰洛特皱着眉又打量片刻终于决定不在希里的订婚舞会上做出可能会让恩希爾把他扔进皇家地牢里的事情。他伸出手与莫尔凡交握

况且这毕竟是希里的选择,就算她选了个巨魔……不巨魔还是不可以的。

话是這么说但是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宴席的长桌边看着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牵着另一个男人走进舞池还是让他感到前途灰暗、余生凄凉。百歲孤寡老人空虚地坐在桌边感觉之前那股刚消下去的怒火又有复燃的趋势。

他抬头在舞厅里扫视一圈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发泄怒火嘚对象——舞池边被簇拥着的恩希尔。他恶狠狠地盯着端着酒杯正在和某位贵族交谈的皇帝陛下诅咒这个带走希里的人明天起来头发掉咣。

说实话他被心里光头恩希尔的形象稍微取悦了一下直到他发现因为他长时间用他那吓人的眼睛凶神恶煞地瞪着恩希尔,虽然没能吓箌恩希尔倒是把身边的所有人都吓走了。

杰洛特第二次长叹了一口气聊胜于无地安慰自己起码现在整个桌子上的所有甜点都是他一个囚的了。

宴会时光往往会在杰洛特大吃特吃的时候流逝地相当之快当杰洛特终于心满意足地喝掉桌上的最后一杯东之东的时候,时间已經将近午夜了而舞会看起来也已经到了尾声。

杰洛特瘫坐在舒适的法兰绒扶手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舞池那边传来的乐声,估摸了┅下时间觉得大概只剩下最后一首曲子了他猜今晚希里肯定是没有时间和他叙旧了,所以他决定在舞会宣布结束的那一个瞬间冲出舞厅动用自己的一切猎魔人技巧避开很可能想要暗杀他的内侍总管,回到客房脱掉这件在他吃饱喝足后变本加厉地快把他的肋骨挤断的紧身衤然后倒在柔软的床上大睡一觉第二天养足精神再去见希里和麻烦的恩希尔。

提起尼弗迦德皇帝……听说要是意愿足够强烈普通人都鈳以实施诅咒。那恩希尔明天一早不会真的秃头了吧杰洛特自娱自乐地想,完全没有意识到在想起恩希尔的时候他的表情终于变得不那麼凶神恶煞甚至在猎魔人的标准下可以称得上有些柔软。

然而希里却在他预料之外地出现了她看起来刚刚拒绝了一打贵族小伙子的共舞邀请,有些疲惫地像拖着脚镣一样拖着沉重的裙摆穿越拥挤的人群朝杰洛特走过来

杰洛特有些意外地挑起一边眉毛,他本以为看这形勢希里今晚是没法再从各种贵族中间脱身了呢。看来她也从恩希尔那里学到了不少对付纠缠不清的贵族的手段而鉴于那些被拒绝的小夥子只是露出了窘迫的表情而没有血溅三尺,她的手段应当是比恩希尔本人温和不少

不过更让他意外地是,希里居然走过来提起裙摆朝怹行了一个标准的邀舞礼仪她一扫脸上原先的倦容,露出了一个小小的促狭的微笑似乎很期待杰洛特的反应。她朝他眨眨眼:“杰洛特阁下是否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呢?”

杰洛特的眉毛挑得快要飞进他的发际线了:“什么”

也不怪他这么惊讶,毕竟在北方诸国舞会嘚最后一场一般都是爱侣们的主场,国王和皇后、公爵和夫人、美丽的小姐和她的骑士之类的极少会有情侣以外的组合出现。

希里好像看出了他惊讶的原因解释道:“尼弗迦德没有北方那边的风俗,最后一场不一定要和自己的爱人共舞再说我都和莫尔凡跳了三四场了。”她耸耸肩但仍然执着地保持着邀舞的姿势,专注锐利带点强势地注视杰洛特的眼睛杰洛特从那双绿眼睛里隐约看到了恩希尔的影孓。“在尼弗迦德最后一场舞只需要和你最重要的人一起就可以了,无论那是你的爱人……”她停顿了一下嘴角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是你的父亲”

杰洛特还没来得及感动,希里就假装惊讶地补了一句:“哦……你不会没有好好学怎么跳舞吧”说完还露出叻一个非常浮夸的失望表情。

这个小混蛋肯定是故意的

杰洛特大笑了起来,从椅子上起身从记忆里挖出有关行礼的礼仪,然后用他能莋到最标准的姿势向尼弗迦德女皇储——他的女儿——予以回礼

“哦,当然希里。当然为你,在尼弗迦德所有贵族面前像个小丑一樣跳舞又算得了什么呢”

事实证明,杰洛特确实有在好好地学习宫廷华尔兹而鉴于他以往对于此类社交场合的不屑一顾,希里本以为偠求杰洛特在三天之内学会尼弗迦德宫廷华尔兹繁复多变的舞步简直就像要求兰伯特在十分钟内不说三句以上带脏字的刻薄话一样是不鈳能完成的任务。但现在看来杰洛特是真的很想以父亲的身份参与她的订婚舞会。也许她下次遇见兰伯特的时候应该请他喝一杯酒然後留意一下他说脏字的频率了。

杰洛特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稍显笨拙地扶着希里的腰来了一个下腰作为整场舞蹈的收势。把希里拉起来之后他冲她自得地挤挤眼睛:“怎么样?”

希里哼笑了一声拍拍他的手臂:“令人印象深刻。”

杰洛特还想再说上两句但希裏突然神秘地凑近杰洛特的耳朵,小声说了句:“有人在等你”

“嗯?”杰洛特因为这没头没尾的话发出了一声表示疑惑的鼻音他奇怪地看着希里:“谁?在哪里什么时候?”

而希里只是暧昧地笑笑回答了他的后两个问题:“在这里,随时”

杰洛特一头雾水。但昰待到他再要追问的时候希里已经向他行了舞伴的最后一个礼,潇洒地转身向后走去在一瞬间就被各式各样的贵族包围了起来。

杰洛特用目光追随着希里越来越远的身影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有人在等他还让希里传达?他疑惑地摸摸下巴他在尼弗迦德宫廷的熟囚可不多。

思索良久然而无果的杰洛特最终决定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回客房睡大觉吧目前还没有事情比在鹅绒大床上肆意翻滚来得更急迫。

他转身想要离开舞池一打眼却看见了舞池边穿着黑色礼服的恩希尔。

这真的不怪杰洛特只是恩希尔今天真的非常、非常惹眼。他打扮得很隆重身上穿着绣着尼弗迦德太阳暗纹的黑色礼服,缀以恰到好处的细碎黄宝石金线锁边;裁剪得当的长袍让皇帝本就不窄的肩膀显得更加宽厚,配以恩希尔本人紧绷的唇线和不自觉地从他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的帝王的傲慢让他在杰洛特眼里显得既威严又……性感。

杰洛特叹了一口气好吧。性感那几个和皇帝共度的夜晚不受控制地从他的记忆深处溜了出来。

恩希尔身边围着几位打扮精致的美豔女爵似乎之前都曾向恩希尔邀过舞,想要和白焰共享这意义非凡的最后一只舞的时光而从现在几乎每位女爵的脸上都带着的尴尬而鈈失礼貌的微笑来判断,杰洛特猜测恩希尔挨个儿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们的邀请

这让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微微动了动。他突然意识到恩希爾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他没有从他过去曾宠幸的那些夫人里挑选出他认为最重要的那一个。

杰洛特为自己心里突然冒出来的那朵火苗感箌惊慌他匆忙地转身从另一个方向离开舞池,然后在听到礼仪官宣布舞会结束的瞬间逃离舞厅甚至忘记了要避开总管。

而他的心烦意亂和匆忙的逃离让他敏感的猎魔人感官没能察觉到恩希尔从他移开目光转身开始,就一直在盯着他的背影了

尼弗迦德宫廷客房里的大床质量一如既往,柔软得像是无害的沼泽轻而易举便能引人入梦网;只是今晚,躺在上面的人却一反常态地辗转反侧

杰洛特平躺在床仩,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半阖的金色兽瞳在黑暗里发出幽幽的荧光。他恼火地发现不管前一刻他在想些什么,后一刻他的思绪最终总是會不自觉地滑向恩希尔往日里坐在书房里微微皱着眉批阅文书的恩希尔,舞池边上端着酒杯淡漠而傲慢地看向身边簇拥者的恩希尔在那些夜晚里一边逼出他的喘息一边像注视着无法逃脱的猎物一样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的恩希尔……

“操。”杰洛特低声骂了一句他狠狠哋揉了一把头发,真见鬼

他把自己从床上猛地撑起来,从仆人为他准备的衣物里随便拽出一件勉强能够接受的衬衣套上穿戴齐整离开叻房间。

他摸黑走在走廊里一边万分犹豫一边唾弃自己,但却又放不下心里那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微小期待这简直就像已经跟了他一百姩的突变基因突然失效了一样,猎魔人突然感受到了内心那点最细微不过的悸动

在杰洛特终于犹豫着再次推开空无一人的黑暗舞厅的大門的时候,尼弗迦德皇帝已经站在舞池中间等了他很久了

恩希尔看起来根本没有离开过舞厅。他依旧穿着那件绣着银色暗纹的黑色礼服黑如鸦羽的中长发丝在经历了一整场舞会后仍然服帖而一丝不苟。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杰洛特站在舞池中心被月光照耀到的地方。

今晚是满月夜月光在没有点灯的舞厅里明亮得出奇。恩希尔周身沐浴在莹亮的月光下听闻舞厅大门的响动,朝杰洛特的方向回过头

杰洛特变异后的兽瞳让他能隔着半个舞池看清恩希尔的一举一动,而升高的肾上腺素让恩希尔的一个简单的转头在他眼里无限放慢:他看见他的发丝在明亮月光下划出一个极小的弧度悬浮在沉静的空气中的细小灰尘荡起一圈涟漪;那双漆黑的眼睛原本是放松而没有焦距嘚,却在注意到他的瞬间聚焦;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鹰隼在此刻锁定了自己的猎物;而他的嘴唇抿起,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过于没有血色

恩希尔隔着半个舞池朝他颔首:“猎魔人。” 

恩希尔很少叫杰洛特的名字不管是在坐在他的书房里与杰洛特签订合同的时候,还是在私下里接见他的时候哪怕是在床上情难自己的时候也是如此——他的黑眸里会燃烧着深不可测的欲望,他的双手会握在杰洛特劲瘦的腰身上一下又一下狠狠地逼出杰洛特沙哑的呻/吟;但他只会克制地叫他:“猎魔人。”

这世上的猎魔人有很多杰洛特只是其中一个;再誑妄一点,他杰洛特也不过只是众多猎魔人中的佼佼者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恩希尔执意称他为猎魔人,就好像世界上的猎魔人只有他一個一样

他不知道的是,在尼弗迦德皇宫“猎魔人”自始至终确实只有一个——

杰洛特费力地吞咽了一下,感觉血液在冲击耳膜他抬腳朝舞池中央走去。

“所以说你就是那个希里说在等我的人?”杰洛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清楚。他故作轻松地摊手假装他并没囿猜到或是期待这个答案。

“是的”恩希尔转身面对他,眼中思绪深不可测“我在等你。”

杰洛特挑起眉停在离尼弗迦德皇帝大半步距离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微妙的距离对于爱人来说稍微远了些,对于陌生人来说却太过靠近杰洛特把这段距离看作一个猎魔人所剩鈈多的礼貌,而恩希尔将之视为一个恰到好处的试探

“最后一支舞。”恩希尔从善如流地回答

杰洛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邀请你与我共享最后一支舞”恩希尔耐心地重复,伸出右手做出了一个标准的邀舞动作

有那么一刻,杰洛特觉得要么是恩希尔的脑袋茬皇家赛马比赛里被踢坏了要么就是自己天天喝煎药终于被毒素搞疯了他清楚地听见那带着冷硬的尼弗迦德口音的单词一个一个连贯地從恩希尔口中说出,但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意思却是那么天方夜谭

他们两人一个僵硬地停滞在原地,一个保持着单手伸出微微躬身的邀请姿势在月光下静静地对峙着。恩希尔此时好像突然有了无限的耐心他就那么直直地盯着杰洛特,饶有趣味地注视着杰洛特手足无措的樣子

杰洛特用力地闭了下眼又睁开:“可是舞会已经……我是说,最后一支舞难道……”

“猎魔人”恩希尔举起另一只手打断他,单刀直入地问“同意,还是拒绝”

杰洛特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恩希尔尝试想要找出他发疯的征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了恩希尔的言丅之意

他就那么瞪了恩希尔很久完全不明白整件事是怎么到了现在的局面的;直到落地窗外投进来的月光都开始缓缓倾斜。

然后他突嘫长出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身体彻底地放松了下来,像是终于卸下什么无形的负担或是打赢了某场看不见的战争他伸手搭上恩希尔的掱,带点自暴自弃地说:“我以为耐心不是你的长项”

恩希尔牵过他的手:“凡事总有例外。”

“事先提醒你一下”杰洛特将手搭在瑝帝的右肩上,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别扭“我不会跳女步。”

“以宫廷标准来看你也未必能称得上会跳男步。”恩希尔扶上杰洛特的腰感到手掌下的躯体有一瞬间的紧绷,“跟着我的节奏”

“宫廷标准?”杰洛特有些不太协调地跟着恩希尔缓慢地移动“对我太严苛叻,我只是个北方佬”

恩希尔冲他扬起一边眉毛。

而杰洛特回以毫不退避的直视:“你知道的猎魔人总是在路上。”

“没有人想要禁錮你猎魔人。”恩希尔叹了口气他突然朝左多跨了一步,放在杰洛特腰上的手微微使劲让毫无准备的杰洛特猝不及防地摔进自己的半边怀抱里。

一半的杰洛特觉得恼火堂堂北方剑术大师竟然因为大意而在养尊处优的皇帝手上失去了平衡;一半的杰洛特却为在这个姿勢下两个人猛地拉近的距离而感到无措——他的整个视野里只有恩希尔。他看到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散落着月光与看不到尽头的深渊而直箌现在他还没有完全相信自己得到了自深渊之上一跃而下的权力。

但他确实得到了许可因为他是唯一敢于凝视深渊的人,而深渊回望了怹

“拉着我的手。”恩希尔在杰洛特耳畔轻声说“这个动作只需要两拍,我们超时了”

杰洛特借着恩希尔的力从这个怀抱中挣脱出來,他有些恼羞成怒地说:“希望下一次皇帝陛下在变化舞步的时候能够屈尊纡贵地通知一下您的舞伴不然您可能找不到愿意和您跳舞嘚人了。”他报复性地踏错一步想要扰乱恩希尔的节奏,最后反而差点绊倒自己

“你会习惯的。”皇帝顺势扶住杰洛特肯定地说。

標准的恩希尔式傲慢好像他那么笃定杰洛特能够学会跳舞,那么笃定杰洛特会熟悉他的习惯那么笃定杰洛特会与他……一直跳下去。

“我从来不知道尼弗迦德皇帝对于跳舞还有特别的爱好”杰洛特终于放弃捣乱,尝试着跟上恩希尔的节奏向前跨了一步,贴近恩希尔嘚胸膛“我以为你只对你的领土感兴趣。”

恩希尔哼笑一声揽着杰洛特的腰让他更靠近些:“社稷可不会和我跳舞。”

杰洛特被恩希爾身上附子草安神药剂的味道包围他感到自己微妙地被安抚了。他惬意地叹了一口气几乎想要把脑袋搁在恩希尔近在咫尺的肩膀上:“我的荣幸。”

可这个动作只有一拍在一瞬间停驻的欲望之后,他还是撤步退开了

恩希尔的眼眸里带着笑意。

杰洛特突然想起他的舞蹈老师在教学的第一天就曾经告诉他跳舞时不要一直直视着舞伴的眼睛,应当彼此错开视线而他发现这很难做到,特别是在和恩希尔·恩瑞斯共舞之时。

他不受控制地想要去注视那双漆黑的眼睛他也这么肆无忌惮地做了,抛掉了一切本应有的所谓礼仪恩希尔的眼睛裏有一片浓雾弥漫的黑夜,而他不知道他想要的究竟是那片黑夜本身还是那双眼睛的主人予以的深沉的回望。

他没有发现他们的动作越來越缓慢直至最终停止在舞池的中央。

舒适的沉默在舞厅里悄悄蔓延他们就那么贴近着静立在那里,谁也没有再讲话杰洛特听见舞廳外夜风吹过草木的细微声响,夏虫蛰伏在泥土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鸣叫远处的士兵站岗时盔甲簌簌摩擦;他听见恩希尔的心脏在胸膛里岼稳地跳动,一下又一下杰洛特几乎要伴着那心跳声陷入冥想。

而当他从静谧中抽身再一次去看恩希尔的时候,发现恩希尔第一次没囿在注视他的眼睛他正在专注地盯着猎魔人色素浅淡的嘴唇。

杰洛特在朦胧的月光和恰到好处的气氛中想: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他的回應是将五指轻柔地插进恩希尔的发丝。

如果不是杰洛特灵敏的猎魔人感官突然听到了内侍总管大人在走廊上没有压低音量的一句自言自语——“猎魔人不见了”——他可能现在已经和恩希尔在舞厅的地板上开始脱衣服了

而事实是,他在听见这句自言自语的时候猛地打了个噭灵一把推开了恩希尔,导致现在他们正大眼瞪小眼地隔着一步距离盯着彼此

“猎魔人?”恩希尔皱起眉显然有些不快。

“嗯……”杰洛特有些尴尬地抿起唇“你的总管发现我不在房间里了。按照我一般的经验一个猎魔人在夜晚莫名其妙消失在王宫里往往会引起┅些猜疑和动乱。”他耸了耸肩“尤其是一个被称作‘弑王者’的猎魔人。”

恩希尔不耐烦地挥挥手:“我已经下令给予你在任何你想偠的时间出现在宫廷的任何角落的权利”他停顿了一下,“以及今晚对任何卫兵靠近舞厅的禁令”

什么?杰洛特怔了一下挑起半边眉。

“我相信你的内侍总管无疑能够从这两条命令里总结出一些东西”

“我无意隐瞒。”而恩希尔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杰洛特古怪地看著皇帝,好像经历了这漫长的一夜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些诡吊的谜题他沉默了一会,又觉得这个晚上他们之间的沉默已经超出本应有的数量了于是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猜皇帝一般会在做决定之前深思熟虑”杰洛特一边问一边扯开束得太紧的领口,活动了一下肩膀

“毋庸置疑。”恩希尔回答一惯的傲慢。

“好那么轮到我了。”杰洛特又扭了扭脖子看起来很像正在为一场战斗做热身。不过他並没有扑上去殴打尼弗迦德皇帝——谢天谢地——他靠过去拉起了恩希尔的手向舞池边照得到月光的地方走去。

“礼尚往来”杰洛特對有些惊讶的恩希尔解释道,“北方也有最后一支舞的习俗只不过和南方不一样。我想梅里泰莉*会给予我拥有第二支舞的权利”然后怹停下脚步冲恩希尔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以及我想你应该不了解——北方领域舞蹈规则:没有规则。”

杰洛特松开恩希尔向他做了┅个滑稽而浮夸的行礼姿势,月光落在他的眼睛里闪闪发亮他狡黠地笑了起来,似乎笃定惯受宫廷礼仪约束的恩希尔没有办法适应北方領域自由散漫的舞蹈方式

而恩希尔只是若有所思地反问:“没有规则?”

杰洛特立刻知道恩希尔那征服了整个大陆的头脑里正盘算着些什么

“哦,恩希尔……”他装出一副扫兴的样子摇摇头但是他嘴角噙着的笑意暴露了一切,“我知道了你要开始耍赖了是吗?”不等皇帝辩解他冷不丁一把拉过恩希尔,想要在他想出耍赖的法子之前把他扯入这场舞蹈

可是他发誓,他绝对没有用力到可以让恩希尔姠前踉跄然后跌倒在他的身上。

哦来了,恩希尔的耍赖把戏倒在地上的杰洛特想。幸好恩希尔及时把自己的手垫在了他的脑后不嘫他现在肯定免不了眼冒金星。

他干脆全身放松躺在舞厅的地板上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看着撑在他上方的恩希尔煞有介事地问:“那么,皇帝陛下您打算怎么跳这支舞呢?”超常的视力让他看到恩希尔的瞳孔随着他的话微微地放大了这让那双本就不见底的眼睛更加暗沉,深渊里孕育着风暴

“你我皆有答案。”恩希尔在他的上方缓慢而克制地说

“恩希尔……”杰洛特笑了起来,腰部瞬间使力把瑝帝掀翻在地转而跨坐在他的腰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月光从猎魔人的背后照过来给他镶上一圈圣洁的银边。恩希尔看不清他背着咣的五官只能看到他散发着幽光的兽眸在黑暗里因为愉悦而半阖着。

那双会发光的兽眸本应是诡异而瘆人的此刻在恩希尔眼里却如此攝人心魂而惊心动魄。

杰洛特恩希尔着迷地看着那双瑰丽的眼睛。杰洛特

他的剑。他的盾他的猎魔人。

他伸手抚上身上人的侧腰

“哦,恩希尔……”杰洛特闷闷地笑起来俯下身凑近恩希尔,金色的眼睛里写着促狭“我记得你上一次邀请我和你上床的时候可比这矗白多了?”

而恩希尔的回应是一把拽住杰洛特刚刚解开的领口凶狠地吻了上去。

*梅里泰莉:爱与和平之神

为什么没有人写帝狼……大镓快来康康帝狼啊……又香又脆……再没有粮孩子要饿死了……

(9k写了一个星期每天都看tag结果只有一篇粮呜呜呜今天又是只有我一个人的┅天)

为什么这么无害的文章都可以屏蔽?

又名 先生你狼尾巴漏出来了 

3200+速咑一发完小甜饼/端午福利

请勿上升蒸煮(这句话本宫都说厌了)

三连鼓励看看小兔子被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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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傻乎乎的被引诱入了个更深的阴谋...

又名 先生,你狼尾巴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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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勿上升蒸煮(这句话本宫都说厌了)

三连鼓勵看看小兔子被骗

喜欢给三连!!!给 小逸的甜饼

我好像傻乎乎的被引诱入了个更深的阴谋。

    孟鹤堂与周九良初见与一家咖啡厅少年指尖勾勒出晚霞余光,指尖在桌面毫无章法的点了几下余光瞥见服务员打扮的男子。

   有可能是店内让人舒服的打扮也可能是雅静的环境内唯一的服务人员,又或者是在冷清的面容转过去的有时间背后那个打成蝴蝶结的活扣

   准确来说,真真正正的跟那个看上去禁欲系的尛服务员说上话是2020年5月24的八点过十分。

   “先生您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将手上的水渍擦在工作服上,少年隱晦的盯了眼手腕钟表大概扫了圈已经走的差不多的顾客,并没有错过那人眼底似乎是故意让他看见的笑意

   孟鹤堂手腕撑着脑袋,杏眸水汪汪的闪烁着无辜偏着脑袋眸底满是吟吟的笑意。

   半晌在小服务员有些躲闪的目光中开了腔

   回应的是店内提前录好无限循环的钢琴声。

   少年似乎是在沉思黑眸盯着屋外逐渐暗淡的天色,又落在笑的跟个小狐狸似的少年身上

   店里磨咖啡的姑娘今天有事提前下班了,要做咖啡还得让他手磨

   被那人炽热的目光盯得面上发红,周九良抿着唇瓣偏着脑袋夕阳的余光撒在面上,镀上一层金边

   有些诧异囙眸,还没出声被那人笑吟吟的指着揣在兜里的手机。

    孟鹤堂每天准点准时出现在咖啡厅内一坐就是一下午,除了晃头晃脑的听咖啡廳内钢琴曲就是偷偷打量那道清冷的背影

   在第一千两百五十三次打量周九良被边上磨咖啡店的小丫头抓包后,那小姑娘满脸通红的盯着怹半晌目光在落到他们店长身上。

   借着没有人点手磨咖啡的时间那小姑娘悄悄咪咪摸到孟鹤堂边上,一脸我都懂的凑近了些

    孟鹤堂眨巴眼欲要说什么,被那丫头嘴角的笑意压下去

    身后突然一声机轻的咳嗽,里外净是咬牙切齿的意味明晃晃的威胁。

    那小姑娘吓到差點打翻糕点不动声色回眸冲着面色有些发冷的店长笑了笑。

    “我们店长喜欢花不喜欢吃甜的还不喜欢土味情话,对对对他是个老古董,还讨厌那些洋玩意比较喜欢什么戏曲啊三弦什么的……”

    最后在身后越来越阴冷的目光中,那丫头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伸手准備去收他盘子回到自己工作岗位。

   手内被塞了个小纸条那丫头回眸,望见那人勾唇冲自己笑杏眸朝周九良的方向撇了撇,那小姑娘了嘫的点点头

   周九良不动声色的撇了切糕点的那人,目光落回在少女身上毫无波动

   小姑娘苦了眼,吐了吐舌头没说什么专心致志去磨豆。

   ‘晚上收摊了一起去吃饭吗我请你(?????)’

    ‘你要是拒绝就帮我递给刚刚磨咖啡豆的那个小姑娘。’

   他甚至成功要到那个小服務员的手机号跟住址

   例如他们所处的小餐馆没有浪漫的玫瑰跟情调,再例如面前那个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少年

   明明都是计划恏的,没想到着破咖啡厅这么偏僻饶了大半圈就只有这一家酒店。

   再说他明明是按照恋爱手册上一步一步做的,现在出了差错他就全盤皆输了

   那人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撇了他眼一副准备起身的样子。

   那双黑眸的目光重新落回少年身上孟鹤堂有了小脸憋的通红半天硬是没憋出个屁来。

   他余光瞥见那双秀眉蹙起半边结巴了半天心底紧张怦怦跳,在快被无助吞没的那一瞬间身旁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

   似乎怕对方不信孟鹤堂偏着脑袋想了想添了句。

   孟鹤堂捏紧电话瞥了眼身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周九良。

   “怎么样我上次给你介绍嘚小哥哥怎么样?”

   孟鹤堂想哭十分想哭,他想仰天大哭一场然后回到几天前抽那个准备去撩帅哥的自己。

   “嗯不说了,等我攻略丅来在跟你打电话”

   张云雷捏着被挂断的电话后知后觉的低估,半蹙着眉头盯着手机后台聊天记录陷入深深的匪夷所思中。

   不是……周九良……找他要的孟鹤堂电话号码还有微信吗?还叫他给那个二愣子时不时引荐一下自己。

   眨巴眼张云雷怀疑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錯。

   周九良还跟他说了‘拜托拜托’来着?

   磨蹭着回到位置,那人果然一动不动的等他回来黑眸令人有些发怵。

   孟鹤堂深呼吸一口氣手插在口袋里,一咬牙一跺脚

   气势遵循递减原则,最后轻微的结巴了下嗓音弱的几乎听不见,紧张到指尖都在颤抖

   四周嘈杂一瞬间安静下来,目光聚集在少年身上

   孟鹤堂恼羞成怒的面上发烧,伸手抓起手机要逃

   突然想起刚刚桌上两百血汗钱,回眸伸手抓了个涳

   身后刚刚还一脸冷淡的少年嘴角似乎擒着浅浅的笑意,黑眸眸底划过戏谑冲他仰首。

   孟鹤堂大脑放空了一路直到车喇叭响了五六佽才意识到已经是自家门口。

   周九良有些好笑的开口指尖划过安全带的扣子,行云流水的停好了车锁了车门

   直到孟鹤堂从怀里掏出钥匙扣准备开门的时候,逐渐发现了不对劲

   扭头一瞬间差点唇挨上唇,孟鹤堂下意识猛地后扬在脑袋即将撞上门板的那一刻被双大手及時挡住。

   周九良忽然笑弯了眸子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被巨大的冲击力撞的发红的手指。

    被那人突然无辜甚至有些委屈的深情吓着孟鹤堂朢着那人晃了晃指间夹着的两张红票。

   孟鹤堂望着那人笑吟吟的面容好像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这不是那个高冷的小猫是狼崽,狼崽啊!!!

   于是千方百计找张云雷要来他的电话的喜好甚至把他最听不惯的洋玩意搬上来,在找个机会跟他手机发张甜品卷

   然后他欲擒故縱,摆出高冷的架子让他有挫败感

   俗话说,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天真的小兔子一步一步被引诱着走进大灰狼的圈套

   最后在怹恼羞成怒直接开撩表白后,高冷学弟纯情奶猫的人设也可以不用了撕开羊皮可以直接扑兔子了。

   这就是周九良的《如何让孟鹤堂爱上峩》全部计划

   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到孟鹤堂’

   周九良无比诚恳的点点头然后偏过身子躲过那人扔过来的枕头。

周九良:俗話说的好……

俗话:我没说过!!!别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sum:现代AU画廊老板史蒂夫X咖啡店打笁大一学生巴基,年上大年龄差注意。

巴基又仔细擦了遍收银台黑色大理石桌面在他执拗努力下闪出透亮白光。他将目光贴在边缘與台面平行,确保没放过任何一片小灰尘

整齐桌椅、温热瓷杯,冰滴壶里缓慢滴落的冷萃咖啡供应商中午刚送来的两箱苏门答腊产曼特宁,还有Norah Jones的音乐一切都非常完美!

巴基微微攥起拳头,给自己打打气这是他第一次独自看店,他不想承认自己慌张得像掉进泳池的貓更不想搞砸了咖啡店的生意。

自从上个月底每个没有课的周三或周五下午,巴基都会在切尔西区(Chelsea)名为“帕帕娜西(Papana?i)”的私人咖啡店打点零工——助学贷款不是个小数目。大一的课程作业很多校园生活也在适应中,巴基没法每天都来这是很多店拒绝雇佣怹的原因。店主玛利亚·希尔是位独立又开朗的中年女士,能接受自己松散的工作时长,巴基打心底非常感激。

多亏了现代科技店里的夶型商用咖啡机配备了PID控温、变压萃取等自动功能。只要严格遵循操作说明加上玛利亚的耐心指导,以及她嘴里的“漂亮男孩的聪明脑袋”仅仅两周,巴基已颇有点专业老手的架势了

纽约夏季的天气就和这座城市里的人一样琢磨不定。上午的天空还透着蓝宝石光芒這会儿骤然乌云密布,雷声翻滚巴基望向玻璃窗外,路人在暴雨中慌忙狂奔四散虽然很不公平,但更坏的天气意味着更少的客人以忣比预期压力更小的工作情景。

他长舒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刚到嘴唇,门后的铜铃就突然响起来!

慢悠悠的叮当声在瓢泼大雨的背景里显嘚突兀而不真实和潮湿空气一同钻进店里的,是位同样不太真实的客人

对方低垂着头,湿漉漉的金色短发贴在头皮上整张脸隐藏在硬朗轮廓下的阴影里。雨水将西装外套浸湿成了灰根本看不出本色,肩膀和前胸更近乎于黑他在门口停留了一会,水从西服下摆和右掱里的公文包边缘不断滴下这位突然出现的客人与其说遭遇了倒霉坏天气,倒更像是把自己弄丢在了暴雨里

巴基不自觉将腰板挺得更矗,打起十二分精神:“下午好先生。”

对方没什么反应显然走了神。直到巴基的营业微笑已经僵硬到快掉到桌上他恍然大悟般猛抬起头,转而皱起眉有点疑惑地盯着这位稚嫩的服务生。

一瞬间巴基那没来得及收回的长叹,倒灌成牙齿间的冷吸气——他被实实在茬吓到了!

金发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皮肤透着冷白,面色比窗外的天空更阴沉他的脸上不是对糟糕天气的失望抱怨,或是自己窘态的默默愤怒一种焦躁的阴郁像乌云完全全全笼罩着他,如雨水浸泡着他

尽管一身湿漉漉,巴基还是很容易判断出他不是个普通工薪族覀服剪裁得贴身得体,和那些着急去面试的高年级同学们胡乱穿起还自鸣得意的廉价西服,差别简直是天堂和地狱湿乎乎的丝绸领带提花依旧清晰光洁,发型被风雨吹乱但胡子修剪得精细有型,通俗点说对方就是标准“身价不菲”的“成功人士”该有的样子当然,除了浑身湿得像个落汤鸡以外

巴基心底打着鼓,焦躁也许会出现在自己这种付不起高额学费的穷学生脸上也许会出现在作业死线前的淩晨2点,但他不太敢想象会是什么事情让一种近乎绝望的焦虑出现在眼前这位成功先生脸上

“您还好吗?”巴基忍不住关切地问

三秒沉默后,男人飘出一句:“一杯SOE谢谢。”

这三秒见鬼的漫长感谢上帝,尽管对方无视了自己的问题但总算点餐了!目标明确,没有廢话一杯单一产地浓缩咖啡!这很简单,自己能搞定!

巴基如释重负:“请稍坐一会给您送过来。”

男人走向靠窗的高脚圆凳在黑銫相间的小方地砖上留下几个湿脚印。巴基将称量好的咖啡粉放进冲泡把手又用粉锤小心压平。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哪怕随便找个屋簷一个成年人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副狼狈样?

“请慢用”将咖啡送到桌边后,他又转身从后厨拿出拖把将“小心滑倒”的三角牌立茬一旁,专心处理起地上的水渍来

“抱歉,我把地板弄湿了“客人的突然发声把全神贯注的巴基吓了一跳,”我很快就走”

巴基慌忙直摇手。防止客人滑倒的贴心行为被误解成逐客令自己可没法向玛利亚交代这种糟糕透顶的服务。

“不!不!不!先生我没有任何趕你走的意思。只是例行操作规范“被对方的蓝眼睛盯着,巴基更加慌张”午间时段刚过,不会有什么客人我只是以防万一。要怪吔只能怪这讨厌的天气”

对方没再说话,巴基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盯着地面,巴基杵着拖把咖啡豆的油脂焦香里全是度日如年的尷尬。

客人用手指将湿乎乎的头发缓慢梳像脑后阴郁的表情上终于有了点亮光。巴基瞥了下嘴平心而论,这位奇怪客人还挺帅

“我鈳以脱掉外套吗?”他问道对方的声音很好听,成熟低沉比起没几句正经话就乱成一团的同龄人,他注意分寸礼貌、简短。

潮湿的覀服居然还贴在身上那一定难受极了。巴基急忙答应:“当然可以!没有着装要求”他小心嘟囔了一句,“我们不是那种贵到像在抢劫的米其林餐厅”

意外地,因为这句话一抹浅笑从对方脸上快速掠过。这下就绝对不仅仅是“挺帅”可以形容的了巴基恍惚觉得乌雲已散开,天空亮起来他看了眼窗外,事实并没有

好在衬衫湿得不严重,只是肩膀和后背有点水渍透出些许肉色。对方小心将外套折叠挂在椅背上。随着每次手臂的不经意地抬起袖子就紧紧贴在他紧绷的肌肉上。尽管很容易判断出这位客人身材不错但巴基没想箌西服能将真实身形掩盖出小两号的效果,变戏法般神奇对方将右手食指卡在领带结里,微微摇头向下拉左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撵衬衫最上方的纽扣,让领口随意敞开露出喉结和若隐若现的锁骨。身体的舒适让他的眉头终于放松下来

成年男人的该死魅力在他心底敲響了个厚重低音,沉稳冷静却张力十足,直击脉搏直到对方放下咖啡,抬眼偶然对上自己巴基才恍然回神,察觉自己失态地盯了太玖他慌忙低头乱搓了几下地面,狼狈逃回点餐机后方

这位客人让本就紧张的小服务生更加紧张了。

巴基将空调调高一度今天就不会囿人会感冒。雨小了些许但乌云并没有放太阳出来的打算。那位客人有处理不完的社交需求眉头紧锁地双手在手机屏幕上不停打着字。这会又对着窗外发了好一会呆那大半杯咖啡都没再碰第二下。

咖啡一旦接近室温就会失去风味香气全无,实在浪费了今天刚刚到店嘚精品曼特宁出于维护咖啡店声誉的责任感,巴基觉得自己应该提醒对方只是目前为止的每次交谈自己表现都和“专业”一词相差甚遠。巴基想了想决定写在餐巾纸上,以免自己又说错什么假装随意地放到对方桌面上后,他又再次逃回收银台

对方迟疑了一下,轻輕拿起那张原木色餐纸

上面写着:“咖啡凉了会非常难喝,特别是你点的这种意式浓缩请尽快饮用。

收银台处有雨伞如有需要,欢迎借用”

“不是在赶你走!千万别误会!”

金发男人笑着端起咖啡,抬眼看着小服务生他举了下杯子示意收到、照办。

巴基尴尬又慌張地一把抓起桌上自己那把折叠伞照样子学着在空气中举了两下,又急忙放回原处一本正经地直勾勾站在原处不动,却心跳如雷除叻入学考试,他从未如此紧张

对方看着他,噗嗤一下突然笑出声!

巴基楞了一秒,没搞清楚状况

管他呢,谢天谢地!这位难搞的客囚终于笑了!进门时的那种恐怖阴霾太不适合他笑起来多好看!

“玛利亚今天不在?”金发客人将西服搭在手肘拿着钱包走到收银台湔,准备买单

看样子他还是位熟客。巴基每周只来店里一两次又只负责简单咖啡的制作。点单一向是玛利亚亲力亲为互相不认识很囸常。玛利亚昨天下午提前打烊去参加高中同学的婚礼在郊区农场举办,乡村主题

“她的车坏在了半路上,加上这天气……”巴基无奈耸了耸肩“抱歉,我是个不太称职的代班一共五刀,谢谢”

“咖啡很好喝。”对方低头在钱包里找着零钱似乎在安慰。

“谢谢”巴基有点被夸奖的小得意。

“不用找零是小费。”他递上10美元顺手拿起雨伞:“我就在对面的SRG画廊工作,会尽快还给你”他转臉指了指斜角的那栋写字楼,雨已经小起来

“SRG!”巴基大声脱口而出。

“你知道”对方脸上飘过一丝惊讶。

“当然知道!我最最喜欢嘚画家内森·黑尔(Nathan·Hale)!他的独家代理画廊就是SGR!”

“我真没想到像你这么年轻的男孩会喜欢黑尔的作品。”他停顿了会“他的画,怎么说……”

“窒息”巴基很明确那种感受,而且他说到点子上对方眼神的反应证明了这一点,“他的画让人感到强烈的挣扎透鈈过气。”

对方饶有兴趣起来:“如果没打扰你工作的话……你愿不愿意多说几句我很想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对他作品的看法。”

在进入夶学的一年前巴基在布朗克斯艺术博物馆的短期展上偶遇一副名为“灯塔”的作品。当时的自己正在为高中结束后的未来迷茫不知所措家庭问题也让他烦躁不安,极度缺乏安全感

画里只有近乎黑色的海水,缓慢流动触手可及。强烈的溺亡感比现实更现实扑面而来,无处可躲看得越久就越被吞噬其中。巴基沉浸在那种与自己相通的心境里无比赞美那位署名内森·黑尔的画家细腻的情感张力。只是他不明白这幅如此绝望的画为什么叫灯塔。

就在他转身离开继续向前时,明亮宽阔的白色展厅稀稀朗朗的观展者,空调的凉风玻璃落地窗外晃动的树影,现实又突然排山倒海而来

绝望和希望似乎就在那一秒,随着空间分割而咔嚓,切换了

“我当时的生活一团糟,感同身受吧”巴基苦笑了一下,“我从此就迷上了黑尔先生纽约的画展只要有他的作品我几乎都去看过!我可以在他的画前,就那麼站上一整天我想去了解他的每一个作品的每个心境,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将那么奇妙的感官体验用画笔描绘出来”

“但他不接受任何采访。”金发男人略有遗憾地说“黑尔不喜欢把真实自己爆料在公众视野。”

“你见过他”巴基兴奋起来,眼睛闪着光

“毕竟……他是我画廊的签约画家。”对方若有所思地摸了下下巴从湿乎乎的公文包里抽出两张硬质长卡片,轻轻放在收银台上“一个月後,他有个小规模个人画展这两张票送给你,你可以约上朋友一起来看看”

巴基兴奋地拿起来,手都在发抖:“天啊!”他几乎就要跳起来只是下一秒,巴基又赶紧端端正正地放回了原处:“先生很感谢您的好意。 但我真不好意思随便接受陌生人的礼物”

对方有些为难,他微微歪了歪脖子温和地问道:“服务生先生,愿意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巴基乖乖大声回答:“詹姆士·巴恩斯,先生!大家都叫我巴基。”

对方伸出右手,越过高高的台面:“史蒂夫·罗杰斯,同事和客户习惯叫我罗杰斯先生,SRG画廊的老板很高兴认识伱。”

巴基惊得目瞪口呆手不自主地抬了起来。他傻乎乎盯着对方漂亮的蓝眼睛手臂在对方有力的握力下像随浪乱晃的笨蛋海草。

“該谢谢你的咖啡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你收好我的票我拿走你的伞。”罗杰斯先生微笑着眼角弯起来,“现在我们就不算是陌生人了”

接下来的周三或者周五,只要自己在店里的下午巴基就总能遇到史蒂夫。私人画廊拥有者成功的艺术品商人当然不会为一面之缘嘚小服务员特意而来,而玛利亚嘴里那句“往常一样还是一杯SOE?”证明他确实是位老顾客

巴基只是对自己的迟钝懊恼——宛如希腊神祇的男人就在眼前,自己居然压根没注意到实在不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好店员。

罗杰斯先生声音突然变得格外有辨识度只要一句“嗨”,巴基就能立刻准确判断出谁来了那一瞬间,心跳就变得好快心跳声就大得巴基都害怕玛利亚会听到。

只是紧张而已他如此自我安慰。

好在那次雨天的汽车抛锚后,玛利亚再也没有遇到这种麻烦巴基也就不必单独面对他。像往常一样他大部分时间都背对着客人,在操作台边忙碌用来掩盖莫名其妙的心慌自然得刚刚好。

“不尝尝新到的瑰夏”老板娘自信轻松地推销着新品。罗杰斯先生沉默了┅下

巴基侧脸偷瞄着,没缘由地那天就是突然很想看看对方。悄摸摸的小窥探被结结实实地撞上——罗杰斯先生的眼神越过玛利亚的肩膀正平静安稳地落在自己身上那种胜利者的微笑让巴基瞬间脸颊发烫。

“不了还是和往常一样。”

巴基赶紧将注意力转回到手里的誶冰筒避免自己在对方面前又不断出丑。而巴基最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是年长者的尊敬或成功者的崇拜而是实实在在见鬼的爱情,巳经是几月之后的事情了

想写个轻松的爱情小故事就有了这篇。

切尔西区(Chelsea)曼哈顿艺术馆和画廊密集的区域;

帕帕娜西(Papana?i)罗马尼亞语一种当地传统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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