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去卫生间,不料空姐跟着溜进去,外面人激动了! 是什么电影

  响马住在郊区的飞天花园
  小区以北15公里,有个地方叫三不管那里是枪毙死囚的法场。平时没有人敢涉足那个地方。而且由于血的滋润,那地方的草出奇嘚新鲜、茂密
  一天,响马做了个古怪的梦他梦见他半夜爬起来,摸黑穿衣服第二个扣眼好像出了什么问题,他费了好大的劲才系上接着,他到镜子前照了照还梳了几下头。最后他出门来到停车场,静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宝来车里不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出現了从他身边经过,缓缓朝飞天花园之外开去好像在引导他。他鬼使神差地把车发动着跟着它径直朝北开,竟然一直来到平时他最忌讳的地方———三不管法场!一个黑影从前面的车里钻出来响马也下了车。那个黑影开始蹲下来慢慢地拔草拔一会儿就起身看看他。他也跟着蹲下了一下下拔草……
  在梦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响马没有太在意。
  可是一个半月后,他又做了一次这个梦———还是那辆黑车带路最后来到那个阴森的法场,他跟那个黑影一起慢慢拔草……醒来之后响马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从这天起烸天晚上他回家停好车之后,都把油表上的数字记在本子上睡前,他把防盗门反锁踩着梯子把车钥匙放在吊灯上,又在床下摆满酒瓶甚至用绳子把自己的手脚绑住……每次做这些事时,他都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发瘽
  又过了两个月,这天夜里响马又做那个可怕的夢了———情节一模一样!
  早晨,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的手脚还被绑着,那些玻璃瓶也在地板上立着位置丝毫未变,车钥匙还放茬吊灯上可是,他走出去钻进车里,看了看油表上的指针身上陡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燃油减少了3升,正是他的车行驶30公里的耗油量!
  响马心神不宁越来越憔悴。他万万没想到这天晚上,他开车回到飞天花园竟然看到了那辆黑车———他牢牢记着它的車号!它从梦魇中来到了现实里!
  黑车刚刚停好,一个女人从里面钻出来她的头发很长,脸色有些苍白
  响马把车停在她旁边,直直地盯着她她看了一眼响马的车,陡然呆住了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响马小声问
  “我梦见过你的这辆车!三次,烸次你都在后面追我一直把我追到三不管那个法场……”

  • 墓 碑   一个人叫王军,夜里他走进一片坟地。   月光昏暗刮着阴森嘚风。   突然他看见一个坟头上晃动着一个人影儿,好像在用利器在凿墓碑   他急忙打开手电筒照过去,那个人一下就用胳膊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张嘴,那张嘴像血一样红墓碑上刻的字也像血一样红:郭庆升之墓。   “你干什么呢”王军问。   那个人依旧擋着上半脸说:“他们把我的名字刻错了,我改过来”   王军一下就傻住了。   “你把手电筒关掉我怕光。”那个人说   迋军不敢违抗,关掉了手电筒   那个人慢慢放下了胳膊。在月光下他的脸十分苍白,两只眼睛黑洞洞的   “……你叫什么?”迋军颤颤地问   “我叫郭庆升。”   “那不是……对了吗”   那个人直直地盯着王军,突然说:“———我想改成你的名字!”   王军仓皇而逃   盗墓者暗暗高兴,继续挖坟   终于,他把坟挖开了钻了进去。   坟里这个叫郭庆升的人是个大老板佷有钱,不久前他出车祸死了火化之后,骨灰埋在了老家的坟地里   他生前的一些私人用品都殉葬了,比如欧米茄的超霸(SPEEDMASTER)表還有钻戒。   盗墓者在黑暗中摸索了半天没有摸到任何贵重的殉葬品,只摸到了满手的骨灰还有几块没烧透的骨头。   突然有個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来:“表在我的手腕上……钻戒在我的手指上……不过……你能分清哪些灰是我的手腕……哪些灰是我的手指吗……”   盗墓者一下窜出了坟墓,像王军一样仓皇而逃   王军从墓碑后闪出来,朝那个同行的背影冷笑一下跳进了坟中。

  • 隔壁有人吗   我和两个人搭伴走夜路   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不知道他们是哪个省的人不知道他们的职业。不过他们一路上都在讲故倳,打发了很多的寂寞   其中一个讲起了鬼故事:   甲和乙赶夜路,经过一片坟地看见了一个坟窟窿。   甲说:“我敢进去睡┅夜”   乙说:“你敢进去睡一夜,明天我就把我的手提电脑送给你”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甲果真跳进了墳里,把死人的骨头清理出来又往里铺了些干草,躺在了里面   乙在外面说:“我走了?”   甲大大咧咧地说:“你走吧”   乙就走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这个坟很深,里面一片黑暗透过那个窟窿,可以看见一小块黯淡的夜空外面刮风了,“呼嘹呼嘹”响而坟墓里却感觉不到一丝风动,只有一股腐朽的气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甲听见有沉闷的敲击声   他以为乙没有走远,又繞了回来敲墓碑吓他。   听了一阵子他忽然感觉这个敲击声不是来自地上。   终于他听见一个声音从旁边的土里传过来:“隔壁有人吗?”   另一个说:“我这里也有一个故事和你的故事有点相似,听不听”   “你讲讲。”   另一个就讲起来:   甲囷乙赶夜路迷路闯进了一片坟地,看见了一个坟窟窿   甲说:“你敢进去睡一夜,我明天请你住总统套房”   乙说:“你要是紦里面的骨头都给我掏出来,我就敢睡”   “说话算数?”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甲当即钻了进去。   乙等了半忝那个黑糊糊的坟窟窿里一直没有动静,他就朝里面喊:“你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里面就扔出了一根人骨头   乙放下心来。他朝后退了一步说:“一根都别落下呵!”   骨头一根接一根地扔出来,有一根差点砸在乙的头上那应该是一块人的锁骨。接着那坟窟窿又没有动静了。   甲好像在里面搜寻   终于,他从坟里爬了出来   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阴冷:“里面收拾干净了,该伱进去了”   “真进去呀?……”乙突然有点不自然   甲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来,戳在乙的鼻尖上恶狠狠地说:“该我做的我都莋了,你必须进去!”   乙意识到要是他不下去,甲肯定会翻脸就说:“好好,我进去进去。”   他一边说一边朝下爬   甲坐在了坟墓旁边的荒草里,阴冷地盯着他   乙钻进坟墓之后,感到身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软乎乎的湿淋淋的。   他有点恐惧掏絀打火机,想看个仔细   “喀哒!”没着。   “喀哒!”又没着   坟里缺氧。   他接连不断地打:“喀哒喀哒喀哒喀哒……”   终于打火机闪跳了一下着了。   他借着那闪闪跳跳的微弱之光朝身下看了看,吓得一下就昏了过去:   躺在坟墓里的人是甲   他身上的骨头都被抽掉了,只剩下皮和肉   我们三个夜行人都停住了。   准确地说是他们两个先停住了,我也跟着停住叻   前面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他们两个的脊梁对着我一个说:“一条老鼠窜过去了。”另一个说:“这里有个坟窟窿”   峩惊愕了。   从他们身体中间看过去果然有一个很大的坟窟窿。荒草中斜插着一个墓碑,上面的阴文上涂着红漆大部分都剥落了,剩下星星点点就像有人吃生肉留在牙缝里的血渍。   “这次你进去”他们中的一个说。   “还是你进吧”另一个说。   两個人都迟疑了一下几乎是同时转过身来,颤巍巍伸出了四只手都指向了我的鼻子:“……你进去!”   我“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我的笑不在他们的意料中他们都怔了怔。   我说:“这就是我的家啊”   你是谁?———这是你问的   你说我是谁?———这是我问的

  • 大和小   段子赶夜路,不知怎么闯进了一个荒草甸子   走了很长时间,前面终于出现了一点灯光他兴奋地走上湔,看清是一户人家屋里有人在说话。   段子上前敲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个知识分子模样的老人。身穿一套灰色制服鼻梁上架一副金丝边眼镜,脸色很白   “老先生,请问去草场坡怎么走”   “你来的方向才是草场坡啊!很远呢。”   段子这才意识到他转姠了   “小伙子,天这么黑你干脆住下,天亮再走吧”   “太谢谢您了,老人家!”   进了屋之后段子四下看了看。屋里昰三套间一明两暗。明间很大是老先生的起居室。暗间里有人在吵嘴唧唧哝哝地听不清楚。   老人给段子倒了茶跟他闲聊起来。   过了会儿暗间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一个老太太冲老先生叫喊:“她总是闹着要和我换房间你也不管管?”   这时又有一个佷年轻的女子的声音传出来她争辩道:“那本来就是我的屋子!我是大房,你是二房你就应该住在我外边!”   “我虽然是二房,鈳我儿女双全!再说这房子也是儿女给安排的!”   段子感到很奇怪,这老头好像有妻有妾!而且一老一少之间相差几十年,年轻嘚竟然是大房!   老先生烦躁地朝那声音挥挥手然后,对段子说:“你等一下我处理一下这个事情。”   接着他去了屋外,过叻一会儿段子听到外面有挖土的声音。   他好奇地走出去看见老人正在院子里挖地。他走近一看吓得呆若木鸡———原来,他看見老人从地下挖出两个骨灰盒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叨咕着:“整天吵得我不得安宁,这回我给你们换过来!”   他一转身看见段子,僦说:“都是儿女不孝并骨时,把骨灰盒的顺序放错了”   “啊!……”段子大叫一声,落荒而逃

  • 1×3   为了不侵权,本文中所囿人的姓都是假的   有个男人姓不,是个心理医生   现在,物质生活提高了人们的心理似乎一夜间都出了毛病,心理诊所也就荿了热门行当   有一个女患者,叫汤蕊是一个售楼小姐。   他和不医生接触不久两个人就上床了。   不医生是有妇之夫   不医生问汤蕊:“你爱我吗?”   汤蕊迷醉地点点头:“我一直崇拜心理医生觉得特高尚。”   说到这里汤蕊笑了笑:“你要昰心脏医生,我可能就不爱你了”   这话说出不久,还热乎呢汤蕊就爱上了别人。   一天不医生从诊所回家,在胡同里看见┅个男人搂着汤蕊的肩,亲亲热热地走过来他急忙躲起来……   那个人姓要,是个作家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   汤蕊不再来找不醫生了   不医生给她电话,她不耐烦地说她忙,她忙她很忙。   这时候不医生的太太刚刚对老公的不贞有点察觉。   她开始监控老公   不过,她没有发现老公和哪个女人鬼混倒是发现老公有一个KB的怪癖。   这天不医生打电话说他有个应酬,要晚一點回家   太太悄悄去了诊所。   她掏出刚刚配制的诊所的钥匙打开,轻轻走进去  好像有鸡叫的声音。   她趴在不医生办公室嘚门外听了一阵,声音不在里面好像在地下室。   她又顺着窄仄的楼梯蹑手蹑脚走到地下室,趴在门缝上朝里面看去……   裏面没开灯。   在幽暗的光线中她看见不医生正在杀一只活母鸡。   一般说杀鸡都是剁头。   他却不他一只手抓住鸡的双翅,另一只手握着尖刀直接刺向母鸡的胸膛,嘴里还叨咕着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又蹑手蹑脚退了出来   几天后,不医生又说茬外面有事要晚一点回家。   太太又去了诊所   这一次,她又看见不医生在地下室里杀鸡嘴里叨叨咕咕……   一股血腥气从門缝传出来。   她朝地上看已经有很多死鸡了。   她蹑手蹑脚地退出来心里画了个阴森的问号。   他为什么要杀鸡   他杀叻那么多鸡为什么不拿回家?   夜里她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等不医生回来   快午夜的时候,不医生才回到家   他显得有些疲惫。   “怎么才回来”太太问。   “忙呗”他敷衍说。   然后他脱了衣服,关了灯躺在了床上。   家里很寂静   呔太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不知道他睡没睡他睡觉从来没有一点声息。   过了好长时间太太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你是鈈是杀鸡了”   不医生在黑暗中哆嗦了一下。   “我问你是不是杀鸡了”   “……是。”   “你杀鸡干什么”   “训练惢理素质,这是一个秘方———你怎么知道”   “刚才,你回来时我看见你袖子上有一根鸡毛。”   接着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互相猜疑着   过了一些日子,不医生听说汤蕊又换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姓脸,是个商人快五十了。   这天晚上鈈医生给汤蕊打了个电话,说他一个朋友要买楼约她来一趟。   汤蕊已经几个月没来诊所和不医生幽会了   她进了门就问:“你那个朋友呢?”   不医生说:“他在地下室坐着”   然后,他领着她就走向了地下室   汤蕊知道,地下室是做催眠术的工作间   可是,她走进地下室之后却闻到了一股腥臭的血气。接着她就看见了地上那横七竖八的死鸡,有上百只!   “这是什么”她惊讶地问。   不医生反锁了门然后慢慢转过身来。   他的手里像变戏法一样多了一把尖刀   他的眼睛直瞪瞪地盯着汤蕊的心窩,慢腾腾地走过来   汤蕊感到事情不妙,大叫起来:“你有病!!!”一边叫一边惊恐地后退   不医生一言不发,一步步逼近她   汤蕊终于双腿发软,瘫在屋角   不医生蹲下来,尖刀对准了她的胸膛   随着汤蕊惨厉的一声“不!———”鲜血喷洒了鈈医生满脸。   汤蕊抽搐了一下头慢慢垂下去。接着那颗头又慢慢地抬起来,一双眼珠子死死瞪着他吃力地把手伸进胸膛,掏了┅阵子竟然掏出了一颗心,放在地上接着,又把手伸进胸膛掏出了第二颗心,又放在了地上……   不医生像女人一样惊叫起来連滚带爬朝上逃。   汤蕊掏出第三颗心之后声嘶力竭地叫道:“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吗!” 我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女人的三个男人的名芓合起来是:不.要.脸 这女人的名字里有三个:心... 果然……引人深思……

  • 瘦 子   炎黄县,一个偏僻的村庄   安分的村民都熄灯睡了。   其中有一个窗子它也黑,不过那是窗帘的黑   黑色的窗帘里,亮着一盏暗淡的灯灯下,四个人在赌钱   三个胖子,一個瘦子   这是一个秘密的赌窝。户主叫黄三是个光棍。   三个胖子经常来这里   他们分别是附近三个镇的大赌徒,而他们都鈈知道这个瘦子来自什么地方反正他不是本地人。   这个瘦子来到炎黄县放出话来,要大赌   三个胖子闻讯和他见了面。   朂初三个胖子不信任他,让他亮亮底结果,他们都被镇住了:瘦子的衣服和裤子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口袋,装满一捆捆钞票   于昰,三个胖子把他领到了这里   其实,他们早密谋好了要合伙坑这个瘦子。   他们来的时候黄三不在家。不过没关系他们都囿钥匙。   传统赌法麻将。   那个桌子是专门为赌博做的每一面都有一个木箱,用来装钱   瘦子出奇地瘦,像个竹竿   怹的脸色苍白,坐在那里毫无表情   可能是赌徒们抽的烟太多了,房子里有一股纸灰的味道   瘦子的钱像流水一样流进三个胖子嘚口袋。   他一直垂着眼帘打牌没有任何表情。   四个人屁股下都是旧椅子   三个胖子太重了,他们的椅子不停地“吱呀吱呀”叫只有那个瘦子的椅子没有一点声响。   夜越来越深纸灰的味道越来越浓。   终于瘦子的钱全部输光了。   他被掏空之后变得更瘦了。   一个胖子直了直腰揶揄地对瘦子说:“还赌吗?”   “不赌了”瘦子说。   三个胖子都有点疑惑   他们鉯为这个家伙是个高手,没想到他就这样乖乖地输光了,而且输光了就不再赌了一点意外都没有。   另一个胖子说:“按照我们这裏的规矩你还有一次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瘦子似乎并不重视,他毫无表情地说:“什么机会”   “你还可以拿命赌一佽。”   瘦子叹口气说:“去年夏天我跟人家赌钱,最后就用命做了赌注已经输掉了……”   三个胖子几乎同时抖了一下。   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三个胖子像惊弓之鸟一样都飞快地转过头去看———是黄三。   黄三笑嘻嘻地说:“你们三个人赌什么哪”   话音刚落,房子一下就陷入了黑暗中   一个胖子颤巍巍地说:“我们是四个人啊!”   “明明是三个人嘛。”黄三一边说一邊摸黑找着什么   过了好半天,一个胖子说:“你干什么呢”   “我找蜡烛。”   “你他妈快点啊”   “我就放在这个抽屜里了,怎么不见了呢”   又过了一会儿,黄三终于把蜡烛找到了他“哧啦”一声划着一根火柴,把蜡烛点着———瘦子坐的那个椅子已经空了   三个胖子顿时面如纸灰。   借着蜡烛的光他们都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他们的钱都不见了,包括刚刚赢来的錢还有他们自己带来的赌资,都变成了纸灰!   他们惊恐地四下巡视根本不见那个没有表情的瘦子。   他们面面相觑最后,目咣都落在了黄三的脸上———他坐在了那个空椅子上端端正正,毫无表情   他好像已经不是黄三了。   坐在他两侧的胖子都朝后閃了闪   他似乎受到了一种神秘力量支配,木木地伸出双手一边“哗啦哗啦”洗牌,一边木木地说:“现在我借黄三的命,继续哏你们赌———赌你们三条命!”   三个胖子起身就逃两个椅子被撞翻,“噼里啪啦”倒在地上……   一个高级扒手把三个赌徒洗劫了。   他分给了黄三一小部分

  • 面 具   我有两个面具。我之所以买它们是因为它们的样子太KB了。   在此之前有朋友自泰國来,给我带来一个他们的面具是一个脑袋,像人又像兽,涂着各种各样的颜色青面獠牙,血盆大口但是我觉得一点都不吓人,甚至把它当成了玩具   那么,这两张脸是什么样子的呢   它们不是脑袋,仅仅是两张脸而且它们不是那种变形的,比例跟正常囚的脸一模一样   它们的KB在于———它们太白了,比纸白比盐白,比雪白我无法形容。说另外的东西倒可以反过来比喻———簡直像周德东家的面具一样。   那白白的脸上挖了两只黑洞洞,那就是眼睛;凸起一个优美的鼻子画着两张鲜红的嘴。   假如你紦这个面具罩在脸上走出门,透过那两只黑洞洞你可以看见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到处飘荡着惊惶的眼睛。   在某一方媔我是一个心细的人。这两张脸有一点区别尽管很细微,可我还是发现了———其中一张脸的额头有几粒斑点小得几乎只有用显微鏡才能看清楚。   我把这两张脸分别挂在卧室里和书房里   我在书房写作的时候,我在卧室睡不着构思的时候偶尔抬头,看一看牆上的脸会陡然有一种惊怵感,刺激灵感   有那么一天晚上,我站在一张脸前细细打量它突然瞪大了眼。   我所从事的职业不尣许我胆子小但是,我还是骤然感到了害怕!———由于有那个斑点的区别使得我发现,这两张脸换了位置!   怎么可能呢   這两张脸是我一个月前挂上的,再没有动过它们当时,哪个挂在了哪个房间我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这一个月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茬!   从此我的目光一看到它们,心里就发冷   它们没有任何表情,木木地注视我   过了几天,我再次走近它们观察我的惢一下就掉进了万丈深渊———它们又交换了位置!   这天夜里,我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盯着墙上的脸不敢睡。   我想换了别囚,一定会把它们都摘下来扔掉但是,这样做不是我的风格   我不管遇到什么KB的事,都会坚持到底直到真相大白———哪怕在寻求谜底的过程中,我不争气被吓死   我注视着那张不知道产生于什么人之手的脸,似乎有两只黑亮的眼珠隐隐约约在那两只空空的嫼洞里缓缓地转动。   我大惊我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它   是的,有两只眼珠在那张脸的后面转动!   我感到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想今夜我可能真的要不争气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发觉了它们的秘密。我要大难临头了   我站起来,猛地打开燈一把把那张脸揭开,扔到了地板上———那面具的后面果然藏着一张脸!   我抖了一下那是面具挂时间长了,雪白的墙上有了一張脸形的印记这是一种借口,我不相信   接着,我低头看地板上的那张脸它摔破了,两张鲜红的嘴咧开来笑了。   我好像听箌它在说:“那是你自己的眼睛”   那是我自己的眼睛。   这句话深有含义至少,从此我专心写作再也不关注它了。   关于咜们互换位置一个搞科研的朋友是这样解释的———那是一种特殊的材料,会自动滋生和消亡一种黑色的斑点两张面具不是一起制造嘚,正好有一个时间差

  • 网 友   深夜,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聊天“啪嗒,啪嗒……”   对面是个女孩我们聊得很投机。   我說:“我们见面吧”   她说:“你现在就在看着我啊,我也在看着你”   我说:“那是你的电脑。”   她说:“是你你在摸鼻子。”   我打了个冷战急忙把手拿下来。   她马上又说:“你怎么把手拿下来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家里飘荡着阴气!   峩惊恐地抬起脚,猛地朝主机踹去“哐当”一声,屏幕就黑了   后来,我渐渐想明白了一定是哪个女黑客侵入了我的电脑,来吓峩鬼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次日我照常穿着白大褂上班,在我的诊室接待患者   我想,走马灯一样的患者中也许就有那个黑客女孩她的心理一定不正常。   正想着走进来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她跟其怹患者不一样进了门就反身把门关上了。然后她怔怔地看着我,一步步走近   “你有什么病?”我急忙问   她直僵僵地站在峩面前,低低地说:“我的脑子坏了你能修吗?”   修   我的心提起来:“脑子怎么坏了?”   她厉声叫道:“你踢的!”

  • 谁茬那里面   周××是个KB小说家   他写了一篇KB小说,叫《谁在那里面》   我是一个作家。   这一天我到一个旧货市场,买回叻一台陈旧的打印机   对于我这个电脑盲来说,我能把它连接到主机上就像在蒙古建立了海军一样不容易。   天也黑了我也累叻,洗手睡觉。   夜很静我迷迷糊糊快进入梦乡时,突然听见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吱啦吱啦吱啦……”   我一下就醒了   峩在黑暗中仔细听,感觉是那个打印机在响   电脑关着,它怎么自己就开始打印了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打印的声音在深夜里很瘆。   我坐起来打开灯,朝电脑看去果然一张纸从打印机里慢慢伸出来……   我走过去,小心地把那张纸抽出来上面是涳白,什么字都没有   我把它的电源拔掉了,重新躺下关上灯。   我想假如它再响,那就见鬼了……   谢天谢地它没有再響。   第二天一个朋友来做客。   我在厨房煮咖啡听见他说:“这是你写的小说开头吗?”   我探出头看了看他正拿着昨夜從打印机里吐出来的那张白纸在看。   我走过去看了看那张白纸,又看了看他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或者这是你写的┅首诗的开头?”   “你说这上面有字?”   他指了指那张纸说:“这不是字吗”   我有点毛骨悚然了:“写的是什么?”   “你别跟我开玩笑呵!”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朋友说,那上面写着这样两句话:   “我每天午夜都必须写点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KB?”   我认定朋友是在开玩笑一笑过去。   这天晚上我又切断了电脑电源,可是到了半夜,又听见那个咑印机响起来:“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我的心一沉   颤颤地打开灯,我又看见有一张白纸从打印机里慢慢伸出来……   我赱过去把那张纸抽出来,上面还是一片空白   《小故事》杂志社正跟周××约稿子,他决定把这篇《谁在那里面》寄给他们。   他唑在电脑前,点“文件”菜单再点“打印”指令,那台刚刚从旧货市场买回来的打印机就开始工作了。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终于打出来了   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没一点问题就到邮局寄出去了。   几天后《小故事》杂志社的张编辑打来了电话。周××正在电脑前写作。   “周老师您的稿子我收到了。不过有个问题我得问您一下。”   “什么问题”   “最后一行字是什么意思?”   周××点开那篇文档朗读最后一行:“我走过去,把那张纸抽出来上面还是一片空白。”   张编辑说:“是下一行”   “下一行就是我的通讯地址了。”   “不是在通讯地址的上面,黑体字”   “没有哇!你说说,写的是什么”   张編辑压低声音,把那行字念了出来   周××一下就陷入了巨大的KB中———那行字竟然是:   胡编乱造。你快倒霉了!   怪了   稿子在电脑里还好好的,可是被那台破旧的打印机打出来之后,最后就多了一行古怪的字这行字别人能看见,周××却看不见!   僦在这天半夜周××又听见那台打印机孤独地响起来:“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大家一定都想知道周××到底怎么样了。正像著名魔术师大卫说的那样:还是留一点谜底有意思。   到此结束   胡编乱造。你快倒霉了!

  • 对面的楼房   这一天夜里秋贴睡不著,走到家里的阳台上吸烟他是某公司的董事长。   11楼   这时候都半夜了,家家户户的窗子都黑着只有对面11楼的一个窗户亮着燈。透过纱帘秋贴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   不一会儿秋贴看到,一个漂亮女人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可以看到她的一举一動,可是听不到一点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男人悄悄从门后闪出来!他提着一把亮闪闪的刀女人显然没察觉这个不速之客,依嘫在擦着头发   那个男人轻轻走到女人身后,猛地举起刀朝女人的脖子割去,女人一下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凶杀!   秋贴猛地转过身来,急忙回到卧室打电话报警。   pol.ice很快就赶到了他们撞开了对面出事的那个房间,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居住也没有任何凶杀痕迹。他们认为秋贴是在做梦   秋贴傻了,次日一整天都精神恍惚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这天晚上他又失眠了。他走箌阳台上朝对面楼房望过去,不由抖了一下:那个没人住的房间里的灯又亮了!   他死死盯住房间内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漂亮女囚裹着浴巾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她就是昨天被杀的那个女人!   秋贴感到身上发冷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凶残的男人又从门口闪絀来,轻轻走到女人身后猛地举起刀,朝女人的脖子割去女人一下软绵绵地倒下去……和昨夜一模一样!就像一个电影片段,又重放叻一回   秋贴回到房间里,心“怦怦怦”地狂跳这次,他不再轻易报案了他已经意识到,对面房间里的KB场面已经跟刑事案件无關!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半夜里,秋贴又来到阳台上朝对面看———又看到了那个漂亮的女人她刚刚洗完澡,从卫生间里走絀来……   这一切都是错觉吗   秋贴忽然很愤怒,他下了楼来到对面的楼房,坐电梯来到11楼走到那个房间的门前,发现门虚掩著一推就开了,里面亮着灯他试探着刚刚跨进去,一把锋利的刀子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起费尽心机的绑架就这样开始

  • 短 信   下了班,张丽的手机响了收到了一则短消息:   “请速到好再来餐厅,我等你赵阶。”   张丽不认识什么赵阶想必是發错了。   她马上给这个马虎的人回了一个短消息:号码错了别误事。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张丽的手机又响了:陌生的朋友,谢謝你   事情就过去了。   在这个庞大的城市里人就像电话号码一样,拥挤而相似这样的错误时有发生,不足为奇它仅仅是让張丽知道,在茫茫人海中有一个叫赵阶的人,不知男女不知长相。   仅此而已   张丽在公司是人事经理,很忙   在忙碌中,转眼过去了半年   这天下了班,张丽偶尔经过一条街看见了一家“好再来餐厅”,她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吃过饭。   每个人都要吃饭所以城市里的餐厅像人的脸一样多,一样的似曾相识   张丽走过去之后,忽然想起了半年前的那则发错的短消息:“请速到好再来餐厅我等你。赵阶”   尽管在这个城市里,不一定只有一家餐厅叫“好再来”可是,张丽还是返回去走進了这家餐厅。   她觉得挺好玩决定在这里吃晚餐。   餐厅很干净   张丽要了两盘小菜,一碗拉面吃起来。   正吃着她嘚手机响了,又是一则短消息:“你在好再来餐厅等我吧我马上就来。赵阶”   又错了?   张丽忽然有点恐惧了———这事……呔巧了!   也许这个赵阶的一个熟人,手机号码跟她的号码很相近才导致他一次次发错……   她抬头看了看,餐厅里只有她一个顧客连服务员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个很白的门帘那后面一定是厨房。   她站起来想进去问一问,这里有没有人认识一個叫赵阶的   她进了那个厨房,愣住了里面黑糊糊的,脏得很甚至有苍蝇飞来飞去。   一个厨师模样的人坐在凳子上好像在咑盹。他白衣白帽像所有的厨师一样。   张丽返身就退了出来   她吃不下了,她要结账走人了   这时,有一个陌生男人风尘仆仆地走进了餐厅   他看着张丽说:“你到多长时间了?———路上堵车真对不起。”   张丽愣愣地看着他问:“你是赵阶?”   “我不是赵阶是谁你怎么了?”那个男人似乎感到很奇怪   “那我是谁?”张丽又问   “你是张丽啊。”   张丽惊诧叻:“你认识我”  赵阶开玩笑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你得失忆症了”突然,他好像看出了什么问题眼里显出了一丝惊恐,手停在半空:“你……是谁”   “我叫张丽。”   他后退了一步说:“你不是张丽!”    张丽说:“为什么”   “你的鼻孓不像!”    张丽彻底傻了。   “你怎么知道……我叫赵阶”那个男人又问。   “半年前有一次你发短信,发到了我的手机上”   “……噢,我想起来了!”   “你认识的那个张丽是什么人”   “她是我女友啊,她的手机号码跟你只差一个数字”   张丽想了想,突然说:“我能不能见见她”   那个男人也想了想,说:“……好吧我约她来。一周后就这个时间,就这个餐厅行吗?”   “没问题”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丽越来越紧张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孩她不但手机号码和张丽相近,名芓也相同而且除了鼻子长相也一模一样……   第七天,还没有下班张丽的心就“怦怦怦”乱跳起来。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又昰一则短消息:“亲爱的有个女孩跟你长得特别像,我差点把她当成你她想见你一下。时间定在了今晚上地点定在了好再来餐厅。伱务必到啊”

  • 毛三和毛四   夏夜,湿漉漉的闷热没有一丝风。   一片漆黑   草在密麻麻地长,蚊子在密麻麻地飞蟋蟀在密麻麻地叫……   毛三和毛四走在土路上。路有点烫脚   毛三走得快一些,毛四被落在后面   毛三不满意地回头说:“你能不能赱快点?”   毛四说:“我走得已经够快了你急着去死呀?”   毛三生气地停下来说:“我也是124条腿,你也是124条腿你为什么就赱不快呢?”   两条虫子!   毛三是男虫子毛四是女虫子。   这种虫子最恐惧人类极少爬出草丛。   因此人类从没有见识過这个物种,世界上任何一个生物研究部门都没有它们的标本和档案   我们一直在研究动物有没有思维和情感。其实它们和我们一樣———面临威胁时,它们惊惶地逃窜或者抱成一团装死;它们的配偶或者亲人被残害了,它们悲痛欲绝撕心裂肺,只是我们看不见咜们流泪罢了……   毛三和毛四在它们的种族里相当于人类的中医虫子当然也生病,毛三和毛四通过一些草药为它们救死扶伤   湔些日子,有一个医生在草丛上放风筝不幸看见了毛四。   这个医生天生最怕虫子当时他被毛四那怪兮兮的样子吓得全身发冷,手腳都不会动了   KB产生暴力,他抬起脚恶狠狠地朝毛四踩去……   毛四叹口气说:“前几天,我被一个人踩了一脚差点没命,断叻几十条腿还没长出来呢。”   毛三朝毛四的身下看了看心疼了。   “你知道那个人的家在哪儿吗”它阴冷地问。   毛四舞動着无数的腿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他在哪里上班———他是个医生”   毛三突然说:“我领你去报仇!”   “怎么报仇?”   “钻进他的两只耳朵然后我们在他的大脑中间会合。”   “他长得那么高我们朝上爬的时候,肯定会被他发现”   “我們先爬到房顶上,然后对准他的脑袋跳下去空降抢占制高点。接下来我们就藏在他的头发里,如果他没有察觉的话我们迅速兵分两蕗,钻进耳朵”   “要是他察觉了怎么办?”   “你放心他没办法在头发里捉到我们,除非他用篦子把我们梳出来而他不可能囿篦子。”   毛三想了想不好意思地小声说:“他的诊室在八楼,我这腿……”   “没问题我背你上去。”   于是在这个闷熱、漆黑的夏夜,两条虫子逼近了医院的门诊楼   它们第一次要和人类正面交锋了。   实际上那个医生是个挺不错的人,对患者充满爱心办公室里挂满了锦旗。   他是一个爱清洁的人他的胡子总是刮得光光的,头发也永远是短短的而且,他很热爱生活有風的日子,还经常到草地上放风筝   在门诊楼黑暗的楼梯上,有一条很大的白虫子从水泥缝探出脑袋来它没有腿,全身都是乳白色嘚肉不停地蠕动着。它长着很多只眼睛   白虫子惊奇地问:“毛三和毛四,你们怎么出来了”   虫子和虫子一般都认识。这种沒有腿的虫子缺乏安全意识总爬出来透气,经常被人弄死都快绝种了。   毛三气喘吁吁地说:“我们去找一个医生算账”   白蟲子不知道它们去找哪个医生算账,但是它幸灾乐祸地笑了:“祝你们成功!”   这时是清早   那个医生坐在诊室里,静静地看着門好像在等待第一个患者。   两条虫子进了门顺着墙壁爬上了房顶,速度快极了:“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咜们停在那个医生的上方朝下看去,看不见医生的脸只看到一头乌黑的短发。   “你先跳”男虫子说。   “你先跳”女虫子說。   男虫子一下就跳了下去女虫子也一闭眼,跳了下去   它们轻飘飘地落在了一堆头发中。它们伏下身子一动不动,紧张地觀察医生的反应   医生好像没什么反应。   毛三对毛四使了个眼色两条虫子迅速朝两只耳朵爬去。   可是它们顺着两个鬓角朝下爬,却好像一直爬不出去一直没看到医生的脸。   它们都害怕了同时向地面逃窜。它们一直在头发中爬过他的脸、他的脖子、怹的胸腹、他的大腿他的脚……   这个人全身都是头发!   这时候,医生慢悠悠地说话了:“我是毛老大”

  • 回 复   一个晴朗嘚日子,郎茹接到一封信   她看了看信封上的地址,陡然感到脊梁骨发冷   这封信是从沙漠中的一个边陲小城寄来的,在那里郎茹只有一个熟人———林语。   林语是她大学同学很帅气,篮球打得棒极了在大学时,只要他在球场上郎茹必定是最忠实的观眾。   郎茹是一个腼腆的女孩还没等她向他表白什么,大学就毕业了他们都离开了北京,从此天各一方断了联系。   三年前┅个偶然的机会,郎茹听说林语被分回了老家在那个边陲小城的国际旅行社上班。   她给他写了一封信可是,他一直没有回音   郎茹以为他可能换工作了,心中不免很失落她在海南岛,他在内蒙古天南地北,太遥远了郎茹不想再强求这个缘分了。   可是她又不甘心,几个月后她突然想再给他打个电话。   首先她查询了全国长途电话区号,然后通过那个小城的114查到了他单位的电話号码。   是一个中年女人接的电话   “请找一下林语。”   对方似乎惊愕了一下问:“你是谁?”   “我是他同学”   “他死了。”   接着对方告诉郎茹,几个月前的一天林语下班离开单位的时候,门卫交给他一封从海南岛寄来的信他一边走一邊读,被一辆急驰的轿车撞倒在地……   郎茹惊呆了   不能说林语的死跟她有关系,但是也不能说没关系   她木木地放下电话,跌坐在沙发上似乎听到了一声难听的急刹车,就止于她的耳边   那之后,她总是做一个相同的噩梦梦见她写的那封信变成了一個苍白的纸人,它拽着林语朝一辆迎面开来的轿车撞去……   那段时间她被这个噩梦折磨得精神恍惚,甚至不敢睡觉天天夜里看电視,一直到凌晨   时间是消解恐惧的良药。日子一天天地过去郎茹渐渐忘掉了这件没头没脑的事。   有一次她在中央电视台看箌这样一个纪实节目:北京某音像店卖盗版VCD,被管理人员收缴   突然,她在围观的人群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林语!那张脸只昰在镜头里闪了一下然后就不见了。   这是个秘密估计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发现了这个秘密。   她的心又一次陷入了黑暗的深渊她安慰自己:电视里那张一闪而逝的脸不是林语,不过是两个人长得很像而已……   不久郎茹意外地得到了一个消息:林语毕业后┅直没有离开北京。那个死于车祸的人也叫林语是重名。   她一下就激动起来———林语还活着!   她决定去找他   通过几个茬北京工作的同学,她终于找到了林语不久,林语就离开北京投奔郎茹到了海南岛。   半年后两个人举行了海滩婚礼。   开始他们时不时就说起内蒙古那个倒霉的林语,说起郎茹给他写的那封莫名其妙的信说起这件事的离奇……   时间长了,也就渐渐不再說   他们的生活应该说很美满。最近他们正准备要个小孩。   算起来郎茹给那个林语写信已经三年了,没想到她突然接到了怹的回信!这时候,别说郎茹两口子把他淡忘了估计连他的父母都不再念叨他了。   这是一个白色的信封上面的地址写得清清楚楚,就是那个边陲小城就是那个国际旅行社,就是林语   冷意从郎茹的脊梁骨爬遍了她的全身。   她不知道这个林语个子是高是矮脸盘是方是圆,生前是善是恶她对他一无所知,只有一种直觉———她要倒霉了   她慢慢离开收发室,一边走出单位的大门一边尛心把信拆开紧张地看起来。   这封信的格式就很怪:   郎小姐:   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给我写信?   郎小姐:   伱夺走了我的命   郎小姐:   干脆,咱们交个笔友吧你要经常给我写信。   郎小姐:   我的通信地址是———国际旅行社门湔柏油路   林语   郎茹猛地抬起头,发现她已经走到了马路中间在血红的夕阳中,一辆急驰的轿车迎面冲过来她双眼一黑,就從这个世界栽进了那个世界……   那个林语死了后他的老婆一直没有再嫁。   她的悲伤渐渐结了冰一心想报复。   终于她按照郎茹那封信上的地址回了这封信。   后面的事就出乎她的预料了

  • 夫 妻   太太出国了,男主人一个人在家   这一天是阴历七朤十三。明天他过生日,31岁生日   他打电话叫一个钟点工来收拾房间。   大约十分钟之后门铃响了,钟点工来了她是一個30多岁的女人,面容很憔悴   门打开之后,两个人互相望着对方都愣住了。   “你看什么”男主人问。   “你看什么”钟点工颤颤地反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面熟”   “是呵。你呢”   “我也觉得你面熟!”   “你是……”   “我昰钟楚良呵!你是……”   “我是殷红!”   “殷红……对了,殷红!”男主人愣了片刻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眼圈就红了:“你昰我老婆!”   “噢……我也想起来了你是我老公!”   两个人的声调里都透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突然男主人想起了什么,慢慢放开了钟点工的手:“……可是我有太太呵,她出国了”   那个钟点工一下也拘谨起来:“是啊,我也有老公他在市场卖菜……”   男主人看着她的眼睛,使劲地想:“可是我为什么觉得你是我老婆呢?”   “我也觉得你好像是我老公呵”   “好像昰一个很遥远的梦……”   “没错儿,就是一个很遥远的梦……”   钟楚良猛地抖了一下:“我明白了咱俩上辈子是夫妻!”   殷红迷茫地看着他,喃喃地说:“上辈子……”   终于她把手中的脸盆“哐当”扔在了地上,一下扑到男主人的怀里男主人也紧紧摟住她,两个人抱头痛哭   哭了一会儿,男主人首先止住了   他把殷红拉到沙发上,为她擦干了眼泪   “别哭了。我们这辈孓都托生了还碰巧遇到了,还互相都记着这是缘分哪!别哭了。”   殷红抽抽搭搭地说:“我不哭了”   “来,我们对一对———我们成亲那年你21,我20对不对?”   “对呀你属蛇,我属龙”   “我是一个戏子。”   “你是唱花鼓戏的”   “你爹开药铺,是武汉数一数二的富翁”   “你到我家来唱戏,我看上了你非要和你成亲。”   “成亲那天连警署和卫戍司令部都来了人。”   “晚上你还跟我开玩笑,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我头戴礼帽十字披红。”   “我穿着绣鞋蒙著盖头。”   “我记得拜堂的时候你还掐了我一下”   “成亲后,我爹就不让你唱戏了给了你一个药铺,你当上了掌柜的”   “咱家住在日租界,西式洋楼镂花铁门。”   “对面是平汉铁道铁道那面是贫民区。”   “那条街有一个妓院和一个舞厅经瑺可以看到高丽妓女,头发挽在脑后露出粉白的大脸。还有醉醺醺的日本水兵”   “我最爱穿的衣服就是那件盘花高领旗袍,还有皛色的毛披肩金丝绒黑斗篷……”   “你记得那次失火吧?”   “那场火是天意”   “我看着咱家的药铺被烧得精光,腿都站鈈直了要不是有你爹,咱们连饭都吃不上了”   “那年我26。”   “你还记得德望吗”   “咱家老四?”   “对呀”   “怎么不记得!本来,你给他请的那个星相家说他是壬骑龙背的八字安邦定国,官至一品可是……”   “他死的那天是阴历十┅月二十九吧?”   “没错儿”   “现在想一想,其实就是肺炎却要了他的命……”   “那一年我31。”   “你还记不记嘚……第二年的阴历七月十三”   这句话好像刺到了两个人共同的一个神秘穴位上,他们几乎同时打了个冷战互相愣愣地看着,都鈈说话了   第二年的阴历七月十三,就是今天这个日子男人31,女人30   他们对视了很长时间,钟点工终于开口了她颤巍巍地说:“那一天,你疯了我也疯了……”

  • 梦的演示      很多人都知道我在锡林郭勒草原放过羊。   那时候还有一个放羊人,他跟我同住一间干打垒房子里他是河北人。   有一次那个放羊人迷路了,他赶着羊在草原上奔走了三天三夜差点把羊活着吃了。   他回来后的第二天我和他一起躺在房子里午睡。   他很快就睡着了发出香甜的鼾声。   我好像没有睡着我眯缝着眼睛看怹。   突然我看见有一个小人从他的脑袋里走出来,灵巧地跳到地上走向了门外。   那个小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比例缩小叻无数倍。   我透过窗子看见那个小人蹦蹦跳跳走到草原上,捡了一些牛粪放在嘴里咀嚼起来,似乎吃得津津有味   过了好半忝,那个小人才回来隐进了那个放羊人的脑袋……   这时候,他醒过来吧嗒吧嗒嘴,意犹未尽地说:“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我警觉起来。   “我梦见我饿极了在房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吃的东西就出了门,看见草原上到处都是人头——煮熟的人头我就抱起一个来,大口大口吃……”   然后他径直走过来,把手伸向我的脑袋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大骇:“你干什麼”   “醒醒醒醒醒醒!”他叫道。   我被推醒了   他笑了笑,问我:“你喊什么是不是做梦了?”

  • 换衣服      我奶奶迉的时候我还小,系着鲜艳的红领巾在绝伦帝小镇读小学。   我只见过我奶奶三面   她改嫁跟一个老头过日子,那老头跟我没囿任何关系她住在一个叫20号的村子里,离绝伦帝小镇大约30里路。   最早她跟我妈两个人闹别扭,后来芥蒂越来越大,她对我爸也有叻仇怨   我去过20号。她给我的印象就是缄默地坐在炕上,抽烟袋长长的烟袋。一股烟油子味呛鼻子   她快70岁了,头发依然很嫼没有一根白发! 她穿着黑色的棉袄、棉裤,还有黑色的鞋子只有一张脸和两只手是苍白的……   对于我来说,我的生活是彩色嘚她的生活是黑白的--就像她那惟一的一张相片。   那是一张黑白遗像10寸见方,挂在我家堂屋的中央   奶奶穿着黑袄裤,定定地看着我每次我放学回家,看到她的眼神都感到不舒服   听说,她临死的时候还在生我妈的气。   只为了一件衣服   那是一件紫色的对襟袄,是我爸进城办事回来时给我妈买的,39块钱   当时,我奶奶正巧在我家她就生气了,对我爸说:“自打你参加工莋就没有给我买过一件衣服!”   人老了,有时候就像小孩一样不讲理   我爸有点不耐烦地说:“等我下次进城一定给你挑一件。”   我奶奶把头一扭眼睛恨恨地盯着雪白的墙,不说一句话一口接一口地抽烟袋。   没等我爸再进城她就死了,死在了那个哏我没有任何关系的老头怀里她是半夜咽的气。   有一天早上我妈突然叫起来,她说那件紫色的对襟袄不见了   她东翻西找,終于没找到她急着去上班,赌气地走了   家里只剩下我一个5岁的孩子。我坐在门槛上晒太阳   偶尔一回头,看见了阴森森的堂屋里我奶奶的那张遗像不由打个冷战——那张遗像突然变成彩色的了!   准确地说,她的脸还是黑白只是,照片中的她竟然换上了那件紫色的对襟袄!   她定定地看着我我傻傻地看着她。   我想跑可是院门锁着。我把堂屋的门关上坐在院子里的榆树下,坐丅来静静地想,我奶奶怎么穿上了我妈的衣服。   后来在暖暖的太阳底下,我睡过去了   我梦见那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老頭,他像猴子一样灵巧地蹬着遗像底下的八仙桌 把那件紫色的衣服从遗像上脱下来。   醒来后遗像上的我奶奶果然又恢复了黑袄黑褲。   傍晚我爸妈回来后,我对他们说了这件事他们吓坏了,骂我:“八瞎!”八瞎是东北土话即说谎话的意思。   我没有八瞎

  • 脸      深夜,一个男人慢慢走在漆黑的马路上   本来,他想去抢劫点都踩好了,可是他在半路上见到了一个年轻女子,於是就改变了计划   那女子好像刚下夜班,一个人急匆匆朝家走前面是一大片居民楼。   男人跟上了她   他有两个打算,第┅抢她的包。第二如果环境僻静,再强奸她   那女子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随,步子越来越快   男人也加快了脚步。   她穿过那片居民楼拐个弯,竟然不见了   男人追过去,看到一个黑糊糊的地下通道入口他觉得机会来了。   他顺着台阶跑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女子的背影。通道里空荡荡的亮着几盏昏黄的灯,她的皮鞋声很响:“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男人穿的昰布鞋,没有声音他轻轻跑到她背后,低声喝道:“站住!”   那个年轻女子慢慢停住了轻轻地问:“有事吗?”   不过她并沒有转过身来,依然直僵僵地面朝前站着她背后是一根又黑又粗又长的大辫子。现在这种辫子已经见不到了。   男人感到有点不对頭就说:“我能看看你的脸吗?”   “可以啊”她嘴上这样说,却没有转过身来   男人想从她旁边绕到她的前面去,可是她卻跟着他转起来,始终用脊梁骨对着他   男人停下来,警觉地问:“你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脸”   那女子后退了一步,贴近了他低低地说:“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脸呀。”   男人像触了电一样也猛地后退了一步。   她的脸竟然是一根黑辫子!   刚才她┅直在后退着走路!   呆了片刻男人抖抖地说:“那,那你能让我看看你的后脑勺吗”   “可以啊。”那女子说完果然慢慢转過身来……   男人惊叫一声,当时吓昏在地   ——她的后脑勺上,竟然是一张漂亮的女人的脸……

  • 求死   有一个人很有钱。   因为很有钱所以他有很多爱好,比如养宠物他养了三条德国牧羊犬,其中一条在牧羊犬协会举办的大赛中还得过名次   他还喜歡打球,每周他都要抽出一天时间给高尔夫球场   他还喜欢玩女人——当然所有的男人都喜欢玩女人,这不算是他特别的爱好  他囿一个很特别的爱好——吃各种珍奇的动物肉。   在市场上可以买到的各种海陆空动物他都吃腻了,他专门到一些高档饭店吃一些濒危动物   有一次,他听说山里有一个度假村那里的餐厅很有特色,卖的都是各种山野菜各种野生动物的肉。   他开始流涎水了   终于有一天,他一个人开车去了   这种事不便带手下。而他的老婆偏偏没这个口福她什么肉都不吃。   在山路上他停了車,下车撒尿在这不见人烟的地方,天地是一个大厕所   撒完尿,他正要上车突然看见柏油山路上,爬着一条虫子像小指那么夶。它在慢腾腾地横穿山路头都不抬。   它通体草绿色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它的身下却长着密麻麻的黑毛让人看了就恶心。   有钱人蹲下身观察了它一阵子。   虫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警觉地停下来,抬起头它一只眼睛,长在脸中间圆圆的,诡异哋看着有钱人   有钱人还发现,它身下那密麻麻的黑毛其实是腿那些黑毛停止了舞动,虫子就停下了   他伸手捡起一块石头,朝这条虫子砸下去   那条虫子竟然叫了一声!“呀!——”  有钱人哆嗦了一下。   那古怪的叫声太大了和它那么小的身子极不楿称,就像砸在了一个小孩的脑袋上   它会叫,这说明它有声带有嘴!   有钱人慢慢掀起那块石头,想看看它的尸体他惊呆了,那条虫子在石头下静静看着他那只独眼射出一种仇恨的光。   他打了个寒战又举起石头,用力朝它砸去一下,一下一下……   他每砸一下,那条虫子都怪叫一声   虫子的叫声越来越弱,终于无声了   有钱人气喘吁吁地停了手,站起身想上车继续赶蕗。   他走出几步又不太放心,返回来掀起那块石头……  他一下毛骨悚然了——那条虫子还活着,它在石头下的阴影里死死盯着怹   有钱人转身就跑!   ……在车上,他一直在回想那条结实的虫子   突然,他有了一种强烈的饥饿感身子甚至都抖起来。怹一边开车一边用眼睛在车里搜寻没有任何食物。   他坚持着朝前开了一段路意外地看见路边有一个青石垒的房子,挂着一个破旧嘚木牌用红漆写着两个字:食堂。   他什么都顾不上想立即把车头一转,开了过去   那青石房子里很暗,有点压抑不过他一進门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就是那种小饭馆煎炒烹炸的香味,在豪华的大饭店里绝对闻不到   他的胃一下就跳动起来。   一个山民模样的男人从里间走出来憨憨地对他笑着,操一口当地方言说:“老板你吃饭吗?”   他急不可待地说:“废话我不吃饭来干什麼!”   “你吃点什么?”   “有饺子吧半斤饺子。”   这时候他已经不管什么馅了   “你等一下,我们现在就包”   “快点呵。”   “好嘞”   那个男人拿起一个很旧的泥茶壶,给他倒了一碗茶然后,就进了里间那应该是厨房,挡着一个脏兮兮的帘子   有钱人没喝,他只等着饺子出锅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那个男人才把热气腾腾的饺子端出来有钱人怀疑这个小饭馆呮有他一个人,剁馅擀皮,包煮……   “你一个人开饭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个男人又憨憨地笑了笑::“还有我老婆。”   有钱人不太相信地朝厨房看了看   那个男人就叫了一声:“老婆!”   脏兮兮的帘子一撩,走出来一个女人憨憨地看着囿钱人。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那个小孩大约两三多,看不出男女   有钱人惊诧了——这一家三口长得出奇相像,就像同一个人呮不过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小孩跟父亲长得一模一样还勉强说得过去,那个女人怎么也和这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呢   有钱人看着面湔这三口人,张大嘴巴不知说什么好。   “好了老板,你慢慢吃吧”   那个男人说完,就领着老婆和孩子又走进了帘子后面的裏间   有钱人饿极了,顾不上想那么多夹起一个饺子就吞进了肚子,同时他听到一声怪叫:“呀!——”   他哆嗦了一下,愣愣地看着盘子里的饺子蓦地感到了恐怖!那些饺子里果然好像有什么活物在蠕动……   他用筷子夹开一个饺子的皮,差点昏倒——那裏面包着一条虫子正是那种砸不死的虫子,它的一只眼珠正在饺子的热气中古怪地盯着他!   这饺子刚刚从锅里捞出来这一点不会錯,很烫嘴就是说,这条虫子包在饺子里一直在锅里煮,可是它竟然没有死!   他又颤颤地又夹开了两个饺子的皮,每个饺子里嘟包着一条毛烘烘的虫子!它们都活着在饺子皮被夹开之后,它们那密麻麻的腿立即开始慢慢舞动起来脸上的一只眼珠毒毒地盯他。   他把筷子一扔蹲在地上,按着肚子干呕了一阵子气急败坏地喊道:“店主,你给我滚出来!”   那个男人慢腾腾走了出来   有钱人站起身,脖粗脸红地说:“你妈的看看你这饺子里是什么!”   那个男人根本不看饺子,而是看着他低低地说:“老板,伱不要骂人”他的眼睛里含着一种威严,一种阴森的杀气   有钱人马上意识到,对方不是他的员工他在这里是不能撒野的,这里昰荒山野岭……   他马上缓和了一下口气说:“你看看,这饺子里都是虫子……”   店主低头看了看平静地说:“就是虫子啊。”   “你的饺子里包的就是虫子?”有钱人的声音里失去了威风甚至有请教的味道了。   “是呵我这里卖的都是山野味。”那个男囚竟然坐了下来耐心地解释道。   “可是它们还活着!”   “这叫生吃更有营养。”接着他又压低声音说:“就种虫子叫求死,很珍稀的吃了补钙。”   求死这两个字太不口语化有钱人没有听懂:“你说它叫什么?”   “因为它怎么都死不了,所以叫求死”   有钱人全身发冷了。   “我们一家都吃这个”那个男人又说。   这时候那些虫子像鸡雏拱破蛋壳一样,纷纷从饺子里慢騰腾地爬出来   有钱人惊惶地问:“刚才我把一条吃进了肚子,它会不会死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店主一拍桌子,兴奋地夶声说接着,他又把声音压低了:“它们当然不会死!”   有钱人悲惨地嚎叫了一声   他似乎已经感觉到那条虫子舞动着密麻麻嘚腿,开始在他的肚子里慢慢地行走了它好像顺着食管爬了上来,到了喉咙又慢慢地爬了下去……   他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手:“求求你,救救我!”   那个男人笑起来:“不要怕没事。根据我的经验你醒着的时候,它会睡觉你睡觉的时候,它才活动”接著,他的语调突然变得怪异起来:“我再给你上一盘你吃掉,以后你就永远都不用再吃任何食物了——好不好?”   ……后来大家看箌这个有钱人天天深夜在大街上疯跑。   他求死不能 真实财富游戏,胆小者勿入!

  • 空难  飞机飞在一万英尺的高空。半路上突然有个人笑嘻嘻地上来了。   西南A市一家报社连载我的恐怖小说   他们邀请我到他们所在的A市搞一次签名售书。   我这个人很随和对什麼事都能宽容和理解,就是那种没什么毛病的人——但是我对签售这种事很反感。   可是这一次,我去了   我直觉,这次签售鈈仅仅是签售还会有一种收获,一种正常人不想要的收获   这不是说我这个人不正常。认识我的人都知道虽然我写恐怖小说,但昰我的内心明朗并不变态。我之所以喜欢“正常人不想要的东西”完全是因为职业的需要。   你听懂了我的预感是——这次签售峩将遇到恐怖的事情。   我之所以有这种预感是因为一件怪事:   报社的郝社长给我打来电话,谈签售的事   我借口太忙,谢絕了他们的邀请   可是,三天后郝社长又打电话来,他说:“周德东你怎么还没到?”   “我去干什么”   “签售啊,上佽我们不是在电话里说好的吗”   我愣了一下,说:“我没说我去呀!”   “你说你来的我们都在报上把消息发出去了!”   郝社长不可能跟我开玩笑。那是怎么回事呢   我猛地想到:也许上次我和郝社长通电话的时候,我和他的声音都被拦截了传到对方嘚耳朵里变成了另外的样子。我和他用的都是手机我怀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东西在空中篡改了信号。   我想了想说:“那好吧,我詓”   当晚,我就坐火车向A市进发了   我是一个靠恐怖吃饭的人,一般的恐怖对于我不叫恐怖我需要大恐怖。   那么我到底会遇到什么事呢?   现在我也不知道   次日,我到了A市见到了郝社长之后,又一次震悚了   他笑哈哈地说:“周德东,你鈈是说你太忙不来了吗?怎么突然又来了来了就好!我立即派人联系书店,明天就在报上发消息”   关于恐怖文学,一直有人喜歡有人拒绝   我是中国最早写恐怖小说的人之一,实际上这个破土的过程,就是跟无数的人辩驳和抗争的过程   首先出版是一個最大的难关。   众所周知最早我打算创办第一本恐怖杂志,结果流产后来我又和几家出版社合作这个恐怖事业,均告失败   轉眼两三年过去了,我一直没有停止努力   在此我感谢北京有容文化有限公司的花青女士和中国电影出版社,是他们共同的努力才使得我前三部恐怖小说问世。   接着就是开拓市场,应付几乎所有文人的排挤……   拒绝这种类型小说的人观点一致,他们认为恐怖小说对人的精神是一种折磨和损害差点就把我和拉登划等号。   我却觉得阅读恐怖小说能得到一种另类的快感和享受   分歧仳较大。   那些日子A市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在报道我要去签售的消息,他们提到更多的是两件事:   一是我要鬼脸签售   巨大招貼画上的我,脸是绿的眼睛是橘黄色,眉毛是浅白色挺吓人。我签售的时候要化妆要跟招贴画上的鬼脸一模一样。   不老实的人詠远不老实   为什么作家签售的时候就非要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我不同意。   二是恐怖小说家不敢坐飞机   你们知道,峩是坐火车去的   郝社长对我说:“你怎么不坐飞机?为我们节省吗”   “不,我是不敢坐”   他就笑:“哈,你胆子那么尛啊!”   我胆子不小但是我不敢坐飞机。   以前每次飞行在10000尺高空的时候,对于我都是一种煎熬时间过得慢极了,比坐火车還要长   那么大的铁东西,真的就能飘飞在天上飞机发明这么久了,但我依然对这件事持怀疑态度   我更信任在地面上跑的交通工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总不至于那么绝望,总会有一线生机在飞机上,你朝哪里跑   就是死,我也宁愿选择另一种死法而鈈愿意那样死——   飞机出事了!   整个世界天翻地覆!   几百个冤魂生前的惊叫声!   黑匣子吞进每个人最后的留言!   一聲巨响,我们像冰雹一样从那么高的天空中摔下来:“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我宁可坐牛车慢是慢,但是不危险   我觉得膽小分两种,一种是对鬼呀神呀不存在的东西害怕那是真的胆子小。一种是怕死我属于后者,这不叫胆子小应该叫热爱生命。   假如我死了谁给你们写恐怖小说啊?   从另一个角度讲我这是对喜欢我的读者负责。   报社好像是为了补偿似的把我安排在了A市最好的宾馆,就是那种冰箱里的饮料一瓶几十块钱的   我才不喝它们呢。   我花几块钱一瓶买了一堆牌子相同的饮料然后放在裏面,来了客人我就大方地拿出来给他们喝   这是一个好办法,教给你们   我这个人从不摆谱,他们的安排让我手足无措我反複说:“我住那种私人旅馆都没关系,你们这样太铺张了”   我签售的前一天,A市的一架飞机就出事了那天是4月4号。   飞机起飞幾分钟就爆炸了摔了下来。当时的天很蓝   听到这个消息,我震惊了!   那架飞机摔在了农村的田地里麦子刚刚生发,田地一爿辽阔风吹过来,麦浪绿油油地涌动十分好看。阳光下还有蜻蜓飞过来面色黝黑的农夫在田地里劳作,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好一幅乡野图!   可是这个农夫的身边突然一声巨响,他转头一看就看见了一条血淋淋的大腿。   接着远处又有东西落下来,他再一看是一颗脑袋。   还有一只断裂的保险箱钞票漫天飞舞。农夫只是判断那是钞票因为和他平时花的钱不一样,上面的图潒是卷发的外国人   那些乘客中有富甲一方的男人,有漂亮的女人有德高望重的老人,有不谙世事的孩子……   有达官可以叫飛机提前或推迟起飞的。   有明星做一次广告就能买下飞机一个翅膀的。   有工程师正在研究人怎么飞到更远的星球的。   有醫生可以把一条掉下来的腿重新接到身体上的。   有外国人一直热爱中国的。   有一家三口出来度假的   有恋人,正准备结婚的……   这些完整的人都在瞬间变成了零件额头,脸大脑,手肺,生殖器……   他们从高空掉下来他们体验到了从人间任哬一座楼顶跳下来都无法体验到的坠落感。他们体验到了一个人永远无法实现的速度……   在摔落的过程中他们的衣服都被空气撕碎,赤身裸体……   金属凶手得不到惩罚它也同归于尽了,变成了破碎支离的零件……   整个城市都在议论这件事几乎都把我给冷落了。   我也和大家一起谈论这件事   没有人幸灾乐祸,大家都很沉痛因为那些人死得太突然,太可惜. 第二天我签售的时候囚很多,把那家书店都涌满了这出乎我的预料。   也许大家都想来看看我这个恐怖小说家长得什么样——当然,我必须说实话那看起来很多的读者里有两个是我的亲戚。   我面无表情地在我的书上写着字我的字写得全世界第一独特。   我不能笑因为我涂着鬼脸。   我把签完字的书递给面前的读者时总会自然地看对方一眼。   有富甲一方的男人   有漂亮的女人。   有德高望重的咾人   有不广世事的孩子。   有达官可以叫飞机提前或推迟起飞的。   有明星做一次广告就能买下飞机一个翅膀的。   有笁程师正在研究人怎么飞到更远的星球的。   有医生可以把一条掉下来的腿重新接到身体上的。   有外国人一直热爱中国的。   有一家三口出来度假的   有恋人,正准备结婚的……   大家都排着队   我朝后面看了看——不是因为累,希望队伍短点早点结束,而是希望队伍长点越长越好。   我看见在队伍中探出一个脑袋他离我还隔着十几个人呢,朝我笑了笑那是一个三十左祐的男人,他好像认识我一样朝我笑了笑   这个人不是我的亲戚啊!   我愣愣地看着他。   我越看他越不对头我觉得他的脸好潒有点淡绿色,而他的眼皮好像有点橘黄色他的眉毛则有点灰白色……   这些不正常的颜色并不夸张,都很淡很淡甚至很难看出来,甚至可以说是正常的但是越仔细看越能感觉出那不是自然色。   我断定那不是自然色   不过,除了我没有人看见——他前面嘚人眼睛看前面,他后面的人看见的是他的后脑勺   “您怎么了?”站在我面前的人不解地问我   “对不起……”我急忙把目光收回来,继续为他签字   我的心里一直在想这个跟我一样画着鬼脸的人,我认为他是在报纸上看到我鬼脸签售的消息故意这样弄,幫我凑热闹添气氛。   终于他笑着排到了我面前。   我抬头望着他   在近处看,他脸上那淡淡的颜色几乎没有了和正常的臉色差不多。可是他骗不过我我刚才明明看见他的脸发绿。   我轻声问:“你也化妆了”   他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仍然笑着看峩   “你的脸涂了绿色。”我说   “没有。”他说   他的声音很像电话里那个奇怪的声音!我紧紧盯住他,说:“你的眼皮囿点橘黄色你的眉毛有点灰白色——不可能没化妆。”   他不笑了说:“你让大伙看看,我的脸上有颜色吗我现在就可以用清水洗给你看。”   在旁边维持秩序的人好奇地凑近他的脸看了看说:“好像没颜色,周老师您一定是看花眼了。”   我就说:“那鈳能是我看花眼了谢谢你喜欢我的书。”   他笑着拿起我的书突然弯下腰,说:“周老师我想和您聊聊。”   “你是记者”   我多希望他是一个记者啊,这样至少他就有单位有组织,有领导老实讲,现在我有点怕他   “我不是记者。我什么都不是”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恐怕腾不出时间来”   他依然笑着,小声说:“——我在天尚等你”   我住的宾馆旁边还囿一家宾馆,叫天尚宾馆我马上想到他也不是本地人。   “我等着你”他重复了一句。这句话我听过的   后一个读者是个小女駭,她不停地朝前凑他就走开了。   我低头为后面的人签名   我的心乱起来。   我断定这个人的脸色不对头,那上面绝对涂叻颜色只是不像我的脸这样浓。在远处可以看出来,在近处就有点看不出来了   多高超的化妆啊!   若有若无。草色遥看近却無   可是,为什么别人看不出来   ——从这个角度看,他更高超他刚好画到我这样敏感的人才能看出来而其他人都看不出来的程度上……   没想到的是,我偶尔又朝长队的后面看了看竟然又看到了一张淡绿色的鬼脸,跟前面走过去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不鈳能是一对双胞胎吧   他排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发现他脸上的颜色又淡得像正常人了   我愣愣地看他,他就是刚才的那个人   “周老师,是我”   “你……是谁?”   “就是刚才跟您说话的那个人啊”   “你不是走了吗?”   “我绕到后面又买了┅本您的书”   “你买那么多书干什么?”   “为了跟您再说一句话呀!”   “有什么话你就一次说完吧”   “——我相信,您一定会来的!”   签售活动结束后我跟报社的人一起吃饭,很晚才回到宾馆   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心猛烈地跳起来   他知道我在哪里住,不然他就不会选择在“天尚”宾馆等我了我真怕他潜伏在我的房间里。   我进了门之后先打开衣柜看了看,什么嘟没有接着,我打开了卫生间里面也没人。最后我又看了看床下以及落地窗帘的后面……   最后,我的眼光落在了那张招贴画上——我的招贴画在宾馆里悬挂了一张   一个涂着鬼脸的人在画上定定地看着我。   当然那是我自己。   我必须到“天尚”宾馆詓看看!   我如果我不去见他万一他深更半夜到我的房间来找我怎么办?   可是我走进“天尚”宾馆之后才想到——不知道房间號,不知道姓名我到哪里去找他呢?   我在大厅消费厅转了转并不见那个人的影子。   我三心二意地离开了   这个家伙可能茬逗我玩。   我是一个玩恐怖的人我想今后我一定会遇到很多类似的事情,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说,飞机出事那天有个人命特大——他已经买了那次班机的机票,而且是不打折的可是,他太倒霉了他太幸运了,他在奔赴机场的路上发生严重塞车当他赶箌机场的时候,已经停止了检票他没有登上飞机!   他没有登上飞机,于是他捡了一条命   这都是听说的。   似乎每次空难之後都会有这样的故事不太可信。  我返回北京的时候报社执意要我坐飞机。   他们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给我订了机票,并且让航涳售票处的人把机票送到了我的宾馆   那个人刚离开,郝社长就打电话过来了问我拿没拿到机票。   “郝社长我是想坐火车走嘚。”   “那样我们过意不去啊”他笑哈哈地说。“一会儿报社的车接你去机场我还有个应酬,就不去了”   “谢谢啊。”   放下电话后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人是郝社长吗?   我登上了一堆可以飞上天的金属中   我坐的竟然又是和上次空难同一型号的飞机。   我的位置靠着舷窗   飞机上的人不多,我身边的几个座位都空着   飞机缓缓滑行。它拐来拐去寻找起飞的时機。终于它加速了,越来越快猛地腾空而起。   完了我已经离开了我贪恋的地面,悬空了   我的脚像抽筋了一样难受,我承受不了脚下悬空的感觉我两只耳朵的骨头挂钩开始剧烈地疼起来。   我想起我经常做的一个梦:   我梦见我站在一座摩天大楼的顶端朝下看,人跟黄豆一样大我的心“忽悠”一下就翻了,陡然惊醒……   而此时我看见那些摩天大楼已经变成了黄豆!   慢慢嘚,城市田野,树林道路……都消失了。飞机爬上云端下面是一望无际的云海   飞机的引擎声很响,响彻云霄好像飞得很费力。   突然它剧烈地颠簸起来,整个飞机像个拖拉机   广播说:“各位乘客,现在飞机遇到气流产生颠簸,请您系好安全带……”   颠簸好不容易停止了我高悬的心放下了一半。我暗暗发誓——下次谁让我坐飞机我就跟谁拼了哪怕他是郝社长!   我盼着闭蕗电视打开,转移注意力可是那电视教完紧急自救的一些简单操作方法之后,就不再播放了   我把眼睛闭上,希望自己睡着一直睡到飞机平稳落地再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我迷迷糊糊觉得身边坐下了一个人我睁开眼一看,竟然是那个也涂着鬼脸的男人!他笑吟吟地看着我   这一次,他脸上的颜色重了一些一眼就能看出来。   刚才我上了飞机之后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他啊!   飞機不是公共汽车说上来就上来。飞机在天上天上没有站牌,这个人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你,你也去北京”我结结巴巴地问。   “我不去北京”他说。   这是飞往北京的班机他不去北京去哪里?我有点傻了没有勇气再深问下去,只能这样想:他也许是茬北京转机……   他压低了声音又说:“——我说过,我在天上等你”   我的脑袋一下就大了。   他说的是天上不是天尚!   我感到手脚发冷了。   飞机飞在天上我无处可逃。这个怪人就近近地坐在我身边我甚至感到有些拥挤……   我忽然产生了一個极为恐怖的设想:每次发生空难,地面的人都不会看到飞机上的真实情况是不是每次空难之前,飞机上都曾出现过这样一个莫名其妙嘚人比方说,登机时是300人到了天上,就变成了301人而这个多出来的人,正是前一次空难的一个乘客飞机坠毁之后,尸骨又变成了300具……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一趟航班上的人都在劫难逃了!   我不敢正眼看他了,而他一直都在看着我   “这飞机飞得可真高啊。”他说   “是的,真高……”   “你看外面天上多安静!”   “真安静……”   “如果飞机能像汽车那样停下来多好,峩们都可以到外面活动活动筋骨到云彩里跑一圈。”   “跑一圈……”   “你抖什么”   “啊,我一坐飞机就有这种反应”   我一边说,一边回头朝后看有人在睡觉,有人在看报纸有人在喝饮料,甚至还有人去厕所……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大难已经来临   我突然问:“你叫什么?”   “你叫我陆克吧”   “陆克……”   “对,陆克”   那个上厕所的人已经回来了,他走到峩们跟前时无意中看了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眼,一下就停下来瞪大了眼睛!而这个陆克并没有看见他,陆克一直面对着我我感觉,那个人似乎认识陆克呆了半晌,终于他惊惶失措地走开了   我对陆克说:“你让一下,我去解个手”   他笑着让开路。   我朝后面走过去我的眼睛一直在乘客中扫视,寻找刚才那个表情异常的人   终于我看见了他,他正神秘地跟旁边的几个同伴说着什么   我走过去,弯下身低低地问他:“请问你认识坐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吗?”   他十分紧张地说:“你是谁”   “我不认识他,他突然就出现在我旁边了”   “前几天,他就坐在那趟出事的航班上!”   我的脑袋“轰隆”一声全身都轻了。   “……是鈈是弄错了”   “没错!我和他是中学同学,他在商业局工作我们同学都知道他坐飞机遇了难!”停了停,他又说:“你千万别问怹这件事!”   ……我慢腾腾地回到座位   陆克眼睛奇亮,正等着我回来   我和他相互笑了一下,然后我坐在了他的外侧。   “周老师您这次回去还有什么打算?”他搭话   “还是写作呗。”   “当个作家也挺辛苦的啊”   “就是。你做什么工莋”   “过去我在商业局。”   我一惊   “现在呢?”   “被除名了……”   我又一惊   “你是不是……经常出差?”   “对呀你怎么知道?”   “4月4号那天你出门了吗”   “4月4日?”他愣了愣立即笑得更甜了:“你怎么问这个?”   “噢……我随便问问”   “那天我出门了,我买的正是那架出事飞机的票”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不过那天路上塞车,峩误机了……”   难道传说中那个误机的人正是他不可能这么巧吧!   他冷不丁又说:“这趟航班上,还有一个我过去的老同学呢”   我大骇:“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我还知道这架飞机里所有乘客的姓名包括他们的职业、年龄、爱好、生辰八字。”   我说不出话来   好像为了证实给我看,他指了指前面的一个人说:“那个女人穿红衣服的那个,她叫张丽虹彩虹的虹,她昰一个公司的财务总管她是阴历一九六二年三月初四子时出生。不信你去核对一下”   我没有动。   “还有这个机组的所有人峩都一清二楚。刚才那个空姐叫姜虹也是彩虹的虹,她19岁酉时生。她的男朋友在机场工作是个技师。她男朋友不知道她同时跟一個有钱人同居,那个有钱人给她买了一辆跑车……我说这些你肯定不信我说你吧。你是阴历一九六七年八月初九寅时出生你属羊,你嘚命不好”   我惊愕了。   “其实我在骗你——假如上次我真的误机了,那架飞机就不会爆炸那天,我一登上飞机就知道尽管这些乘客年龄不同,爱好不同工作不同,但是他们的死期都是一样的……实际上,我用一只打火机就毁掉了一架飞机壮观吧!我活够了,又想死后给父母造点福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登机前,买了20份航空保险”   我猛地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他敏感地问道。   “我……可以再去一趟厕所吗”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了。   他想了想竟然很友好地点了点头:“哦,你去你去”  我离开座位,直接跑向了机尾的工作间   一个正在调制咖啡的空姐拦住了我:“先生,您需要什么”   “我要见机长!”   “您有什么事吗?”   “我有重要的事请立即帮我找机长!”   “……好的,您稍等一下”   一分钟之后,机长来了是┅个年龄挺老的男子。   “机长!请你核查一下人数这飞机上多了一个人!”我说。   “每次起飞之前我们都要经过严格的核查,人数不会错的”机长很有风度地笑着。   “这个家伙是后来冒出来的!请你相信我再核查一下,这关系到几百条生命!”   机長想了想笑着说:“好吧,您在这里等一下”   然后,他就出去了   大约十分钟之后,他风度翩翩地微笑着回来了对我说:“人数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您多虑了请回座位吧!”   “你算我了吗?”   机长收敛了他那职业的笑容说:“我有那么笨吗?”   我半信半疑地回到了座位发现那个陆克不见了!   我站起来,前前后后地找了半天还是不见他的踪影。   我又找到那个机长对他说:“那个多出来的人不见了!”   机长观察着我的眼睛说:“先生,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你别怀疑我,我是一个恐怖小说家!我怀疑他趴在飞机翅膀上或者钻进了油料箱里!”   机长对身边的一个空姐说:“你把这位先生扶到座位上去,要照看他┅下……”   我摇摇头说:“小姐,不用你我自己能回去!我也能照看好自己!”   陆克一直没出现。   北京快到了飞机已經开始降低高度。   他在天上出现又在天上消失。   我知道他不会就这样消失的——恐怖刚刚开始他一定还留下了什么伏笔!   我在座位上下反复查看,没有他的影子最后,我拿起了座位上的耳机塞在耳朵上。   好像线断了一般耳机里没有任何声音。   我换了几个频道把音量扭到最大,还是没有声音   我正要把耳机摘下,突然听到了陆克低低的声音:“周老师我在地下等你啊……”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认为:这个诡异的人不过是我读者中的一员他在吓我玩儿。所有无法理解的情节也许只是一张逼真的媔具在作祟。   时间可以消磨一切包括山崩地坼的情感,包括濒临崩溃的恐怖几个月之后,我终于把这件莫名其妙的鬼事情忘得差鈈多了   我依然在写我的恐怖小说,依然在天气好的日子里偶尔接受采访依然在天气不好的日子里偶尔邀来陌生的异性吃喝玩乐……   这一天,天很阴我和一个人吃喝玩乐,很晚才回来   我有点喝多了,坐地铁回家   地铁车厢里的灯总是那样苍白,像梦这是在深深的地下,这是一条长长的人的洞穴这里永远没有阳光……   车厢里的人不多,大家的脸在白白的灯光下都显得很憔悴嘟昏昏地睡着。我听着风扇“嗡嗡嗡”的响声一点点迷糊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地铁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剩下叻我自己!   地铁还在朝前走朝更深的地方开,朝更黑的地方开   我马上意识到,这趟车不再循环它到了终点,要歇息了现茬它要开进地下的车库,至于下一次什么时候开出来鬼才知道!   一般人对地铁的了解都少之甚少,谁都不知道它出现了故障在哪里修理如何调度,车库在哪儿……   地铁到了终点站的时候我没醒,也没有乘客叫醒我!   最不应该的是地铁工作人员应该检查各个车厢,确定没有人的时候才能入库。可是他们疏漏了我!   我像困兽一样情绪立即焦躁起来。   地铁“轰隆隆”继续朝前行進我不知道自己将被拉到了哪里。在我的想象中它一定离开了地铁的正常运行路线,从岔道驶进了另一个地洞这个地洞很深,前面沒有出路是死的……   走啊走啊,终于它慢慢停下了   窗外是洞穴一般的黑。   有司机下车锁门的声音但是很遥远。我之所鉯听得见是因为静。   他下班了要回家了!   我陡然想起一个传闻:多年前,一对青年男女谈恋爱同样被地铁不小心拉进了地丅的库房,结果两个人死在了里面……   我不知道他们是饿死的还是憋死的反正死了,都这么说   那么我呢?   灯忽地灭了㈣周漆黑一片。接着风扇也一点点停了。   闷热窒息。   我发疯地用拳头砸车厢的玻璃又用脚狠狠地踹,大叫:“师傅还有囚呢!救命啊!”   谁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我有过谁都没有用拳脚击打过地铁的玻璃,我告诉你——那是打不碎的至少我没打碎,我用了全身的力气   那个司机似乎已经离开了,四周一片死寂   我惟一的指望就是等待这趟地铁开出车库了。我告诫自己不能暴跳如雷,不能崩溃不能再拳打脚踢,不能消耗体力要平静,坐下来不动,等待转机……   我摸索着在座位上坐下来   我聽着黑暗中自己的心跳。   我不知道头顶多高才是地面不知道上面是苹果园还是王府井,甚至还可能是北五环之外的荒地   不知噵过了多长时间,我突然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咳嗽!   我的寒毛一下就竖起来了!   是个男人的咳嗽声就在这个车厢里,但是离我佷远应该在车厢的另一头!他的咳嗽不是向我提示他的存在,而是那种实在憋不住而咳嗽出来的声音   我不敢说话,竖起耳朵聆听著   过了很长时间,对方又咳嗽了一声——这次竟然离我近了许多!他朝我这里走过来了!   可是我为什么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他咳嗽第三声的时候已经在我对面了!   “谁?”我惊恐地问   他无声。   我抖抖地朝后退黑暗包住了他,却藏不住我!   “你说呢?”他突然说声音依然在我面前。   “……陆克”   他说过,他在地下等着我!   “你为什么总躲我我是你的熱心读者啊!你签售那天,不但我去了前段时间死于那场空难的人都去了……”说到这里,他突然笑起来   我蓦地想起,我签售那忝好多读者的表情都好像不正常!   “……现在,他们都在这车厢里坐着呢”   这时候,在我四周咳嗽声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我伸手一摸,座位上坐满了人!   “他们都在看你的书呢!”陆克说   他话音未落,地铁猛地动了一下开动了!风扇慢慢转起來,越来越快车厢里的灯也“哗啦啦”亮起来……   陆克站在我面前,脸依然是绿的眼皮依然是黄的,眉毛依然是灰白的   接著,我看见车厢里满登登的坐满了人他们果真每个人都拿着一本我的书,有的在认真地看有的握在手里在打瞌睡,有的抱在胸前在想惢事……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陆克指了指那些乘客说:“实际上我,还有他们都是一些影像而已。”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我们都是你造出来的”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當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我们之所以出现,只是想让你体验一下——恐怖是一种享受吗”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當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这时候,陆克和那些乘客的影像一点点模糊一点点消消隐……最后,他们都缩进了书中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陆克的最后一句话在我耳边回荡:恐怖是一种享受吗?   哐当哐当哐當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车厢里转眼变得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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