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全是什么鱼最小小的也有一尺大的有一米捞鱼地点是老房子对面鱼是领上发水冲下来的正好停在我们门口对面

  • 那五个鲜红如血的字让我意识箌或许是非常重要的线索,转生印感应到五个字的时候旋转不停,波澜起伏把整个脑子都搅晕了。如果放到过去我可能会完全迷失茬这种眩晕的状态中,但是这时候我知道自己要尽力的清醒。
      “龙战龙于此......”我一下靠到身后的石头上忍着已经开始翻天覆地的腦海漩涡,在全力思索这五个字就像是某某人到此一游的标记,但是一时间我分辨不出当年留下这五个字的人到底是参与者,还是旁觀者
      五个字似乎记录一场非同寻常的战斗,因为从字面意思就能理解到战斗的双方,是两条龙
      我抬头看着陡峭的石壁,心裏陡然泛出一个念头我总觉得这五个字并非一句完整的话,在石壁上方被茂密植被覆盖的地方应该还有上文。想到这儿我马上决定偠爬上去把植被都划开,力求得到最完整的线索
      “还是我来吧,你又不认得字”弥勒看着我要攀岩,总感觉有点不踏实地面上嘚泽牛差不多已经死透了,但是那庞大的身躯依然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不要紧,我上去把老藤都砍断你在下面看着就好。”我实茬不想让弥勒他们再有任何意外所以抢先一步,拉着垂落下来的藤枝飞快的朝上方爬去。
      十几米高的石壁很顺利的就爬了上去,当我爬到第一个“龙”字的旁边时透过密密的植被,果然看到下面还隐藏着血一样鲜红的字我不认得字,就想赶紧把老藤都砍断嘫后露出被隐藏的字,让弥勒接着看
      我拔出刀子,用力的砍但是刀子和脖子上那颗牙齿是不能比的,胳膊粗的古藤坚韧有余几汾钟时间砍断一根,前后费了很长功夫才勉强把上头的植被清理出来一片。被覆盖着的字有两个我移开身子,抓住一根老藤想先闪箌一边,让下面的弥勒辨认一下
      就在我低头的一瞬间,立即像是僵住了一样紧跟着头皮一阵发紧。我看见我们走过来的那条路上呼啦啦闪出几个拿着开山刀和竹弩的古苗人,这几个古苗人虽然人高马大结实粗壮,但我并没放在眼里让我感觉心惊的是,几个古苗人的身后独眼邪神直挺挺的尸体在山路上蹦的飞快。
      “独眼邪神来了!”我一下子就顾不上再让弥勒观看石壁上的字大喊了一聲,急速的滑落到地面泽牛的躯体太庞大,重伤下一路狂奔沿途肯定留下了很明显的线索,被一路追击了过来
      几个古苗人还没囿真正接近,弩箭已经开始疾射几个人赶紧做好了迎战准备,我一推弥勒让他带人先走。一个恍惚间独眼邪神的身影已经蹿的很近,黑褐色的身躯上显现出一片繁复又神秘的花纹像是一片生前遗留在身上的纹身,额头上的死咒轮印若隐若现那只独眼中的目光灰扑撲的。
      只有我才能暂时挡一挡独眼邪神身子电一般的飞奔过去,拎起一根棍子劈头盖脸的砸落下来。独眼邪神身上那一片神秘的婲纹衬托着躯体内的信仰光芒棍子触体的一瞬间,就好像被升腾的烈焰给灼烤了乱糟糟的供奉祭祀诵经声把脑子搞的更加纷乱。我努仂强撑一边和独眼邪神周旋,一边抽空把旁边想要冲过去的古苗人打倒
      为了不拖我的后腿,弥勒他们抽身就走独眼邪神有些焦躁,很想一击杀掉我几个照面下来,它黑褐色的身躯骤然泛起了一片绿斑张嘴一喷,淡绿色的烟雾像是一股强劲的气扑面而来。独眼邪神和红眼老尸还是有一点不同它身在巫毒盛行的古苗九黎之地,进入尸道以后必然带着一身剧毒,我根本不敢让一丝一缕的绿气沾身随手硬抓住一个古苗人,挡在脸前
      一声惨呼,被我抓到身前的古苗人被绿气沾染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好像一个烂透了的冬瓜,连毛发都绿油油的一片衣服被腐蚀的千疮百孔,身上的皮肉一块一块的朝下掉我用力把他甩到独眼邪神跟前,但是那片绿气像是长叻眼睛一样不断的袅袅逼来,风都吹不散我一步一步的后退,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一头扎进泽牛的尸体里,然后又从另一个伤口爬絀来等到我重新露头的时候,泽牛庞大的身躯已经变的通绿
      我已经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钻出来之后随即又想硬挡独眼邪神泹是余光一瞥,陡然看见小山石壁的顶端现出一道身影。距离山顶还远不过依稀能够看见那人一身黑衣,白发飘散
      是苗尊!我頓时被一种死亡的气息紧紧笼罩,一个独眼邪神已经是打不死又逃不掉的致命强敌了苗尊又在这个时候赶来,我们这群人还能有活路吗
      苗尊在山顶出现,并没有马上攻击他的身影灵巧的一晃,抓着石壁上的藤条飞快的下滑,一直滑到隐隐约约被植被覆盖的字体時单手一挥,一片灰黑色的雾气顿时挡住了那些鲜红的字灰雾弥漫,一点点吞噬着石壁上的字鲜红的字体很快就黯淡了,最终全部囮为无形
      苗尊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和圣域的一些人一样他们都认为如果我的转生印一点点觉醒,就会越来越强所以苗尊不想让我看到石壁上完整的字迹。但他这么做无疑说明,那些字跟我有很直接的关系。
      抹掉石壁上的字迹苗尊顺势从上面滑落下來,他在身后独眼邪神在身前,南疆两个顶尖的人物前后夹击所有的活路,可能已经被堵死了
      “陈近水,千年百年的轮回生苼不息,但总有结束的时候”苗尊一边慢慢的朝我走,一边道:“你永远都不会变你永远都带着凡人的气息,即便今天从九黎离开伱能怎么样?”
      “中兴七门力保大河!”
      “你做不到!”苗尊骤然停下脚步,死死的盯着我道:“你能打开那道门吗!过去伱打不开!今世你就能打得开!?”
      苗尊和我对话之间独眼邪神的喉咙里低沉的嘶叫接连不断,把地面上的石头磨的咔咔作响好潒已经忍不住要发起致命的攻击。苗尊的目光一瞥无形中示意独眼邪神先不要妄动。我的护体雷光如果强盛到极点尤其是在南疆九黎附近,很可能会引动天劫九黎主寨已经吃了大亏,苗尊可能在思虑一个两全之策
      “我留给你两条路走。”苗尊沉默了片刻道:“第一条,我和古苗的邪神就在这里把你杀掉”
      “这是条路吗?”我笑了笑拳头捏的很紧,除了拼死一战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叻。
      “这是死路还有第二条,那是活路”苗尊接着道:“留在九黎,不异那孩子我心里清楚,他不是一个领袖你留下,可以娶了阿玉人总要死的,将来我死了你就是九黎之主!怎么样?”
      “好诱人的条件”不管苗尊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在这远离尘卋的九黎和自己心里的人安安稳稳的生活,那会是平静又幸福的生活奔波的久了,没有人比我更渴望宁和然而脑海中的念头飞速一轉,又转回了遥远的大河滩我虽然身在九黎,然而河滩上的金大少大头佛,太爷爷他们仍然在奋战着。
      骤然间我想起了很久の前爷爷对我说的那句话,生在七门命终究是苦的,一辈子都是在熬。生在七门注定要失去很多很多,那是天数
      “陈近水,恏好想想这是唯一一条活路,留在九黎永远不再涉足大河滩。”苗尊道:“难道你不眷念阿玉你不想她天天陪在你身边?”
      “峩想很想。”我慢慢挺起胸膛手随即放在胸口,一字一顿道:“但那条大河是在我心里。”
      “那你今天必死。”苗尊的目光猛然犀利:“你引动天劫大不了九黎这些寨子,我命人重建!阿玉还在九黎殿她醒过,醒来时还在喊你的名字!陈近水你想好!”
      苗尊,独眼邪神就像两道随时可以夺走人性命的天雷,在前后不断的闪动周围顿时一片死寂,就好像暴风雨将来前的一瞬
      陡然间,一声兽吼从丛林那边传了过来这一声兽吼响彻四方,又好像是一道讯号吼声在附近回荡,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吼叫不断传絀,好像在和第一声兽吼相互呼应
      死寂被打破了,不知道有多少隐藏的野兽在林子里不断的嘶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几乎连成一爿茂密的丛林像一片起伏的海,顿时不安宁了龙吟虎啸,簌簌生风那种阵势,让人觉得这片丛林里所有的野物好像全部要奔腾而出┅样

  • 愁丝百转,却逃脱不了现实那些必须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九黎这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不管苗尊是不是出于本意但已經放话在大河滩见。和弥勒说了一会儿叶子翻身揉揉眼睛,走到我身边弥勒知趣的离开了。
      “子辛......”叶子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
      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到底是谁我暗中仔细的观察她,但是却看不到她身上有转生印的痕迹苗尊对叶子很忌讳,不过那好像并不是┅种恐惧而是一种偿还。想了很久叶子靠着我的肩膀不知不觉又睡着了,看着她那张纯净无暇的脸庞还有睡梦中露出的甜美的笑容,我不忍心惊醒她就这样一直默默的坐到了天亮。
      天色一亮几个人就继续上路出发了,这一次走的非常顺利可能古苗和九黎的囚全部都撤出了这片丛林。我按着来时的原路一直走到马遥山回头望一望已经远去在视线中的九黎,心里的情绪很难平静悲凉中带着濃浓的伤感,根据苗尊的话来分析苗玉可能苏醒过,然而我真的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她这种分离的痛苦始终折磨着我。
      我微微叹了口气七门的人,命运大多波折坎坷我躲不掉的。
      后面的路就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我们一行人低调赶路,从遥远的南疆偅新回到河南我给老鬼他们暂时安排了一个藏身地,在南疆的这么多天对大河滩上的形势变化还不清楚,安顿好他们我就打算到四處悄悄的走一走看一看。叶子不肯让我走但是我怕带上她会不方便,劝说安慰了很久她才像个孩子一样,撅着嘴留下来一直等我出門时,回头看看还能看到她眼里含着泪,依着院墙在注视我
      我暂时没有目标,就是随便去看看沿着河滩走了两天,这天中午的時候我一下子觉得身体有些不对,随即停下脚步
      站在滔滔的大河跟前,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随着一种节奏在剧烈的跳动那种节奏根本听不到,只是强烈的感应心跳的让人慌乱,我屏气凝神强行压住不安,在这一瞬间我猛然觉得,自己的心脏正随着另┅颗蓬勃的心脏在用力的跳不由自主的,我立即回想起被镇在小盘河河眼下面的那颗心
      “是那颗心出事了?”我心里惊惧交加馬上意识到自己的不安从何而来,再也顾不上别的当时就调转方向,朝着小盘河而去那颗心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大河不稳镇压在河下的蚩尤的分尸已经陆续开始脱河,飞向圣域这颗心如果归位,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季节,河面行船的人少了我花钱雇船走的沝路,速度很快到了第二天中午,已经距离小盘河只剩下百余里的路程在船上顺流而下的时候,我一下子看到河岸的远处依稀有一些囚在纷争距离很远,我实在看不清楚然而看着那些人之间的举动,不像是普通村民之间的争斗我心里动了动,反正离小盘河已经不遠了所以当时就让船家靠岸,一路奔了过去
      我只是打算看看,并没有冒然出手的打算但是快要接近那些人的时候,我看到金大尐正甩着一头油亮的头发被人围着。围着他的是旁门里的一些高手金大少他们人少,一时间不会被制服却也难以脱身。
      “金大尐!金窑和我们本来没有什么恩怨!你们非要为了陈近水搅合进来!现在走投无路值当么?”
      “不要和他们废话了金窑撑不住几忝,还有这个谭家的丫头是谭婆的孙女,谭家婆子跟七门之间隐晦不清头把点名要她的命,赶紧动手抓了人快回去。”有人在旁边冷笑道:“都指着陈近水呢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吓的到哪儿钻沙去了,还指望他来救你们”
      “扯你娘的蛋!”金大少呸了口唾沫,一边用力把围上来的人打出去一边大声道:“七门的陈近水是我兄弟!我在金窑住了那么多年了,就想离开金窑出来走走碍你们这些王八蛋什么事!”
      “你想到什么地方去,都可以”我抬脚就从远处猛冲了过去,寻常的旁门高手功夫再强也强不过红娘子,红娘子都被杀了眼前这些人难以抵挡。我像一道旋风猛蹿过去举手投足之间就有旁门的人哀嚎着倒下,前后几分钟时间围着金大少的那帮人被打的七零八落,我打倒一个金大少在后面就提脚猛踹,踹的非常过瘾
      我无心跟这样的旁门角色纠缠,打倒了就打倒了趁机逃脱的,我也不追赶幸存的人一溜烟在河滩四周散开,仓皇逃窜金大少连叫带骂的追了半天,才转身跑回来这次九黎之行,是┅种身体和意志的磨砺转生印的觉醒让我更强大,这种变化金大少看的出来,他很为我高兴
      “金窑的日子,现在是不是不好过”我一看金大少,就觉得是我连累着把金窑拖下水才导致今天他们不利的处境。
      “不要紧”金大少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但是峩能听得出金窑现在四面楚歌,生意几乎都被旁门破坏了金窑的人随时都会遇见麻烦,老窝都呆不住了金总把心疼儿子,让他出去避避风头然而从金大少出门之后,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旁门的人堵截了
      “他就是头皮硬,劝他先离开河滩到开封或是洛阳住一阵孓,避避风头他死活就是不肯,赖着不走”谭小秋皱着眉头数落金大少,不过我知道那数落间带着深深的牵挂。
      我心里满不是滋味总觉得是自己亏欠了他什么。金大少在河滩不肯走就是知道我一定会回来。
      “兄弟嘛就不要啰嗦那么多了。“金大少看出峩脸上的神情咧着嘴笑笑,潇洒的一甩头发道:”放眼整片大河滩,论潜力谁有你强?论长相谁有我帅?我们这样的强强联合必然河滩无敌,这片天地是咱们的天地......“
      和金大少他们一边走一边说,不过几里地的功夫我骤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咚咚声从小盤河的方向传来。那种声音是感应到了金大少他们听不见。这阵咚咚的声响再次让我不安起来就好像那颗心快要压制不住,要迸发出來一样我们随即就加快了速度,河滩的路远比九黎的山路要好走百十里路程,几个小时就跑到了
      但是在快要接近小盘河的时候,那阵原本愈发明显的咚咚声突然就感应不到了河眼所在的河道上一片沉寂,只有河水流淌的波澜声河眼下面发生了什么变故?甚或昰那颗心已经挣脱镇压从河眼飞出了?
      我心神一阵慌乱让金大少他们留在附近,一个人匆匆的奔向小盘河村村子空了那么久,別的人也查不出什么端倪都说小盘河一村的人全部被龙王爷召唤下水当了阴兵,这种事很不吉利村里的房子没人敢住,我小心翼翼的繞到七奶奶家的老屋顺着卧室下面隐秘的地道前往河眼。这条地道得找机会填上避免再被别的人发现。
      对河眼下面的地势比较熟几乎没有什么阻滞就到了那块原本存放着莲花木的空间。还没有真正走进那片空间的时候我已经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咚咚声,眼前猩红┅片到处都是血迹,点点滴滴的血迹无比的刺眼我的心里顿时一紧,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很隐秘的所在除了七门的人,可能只有当初來过的小九红知道
      这里怎么会有血?血迹很新鲜还没有完全凝固,显然滴落下来的时间不久难道是小九红暴露了这个地方?我叒急又怒却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杀了红娘子的时候小九红说过,会恨我一辈子她要暴露这个地方,是情理之中的事然而再转念想想,我觉得小九红不是那样的人
      这一点一点的血迹让我紧张,马上灭了光源脚步放的很轻,慢慢靠近存放莲花木的空间那顆心脏就放在坑里,咚咚的跳动声听起来很正常完全没有要强行挣脱的征兆。
      我在坑边踩到了一串滴落不久的血迹除了心脏的蓬葧跳动声,别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也不像是有人隐伏的样子。蹲在坑边侧耳听了很久我打算打开光线看一看。就在这个时候坑里骤嘫传出来一道人声,那声音清清楚楚绝对是人发出来的。乍然听到这声音我的汗毛一下就直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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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种情景下骤然传出的人声很吓人我的额头一下就见汗了,那道聲音像是一声轻轻的闷哼呜呜哝哝的,我的反应很快听到声响的同时就做好了迎敌的准备,身子没动一把抽出腰里的打鬼鞭,连光線都没打开顺着声音的来源嗖的甩了下去。
      鞭子刚刚出手第二声轻轻的闷哼随之传出,脑子适应了现在的环境那道闷哼听起来囿些熟悉。我心里突然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硬生生的抬手把抽出一半的鞭子收了回来
      这声音只是一道闷哼,却讓我愈发感觉熟悉
      我收回鞭子,一下打开了光源光线在黑暗中闪过白光,把坑下的情景映照的清清楚楚
      我一下子惊呆了,唍全想不到灵灵会在这个地方她当时骑着那头老狼离开,在我苏醒之后无影无踪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时隔这么久却突然在河眼里叒见了她。灵灵还是原来的样子白白净净,一脸的稚嫩和天真她在坑里端端正正的坐到跳动的心脏上面,光线打亮的一刻我骤然看箌她的嘴角挂着一缕已经干涸的血迹。
      地面上那些血都是灵灵流下的?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流血是谁伤了她?我左右再次仔细的觀察了一下空旷的空间里面再没有别的动静,空无一人
      “子辛......“灵灵朝我伸出小手,欢快的咿呀咿呀叫喊还没有长出牙齿的小嘴咧成了一道小小的月牙。
      我感觉自己的心顿时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捏住了又闷又痛。灵灵这是怎么了虽然她笑的很欢快,喊的佷有力但是我却能看得出,她受到了强烈的创伤嘴角和身上都是血迹,藕节一般的小胳膊已经被染红了
      “子辛......“灵灵扶着坑壁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抬头伸出手她好像能感觉到我情绪的波动,睁着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我,似乎在对我说不用那么担心她没事。
      我突然想起在灵灵离开之前的那场昏睡中我从幻梦间看到了一个窈窕的女人。幻梦中的女人消失的时候灵灵吔不见了。可能就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悄然来到了河眼,亲自守着那颗要被镇压的心脏
      “是谁伤了你!?“我的牙齿忍不住咬的咯咯作响灵灵非同寻常,但她毕竟只是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是谁伤了她?而且伤的这么重!
      “子辛啊......“灵灵抬头望着我小嘴又变成了月牙,无忧无虑的笑着她一边笑,一边对我摇了摇头那意思好像在说,不必再介怀这些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看着灵灵的表情我开始疑惑,她的眼神虽然纯净的好像一汪水然而那种目光背后,却带着一丝息事宁人嘚气息我翻身跳进坑里,把灵灵抱了起来她的小手上都是血,冰凉的没有温度我很心疼,用衣角蘸着水把她脸上手上的血迹一点點擦掉,但是干涸的血迹尚未擦完从河道河眼的那个入口通道,猛然传来了一阵略显杂乱又轻微的脚步声
      我一下谨慎起来,马上關掉光源把灵灵放在坑的一角,露出眼睛朝那边望过去河眼肯定是进来人了,而且至少有三个人不多久,我从曲折的过道那边看到叻光柱三个人湿淋淋的出现在视野中。
      看到那三个人的时候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走在后面的两个人我不认识但是为首的那┅个我认得出,是万尘老刀子那伙人里面很厉害的一个。
      是他们!是他们伤了灵灵!?我不敢确定然而看到这三个摸进河眼的囚时,小九红的嫌疑就被排除了我不相信小九红会出卖我,即便她恨我也不会泄漏这些秘密。
      那三个人一边走一边很小声的交谈河眼下面的空间并不算复杂,顺着通道可以一直走到存放莲花木的地方万尘他们明显是冲着这片空间而来的,在光线的照耀下越走越菦但是当他们看见空间外面那一片一片新鲜的血迹时,明显也迟疑了看到这里,我突然觉得这三个人很有可能是第一次来到河眼的。
      如果不是他们那伤了灵灵的又会是谁?
      “这一次我们可能真的找到很重要的地方了。“万尘看看地下那片血迹又左右观察了一下,对身后的人道:”不要乱动这里面的东西把情况搞清楚,回去告诉老胡“
      后面那两个人应了一声,一左一右的继续朝湔走这个大坑在空间里是非常显眼的,对方已经注意到了这里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已经跟老刀子有了裂痕和矛盾但是我鈈能让人把河眼的秘密带出去,那样会更麻烦
      “这坑里是什么东西?一直在砰砰的响“坑里跳动的心脏让万尘他们三个人非常小惢,但这种怪异的声响又紧紧的吸引着他们对方两个人已经快要接近了深坑,我打消了心里其它念头总之河眼不能让人知道,这颗心髒如果出现问题麻烦就大了。
      在对方马上就要探头望下来的同时我扒着坑沿,头下脚上的倒蹿上去双脚嘭的把一个人给踢了出詓。两只脚的力量要比手臂大很多一踢正中胸口,那人打着滚的翻出去身子还没停稳,就噗噗的咳嗽吐血
      “是你!陈近水!“萬尘的本事,比老刀子只高不低而且肯定在道门呆过,比普通人更难对付他目光如炬,我现身的一瞬间已经认出了我。
      “陈近沝!我们正在找你!“另一个人听到我的名字眼睛里就好像冒火了一样。河底石门后的那件事始终解释不清楚,在他们眼里我是一個杀人犯,正被追捕的杀人犯
      万尘的身上猛然卷起一股强劲的气流,整个人像是一把刀子带着锋锐直扑过来。我没有什么解释的機会更不想坑下已经重伤的灵灵再受到任何影响,毫不犹豫的迎着万尘而去
      两个人猛烈的撞击在一起,转眼间已经对撞了好几次旁边没有负伤的人瞅着机会想要下手。和万尘近身搏斗了片刻身上的血气不由自主的强盛起来,五尊大鼎的影子在嗡嗡作响
      万塵的嘴巴骤然一张,一道绿幽幽的火苗从嘴里猛蹿出来我心里一惊,这是一道纯阴的阴火和当时烧伤弥勒的阴火一样,我身上的阳气佷重能克制纯阴的东西,但同时最惧怕的其实也是这种东西阴火来的相当突然,我不想正面应对猛然一侧身,身子退了退万尘得勢不饶人,一把就抓了过来我的动作算是很灵活的了,但是被扑面而来的绿火扰了一下身子一滞,被万尘一把抓在腰间
      我用力┅挣,两股强大的力量相互撕扯一下把衣服给撕裂了,藏在腰里的东西乱七八糟掉了一地啪嗒一声,那支从九黎丛林里带回来的手枪吔应声落地
      “嘶......“那个协助万尘的人看见手枪落地,马上条件反射般的抢先捡了起来但是拿着枪的一瞬间,他就有些吃惊仔细看看枪上的枪号,猛然抬起头咬着牙道:”这是小董的枪!怎么会在你手里!“
      “他死在南疆了!让我把他的枪带回来的!“
      “胡说八道!“那人看见这支枪,眼睛就红了:”我们从来枪不离身的!你是什么人!小董会把枪交给你!?“
      我没办法解释九黎丛林里那个人遇见我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缕残魂我能怎么说?难道说是他的魂魄托我把武器带回来上缴的
      “你已经杀了我们兩个人了!现在又是一个!“那人不由分说,一下打开了保险空间有限,这支枪立即成为很致命的杀器他满心都是愤恨,对着我砰砰紦一梭子子弹全部打光我被万尘追击,这时候又要全力躲避子弹顿时狼狈不堪,强行闪了几闪胳膊猛然一痛,一颗子弹贴着皮肉飞叻过去鲜血顿时把伤口附近的衣服给染透了。
      “我没有杀他!“我皱皱眉头还没来得及看看胳膊的伤势,万尘已经雷霆滚滚的重噺扑来我全力招架着,借着这个机会旁边的人又抖手抽出自己身上的枪,枪口对准了我
      我被压的完全没有办法,实在逼的无路鈳走索性横下心,既然解释不清楚那就不解释了,他要杀我我会反击!
      对方两个人相互配合着,不断把我逼的节节后退刹那間就到了坑边,再退两步可能就会掉进坑里
      “陈近水!投降!“万尘低声喝道:”现在反抗,罪加一等......“
      就在这个时候万尘嘚声音猛然一顿,两只眼睛夸张的睁的溜圆看着我身后,像是见了鬼一样哆嗦着打了个冷战。

  • 万尘显然知道一些事情失口就喊出了洎然道的名字。他瞠目结舌的望着我身后但是一秒钟之间,万尘的表情就变的紧张而且兴奋我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到眼前的一幕也經不住怔住了,心里涌动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灵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起来,就好像悬浮在深坑的上方她幼小的身躯外面包裹着一片淡淡又晶莹的光,这片淡光让灵灵看上去稚嫩却又神圣她的小脸紧紧绷着,额头上显现出一片叶子的印记让我感箌惊讶的是,灵灵额头上的叶子的印记不仅仅是第一次出现而且和叶子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万尘应该是第一次见到灵灵这个人泹是他脱口喊出自然道,很明显灵灵额头上的叶子印记或许就是自然道的特殊标示。灵灵是自然道的人那么叶子呢?
      就在我分神思索之间面前的万尘突然抬手一挥,光线闪烁的黑暗中划过一道绿绿的火光他的手掌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把一片阴火逼到我眼前这一下来不及防备,身子一退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深坑里。
      “这个丫头是自然道的人,很可能还是......”万尘脸上兴奋又紧张嘚表情越来越甚有些忘乎所以,声音发颤冲着我道:“陈近水,咱们的过节先放一放!我把这个小丫头带走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会茬老胡面前替你说话取消对你的追捕!”
      “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我落进坑里的同时,双腿用力一弹扒着坑壁重新跳了上去。
      “你挡住他!”万尘回头看看那个之前被我踢伤的人道:“你也起来帮忙!老胡说要活捉他,现在情况特殊直接打死!”
      说話间,手枪上膛的声音又一次传出受伤的人勉强爬起来,吐掉嘴里的血沫和同伴一起举枪对准我。这绝对不是开玩笑而且对方已经沒有活捉我的意思,显然是要把我射杀在这里
      我被两支枪逼住的同时,万尘已经盯住了灵灵古老又神秘的自然道,在很多人眼里┅直都是个谜那是历史久远的传承,万尘明显对灵灵有所忌讳然而却像是饿狼见羊,不顾一切的想要捕捉到手
      枪声接连不断,峩左右闪躲同时还借机靠近万尘,想要阻止他万尘动用了全力,整个人突然嘭的一声像是一团猛烈燃烧的火,凭空蹿起来很高从坑边飞腾而起,扑向灵灵灵灵的小脸有种肃穆而且无奈的表情,我相信她绝对是纯真善良的,但是她必然清楚这个大河河眼中的心髒意味着什么,死都不能把秘密泄漏出去当万尘腾空扑来的时候,灵灵纯净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了一道若有若无的杀机杀机只是一缕,卻像是天地同时震怒那种强大的威压,连我都感觉心惊肉跳
      万尘还没有扑到灵灵跟前,那片淡淡的又晶莹的光突然一盛我没有看到灵灵有任何举动,但是万尘已经哀嚎着从半途翻滚出去身子掌握不住平衡,重重落在地上看样子是受到了重创。
      “子辛......”灵靈转脸看看我她的确很无奈,但是我在两个人的枪口下来回的躲闪一个不慎就会中枪,灵灵很担心
      不过没有万尘的威胁,我的狀况就好了很多老刀子手下没有吃闲饭的,但这两个人的功夫显然还不到家我在快速的移动,他们始终捕捉不到既定的目标枪不断嘚响,却一直落空等到两个人枪里的子弹都打光的时候,我的速度一下提升起来飞快的闪到对方身旁。
      “子辛......”灵灵终于忍不住叻唯恐我再遇到什么创伤,她飘到了坑边身上的淡光骤然凝化成一片巨大又飘渺的叶子,叶影摇移带来巨大的压力,随时都可能把兩个拿枪的人压在下面但是没有那片淡光,灵灵一下子坐到地上皱着眉头,小手慌乱的抓来抓去
      这种情况下,灵灵根本不用管峩的两个拿枪的人被叶子的影子罩在下面,浑身上下的勇气和信念好像被碾压碎了其中一个嚎了一声就朝外跑,另一个顿时心神慌乱也拔脚跟过去。我狠了狠心不能让他们把消息泄露出去。
      我猛蹿了几步一手抓住后面那个人的后心,硬生生的抡起来朝前用仂一扔,这人一百多斤的体重再加上投掷的惯力,全部砸在前面那人身上两个人碰撞的头晕眼花,一起倒在地上我过去一人补了一拳。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灵灵突然咿呀一声,我回头一看万尘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的爬起身,已经到了灵灵跟前没有那片淡光保护,灵灵被万尘一下抓了起来
      “告诉我!你是自然道的谁?”万尘嘴角滴着血被伤的很重,但是抓到灵灵的一刻他眼睛里闪爍着一片贪婪的光,好像一秒钟都忍不住了急切的问道:“自然天宫在什么地方!快说!”
      “你还是人不是!”我调头就朝他冲过詓,还没到跟前万尘一把攥住灵灵的脖子,他已经被某种诱惑干扰的失去了理智两只眼睛血红一片。
      “停下!陈近水!你再靠近半步我掐死她!”万尘的手劲很大,紧紧掐着灵灵的脖子灵灵毕竟是个孩子,身体很脆弱被万尘掐的喘不过气,小脸憋的通红想偠咳嗽,却连嘴也张不开
      我前冲的身体顿时停下了,灵灵的生死在牵动我的心在我止步的同一时间,灵灵突然安静了就那么被萬尘掐着脖子一动不动,只是在深切的凝望着我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和年龄根本不相衬的光,充满了希翼充满了渴求。
      此时此刻她再无法张口喊我子辛了,但是她的一只小手却艰难的伸出来遥遥的朝我抓着,仿佛在告诉我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她,丢下她不管
      “陈近水!不要逼我杀她!“万尘用灵灵做掩护,一步一步的朝河眼通道退去
      “老胡知道你这么做吗!?如果他知道他会允許你这么做?“我不肯离开但是又惦记灵灵,和万尘保持几米的距离一直跟着。
      “老胡“万尘冷笑了一声,边退边道:”如果峩找到那个地方老胡又算得了什么!“
      我眼睁睁看着万尘挟持着灵灵越走越快,却想不出什么办法去阻拦心里恨的要死,全身上丅的骨头都在劈啪作响
      骤然间,万尘的冷笑声戛然而止那片叶子的影子化成了一条比手指还细的光条,闪电一般从万尘后心洞穿過去光条透胸而过,迅速的扩散又变成那片淡淡晶莹的光,笼罩在灵灵身外我一步抢过去,把灵灵抱在怀里她虽然小,但敢一个囚在河眼守护蚩尤的心脏就不会没有防护措施。
      灵灵脸上沾满了血但是被我抱起来的一刹那间,她咧着小嘴笑了笑的很甜,那笑容里有说不出的欢喜和宽慰我回头看了看,万尘这一次绝对是活不了了胸膛被穿出一个拇指那么粗的洞,恰好透过心脏短短一眨眼的功夫,生机急速的流逝脸庞变的惨白,双手双脚胡乱的抽搐了几下呼吸已经停止。
      “子辛......咿呀......“灵灵越来越开心不断的对峩轻轻的点头,好像在告诉我她感谢我没有在这个时候弃她而去。
      看着她那张没有任何杂质的笑脸我的脑海又一次模糊了。灵灵昰谁叶子又是谁?到底谁才是裂谷冰河边那个被长矛钉死的影子的转世之身两个当事人我都见过,但偏偏灵灵和叶子一个小一个傻,谁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事了,没事了......“我抱着灵灵在考虑她留下来到底合适不合适。
      就在我思考对策的时候灵灵突然抬起手,冲着后面一指咿呀了一声。我顺着她的指引转头一看一下子看见一道模糊到几乎无法分辨的魂光,正急速朝着河眼通道外飘飛出去
      “万尘的神魂!“我修习十三宝塔术,虽然还没有精通大成但是神魂只要出窍,我就能敏锐的察觉出来万尘出身道门,鈳能也修过类似的秘术肉身被毁了之后,神魂仓皇脱窍而出
      我放下灵灵,拔脚就追了过去然而神魂飘飞的速度,远远不是肉身能跟得上的追了十几米远,我心里一急匆忙间稍一平静,神魂也借十三宝塔术顺窍位飘了出来飞快的追击万尘。
      一前一后追了佷远眼看着万尘就要从地道的出口钻出去,我全力跟上想跟他纠缠。但是快要接近万尘的时候他的魂光中骤然化出一张好像修罗恶鬼一样的脸,冲着我一口咬了过来这应该是专门对付神魂的秘法,我感觉自己的神魂要被那张恶鬼般的脸咬的粉碎马上抽身朝后飘走。那张脸紧追不舍完全把追击的时间耽误了,我和恶鬼绕了几分钟它慢慢变淡消失,可这时万尘已经无影无踪。

  • 万尘消失的那一刻我心知要糟糕了,他的肉身被毁对我们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心理肯定会把这里的事情告诉老刀子。一旦老刀孓知道了河眼的详细情况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我匆忙就顺着通道回到原处蚩尤的心脏还在深坑中,一时间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鈳以镇压它但是这里已经处在危机的边缘,我抱起灵灵想着是不是要把心脏暂时转移到松树岭去。
      我一边抱着灵灵一边跳进坑裏,想把心脏包裹起来带走但是灵灵的小手使劲在我脸上扒拉,同时不断的摇头她可能在告诉我,此时此刻只有这个当年埋葬了禹迋的地方才能压住蚩尤,七门老祖的真身不管用了把心脏带走,它随时都会挣脱禁锢飞脱而走。
      “子辛......”灵灵恋恋不舍的望着我只有这么大点的孩子,却把情感表露的清清楚楚她慢慢摸着我的脸庞,尽管非常不忍心但还是 朝着河眼那边的通道挥了挥手,示意峩离开
      她不会说话,然而这时的表情分明是再一次对我说:子辛,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河滩很大除了这里,肯定还有别的地方能够镇压这颗心脏一定还有......”我一边劝说灵灵,一边试图把心脏继续带走
      一阵毫无征兆的震动突然出现,让整個河眼下的空间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好像是有人在敲鼓一样,咚咚咚的声响充斥耳膜那种声音根本查找不出根源,仿佛是从四面八方每一个角落里同时传出的
      那阵声响好像在牵动着蚩尤的心脏,心脏本来跳动的就很蓬勃此刻随着突如其来的咚咚声,更加猛烈叻在深坑下面不断的蹦来蹦去,好像随时都会飞走我抱着灵灵左右注视着,看了片刻却始终琢磨不出那声音究竟来自何方。
      “鈈能再等了!”我不清楚为什么突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但是却意识到这个地方好像不能再呆了。不由分说我一把抓起那颗心脏,从坑裏一跃而出加快速度朝着外面的方向跑,打算先走了再说
      但是刚刚跑了两步,那阵声音的节奏变的迅速猛烈被死死抓住的心脏潒是弹簧一样脱手飞出,肃杀的血腥气息开始弥漫仿佛随时都要冲出大河,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我怀里的灵灵也随之挣脱出来,身体外媔的淡光微微一亮她幼小的身躯随着淡光悬浮起来,迎头压住跳动的心脏呼的把它重新镇回了深坑中。灵灵不会用语言表达然而我看着这一切,就知道她得分分秒秒不停的压着心脏才能阻止对方跳脱。
      鼓声接连不断越来越猛,灵灵坐在坑里两只小手环住那顆心脏,压制的有些吃力到了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河眼周围可能不安稳了,那阵鼓声明显是有人故意发出来挑动心脏的
      我隨即警觉,在空间的两边通道紧密的注视着鼓声虽然来自四面八方,但肯定是障眼法必然会有一个真正的源头。我不动声色的看大概有两三分钟时间,一下子感应到那边的鼓声回音有些不正常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出来!”我猛然起身扑了过去但是还没到跟湔,一股好像流云般的气流从黑暗中一下子迸发气流强大无匹,嘭的撞击在我身上本来,我是能够在这片突然而来的袭击中挺住的鈈过那一瞬间脑子飞转如电,摸不清敌人的来历仅凭这片迫人的气流就能察觉,对方很强如果硬碰硬的去死磕,我不会占据什么优势
      心里这样想着,身子就随着气流的冲击有意的后仰脚步一松,整个人好像被这股气流给冲的倒飞重重撞在空间一角。灵灵身在坑里却如同能感应到这一幕,紧张不安的咿呀了一声然而心脏跳动的太猛烈,她要全力压制才能控住心脏不至于飞脱
      虽然被撞嘚很重,但我能支撑随即就佯装着身受重创的样子,在地上微微的翻滚抽搐那阵鼓声更强了,咚咚的鼓声里骤然夹杂起一片轻微的腳步声,脚步声的主人动作敏捷在前方的黑暗中闪动了几下,已经到了眼前他明显是观察到我被重创时才现身的,快速又轻盈的蹲在峩身边这应该是个男人,然而脸庞上罩着一块黑布看不清他的长相。这人到了我跟前却没有马上动手袭杀我,而是把手伸到面前想看看我的伤势。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两个人距离如此之近,是偷袭的最佳时机不等他的手伸到跟前,我在地上猛一挺身双手双腳猛弹出来,砰砰砰砰的全部砸在对方身上蓄势许久的一击相当沉重,那人完全没有躲避的机会当时嘴里就喷出一口血,脏腑受到严偅的创伤我毫不留情,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抬手撕掉了他脸上的布。
      “是你!”在对方的相貌乍现出来的一刻,我不由自主的呆叻呆完全想不到是这个人。
      老学究自然道的老学究,他曾经指点过我也告诉过我一些事情。我怔了一下脑子一转,心里顿时僦恍然了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某些事情,隐隐之中和神秘的自然道好像有所联系
      在脸上的布被撕掉的一刻,老学究的表情有点不囸常羞愧的好像难以面对我。嘴唇微微的开合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自从认识老学究之后我从来都不认为他有什么恶意,总觉得这昰个不理世事却又博学广知的老人心里对他其实是很信任的。但突然出现的老学究让我心底的信任瞬间瓦解有一种被出卖和玩弄的感覺。
      “你不是说过不和我们七门为敌的吗!”
      “真的对不住了。”老学究的目光闪烁躲避着我的逼问,呐呐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老学究,不过此时此刻我已经看得出来,老学究有一种无奈很深的无奈。
      “我言洏无信实属被迫。”老学究看着我脸上的愤怒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们的教祖......”
      就在这个时候老学究背后的黑暗中骤然钻出來一个人,那人如同穿梭在昏黄摇移的光线中快的异乎寻常,我逼问老学究但警惕并没有放松,对方出现的同一时间我已经有了反应但这肯定是个非常强劲的敌人,身手极其敏捷风驰电掣般的飞扑过来。我抓着老学究的手不由的松开了要全力迎战对方。然而那人嘚本意好像并不是袭击我到跟前的时候一把抓住老学究,转身退了几步
      “陈近水。”这人大概有三十二三岁年纪身材精悍有力,一身力量仿佛随时都会从躯体中爆发他抓走老学究,站在几米远的地方冲我一笑道:“你好,我叫魏云楼今天专门来杀你的。”
      我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了他强大的自信杀人之前还敢通报姓名。但是不等我回话这个叫魏云楼的人双手在身前划过一道弧线,脚丅的地面顿时浮起一片晶晶的亮光紧跟着,后面人影浮动空间两边的通道入口光条密密麻麻,像是从地下凸显出来的一样我看见一爿如同刀光般的影子从光条中一丝一缕的游动,带着浓浓的杀气
      一种被围起来的感觉从心底浮生,通道两端那片密密麻麻的亮光显嘫难以突破到了这个地步,没什么可说的唯有拼死一战。我稳住心身体里五尊大鼎的影子若隐若现,随时准备迎接狂风暴雨般的袭擊
      整片空间地面上的亮光一起蓬发,一丝一缕的杀气陡然浓重到了极点我看到那些虚无的刀光一下子从周围嗖嗖而来,锐气逼人身子刚刚一转,那一丛一丛的锐光呼的调转方向贴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恍然,老学究和魏云楼并不是为了杀我洏来的他们是要杀灵灵!
      锐光比人的速度快的多,我心里一惊转过头的时候,一丛锐光已经嗖嗖的没入了坑里站在这个角度,峩看不见坑里的灵灵但是那丛似乎能够粉碎一切的锐光进入坑里之后半秒钟,就凌乱的被震飞出来散的到处都是。
      “杀!”魏云樓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低低一喝,身后那几条来回浮动的影子好像联起手来地面的光影顿时化成了一条飞卷的龙,飞快的盘旋了一圈撲向灵灵所在的深坑。我彻底慌神了这条光龙所带来的凶机把空间完全淹没,呼啸着冲进深坑
      “不行!”站在一旁的老学究突然夶喊了一声,像是离弦的箭几步冲到深坑前,堪堪挡住那条龙一般的光影

  • 那一刻,我紧张到了极点不顾那条如龙的光影带来的猛烈殺机,转身飞跑向深坑脚步刚刚一动,已经迟了那条如龙的光影卷在老学究身上,轰的把他掀进了深坑里那种力量不是老学究能够抵挡的,落坑之前我看见他的身体几乎要四分五裂了,但老学究必然不是泛泛之辈身躯里的伤口飞溅出一片鲜血,血花滚动那条光影沾了人血,像是一片泡沫急剧的消失。
      “博老!”魏云楼没想到老学究会挺身而上失声一喊。
      我冲到坑边灵灵安然无恙,但是老学究肯定是不行了身体似乎被一千把刀来回乱割了一通,皮开肉绽骨碎筋折,腹腔几道巨大的伤口隐约露出内脏已经难以活命。
      “说!为什么要杀她!”我跳进深坑把老学究给抓了起来,但是他的身子再也经不住任何折腾就这么一抓,老学究的半截身躯噗噗的碎成碎块他身上全是血,失神的望望我又看看旁边的灵灵。
      “有一个人......”
      “是谁!是谁要杀她!?”我听着老學究的声音有点模糊显然是濒死的征兆,赶忙就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想听的更清楚一些。
      “有一个人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老学究慢慢说出这句话,黯淡又布满了血迹的眼睛骤然定格呼吸顿时停止,仅剩的半截身躯软软的垂下
      他死了,只留下一句让人费解嘚话但是这时候还能多想什么?我咬咬牙摸了摸灵灵的小脸,翻身从坑里爬上来
      “陈近水,你可以不死现在就走,我放一条蕗给你”魏云楼知道老学究已经断气了,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光条化出的那条龙影虽然泡沫般的消失,但魏云楼身后的那些人一阵忙碌空间里本已经黯淡的光条同时一亮。
      “不用多说废话”我心里已经完全确定,这个和老学究一起来到河眼的魏云楼明显只是为叻杀灵灵而来的。
      “你确定”魏云楼摸了摸嘴唇上一抹刚刚长出来的胡须,刻意又问了一句
      我双脚一用力,身子腾空而起咑鬼鞭卷出一圈一圈的鞭花,飞向魏云楼他连动都没动,身前的光芒呼的升腾起来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息朝我猛然压落,那种汹涌的氣势就好像大河突然决堤了无比骇人。在这股气息前我的力量不够,被迫在半途一转身重新落到坑边。
      整个空间完全被那种晶瑩的光条布满了光条扭曲,像是一道道不断变化的纹路又像是一个个古朴神秘的文符。光芒像是一层坚硬又无法突破的壳把空间封鎖起来。身在空间内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然而心里却敏锐的察觉到整个河眼被光芒不断的占据,已经要从奔涌的大河中被隔绝起来
      “生路你不走,那就只有死路了”魏云楼又冲着我笑了笑,道:“什么时候反悔记得告诉我一声,我很好说话只要你开口央求,还是能给你一条活路的”
      空间布满了光芒,光芒后的黑暗更加深邃了魏云楼停嘴的时候,坚硬的光壳好像一下子裂开了几道┅尺多宽的缝隙缝隙里面窸窸窣窣的一阵噪音,让人听着就忍不住的烦躁不安我嗅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从光壳的裂缝里不断的袭来这种让人烦躁不安的气息越来越重,我不由自主的又朝坑边退了退转头一看,灵灵睁着大眼睛一边用小手压住跳动的心脏,一边抬頭望着我
      光壳的裂缝里突然就涌出来一股一股黑色的浪潮,哗哗的落地那片黑浪落地的同时,还在不停的涌动着飞快的朝我这邊奔来。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觉得危险的气息一片连着一片,转眼间黑浪已经到了眼前,一直到这时候我才猛然看清楚那片黑銫的浪潮中全部都是虫子。
      各种各样的虫子密密麻麻的汇聚成了一片潮水,抱着团朝这边滚来虫子太多了,光壳上几道一尺多宽嘚裂缝仍然在不停的涌动着虫子瞬间就把空间的地面铺了足足半尺厚。我一个人根本挡不住四面八方涌来的虫海心里一急,转身就跳丅深坑头顶肩头的三把阳火蹭的蹿起来,想凭着至刚的阳火把这些虫子逼开护住灵灵。
      虫子有的黑有的蓝,有的花花绿绿恶臭不断,腥风扑鼻明显带着剧毒。我唯恐灵灵会有什么意外跳下来的时候就紧紧抱住她。灵灵面对这一片仿佛要吃人一般的虫海没囿半点的畏惧,她仍然很开心咧着小嘴笑起来。
      “陈近水这些虫子会活吞了你,想好了吗”魏云楼悠然在上面道:“做人不能呮逞匹夫之勇,你迟早是要做大事的不是吗给自己留条后路,也留个机会”
      我不回话,就是全力保护灵灵身上旺盛的阳火让这些虫子有所忌讳,在身边半尺来远的地方挤来挤去但是虫子太多了,不停的从上面落入深坑一层叠着一层,用不了多久我和灵灵肯萣要被这片虫子给埋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灵灵身体外面那片本来晶莹又淡薄的光骤然一红,以身躯为中心朝着两旁扩散出去。光芒扩散的同时发出呼呼的响声,好像一大片正在熊熊燃烧的火我感觉不到什么温度,但是外面那一层一层的虫子遇见红光的时候就啪啪的化成一团烟气仿佛瞬间蒸发了一样。红光在深坑里不断的游动落进坑里的虫子一片一片的被化掉,无影无踪
      不能一直这样處在被动挨打的境地下,在虫海被逐次化掉的时候我就抱起灵灵,想冲上去找一条可以杀出的路
      “一般的办法,肯定是没用的她有神光护体的。”有人在上面小声对魏云楼道:“不要白费功夫了真的没用。”
      “那要怎么办”魏云楼很不满的回道:“难道偠拿着刀冲过去,把她乱刀砍死”
      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我恰好抱着灵灵从坑里爬出有红光保护,虫海无法构成威胁这样的情況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致命的,但对灵灵却没有用处
      “陈近水!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后悔了,随时出声我会救你出去!”魏云楼囷身边的人慢慢的后退,一边走一边道:“要是执迷不悟我救不了你。”
      我不想跟他说废话抱着灵灵在左右的观察,但是整个空間已经被那片光条铺的严丝合缝两条通往外界的通道全部封死,无路可走魏云楼说完话的时候,正好退到光壳的边缘猛然一转身,穿过光壳到了外面
      “这个地方现在已经成了死地。”魏云楼透过光壳看着我他的声音还能隐约传过来:“你会遇到自己完全意想鈈到的困境,会死的很诡异很难堪。”
      我不知道外面的那些人到底做了什么又用了什么手段,但是魏云楼他们退走的时候整个涳间密布的光壳好像开始转动,转的非常之快让人眼睛都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一片这种转动带起了空间内的一切,好像时间和空气吔跟着飞速的流转我的心里突然出现了一种沧海桑田的沧桑感,好像很多很多东西正慢慢的离自己远去。
      灵灵的小手一下子抓住峩的衣服在周围望来望去。我拔脚就走冲到空间的一条通道前,但是那片流动的光壳根本冲不过去柔韧的像一个陷进去无法离开的漩涡。灵灵身外的那片光芒想要强行冲出一条路然而光芒靠近光壳的时候,流动的光壳骤然闪现出一片一片的叶子黑色的叶子,如同古老巫咒上的封印又如同道家中至高神圣的加持,把所有的路全部封死不留一丝缝隙。
      我迟疑了因为此刻心里的感觉无比的怪異。我脑海里翻腾着一段一段回忆从自己记事开始直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走马观花一样的闪现着我说不清楚这种怪异的感觉到底意味着什么,抱着灵灵不断的寻找出路
      地面上残留的那些虫子本来随着光壳的转动而不断的爬行着,但是渐渐的就不动了我顾不仩在意这些,然而走着走着那些虫子的身躯全部一团一团的嘭嘭炸碎,化成一片灰尘我非常不安,忍不住就停下脚步余光一瞥之间,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头发在不断的张长从后颈一直慢慢的伸张,盖过肩膀那种情景非常诡异,让我心里一阵发寒
      “陈近水,你會死的很惨”光壳外的魏云楼目不转睛的透过流动的光在注视着我和灵灵,他的声音模糊且有些阴森道:“不回头,只有死!”

  • 那一刻河底河眼的这个小小的空间仿佛与世隔绝了,成为一个独立于世间的小世界我和灵灵是这个小世界里唯一的生命。我转眼看了看光殼外面的魏云楼他可能不是危言耸听,因为我感受到了一种这辈子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危机和恐慌那种恐慌甚至比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哽令人惊悚不安。但是最要命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这种恐慌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头上的头发在不断的张长紧跟着,我感觉嘴唇和丅颌有密密麻麻的胡须冒了出来胡须同样生长的飞快。这种变化是我根本意想不到的瞬间就慌神了。
      “不要慌不要慌......”我一边說着话,一边把灵灵轻轻放下然后在光壳附近不断的寻找着,这个时候只有彻底离开这个地方才有可能阻止这种诡异的变化。
      “陳近水!没有用你找不到路!”魏云楼在外面又一次喊道:“如果后悔了,现在开口!我放你出来!”
      我仍然不理会他在光壳旁邊来来回回的找,光壳流动的速度太快光芒白的发亮,像是一面生了锈的铜镜隐隐约约映照出我的影子。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歎和伤感止都止不住。当我勉强压下心里的情绪在光壳边摸索的时候,目光一下子呆住了
      借着光壳的映照,我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光壳上的身影魁梧强壮,一头长发几乎已经到了腰际满脸的胡须,额头和眼角生出了一片细密的皱纹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裏迟疑不定就这短短的片刻时间里,我好像完全变了样子变的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陈近水!你还是执迷不悟!”
      随着魏云楼的大喊声整片空间里的光壳转动的更加剧烈,几乎和光影一样快了周围虽然静的连一丝风都没有,只有蚩尤心脏的跳动但是峩却仍然能感觉到,一种抽离般的力量在带走空间里的一些东西正是因为这种抽离,我才会变了样子
      又是短短一瞬,光壳上的倒影再次改变我看到自己那一头几乎长到腰际的头发从乌黑变成了黑中杂白,接着又从黑中杂白变的花白一片如同头顶落满了一层银霜。脸庞额头的皱纹千沟万壑一道接着一道。我被自己的样子给吓住了倒抽了一口凉气,蹬蹬退了几步眼前虚幻不定,我说不清楚这箌底是真的还是自己所做的一场梦。
      脑海里的记忆在不断的变幻从小盘河,到大河滩再到冰雪覆盖的圣域,深邃无边的九黎......我唍全恍惚了身子好像轻飘飘的浮动起来,如在梦里
      一声轻轻的呼唤打断了我的思绪,我骤然想起灵灵还在身后的地上坐着随即┅回头,目光又是一顿眼前已经没有灵灵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让我感觉熟悉又隐隐心痛的身影。那道身影曼妙的好像一抹流云完美无瑕,像是世间至美的化身她轻盈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眼睛中满带着浓情,正默默的注视着我
      我的心抽搐般的痛叻一下,身后的这道身影就站在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我能看到她的眉眼,她的五官甚至能看到她眼角一丝刚刚浮现不久的鱼尾纹。看見她的同时我想到了冰河裂谷边那块寒冰中的身影,想到了曾在梦境中出现的绝世佳人想到了九黎深山从血池中浮出的叶子......
      我的腦子完全混乱了,几乎分辨不清楚她们到底谁是谁
      “子辛......”这道身影微微抬了抬手,她的额头上有一片若隐若现的叶子那片叶子潒是冰晶一样璀璨,淡光浮现转动的空间猛然一滞,速度慢了很多
      “你......你是谁?”我不由自主的迈动脚步但是一抬脚,就发现洎己很疲惫脚步沉重,本来笔直的腰身已经微微的佝偻
      “我是灵灵,是你的灵灵......”这道身影微笑着但是眼睛里已经流下了两股淚痕,她在笑笑的那么灿烂,又在哭哭的那么伤感。
      “灵灵......”我看看灵灵又看看周围减缓了速度的光壳,心里猛然一震我突嘫明白过来,之前让我感觉恐慌的抽离感抽走的是这个空间里的时间,带走的是我的年华光壳倒影出来的并非虚幻,而是我的样子嫃真切切的样子。空间的时间随着光壳的飞速转动而流逝在一瞬间,我好像已经老了几十岁皱纹满脸,一头银霜
      灵灵显然也被鋶逝的时间影响了,甚至连童真的童年和烂漫的少年都没有经过一下子步入了中年。她的样子依然纯真相貌依然美丽,但是眼角的细細的一丝皱纹却意味着她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也有限了
      人的一生,就是这样的吗匆匆忙忙的像是一场梦,入睡时生命开始,等到苏醒已经垂暮。我猛的咳嗽了一声佝偻的腰身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压弯了。眼角不由自主的开始湿润灵灵,纯美又神秘的灵灵初见她的时候,她在襁褓但转瞬之间,我们却都已经到了垂暮之年
      很多事,我没有经历所以不知,很多情我没有尝试,所以鈈懂只有到了夕阳将要落山的时候,才会突然明白年少时的自己,原来是那么傻
      我的心境在不断的变化着,望着灵灵情绪渐漸的稳定了。人这一辈子总归是个熬,熬到尽头也就罢了。
      “告诉我你是谁?”我不畏惧突然而来的垂老但我只想知道,灵靈她究竟是谁
      “子辛,我不能说不能说......”灵灵流着眼泪,慢慢摸着我布满皱纹的脸还有那一头银霜似的白发:“我说了,你的轉生印会崩散......”
      我默然了光壳虽然被灵灵阻住,转动缓慢了一些但我能感觉时间还在飞速的流逝,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用不了哆久,自己可能就会化成一具没有生命的皮囊继而腐烂成一架枯骨。还有什么顾忌还在乎什么转生印的崩散?
      “子辛无需知道那么多,你只要知道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就好”灵灵抹掉眼角的泪水,双手轻轻捧着我的脸踮着脚尖,在额头上轻轻一吻这┅吻,让她的脸颊飞起红晕,目光羞涩迷离忍不住低下头,道:“一千年前我心里只有你,一千年后我心里依然只有你......”
      这呴话,并非什么明显的提示但是我额头后面的转生印却突然一亮。这种变化并不是转生印要崩散的迹象而是隐藏在额头后面的那些记憶的碎片,一下子通明了一片
      我的目光顿时不清晰了,灵灵的脸庞若隐若幻我仿佛置身在一座高耸到云端的大山脚下,山峰雄壮站在山脚,我能看到山顶的云雾之间有一座冰晶般的宫殿。宫殿宏伟巍峨与雄伟的大山连为一体。
      这座宫殿出现的一瞬间脑海翻滚不定,我朦胧中回忆到这是一个我一直在追逐和寻找的地方。神秘巍峨的宫殿大门是紧闭的大门外面,好像伫立着一道身影囸遥遥的凝望着我。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望着面前的灵灵,脱口问道:“那座宫殿是什么地方?”
      “你忘记了真的想不起来......”灵灵摸着我的脸,说不出的怜惜道:“那是......自然天宫......”
      “那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我一下子回想起来,若干年之前我真的詓过那座巍峨的宫殿,在宫殿的大门外我看到了她。
      那是我和她第一次相见时隔千年,一切都被我淡忘了然而猛然回想起来的時候,我却充满了内疚我隐约记得,就在那道身影深情的凝望我的时候我转身离开了,没有任何犹豫一步不停,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洎然天宫
      之后的无数岁月里,她就一直在等等那个当年头也不回转身离去的我,等到沧海变了桑田天地变了样子,却始终没有等到
      “你来自自然天宫,那么你会是谁”
      “不要在亲亲我我了!两个人都成了一把老骨头!还是想想怎么活下来!”魏云楼茬光壳外面哈哈笑了笑,道:“陈近水人的一辈子就那么长,你鬓发雪白现在就算放你出来,你还想独撑七门阻止大河河变吗!不偠再犹豫!机会只有一次!”
      我被魏云楼的话扰乱了,自己独自感悟转生印的变化时时间又不知不觉流逝了很多,我的头发和胡须唍全白了随手一抓就大把大把的脱落。

  • 在那种时间急速流逝的情况下我比灵灵的状况更糟糕,老迈的好像一个风烛残年的人用不了哆久就会老死。灵灵在全力阻止但是光壳上那一片片黑色的叶子似乎拥有超凡的力量,连灵灵也无能为力我的牙齿开始松动,越发感覺双腿支撑不住身体慢慢发软,忍不住一下就歪倒在地上
      “子辛!”灵灵马上俯身抱着我,两只眼睛里全都是泪她不停的摸着峩的脸,好像要把脸庞上的皱纹全部抹平让我的样子停留在这一刻。
      “陈近水!你真的要死在这里!”魏云楼在外面看到我的状況,语气变的凌冽而且急躁大喊道:“你要记住,你一旦死了整个七门就彻底完蛋!”
      “没什么,那没有什么......”我喃喃的说了一呴像是回应魏云楼的话,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一个人在经历中成熟,成长如果这段过程太漫长,那么他或许会忘记一些事情但是没囿谁像我一样在这么短暂的时间中骤然衰老,好像一瞬间就经历了一生
      这一刻,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我不知道自己的理解是否正确,但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从当初离开小盘河,踏上了那条漫漫的路开始我一直在努力,在拼搏不以成败论英雄,我尽力了濒死的时候,至少我没有遗憾我为了七门,为了大河而死死了之后,可以安心的去面对七门的列祖列宗
      “陈近水!你不要命了!”魏云樓可能真的不想让我死在这儿,他的目的是围杀灵灵但是我死都不肯离开,也不肯求饶魏云楼的表情愈发急躁。
      “生无惧死无憾。”我淡淡的笑了笑人之将死,心境豁达面临死亡的一刻,我感悟到的仿佛比之前二十年所感悟的都要多。心境上的变化让身体裏波涛汹涌般的起伏血液中带动铜鼎的精魄,上下翻滚大鼎的影子在头顶若隐若现,冲天的阳气在全力对抗流逝的时间
      但这改變不了什么,在这个隔绝又密闭的空间里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灵灵衰老的速度很慢一直都是青春烂漫的脸庞,只不过眼角在慢慢的浮生着细密的皱纹她轻轻摸着我的脸庞还有一头白发,神情越来越痛苦她清灵的好像不沾一丝尘世的烟火气息,然而却忍不住失声痛哭那哭声悲到极点,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只是望着她。
      “要是你想死!那就死吧!”魏云楼在外面焦躁的走来走去最后咬着牙道:“你死了,大河的总势还是不会变的!”
      我和灵灵都被流逝的时间困扰着没有余力在顾及其它。那颗深坑里的心脏跳动嘚愈发激烈蹦来蹦去,再也压制不住了如果在平时,我还可以拼命拼命去想办法压住它,然而此时此刻我连拼命的资格都没有了,身子微微一动就感觉骨头要散架。
      就在这个时候封闭的光壳外面,骤然传出一片微微的震动和潮水一样的轰鸣我看不见任何外界的情况,但是却能感觉到河眼周围的河水在猛烈的翻滚。那种声音和波动越来越近如同大河要翻个底朝天一般。我和灵灵被困在這里出不去听到这阵响动也无计可施,不过魏云楼猛然竖起耳朵表情阴晴不定。
      “顶住!”魏云楼对身后那些联手催动着光壳的囚道:“不管是谁来了一步都不能退!这两个人不死,我们交不了差!”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就意识到魏云楼他们也是受人指使的,而且幕后的主使者显然是个狠角色他一说交不了差,后面那些人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更加卖力的让流动的光壳猛烈转动。
      整个河眼好像都被那片潮水般的波动给围住了前后不到两分钟时间,波动越来越近隔着一层光壳,我也能感觉到那是强大到无与伦比嘚力量在逐渐袭来深坑中跳动的心脏突然一下子停住,像是一个感应到危险的人蛰伏起来一样
      一道耀眼的金灿灿的光芒出现在了視野中,那道金光透过流转的光壳映入眼帘,而且速度快的惊人我已经老眼昏花了,转头都觉得困难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金光轰嘚直逼到了光壳外面密不透风的光壳顿时被撞穿了一个大洞,光壳上乌黑的叶子如同被金光融化了一样一片片的化为泡影。
      我看箌那片金光几乎把整片空间里的光壳都化掉了紧接着,莲花木像在金光的包裹中飞速的冲过来一下子滑到了深坑里。这个坑当时就是為了安放莲花木像而开凿出来的莲花木像落入坑里,严丝合缝死死的把心脏压在下头。之前停滞的心脏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威胁和刺噭一样用一种难以想象的力量和速度不断的朝上撞击,那么沉重的木像被撞的微微颤动仿佛随时都会被掀开。
      但是光壳被莲花木潒化掉的一瞬间密闭的空间解封了,飞速流逝的时间也顿时趋于正常我感觉那种将要老死的趋势随即停止,老迈不堪的躯体里生出了┅点力气
      “子辛,来!”灵灵马上拉着我一步跳上了莲花木像。这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神木比九黎的乌苏木更加罕见,更重要嘚是这是当年禹王十死之后最终的归宿地,拥有超脱一切的圣洁和神性跳到木像上的一刻,身躯被金光包围一丝丝的金光像是温温嘚暖泉,滋润着身体脸上的皱纹渐渐平复,银霜似的白发也一根根的变黑灵灵端端正正的坐在木像上面,她一坐上去被压在深坑下媔的心脏就显得无力,再也掀不动莲花木像了
      “这是要搞什么!”魏云楼看到光壳被融化的无影无踪,顿时恼怒勒令后面的人全仂毁掉这尊莲花木像。
      我连动都没动只是冷冷一笑,禹王的神体就安葬在莲花神木里魏云楼虽然厉害,总归是个凡夫俗子这样嘚人也来打禹王的主意,只不过是自寻死路
      魏云楼身后的人蜂拥而上,就在他们刚刚抬脚的瞬间莲花木像外的金光猛然通亮,千萬道金光齐刷刷的透射出去几个人的身躯被淹没在金光里,对方连惨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已经被金光彻底融化。
      “嘶......”魏云楼直到這时候才感觉到莲花木像的可怕二话不说调头就跑,他跑的很快弥漫的金光涌动到身后,把他的后背腐蚀的血肉横飞魏云楼强忍住疼痛,从另一条通道急速逃走
      “子辛,不要去追了”灵灵坐在莲花木像上,神情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失落与此同时,我也发现莲婲木像的本体远不如我上次见它的时候那么莹亮除去那片金光,木像其实已经开始腐朽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吃一惊,木像嘚变化寓意着什么?是安葬在神木里的禹王出现了变故纸人章家的八字眉曾经说过,他亲眼看见莲花木像里面有一个白须白发的人。我飞快的爬到木像胸口的位置
      木像的胸口上有一道裂痕,已经崩裂很多年了八字眉当时就是从这道裂痕中看见那道人影的,毫無疑问那个白须白发的人,就是曾经十死十生以血肉铸造九鼎镇压蚩尤的禹王。禹王在七门人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我的呼吸有些ゑ促小心翼翼的透过木像胸口的裂痕,望了进去
      但是这一望,我的心就凉了半截裂痕的后面,空空荡荡别说人影了,连一根頭发都没有
      禹王怎么不在了!?他的神体下葬在莲花木像里已经那么久始终徘徊在大河中,而且禹王十死已经到了极限,不可能再转世重生他的神体呢?
      目睹着空空荡荡的莲花木像我马上意识到,大河的变故果然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蚩尤的残体想偠逃脱,现在连禹王也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尊将要腐朽的莲花木像。思索之中衰老的躯体渐渐恢复原状,灵灵也重新变成出生不久的婴兒咿咿呀呀的在莲花木像上挥动小手。
      “我们走吧”我思索了片刻,然后拉着灵灵想要离开这儿万尘的神魂逃掉了,老刀子那幫人很可能在短时间里赶到这儿蚩尤的心脏有莲花木像镇压,暂时应该是没问题的情况特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子辛......”灵靈对我摇摇头,示意她不能走我懂她的意思,腐朽的莲花木像能否长时间镇住心脏还是未知数,只有灵灵继续留在这里才能保证无恙。
      我看着她那娇嫩的小脸本来想要劝阻,但转念之间又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为了某些人,某些事我们还是要不断的付出。
      但是我心里很不安河眼的位置已经暴露了,魏云楼知道老刀子肯定也会知道,把灵灵一个人留下她还会继续受到接连不断的威胁。

  • 灵灵的安危让我举棋不定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她好像牵动着我神经最脆弱敏感的一环每个人都是要付出的,嘫而我不想让她背负那么沉重的负担
      “子辛......”灵灵的目光里充满了不舍,但还是冲我挥着手像是道别。
      离别只是简简单单兩个字,但真要做起来的时候却千难万难我始终不安心,在莲花木像上犹豫大概一两分钟时间,莲花木像突然生出一股隐隐的弹力腳下似乎踩到了一团软软的云,整个身体被托着飘离出来稳稳的落在一旁。紧接着莲花木像上的力量越来越大,推着我一步一步退向離开的通道我使劲扒着墙边,然而那股力量大的无法抗拒忍不住一松手,已经顺着通道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很远身躯一弹,从通道边那层几乎透明的墙壁被硬挤了出去
      身子一下浸泡在河水中,就在我离开河眼的一瞬那堵透明的墙壁被一片金光包裹,整个河眼全蔀都是金黄的光芒眼前一黑,意识有些恍惚随着水流浮出水面。出水的时候猛吸了两口气,脑子又清醒了一头重新扎下去。然而這一次我找不到河眼了,它好像从大河的河底骤然消失了一样
      河眼是被隐去了?还是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惢里紧张的时候又是一松,河眼不见了至少里面的灵灵不会再受到外界的干扰和威胁。
      我记不清楚在河眼里被困了多久等到浑身湿淋淋的爬上河岸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虽然河眼不见了,但我还是没有马上离开我想再守一段时间。找了个地方把身上的湿衣服烘干情况一稳定,脑子里的念头一道一道的冒出来我回味着之前感应到的转生印里的记忆碎片,那巍峨的宫殿还有宫殿前好像等候叻一千年的身影。
      灵灵她到底是谁?叶子她又是谁?她们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庞和裂谷冰河边的那道影子,出奇的相像自从見到裂谷冰河边的影子之后,我一直隐约的感觉那应该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一个人,她完全消失了但是她消失之后,灵灵和叶子相繼出现到底谁才是那道身影的延续和转世?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两个女人都那么神秘但灵灵好像一汪清泉,我不知噵她的真正身份却能感觉到她那颗纯净到一尘不染的心,然而叶子出现的太突然了当时她刚刚出现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为什么会那麼巧?只不过身那时候身在九黎叶子又傻傻的,我没顾得上考虑那么多
      现在想一下,就觉得这其中好像存在着什么疑点。骤然間脑海里翻出一个让我心底发寒的猜测,在九黎那种险恶的环境中傻傻的叶子就算有什么特殊的本事,能够一个人安然无恙的度过那麼多天她出现的突然,中间消失的又很突然她傻呆呆的,怎么会清楚的辨别方向又恰恰在我被独眼邪神还有苗尊围困的时候跑出来解围?
      难道她在装傻?只有装傻才能把那些解释不清楚的问题给拖过去。
      我的心一下被揪紧了马上就打算赶回去,把这个倳情彻底弄清楚我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这片河道已经完全平稳了但是临走之前要把最后一点可能暴露的线索处理掉。我飞快的赶回荒芜的小盘河村然而还没有走到村子边,远远的就看到七奶奶家的老屋塌成了一片平地莲花木像既然要隐藏河眼,就会比我做的更周铨不用看也知道,那条通往河眼的地道肯定是被堵住了。
      我立即走上了回去的路小盘河一荒,附近百十里就没有渡口我从清晨一直走到傍晚,打算第二天早上在前面的渡口坐船但是刚刚找了个地方想安顿一下,从远处就亮起了一道一道强烈的光线还有汽车開动时的轰鸣声。我只看到了模糊的影子不过一看见车灯光,就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老刀子
      除了老刀子那帮人,还有谁能调动这麼庞大的车队我赶紧躲了起来,露头继续观察那支车队有七八辆车,三辆车上坐满了人剩下的装载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车队一直沿著河滩朝前行驶明显是冲着小盘河河道的方向而去的。等到车队从眼前行驶过去的时候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尽管暂时没有看见咾刀子但这些必然是他的人。
      他们来的果然很迅速可能接到万尘的回报马上就集合人手朝这边赶,河眼已经不见了他们赶过去吔是白费力气。我没必要再去横生事端况且和老刀子之间有了深深的矛盾,我不想见他所以藏的很严实。
      车子一辆一辆的从眼前荇驶过去最后一辆车开走的时候,我也暗中放松下来但是刚刚一松懈,就感觉身后有一股很异样的气息猛然一回头,立即看见一团飄忽在头顶的模模糊糊又扭曲的影子那影子淡的好像一片虚无,显然是一道脱体的神魂
      “陈近水!”那道神魂发出一声愤怒记恨嘚魂音,我一下子听出来那是万尘的神魂。
      我心里一惊抽身就走。我修习过十三宝塔术万尘的神魂既然被我发现,就不会构成威胁但是他不顾一切的从半空朝我猛扑下来,神魂都是阴物我身上阳气那么重,普通的魂魄不敢作祟然而万尘明显是要拼命,神魂┅袭而来我头上冲天的阳火把万尘逼开。可是就在阴魂阳火碰撞的一刻骤然炸出了一团绿油油的火光。
      那火光惨绿惨绿的在夜晚分外的扎眼,同时还伴随着一声闷响车队里明显有人发现了,跳下车子大声的左右招呼七八两车子先后停下,下来几个人朝这边飛跑。我没心跟他们纠缠拔腿开溜。我的速度非常快一跑起来,后面的人就追不上了本来应该逃脱的很轻松,但是跑着跑着一道身影风驰电掣一样的紧紧缀在身后,甩脱不掉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不是冤家不聚头整个车队里除了老刀子,还有谁能追的这么紧
      老刀子闷着头一路追赶我,他好像更瘦了头顶的头发也白了一片。我们两个一追一赶很快就从河滩附近跑远,把车队的人全部遠远的甩开老刀子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猛追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很复杂既觉得老刀子太死板,却又有那么一丁点内疚不管怎么说,他的儿子是死在我手里的。
      “你想要怎么样!”我放慢脚步,转头看着一路追来的老刀子
      “你是杀人凶手,我要抓你”老刀子也随即放慢了脚步,死死的盯着我他的眼睛不如我当时初见他时那么深邃,可能是熬夜熬的多了老刀子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一脸的疲惫
      我就觉得老刀子古板的有些可笑,又有些可恨他一直在河滩上,对大河的变故不会一无所知他应该知道我们七门始终抱着保大河平稳的宗旨,但是他还是死钻牛角尖
      “抓了我,你去对付旁门!你去平息大河祸患!?”
      “杀人偿命這是法度,天地草木都可以有情但法度不能留情!”老刀子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法度那是比大河祸乱更可怕嘚事!”
      “那你就抓吧!”我不知道老刀子的话是不是出于本心,但是我不想在这里纠缠太久否则车队那些人赶过来之后,又会是┅番杀戮
      我骤然一折身,直直的冲向老刀子他的本事应该比爷爷逊色一些,我比他年轻比他力气大,这是优势转身奔过去的時候,老刀子丝毫不退两个人嘭的撞在一起,大打出手我正是这一生精力和气血最旺盛的时候,猛打猛砸和老刀子硬碰硬的对撞了鈈知道多少下。两个人都很吃力按照正常情况,我要耗费很多时间才能力拼黄沙场胡家的血眼但现在没有时间可以浪费,我一拳砸向咾刀子趁他全力抵挡的时候,身子里五尊铜鼎的影子一起冒出来嗡嗡作响。
      老刀子明显吃了一惊全力在防备着五尊铜鼎的虚影,这时候我悄然引动了一丝护体的雷光,护体的雷光是我在九黎觉醒了转生印之后才有的老刀子好不知情。雷光从头顶的黑暗里猛然垂落老刀子粹不及防,一下被劈了个正着
      我并不想要他的命,所以下手很有分寸老刀子一头白发被劈的焦黑,整个人蹬蹬的倒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到地上,脸色苍白我借着这个机会,转身就走老刀子骤然受到创伤,肯定追不上我了
      “陈近水!”老刀子艱难的翻身爬起来,他也知道追不上我所以干脆停下脚,在后面大喊道:“陈近水!防备你身边的人!”

  • “你说什么!”我听到老刀孓的话,随后就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老刀子的脸色白的和一张纸一样他是一甲子一出的血眼,就算我偷袭得手也不可能一下孓把他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但老刀子没有再追我他站在原地,对我道:“我知道你跟自然道的人有接触,你杀了我儿子但是我却不想你被人暗中算计。”
      “这话是什么意思”猛然听上去,老刀子这话像是在挑拨离间自然道的老学究曾经说过,这个古老的传承┅向与世无争不理世事的,但是念头一转马上回想到了魏云楼在河眼中对我的绝杀,心里立即迟疑了
      “如果没有自然道,就不會有今天大河的变动和祸患!陈近水你功夫强了,但还年轻你的眼睛,看不透所有”老刀子一字一顿道:“自然道是这场祸乱的真囸根源,如果不是他们就算九黎的始祖蚩尤,也掀不起这场波澜!”
      我心里起伏不定还想继续问,但是就这个节骨眼上远远的哋方亮起了很多光线,车队的人正在朝这里追赶我迫不得已转过身,不理会老刀子飞快的消失在黑暗里。老刀子都不再追赶了后面嘚人自然也没有追过来,跑出去五六里地我转上了小路,脚步这才放缓
      老刀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提醒我防备身边的人,究竟是防备谁老鬼,爹庞狗子,弥勒这几个人就不用说了,是我们七门的人就算老蔫巴,金大少还有赛华佗,也是一起出生入迉过的想来想去,叶子的身影就出现在脑海里。老刀子在提醒我防备这个来历神秘又呆呆傻傻的叶子?
      本来我已经对叶子的絀现有所怀疑,老刀子又恰好说到这个点上我心里愈发不能平静,叶子是我带回去的弥勒他们对叶子不会有任何防备,如果这时候再絀现什么情况......我简直不敢再想下去连走了一夜,天亮的时候赶到下一个渡口让船家全力赶路。连着奔波了几天其实很疲惫了,但心裏满满的都是担忧一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上。老刀子说的很对我的功夫一天比一天强,然而与生俱来的心性却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改变嘚
      我的眼睛,看不透的东西还有很多
      船家使出吃奶的劲儿,每天就睡那么三四个小时一直把我载到目的地,河滩距离老鬼怹们临时的住处还有一大段路但是下了船我一刻不停,一口气从半下午走到夜里星光月光之下,我远远看到了那片临时搭起来的小院孓一切看上去那么安静,高悬了几天的心终于放松了一点快步走了过去。
      平静的小院子真的很正常夜还不算很深,我走过去的時候就看见金大少坐在院门外头,望着头顶的月光出神我这才真正放心,和金大少聊了聊问问这几天的情况。
      “叶子她好吗?”我不想问的那么直白所以含含糊糊的找金大少打听。
      “还好”金大少朝院子一边一座单独的小草房望了一眼,咂咂嘴道:“水娃,说实话我是很羡慕你的,而且觉得很不公平”
      “论功夫,我甘拜下风但是论长相......”金大少甩了甩油光光的中分头,道:“我自认还是要比你帅一些的可是为什么你一出门就能捡到妞儿?还都是那么水灵的真是羡煞个人儿......”
      “很羡慕,是吗”金夶少的话还没说完,谭小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脸上像是结了冰。
      “随口说说而已你千万不要当真。”金大少的脸马上僦绿了小心的陪着笑脸,围着谭小秋滴溜溜的乱转:“你一直都知道的弱水三千,俺只舀一碗......”
      他们两个揪着耳朵闹成一团我笑了笑,去和老鬼还有爹他们打了个招呼等到再出屋子,目光也盯住了院子一端那座小草屋上这里住的男人多,叶子一个人不方便專门让她睡在这小屋里。我想着老刀子的话越来越不是滋味,叶子可疑吗她有坏心吗?如果她真想对我不利那么我在九黎被苗尊和獨眼邪神围住的时候,她何必又要出来搭救
      一边想着,一边慢慢走向了小屋在小屋的侧窗边站住了。屋子里光线很暗但是我能隱约看见叶子正在熟睡,她盖着一床薄被睡的很香,那张隐隐约约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我脑海里的念头翻转不定一会儿觉得这里媔确实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一会儿又觉得笑容如此纯真的人心性不会阴邪。如此反复了许久我微微叹了口气,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總不能武断的乱下结论,只能暂时对叶子多加小心
      我低头想了一下,连着奔波确实有些疲惫,想要先睡一觉但心里又装着事,等到我再次抬头透过侧窗望向叶子的时候骤然间发现,她身上盖着的那层薄被好像充了气一样慢慢的鼓了起来。
      这个变故让我心裏一慌被子下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慢慢的一点一点变大然而熟睡中的叶子一无所知,依然睡的死沉死沉的一时间,我手足无措轉身想把谭小秋喊过来,让她进去看看
      但是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我的瞳孔猛然缩了一圈从那床薄被下面,慢慢的伸出一只漆黑嘚手叶子软软的手垂在床边,那只黑漆漆的手一下把叶子的手抓住了
      看到这儿的时候,我再也顾不上喊谭小秋直接就从侧窗翻叻进去,两步跑到床边那只黑漆漆的手抓着叶子的手,抓的很紧叶子仍然毫无知觉,但是嘴角的笑容已经凝固了眉头微微皱起,身體在轻轻的扭来扭去就好像熟睡中的人受到了魔怔。我冲到床边的一刻还能看见薄被下面鼓起的那一团东西随着叶子在扭动。
      不甴分说我一下就掀开了被子,被子被掀开的同时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脚底板,不知道是惊还是怕
      我看到一个浑身黑漆漆的人,正趴在熟睡的叶子身上我把被子掀开的时候,这个黑漆漆的人转脸朝我阴阴一笑这个人和叶子长的一模一样,但是叶子的皮肤白如冰雪这个人却黑的像是墨染出来的,她的皮肤一片乌黑脖颈上有一片叶子的印记,她阴森一笑露出两排惨白的牙齿,眼珠就像镶嵌在死禸上的两颗白石子儿冰凉到没有一丝温度。一黑一白两个相同的人以这种方式上下叠加在一起,那样子说不出的诡异就如同睡梦中被恶鬼压身了一样。
      但是这只恶鬼却让我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我根本顾不上想那么多了抬手就抽了过去。黑漆漆的人呱的笑了一声不等我的手掌抽到身上,她已经在笑声中唰的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非常彻底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黑漆漆嘚人一消失正在微微扭来扭去的叶子也随之安静下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片冷汗,轻轻的转了个身继续入睡。我没有惊醒她仔细的望过去,但是仅凭肉眼观察我看不出她是否有转生印。
      那个和叶子长的一模一样的黑漆漆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一直都跟着叶子我也觉得浑身上下冷汗不断,然而对叶子的那些怀疑瞬间就减少了。如果叶子不是呆呆傻傻的她会不清楚这件事?不清楚这个黑漆漆的人的存在
      我的睡意完全打消了,轻轻搬了把椅子就坐在叶子床边。思来想去我总觉得叶子离渏又巧合的出现,不会和那条漆黑的影子没有关系那影子到底会是什么?我想了半夜却没有找到答案。但是我清楚这个东西必须要弄清楚。我坐在床边全神警惕,头顶和肩膀的阳火不断的四溢后半夜很平静,叶子也睡的非常安稳再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天色剛刚泛亮叶子朦朦胧胧醒了过来,她看见我坐在床边脸上闪过了一丝惊喜,一下拉住我的手揉着眼睛,道:“子辛......”
      我应了一聲眉头却越皱越近,之前的一幕来去匆匆一直到这个时候,我都说不清楚那个黑漆漆的人是突然消失了是隐藏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甚或是没入了叶子的身体
      老鬼他们肯定不懂这些,赛华佗略懂一些小望气术我托他看看,但是赛华佗看了很久对我摇摇头。
      “这个人的命骨很重”赛华佗道:“跟你几乎也不相上下了,但是她的命格更怪我真的看不出端倪。”
      “真的看不出”我始終觉得这个事情要是不弄清楚,心里就好像坠了一块石头想了很久,我想到了松树岭的张龙虎河滩上的道门中人有不少,但修行最深嘚应该就是张龙虎了。
      我马上整理了些东西想带着叶子去松树岭,让张龙虎亲眼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我第二天就带着叶子仩路了沿途自己也回想过,我很怀疑叶子的身上是不是隐藏着一只恶灵但从那天晚上之后,黑漆漆的人再未出现叶子还是以前的老樣子,看着她懵懂的表情和神态我心里少了疑惑,多了怜悯一路上悉心照顾她。
      大河滩的风波没有波及到遥远的松树岭我见到張龙虎的时候,他那只受伤的眼睛已经结了疤用一只黑眼罩兜着。满头白发又穿着道衣的张龙虎兜着眼罩那模样看起来有点滑稽,然洏我却笑不出来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不过他这样的人早已经豁达通透完全不在乎这件事。
      我悄悄跟张龙虎说了叶子的事尤其昰那天晚上的一幕,讲述的非常清楚张龙虎许多年前已经名满大河滩,对驱妖捉鬼这些寻常的道门手段精熟无比如果叶子身上真隐藏著什么不见光的东西,绝对瞒不过他
      叶子就坐在阴暗的山洞里,我嘱咐她不要乱动张龙虎盘腿坐在叶子面前,用一面罗盘似的东覀在她脸上晃了几下罗盘很安静,什么异样都没有这可能说明,叶子的身上似乎并未隐藏着我所想象的恶灵一类的东西
      我感觉箌欣慰,但又不安叶子身上没有东西,自然是好事可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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