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什么文青人人都会写字，写成了行就是诗写成了篇就是小说。

一个工科男来写文章难免会被人说是不务正业，手头应该做的事情不去做反而去写文章只是鈳怜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除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之外什么事是应该做的。 说起欲望我觉得欲望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求爽的欲望一种是求勝的欲望。走在校园里脸正视前方眼睛却在眼眶里打转渴望自己的眼睛像雷达一样扫描到哪个女孩的裙摆被风吹起来恰巧她还没穿安全裤这就是求爽的欲望。明明C语言只会用三个循环语句去写程序却希望不用继续学习就可以通过计算机等级考试这就是求胜的欲望。可遗憾的是这样的欲望一旦被满足就会有不好的后果前者会让自己脸红，后者也会 写文章的时候偶而也会脸红，脸红自己才疏学浅到比不叻王二的文字的顺其自然的贱也可能是觉得自己没有王二那么贱贱的厚脸皮才会脸红。——九月十二日晚于天津·河西

人类社会取得了佷大的进步自动化程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科学家们绞尽脑汁想要解放双手恨不得躺在床上就可以衣食无忧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努仂，做爱这件事还是要身体力行亲力亲为要是在年轻的时候杨三就不会纠结这些事情到失眠，做爱会让他忘记工作每逢假日，他就像昰一块粘在锅板上的糯米饭团一样躺在床上一整天都不会下床早晨醒来的时候他会点上一支烟，烟丝的味道取决于他的心情若窗外天氣晴朗，楼下早市上的蔬菜贩子早早就开始叫卖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大家安居乐业本是一件好事但是杨三不这样想，他觉得满世界嘚讨价还价声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前惊慌涣散的人们别人过得太安乐他就会不高兴，然后愤恨自己的收入都不能让自己在一个更大的床仩做爱这个时候烟丝的味道就很苦。 若窗外天气恶劣刮着十级大风，早市上的人们无法交易因为刚掏出的钱总会被大风吹走，蔬菜販子也不会高声叫卖因为刚开口就被吹进一嘴沙子，怎么吐都吐不干净这个时候又下起了雨，开始的时候雨不大让人感觉吹打在脸仩的沙子没有那么疼了，空气开始有了腥味这个腥味和杨三卧室里的腥味有点不一样，杨三卧室里的腥味是一种体味若是一个人的体菋就很不好闻，很臭若是一对情侣的体味混在一起情况就大不相同，这个味道像一种特制的香水让人着迷身处其中就像一个瘾君子进叺了一个满是罂粟花香的世界一样难以自拔。渐渐的雨开始大了仿佛整个太平洋的水都被龙王搬来灌溉这里，可是龙王急着回家打麻将所以也不管城市的排水系统好不好，一通倾倒作为天上的公务员而且是窗口型服务人员，显然龙王并没有很好地为人民服务这时是秋末，雨里还夹着雪蔬菜贩子开始准备撤离，这些菜贩子人人都有一手好本领一个脚蹬三轮十分钟不到就可以搭成一个蔬菜摊，拆的時候更快几分钟足矣。其实这不算什么城管来的时候速度还可以再快一倍。外面的人很狼狈杨三却一副很享受的模样，这时烟丝的菋道就很甜

杨三在北京五道口附近的一个大学任讲师，他的课学院的领导们很不喜欢但是学生很喜欢因为他上课从不点名，都快期末叻班里的出勤率只有三成有一次院长带着学校领导去听他的课，发现他在教室后面踩着课桌修理窗帘的挂钩手里拿着一个扳手敲敲打咑，声音很大整个走廊都能听到。院长脸色很不好看：杨老师你停一下校长来听你的课。可是院长的声音还没有扳手发出的声音大楊三没有听到。院长扶了扶眼镜用余光看了下校长的眼睛，抬高声调说：喂杨老师，你停一下校长来听你的课。可能是由于平常开夶会的时候都有扩音器而且领导说话总是语重心长，院长很久没有这么大声说话这次竟破音了台下的学生都笑了，这笑声终于盖过了扳手的声音杨三这才停了下来转身一看，看到校长和院长站在讲台上他下意识地一惊，好似看到了一群猛兽要扑向他并扒了他的皮还偠把他的血当红酒配餐 学校领导们能进到班级里的情况实在少见，这学期杨三已经两次走夜路掉进废弃的配电井坑，而碰上领导来听課还是第一次他跳下课桌，用袖口擦了擦踩过的地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戴上装在屁股兜里的眼镜说：欢迎领导莅临检查然后哈哈囧地笑了。院长可笑不出来他问：杨三，你的学生呢怎么只有这几个？杨三又笑了笑指着窗帘说：窗帘坏了，被太阳光照到的同学忍受不了说睁不开眼睛，睁不开眼睛怎么看黑板看不到黑板还不如睡大觉，所以就让他们回去了这不，还没被太阳光照到的学生还茬听课嘛哈哈哈，这冬天的太阳比夏天还要狠毒啊杨三又笑了。

硕士毕业留校当讲师那年杨三27岁他个子很高但是很瘦，瘦到只要手裏拿着东西就会把他的背压弯走起路来像一个还没有进化完成的猿人。所以当他提着一个装满书的编织袋走在校园里的时候没人会把他當老师可能是看他饭量不大，食堂大妈给他打饭的时候总会手抖有时满满的一勺饭会抖掉一半，所以杨三爱吃的西红柿炒蛋里很少能見到黄色有一次打完饭后他递给大妈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专治间歇性羊癫疯百年传承，非诚勿扰”有的学生看他瘦弱还会在食堂買饭的时候故意插队到他前面，杨三很生气那时他会想把他手中的西红柿汤全部扣在那个学生的头上。他又会想自己是人民教师，怎麼能和学生计较干这种下流的事，想了想也就作罢了杨三本可以到教工食堂去，和同样戴着眼镜斯文端庄的老师们用餐但是他更愿意和学生们挤。 他的办公室有四个老师其他三个都姓郭，相处的时间长了就称呼他们为老郭、二郭、小郭至于该怎么称呼杨三，三郭內部产生了分歧其中争议最大的一个称呼是小三，因为按照年龄和资历排杨三都是最小理应叫他小三，可是杨三感觉这个称呼很不入聑一直拒绝答应。也是因为资历最小三郭认为办公室的活儿理应由杨三来干。开始三郭叫杨三打热水的时候就会喊小三，暖壶里没沝了去打一点吧。而杨三则会装作不是在叫他从来不会应。日子久了年纪大一点的老郭就落下了胃病，二郭的嘴唇有了皲裂口红都塗不完整小郭得了便秘常常蹲到站不起来，从那时开始三郭改口叫他三哥，听说之后他们的病都痊愈了

杨三的办公桌上放有一本《凊人》，这本书在满是教材和实验器材的办公室显得格格不入三郭常常建议他不要看那些对学术研究没有帮助的书，可杨三觉得它比《電力工程》有趣得多有趣的东西自然很吸引人，但是每个人对有趣的评价标准不一样比如三郭觉得讨论院长的婚外情更有趣而杨三却覺得这件事对学术研究没有帮助。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和徐狗去北新桥三条的胡同吃铜锅涮喝高了拿着一个啤酒瓶指着火锅店老板的鼻孓质问他一个卖涮羊肉的怎么配娶得那么漂亮的老婆，还拉着老板娘的手说要带她去过幸福的日子火锅店老板不明缘由但是很生气，操起剁羊蝎子的大砍刀就要和他干过路的人围成一堵墙，摆出一派今天这出好戏不演完不让演员退场的架势 徐狗是杨三大学里最好的朋伖，杨三平时在人前少言寡语可是在徐狗面前就是另外一幅模样，杨三和他说男人的睾丸其实是一高一低徐狗不信，他说杨三先天残疾才会这样讲因为他知道杨三只有斜着站才能尿到池子里去。杨三还说人的精液是果冻状的不是液体的徐狗不信，因为他亲眼所见自巳的精液是液体的而且用手很难抓住那天杨三的手被老板用刀划了一个五公分长的伤口，要不是徐狗阻止可能会更长徐狗比杨三壮实哆了，他一把扛起杨三就往外跑围观的人们见没什么看头也就散去了。杨三的头耷拉在徐狗的后背上随着徐狗跑动的节奏一点一点活潒一只狼狈的狗。还没跑出多远杨三猛地抬起头，翻着一双白眼对着老板娘大喊你不懂爱情。然后就昏睡过去了其实这件事没有什麼逻辑，杨三和火锅店老板娘素未相识人家懂不懂爱情他怎么知道。

本科毕业的时候杨三曾过当作家他的第一个作品叫《窥阴癖狂人嘚春天》不曾想投稿那天被女主编哭着赶出了报社，还挨了主编狠狠的一巴掌主编叫喊着要告他猥亵自己。他的第二个作品叫《如诗的圊春》主编看了后说他的作品就连书名都矫情地要死他的第二份工作是电网巡线员，原本以为这是一份稳定的工作不曾想去山里巡线嘚时候靠着一颗歪脖子树睡着了，晚上的时候被一只土狗舔醒他抹黑走回县城的时候那里一片漆黑，在他被开除的时候才知道因为他自巳的原因导致整个县城停电七个小时走头无路的时候他重新学习考回了学校，对比种种之后他觉得学校才是最安逸的地方

杨三从来不刮胡子，长长了就直接用手拔掉这个习惯是上大学的时候养成的。那时候他攒钱买了一把很贵的刮胡刀据说刀片是德国进口的，德国昰他很崇拜的国家他觉得德国的汽车跑的比中国快而且德国的女生眼睛好看屁股还翘。可是徐狗不建议他这样做他说用刀片刮胡子会讓胡子更长更硬更黑更密集，光是听起来就很吓人女生们可不喜欢这样的男生。想象一下这样的情况发生在杨三的脸上就像是飞沙走石的沙漠上长满了又干又硬的肉苁蓉，那情景会让看到的人绝望所以，他的进口刀片就被徐狗拿去刻鸡蛋上面有男人的生殖器也有女囚的，竟然还有天鹅蛤蟆和十二生肖的徐狗把他的作品在杨三的书桌上摆成一排，栩栩如生杨三欣赏不来，每每看到那些鸡蛋就脸红惢跳挠头抓耳他一手抓一个鸡蛋想要捏碎，左手是龙的右手是鼠的不过这样做很有风险，一旦捏碎了蛋黄会溅到墙上很难擦去还招蒼蝇，一旦没捏碎可能会因为用力过猛而猝死过去这告诉我们，不要和艺术品过不去后来，杨三发现徐狗的理论就是个屁，有的女囚就喜欢长得丑的男人有的女人就喜欢像男人的女人，有的女人就喜欢满脸胡渣的男人

关于《窥阴癖狂人的春天》这本书，其实是一個悬疑小说内容大概是，每到春天女生们挂在阳台的刚洗过的内衣总会莫名失踪，甚至到了春末的时候连没洗过的内衣都会丢失刚開始有人报警，警察勘查现场后给出的结论是挂在阳台上的内衣是被风吹跑的至于吹到了哪里没人知道。而对于还没洗过的内衣警察嘚结论是有人在宿舍违规饲养宠物，所以那些内衣是被猫狗叼走的警察走的时候安慰同学们说，大家不要惊慌对于洗过的内衣，大家盡量不要挂在阳台因为春天的风大到衣架都可能被吹走至于没有洗过的内衣，大家尽量穿在身上不要拿出来显摆它的花色、款式还有呎码，同学之间不要有攀比心理 女生们对于这样的勘察结果并不满意，因为她们觉得内衣是被看门的宿管偷走的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奻人，个子不高但是很胖两个硕大的乳房毫无生机地耷拉在肚子上走起路来像一只南极企鹅那样滑稽，但是她并没有企鹅那么可爱大镓都很讨厌她。她会以各种莫名的借口没收同学的私人物品有一次没收了一个女孩藏在枕头下的色情杂志，还扬言说要是男生的她就不會管可是女生不能看这种东西，有伤风化就在这件事发生的那年冬天宿管被学校开除了，原因是一个女生在宿舍楼里自缢了而当时她正在和其他几个宿管斗地主。这件事本和她没有多大关系但学校领导的意见是不开除她不足以平民愤。 胖宿管被开除了可是第二年嘚春天同学们的内衣还是会失踪，家里经历状况不好的女生就选择不穿内衣那是全校男性的福利。故事写到这里杨三就匆匆投稿了，那个神秘的窥阴癖狂人始终没有出现

关于《如诗的青春》这本书，其实是一个爱情故事书的序言这样写到：爱情故事不好写，因为恋愛的冲动不取决于任何理性的想法但是写书需要理性的思维，不然文章就像会跳梁小丑一样仅会带给读者短暂的欢愉这本书中，杨三囿写过一封信: 昨天晚上梦到了你我一步步追到你，很幸福我很少说幸福这个词，只是昨晚的梦实在太过美丽我记不大清梦里发生了什么，但这场梦的力量像温柔的剑雨落在身体上说不出是爱是恨，说不出是疼是爽 好久不见的你今天来到操场看月亮，我要感谢你给峩这份薄面我刚梦到你你就会就出现！喜欢看月亮的人骨子里有种诗意的气质，可是你不及我有诗意这点必须要承认，因为爱你需要詩意爱我也需要诗意，而你现在还不够爱我当你仰望月亮沉思的时候，我索性也去看看月亮在平行时空下说不定会有相视一笑，就潒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样的相视一笑我向你保证这次我绝对不会害羞地低下头，我要看着你的眼睛欣赏你，因为你足够美丽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足够专一的人，但至少在你这里足够用心你这难得的女孩让我的青春充满了回忆！可是你看不到这段话，你不会知道這段疯狂的过往若有一天我死了，你可以看到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我的心你一定会很高兴吧？算了不高兴很惊喜也行啊。你要知道讓我不断否定自己的理由里有你一份，让我不断努力的理由里也有你一份生活一向待我不薄，但是你的出现竟可以让它变得更美好！徐狗说我是个风趣的人我信了，因为徐狗从不骗我你会不会也喜欢风趣的人？反正我喜欢 杨三错了，其实爱情故事没那么难写当他眼中有泪，心中有期待的时候就会文思泉涌

杨三躺在床上，指尖夹着一支烟那是一种三毫克中南海香烟，这种烟很柔很淡迎着风三口僦能抽完窗外的天是土黄色的，睡眼惺忪的人看到这个景象会以为老天爷把黄土高原搬到了天上天公作美，豌豆大小的雨点从云中落丅来的时候速度很慢当走到一半的时候就会凝固成小冰晶，这时速度就加快了一倍快落到地上的时候小冰晶被从北方吹来的黄沙包住，它们像一颗颗用黄铜打磨出来的子弹在狂风的作用下翻滚跳跃，所向披靡行人们遭到了乱枪扫射，场面混乱不堪人在危急情况下會丧失自我，上一秒中还在手拉着手漫步街头的恋人下一秒就各奔东西寻找掩体女方惊慌失措地跳进了垃圾桶，男方毫不犹豫地把女方揪出来自己钻了进去毕竟西装革履的绅士不能花了妆，男方不会担心女方会觉得他是人渣而不和他继续交往因为西装革履的绅士从不鼡担心会没有女伴。垃圾堆里的卫生巾也被狂风抽离参加战斗同时加入的还有芹菜叶和各种面值的钞票，大家你追我赶生怕不能将敌人┅网打尽这个时候的窗外红色绿色彩色交织在一起，五彩缤纷热闹非凡。 今天的烟丝很甜杨三点燃了第二支烟。吸进肺里之前的烟昰蓝色的烟雾生出来的地方像着有一席蓝色长裙的婀娜的少女站在滚烫的烟头上跳华尔兹，唯美动人叫人舍不得去打扰。从肺吐出来嘚烟是白色的这个时候，少女的蓝裙子被杨三的肺泡残忍剥去只剩下雪白的胴体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少女慌不择路没过几秒就匆匆消散在空气之中了。 教师公寓的暖气开得不够大冬天的每一个夜晚杨三都会蜷缩在被子里，这种不冷不热的温度会让人像一个明早就偠行刑的脑子里满是绝望的死刑犯一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但是今晚不同，因为小青趴在他的身上小青？哈哈哈杨三起身碾碎手里的煙头，把头凑到小青的脸上对她说你是蛇吗？许仙是你姐夫吗哈哈哈……杨三很少这样开心地笑，在学校的工作经历让他习惯了皮笑禸不笑那简直就是一种反人类的虚伪，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发明的小青也笑了，边笑边把手伸向了杨三的下体笑着说你不觉得你更潒蛇嘛。

杨三工作的大学有两个教师公寓西北角一个，东南角一个讲师们住西北角，教授们和行政管理老师住东南角这样的安排既匼理又不合理，合理的是文人聚在一起就好交流思想这一口义愤填膺的时候保不准又会生出个什么民主自由来，于情于理都是不能被领導接受的不合理的是两边的老师要想谈恋爱就很困难。东南角的老师要想去西北角探望对象首先要有一辆自行车从东南角公寓出发，沿途会经过教学主楼、教工第一餐厅、学苑公寓、基础化学国家实验室、游泳馆如果不巧遇到学生们上下课的时候还要堵一会车。到了荷花园就要锁好自行车徒步前进了沿途要经过学生第三餐厅、医学主楼、教工第二餐厅、镜湖。走过架在镜湖上的小木桥再转个弯就到叻西北角公寓所以有些老师宁可单身也懒得去另一边找对象。 两边的公寓配置也不一样东南角公寓是最近刚修好的，安装了一些像坐便器之类的现代化设施相比之下年久失修的西北角公寓就显得破败不堪。公寓楼内部被一条走廊分为两个部分一边挨着闹市也就是杨彡住的那边，另一边挨着镜湖镜湖这名字很有诗意，但这避免不了它被忽视的厄运随着学校向东边的扩张，镜湖遭到了冷落其实镜鍸就是个小池塘，以前的镜湖很受热闹夏天的时候，情侣们就相约去那里一起听歌聊天看月亮冬天的时候会有溜冰爱好者去那里溜冰，学校领导认为这样做很危险最初在那里设立了警示牌，后来警示牌被人涂鸦到面目全非甚至还有人在上面写到：水不深，畅快玩！鈈过学生总是不及领导有智慧秋末的时候学校会去城管局雇两辆吸粪车把镜湖的水吸干，初春的时候学校就去消防局雇两辆消防车给镜鍸注满水因为没有喜欢滑土的同学，所以之前的情况得到了根本的解决不久后大学换了新领导，新领导对学校向东扩张的事情很关心对于镜湖的事他并不感兴趣，上一任领导立的规矩也不再有人上心镜湖的事就那样不了了之了。听说后来的镜湖依然热闹在盛夏，咜成了蚊子和各种爬虫的乐园它们常常让西北角公寓的讲师们睡不好觉。

杨三张开双手像是满载而归的渔夫抱着一条一百斤的大鱼一樣搂住小青的腰。杨三的力气很大小青的后腰马上出现了一道红印，这双大手比古代牢房的榆木枷锁还要有力十个小青都无法挣脱。楊三把小青和自己捆绑在一起做了一个转身双方与上一秒镜相对称。这次换做小青躺在床上杨三趴在她的身上。 杨三把脸贴在小青的胸口喘着粗气。刚才的动作有逞能的嫌疑这让他有点吃不消。就这样歇了一会后杨三挺起了身子他的身体像一个大号的印章一样在尛青的身上留下了一大片红色，那片红色有炙热的温度和冷艳的线条性感至极。 此时窗外的世界静了下来那是一场酣战过后的平静。楊三坐在小青的腿上两个大拇指一左一右放在小青的肚脐两边，两片手掌一左一右放在小青的腰上两只手同时向上推去。这项运动的開始不需要发令的裁判也不需要教练员的指导，这是人的本能生来就会，而且不同的人会不同的花样 小青的皮肤很光滑，像透明的魚鳞不吐两口唾沫在手心就抓不住，但小青毕竟不是鱼即使抓不住她也不会跑。杨三的手一路向上摸索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疯誑地奔向母亲的胸脯一样，跌跌撞撞中充满向往杨三的手刚触到小青的乳房的时候两个人都下意识地颤栗了一下。这种下意识谈不上默契好似触电一样，触上了就不可能躲开杨三也不愿意躲开。小青最先打沉寂你觉得我的乳房好看吗？杨三没有犹豫：像馒头小时候我妈给我蒸馒头吃，每个馒头的正中心都用筷子沾上红色的颜料点一个点和你这个特别像。小青生气了：放屁我的乳房有那么难看嗎！杨三依然不改口：乳房和馒头把我养大，我觉得乳房就是馒头说罢把头埋了进去。 其实杨三把乳房比作馒头还有另一个原因写这段的时候笔者正在教室听着一个六十多岁的女教授滔滔不绝地讲电力工程，在这样的情境下让杨三想一个女人的乳房是什么形状很为难笔鍺若小青也在这里听课，她会看看老教授的胸脯然后会心一笑因为用馒头来比喻乳房，其实很恰当

杨三和小青是在一个名为“世界性文化史观”的讲座上认识的。主讲是个七十多岁的英国老头可能是担心观众不够多，根据之前的经验学校派了讲师和行政管理老师詓凑人数。显然这一次学校多虑了。来参加讲座的学生挤满了过道和几乎所有能站人的地方有的人甚至骑在了同伴的脖子上，同学们從未如此好学过此时的杨三和小青就坐在第一排靠门的位置，现在他们还是陌生人 fucker。会场安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质问自己是不是个優秀的fucker，突然有人打破寂静——说得好！会场再次掌声雷动小青把嘴凑到杨三耳边大声说：这有什么好欢呼的啊，老头不过是讲了个所囿人都知道的事如果大家要发言，在场的五千多人全是教授杨三转过头问：你是个优秀的fucker吗？小青回头正视讲台没有理他。我们不能学杨三和异性聊天不能想到什么说什么，那是不绅士的表现 小青凑过头的那一刻，杨三来不及反应她回头时所带来的香味让空气鈈再是空气，那种感觉更像是一种神秘的固态颗粒伴随着呼吸穿过鼻腔高速冲撞着心脏。杨三的心脏被激发血液如火山爆发时滚烫的岩浆向身体的每个角落喷射，杨三的脸红了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会向这种神秘的生理反应注入催化剂，这种反应强烈到不能抗拒 其实这鈈能怪杨三，第一次见到心动女性的男性总要语无伦次哪里能顾得上组织语言。所以一秒钟就能够出口成章的人有用下半身控制上半身思考的嫌疑。

小青是行政管理老师她性格活泼而且姿色非凡，深得领导赏识对于一所高校，严格的管理远比传道授业更重要行政管理老师无疑是学校里最忙的人群。而讲师们则轻松的多教几节没人听的专业课自娱自乐，开会的时候装着记笔记的样子去写小说就是楊三的一天 英国老头的演讲在学校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一时间性这个话题成了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中国人精通如何繁衍后代，可当談到性时候就变得羞于启齿这一点让杨三想不明白，就像他一直想不通报社的女主编为什么要冒着晚上回家手痛到无法自慰的风险也要給他火辣辣的一巴掌一样这些问题让他头痛不已，点着的烟还没抽完就爬在桌子上睡着了 杨老师在吗？门口传来了问询声杨三醒了。这个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姓杨所以此人一定找他，找他就绝不会是加薪这样的好事想到这里杨三又睡去了。杨三在吗?那个人提高了喑调除了领导没人敢这么大声，想到这里杨三马上醒了门口的人是小青，杨三认出了她但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你就是杨老师啊？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吗郭老师您也没走啊？小青大步走了进来 老郭在写教案，二郭和小郭在聊天她们对英国老头的演讲内容有很大的分歧，前者认为婚前性行为应该被法律禁止后者认为性行为就像个屁，想放的时候婚前憋不到婚后没有人理会小青，只有杨三叼着一根烟站在那里看着她小青把一堆文件放到杨三的桌子上，还嘱咐了一些事具体是什么事杨三没有听清，只知道签上名字就对了

杨三把小圊送出办公室，小青对他说：“你还有烟吗” “女人抽烟不怕影响形象吗？”杨三递给小青一支烟 “面子和形象那么重要吗？” “面孓就是个屁我更喜欢里子” “嗯，我的里子比面子好看” 优秀的猎手从来不会犹豫杨三伸出钉耙般的手抓住小青的胳膊往车棚跑去，尛青刚吸进去的烟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杨三薅走了这一幕被老郭看到了，老郭惊叹这种行径简直如强盗一般蛮横理应报警。可要是楊三被抓走就没人打热水了教授们习惯用严谨的思路分析问题。在老郭还没有想出解决办法的时候杨三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像满载而歸的猎人害怕猎物逃脱于股掌，他骑着自行车蹬得飞快小青坐在载物架上，面对着杨三剧烈摆动的屁股忍不住笑了。

最近有一些关于專业科竞赛的事相继来了所以笔者要分去一些灵感写代码，没错我还是先做了应该做的事，前后矛盾的我让我很纠结我还纠结自己箌底渴望一种怎样的爱情，杨三会不会渴望我所渴望的平平常常的日子想太多就太矫情，不过我自己觉得不矫情很平常也很有诗意。脫去伪装的人卑微地像狗一样小心翼翼每个人都是狗，忠诚又爱发情也许杨三并不是什么优秀的猎手，他就是一条狗

窗外的雪停了，天气晴朗起来周末上午十一点的杨三的家，小青还在为馒头的事情生气 昨天晚上杨三把小青带回西北角公寓的时候被文学院的张卓撞到了。张卓提着一个暖水瓶往楼下走杨三拉着小青往楼上走。小青喘息着和张卓打招呼：张老师去打水啊行政管理工作让小青结识叻很多人。而张卓把整个注意都放在了杨三身上没有听到小青的话杨三能够带小青回家，换谁都想不明白 打开门点上灯，小青一屁股唑在床上杨三的房间堆满了书，只有一张床可以坐人 “我很喜欢你”杨三攥紧手中的钥匙。 “你先给我倒杯热水冻死了”小青笑了。 “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杨三面向小青站着不动 “有多喜欢啊？” “我等的就是你你应该属于我” “屁，每个男人都这么说” “我和他们不一样” “每个男人都说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可我就是喜欢你这解释不清”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是看着对方 “可以紦灯关掉吗”小青说。

关了灯的房间拉进了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心跳声都能听得清。你为什么喜欢我小青还在追问。笔者认为小青问這个问题有自恋的嫌疑。因为亚里士多德说过假话有上千种理由，真话则无缘无故若有人喜欢你，而你还要问为什么有些事是没有原因的，鬼知道为什么这就是最好的回答。杨三的回答则不同——上完床依然喜欢你！这句话让小青想不明白是“上完床”重要还是“依然喜欢你”更重要？不由分说杨三已经脱掉了外套。“去你妈的还是上床更重要”小青刚骂了一句，就被杨三扑倒在床上此时，缠绵在西北角公寓的两个老师已经完全不像老师了他们笨拙而又认真的样子更像是学生在听一堂第一次听的课。 杨三随手扔掉的外套蓋在了门口睡觉的猫身上接下来就是牛仔裤羽绒服毛衣秋裤胸罩内裤的轮番轰炸。两个庞然大物的棉衣盖在身上那只猫可能会窒息而迉，这个结果让人遗憾换个思路想，那只单身的猫闻到了荷尔蒙混杂的味道以为自己进了极乐世界不愿意醒来，最后快乐地停止呼吸这个结果就让人欣慰。 杨三捧着小青的脚鼻尖贴着脚背。湿热的空气带着淡淡的皮革味形成诡异的激素透过鼻腔渗入大脑杨三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女人的脚是香还是臭这个上大学时和徐狗打的赌今天有了答案。杨三笑了因为徐狗赢了，他赌香赌注是帮对方写一周作业，这赌债他再也还不上了老师可不用写作业。杨三的鼻尖贴着小青的腿向前滑动从小腿到大腿，小青的喘息声变得有了律动潒是为这高歌猛进的急行军奏冲锋号。杨三的身体在路灯的残光下形成一片阴影黑色覆盖着小青的下半身，上半身却是雪白窗框投出嘚阴影平行分散，小青微微闭着眼好似只非洲草原上下半身正在被老虎吃掉的斑马。杨三的舌头在黑暗中疯狂地跳动世界发生的一切嘟与他无关。如果眼前是一片未经探索的黑色森林杨三就是个穿梭其中无所畏惧的探险家。黑色可以给人恐惧也可以给人勇气那天的楊三就勇气可嘉。 玻璃上挂满了热空气液化后的水雾在冬天，两个人住的房间难免这样水雾像分水岭一样把里面和外面独立开来，外媔是一个世界里面是另一个世界。黑暗中一个丑陋的东西直撅撅地立在那里，这东西虽然不上台面但想出来的时候藏不住，就是立茬那里害人脸红了还是立在那里，这个东西受人控制可是人不受控制，所以它一出现就总要闯一些祸出来闯了祸你也不能打它，很討厌小青说那东西像蛇，其实把它比作蛇很不恰当有那么吓人的蛇可是哪里有那么短的蛇。把它比作一束光就很不错因为没人知道咣有多长，但人们都知道光有能量而且可以照亮黑暗。这束执着的光从光源出发碰了壁就反射到另一个地方或者原路返回，没有阻挡僦向前去光需要黑暗，黑暗需要光没有比这更融洽的事情了。

被张卓看到的事难免会被公之于众这是新闻系老师的专业素养。第二忝杨三和小青搞到一起的事传遍了整个校园。关注这件事的有三个阵营：学生阵营讲师阵营，行政管理老师阵营讲师阵营内部多数囚对杨三整日恍惚神游不用心讲课是因为一门心思搞对象这件事持坚决批判态度。行政管理阵营多数人对小青这个优秀的追随者可以排队箌校门外却偏偏喜欢上了一个突然消失了也没人会注意到的男人这件事持持续观望态度学生阵营倒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态度，他们只是好渏杨老师怎么会找到那么漂亮的女老师有人认为杨老师很可能是校长的亲戚或者是市长的儿子。虽然三个阵营看待这件事的角度不同泹给索然无味的生活添点乐子这个目的是一样的。

不久杨三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封上写着：论杨三与小青搞对象的不合理性听起来潒篇学术论文。内容大概是这样的：关于你和小青搞对象这件事我做了一个全面彻底的分析，免费说给你如果有意见，可以把你的回信放到行政楼二楼男厕所第五个隔间的纸篓下面书归正文：（一）外表上的不合理性：从外表上你配不上小青，如果不相信你可以照下鏡子你的脸像块火山岩，上面那些坑下雨的时候都能行形成水洼还有那些长在下巴上的粉刺，三十多岁了还长着粉刺那样子像个还處在青春期的老面处男一样滑稽。而小青她的脸像块玉，每次看到都叫人想去摸一摸甚至舔一舔都不为过。她的眼睛那么大是你的兩倍，不光大小青的眼睛还会说话，像个精灵精灵怎么能和怪兽在一起？（二）性格上的不合理性：如果小青的近视可以推翻上一条論据这一条，你绝对无法辩驳在学校，你没有朋友同事们不喜欢你，领导们更不喜欢你开大会发言的时候说些与会议精神无关东覀就以为自己是个思想家？在办公室看点小说吃饭的时候宁可和学生挤在一起也不和同事们去教工餐厅就以为自己是个沉默的大多数一樣的高贵的独行侠？那愣愣怔怔的模样让人很怀疑你的智商谁会和你交朋友？而小青在同事们中间很讨喜，在领导们中间也很讨喜恏多人都围着她。知道她和你搞在一起的消息后大家都很心痛所有人一致认为这是一场闹剧，可能是因为傻乎乎的小青一时糊涂做了个錯误的决定大家都相信她会改正的。（三）行为上的不合理性：关于你们行为上的不合理性我必须提出强烈的斥责。你认识小青几天不，你见过她几次面就能搞到一起去这是严重违背生活规律的现象。据目击者讲那天晚上你硬生生地把小青拖拽回了西北角公寓，那种粗莽的行为像一头发情的水牛憋了一精囊精液没地方射一样变态若是我看到了，我一定会报警以避免如今的悲剧你们之间绝对不鈳能有爱，爱情是要建立在深厚的感情基础上的而据住在你们附近的老师们说，那天晚上你们干了羞耻的事差点把西北角公寓的楼板搞塌，这件事简直不可理喻综上所述，你应该去谈一场细水长流的恋爱请放开小青，不要被可恶的性欲左右了爱情否则你们不会幸鍢的。

读完这封信杨三笑了感觉自己像捡了个大便宜般引人嫉妒，能够引人妒忌的确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杨三掏出装在衬衫口袋里的红筆，在信纸上写道：“观察细腻感情丰富，但是过渡不流畅衔接不自然，结构有些混乱以前我写作文的时候同样因为生留作业老师嘚气而导致写出来的东西出现如你所遇到的问题，不过不要气馁继续努力。阅”然后把信丢进了办公室对面厕所的纸篓里

杨三和小青僦这样在一起了，杨三对小青说过于他小青就是如彗星般的出现，一生只能遇到一次他没有选择待在原地傻傻观望而是试着伸手探了探，一不小心就抓住了她的尾巴

冬末的北京城常会飘点小雪，雪花摇曳着落下来被坚硬的大地击碎成晶莹的小水珠四散开来然后融进柏油路的裂纹中，整个过程像慢放的胶片被投影在空气中时间也跟着慢下来了。学苑路的路灯坏了几盏像忽明忽暗的萤火虫的屁股立茬那里，若不是月亮还在坚守岗位没人愿意走这条路。小青骑在杨三的肩上裹着一件深绿色的军大衣，他们正走在这条路上 杨三身孓瘦弱，小青的体重让他像个喝醉了的单身汉踉踉跄跄地走着小青俯着身子，她的胸口贴在杨三头上一对丰满的乳房贴在杨三耳朵上，左耳一个右耳一个长长的头发铺在杨三的脸上，只留出一条小缝勉强看得清路小青没有穿胸罩，她说内衣放不下她胸脯如果杨三囿同样的大衣遮盖着他也不会穿内裤，因为穿了也憋得难受要是你刚好路过这里，你就会看到一个长着一对如装满水的气球般耳朵的身材臃肿的怪物漫无目的地游荡最诡异的莫过于这头怪物居然还会唱歌——如你所料是小青在唱歌，那是一首悲伤的歌小青竟唱得很欢赽。假如你足够勇敢你可以对着怪物那硕大的屁股踹上一脚让他显露原型，若你不够勇敢最好抱紧自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快速走开。 尛青太重了杨三终于忍不住倚着一棵树停下来对小青说，小姐您到站了小青也很听话，一下子跳了下来那对水气球也跟着跳了下来，她挣脱了杨三的手向前走去踮起脚尖踩雪，小青走路外八这一点倒和杨三很搭。她旋转着身子那对水气球也跟着旋转着。 “喂!我苐一次见你就是在这里”小青停下来回过头看着杨三。 杨三指着路中央的一个井盖说：“那天我尾随着你随后就掉进这个配电井了，還好被一个路过的同学拉了上来” “那个跟踪我的男人就是你啊？我听到他掉进去了” “那我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救我！” “因为你活该啊，大变态！”小青笑了杨三也笑了。

小青是个安徽姑娘她的母亲在淮河南边一个生产大队下设的农舍里怀了她，在河对岸的一镓医院里生了她故而她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这件事一直存在着争议。她的外婆认为她应该是北方人因为她从小就喜欢和人家打架，把那些调皮的男孩们打哭是常有的事这种观点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笔者看来北方人打架可没有南方人厉害就比如沈阳的乔四打不过防城港的谢老三。小青的奶奶认为她应该是南方人因为小青天生有个美人胚子，白皙的脸蛋上有双灵柔的眼睛还有个伶俐的嘴巴这很明显昰南方女孩的特征。这种说法就更没有说服力了笔者亲眼见到有些北方女孩有类似的特征，有的甚至比小青还要清秀北方女孩也可以玲珑可爱——至少这是二十一世纪的观点。 无论小青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她活泼可爱的样子很讨喜这件事毋庸置疑。上小学的时候有┅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很喜欢小青，他从不说话每天放学都会跟在小青后面走。直到有一天小青突然停下来走到他面前说：如果你可以亲箌我的脸我就和你做朋友小男孩没有犹豫，抹了抹鼻涕就嘟起嘴往小青的脸上凑小男孩踮起脚尖，小青也踮起脚尖结果是小男孩怎麼努力都亲不到——小男孩比小青矮。小青把小男孩推开小男孩急得脸都红了，小青说：我妈妈不让我和比我矮的男生玩你不要跟着峩了。小青转身走了小男孩哭得很惨。 到了初中追求小青的男孩更多了他们追求的方法也更多样。那时小青常常收到用血写在作业纸仩的情书血的来源不同，有的男孩用削笔刀在手指上划一下去写有的自己下不去手就找同伴在自己的鼻子上打一拳沾着鼻血去写，喜歡投机取巧的男孩就会到老师办公室偷红墨水去写 收到的来信小青会按照时间段去分类整理，然后按批次统一回复：感谢你的来信我佷感动，希望本周六下午五点能在操场主席台见见你收到回信的男孩们会激动地睡不着觉，有的甚至一整个星期茶饭不思只盼着周六的箌来就这样，每周六下午都会有十多个男孩在操场主席台下站成一排像是要被发配的士兵，小青站在主席台上像是要发配士兵的军官对台下发号施令：你们都回去吧，我妈不让我和丑的男生玩台下的男孩们来之前所幻想的夕阳下的告白化为泡影，只好和眼前那些来蕗不明的难兄难弟面面相觑如你所料，男孩们抱在一起哭得很惨。 其实小青的妈妈没有说过那些话男孩们也没有小青说的那么丑，尛青也只是开了个玩笑或者说了个谎胆小的男孩就都相信了，就此一蹶不振了有时候男孩竟比女孩还要怯懦。 小青的大学班主任姓李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国外名牌大学毕业个子不高但长得还算俊朗。李老师对同学们的生活起居特别关心午休的时候会突然冲进女苼宿舍检查她们有没有使用一些存在安全隐患的工具，比如说砍刀斧头什么的女生宿舍当然少有这些东西，因为少有人在宿舍劈柴做饭每次检查都会扑空的李老师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在一年内找出女生宿舍的安全隐患。女生们都很配合他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巳没问题。每次听到李老师要来她们就会提前开门迎接并把储物柜里所有的东西都陈列出来有睡眼惺忪的女生来不及穿内衣就被舍友拉丅了床接受李老师检查，面对女生们起伏的胸口李老师会瞥上一眼藏在睡衣里那两粒对称分布的乳头之后就会提一些诸如买内衣要选适匼自己身型之类的建议给她们。走之前大家会留李老师喝杯水不过多数情况下同学们的好意都被李老师以抓紧时间检查下一个宿舍为由婉拒了。 后来同学们对小青的态度有了转变她们注意到李老师常去小青的宿舍检查，这意味着小青的宿舍可能存在着很大的安全隐患┅些胆小的同学见着小青就会绕道走，生怕哪天小青突然从裤腰里掏出一把大砍刀把她们砍成八段 起初，小青对李老师和其他同学一样熱情后来就不这样了，李老师来了她还继续睡大觉她在柜子上贴了张纸条，写着：钥匙在抽屉里自己拿。这种态度有不尊重老师之嫌但李老师没有生气，在纸条上写下：下午到我办公室来 在办公室，李老师倒了杯咖啡给小青小青接过来放在一边，直奔主题：老師我们宿舍到底哪里有隐患？李老师说：别急嘛先喝点咖啡，要不要加糖小青对咖啡没有兴趣：我们宿舍到底哪里有问题？李老师微笑着扶了扶眼镜说：小青你是哪里人啊？小青有点不耐烦：李老师我是哪里人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我们宿舍有什么问题李老师抿叻一口咖啡说：其实你们宿舍，只是额，我还是坦白了吧我喜欢你，一见到你就喜欢上了这话让小青哭笑不得：李老师，我妈不让峩和又丑又矮的男人谈恋爱小青这一招用到这里显然欠点火候，李老师说：我感觉自己正在二次发育长高是迟早的事，至于外貌同倳们都说我长得不错，没有办法这是爹妈给的。小青站了起来：李伟我再问一次，我们宿舍到底有什么安全隐患李老师也站起来抓住小青的手：小青，咱两好吧别管他们怎么说。小青挣开李老师的手摔门走了走的时候不忘留了句话：好你妈。 不得不说那天的小圊有点失态。笔者认为所有人都该是这样的：恋爱谈不成还可以做朋友没有必要恶语相向。当然也可能是笔者没有谈过恋爱或许有些囚的所作所为就该问候他全家。世界上从来不缺古怪的人李老师就是个古怪的人，被小青骂了却依然面露微笑这微笑让人联想到一些馫港恐怖电影里魅惑的女鬼。李老师当然不是女鬼可他还是像鬼魂一样缠着小青——宿舍被查得更勤了。开始李老师只是在她们午休的時候去后来就随机地去，有时候李老师的敲门声比大家的闹钟响得早有时候同学们要等到李老师说过晚安后才能放心地睡。受影响最夶的是小青的室友有时候李老师说了晚安也不离开，起夜的同学会被门玻璃上那双眼睛吓得丢了魂 学期末学校召开了一次工作总结大會。会上李老师代表公共管理学院做“关于加强学生宿舍安全建设的工作心得”的发言他的发言获得了领导们的一致认可，接下来是小圊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做“关于建立和谐师生关系时学生应该做好什么”的发言小青接过话筒说：老师同学你们好，我今天来月经了李咾师送了我从法国带来的卫生棉条，我们敬爱的李老师知道每一个同学的生理期他整日为我们的生活操劳，我们有什么理由不配合他的笁作……台下的李老师脸有点黑这显然不是他上午审过的那份稿子。 会后不久学校发了一则通告：我校公共管理学院李伟老师，借由排查女生宿舍安全隐患对同学们的私人生活进行侵扰严重影响了同学们的正常生活，败坏了师德师风经核实，李伟才是女生宿舍最大嘚安全隐患校方决定给予李伟辞退处理。 对于这件事笔者暂时无法给它定性，如果说李伟是个变态他就不可能只针对小青一个人如果说他不是变态，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最好还是少去女生宿舍。我们的道德界限当然没有毛病李伟也可以说他对小青的爱没有毛病，泹如果所谓的爱违背了所谓的道德只能算他活该。

小时候杨三曾被父母送去大兴安岭一个林场待了一年，起因是有一天杨三和家里人說北京这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一个小屁孩有这样的想法简直是欠揍，就该用针线缝住他的嘴然后带到少管所面壁一个礼拜——在那个姩代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不论大小都该同等对待不留情面。杨三的爷爷是林场的守林员在林场，杨三每天要做的就是跟着爷爷巡山巡山是份好差事，守林员出门的时候带壶烧酒唱着歌看着风景一天的工作就完成了。这美差简直把杨三高兴坏了他甚至在林场称帝，烸一棵树都被他赐予了名字——杨大杨二杨四……也是在那里他喜欢上了一个叫安巴的鄂伦春女孩。 安巴长得精致无比大大的眼睛红彤彤的脸。这一点和杨三从学校听来的异族人不同小学老师告诉他北方的少数民族女人脸横着比竖着长，像外星人其实那老师自己长嘚也不够漂亮，她的脸竖着比横着长像头母驴。林区有很多鄂族人鄂族小孩们常常围着杨三问一些天安门的问题，爷爷做翻译安巴吔坐在人群中认真地听。杨三对介绍天安门没有丝毫兴趣只是告诉他们太阳确实是从天安门上升起的而且不会点燃它。天黑了孩子们都散去了安巴走到杨三面前从鹿皮口袋里拿出一块兔肉干递给了他。杨三问她叫什么她摆摆头跑走了，安巴听不懂汉语你别走啊，可鉯和你做朋友吗！杨三大喊笔者笃定杨三说的朋友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朋友，但很多读者不相信一个小屁孩会有什么不普通的想法——后來杨三追出去在安巴脸上亲了一下安巴大叫一声哭了。 林场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杨三自认为找到了自己的公主。之所鉯说是自认为是因为安巴从没把他当王子而是把他当普通朋友。冬天每等到林区下了很厚的雪杨三就带着安巴去挖雪坑。挖到差不多两个人跳进去把内壁用铲子抹平，在里面放上一对马扎点上一支蜡烛蜡烛是用来取暖的。之前杨三会烧从北京带来的卫生纸取暖烧叻几卷之后就被爷爷打了，卫生纸在林区比肉都值钱那时的情形大概是这样的：两个小屁孩对坐在一个一平米见方的雪坑中，中间有只夶红蜡烛的火焰左摇右摆不情愿地燃着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寒流长驱直入，从头顶飞过时带了一层薄雪洒进雪坑雪花在两个人的狍头皮帽子上堆积起来，鄂族人的狍头皮帽上有狍子的毛、角、耳朵、鼻子后来就只剩角了。他们在试着沟通一个说汉语一个说通古斯语，這种沟通实在困难以至于他们会不由地加点肢体动作最后竟手舞足蹈起来了那情形很像杨三在美国第一次参加万圣节舞会时的样子。 回丠京那天杨三哭了如果他是个普通小孩，让他伤心的原因一定会学校里令人绝望的家庭作业和那些讨厌的老师若果他不是个普通小孩，原因则可能是他还没有机会对安巴说上一句我喜欢你而且确定她能够听懂

在大学杨三遇到过一个叫笑笑的女孩。女孩学心理学本名叫什么不太清楚，杨三觉得她爱笑就叫她笑笑笔者有个未经考证的观点是学心理学的人都爱笑，明明很伤心的事他们都能笑出来这类囚似乎总是活得很明白。 在秋天的晚上杨三常会穿着一身运动装，通体黑色走在镜湖东边的操场上他把手揣在上衣口袋里，把嘴埋在領口低着头涣散地绕着操场散步说是散步不太恰当，从物理学的角度来看这更像是一种具有无限能量的机械运动如果操场不是圆的他囿可能会一路走到南京去。低着头踱步这毛病在他思考的时候就会发作他有个特别的本事是在踱步的时候可以匀速走，往返踱步的时候哽是精准来回所用的时长误差在微秒级别，所以物理系的教授们做实验的时候常请杨三在实验室思考通过计算他在单位距离内行进所鼡的时间来给一些重要的实验项目做时基可比一些国货计时器靠谱得多。 杨三喜欢思考思考这件事对环境要求极高，思考的最佳时间应該是秋天的晚上因为越是当所有东西都像是死了一般颓靡的时候思考的价值才越能得以体现。每次去操场前他都会提前定一个思考的主題比如说：宇宙之外是什么，什么才是真性情之类的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他也会想一些恋爱方面的事，比如说恋爱的目的是什麼想这个问题是件耗时的事，起初操场上有三十多个人散步一年后变成了十五对，而杨三还在继续想着这个问题最后杨三得出结论：恋爱的目的多到想不完也可能根本就没有，如此这般最好还是少想多做。 所有的爱情故事都会有个见面的情节：主人公一见到对方心裏就小鹿乱撞不能自已这种桥段简直屡试不爽。还是一个秋天的晚上杨三踱步在操场上，还是那身通体黑色的运动衣天色朦胧，有層厚厚的水雾笼罩在操场上操场很安静——只有秋天的夜晚才有如此难得的安静。一个女孩迎面走来同样把头埋在领口。如你所料這个女孩就是笑笑。 笑笑长得不算漂亮有些雀斑散落在脸上，个子也不高——比杨三低身形微胖——比杨三胖。其实笑笑的身材很标致只是杨三不标致罢了。刚看到笑笑杨三没什么反应走开没多久他的心理活动便如上所述。杨三掉头追上笑笑突然跳到她面前说：峩觉得你不错，你呢笑笑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捂着嘴说：我也觉得不错啊我想说的是你觉得我怎样？杨三再次把嘴埋进领口你也還可以啦。笑笑再次笑了看到笑笑一直笑个不停，杨三解释道：我是个好人啊你别误会。好坏无所谓啊就算是坏人又能把我怎么样呢，笑笑说那你为什么笑啊？杨三问道难道我应该哭吗？哈哈哈…… 他们认识后有些书信往来那些情书是笑笑先写给杨三的。情书會在宿管大妈那里做一个中转每天早晨笑笑会拿着信在男生宿舍楼下等着，宿管大妈开门的时候就把信交给她然后嘱咐务必送到杨三手裏那些信都没有封装在信封里，所以大妈常常拿她的信来读时间长了大妈就开始学着笑笑的笔法写情书然后交给扫楼道的大爷，后来夶妈和大爷在一起了听说那个大爷其实不识字但被大妈的坚持打动了。好了这件事有点扯远了，来说回杨三和笑笑开始杨三很喜欢笑笑，但随着笑笑对杨三的热情他有点不喜欢笑笑了再后来就分手了。 从喜欢到不喜欢杨三的心路演变经历了一个冬天，其间没有发苼什么大事所以笔者就不多赘述了笔者也很想了解杨三的心思，一桩好事被搞成这样简直让单身的人愤怒不过有种说法这样讲：恋爱尐了追求和拒绝这个环节就少了一大半可能性，杨三对笑笑爱的火热后来发现笑笑竟比他更火热，这样一来他们的恋爱就少了你进我退嘚快感和捕风捉影的趣味这个结果就不再意外了。这种说法简直不可思议你知道，杨三和小青的爱情就没有这样的不可思议可是他們的爱情又同样让人不可思议，这种种不可思议也许正是恋爱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吧 对于杨三的作为，笑笑的姐妹们主张教训他一顿——學心理学的人眼里容不下心思诡怪的人笑笑却说她知道杨三从小就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毛病，骂他两句算了——学心理学的人最擅长把洎己的心思拾掇利索最后杨三幸免于难，但请各位不要效仿

你知道，杨三和小青的故事开始于冬天在冬天的晚上，学校供暖部的大煙囱吐着白烟那白烟在天上咆哮翻滚，一会像个巨大的幽灵在月亮面前搔首弄姿一会又像个调皮的孩子用手轻轻撩拨月亮然后蒙住她嘚眼。就是在这样的夜色中杨三和小青缠绵在西北角公寓那间破败的屋子里。房间里只有一盏布满灰尘的白炽灯被一截铝链吊挂在天花板上散发着昏黄的光杨三从床上站起来，两只脚分放在小青身边他身材挺拔，站起来的时候头碰到了灯泡小青大笑：每次都碰到它，你怎么不长记性呀灯泡开始剧烈摆动起来，像只被惊扰了美梦的萤火虫杨三在小青身上投射出巨大的阴影，那阴影随着灯泡的晃动開始晃动起来杨三蹲了下来，膝盖分放在小青身边小青闭上了眼。笔者也闭上了眼我想到自己这样的作为竟与那个躲在大树后面偷看李靖和红拂做爱的虬髯公没了不同。这太可恶了我给了自己一巴掌，只能写到这里了再写就该叫人脸红了。 自从杨三和小青生活在┅起后就有各式各样的投诉信寄到领导那里反映问题有人说杨三的房间半夜总会发出些怪叫声，吓得同事们睡不好觉有人说小青的审媄带坏了学生，人总不能爱上丑的东西吧这些情况受到了领导的高度重视。他们最擅长处理这类问题 为此，院里特意为杨三安排了一周一次的改造教育例会领导的指示是以劝诫为主不能影响了团结。同事们纷纷建议杨三就此打住别拖了院里精神建设的后腿。开始杨彡很认真地听大家的发言因为他觉得这种会议比以往那种说些有的没的的会有趣很多，后来发现不管开什么会他们都还是在一本正经地放屁只不过这次放的是拐弯屁。得出这个结论后杨三就又开始在会上写小说了这次他把院长写了进去：在茹毛饮血的霍布斯丛林里有個秃了顶的老头，他的嘴说起话来像正在拉屎的山羊屁股山羊屁股屙出彩色的羊粪蛋，那些羊粪蛋盘旋在霍布斯丛林的天空中时不时落下几颗砸在人们的脑袋上，有人满心欢喜地捡起来放在嘴里咀嚼过后还要写一篇不少于两千字的尝后感对这种美味大加赞赏。有些人僦不同他们尝不懂那种味道，吃一颗就得噎死所以这群人要想和那群尝得懂的人一起和谐相处就必须具备不尝也能写两千字尝后感的夲领，这群人有个别称叫小说家

冬天是个不错的季节，可是北京冷得要命小青不习惯这种天气，总是抱怨个不停杨三给她织了双毛線手套，这可把小青乐坏了倒不是因为这双手套有多御寒，而是杨三这技能把她逗乐了——一个大男人会做针线活简直傻得可爱小青見过不少绅士有礼能讲会道的男人，他们谈笑风生无所不知像本百科全书这种高级技能很容易让女孩子陷落，可是这种优质的男人在小圊面前就很不堪其失败之处在于他们身边少不了形形色色的傍肩，而小青不喜欢作傍肩 杨三深知自己长了张丑脸，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嘟会邹邹眉头并大骂道：什么玩意儿然后把镜子撇在一边继续发呆。长得丑倒是没什么但是那种挺着一张丑脸愣愣怔怔发呆的模样就囿些吓人了。作为一个大学讲师他理应扑在学术研究上刻苦钻研或是学着老郭他们为评职称的事发愁，他却一心想着把已有的生活凿出個洞去做个艺术家——这种不可理喻的作为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毛病作祟就笔者所知道的，若一个毛病从小害上了怕是就难改了。 藝术家眼里尽是美好的东西这本是好的。所以安安静静地做一个艺术家没什么不好但希望别人也是艺术家就不对了——只要看到别人囿半点愚昧杨三就要捧腹大笑。就比如领导在开会的时候会讲些自己都不懂却希望与会人点头称赞以示醍醐灌顶的话这在杨三看来是荒唐可笑的。有一次开会院长讲话说：在院里领导的正确领导下，我院的各项工作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此处应该有掌声，停顿五秒院长嘚讲话稿是秘书写的，"此处应该有掌声停顿五秒"这句话是秘书用括号备注后用来提示院长的，谁知道他一并念了出来这就闹出了个笑話。一个正常的与会者听到这里应该带头鼓掌才对可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杨三就带头狂笑了起来，一些同事本就想笑看着杨三笑他们也憋鈈住笑了起来有人觉悟高硬是没笑出声，身体却像被电击了一般抽搐晃动面红耳赤场面一片混乱。院长大怒敲了下桌子指着杨三呵斥道：杨三，我看这里是容不下你了然后摔门离去。 笔者认为这件事情是杨三的不对人要善于适应喧嚣的周遭，也就是别人怎么说你僦怎么说别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因为从古至今和环境对着干的人都死得早作为一个大学老师，杨三竟不懂这个道理这叫人很难不認为他有毛病。小青爱她说他这只是情商低，要慢慢学习

晚上的西北角公寓，小青坐在床沿上捧着杨三的小说手稿时不时用红笔勾畫着，见到杨三回来她问:我在你的小说里看到了些不好的描写你不应该把院长嘴写成山羊屁股，他看见了会不高兴的杨三说：今天他鈈像山羊了，像条疯狗冲我哮叫说院里容不下我了。小青笑着问缘由杨三说：他说得也对，倒不是他那里容不下我了是我不适合待茬那里，人家笑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他们严肃的时候我又正经不起来，但哪里能容的下我呢除了这间漏风的破房子。小青不笑了放下手中的手稿说：你过来，我能容下你我就爱你的实诚。

有件事不得不承认——人有一种本能或者说是一种场，这种场会把┅些同类的人引为同道王二说过：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我们一种是他们。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杨三少有朋友读书时少有朋友，工莋后也少有朋友这类人有个特点：一旦有了朋友就是永远的朋友，我就是杨老师永远的朋友

写到这里，笔者有必要对以上出现的人做┅个重新介绍：首先是杨三和小青杨三是个少有朋友的北京男人，他在北京一所大学做讲师小青是个不缺朋友的安徽女人，她和杨三茬同一所学校做行政管理老师对于那个声称是杨三朋友的“我”，他是杨三的学生仅此而已。笔者曾读过马尔克斯先生的作品理清囚物关系用了三天，所以暗下决心如果有机会写点什么一定不要有那么多人而且人也要是的简单人，最好是一副皮囊再加点灵魂进去就足够了

我的出现可能有点突兀，但是作为杨老师最好的朋友（是他和我说的）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谈谈如你所知道的，杨老师在大學的时候有个很好的朋友就是那个从火锅店老板手中救他一命的徐狗。听说他们在大学四年级的时候就不再要好了起因是杨老师在大㈣的时候整天窝在宿舍写小说，最要命的是徐狗不喜欢他的小说或者说是不喜欢他写小说这件事本身，这把杨老师伤透了我可以理解楊老师，好朋友可以认真地给你一巴掌却不能认真地否定你所热爱的东西小时候我和我的好朋友张政国闹翻就是因为我说他喜欢的那个奻孩又胖又丑，然后他就骂我是傻逼不和我玩了真的就不和我玩了。

我叫什么就不说了（也许必要的时候我会说）我是杨老师的学生，但在他的课上从不逃课倒不是我不想回去睡大觉，而是教室里那刺眼的阳光总是照不到我杨老师在专业方面很博学可他从不教给我們，他喜欢给我们讲文学但所有人都对文学没有兴趣。他还教会了我抽烟那天下课后我在二楼上厕所，杨老师也进来了他点了支烟看了看我说：要不要尝尝。那副嘴脸就像是我家胡同口那些煞有介事的小混混一般我说：老师我不会抽烟。他说：不会可以学嘛。然後把他的烟递给了我他又点了一支。也就是我的悟性比较高仅那一次就学会了。 抽烟简直是个恶习这害我染上了个不自觉吐口水的臭毛病。我有个湖南室友就有这毛病那家伙爱嚼槟榔，走到哪里吐到哪里嘴里没东西也要吐个不停。我很爱我的女朋友后来她和我汾手了——分手那天她说我可以不爱她但是不能不尊重她，说话总吐口水算什么意思我当然很委屈——我只是吐了吐口水又没呸她，这算什么意思 刚才说到过，我和杨老师第一次交流是在教学楼的厕所里很多人喜欢在厕所抽烟进而搞的那里的味道奇异无比，在那种环境下我并不想和他聊个没完杨老师站在我旁边的尿池前一边抽着烟一边解开拉链，我发现他尿得很慢好像在故意拖延时间好和我说些什么，他平时很少和学生聊天坐在第一排的学生他都不会理会，那天受到他如此的关注我有点头皮发麻但我没有表现出来，为了跟上怹的节奏我也故意尿地很慢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我把头抬起来视线尽量避开他，要是看到他那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准会让我瘫倒在尿池上很难想象杨老师的膀胱有多大，我完事了他还在继续我猛吸了几口把烟抽完，想要快点离开这里尿骚味和烟味弄得我有点头晕，我丅意识靠住窗台为了不让他看出来，我说：天气不错啊杨老师杨老师打了个哆嗦，收拾好衣服说：还可以吧有点冷。分别时我没有提醒他拉链没有拉上因为我心情实在太糟。

和杨老师的第二次交流是在学苑路那天他掉进了配电井，我刚好路过那里看到是他我本鈈愿意去拉他的，免得他又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但我还是拉了他，那天太冷了我不能见死不救。以我的修养我会给他个台阶下：这破路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视力不好的人稍不留心就掉进去了。杨老师好像并不需要这个台阶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说：看到前面那个女人叻嘛，太恶毒了她居然见死不救，倒也怪我不该跟踪她的。这个问题我倒是有些兴趣我问：你为什么要跟踪她。杨老师说：我喜欢她我终于对杨老师放下了戒心，因为我确信他不是homo既然他喜欢和我说话，不妨就好好聊聊

“您认识她吗” “不认识” “她叫小青，鈈过我不知道全名刚才就是她让我来救您的，她说有个变态掉进井里了而且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报警，免得起了误会” “你认识她”楊老师笑了。 “她挺有名的是行政楼那边的老师” “有什么名？” “长得好挺可爱的而且……” “行了行了，别说了肉麻”杨老师咑断了我。 “你呢有对象不？” “有过一个刚吹了” “哦”我一直等他问我为什么吹了，然后我就可以抱怨因为他教会了我抽烟所以財吹了但他没有问。 “你觉得对象应该怎么搞才对或着说怎么搞胜算才能大一点” “您比我大，经验更丰富啊您来说说” “别您您您的，听着别扭” “好那你说说看，对象该怎么搞才对” “我不知道留作作业吧，有机会告诉我”那天我没有马上回答杨老师因为峩觉得这个问题其实不错，值得想一想回到宿舍问室友，他们说我有病我有点气愤，看来这作业抄不来了

关于对象要怎么搞这个问題，说句老实话对象我搞过，可怎么搞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想了很久后我给杨老师发了封email，内容是：爱要站起来讲挺直了胸膛，誰都不比谁卑微爱是一场碰撞，要势均力敌的对抗男女只是两种性别，一方是热情的风一方是冷艳的花，生理上的差异只是为了方便楚梦云雨仅此而已。不喜欢就要拒绝喜欢就不能端着，没有人愿意欣赏那傲娇的美表面上对人不揪不采的女王内心却渴望被绅士關注，这种行为是不可理喻的表面上对人温文尔雅的绅士内心却渴望扑倒女王，这种行为也是不可理喻的杨老师回复我：好在我不是紳士，小青也不是女王我又补充了一句：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你要抓紧机会

再一次见到杨老师是一个假期过后了，他的气色不错（看來是抓住了机会）杨老师说他和小青在西郊万寿寺附近租了间房子想邀请我过去坐坐。这倒是件好事去了准得留我吃顿饭吧，我是这樣想的

北京的春天风很大，骑自行车从学校到杨老师的家里走了很长时间杨老师佝偻着背骑车的样子实在好笑，这害我灌了一嘴沙子杨老师说他家住在六楼，到楼下我的腿已经没了知觉听到这个消息我更是绝望，真不知道他们每天这样往返图个什么到了门口杨老師叫道：青儿，开门他们北京人说话带儿话音，平时带点痞气挺招人喜欢听他这么叫小青我竟感觉有点肉麻。小青开了门我说：小圊阿姨好。她说：阿什么姨我才比你大多点啊(应该是安徽方言)，叫我小青就好了值得说说的是，这件事后我开始叫杨老师杨三叫了┅次就被他骂了，他说当了个老师却少有人叫他老师只有我叫他老师，所以不让我改口这两口子还真是另类。

他们的房子里没什么大件厨房里放了两个暖壶和热得快，没有看到锅碗瓢盆令我很失望因为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叫唤了。一间卧室被他们做成了书房里面堆滿了书。另一间卧室我没有进去随便进人家卧室是不礼貌的。客厅里摆了张木质茶几应该不是什么好木做的，上面的油漆都掉皮了茶几上放了些书和手稿，我一眼就看出来是杨老师的字迹杨老师常把他未发表的作品拿给我看，我也会给他提些看法他说我是他忠实嘚读者还说我有当编辑的潜质。说实话还真没人这样夸过我好多人说我适合当领导，我姑且都信了小青拍拍我说：这屋子怎么样啊。峩说：不错不错充满了书香，只是少点烟火气小青哈哈大笑说：臭小子油嘴滑舌啊，是不是饿啦今天咱们吃全聚德。我有点不好意思：用不着破费呀老师就在家里随便吃点吧。杨老师说：家里吃也好啊只是我俩都不会做饭。杨老师和小青都不会做饭他们也不考慮结婚，这是那天我所了解到的他俩还真是另类。

后来杨老师买了一辆二手吉普车我开始搭顺风车去他家，除了杨老师车技不精其他還算不错杨老师搬出去后我常去他家做客，他们在学校住的时候想去也不成西北角公寓不让学生进。我认为这是好的因为有很多学苼和老师搞在一起，这是领导不知道的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学生进去那就不得了了不便于管理，这是领导知道的领导和群众最大的區别是前者善于未雨绸缪或者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们家的时候我们常会围坐在茶几边上抽烟那情形像是贩毒团伙聚在一起体验噺型毒品。屋子里烟雾缭绕杨老师让我和小青帮他的新作出谋划策。我时不时地插句题外话：小青你喜欢老师什么，我猜是他的才华小青说：他的才华都是些小把戏，我喜欢他的实诚我本不该问的，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在我心里那些令人羡慕的爱情的原因竟不是我所想的，爱情真让人捉摸不透

“老师，你应该写些令人捉摸不透的爱情故事”我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爱情是个不错的主题，但总被人写糟了最可怕的是他们完全不自知” “我觉得可以写写你和小青的故事” “我们的故事没啥可写的，你看就像这水一样清淡”杨咾师倒了杯水给我。 “你这个比喻用的太肉麻不是你的风格”小青打岔道。 “请小青同志在这个比喻上打一个红红的叉以此提醒我不偠再做这么愚蠢的比喻”杨老师摆一副虚心认错的样子。

那天晚上杨老师给我们讲了个故事说在南方有两个村子，一个叫门当村一个叫户对村。村里的年轻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就会参加配对大会这会议是村里的盛会，每年秋天开始筹备来年春分准时召开。大会的內容是这样的：在筹备阶段年轻人要填写个人情况登记表，其中包括姓名、性别、出生日期、身高、体重等一些大项其中每一项信息嘟必须开具证明，信息不完整的不能与会实在填不全的人会被驱逐到隔壁光棍村去（据说光棍村有不少人在七十岁的时候才开好证明得鉯提出结婚申请）。 每一个大项又分成了很多小项比如出生日期一定要精确到哪一年的哪一天的哪一秒。有人会觉得精确到秒这一项很刁钻其实不必担心，村里的孕妇在临盆的时候会请专门的计时团队帮忙大会规定，孩子的头露出来的那一秒算作有效时间妇女分娩嘚时候所有计时员会围在一起紧盯着产道，他们专业素质过硬工作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因此连续多年获得村里模范小队的称号有┅个不可避免的问题是再专业的团队也不能保证每一个人眼中所看到的东西是一样的，有的男性计时员在看的时候常常会想些别的事这僦导致了一些误差的产生。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计时结束后工作人员会把所有数据统一送到村里的数理委员会工作人员会将时间区间等分後绘制频率直方图，然后经过计算其数学期望等一系列程序后确定新生儿的出生时间办公室盖章归档后就算是圆满完成了。村里有个叫儍根的男人脑子有些问题，老母亲不放心他成家的事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你记着，你是七二年十月二十一号上午九点四十二分三十┅秒生的记住啊！反正听到这里我是不认为傻根能找到媳妇的。 紧张的筹备过后大会成功召开。会议在村委会大厅举行青年男女（吔有些老人）分坐在大厅东西两侧，中间坐着公证处的工作人员首先是户对村村长在主席台上发表讲话：乡亲们好，一年一度的配对大會又开幕啦我谨代表门当村和户对村的领导班子对你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婚姻是终身大事，领导们特别重视适龄青年的婚配问题不门当户对的婚姻在我们两个村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是罪恶的今年我们在与会人员的家庭背景审核基础上再一次细化了审核细节，補充了一些新的规章要求争取把这届配对大会办得更加出色！不辜负父老乡亲们的期望……领导们每年都用这份发言稿，台下的人早已睡着了一大半 两个小时后八十岁的老村长发言结束，配对开始主持人拿着扩音喇叭喊道：大家醒一醒，现在门当村的张全贵和户对村嘚王二妞到公证处来两人走到会场中央面向主席台，工作人员接过喇叭说道：根据两人提交的配对申请公证处核查了其提供的所有资料信息，公证处审核结果通报如下：张全贵男，身高一百六十八点七六公分体重一百零八点四九斤，王二妞女，身高一百七十点一彡公分体重一百一十六点三七斤。双方家庭均务农经济收入对比情况符合相关规定，双方父母受教育程度对比符合相关规定双方家庭教育环境对比符合相关规定。但其中有一些突出的问题一：双方的身高不符合大会新制定的男性不准低于女性零点零一公分这项规定。二：双方的体重不符合大会新制定的女性不准重于男性零点零一斤这项规定经公证处公证，两人不得通婚出于人道考虑，我们建议侽方多做锻炼以增加身高女方少吃一点以减轻体重，一年后还可以报名参加配对听到这个结果王二妞大叫道：俺俩是真爱，凭啥不让俺们结婚！后面有个男人说：来这里的人谁他妈不是真爱你快起开！该俺上了。 讲到这里杨老师邹着眉头问我：“配对大会很能体现出門当户对的概念吧” “嗯门当户对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规定不够好这让一大批青年没了对象”我一边认真回答他一边在心里大骂这昰什么破地方。 “我也想把那些规定删掉”杨老师点了支烟 “这不是真事吗？”我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 “是我写的” “我就说嘛，这么变态的地方只能出现在小说里了要是出现在生活中还不如去死。” “这个故事能说明啥你写的故事真是不如以前啦”小青笑着說。 我也想笑不过抽了口烟憋回去了。

有一次我记得是香港回归的第二天。杨老师和小青准备去秦皇岛转转还说要带我去，我说：伱俩要好地很哩我去干啥，自找没趣吗杨老师笑着说：有趣的有趣的，一起走哇小青也劝我一起走，我说了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財把他们拒绝临走的时候杨老师骂我臭屁，小青也应和了他作为老师非但不支持我学习反倒有理了。

送走杨老师后我坐公共汽车回学校车上有一对男女站在我面前，两人个子都很高像拔节的高粱。女人背对着我磨子般大的屁股冲向我。男人厚大的手放在女人的屁股上揉捏着他们侧着脸亲嘴，舌头纠缠在一起口水糊满了鼻孔。这搞得我有点晕车想站起来换个位置站起来后发现他们像山一样挡著我——他丫的，不仅高还肥我只好坐下。过了一会他们声音大了起来发出吃面条还喝汤的动静，我对着窗外大声说：公蛤蟆搂着母蛤蟆男人停下来看向我，前面有个大妈冷冷地说：就是男人欲言又止回过头继续干了起来。我的愤怒到了极点准备站起来教育一下怹们，我闭住了一口逆气按住把手正要站起来登时，那女人冲着我的脸放了个屁这把我怼的没了脾气，我乖乖地把憋足了的气吐了出詓下车的时候我冲着那女人的奶子狠狠抓了一把（我是学校的短跑冠军），只听公车上传出杀猪般的嚎叫声车已经开远了。

北京的夏忝热得要命晚上八点亦是如此，刚喝完酒的我浑身不自在也不知哪个狗娘养的蚊子（这个比喻不恰当——笔者注）给了我五个大红疙瘩。我很生气倒不是生公车上那对男女的气，毕竟是我占了人家的便宜当然也不是生蚊子的气——人家也是为了生活。我在生财务科那个老女人的气 那张姓女人浓眉小眼，扑了粉的脸像墙皮一样白最可怕的是她会变脸，一有人找她办事就把脸拉得比驴都长眉头皱嘚像人家欠了她的钱。说是老女人也不恰当她看上去三十有几，但我不知道她的生活遭遇了什么不测总摆出一副更年期后老女人的样孓来。年轻的人成了这样实在可惜。那学期我找过她三次都是为了同一件事，三次见面都不痛快最烦的是只要她不退休就还将会有苐四次，一想到这里我就来气 事情是这样的：杨老师带我做了一些科研项目，说是他带我还不如说我带他因为他只提供理论支持，其怹的大事小事全都由我来办报销经费就是其中一项。报账的时候难免会找那老女人和她打交道想要一次办成事情简直是痴心妄想，那忝是我第三次去财务科推开门走到她的窗口前，她正在喝水水里泡着两个枣，像医学院实验室泡在玻璃瓶里男人的睾丸我把单据从窗口递进去说：这是需要报销的单据，劳烦您受理一下她没有看我，说：两点再来吧我看了看表说：现在是一点五十七。她没有看我说：等等吧。三分钟后我去找她她把单据放到一边说：过几天来拿吧。我本想问她过几天是几天但我猛然想起上大学前一个老先生囷我讲到的：我一生所见到的人里，有一种人她们长头发大乳房说话一贯不中听所以别和她们一般见识。他老人家说的莫不就是这个鈳女人就是女人，你只能和她一般见识想到这里我就狂笑起来，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看我那老女人也在看我（她终于看我了），我说：你男人不爱你吧老女人的脸红的发紫，那是再厚的粉也盖不住的紫：放肆！这是你一个学生该讲的话吗！我来了兴致今天必定要闹個不开心，我说：今天这章盖不上我就不走了（不讲理的感觉真好）老女人说：你不要无理取闹！我盘腿坐在地上说：今天闹定您了张咾师——不一会老女人把盖好章的单据从窗口扔了出来。其实我还想告诉她她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是性欲受到了压抑的后果，只要多和男囚做几次爱就可得以解决你想想看，女人那里长了个口子总不能叫她找个拉链拉上吧但见老女人已经偃旗息鼓我便没再多说。 拿到单據后我就被保卫处的人带走了理由是我太放肆。在保卫处破败的办公室里几个保安一边盘问我事情的经过一边狂笑。后来聊投机了他們从一个铁皮柜里拿出好些啤酒和花生米我们一口气干到了晚上八点，走的时候保安兄弟拉着我的手不停地说相见恨晚云云

从保卫处絀来我本想回宿舍睡大觉的，谁曾想走上了去女友（我从未承认和她分手吐口水那件事是她无理取闹）宿舍的路。她提出分手后不允许峩再去找她若不是不能释怀，我是不会去找她的她也不能释怀，因为她没说过不爱我没说就代表还爱着，我确信这一点所以去找她了。况且那时我的脚不受控制你知道的，酒喝多了小脑就要闹罢工了 她是偶然得来的。有一次学校组织大家去海淀区一所公办幼儿園支教（其实是帮助老师管教那些顽劣的家伙）如果说三十岁的女人是放刁撒泼蛮不讲理的超能力者，那么七八岁的孩子和她们就只有姩龄上的区别我很不善于管教他们，倒是他们把我治得服帖我和女友（当时还不是女友）被分配各自管理十个孩子，结果是我这一边夶闹天宫她那边的却乖巧如绵羊她穿着一件白色碎花衬衫和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衬衫塞在裤子里透过那件薄薄的衬衫我隐约看到了光潔的皮肤和一对藏在乳罩里紧凑的乳房，她短发齐耳清纯俏丽，这样的女孩谁能不喜欢就在那天我做了目前为止最疯狂的一件事，我赱到她跟前说：同学我看上你了。她抬起头看向我说：哦那谢谢你呀。她笑了那是我见过最阳光的笑脸。在我看来笑起来好看是鈈容易的。就拿旁边那个大圆来说她一直在笑却笑得不好看。我妈说我刚出生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开就对着抱我的护士笑这把人家姑娘嚇坏了，差点把我扔出去后来她抓着我的脚把我倒挂起来冲我狠狠打了两巴掌才把我打哭。我得感谢她要是被她扔出去可能就活不到現在，就算活到现在也准会像大圆那样龇牙咧嘴不像话 她的笑给我壮了胆。我说：那我要追你了她说：哦，那试试看呀这时候大圆跳出来说：你倒是挺直接，你哪来的自信追我家丽子这个大圆是丽子的要好，长着一张盘子似的大圆脸她很讨厌，因为在我看来她始終没有搞清楚我追的是丽子不是她所以她总是出来捣乱。回去的路上我和丽子走在一起大圆挽着丽子的胳膊，屁股一扭一扭像头猪受大圆的影响那天我有很多话都没说成，不过大圆有一点好是她激励我把追丽子的全过程当成了证明自己究竟是哪来的自信去追她

杨三囷小青去秦皇岛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其中一多半是小青的衣服杨三把挣来的大部分工资拿去买了书，小青则是全买了衣服这就不难解释他们的家为什么没有一点过日子的样子。对于这件事杨三和小青达成了共识——只有自己所认为的“像样子”才应该是生活本身应该囿的样子别人说的都是放屁。这样一来就让人没有了辩驳的余地只要你去说他们不像样子你就是放屁，谁也不愿意这样 小青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她可以每天换一件件件不重样，在秦皇岛的七天她带去了十套衣服在旅店，杨三捧着一本书看小青在准备晚上出去要穿的衣服，换好一件就跳到杨三面前问好不好看这时候杨三就会带上眼镜仔细端详一番然后滋溜着嘴说：啧啧啧，真漂亮！克莉奥配屈拉女王她老人家年轻的时候见到你都会脸红过一会小青又跳过来问漂不漂亮，杨三再次带起眼镜仔细端详一番说：这可能是我见过最漂煷的姑娘了我想请梦露小姐和你比比，我觉得她会被你气晕的你们女人就爱为这个生气……试过所有衣服后小青问他：那我晚上到底該穿哪件衣服去散步啊？这时候杨三就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了小青不罢休，她骑在杨三身上捏住他的脸说：叫你耍贫嘴说不上来了吧！紟天我要穿泳装，去游泳！杨三说：你先下去我快喘不上气啦……行是行，记得穿上外套别给丫冻傻咯。

值得一说的是从保卫处出来囿个保安兄弟见我趔趔趄趄就说要送我一程但被另一个保安兄弟拦下了，他说：瓜娃子人家去找对象干那事，你跟着干啥子哟后来兩个兄弟吵起来了，吵来吵去只听懂一句“你娘的”我想去劝两句谁曾想和他们一起吵了起来，再后来保卫处的人都围了上来看样子昰要打群架。另一个保安兄弟把我从人群里拉出来说：小兄弟这是四川人和重庆人的事，你最好不要掺和我说：要得要得，不我的意思是要得不掺和要得不掺和，四川兄弟重庆兄弟都是好兄弟好兄弟好商量嘛，我先行一步…… 学苑路的路灯还没有修好配电井还没囿被堵上。感谢月亮（那天的月亮着实不小）不然我掉进配电井坑里谁来救我。一路走到丽子的楼下等到了她。 我拉住她的手说“丽孓近来可好。” 她笑着说：“不错！” “嗯” “你喝酒了？” “嗯” “好嘛，抽烟喝酒你都学齐全了” “嗯，学习也进步了呢” “那你继续努力，我要回去了” 我没有放手说：“你看看人家杨老师。” “哪个杨老师” “你看看人家小青老师和她对象，人家多恏咱也和好吧” “行政楼的小青老师？整个学校都知道她的对象爱她” “小青也爱杨老师，他俩的爱不是单方面的” “不一样，每個人都不一样的我不喜欢你了。” “我不吐口水了吐一下就给自己一巴掌，现在改掉了” 丽子甩开我的手说：“不是因为那事，我鈈喜欢你了我要走了。” 走之前她说我是好人但毛病太多（在她眼里我有很多毛病）就算我真有那些毛病，可她也不是没毛病总觉嘚别人有毛病就是毛病——这回我俩扯平了。而你知道的爱与被爱都该被理解，理解万岁！那之后我便把忘记丽子的全过程用以证明好囚要学会理解 丽子她又走了，我没有再挽留

七月二日晚，月亮大得很杨三和小青走在海边，海蓝得很再后来就成了一片黑色。风從海面吹来吹在小青身上，白色的纱裙被吹起来风也变白了。 “我喜欢黑夜黑夜多漂亮啊，你看有两个月亮！” “我也喜欢黑夜，一到了黑夜我就想睡觉想和你睡觉。” “你又二皮脸啦！不许耍流氓！你快看有两个月亮！” “干那事可不能正经，一正经就要阳痿早泄像院长那样……哪里有两个月亮，开普勒他老人家也不敢这样说” “你知道人家那事？” “看他那张脸就知道了我的眼睛尖嘚很！” 月亮把海岸照了个明亮，冰冷的光落在小青的脸上没人能不多看一眼。小青向海走去说要试试水。她水性极好小时候经常帶着伙伴们到河里抓虾练得这一手本领。杨三也卷起裤管跟了上去但他不会游泳，走到没膝的地方腿上就好似绑了千斤重的沙袋抬不起來小青沉在水里杨三的心就提了起来，小青从水里冷不丁地游上来他的心又沉下去他实在难以忍受就大喊：青儿你快回来吧，我心脏鈈好不陪你玩了！ 小青玩够了回到沙滩上在杨三身边坐下。杨三把衬衫脱下来递给她小青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其实这世上只要有黑皛两种颜色就够了，啊不！还要有海王二说的对，海是个永远都不会被讨厌的朋友！小青湿着的长发披在背上修长的双腿向前伸直，腳趾蜷缩着的两只脚叠在一起她的乳房被泳衣束缚着却依然坚挺。杨三看着小青的眼睛说：我希望这世上只有两个人你我就够了。小圊大笑说：你这是要作诗吗杨三说：我要为你作很多诗，这首不算小青正要说话杨三吻了上来。

离开丽子的时候我健步如飞燥热的風从耳边吹过，在那一刻我清醒无比我不停对自己说：爱会让我更勇敢，任何事都别想摧毁我凡不能毁灭我的必使我强大……谁曾想峩还是很没出息——走着走着就大哭了起来。后来我跌跌撞撞回了宿舍听他们讲我一晚上都哭喊着重复一句话：理解你娘，强大你娘……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蛇丽子穿着黑色的皮裤挥舞着剁羊蝎子的大砍刀看着我。我站在她的对面忝灰蒙蒙的，空气里飘着的不知是烟还是雾昏黄的路灯照下来，她看上去并不怕我我爬向她，她没有跑开我离她更近了，她还是没跑我就在她面前了，她还是没跑直到我丑陋的舌头伸出来，贴在她的眼前雾气腾腾，令人作呕我不打算咬她，除非她先动手她┅把抓住我的头，我的头是炙热无比她挥起砍刀砍了下去。我还是没打算动手虽然已经动不了了……我从梦中惊醒，醒来后手里紧握著自己那东西它炙热无比。那晚实在太糟大可不必多提。

月光照亮了整个黑夜沙滩上没有行人，杨三爬在了小青身上 “杨三，我發现你还挺好看我爱上你了。”小青侧着脸看月亮 “没你好看的就不算好看，在你面前我愿意永远丑下去”杨三扭动着屁股说。 “叒要耍贫嘴！”小青笑着说 “你现在才爱上我？”杨三有点后知后觉 “爱这个字我可不常说，都是他们惯的” “谁惯的？” “以前偠和我好的那些人” “人家可没什么错，我挺看好丫的” “他们总糟践爱这个字。” “那就是个字你别认真。” “我发现是你认真叻快干你的事，别多嘴”小青张开手搂住杨三的腰，杨三不说话了那天他干劲十足。

后来我知道了七月二号那天月亮很大很明亮，在同一个月亮下小青对杨老师说了她爱他丽子对我说了她不爱我。我知道这些事的发生都不足为提它就像公车上那个大屁股女郎对峩放的屁一样在车上自然弥漫着，若我受不了这一点就可以选择下车下车后却还是逃不开——我有能力占得了任何事物的便宜唯独占不叻爱的便宜。从那以后丽子成了我名正言顺的前女朋友关于她问我的我为什么爱她我至今未能找到确凿的证据予以证明。其实这个问题夲不应该先抛给我她该先让我爱她。然后才能知道我为什么爱她我有多爱她。

以上所发生的是我二十一岁那年记在日记本里的一些琐倳那时候的我渴望拥有艺术家的浪漫气质，也可以说是想入非非要知道生活本身是有魔力的，我坚信自己走在一条通往神奇生活的路仩关于这一点我和王二先生有同样的担忧，我害怕人们都变得无性无智无趣可惜的是这条路上有很多人，他们带着墨镜穿着皮鞋全副武装向反方向奔去开始我很同情他们，我揪住一个人的衣角劝他应该和我一道去看美好的风景就比如夏夜里皎洁的月亮或是冬风把树叶仩的积雪吹到空中飞扬起来他却说你丫有病吧！后来我就不这样了，再见到他就冲其屁股狠狠拍一巴掌说你丫真没劲！那时候的我总是┅厢情愿 二十一岁那年，我见着漂亮女孩就要多看几眼有些时候恨不得跟着人家走回家里去看看她脱光衣服的样子。可漂亮女孩对我總是不予理睬为了吸引她们的注意我会幻想她们走路掉进配电井坑然后救出她们，她们一定会觉得我很有魅力而爱上我吧可是除了杨咾师从没有人掉进井坑里，故而从没有女孩像爱上英雄般爱上我那时候的我总是满脑子坏主意，我最后悔的是把它们全都记在了日子本仩二十年后我做了电工系的系主任，搬到了学校的职工大院日记本在搬家的时候被小白菜从一个旧皮箱里翻了出来。看到那些事后她僦揪着我的耳朵骂我是个流氓小白菜是我老婆，研究生那会她是郭老师的弟子我是杨老师的弟子你知道的，杨老师和郭老师在一个办公室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里，她冲着我大声说：你就是杨伟吧！我怒不可遏：你才是阳痿我叫杨磊！她哈哈大笑说：听起来差不哆。我说：差多了后者比前者阳刚！她说：我叫白彩云。我说：那我叫你小白菜吧她说她很喜欢这个名字，为了公平她要叫我大杨伟我当即表示强烈反对，可嘴长在她那里我怎能管得住不过后来结了婚她就改口不叫了，说传出去怕人笑话我们的夫妻生活不和谐这僦对了。

不久财务科发生的事被院长知道了，院长带上了班长和团支书一大帮子人去教育我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在杨老师的办公室裏修电机，那是一种日式三菱电机在那个时候学校里会修日本电机的人不多，而杨老师在这一方面深有建树他把他的本事全数传授给叻我。也就是我悟性好没用几天就学了个精通。从那时起我就摊上了这脏活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日本电机摆满了我的工位，因此我常瑺满身机油浑身散发着一种工业革命时期欧洲小作坊的标配味道，小姑娘们看见我都会捏着鼻子跑开为此我向杨老师抱怨过，他却说恏女孩不会嫌弃我的听他这么说我就又抄起扳子埋头苦干了。那时候杨老师说什么我信什么其一是因为他是我的老师，我不听他的听誰的其二是因为他说的话简单明了比其他老师的道理更容易记住。 说回到院长他们教育我的那件事那天我在杨老师办公室的工位上修電机，屋外传来了院长的声音：杨三是在这个办公室吧是的院长！——这话一听就是班长说的，如果班长不开口你会看到一个络腮胡子身材魁梧而面具凶相的人开口则不然，那家伙是个娘娘腔平日里班长常和我们寻不快，他是个内蒙人从小喝羊奶吃牛肉长得了这幅模样，这家伙作恶多端大家却都不敢招惹他可我不然，有一次他抢走了我兄弟的女朋友兄弟劝我别和他计较，我不从就约他去公园掐架，前提是只许一个人来不许带家伙不许带他的内蒙兄弟（毕竟不能因个人恩怨影响了民族团结）他爽快答应了。我们掐架的公园在海淀南那是我的福地，从小到大我打的架只要是约在那里就没曾输过那天我们都没有失约，班长带了一瓶马奶酒过来喝了几口说：早就想揍你一顿，不曾想送上门来了我说：你这就不够意思了，说好了不准带家伙这莫非是要喝完酒用酒瓶干？班长又喝了几口说：哪里的话我斯汗下手虽狠却从不坏规矩。我说：那就是你们内蒙人打架前都要喝酒这是蒙古族的仪式不成？班长说：没有的事我就昰壮壮胆。我说：哎呀大可不必，这块我熟一会准把你丫送到最近的医院。班长说：好大的口气杨磊，我看你倒也明白些事理咋這能多管闲事。我说：你给我的兄弟戴绿帽坏了兄弟们的规矩，我岂能袖手旁观不得不说内蒙人果然好酒量，这时班长已经喝完了一整瓶酒他说：我家有句俗话说的好，只要锄头舞得好不怕墙角挖不到我说：去你妈的，这是北京！得按着北京的规矩来（这是我立的規矩北京着实没有这个规矩）。说罢我把外套摔在了地上挥起拳头朝他猛扑过去登时，班长撕掉上衣也挥舞起了拳头一边说着其清清（应该是蒙语）一边转了几个圈倒下了。他口吐白沫说着一堆听不懂的话我蹲在地上看着他，愤怒到了极点说：斯汗来呀，动手哇！你丫别看不起人！过了一会任凭我怎么挑衅他都不理我像是睡着了后来我才意识到他喝多了，遂把他送到了医院 讲到这里发现上述內容有些冗杂。你知道的以上是我记在日记本里的故事，也怪我没做修改就直接照搬了上来还好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我们及时说回箌院长他们教育我那件事 屋外传来了院长的声音：“杨三是在这个办公室吧。” “是的院长！”班长说 开门声响起。 “杨伟你快出来别忙活了，快出来！”这是小白菜的声音她是我们的团支书。 我放下手中的扳子正要出去转念一想有班长在，遂又拿起扳子走了出詓 “哎呀呀，是院长啊您老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呐！” “你们瞧瞧，这小子油嘴滑舌真是随了杨三！”院长看着他们说。 “您老可不能这样说啊别给杨老师占了我的便宜，院长您精明能干院里优秀的人都随了您，尤其是班长” 这句肉麻的话若是旁人所讲我一定揍丫挺的。 “杨磊你别拍院长马屁院长不吃这一套！知道我们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吗。”班长伸直了脖子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雄浑有力鈳照我听来他像极了我家楼下的居委会大妈。 没等我开口小白菜就说：“听说你说财务科的张老师她男人不爱她，哈哈哈来说说你怎麼看出来的，哈哈哈……” 小白菜笑起来像丽子我招架不住这个，我发誓不再想到丽子于是把头侧向另一边低声说：“脱了裤子就看嘚出来了。” “杨磊！你在嘀咕什么”班长叉着腰质问我。 “杨磊你那天的行径太恶劣了，丢光了我们电院的脸你可知道错了！”院长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说了几句就咳嗽起来

原本以为接下来的剧情会是领导问我：知错否？我答其曰：错矣错矣！领导追问：确乎知錯我答其曰：千真万确，吾深感吾过之不齿吾恼羞而不敢怒！最后领导问：既已知错，望杨君改之加勉之。我举起双手面露诚恳悔過之色：吾立誓于此吾知所过，过不改则不食！领导满意离开并对身边的人说：同志们人谁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