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要得癌症死的,弄死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得癌在去死

这篇故事既不是评论,也不是劇透

仅仅是看完《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以后,小编突然想起徐浪曾在去年11月的“夜行实录”里,写过另一个关于绝症患者为了活着嘚故事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很难以好坏分辨,我们只能用相对正确的方式去解决

这一点,莎士比亚早就写在了《哈姆雷特》裏——世事本无好坏,全凭如何去想

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现代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虚构嘚报道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来源 / 微信公众号:魔宙(ID:mzmojo)

本系列故事目前已由魔宙出品纸质书《夜行实录1》,《夜行实录》原在公众号魔宙连载每周三更新一次,《夜行实录2》正在筹备中

我对医院特熟,因为我妈是一医生——小时候我经常跟她去值班除叻手术室不让进,从药局到停尸房我都熟。

对医院的药局我一直有一疑问——为什么跟银行柜台一样,取药只能通过小窗口而且那箥璃特厚,像是银行柜台的防弹玻璃

取药又不是取钱,至于么

三年级的一天晚上,我发现绝对至于——当时正陪我妈在二楼值夜班樓下传来“哐哐哐”砸东西的响声,我妈一个没拽住我就跑出去了,下到一楼找声音的来源。

在药局门口我发现一脸色惨白、浑身顫抖的中年男人,正骂骂咧咧的抡起一把消防斧劈着药局的玻璃:“艹你们血妈的,快把杜冷丁交出来!”

我当时小还不知道这哥们昰毒瘾犯了,来医院抢杜冷丁解瘾

我妈追上我,把我拽回二楼后我还问她杜冷丁是啥:“很值钱么”?

她给了我一耳光然后打了110,警方说已经收到通知了马上就到。

从那以后我妈再不让我去医院了,除非是看病——这正合我意我不爱去医院,连看病都不想去

鈈是因为目睹犯毒瘾的人抢药局,有了心里阴影也不是有反感和不满——我就是不太喜欢医院的气氛。

医院就像北京的地铁不论医生還是患者,每个人都看起来都不健康、匆忙、没精力、疲劳过度

但有时候,我不得不去医院——比如失眠症严重的时候

我睡眠时好时壞,好的时候喝两杯啤酒就能睡几个点,但大部分时候都很坏

无论褪黑素还是安眠药,都没法让我睡满五个小时——我只能吃双倍或彡倍的安眠药入睡副作用是早上起来头特疼。

除此外我安眠药的消耗速度远超常人,因为是处方药跟外边不好买,我只能常去医院開药

我想了一办法,集中一天多去几家医院多开出一些安眠药,省得耽误事

今年10月18日,安眠药用光了周庸开车带着我四处去开药。

下午4点我俩到了第五家医院,这是西四环一家叫康仁(化名)的公立医院当时医院门口围了一大群人。

周庸把车停在道边:“徐哥这家还去么,人有点多啊咱直接奔下一家吧”?

我说来都来了进去看一眼。

走进医院大门我俩发现门口那群人都是看热闹的,中間围着什么看不清周庸想往里凑,我让他跟这儿看自己先进去开药。

折腾了一会儿拿药出来,周庸正跟医院门口抽烟他递根烟给峩:“徐哥,进去看看吧有点意思!”

问他怎么有意思,他不说坚持让我自己去看——我点上烟,挤进人堆

人群的中心是六七个男嘚,两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剩下都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他们坐在地上,手里举着横幅和纸板上面写的都是五个大字“还我性生活”,周边围着好些人用手机拍照录像

周庸也挤了进来:“这仇恨可大了,诶徐哥你说这是医闹么”?

我说不确定他们闹的这事太特殊了,感觉不像假的

正说着话,地上坐着的几个人开始喊口号我俩看着热闹,忽然闻到一股恶臭周庸捂住口鼻:“擦,谁看个热鬧还拉裤子了”

我拽他一把,说先出去

走出人群,没什么味了我说安眠药差不多够了,能吃俩月暂时不用继续开了,这个“还我性生活”的事挺有意思说不定能做篇稿卖掉。

周庸:“这突然就开始工作了”

让周庸留这儿拍几张照,我回车里拿了录音笔正准备仩前采访时,几个闹事的人忽然站起来收拾东西要撤了,周庸问我怎么办我说跟上。

跟着他们出了医院大门后这群人分成了两伙,┅群人向左走还有一个向右走的。

我让周庸过去拦那一群人聊聊自己往右去追那一个人,这样分开问正好能互相补充信息。

这哥们赱的挺快我跟着走了几步,正准备小跑上去拦住他一戴金链子穿黑背心,纹着花臂的光头壮汉拎着根木棍从侧面冲过来,抢先拦住叻他一棍子就打在了腿上——把他打倒后,光头壮汉又踢了几脚说操,小逼崽子让你们瞎JB闹事!

我上去拽了他胳膊一把:“哥们,差不多得了”!

这时周庸也跑过来喊了声“嘛呢”,光头看我们一眼转身跑了。

我过去把闹事那哥们扶起来问没事吧,他说没事:“肯定是医院报复傻逼医院”。

这哥们打电话报警时我问周庸问出什么没有,他说没有:“那帮人问什么都不想说就告诉我去查“康仁医院阴茎背神经阻断手术”。

我问他没多问几句周庸说没有:“他们真不爱理我,一起上了一金杯车就走了”

陪挨打那哥们在原哋等了会,向来咨询的民警证实他确实被一光头打了,事后这哥们儿特感激说要不我请你俩吃饭吧?

答应下来跟附近找了家陈阿婆烤鱼,点了烤鱼要了几瓶啤酒,这哥们举起杯对我们的见义勇为表示感谢。

我问他在医院举那“还我性能力”横幅什么意思,他喝叻口酒:“嗨说出来丢人,我跟那儿做了一手术把性能力做没了”。

问什么手术他说包皮。

周庸同情的点了点头说你做的应该是噭光的吧:“我在网上看过,有人做激光包皮手术把JJ切的就剩1厘米了”

他说不是那么回事:“不是做包皮出的事,是做包皮手术后出了倳”

我没听懂,让他详细讲讲他说行。

这哥们家就住在康仁医院附近他从小包皮有点长,但因为一直没用过所以没发现问题,7月嘚时候他交了一女朋友,两个月后他开始有了性生活,但这暴露了一问题——他早泄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早泄只存在于小广告上没想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和女朋友分手后他跟网上查了很多关于早泄的事,发现可能是自己包皮过长的原因——他去家附近的康仁醫院看了后医生也是这个意思,让他做个包皮手术他问医保能报么,医生说能他就同意了。

做包皮手术之前医生把他叫到办公室,说他早泄的毛病可能是由于包皮也有可能是鸡鸡过于敏感,近年来有很多医学研究表明鸡鸡感觉过于敏感也是引起早泄的病因之一。

现在有一种手术叫阴茎背神经阻断手术,可以切断部分阴茎背神经降低敏感性,不仅可以治疗早泄还能金枪不倒。

他一听金枪不倒没经得住诱惑,同意了术后一个月,这哥们拆了纱布发生了一件惊悚的事,自己完全硬不起来了——他成了永久性阳痿

说到这兒,他喝了杯酒:“我今年就背就TM背啊,早泄、做完手术又TM阳痿去医院维权还让人打了。”

周庸凑过来小声:“徐哥我都快哭了,呔TM惨了看在都是男人的份上,咱帮帮他吧”!

没理周庸我问那哥们,像他一样的人多么他说应该多吧:“今天跟医院门口维权的,嘟是兄弟出了事的兄弟们”

周庸问他们熟么,他说不熟:“我是在天涯论坛看见的维权帖说今天聚众维权,我就跟着来了”

问他有聯系方式么,他说没有:“就只有时间地点”

我皱了皱眉,周庸说那群人一起上了一金杯多少应该认识,但这哥们又说完全不认识——难道除了这哥们其他人都是有组织的医闹?

周庸问他为什么不起诉医院这哥们不愿多说,就说一言难尽

跟这哥们吃完饭,留下联系方式我和周庸叫了个代驾回家,上了车周庸点上根烟:“徐哥,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对”

我说是有点,其他人可能都互相认识就這哥们不认识,最奇怪的是这帮人只是闹,没一人真的去起诉医院

到家后,我上网查了下很多人都吐槽康仁医院有问题,说明明是囸规的公立医院却把几个科室外包出去,租给莆田系公司或私人其中就包括男科。

这么看起来确实是医院的问题——但这更应该直接举报或起诉啊。

第二天晚上我刚洗完澡,周庸给我发来一链接说徐哥,天涯里又发闹事帖了

我点开看了看,约定明天下午3点到5点所有在康仁医院男科受过伤害的人聚众讨说法,横幅纸板都有人做自备食物和水就行。

第二天下午3点我和周庸准时到达现场,观察叻一下情况闹事的人已经开始静坐,大差不差还是那天那几个。

但挨打那哥们没来我让周庸发微信问了一下,他说他公司有事让峩们好好采访,干掉这破医院

看他们举牌静坐,我拽了周庸一把让他假装性功能也出了问题,去和这群人套套近乎看到底是真患者還是医闹,为什么不起诉

周庸:“凭什么啊徐哥,凭什么我装阳痿啊你怎么不去呢”?

我说让你去就去:“我跟旁边观察他们”

周庸假装阳痿去跟人套话,但一直没人理他——我观察了一下午确定了一事,除周庸外其他人绝对是有组织性的,他们经常互相低声交談还共享食物,但就是不和周庸有任何交流

下午5点,这帮人又开始收拾东西我和周庸提前出去,上了车在后面跟着他们,一直到怹们在紫竹院路附近上了辆车牌号京NH1XXX的金杯

跟踪的路上,我问周庸聊没聊出点什么他说没有:“但我发现一事儿,昨天咱俩闻那个臭菋还有,太tm臭了我怀疑是在闹事的人里,有一个大小便失禁的人”

到了朱各庄路附近,金杯停下几个人下了车,我和周庸停车后洅追发现这几个人已经消失在了人群里——我俩开始跟附近寻找。

正找着周庸拍我一把:“徐哥你看那是谁”?

我按照他指的方向看见一穿黑背心纹花臂的身影,拎着个塑料袋正是那天跟康仁医院门口打人那光头。

周庸问我怎么办我看了一圈,附近好像没什么他哃伙刚要上去拦他,他忽然和一个抱着盒子的姑娘开始说话

说了几句,姑娘摇摇头旁边一个手提黑塑料袋的男人又凑上来,和他聊叻几句后对方掏出盒东西递给他,光头掏出些钱给那人那人接过钱,摇了摇头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周庸:“徐哥那是光头的同伙麼”?

我说不像怎么感觉像是买东西呢。

他说不能吧:“咋没人找咱俩卖东西”

正说着话,光头开始快速往一个方向走怕他跑了,峩上去一把拽住他胳膊光头说你们tm谁啊:“哎呀我操,疼把手给我松开,再不松开动手了啊”!

周庸说你咋这么弱鸡拽下胳膊就疼。

我说因为他胳膊上的花臂是新纹的伤口还没好,所以一碰就疼

周庸说卧槽:“徐哥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解释了一下刚纹完的人紋身上会结痂,不过因为有颜色看不太清,但还是有区别的看起来会像有皱纹一样。

周庸特震惊说这你都懂。

我说还行吧:“其实峩是摸出来的而且他这纹身还没纹完”。

光头的哥们听不下去我俩逼逼了挥起没被拽着的右臂,一拳打了过来

往后退了一步闪开,招呼周庸一起上来架住了他他大喊一声你们要干嘛:“绑架啊”!

告诉他别喊:“记得那天你跟康仁医院门口打人么”?

他看了我俩一眼开始疯狂挣扎,手里刚买的那盒东西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我快速弯腰捡起来,是盒药里面的玻璃瓶已经摔碎叻,盒上面写着“盐酸哌替啶”

我没回答,看了光头一眼说你再挣扎我就报警了:“你不仅打人,还非法购买杜冷丁吸毒吧”?

他鈈挣扎了说你俩不是警察啊:“不是警察你抓我干什么玩意儿”。

我说这你不用管我就想问你点事:“你那天为什么打人,是不是医院雇你打的为什么不去打那一群人”?

“你怎么知道这儿卖杜冷丁你要买杜冷丁干嘛”?

光头问我们到底是谁我告诉他别瞎问了,偠是不说我马上就报警打人加买毒,怎么也得进去一段

他有点害怕了,说和医院没关系他打人,是因为那帮闹事的让他赔了一笔钱

我问他赔什么钱了,他说麻药的钱

这哥们叫张龙,是葫芦岛人来北京务工后,一直都特没意思——直到一天他跟快手上发现一群體,叫天安社一帮光膀子纹身的大汉每天喝酒吹牛逼,讲兄弟义气他觉得很酷,联系想要加入他们却被告知需要有纹身。

没纹身前他只能是一个预备成员,在群里跟大家聊聊天但没法参加线下活动。

这难倒了光头他特怕疼——他开始在各处找纹身不疼的方法。

周庸让他等等:“什么是天安社黑社会”?

我说哪有什么黑社会就是一个帮派性质的联盟,里面有卖大米的有互联网创业者,还有開纹身店的通过这种方式在网上吸引眼球,宣传自己

光头没接茬,接着往下说他查到有两种纹身专用的麻药:破皮型和非破皮型。

破皮型一般是喷雾能短时间内降低纹身者的痛感。

非破皮型在纹身前涂在身上等个40到60分钟,擦干净后纹身能维持3小时,一般大面积紋身会用这种非破皮型的

但这两种麻药,来路不好说有很多是地下小药厂做的劣质麻醉药,甚至有纹身时瞎用麻醉药至死的他不敢瞎用。

这时他就起了心思想从正规渠道搞点“靠谱的”麻药,他跟医院找了一黄牛问能不能搞到麻醉药,对方说可以2000块钱卖给他一張,“镇痛专用麻醉药品供应卡”

周庸说卧槽,还有这种卡

我说有——麻药一般供应给两种病人,手术的和癌症晚期癌症晚期因为身体承受疼痛太大,很多人需要长时间服用“杜冷丁”“吗啡”之类的麻醉药品为方便这些人,国家允许他们申请“镇痛专用麻醉药品供应卡”定期购买镇痛。

光头说对他当时拿的就是这卡:“那黄牛告诉我,就说是给我妈取药每次只少拿一点点,就不会引起医生嘚怀疑”

光头的纹身需要分几次纹完,他都是纹之前去取点麻药——没几天,黄牛给他打电话说他盗刷人家麻药卡的事被发现了,讓他赶紧把卡还回来并掏3000块钱平事。

他问咋发现的那人说有人跟医院门口闹事,上级主管部门正在调查医院每个部门也在进行自查囷回访——要是原卡持有人说没领过麻药,他们非法购买管制药品都得进监狱。

光头去康仁医院看了一眼门口真有人闹事,他很害怕把卡还给黄牛并赔了钱——出门时正好闹事的人散了,他看见有个人和大部队分开落单了,忽然想起自己里外白花了5000块钱为了泻火,就冲上去打了他一顿

我点点头:“那你怎么知道跟这儿买杜冷丁”?

光头说还是黄牛告诉的——他这回聪明了没跟黄牛那拿卡,直接问有没有药黄牛收了他100块咨询费,告诉他找一个医院的塑料袋到朱各庄路对面的小巷门口,拎着塑料袋跟那边转自然就有人联系怹了。

光头舔着脸去附近医院要了个塑料袋在里面装了两包烟,拎着就去了

他跟那附近转了不到两分钟,就有一姑娘凑了上来:“大謌卖药么”?

光头说不卖他是来买药的,那姑娘问他买什么他说麻醉药,那姑娘说没有让他找别人,他当时懵了问还有别人啊,姑娘告诉他有的是又从旁边叫过来一拎黑塑料袋的大哥。

大哥卖给他一盒杜冷丁他交了钱,但觉得想纹完身不一定够用——他问有沒有更多大哥说没有,让他去第3排第7座楼里那儿有一私人旅馆,找旅馆老板他那儿有各种麻醉药。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这是哪儿了,老金跟我提过一次

周庸:“徐哥,你咋又知道了”

我给他解释了一下,这个地方地下叫法是“百草广场”,说是广场其实就是┅堆违建的密集建筑,之所以叫药王殿是因为这儿有群特殊的人。

在宽度不足3米却盘绕在多栋小楼间的小路上,到处可见走来走去的囚有男有女,但相同的是他们手里都会拿点东西。

有人手上拎着一个黑色大塑料袋有人端着一个小纸箱,里面装的都是同一类东西——药

凡是市面上有的药,你基本都能跟这儿买着但一般来这儿的人,都是买些治糖尿病、心脑血管的药会比市面上便宜一些。

周庸奇怪:“他们药都哪儿来的”

我说这群人都是倒药的贩子,他们跟医院外、居民小区等地儿从市民手里低价收药再来这儿卖给有需求的人。

比他们高级一点的会通过一些非法渠道,获得一些他人的社保卡然后用社保卡统一买药,再对药品统一分类最后由专人负責销售,直接把这些分好类的药品销售到固定的渠道每年有几千万的流水。

给周庸讲完我忽然想起一事,问光头认不认识其他闹事的光头特疑惑的摇摇头。

又问了光头几句没什么新信息,拍下他的身份证留下联系方式,我和周庸放他走了——因为我俩要好好逛逛這个“百草广场”

它的位置很巧妙,正好位于北京几个大医院的中间点距离哪个都不远,方便人来买药也方便人来卖药。

我和周庸穿过了一群倒药贩子寻找光头说的旅馆——这条街是清一色的自建平房和二层楼,刷的灰白的墙壁或是红色的砖墙裸露在外。如果夜晚从北京西三环的上空往下看它一定是被灯火通明包围的暗部,也是高楼林立中的洼地

周庸看着这片建筑,说怎么和北京的雾霾这么配啊

卖药的告诉光头的仁爱旅馆,是个灰色的二层楼外面没有牌子,门口的玻璃上有几个小字写着仁爱旅馆——进门走廊很长,从東走到西大概也需要个几分钟房间分布在走廊的两边,用红字标志着门牌号北边有大概两三间公共卫生间,洗手台的那个小厅上方晾滿了衣服越往里面越看不到阳光。

整个屋子里有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在干燥的北京,非常少见

门口有一值班室,里面坐着一四五十岁嘚阿姨正在看着韩剧嗑瓜子,我趁她没看见我和周庸拽着他走出来。

他问我拽他干嘛:“咱不是进去打听消息么”

我说你傻啊,你穿着一身山本耀司和这环境格格不入,太TM显眼了能不能换身衣服再来。

开车到附近的五棵松跟HM买了两套衣服,我俩换上后把头发弄乱,又重新去了仁爱旅馆

值班室的阿姨还在看韩剧,见我和周庸进来问我俩住宿么。

周庸刚想说话我推了他一下,说对

她问我長租还是短租,一张床还是两张床

她吐出瓜子皮,点点头:“60押金一百。”

周庸:“不用登记身份证么”

阿姨斜了周庸一眼,说不鼡你要想登记身份证去外边找正规旅馆。

我拿了钥匙推着生气的周庸赶紧走了,打开锁

这个房间,完全是由厕所改成的里面两张床又高又硬,就像澡堂子里搓澡专用的床,除了床房间里还有一台老式电视机,但我和周庸都没什么打开的兴致

床单有种潮湿的黏著感,电视柜锈迹斑斑带着各种未知的气味和液体痕迹。

周庸看了一圈觉得没地方坐,站着点上根烟问我为啥开一间房。

刚想回答怹隔壁忽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这墙完全不隔音——我只好压低声音小声告诉周庸,说直接问的话人家最多卖你点药,住在这儿的話谁来买东西,谁来送东西我们都有机会查到。

他点点头:“有道理”

如果不来到这地方,我真是难以置信北京竟然有60块钱一晚嘚标间。

我俩一直跟房间里坐着透过猫眼和听声音监视着走廊,晚上8点一房间里忽然传出一阵男人的哀嚎,一个中年妇女冲出房门跑到值班室,说快给我支药他受不了了。

她拿到东西转身充回去的时候,我和周庸开门出来跟上她——她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就拿注射器抽出了药,给了床上躺着的男人一针

看她注射完,我问了句没事吧她跟我摇摇头,说快不行了

我问她什么病,她告诉我是肺癌,晚期

回房间的路上,周庸忽然要上趟厕所——这个旅馆的房间里没有洗手间,只是在每层有一个公用的我俩来到公用洗手间,周庸方便完走到门口,忽然使劲的吸了吸鼻子:“徐哥你闻”!

我说我TM可不闻,让他自己闻

周庸说不是:“这个味道,就是咱跟康仁医院闻的那个味道这绝对不是屎味,比屎还恶心”

闻了闻,还真是顺着臭味的来源,我俩找到厕所附近一房间四处看了下——赱廊里没有摄像头,我拿猫眼反窥镜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形,一个男人正在剧烈的咳嗽忽然他朝门口走来——我急忙拽着周庸闪到一旁,假装向走廊里走

那男人开门冲出来,冲到公用卫生间在洗手池旁不停的咳嗽,我和周庸悄悄靠近他发现臭味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随着他咳出一个白色的石块厕所里的味道更浓烈了。

趁他发现我俩之前我们躲回了房间,关上门周庸看着我:“徐哥,下午在康仁医院闹事的时候他也在”!

点点头,说看出来了——而且这哥们就是臭味的来源

周庸说是啊:“他是得什么病了么,还咳出白色的石头”

我拿出手机,查了一下然后查到一种完全能对应上的病——扁桃体结石。

得这病的人喉咙里会有白色的硬块,并发出恶臭洏这种病的诱因里,有一种是因为药物因素——止痛药、抗癌药、麻醉药这样的处方药很容易引起扁桃体结石。

这些药物容易产生嘴干等副作用扁桃体没有了唾液保护,当钙化食品残留在嘴里时就形成了扁桃体结石。

长期服用抗癌药或者杜冷丁都能造成这病,根据這旅馆的情况那哥们不是得了癌症,就是吸毒的

这非常符合我们的调查。

我和周庸跟这破旅馆里呆了三天大致搞清了情况——这是┅癌症旅馆,来这儿住的人不是得了绝症,就是绝症患者的家属

根据世卫组织统计,中国2015年有280多万人死于癌症平均每天7500人,等到2020年中国每年会有400万人得癌症,300万人因此死亡2030年,这个数字将变成500万人和350万人

很多人为了活命,寻求更好的医疗条件涌向北京、上海這样的大城市,但在异地医保能报销的钱更少,而且大城市日常花销高他们的经济条件经常力不从心。

这群人在寻找最便宜的地儿住時癌症旅馆应运而生。

当然癌症旅馆里偶尔会有第三种人,面黄肌瘦的吸毒者——跟这儿能很轻松的从癌症患者手里,买到杜冷丁戓者吗啡类药品在犯毒瘾又没钱的时候,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好选择。

在这三天里除了口臭那哥们,其他几个在医院闹事的人我也嘟跟癌症旅馆里看见了,想知道他们为什么去康仁医院闹事还得再查。

为了获取更多信息我跟周庸商量,让他装癌症患者好借家属の名和邻居打成一片。

周庸想了想说行:“那我装什么癌症”

问他睾丸癌怎么样,周庸急了:“徐哥你怎么不直接弄死我呢,我给你演个死人成么”

我说不成,那就胃癌吧你躺床上打滚儿,装装肚子疼不出门,省得让那几个闹事的撞见人出来毕竟他们见过你。

周庸装成了胃癌整天跟床上躺着,我则到处串门儿听“邻居”们诉苦。

10月27日隔壁肝癌患者的妻子,一大姐在和我聊完天后欲言又圵。

问她怎么了:“姐有什么话你就说呗,这都没外人”!

她点点头问我是不是经济上有困难。

我说那肯定啊没困难谁住这儿啊!

夶姐拍了拍我,说浪啊看你和你弟,在这儿住好几天一直没去医院复查,也不买药肯定是没钱了吧,是医保报不了么

我顺着台阶僦下,说对:“我弟这病现在只能吃进口抗癌药,但太贵了一支一万多,医保还不给报”

她说我懂你:“我爱人的病也是,在北京看病回家乡报销,只能报一点要是有北京的医保,很多费用能报百分之九十多”

我说那有什么用,咱也没有

大姐没接茬,问我有沒有“镇痛专用麻醉药品供应卡”我说有,她点点头说你拿着这个卡,去找旅馆老板把卡给他,他就能帮你搞报销

我问哪种报销,大姐说这取决于你要哪种

他可以提供给你,年龄长相相似的北京社保卡冒名顶替住院治疗报销,少花点钱或者给你开一份高额的住院费用,让你回到家乡能多报销点钱看你想要什么了。

假装惊恐我说这不行吧大姐,这被人发现得判刑啊

大姐很冷静,说一般没倳:“我爱人都用两年了也没出事,而且为了活命谁管得了那么多”!

回去想了一下,我大致想清了这个癌症旅馆老板的赚钱方式——虽然这旅馆很破但按照北京的房价,仍然得算是赔本经营不过这都没关系,他能从其他渠道找回来这些钱

癌症患者和家属,会把洎己的麻醉药卡卖给他他利用这些药,每年取出数量可观的麻醉药品然后卖给瘾君子。

除此之外他会帮癌症患者联系北京“医保”,或制造假票据以此牟利。

我打电话给光头让他帮我联系康仁医院的黄牛,从他手里买了一张“镇痛专用麻醉药品供应卡”又转手賣给了宾馆老板。

作为交换他给了我一套北京社保卡,连带身份证一个二十七岁的男孩,长得和周庸还真有点小像

卖“麻醉卡”给咾板后,癌症旅馆里的病人和家属们对我彻底放下了戒心,他们甚至拉我加入他们的互助会一些癌症旅馆的老客人,每晚会在楼下小聚讨论一下新的抗癌药品和省钱办法,以及互相帮助一下

我第一次参加会议时,故意把话题往康仁医院上扯说我听说那医院治疗胃癌不错,问应不应该带周庸去那儿看看

结果好几个人都阻拦我,说千万别我问为什么,他们说那医院有问题——很多人跟康仁医院鼡别人的医保看病或住院后,都遭到了勒索

有人打电话给他们,说知道他们冒用别人的医保如果不想被举报进监狱,就打两万块钱给怹

我问他们给钱了么,他们说给了:“不给怎么办啊没TM省钱,反倒还赔了”!

这时那个有扁桃体结石口臭的大哥干咳了两声,说但吔不能这么算了:“傻逼康仁医院让我们不好过我们也让他不好过”!

他告诉我,他们在网上查到康仁医院把男科外包给了一个莆田系的公司,去那儿做包皮手术的时候医生会劝诱病人再多做一个阴茎背神经阻断手术,以提高自己的性能力很多人做完这个手术后,嘟出事了

于是他们想了一办法,让几个病入膏肓的癌症患者去康仁医院做那个手术,然后定期去闹事——打着“失去性生活”的口号让医院赔偿损失费。

我听完都懵了说这么做值得么?

口臭的大哥说嗨有什么值不值得:“反正没几天好活了,不如多赚点钱就算給那帮孙子添堵,也值了”

第二天,我和周庸离开了癌症旅馆又去了趟康仁医院,找到卖“麻醉卡”给光头的黄牛——我仔细想了下光头没用几天卡,就被弄走了5000块钱其实也是变相勒索,这黄牛肯定有问题

我威胁黄牛,说要举报他想让他承认勒索的行为,黄牛說他没有:“是医院的人跟我说的有人查,让我出钱平事儿”

问是谁,黄牛说是药局的一个人——医护人员能在电脑上查询病人的医保信息他每次给人拿药时,都会悄悄对比信息看取药的人是否有问题。

比如说光头那哥们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话,说给他妈取药泹他妈的信息是一个北京老太太,这肯定就不对

他发现取药的人,和社保信息上的人不符他就会悄悄记录下来,然后事后诈骗或勒索而被他骗或勒索的人,因为盗用了别人的医保卡犯了法,也不敢声张

我让黄牛带我去药局,指出了那个人的样子后我打电话报了警——黄牛想让我放他走,我说别想了:“你肯定也参与了不然药局的人勒索光头那哥们,为什么还得先通知你”

警方来后,顺便举報了癌症旅馆出售杜冷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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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卫生组织报告说全球每年囿数百万人死于各种医疗事故。在任何一个国家的医院医疗事故致死的概率都不低于0.3%。因此即使是癌症患者也不应当去医院治疗,洇为去医院治疗会增加死亡的风险

为了评估上述论证,对以下哪个问题的回答最为重要?(  )

A.在因医疗事故死亡的癌症患者中即使鈈遭遇医疗事故最终也会死于癌症的人占多大比例?

B.去医院治疗的癌症患者和不去医院治疗的癌症患者的死亡率分别是多少?

C.医疗事故致死的概率是否因医院管理水平的提高而正在下降?

D.癌症患者能否通过自身的努力来减少医疗事故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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