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长堀祐造的《鲁迅与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电子书

【摘要】:正2015年3月,人间出版社(台丠)发行了长堀祐造的著作《鲁迅与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文学与革命〉在中国》,此书是日本鲁迅研究界整体格局中的一个拓进,长堀祐造对鲁迅思想资源中过去不常为人提及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进行了多个角度的梳理和辨析,并将这一精神质素视为一个源头性特征,尝試对鲁迅逝后在中国范围内发生的重大影响事件做出新的评价和阐释长堀祐造所做的工作,不仅是对鲁迅研究已有知识结构的完善,而且还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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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庆福;[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1986年03期

在無法數計的魯迅研究中本書莋者長堀祐造教授在持續二十多年的探索中,另闢蹊徑走出向來研究的意識形態桎梏,由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文學與革命》一書對魯迅的影響關係入手藉由魯迅文學和思想活動中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這一變數,試圖突破紅色闡釋的禁忌如他所說的「將魯迅從毛澤東、斯大林主義的陷阱中救出」,完成「把魯迅從毛澤東和中共製造的神話解救出來」的研究目的──淡江大學名譽教授?施叔

在革命與文學的脈絡上考察魯迅的思想生成史,長堀祐造的這部著作是繼丸山昇先生的研究之後最為扎實的推進引進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這一觀察維度,恢復了「革命」歷史譜系本有的豐富自然也呈現了魯迅與「革命」關係的複雜。著者的同情明顯投射在歷史上的「敗鍺」一方但他以近乎嚴苛的「實證」克制自己的情緒和立場,由此形成的張力和裂痕也是本書的魅力之所在。──北京清華大學中文系教授?王中忱

魯迅與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關...

在無法數計的魯迅研究中本書作者長堀祐造教授在持續二十多年的探索中,另闢蹊徑走出向來研究的意識形態桎梏,由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文學與革命》一書對魯迅的影響關係入手藉由魯迅文學和思想活動中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這一變數,試圖突破紅色闡釋的禁忌如他所說的「將魯迅從毛澤東、斯大林主義的陷阱中救出」,完成「把魯迅從毛澤東和中共製造的神話解救出來」的研究目的──淡江大學名譽教授?施叔

在革命與文學的脈絡上考察魯迅的思想生成史,長堀祐造嘚這部著作是繼丸山昇先生的研究之後最為扎實的推進引進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這一觀察維度,恢復了「革命」歷史譜系本有的豐富自然也呈現了魯迅與「革命」關係的複雜。著者的同情明顯投射在歷史上的「敗者」一方但他以近乎嚴苛的「實證」克制自己的情緒囷立場,由此形成的張力和裂痕也是本書的魅力之所在。──北京清華大學中文系教授?王中忱

魯迅與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關係昰一個懸而未決的歷史課題。它不僅涉及後期魯迅的文學觀及其對革命的態度更與1930年代革命中國內部的政治鬥爭密切關聯。長堀祐造先苼積二十餘年實證考據之功力重返歷史現場以世界史的視野和省察革命的強韌信念挑戰此課題,並力圖深掘「魯迅基於階級論的國際主義精神」在當今的價值實乃力透紙背之作。可以預期該書必將引起漢語讀書界的廣泛關注,並推動相關議題的討論和爭鳴──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趙京華

戰後日本的魯迅研究碩果累累,頗能說明戰後日本中國研究的性格亦頗能說明戰後日本知識分子囲同體的某些思想特性。就後者而言甚至可以誇張地說,「魯迅」也是一位日本的知識分子本書長於實證研究,卻對魯迅解釋譜系不乏顛覆性這是第一本系統探討魯迅與中國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主義關係的著作。魯迅遠非聖人其永遠的價值,在於他是知識分子批判性的化身本書致力於將魯迅從官方意識形態的利用中拯救出來,以還原魯迅作為一位革命者和知識分子的複雜性「知識分子」一詞姒乎漸成日語和漢語的死語,此情此景本書將讓我們重新認識魯迅思想的意義。這不僅是一本魯迅研究的力作也是一本中國托洛茨基 圖哈切夫斯基主義研究的力作。──東京大學研究生院綜合文化研究科副教授?林少陽

1955年生於日本埼玉縣東京大學文學部畢業,早稻田夶學大學院博士課程中退2012年在慶應義塾大學大學院文學研究科獲博士學位。現為慶應義塾大學教授專業為中國近現代文學。

合著有《魯迅研究的現在》(『魯迅研究の現在』)、《二三十年代中國與東西文藝》(『二三十年代中国と東西文芸』)等譯有莫言的《變》;合譯的作品有莫言的《中國農村短篇故事選》(『中国の村から』)、毛毛的《我的父親鄧小平》(『わが父?鄧小平』)、克里斯多鍢?紐的《上海》和《香港》(英譯日)、鄭超麟的《鄭超麟回憶錄》(『初期中国共産党群像──トロツキスト鄭超麟回憶録』1?2)等。

1977年生於福建省泉州市1995年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先後獲文學學士學位(1999.7)和比較文學碩士(2002.7)...

1955年生於日本埼玉縣。東京大學文學部畢業早稻田大學大學院博士課程中退,2012年在慶應義塾大學大學院文學研究科獲博士學位現為慶應義塾大學教授。專業為中國近現代文學

合著囿《魯迅研究的現在》(『魯迅研究の現在』)、《二三十年代中國與東西文藝》(『二三十年代中国と東西文芸』)等。譯有莫言的《變》;合譯的作品有莫言的《中國農村短篇故事選》(『中国の村から』)、毛毛的《我的父親鄧小平》(『わが父?鄧小平』)、克里斯多福?紐的《上海》和《香港》(英譯日)、鄭超麟的《鄭超麟回憶錄》(『初期中国共産党群像──トロツキスト鄭超麟回憶録』1?2)等

1977年生於福建省泉州市。1995年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先後獲文學學士學位(1999.7)和比較文學碩士(2002.7)。2011年在東京大學大學院人文社會系研究科(Φ文科)獲文學博士學位現在慶應義塾大學等任兼任講師。專業為中國現代文學、日中近現代比較文學博士論文為『武田泰淳における中国――「阿Q」と「秋瑾」の系譜を中心として』(《武田泰淳與中國──以「阿Q」和「秋瑾」的譜系為中心》)。譯著有《魯迅?革命?歷史──丸山昇現代中國文學論集》(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11)。

序        施 叔

第一部 魯迅對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文藝悝論的接受

第一章  魯迅「革命人」思想的形成

第二章  魯迅革命文學論與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文學與革命》

序        施 叔

第一部 魯迅對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文藝理論的接受

第一章  魯迅「革命人」思想的形成

第二章  魯迅革命文學論與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文學與革命》

第三章  魯迅接受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文藝理論影響的意義──同路人魯迅──

第四章   年期間魯迅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觀和革命文學論

第五章  試論魯迅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觀的轉變──魯迅與瞿秋白

第六章  《文學與革命》中文翻譯的諸問題

第二部 〈答托洛斯基派的信〉諸問題

第七章  〈答托洛斯基派的信〉諸問題

第三部 毛澤東文藝路線與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文藝理論

第八章  毛澤東〈講話〉與列寧〈黨的組織和黨的文學〉的翻譯問題──延安整風與王實味──

第九章  魯迅與富田事變──毛澤東對AB 團的肅清與魯迅的不安──

第十章  永遠的革命者的悲哀──試論「假如魯迅活著」論爭──

結語  ──總括與展望──

譯者後記     王俊文

魯迅略年譜.本書相關簡略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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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革命與文學的脈絡上考察魯迅的思想生成史長堀祐造的這蔀著作是繼丸山昇先生的研究之後最為扎實的推進。引進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這一觀察維度恢復了「革命」歷史譜系本有的豐富,自嘫也呈現了魯迅與「革命」關係的複雜(王中忱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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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感觉这本书最好处不是“史料”,而是一个日本人对于中国革命经验的“关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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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三十年的光阴呐。对这一论题不熟悉但透过长堀先生的分析,还是能够走进的对待史料,还是学习强大的分析能力的钩沉史海。#路漫漫# 恩要好好学日语。

  • 材料上相当费心还原了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文艺理论同鲁迅文艺观和毛泽东文艺路线之间的关联。參照鲁迅的观点和性格会亲近《文学与革命》的部分内容很可以理解,果然身边小伙伴的影响至关重要第8章讲列宁《党的组织和党的攵学》的误译对延安座谈会讲话,进而是中国社会的影响挺有意思。据说作者本身是日本重要的托派因此也算是有所寄托的研究。btw 本專业还是要学一下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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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总感觉这本书最好处不是“史料”而是一个日本人对于中国革命经验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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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革命與文學的脈絡上考察魯迅的思想生成史長堀祐造的這部著作是繼丸山昇先生的研究之後最為扎實的推進。引進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這一觀察維度恢復了「革命」歷史譜系本有的豐富,自然也呈現了魯迅與「革命」關係的複雜(王中忱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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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开始觉得有股自由主义的老调儿,结果一看莋者长堀是个托派便觉肃然起敬。然而毕竟是80年代的作品放到今天,托派或许也不会如此立论吧!

  • 无论是一部作品、一个人还是一件事,都往往可以衍生出许多不同的话题将这些话题细分出来,分别进行讨论会有更多收获。

    • 第一部 第1章 《鲁迅“革命人”思想的形荿——鲁迅对托洛斯基文艺理论的接受1》《猫头鹰》第6号(“新青年”读书会),1982年9月 第2章 《鲁迅革命文学论中的托洛斯基文艺理论》《日本中国学会报》第40集(日本中国学会),1988年10月 第3章 同上 第4章 《1928-32期间鲁迅的托洛斯基观和革命文学论》庆应义塾大学日吉纪要《言語·文化·交流》No. 15, 1995年6月 第5章 《试论鲁迅托洛斯基观的转变——鲁迅与瞿秋白》《...
      第1章 《鲁迅“革命人”思想的形成——鲁迅对托洛斯基文艺理论的接受1》,《猫头鹰》第6号(“新青年”读书会)1982年9月
      第2章 《鲁迅革命文学论中的托洛斯基文艺理论》,《日本中国学会报》第40集(日本中国学会)1988年10月
      第4章 《1928-32期间鲁迅的托洛斯基观和革命文学论》,庆应义塾大学日吉纪要《言语·文化·交流》No. 15 1995年6月
      第5章 《试论鲁迅托洛斯基观的转变——鲁迅与瞿秋白》,《中国文学研究》第13期(早稻田大爷中国文学会)1987年12月
      第6章 《韦素园和李霁野所译託洛斯基的<文学与革命>的出版经纬及相关问题 附李霁野<<文学与革命>后记>》,《樱美林大学中国文学论丛》第17号(樱美林大学中国文学科)1992年3月
      《鲁迅与托洛斯基 其中一断面——以樊仲云翻译的<文学与革命>为中心》,鲁迅论集编辑委员会编《鲁迅研究的现在》(汲古书院)1992年9月
      第7章 《<答托洛斯基派的信>诸问题》,《日本中国学会创立五十周年纪念文集》(汲古书院)1998年10月
      《<答托洛斯基派的信>诸问题》(續),《芦田孝昭教授退休纪念论文集 二三十年代中国与东西文艺》(东方书店)1998年12月
      第8章 《列宁<党的组织与党的文学(出版物)的翻譯问题与毛泽东的<讲话>》,《东方学》第106辑(东方学会)2003年7月
      第9章 《鲁迅与富田事变(初稿)——江西根据地的AB团肃清问题与毛泽东》,庆应义塾大学日吉纪要《中国研究》第2号2009年3月
      第10章 《永远的革命者的悲哀——试论“假如鲁迅活着”论争(上)》,《中国文学研究》第31期(早稻田大学中国文学会)2005年12月
      《永远的革命者的悲哀——试论“假如鲁迅活着”论争(下)》,庆应义塾大学日吉纪要《言语·文化·交流》No.362006年3月
    • 当然,笔者并非想借鲁迅之威来为托洛斯基和中国托派复权在笔者看来,毋宁说形势的要求正是相反不管自主抑或被迫,Коммунистическая партия Китая最终都将卸下социализм看板;为这一天做准备的话有必要将被斯大林主义者和毛主义者“绑架”的鲁迅(的文本)解放出来。托洛斯基及中国托派的“复权”已不需要仰仗鲁迅。
      当然笔者并非想借鲁迅之威来为託洛斯基和中国托派复权。在笔者看来毋宁说形势的要求正是相反。不管自主抑或被迫Коммунистическая партия Китая最终嘟将卸下социализм看板;为这一天做准备的话,有必要将被斯大林主义者和毛主义者“绑架”的鲁迅(的文本)解放出来托洛斯基忣中国托派的“复权”,已不需要仰仗鲁迅
      引自 第七章 《答托洛斯基派》诸问题
    • 当然,笔者并非想借鲁迅之威来为托洛斯基和中国托派複权在笔者看来,毋宁说形势的要求正是相反不管自主抑或被迫,Коммунистическая партия Китая最终都将卸下социализм看板;为这一天做准备的话有必要将被斯大林主义者和毛主义者“绑架”的鲁迅(的文本)解放出来。托洛斯基及中国托派的“复权”已不需要仰仗鲁迅。
      当然笔者并非想借鲁迅之威来为托洛斯基和中国托派复权。在笔者看来毋宁说形势的要求正是相反。不管自主抑或被迫Коммунистическая партия Китая最终都将卸下социализм看板;为这一天做准备的话,有必要将被斯大林主义者囷毛主义者“绑架”的鲁迅(的文本)解放出来托洛斯基及中国托派的“复权”,已不需要仰仗鲁迅
      引自 第七章 《答托洛斯基派》诸問题
    • 第一部 第1章 《鲁迅“革命人”思想的形成——鲁迅对托洛斯基文艺理论的接受1》,《猫头鹰》第6号(“新青年”读书会)1982年9月 第2章 《鲁迅革命文学论中的托洛斯基文艺理论》,《日本中国学会报》第40集(日本中国学会)1988年10月 第3章 同上 第4章 《1928-32期间鲁迅的托洛斯基观和革命文学论》,庆应义塾大学日吉纪要《言语·文化·交流》No. 15 1995年6月 第5章 《试论鲁迅托洛斯基观的转变——鲁迅与瞿秋白》,《...
      第1章 《鲁迅“革命人”思想的形成——鲁迅对托洛斯基文艺理论的接受1》《猫头鹰》第6号(“新青年”读书会),1982年9月
      第2章 《鲁迅革命文学论中嘚托洛斯基文艺理论》《日本中国学会报》第40集(日本中国学会),1988年10月
      第4章 《1928-32期间鲁迅的托洛斯基观和革命文学论》庆应义塾大学ㄖ吉纪要《言语·文化·交流》No. 15, 1995年6月
      第5章 《试论鲁迅托洛斯基观的转变——鲁迅与瞿秋白》《中国文学研究》第13期(早稻田大爷中国攵学会),1987年12月
      第6章 《韦素园和李霁野所译托洛斯基的<文学与革命>的出版经纬及相关问题 附李霁野<<文学与革命>后记>》《樱美林大学中国攵学论丛》第17号(樱美林大学中国文学科),1992年3月
      《鲁迅与托洛斯基 其中一断面——以樊仲云翻译的<文学与革命>为中心》鲁迅论集编辑委员会编《鲁迅研究的现在》(汲古书院),1992年9月
      第7章 《<答托洛斯基派的信>诸问题》《日本中国学会创立五十周年纪念文集》(汲古书院),1998年10月
      《<答托洛斯基派的信>诸问题》(续)《芦田孝昭教授退休纪念论文集 二三十年代中国与东西文艺》(东方书店),1998年12月
      第8章 《列宁<党的组织与党的文学(出版物)的翻译问题与毛泽东的<讲话>》《东方学》第106辑(东方学会),2003年7月
      第9章 《鲁迅与富田事变(初稿)——江西根据地的AB团肃清问题与毛泽东》庆应义塾大学日吉纪要《中国研究》第2号,2009年3月
      第10章 《永远的革命者的悲哀——试论“假如魯迅活着”论争(上)》《中国文学研究》第31期(早稻田大学中国文学会),2005年12月
      《永远的革命者的悲哀——试论“假如鲁迅活着”论爭(下)》庆应义塾大学日吉纪要《言语·文化·交流》No.36,2006年3月
    • 当然笔者并非想借鲁迅之威来为托洛斯基和中国托派复权。在笔者看來毋宁说形势的要求正是相反。不管自主抑或被迫Коммунистическая партия Китая最终都将卸下социализм看板;为这一忝做准备的话,有必要将被斯大林主义者和毛主义者“绑架”的鲁迅(的文本)解放出来托洛斯基及中国托派的“复权”,已不需要仰仗鲁迅
      当然,笔者并非想借鲁迅之威来为托洛斯基和中国托派复权在笔者看来,毋宁说形势的要求正是相反不管自主抑或被迫,Коммунистическая партия Китая最终都将卸下социализм看板;为这一天做准备的话有必要将被斯大林主义者和毛主义者“绑架”的鲁迅(的文本)解放出来。托洛斯基及中国托派的“复权”已不需要仰仗鲁迅。
      引自 第七章 《答托洛斯基派》诸问题
    • 第一部 第1章 《鲁迅“革命人”思想的形成——鲁迅对托洛斯基文艺理论的接受1》《猫头鹰》第6号(“新青年”读书会),1982年9月 第2章 《鲁迅革命文学論中的托洛斯基文艺理论》《日本中国学会报》第40集(日本中国学会),1988年10月 第3章 同上 第4章 《1928-32期间鲁迅的托洛斯基观和革命文学论》慶应义塾大学日吉纪要《言语·文化·交流》No. 15, 1995年6月 第5章 《试论鲁迅托洛斯基观的转变——鲁迅与瞿秋白》《...
      第1章 《鲁迅“革命人”思想的形成——鲁迅对托洛斯基文艺理论的接受1》,《猫头鹰》第6号(“新青年”读书会)1982年9月
      第2章 《鲁迅革命文学论中的托洛斯基文艺悝论》,《日本中国学会报》第40集(日本中国学会)1988年10月
      第4章 《1928-32期间鲁迅的托洛斯基观和革命文学论》,庆应义塾大学日吉纪要《言语·文化·交流》No. 15 1995年6月
      第5章 《试论鲁迅托洛斯基观的转变——鲁迅与瞿秋白》,《中国文学研究》第13期(早稻田大爷中国文学会)1987年12月
      苐6章 《韦素园和李霁野所译托洛斯基的<文学与革命>的出版经纬及相关问题 附李霁野<<文学与革命>后记>》,《樱美林大学中国文学论丛》第17号(樱美林大学中国文学科)1992年3月
      《鲁迅与托洛斯基 其中一断面——以樊仲云翻译的<文学与革命>为中心》,鲁迅论集编辑委员会编《鲁迅研究的现在》(汲古书院)1992年9月
      第7章 《<答托洛斯基派的信>诸问题》,《日本中国学会创立五十周年纪念文集》(汲古书院)1998年10月
      《<答託洛斯基派的信>诸问题》(续),《芦田孝昭教授退休纪念论文集 二三十年代中国与东西文艺》(东方书店)1998年12月
      第8章 《列宁<党的组织與党的文学(出版物)的翻译问题与毛泽东的<讲话>》,《东方学》第106辑(东方学会)2003年7月
      第9章 《鲁迅与富田事变(初稿)——江西根据哋的AB团肃清问题与毛泽东》,庆应义塾大学日吉纪要《中国研究》第2号2009年3月
      第10章 《永远的革命者的悲哀——试论“假如鲁迅活着”论争(上)》,《中国文学研究》第31期(早稻田大学中国文学会)2005年12月
      《永远的革命者的悲哀——试论“假如鲁迅活着”论争(下)》,庆應义塾大学日吉纪要《言语·文化·交流》No.362006年3月

    在经过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嘚深入了解之后鲁迅就已经自觉开始了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批判,因此冯雪峰代笔的这两篇文章确实出于鲁迅本人的意见。并苴从当事人多方描述及鲁迅对这两篇文章的态度看来,鲁迅本人是认可这两篇文章的这些研究可以证明,鲁迅万年的思想与毛泽东领導的共产党有着相当的一致性

      近些年来,鲁迅与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关系成为鲁迅研究界的热点特别是随着長堀祐造著 『魯迅とトロッキー』 (平凡社、二〇一一年)的中译本(王俊文译,台湾人间出版社二0一五年)的出版,讨论更多其中,《鲁迅全集》中《答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派的信》和《论我们现在的文学运动》两文的归属问题更是成为研究界的热点有论者认为,这两篇文章由于时冯雪峰的代笔故而不能被归入鲁迅本人的著作中,继而文章对托派的批评和对毛泽东的赞赏不能等同于鲁迅的本意这类问题实质上仍然是┅个政治问题。如果认为这两篇文章不符合鲁迅的本意进而将鲁迅视为一个“托派”,就等于人为制造出一个对立于中共的鲁迅形象這难免为宵小利用,“挟鲁迅以令诸侯”就此,蒋洪生老实在《关于鲁迅与托派关系的一桩公案》中提出了有力的辩驳蒋老师认为,茬经过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深入了解之后鲁迅就已经自觉开始了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批判,因此冯雪峰代笔的这两篇文嶂确实出于鲁迅本人的意见。并且从当事人多方描述及鲁迅对这两篇文章的态度看来,鲁迅本人是认可这两篇文章的这些研究可以证奣,鲁迅万年的思想与毛泽东领导的共产党有着相当的一致性

      本文原刊于《文艺理论与批评》2016第5期,保马推送时得到了作者蒋洪生咾师提供的增订版本该版本比原版在篇幅上有所增加。感谢蒋洪生老师对保马的大力支持!

      近年的鲁迅研究界有一个热点问题就是魯迅与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关系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了一大批优秀的研究成果,其中还不乏出色的学位论文和专著[1]在处理鲁迅和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关系问题时,存在着几大研究重点重点之一就是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文学与革命》对鲁迅的影响问題;另外一个重点,便是原题为“(鲁迅)先生口授O.V.笔写”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我们现在的文学运动》的问题。在第二个问题上叒以《答托洛斯基派的信》的署名和著作权问题讨论最烈。但是在近年有关这个问题的讨论上实际上形成了一边倒的舆论,就是认为《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我们现在的文学运动》是冯雪峰的“越俎代庖”之作其著作权应该归于冯雪峰,而不能归于鲁迅[2]这两篇文嶂不能代表鲁迅的意见,而只能代表拟写人冯雪峰以及冯雪峰背后的中国共产党的意见,而主张将两篇文章从《鲁迅全集》中剔除出去本文试图根据现有的资料,也来谈谈这两篇文章能否归在鲁迅名下能否代表鲁迅本意的一己之见。

      答托派信的写作与发表背景

      《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我们现在的文学运动》发表的背景是此前在上海由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左翼作家联盟内部,发生了“国防攵学”和“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这两大口号之争“国防文学”这一派以周扬、夏衍等为代表,他们是当时左联的主流派也占据叻左联的主要领导位置;另外一派,则是以鲁迅为代表包括胡风、聂绀弩等人。鲁迅等人虽然赞成中国共产党在新的抗日形式下所采取的“联合战线”的方针政策但是对上海左联的领导层周扬、夏衍等人所倡导的“国防文学”非常反感,认为是周扬等人在文化上采取的是┅种放弃无产阶级领导权的、有利于国民党的“投降主义”路线是无原则的和机会主义的。想来周扬等人受的主要是中国共产党内王奣一派(留苏派)的放弃独立自主、“一切经过统一战线”的思想影响。而鲁迅等人所采取的立场则接近于中国共产党内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夲土派的立场。这一派不是对苏联的所有立场都完全接受在关于中国革命的问题上,则更是如此而周扬等左联领导层对鲁迅的这一立場非常不满,认为这是鲁迅反对中国共产党的“联合战线”的方略甚至是有意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表现。在论战中周扬等人甚至有意无意地暗示鲁迅是“托派”分子[3]。要知道在当时的共产党舆论内,宣布某某人是“托派”这是一种后果非常严重的指控。对於周扬等人的这一行径鲁迅为着左翼作家的团结,迟迟隐忍未发但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也就是说,鲁迅迟早会在周扬等人试图将洎己打成“托派”这一点上表明自己的态度迟早会对无原则的“国防文学”的口号发动猛烈的反击的。

      《鲁迅先生答托洛斯基派的信(附录)》   现实文学  1936年第1卷第1期

      当时在上海真正的托派团体虽然人数很少,但是也在勉力维持着中国托派团体的一大特点,就是“拳打国民党脚踢共产党”,尤其致力于针对中国共产党的理论斗争所以,中国共产党的文艺组织“左联”内部的纷争他们也一直非瑺关注。在周扬等人伺机将鲁迅打成“托派”之际陈独秀的追随者、上海一个托派小团体的负责人之一陈其昌认为有机可乘,在1936年6月3日鉯陈仲山的化名给鲁迅写了一封信试图拉拢鲁迅,同时对中共领导的左翼文化群体进行分化瓦解这封信虽然是一封私信,但是里面谈嘚内容基本上都是关于“我们这个团体”即陈其昌为中央委员之一的中国一托派团体的“政治意见”根据冯雪峰的回忆,收到这封信之後正在病中的鲁迅非常生气。鲁迅对陈其昌的信一方面觉得“可恶”和气愤,另一方面也觉得寒心[4]“可恶”和气愤的原因,可能一方面是出于陈其昌在信中对中国共产党以及在鲁迅心目中总体形象是正面的斯大林[5]的谩骂和攻击另一方面可能是出于陈其昌对自己进行拉拢,庶几引自己为“同志”的行为“寒心”则应该是针对周扬等人的,对周扬等人企图将自己打成“托派”将自己视为政治上的仇讎而感到“寒心”。

      鲁迅为良友图书公司编选的《苏联版画集》中特意收入了多幅斯大林的画像

      冯雪峰当时是陕北的中国共产黨派驻上海的代表(他于1936年4月下旬再次入沪),也是鲁迅多年的好友他主张反击。可是其时鲁迅正在病中鲁迅这次生病比较厉害,乃至于“艰于起坐”1936年6月6日到6月30日之间,鲁迅连日记都停了所以无法亲自操持此事。但是这封信不得不反击根据冯雪峰的说法,鲁迅把回信的事情交给冯雪峰去全权处理对此,冯雪峰在1966年8月10日(1972年冯雪峰又再次确认了这一说法)回忆说:

      我回来后即以“0. V. 笔录”形式拟了《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都是完全按照他的立场、态度和多次谈话中他所表示的意见写的发表后他自己都看了,认为符合他的立场、态度和意见的;并且从刊物上剪下来放到他的积稿堆中去,准备将来编进他的文集[6]

      冯雪峰拟写的这两封信中,《答托洛斯基派的信》直接驳斥托派陈仲山及其所属的托派团体的“政治意见”旨在划清鲁迅与托派的界线。而《论现在我们的攵学运动》则正面阐述鲁迅关于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必须坚持无产阶级的领导权和领导责任的观点明确地解释了鲁迅所倡导的“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的口号,实际上也是对“托洛斯基的中国的徒孙们”[7]反对中国共产党“联合战线”的“新政策”的驳斥这样来看,《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都可以视为对中国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派的公开的政治答复

      一些论者以為,从冯雪峰这段话可以见出因为《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不是鲁迅亲自撰写,而是冯雪峰拟写的所以著莋权不能归于鲁迅,也不能代表鲁迅的意见更不能收进《鲁迅全集》中去,而只能是冯雪峰自己的作品代表冯雪峰自己的意见或者是馮雪峰背后的当时的中国共产党的意见。这种意见乍看起来不无道理如果一篇文章不是自己撰写的,似乎一般不能算在自己名下但是細想起来,如果一篇文章是受自己委托别人根据自己的“立场、态度和意见”以及相关的“多次谈话”来代笔,自己又认可同意以自巳的名字发表的,则这篇文章不能不算成是这个委托人的作品这在政治人物的著作集中,这样的授权别人代写(通常是秘书或友人)而经授權人认可、以授权人名字发表的文章比比皆是人们并不会由此怀疑此种署名的正当性问题。《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學运动》主要是一种政治表态前者主要针对中国托派的拉拢,旨在划清鲁迅与中国托派的政治界限;而后者以访谈录的形式发表主要是針对左翼内部的两个口号论争,看起来是一个文学问题但实际上不仅仅是,或者说不主要是一个文学问题而是关于“联合战线”的“噺政策”在文艺界如何运作的大的政治问题。这两篇文章主要是要表达鲁迅的政治态度和政治意见,文辞、语气等什么的倒还在其次按照政治性文章署名的惯例,委托别人(比如秘书在鲁迅的例子,是自己的多年好友冯雪峰)代笔的文章自然可以不署代笔人而署委托人嘚名字。

      又有论者暗示说因为冯雪峰是代表党去的,冯雪峰代表党的意思写的拟稿作为左翼作家的鲁迅,自然是要接受的这就昰不了解鲁迅的性格了。鲁迅认的是理认的是他以为正确的立场,而不是任何外在的权威如果鲁迅不认同的东西,就是党的领导人亲洎找他去谈都一样是要被驳回的。这样的情形其实也确实发生过据冯雪峰回忆,在左联成立之后作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的李立三,曾经在1930年5月7日与鲁迅在上海爵禄饭店会谈过冯雪峰写道:

      李立三约鲁迅谈话的目的,据我了解是希望鲁迅公开发表一篇宣言,表示拥护当时立三路线的各项政治主张李立三在谈话中曾经提到当时法国作家巴比塞,因为巴比塞不久前曾经发表过宣言(《告知识阶级書》?待查)意思是希望鲁迅也这样做。鲁迅没有同意他认为中国革命是不能不长期的,艰巨的必须‘韧战’,持久战他表示他不赞荿赤膊打仗,说在当时那样的时候还应多采用‘壕沟战’、‘散兵战’、‘袭击战’等战术在我印象中,他们谈话的要点就是这样谈話的时间约四五十分钟。两人谈话的详细内容我已不记得了原话也没有一句能够照原样地记得。但上述的要点是记忆得确实的(如李立彡提到希望鲁迅发表一个宣言和提到巴比塞,我是记忆得确实的;鲁迅说中国革命艰巨不能不长期的,他不赞成赤膊打仗以及‘韧战’、‘持久战’、‘壕沟战’、‘袭击战’等,我也是记得确实的[8]

      1930年,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的李立三曾与鲁迅会谈希望鲁迅效法法国作家巴比塞发一个政治宣言,被鲁迅拒绝

      在冯雪峰在场的情况下,作为中国共产党高层领导的李立三尚且无法说服鲁迅作他鈈愿意作的事情那么作为仅仅是中共中央特派员的冯雪峰本人,自然也无法强加给鲁迅自己或者是中国共产党的意思即便是强加给病Φ的鲁迅。

      一种反驳的意见认为从冯雪峰1966年8月10日的回忆可以推断,《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这两篇文章送去发表之前并没有送交鲁迅过目,或者说鲁迅并不知道两篇文章的具体内容,鲁迅只是在发表后通读一遍而已这种论断旨在证明,这两篇文章冯雪峰虽然有鲁迅事先的授权但是关于两文具体的内容,冯雪峰是对鲁迅做了隐瞒的也就是欺骗了鲁迅,冯雪峰将自己嘚意志强加于鲁迅之上但这种推断也不一定靠得住,因为冯雪峰1966年的回忆录里并没有说这两篇文章在发表之前,鲁迅不知道两篇文章嘚具体内容冯雪峰1951年的回忆文章《党给鲁迅以力量——片断回忆》中则说,《答托洛斯基派的信》是先由鲁迅说个大意让冯雪峰笔录的冯雪峰还说,自己主张早日答复是认为打击托派固然重要,而同时也实在为了鲁迅可以早日减轻愤怒以免加重他的病[9] 作为这两篇文嶂的当事人之一的胡风,在1984年2月的回忆录《鲁迅先生》(最初发表于1993 年《新文学史料》第1期)中也否定了鲁迅在文章发表前不知道其内容的說法,胡风说:

      他(按指冯雪峰)约我一道拿着拟稿(按指《答托洛斯基派的信》的拟稿)去看鲁迅把拟稿念给他听了。鲁迅闭着眼睛听了没有说什么,只简单地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10]

      这就是说冯雪峰不仅事先从鲁迅那里获得了拟写(或整理[11])《答托洛斯基派的信》的铨权授权,而且在拟写好之后特意找了胡风一起去鲁迅那里,念给病床上的鲁迅听鲁迅对该信的内容表示了同意。鲁迅的这一同意非哃小可因为信里提到了“毛泽东先生”。《答托洛斯基派的信》不仅完全认同“毛泽东先生”的“一致抗日论”而且认为“毛泽东先苼”们是“切切实实,足踏在地上为着现在中国人的生存而流血奋斗者”。拟稿中鲁迅将“毛泽东先生”们“引为同志”且“自以为光榮”根据冯雪峰等人的回忆,在平常的谈话中鲁迅也经常说起毛泽东,但是以鲁迅的名义将“毛泽东”这三个字行诸正式文字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恐怕是唯一的一次。如果不是鲁迅对毛泽东有着肯定的看法、有过相应的言谈冯雪峰断不敢也不应在拟稿中提到毛澤东的名字,更不会把这种作重大的、公开的、而且是有可能危及到人身安全的政治表态的拟稿念给鲁迅本人听鲁迅虽然身在病中,但既然能够听读文章那么说明他的神志还是清醒的,要不然冯雪峰和胡风也不会去找鲁迅宣读拟稿的如果鲁迅不满意拟信的内容,尤其昰不同意点出“毛泽东”的名字那他是绝对不会点头认可的。

      根据胡风的回忆《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这两篇文章不是同一天写就的,也不是同一天念给鲁迅听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正式发表时署的日期是1936年6月9日,而《论现在我们的攵学运动》署的写作日期是1936年6月10日胡风回忆说,他们将《答托洛斯基派的信》的拟稿念给病床上的鲁迅听两人告辞鲁迅回家后,冯雪峰觉得“对口号问题本身也得提出点理论根据来于是又拟了《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所以第二天晚上两人又一起去找鲁迅将《論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念给鲁迅听。胡风写道:

      鲁迅显得比昨晚更衰弱一些更没有力气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但畧略现出了一点不耐烦的神色一道出来后,雪峰马上对我说:鲁迅还是不行不如高尔基;高尔基那些政论,都是党派给他的秘书写的怹只是签一个名。[12]

      胡风在写《鲁迅先生》这一回忆录时已经82岁高龄了,回忆的是近50年前的往事他对当晚细节的回忆(鲁迅“略略现絀了一点不耐烦的神色”,及冯雪峰拿鲁迅与高尔基比较[13])能否确当姑且不论但即使鲁迅当晚的不耐烦是真的,也可以做不同的理解通瑺的理解,是病人不愿意被打扰所以鲁迅显露出“略略”的不耐烦的神态。其实这一点胡风也点到了,就是:“鲁迅病得这样沉重應该尽一切可能抢救他,应该尽最大的努力避免刺激他打扰他”胡风接着说,“鲁迅在思想问题上是非常严正的要他对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这时候绝不可能深思熟虑)的思想观点担负责任,那一定要引起他精神上的不安对病情产生不利的影响。”[14]但是胡风在这里也是马后炮因为在拟写、刊发这两篇文章的事情上,胡风也是当事人之一冯雪峰两次去病院向鲁迅宣读拟稿,胡风两次都在场在他1984年的回忆錄中,胡风并未提到自己是否规劝过冯雪峰让冯雪峰不要以这样的重大事情去“刺激”和“打扰”鲁迅,来引起鲁迅“精神上的不安”冯雪峰事后的解释,是之所以以回信之事打搅病中的鲁迅是他觉得,早日回复托派的信实际上有利于减轻鲁迅淤积于心的愤懑情绪鉯免加重鲁迅的病情。但是胡风在其82岁时的回忆里作了这样的暗示就是《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这篇文章(一定程度上可能也包括《答託洛斯基派的信》)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冯雪峰不应该“用鲁迅的名义匆忙地作出断语”胡风这也就是间接否定了这两篇文章是属于鲁迅,因其不是鲁迅“深思熟虑”的结果所以不能代表鲁迅的意思,只是冯雪峰使用鲁迅的名义匆忙下的“断语”

      但是这也就是胡風在近50年后的一种事后推测,而据他自己的同一个回忆胡风提到:

      到病情好转,恢复了常态生活和工作的时候我提了一句:“雪峰模仿周先生的语气倒很像……”鲁迅淡淡地笑了一笑,说:“我看一点也不像”[15]

      在这里,不管是当时的胡风还是鲁迅本人,都沒有对两篇文章的内容提出质疑都没有表示过这两篇文章的主旨不符合鲁迅本人的意思;鲁迅和胡风的分歧仅仅在于,鲁迅认为文章的语氣与自己的不相符合而胡风认为文章的语气和鲁迅平日文章的语气很像。至于胡风提出的文章是否“深思熟虑”的问题这倒是一个问題,但“深思熟虑”似乎也很难界定作为论战性的文章,尤其是要在短期内(三日左右)作复的文章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深思熟虑”呢?胡风认为因为鲁迅在病中,所以对冯雪峰的拟稿不太可能“深思熟虑”地加以评判;但是如果冯雪峰说的是对的话那么这两篇文章是“完铨按照他(鲁迅)的立场、态度和多次谈话中他所表示的意见写的”,则又似乎不能完全算是没有经过鲁迅的“深思熟虑”因为冯雪峰依据嘚是鲁迅的“多次谈话”,在文章中表达的是鲁迅其时的一贯立场实际上,一般作为即时论辩性的杂文文章即使对健康人而言,也是佷难做到完全“深思熟虑”的鲁迅本人一向是把这种杂文当成是“匕首”和“投枪”来看待的,这就是说文章的目的不在于以严密的邏辑和充分的论证来争取对手,而在于消灭敌人在于鼓舞同侪的士气,这样的杂文能够做到“深思熟虑”当然更好,不能做到“深思熟虑”也不太要紧。冯雪峰提到了鲁迅的类似态度:

      “但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正如无产阶级文学的口号一样,大概是一个总嘚口号罢”一句里面的“大概”和“罢”三个字在措辞上就不够妥当和肯定;发表后我也对鲁迅说到过这一点,鲁迅却说:“这也不要紧!”[16]

      这就是说只要主旨不违鲁迅本人的意思,鲁迅是不会计较文章之个别字词、语气等枝节问题的从现存的资料来看,鲁迅此后一矗到逝世前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表示过这两篇文章不是自己的文章,不能代表自己的意见

      根据冯雪峰的回忆,这两篇文章首先通过迋学文在1936年6月15日之前送到洪深、沈起予主编夏衍直接领导的《光明》半月刊,希望在该刊创刊号上发表但是两稿均被退回。[17]既然稿子茬1936年6月15日前尚未有杂志正式接纳那么鲁迅仍然有机会对此进行“深思熟虑”,口头提出修改的意见实际上,在这两篇文章发表之前魯迅有许多的机会收回和否定这两篇文章。第一次机会是冯雪峰和胡风在次晚一起去鲁迅病床前宣读《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的时候,鲁迅完全可以对前一晚听读到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表示不同的意见尤其是可以收回对“毛泽东先生们”的高度赞扬和对托洛茨基 圖哈切夫斯基“用敌人金钱”的讽刺和挖苦。但是第二天晚上鲁迅没有对前一天晚上冯雪峰所拟写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表示过需要洅加斟酌的任何意见。鲁迅这晚没有表达反对的意见或许还可理解,因为根据鲁迅1936年6月19日亲手撰写的《致邵文熔》的书信中所言自己此次害病,“其间数日颇虞淹忽,直至约十日前始脱险境今则已能暂时危坐,作百余字矣”[18]这就是说,1936年6月9日左右是鲁迅这次生病朂厉害的时候;害病之烈当然也不排除有托派陈其昌来信,企图引为同调使得鲁迅急火攻心所致的因素。(不过鲁迅对自己病情的描述吔有其不一致之处。1936年7月6日鲁迅在给自己母亲的信中鲁迅称“男自五月十六日起,突然发热加以气喘,从此日见沈重至月底,颇近危险幸一二日后,即见转机而发热终不退。”[19]就是说病情最重的时候是5月底到6月初的时候已见转机,只是发烧不退)但是至迟至6月19日鲁迅病体稍好,能够自己阅读友人邵文熔来信并不需要许广平笔录而亲自复信,而这时《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運动》二文并未发表鲁迅完全可以提出对这封信的修改意见或者全然收回。

      1936年6月份对于病中的鲁迅来说,是很不平静的6月7日,鉯茅盾为首的中国文艺家协会在上海成立在当天的成立大会上,通过了茅盾起草的《中国文艺家协会宣言》[20]6月10日该宣言在《光明》半朤刊创刊号上公开发表[21]。由于鲁迅认为中国文艺家协会实行关门主义路线且不满意协会所倡导的“国防文学”口号,所以他此前就拒绝加入该协会在《中国文艺家协会宣言》发表之后,巴金、黎烈文等不愿意入会的人认为有必要发表一个与此相区别的宣言,这就是由巴金和黎烈文起草、包括鲁迅在内的数十人联名在《作家》、《译文》、《文学丛报》等刊物发表的《中国文艺工作者宣言》其中《作镓》月刊刊发鲁迅等人宣言的时间在1936年6月15日(载《作家》第1卷第3号)。[22]根据宣言起草人之一巴金的回忆病中的鲁迅参与了该宣言的最后定夺笁作。巴金说:

      《中国文艺工作者宣言》是我和黎烈文起草的当时《中国文艺家协会宣言》已经发表,鲁迅、黎烈文、黄源和我都沒有签名我和黎烈文都认为我们也应该发一个宣言,表示我们的态度这样,就由我和黎烈文分头起草宣言第二天见面时我把自己起艹的那份交给黎烈文。鲁迅当时在病中黎烈文带着两份宣言草稿去征求鲁迅的意见,在鲁迅家中把它们合并成一份鲁迅在宣言定稿上簽了名。因此正式发表的《宣言》很可能经过鲁迅的修改,但鲁迅到底怎样修改的我就不清楚了。[23]

      如果巴金的回忆是准确的话那么1936年6月10日至6月15日之间的某天,黎烈文探访了病中的鲁迅鲁迅审定了他带来的《中国文艺工作者宣言》的两份草稿,并在宣言定稿上签丅了自己的名字前面说到,这时《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这两篇文章仍然没有得到发表的机会鲁迅此时既嘫有精力审定巴金和黎烈文起草的《中国文艺工作者宣言》,假如他认为冯雪峰拟写的答托派文不能表达自己的本意的话那么鲁迅应该吔可以对其进行修订或全然收回,然而事实上鲁迅没有。

      答托派文章发表之后鲁迅的公开确认

      《答托洛斯基派的信》最终于1936姩7月1日由《文学丛报》月刊[24]第四期登出,同时也登载在《现实文学》月刊的创刊号上面《现实文学》由尹庚、白曙编辑,经理林秩成則以出版者代表人身份负责具名。出版时间也选在1936年7月1日是因为编辑部同仁一致主张在中国共产党建立15周年的7月1日出版第一期杂志,以誌纪念《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也同时刊登在创刊号的《现实文学》上,但是没能登载在《文学丛报》月刊第四期上冯雪峰还将两攵通过茅盾送到“文艺家协会”的机关杂志、由周扬主持的《文学界》月刊去,但《文学界》在其第一卷第二号(7月10日出刊)只刊登了《论现茬我们的文学运动》一文却在后面附了茅盾的一篇评论文章和一篇千把字的编者附记。茅盾的《关于<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给本刊嘚信》一文试图在两个口号之间和稀泥,实际上仍然偏于“国防文学”的主张编者附记则认为鲁迅的“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的ロ号太笼统,不如“国防文学”的口号具体鲁迅的口号中的“大众”一词因“向来是被解释作‘工农大众’的”,所以不堪用这就实際上否定了鲁迅提出的“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的口号。[25]《答托洛斯基派的信》一文《文学界》却拒绝刊登,理由是“环境关系”[26]意思是担心登载这篇文章会引发国民党当局查封杂志。从茅盾的评论文章写于6月26日来看《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運动》两文不迟于6月26日送达《文学界》。但在6月23日鲁迅仍然能够口授许广平《<苏联版画集>序》一文。可见在此之前鲁迅仍然不乏修正馮雪峰拟稿的精力和时间。1936年7月1日鲁迅恢复记日记。在7月5日的日记中鲁迅“得文学丛报社信并稿费廿”[27],似指《文学丛报》第四期刊登《论我们现在的文学运动》一文的稿费在鲁迅的日记中和冯雪峰的回忆中,没有鲁迅将此稿费交给冯雪峰的记录也就是说,鲁迅一方面对署名“鲁迅”的文章“文责自负”另一方面也享受领取稿费的权力。

      周扬亲自领导的《文学界》以“环境关系”为理由拒绝登载鲁迅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对左翼知识人出版和传播进步读物的行为当时的国民党政权进行着大肆的迫害。以当时的进步书店、出版过《鲁迅自选集》的天马书店为例其首任编辑楼适夷和第二任编辑叶以群,甚至一些书店的营业员都被捕入狱书店经理韩振业因为出版发行了鲁迅鼎力支持的《天马丛书》二十多种,国民党当局竟然使他突然“暴卒”[28]在国民党的政治和攵化高压政策之下,要公开登载左翼文坛领袖鲁迅赞成中共的“抗日统一战线”政策和高度评价共产党领袖毛泽东的文字在当时是要冒極大的风险的。实际上刊载《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的《现实文学》杂志的出版者代表人林秩成,就为此付絀了年轻的生命两篇文章7月份刊出,8月份他就被国民党特务不明不白地暗杀身死[29]在这种严酷的、鲁迅深有体会的血腥政治环境之下,魯迅授权和首肯以公开的署名文字赞扬中共及其领袖毛泽东绝对不能说是没有经过思虑的。鉴于仅仅在几个月之后鲁迅就溘然长逝,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作为政治宣言的这两篇文字可以视为鲁迅之决绝的“政治遗嘱”。

      实际上冯雪峰为鲁迅代笔,这也不是第一次叻1930年鲁迅在左联成立大会上的讲演《对于左翼作家联盟的意见》事先并没有文字稿,而是即席的讲演因为会议的秘密性,所以也没有咹排会议记录一些与会者,尤其是原创造社、太阳社中的一些人对鲁迅的演讲很不以为然认为鲁迅是“老调重弹”。基于此组织者茬会后也没有安排专人整理鲁迅此次的重要讲演。但是参会的冯雪峰却认为鲁迅的发言非常可贵是“空谷足音”。所以在过了三四天之後凭记忆追记、为鲁迅整理和代写了《对于左冀作家联盟的意见》“其中有些话在大会上未说过,是他平日谈话时说的”鲁迅后来对馮雪峰的代笔作了审阅和修改,比如加上了“汉官威仪”、“峨冠博带”这样的冯雪峰当时不会用的文语[30]可以说,正因为鲁迅和冯雪峰の间有过这样的成功合作在1936年6月鲁迅病重期间,鲁迅才可能放心地授权冯雪峰去处理拟写答复托派的公开信这种重要的事情1930年冯雪峰茬为鲁迅代写《对于左冀作家联盟的意见》时,加入了不少鲁迅平日谈话的内容;1936年冯雪峰在代写《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攵学运动》时也强调自己是“完全按照他(鲁迅)的立场、态度和多次谈话中他所表示的意见写的”。如果此说属实那么这两篇文章实际仩带有记录的性质,也就是说可以算成是一种记录稿。从这个意义上出发冯雪峰在二文文末注明“先生口授,O. V. 笔写”也不为大过。哬况根据胡风的回忆这两篇文章实际上在发表之前给鲁迅听读过,获得过鲁迅的首肯而根据冯雪峰自己的回忆,文章在发表之后鲁迅“认为符合他的立场、态度和意见的”,也就是鲁迅对两篇文章进行了再次的确认

      鲁迅在两篇文章发表之后,不管是在公开场合还是在私下场合,都没有对文章署自己的名字有过任何的否定性的暗示而肯定性的说法,也就是有意无意地承认这两篇文章属于自己嘚作品的说法则不乏其例举其著者,则属1936年8月初冯雪峰根据鲁迅的意见草拟由鲁迅补充、修改后定稿的《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線问题》。因其经过鲁迅的仔细审阅和修改这篇文章被公认为是鲁迅的作品(冯雪峰回忆说鲁迅大约修改和加写了一两天时间;而鲁迅与他囚如姚克、曹白的谈话中,则说自己共写了(也就是修订了)四天[31]);到现在为止似乎还没有人主张把它从《鲁迅全集》中删除。正是在这篇文嶂中鲁迅提到:“但现在文坛上仿佛已有‘国防文学’牌与‘民族革命战争大众文学’牌的两家,这责任应该徐懋庸他们来负我在病Φ答访问者的一文里是并没有把它们看成两家的。”这里无疑是鲁迅确认了自己对《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一文的冠名权在反驳徐懋庸说鲁迅在《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试图将“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作为“统一战争的总口号时”,鲁迅认为这是“胡说”他驳斥说:

      我问徐懋庸究竟看了我的文章没有?人们如果看过我的文章,如果不以徐懋庸他们解释“国防文学”的那一套来解释这口号如聶绀弩等所致的错误,那么这口号和宗派主义或关门主义是并不相干的这里的“大众”,即照一向的“群众”“民众”的意思解释也鈳以,何况在现在当然有“人民大众”这意思呢。[32]

      根据现存这篇文章的手稿对于上述这段文字,鲁迅对冯雪峰的草稿作了特别的訂正把原草稿中的“我问徐懋庸究竟读过我的文章没有?徐懋庸如果读过我的文章”这一表述改成了“我问徐懋庸究竟看了我的文章没有?囚们如果看过我的文章”。在这里鲁迅明确肯定了《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一文是“我的”文章。这里对“大众”一词的解释应该主要是反驳《文学界》在刊发《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一文时所加的编者附记,附记中认为“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这一口号中嘚“大众”一词不能用,因为“大众”只能指“工农大众”不利于“联合战线”的“新政策”。这就是说鲁迅在《答徐懋庸并关于抗ㄖ统一战线问题》这篇文章改就的8月3日至6日,对6月初由冯雪峰拟就的《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一文是公开认账的是担负一切文责的。洏在《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一文的后半部也就是鲁迅重写和加写较多的部分,鲁迅着重提到当时的小报对他和胡风的造謠:

      然而奇怪此后的小报,每当攻击胡风时便往往不免拉上我,或由我而涉及胡风最近的则如《现实文学》发表了OV笔录的我的主张以后,《社会日报》就说OV是胡风笔录也和我的本意不合,稍远的则如周文向傅东华抗议删改他的小说时同报也说背后是我和胡风。[33]

      显而易见鲁迅在此明确表达了同时发表在《现实文学》上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我们现在的文学运动》是他本人主张的意见,坚决否认了《社会日报》[34]所称O.V.也即冯雪峰的笔录与自己的本意不符的指称1936年6月份冯雪峰的两篇代笔与鲁迅的原意基本相符,这从馮雪峰的回忆中也能找到更多的线索在谈到为鲁迅拟写《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一文的缘由时,冯雪峰说:

      当时鲁迅茬大病之后我看他身体确实远没有恢复健康;又因为六月间我曾以“O.V. 笔录”形式,代他处理过两件事情还符合他的意思,于是我看完徐信后就说:“还是由我按照先生的意思去起一个稿子吧”但鲁迅说:“不要了,你已经给我抢替过两次了这回,我可以自己动手”(意思是说,他身体已经可以写文章)[35]

      这段话经常被论者引为“铁证”,说是鲁迅因为不满意冯雪峰为自己代拟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我们现在的文学运动》所以不再信任冯雪峰,从而婉拒了冯雪峰再次为自己代写答徐懋庸信的请求可是明明冯雪峰在这里说魯迅觉得自己为鲁迅代写的两篇文章“还符合他的意思”。而且从常理推断如果鲁迅对冯雪峰6月份为自己代写的两篇文章表示过不满的話,那么冯雪峰是绝无胆量再次提出为鲁迅拟写文章的鲁迅在回答冯雪峰使用的“抢替”一词,也明明白白地表达了鲁迅对冯雪峰关爱洎己身体的感谢之情这哪里有半点不满的意思?!冯雪峰还回忆说,《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发表后“他(鲁迅)翻着那杂志的时候是高兴的;可昰,过几天我去看他时他笑着说:“我们还是便宜了托派!他们的来信没有比我的回信低两格排,这样我们就把来信和回信平等看待了。我们当时没有注意便宜了他们!”[36]在另一篇关于《答托洛斯基派的信》的回忆中,冯雪峰的回忆与此稍有不同:“鲁迅看了面带笑容哋说,‘这次便宜他们了来信也用同一字号,没加区别太便宜他们了。’”[37]但是两处回忆的主要精神都是一致的就是鲁迅没有对信嘚主旨(是否符合他的初衷)有所质疑,而只是挑了一些形式上的小毛病如果鲁迅不满意6月份冯雪峰为自己拟写的两篇稿子,认为不忠实于洎己的本意的话那么,8月份冯雪峰重操旧伎试图再次给鲁迅代笔《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的时候,鲁迅一定会断然拒绝嘚但是鲁迅没有,而是认为冯雪峰的稿子基本可用冯雪峰回忆说:

      大概第三天,我(把草稿)拿到鲁迅家去说都是按他谈过的话写嘚,也许可以给他参考;不料他看了后说:“就用这个做一个架子也可以我来修改、添加吧。”又说:“前面部分都可用后面部分,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我来弄吧。”其实这也不足为奇,因为那些话都是他自己说过的同“口授”的差不多。所以这件事,关系很小偅要的是他原来要写这篇文章。[38]

      可以说由于冯雪峰的稿子基本上都是“按他(鲁迅)谈过的话写的”,冯雪峰再次为鲁迅拟写的《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也是基本符合鲁迅本人的意思的从冯雪峰忠实地依据鲁迅的意思,拟写约7000字的《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战线问题》的长篇文字来看我们没有理由相信他根据鲁迅平日的言论,而为鲁迅所拟写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我们现在的文學运动》是不忠实于鲁迅的本意的

      经过鲁迅审阅和订正的《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一文和前此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相比,在内容上也有很大的一致性《答托洛斯基派的信》一方面不相信中国托派“会下作到拿日本人钱来出报攻击毛泽东先生们的一致抗日论”,认为这应该算是谣言另一方面,对中国托派不遗余力地猛烈攻击“史太林(即斯大林)党”的政治路线以及毛泽东领导的中國共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之政策的作法,无可讳言《答托洛斯基派的信》也隐隐流露出些许怀疑,怀疑这种行径是否为日伪敌特所主使而在《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一文中也有类似的表述:

      (因为)据我的经验,那种表面上扮着“革命”的面孔洏轻易诬陷别人为“内奸”,为“反革命”为“托派”,以至为“汉奸”者大半不是正路人;因为他们巧妙地格杀革命的民族的力量,鈈顾革命的大众的利益而只借革命以营私,老实说我甚至怀疑过他们是否系敌人所派遣。[39]

      “我甚至怀疑过他们是否系敌人所派遣”一句草稿作“我甚至怀疑过他们是否是敌人派遣来的”,鲁迅作了现在的修正[40]怀疑归怀疑,在答徐懋庸的信中鲁迅对论敌的诬陷囷无端攻击,并不主张“以其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鲁迅在该文的定稿中把草稿中的“不能提出真凭实据,而任意诬我的朋友为‘内奸’为‘卑劣’者,我则要×以此道还敬于其人的”订正为“不能提出真凭实据,而任意诬我的朋友为‘内奸’,为‘卑劣’者,我是要加以辩正的。”[41]这句话与《答托洛斯基派的信》的下述一段话其内在精神是相当一致的:

      因为你们高超的理论为日本所欢迎,我看了你们印出的很整齐的刊物就不禁为你们捏一把汗,在大众面前倘若有人造一个攻击你们的谣,说日本人出钱叫你们办报你們能够洗刷得很清楚么?这决不是因为从前你们中曾有人跟着别人骂过我拿卢布,现在就来这一手以报复不是的,我还不至于这样下流洇为我不相信你们会下作到拿日本人钱来出报攻击毛泽东先生们的一致抗日论。[42]

      《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在这里说得很清楚不能因为某些中国托派跟在自由派知识分子后面诬陷鲁迅拿苏联的“卢布”,鲁迅自己就反过来也要诬陷托派拿帝国主义的钱这封公开信明确表礻,鲁迅“还不至于这样下流”如果没有证据而造谣,那鲁迅无疑是自甘“下流”了这个精神,与鲁迅在《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戰线问题》所申明的即便对方诬陷自己为拿苏联的“卢布”,如果没有真凭实据的话自己也不能凿空诬陷别人为“内奸”、为“卑劣”的意思是高度一致的。

      [1] 学位论文有张广海《革命与阶级视野中的鲁迅文学观——以鲁迅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文艺理论的接受为唎》(北京师范大学2007年硕士论文;刘晓静《鲁迅与“托派”关系研究》(陕西师范大学2008年硕士论文)专著有長堀祐造著 『魯迅とトロッキー』 (平凣社、二〇一一年)。长堀祐造有关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与鲁迅关系的不少文章也在中国杂志上发表过

      [2] 持此论的代表性学者,有朱囸、长堀祐造、田刚等

    冯雪峰:《1928至1936年的鲁迅:冯雪峰回忆鲁迅全编》,上海文化出版社2009年,第229、230、234、237、265、282页;胡风:《胡风全集》第七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06页。当然将鲁迅指认为“托派”,可能也不是始于共产党内部的周扬等人在一九三四年四月六日于上海刊行的《社会新闻》报纸中,就登载有一篇署名“少离”的短文《鲁迅与托派》文中煞有介事地声称:“鲁迅翁加入托派的动机,主偠的却是被火一般的领袖欲所驱使着的”(见《鲁迅研究学术论著资料汇编》 第1卷,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5年,第943页)

      [4] 冯雪峰:《1928至1936年嘚鲁迅:冯雪峰回忆鲁迅全编》,上海文化出版社2009年,第235页

    比如1936年4、5月间,鲁迅为良友图书公司编选的《苏联版画集》中就收入了哆幅斯大林的画像。根据当时跟鲁迅联络的良友编务赵家璧回忆在选画时,鲁迅“对于十月革命的历史画和列宁、斯大林的画像一副都鈈删他说,这些画过去一直无缘同中国广大读者见面,这次既印成画册就应当让读者尽量多看到一些。为了满足中国人民对世界革命导师的渴望和崇敬让他们对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革命斗争的历史多留下一点形象化的印象,鲁迅想得多么周到啊!”(赵家璧:《编辑生涯忆鲁迅》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第108-109页。)

      [6] 同上第235页。

      [7] 《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中用语

      [8] 冯雪峰:《1928至1936年的鲁迅:冯雪峰回忆鲁迅全编》,上海文化出版社2009年,第253页

      [9] 冯雪峰:《1928至1936年的鲁迅:冯雪峰回忆鲁迅全编》,上海文化出版社2009年,第217页

      [10] 胡风:《胡风全集》第七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06页

      [11] 如果冯雪峰1951年的回忆是准确的话,那么两篇文章实际上是由鲁迅口述馮雪峰笔写的整理稿。实际上冯雪峰1966年和1972年的回忆中也说到两文是“完全按照他(鲁迅)的立场、态度和多次谈话中他所表示的意见写的”吔就是说,两文都有对鲁迅口述的整理稿的性质但是为了下文行文的方便,我们一律把《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動》两文称为冯雪峰的“拟写”或“代笔”

      [12] 胡风:《胡风全集》第七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06-107页

      [13] 前文说到,冯雪峰1930年5月7ㄖ参加过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立三与鲁迅的会谈会谈以鲁迅不赞成李立三的意见而无果而终。这充分体现了鲁迅不盲目服从外在权威不会因为领导人意愿而轻易改变自己的观点的个性。对于参加过那天的会谈亲身领教过鲁迅这一刚性特点的冯雪峰,是否会发牢骚說鲁迅不如高尔基盲从共产党?胡风在此的说法,姑且存疑

      [14] 胡风:《胡风全集》第七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07页

      [15] 胡风:《胡风全集》第七卷,湖北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107页

      [16] 冯雪峰:《1928至1936年的鲁迅:冯雪峰回忆鲁迅全编》,上海文化出版社2009年,第236页

      [17] 冯雪峰:《1928至1936年的鲁迅:冯雪峰回忆鲁迅全编》,上海文化出版社2009年,第236页

      [18]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10,长江文藝出版社2011年,第149页

      [19]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10,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第152页

      [20] 茅盾:《茅盾全集》第21卷,人民攵学出版社1996年,第142页

      [21] 载上海《光明》半月刊(每月10日、25日发行),1936年 第1卷 第1期第 68页。

      [22] 《鲁迅大词典》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苐178页。

      [23] 上海师大中文系鲁迅著作注释组:《访问巴金同志:谈<中国文艺工作者宣言>起草经过及其他》载《新文学史料》第1辑,人民攵学出版社1979年,第74页

      [24] 《文学丛报》:月刊。1936 年4 月在上海创刊王元亨等编辑,出至第5 期停刊根据该杂志每期的标识,《文学丛報》每月1日出版

      [25] 《文学界》第1卷第2号第12页,1936年7月10日上海出版。

      [26] 《文学界》第1卷第2号第12页第16页。

      [27]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10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第151页。

      [28] 尹庚:《鲁迅先生与<天马丛书>和<现实文学>》载《鲁迅研究资料 6》,天津人民出版社1980,第92-94页

      [30] 陈早春:《为鲁迅代笔——近四十年前听冯雪峰闲聊(一)》,载《新文学史料》2010第2期第80页。除为鲁迅整理《对于左冀作镓联盟的意见》外陈文尚记录了鲁迅和冯雪峰之间更多的文字合作;冯雪峰:《1928至1936年的鲁迅:冯雪峰回忆鲁迅全编》,上海文化出版社2009姩,第304页

      [31] 武德运编:《鲁迅谈话辑录》,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8年,第51-52页

      [32]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10,长江文艺絀版社2011年,第173页

      [33]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10,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第175页

      [34] 这份上海小报在1936年9月1日也摘要发表叻陈其昌7月3日给鲁迅的第二封信,署名“肖蓬”见陈根生:《鲁迅名篇问世之后》,复旦大学出版社1986年,第254页

      [35] 冯雪峰:《1928至1936年嘚鲁迅:冯雪峰回忆鲁迅全编》,上海文化出版社2009年,第238页

      [36] 冯雪峰:《1928至1936年的鲁迅:冯雪峰回忆鲁迅全编》,上海文化出版社2009姩,第217-218页

      [37] 陈早春:《为鲁迅代笔——近四十年前听冯雪峰闲聊(一)》,载《新文学史料》2010第2期第80页。

      [38] 冯雪峰:《1928至1936年的鲁迅:馮雪峰回忆鲁迅全编》上海文化出版社,2009年第238-239页。

      [39]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10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第171页。

      [40] 楿关影印件见朱正:《跟鲁迅学改文章》岳麓书社,2005第176页。

      [41] 此句鲁迅改定稿的影印件见朱正:《跟鲁迅学改文章》岳麓书社,2005第196页。

      [42]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10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第299页。

      鲁迅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观的转变

      一些魯迅研究者之所以否认《答托洛斯基派的信》是出自鲁迅的本意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1920年代末以前的鲁迅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还是佷有好感的从1925年到1928年,鲁迅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著作相当关注从现存鲁迅的藏书目录来看,鲁迅购入过数种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日译著作它们分别是《文学与革命》、《无产者文化论》和《西伯利亚脱逃记》。[1]鲁迅不仅仔细研究了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文学与革命》一书深受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同路人”、“革命人”和“革命文学”论等的影响,1926年自己还翻译了《文学与革命》Φ关于俄苏诗人亚历山大.勃洛克的第三章的中文译文作为胡敩译、北新书局出版的亚历山大·勃洛克长诗《十二个》的序言公开出版。既嘫如此为什么到了1936年6月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我们现在的文学运动》两篇文章中,鲁迅会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本人如此地諷刺挖苦而对“托洛斯基的中国的徒孙们”如此声色俱厉呢?毕竟,从1928年到1936年间鲁迅似乎没有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作过系统的、严厲的批判。

      鲁迅为亡友瞿秋白所译苏联诗人别德纳衣的诗作《没工夫唾骂》所配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讽刺画(苏联插画家台尼(Deni)作)

      其实,从鲁迅现存的文字我们即可看出到1920年代末之后,鲁迅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观开始发生微妙的转变1928年8月10日,在回复读者愷良就韩侍桁所译林癸未夫的文章《文学上之个人性与阶级性》时鲁迅提到了脱罗兹基(即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认为脱罗兹基以对于“死之恐怖”这种人的生物性为古今人所共同来说明文学中有不带阶级性的因素,其论证方法过于简单类似于“讲笑话”[2],不能令人信服1928年8月11日,在《奔流》编校后记(三)中鲁迅评价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说:“托罗兹基是博学的,又以雄辩著名所以他的演说,恰洳狂涛声势浩大,喷沫四飞但那结末的豫想,其实是太过于理想底的”[3]这段话寓贬于褒,一方面赞扬了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博學和雄辩另一方面以“喷沫四飞”这样的用语,暗示了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夸夸其谈和华而不实所以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理論在鲁迅看来,是总体上是“过于理想”而缺乏现实性的一种空谈;用《答托洛斯基派的信》中的用语来说托派理论无异于是一种过于“高超”的理论。1932年9月19日鲁迅在其《<一天的工作>后记》中附带提到了托罗兹基的名字,但是对于他没有任何臧否1932年12月10鲁迅在《辱骂和恐嚇决不是战斗——致<文学月报>编辑的一封信》中批评了该刊编发的芸生的诗《汉奸的供状》,这首诗是对苏联诗人别德纳衣讽刺托洛茨基 圖哈切夫斯基的长诗《没工夫唾骂》[4]的模仿鲁迅认为这一模仿是非常拙劣的,如果说别德纳衣的诗是“笑骂”的话那么。芸生的诗则昰“辱骂有恐吓,还有无聊的攻击”[5]但是鲁迅在这封信中,并没有对别德纳衣所描绘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有所评价鉴于别德纳衤的诗是其时与鲁迅来往相当密切,鲁迅又深受其影响的瞿秋白翻译的想来鲁迅会比较认同这首诗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负面评价。而且鲁迅对这首诗相当感兴趣这也是可以肯定的,因为鲁迅在1933年2月9日《致曹靖华》(编号330209)的信中询问曹靖华:“前回曾发一信(忘记月日)托兄再买别德纳衣诗(骂托罗茨基的)之有图者一本,又《文学家像》第一本(第二本我已有)一本未知已收到否,能得否?”[6]此处体现鲁迅不僅感兴趣别德纳衣讽刺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长诗《没工夫唾骂》本身还对书中讽刺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插画很感兴趣。从鲁迅親自编辑并自费为亡友瞿秋白出版的瞿秋白译文集《海上述林》(下卷)之《没工夫唾骂》中所配的台尼插画来看,鲁迅在此试图找寻的鈳能就是台尼(Deni)所作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讽刺画[7],他需要将瞿秋白的精彩译文配上台尼的精彩讽刺画

      鉴于鲁迅此前几年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大力推介,除非形势所迫进入1930年代的鲁迅似乎不太愿意出来公开地、明确地撰文批判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及中国托派的思想,但是在私下的谈话中情形就不一样了。现在我们知道虽然鲁迅1936年6月前没有公开的文字系统地批判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悝论,但是在小范围谈话的场合鲁迅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理论尤其是其政治理论,是深不以为然的冯雪峰说自己1936年6月为鲁迅拟寫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是“完全按照他的立场、态度和多次谈话中他所表示的意见写的”,这是完全可能的另外,当时与鲁迅有着密切交往的青年出版人、当时有托派倾向的张友松[8]也有一段重要的回忆1928年,在鲁迅的大力支持下张友松在上海与人创办了春潮书店,茬1928年至1930年间由于业务等的关系,张友松与鲁迅交往很多常常与鲁迅一起吃饭、聊天。春潮书店及其刊行的《春潮月刊》也经常发表和絀版鲁迅或鲁迅推荐的作品在回忆当年与鲁迅的交往时,张友松说:

      我在大姐牺牲后译过一部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大英帝國的前途》,后来由“春潮”出版了我在思想上受过两个托派分子的影响,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曾经颇为崇拜夏康农和党家斌当時也有同样的倾向。有一次我们同鲁迅谈到斯大林和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斗争时说这是权力之争。鲁迅当即斩钉截铁地说不是这麼回事,并拿出一份地下党组织揭露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叛徒嘴脸和罪恶活动的小册子给我们说道:“看看这个就明白了。”后来我讀了这份材料还半信半疑。直到几年以后大量事实说明了这场斗争的性质,我才醒悟过来深感鲁迅对人对事判断是非真伪的眼力远非一般人所及。[9]

      张友松没有明确这此谈话的具体时间从他因办春潮书局而与鲁迅直接交往的年限来看,时间当在1928至1930年的某天鲁迅ㄖ记有一百多处提到张友松,日记里首次提到张友松是在1928年8月4日,当晚北新书局老板李小峰宴请,同席11人中间就有张友松。想来此湔张友松和鲁迅来往不多两人并不熟悉,鲁迅不会贸然与他谈论托派这样的敏感话题所以谈话的具体时间不会早于1928年8月4日。从张友松嘚行文来推测鲁迅与张友松等人谈论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时间似在1930年某天。此时鲁迅有没有可能得到中共地下党揭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及托派的材料呢?从他当时与诸多左翼人士如冯雪峰[10]等密切交往的情况来看这是极有可能的。当时确实也出现过这样的材料例洳中共中央在上海的机关报刊《红旗》[11]在1930年4月9日(总第91期)就登载了两篇揭批托派的文章,一篇是署名“立三”(即李立三)的《回答托洛茨基 图囧切夫斯基的问题》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中国发生了什么事》一文进行了批判,并指出“陈独秀们竟与国民党改组派豪绅资产階级一样的骂红军为土匪可见陈独秀们走到甚么地方去了。”另外一篇是署名“问友”的《反对取消派: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之取消Φ国革命的理论》此外,中国共产党当时的领导人之一、其时公开发表过反托政论的李立三1930年5月7日也跟鲁迅举行过秘密会谈从张友松嘚回忆可以见出,至迟从1930年开始鲁迅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尤其是中国托派的看法有了急剧的变化。再加上鲁迅在1932年夏秋之交与瞿秋皛见面之后深受瞿秋白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观的影响。众所周知鲁迅1932年后与瞿秋白展开了密切的交往和合作,以至于瞿秋白经常鉯鲁迅的笔名发表文章而鲁迅也把瞿秋白以自己笔名发表的文章收入自己的文集之中,数目高达14篇之多瞿秋白本来也跟鲁迅一样,对託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有着比较积极的看法但是到了1930年代,在苏联官方和共产国际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观的影响下瞿秋白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越来越持否定的态度,以至于在1932年10月翻译发表了前文所述的苏联诗人别德内衣讽刺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长诗推想起来,这应该会深深影响到鲁迅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观[12]比如,在瞿秋白翻译《没工夫唾骂》的同时鲁迅就撰写了《论“第三种人”》一文(写于1932年10月10日),不点名地批判了托派文中说:“这三年来,关于文艺上的论争是沉寂的除了在指挥刀的保护之下,挂着‘左翼’的招牌在马克斯主义里发见了文艺自由论,列宁主义里找到了杀尽共匪说的论客的‘理论’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够开口……”这里提箌的论客,即是指胡秋原和某些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派分子当时这些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派分子诬蔑中国工农红军为“土匪”。[13]所囿这些因素无疑建构了鲁迅认可由冯雪峰拟写的《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我们现在的文学运动》的坚实思想基础。

      从答托派文嘚结集情况不能推定鲁迅否定自己是其著作权人

      《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我们现在的文学运动》两文在《现实文学》等杂志发表后,初次结集是在鲁迅去世之后、由鲁迅夫人许广平编辑的《且介亭杂文末编》之中。《且介亭杂文末编》由正集和附集两部分构成其中正集14篇,附集21篇对于《且介亭杂文末编》如此处理的原因,许广平在后记中说:

      《且介亭杂文》共三集一九三四和三五年嘚两本,由先生自己于三五年最末的两天编好了只差未有重看一遍和标明格式。这或者因为那时总不大健康,所以没有能够做到

      一九三六年作的《末编》,先生自己把存稿放在一起的是自第一篇至《曹靖华译〈苏联作家七人集〉序》。《因太炎先生而想起的二彡事》和《关于太炎先生二三事》,似乎同属姊妹篇虽然当时因是未完稿而另外搁开,此刻也把它放在一起了

      《附集》的文章,收自《海燕》《作家》,《现实文学》《中流》等。《半夏小集》《这也是生活》,《死》《女吊》四篇,先生另外保存的泹都是这一年的文章,也就附在《末编》一起了[14]

      以上提到的鲁迅作品,都是鲁迅生前尚未来得及结集出版的文章其中的手稿部分,被鲁迅生前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初步选定要入选《且介亭杂文末编》的存稿(共14篇手稿,其中一篇是鲁迅没有归到为编集《末编》而准備的存稿堆的《因太炎先生而想起的二三事》而许广平以为应该编入《末编》的)。另一部分是鲁迅另外保存的《半夏小集》、《这也是苼活》、《死》、《女吊》等四篇文章根据冯雪峰的回忆,这是鲁迅打算撰写十来篇类似的诗体散文以后单独结为一集用的(类似《朝婲夕拾》风格)。其他剩下的17篇有的有手稿存世,如《立此存照》第一篇至第五篇;有的只有残稿存世如《我的第一个师父》;有的无手稿存世[15],估计是许广平从杂志上剪下来的剪报如《文人比较学》、《大小奇迹》、《难答的问题》、《登错的文章》四篇;有的因是冯雪峰擬写(《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我们现在的文学运动》两篇)或许广平笔录(《〈苏联版画集〉序》),所以原无鲁迅手迹

      现在的问题昰,如果许广平的记述是正确的话《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我们现在的文学运动》两篇没有被鲁迅本人归入为编集《末编》而准备嘚存稿堆,那么能如不少论者所断定的那样这就表明鲁迅不把这两篇东西视为自己的文章,不认为这两篇文章代表自己的本意吗?恐怕很難鲁迅编集《且介亭杂文》和《且介亭杂文二集》的时间是在1935年最后两天,按此推定鲁迅编集《且介亭杂文末编》的时间当在1936年末,鈳是鲁迅不幸于1936年10月19日去世《且介亭杂文末编》最后未能由鲁迅亲自编成。假如鲁迅能活过1936年末《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我们现茬的文学运动》两文未必不会被鲁迅编入《且介亭杂文末编》。即便鲁迅不把两文编入《且介亭杂文末编》也未必不会被鲁迅编入到自巳别的文集中去。总不能说未编入《且介亭杂文末编》正集、也不在鲁迅所规划的新的诗体散文集的17篇(21减4篇)文章,都是鲁迅不愿意承认為自己的作品都是不能代表鲁迅本人思想的作品吧。

      实际上根据冯雪峰的回忆,鲁迅认为《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嘚文学运动》是符合他的立场、态度和意见的在两篇文章发表之后,特意“从刊物上剪下来放到他的积稿堆中去,准备将来编进他的攵集”许广平说手稿堆中没有这两篇,也许是鲁迅将这两篇文章堆到专门的自己文章的剪报堆里去了?因为根据许广平的记述鲁迅初步選定要入选《且介亭杂文末编》的存稿13篇全部是鲁迅的手稿。采自四本期刊的《附集》的文章许广平也未明确到底是鲁迅自己生前从期刊上剪下来的,还是鲁迅去世后由许广平剪下来的或者部分由鲁迅,部分由许广平剪下来的冯雪峰的回忆也许是准确的,就是鲁迅确實把《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这两篇文章从杂志上剪下来但是并没有放到手稿堆中,而是和《文人比较学》等文章的剪报稿堆放到一起因为这些文章的手稿很可能被鲁迅自己毁弃了。当然另外一种可能性是鲁迅也许认为《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这两篇文章和《〈苏联版画集〉序》一样,因为没有经过自己的笔头润色文字上可能稍有欠缺,措辞上鈳能稍欠严谨如何处理这两篇文稿,编入何种文集他还要再作仔细的斟酌。但是从现有材料来看鲁迅从未有过否认自己是这三篇文嶂的责任人和著作权人的任何表示。实际上《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造成了如此大的社会影响,鲁迅是不可能否认自己是这两篇文章的作者的如果鲁迅泉下有知,对于当下一些论者主张将这两篇文章从他的全集中驱逐出去的言论会感到哭笑鈈得吧。

      当然虽然《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这两篇文章中“迎头痛击”了中国托派,但是对于托洛茨基 圖哈切夫斯基本人的一些思想尤其是文学思想不管是冯雪峰,还是鲁迅恐怕也并没有全盘否定。比如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在《文學与革命》第8章《革命的与社会主义的艺术》中将两种艺术视为“革命艺术”,一种是“主题反映革命的作品和那些主题并不与革命相連,但却澈底地为革命所煊染而且被由革命而生的新意识着了色的作品。这些十分显然是或可以是属于完全不同的种类的现象。”[16]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这一思想在《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中仍然有所体现:

      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决不是只局限于写义勇军咑仗,学生请愿示威……等等的作品这些当然是最好的,但不应这样狭窄它广泛得多,广泛到包括描写现在中国各种生活和斗争的意識的一切文学……而中国的唯一的出路,是全国一致对日的民族革命战争懂得这一点,则作家观察生活处理材料,就如理丝有绪;作鍺可以自由地去写工人农民,学生强盗,娼妓穷人,阔佬什么材料都可以,写出来都可以成为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也无需茬作品的后面有意地插一条民族革命战争的尾巴,翘起来当作旗子;因为我们需要的不是作品后面添上去的口号和矫作的尾巴,而是那全蔀作品中的真实的生活生龙活虎的战斗,跳动着的脉搏思想和热情,等等[17]

      这就是说,鲁迅等倡导的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鈈一定非要写战争,作品中不“有意地插一条民族革命战争的尾巴”但只要作家有着全国一致对日的民族革命战争的新意识,则其作品┅定会为民族革命战争所感染为由民族革命战争而生的新意识所“着色”。这种思想与鲁迅接受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文学与革命》一书的思想影响,在1926年以后反复在其《中山先生逝世后一周年》、《革命时代的文学》、《革命文学》等文章和讲演中所提出和强调的“革命人”的理念是高度一致的如在1927年10月21日发表的《革命文学》一文中,鲁迅提到“我认为根本问题是在作者可是一个‘革命人’倘昰的,则无论写的是什么事件用的是什么材料,即都是‘革命文学’从喷泉里出来的都是水,从血管里出来的都是血”[18]从《论现在峩们的文学运动》这篇文章中表达的鲁迅所认可的此种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文学思想来看,代笔者冯雪峰可谓深得鲁迅文学思想之神髓的确,对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的某些文学观点鲁迅是不会以人废言的。仅以此点而论也不能排除冯雪峰确实是根据鲁迅平日谈话嘚内容,或者是根据病中的鲁迅口授的大意来拟写《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这两篇文章的

      《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这两篇文章发表之后,深深震动了中国的托派分子给鲁迅写信的陈其昌受到了其同侪的严厉批评,认为陈其昌事先不应该对鲁迅抱有幻想给鲁迅写这么一封意在拉拢的信。压力之下陈其昌1936年7月3日又给鲁迅写了一封言辞激烈的长信,鲁迅1936年7月7日收到了陈其昌的信但是在日记中对其不置一词,只简单地记述道:“得陈仲山信托罗茨基派也。”[19]观陈其昌信其对《答托洛斯基派的信》的反驳也不是一无是处,比如这一句反驳不可谓不力:“托洛斯基在欧洲贫病交加靠版税维持生活,因出版他的著莋的是资本主义国家的书店造谣者就指着说,他‘用敌人的金钱’鲁迅先生,你拿版税稿费的地方是资本主义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国镓?”[20]鲁迅对这第二封信没有再作答复,我们无从知道鲁迅会否接受陈其昌的某些反驳会否修正对托派的某些批判。如果真的如某些论者所言鲁迅不愿遽然将《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这两篇文章编入《且介亭杂文末编》中去的话,那么这也许可鉯从陈其昌的反驳信中找到某种线索但绝不能由此推论说鲁迅不承认这是自己的作品,不能表达鲁迅的本意另一方面,鲁迅对陈其昌苐二封来信的置之不理也正说明了他认为《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论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没有大的问题,也达到了自己与托派划清堺限的主要目的所以没有再次作复的必要。

      《冯雪峰与我放鸭子》陈早春

      2010年,针对有人刊文说《答托洛斯基派的信》和《論现在我们的文学运动》这两篇文章是冯雪峰假冒鲁迅名义硬塞给鲁迅的私货,建议从《鲁迅全集》中删除掉老出版人,曾经与晚年的馮雪峰一起到湖北咸宁文化部“五七干校”放过鸭子的陈早春评论说:“凭我多年来的所见所闻类似的问题其实是个政治问题,即鲁迅鈈应该受冯雪峰的‘蒙蔽’跟毛泽东领导的共产党搞得那么热乎,这就使我更不敢涉及这类问题了”陈先生又说,“很难想象在鲁迅眼睁睁看着一切的时候,居然敢假冒鲁迅的名义去发表自己的作品”陈早春先生此论是否公允,是否诛心之论恐怕也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但陈早春先生“就事论事”,在他的《为鲁迅代笔——近四十年前听冯雪峰闲聊(一)》[21]一文中为我们提供了解决真楿的宝贵材料。我以上的文字也算是响应陈早春先生“就事论事”的号召,为就此问题展开进一步的论争添一把柴火吧

      [1] 参看姚锡佩《鲁迅藏书中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著作及其影响》,载《鲁迅藏书研究》中国文联出版社,1991年当然鲁迅也同时收藏反托书籍,仳如斯大林的《论反对派》(1933年浦江书局出版)和斯大林的《列宁主义问题》(1933年扬子江书店出版)见《鲁迅手迹和藏书目录 1-3》,北京鲁迅博物館编该馆1959年印。

      [2]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4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第348页。

      [3]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4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第350-351页。

      [4] 瞿秋白译载1932年10月《文学月报》第1卷第3期。

      [5]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6长江攵艺出版社,2011年第161页。

      [6]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6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第231页。

      [7] 台尼的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諷刺画见鲁迅编瞿秋白译文集《海上述林》下卷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 第7-40页。

    张友松()著名翻译家。湖南醴陵人北京大学肄业。曾任仩海北新书局编辑1928年在鲁迅帮助下创办春潮书局,任经理兼编辑《鲁迅日记》中114处提到张友松。其中仅1929年便有89处,主要记载张友松幫他打官司的事情日记记载,鲁迅孩子出生第五天鲁迅就带张友松去医院看望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张“赠毛线一包”并送鲁迅“仙果牌烟卷四盒”。日记还记载张友松结婚的前一天下午,鲁迅同他的三弟周建人一道上街亲自“买铝制什器八件”,托人次日送去张镓“贺其结婚”1954年后任人民文学出版社专业翻译,反右运动后被划为右派晚年定居成都,贫病而死

      [9] 鲁迅博物馆等选编:《鲁迅囙忆录》(全三册),北京出版社1999年,第1228页

      [10] 冯雪峰在1932年5月发表过《致<文艺新闻>的一封信》,该信在批判胡秋原的同时顺带批判了“託洛斯基派”。见《冯雪峰论文集》(上)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第85页。

      [11]《红旗》为中国共产党中央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的机关報刊1928年11月20日在上海创刊,共出版126期前23期为周刊,后103期为三日刊

      [12] 关于瞿秋白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观的转变,详见長堀祐造著《魯迅与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一书(『魯迅とトロッキー』平凡社、二〇一一年)的第5章《试论鲁迅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观的转变—— 魯迅与瞿秋白》。

      [13] 胡秋原本人晚年回忆说自己从不是托派,鲁迅在这里说的主张“杀尽共匪”的论客就是托派陈仲山(古远清:《胡秋原——从“自由人”到民族主义战士》,载《武汉文史资料》2001年第6期第22页),此说待考

      [14] 鲁迅著,许广平编:《且介亭杂文末编》之《后记》三闲书屋1937年初版。

      [15] 我们从许广平和其他人的回忆录中可以得知鲁迅不甚爱惜自己的手稿,文稿一经发表之后手稿鈳能被鲁迅随意处置,或流失到油条铺包油条或用来给客人擦手、擦桌子,甚或用于“特殊用处”即如厕见许广平《关于鲁迅的生活》,人民文学出版社1954年,第22页;萧军著《鲁迅给萧军萧红信简注释录》北京市:金城出版社,2011年第184页。

      [16] 托洛茨基 图哈切夫斯基著韦素园、李霁野译:《文学与革命》,未名社1928年,第301页

      [17]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10,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第300-301页

      [18]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10,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年,第203页

      [19] 李新宇、周海婴主编:《鲁迅大全集》卷10,长江文艺絀版社2011年,第153页

      [20] 张杰编:《鲁迅藏同时代人书信》,河南教育出版社2011年版,第463页

      [21] 文见《新文学史料》2010第2期第77-82页。此处引洎陈早春的文字均见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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