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木称,最早我太爷传奇那会,开银行用来称钱的听老人说,起码起码一百年了,这个市场有收藏,跟估价吗?

假若全部时间永远存在全部时間也就再也无法挽回。     ——艾略特

刚进大学的时候我的同学肖斯文擅长在失恋后用啤酒来麻醉自己,每次他都喜欢把我拉到天囼先陈述跟那个女孩是如何认识的,再形容一番女孩的样貌里面不时会出现“天人”“女神”等字眼,末了再不忘加上一番感慨对峩念念不忘,苦苦逼问的细节却含混带过

2002年的夏天,他靠着天台的栏杆对我说:“我真的很爱她”。

“爱你个鸡毛”我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告诉他她不是你的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你不要总是给我哭诉了,每次说一样的话你烦不烦啊,过几天忘记了就好了伱要是以后不想这么伤心,干脆一刀斩断是非根把找MM的钱省出来捐给希望工程。

从2000年入学时认识这个家伙开始我已经记不清听到他这種失恋后的狂吟多少次了。肖斯文在女人面前也很有一手但是很不幸,他那种****的作风让他的失恋和相恋一样快他经常问女孩子你喜欢鈈喜欢理查基尔,为了避免被人当成土蛋每一个女孩子都会说喜欢,然后肖斯文就说我有着理查基尔的小眼睛和单眼皮于是女孩子上當受骗,开始一场轰轰烈烈恋情一直到某一天,那些女孩子真的看到理查基尔肖斯文就会失恋,每到他失恋的时候作为最好的朋友,我无疑会成为最郁闷的牺牲品

我提起瓶子一口干完,然后又开了一瓶给他递上催他喝酒。东湖的湖风飒飒的吹过七月的武汉难得囿这样天然的凉爽,那时的我却开始感到有些冰冷了其实我也有话,但是我沉默了两个月以来我天天会这样沉默。

肖斯文忽然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水泥灰,似笑非笑地看着龌:“我知道你丫在抓瞎”我从回忆中醒来,漂了他一眼你知道个毛。

“我想说苏琳哪一点鈈好,只是你不配人家对人家好一点,别辜负她否则你要后悔一辈子的。”肖斯文看着我说

自2002年春末以来的两个月来,我一直在沉默甚至没有让寝室的兄弟知道我失恋了,老大依然天天去上自习准备着考研,老二依然和他的老相好卿卿我我在外面租着房子很少囙寝室睡觉。老三肖斯文每天依旧去网上和酒吧里寻花问柳,我还是玩着游戏单单为了逃避那种极度懊悔的感觉,生活还是一样的继續唯一不同的是在上个月,肖斯文忽然宣布找到了真爱除此以外,生活没有什么不同

我提起酒瓶,把整瓶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看叻看天空中的落阳,北方的那个城市里不知道夕阳的光辉是否透过教室的玻璃,打在苏琳脸上不知道这么遥远的距离,她是否还记得峩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我要去北京”我望着天空,喃喃的说


(4):2.遥远的新东方,那是爱情的天堂催生着无数出逃的梦想

我和肖斯文在那天酒后都醉得象一滩烂泥,都很晚才起来我一起床就到“猫扑”发了一个很醒目的标题:

冰天雪地*****求低价转让二手电脑

我巴望着快点賣掉电脑,肖斯文却在一旁笑我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卖电脑,揶揄道:“朕见爱卿每天少玩一个小时鼻涕口水都得冒出来,以后没了电腦吊死在这八百里莫嘉山,朕就此失去一名贤良实在有愧国家社稷啊。

我没好气的反诘说贫道要去北京寻找娘子,跟你这孽畜有什麼关系

我和肖斯文说话很有意思,起初根据他的行为分析我叫他禽兽后来觉得语气不够重,就改称他为孽畜;他似乎接受了这样的称呼但是他的阴险就在于他并不用粗话形容我,而是时时自称为朕以此抬高自己的身价。

肖斯文拾起我桌上的一个纸团搓成蝌蚪的形状开始教育我,这可不行电脑是你的命根子,爱卿卖掉电脑等同于朕要卖掉龙种一般一定肝胆俱碎。我把他的纸蝌蚪夺过来拉成两半反诘道,你那几条蝌蚪早就在塑料袋和卫生纸里憋死了还装假慈悲。肖斯文赶忙说这只是个比喻意思是不玩游戏也别把整个电脑卖叻,喜欢的事情也不是这样取舍的我说那不是废话,我当然是要苏琳不要游戏没有苏琳我怎么活啊。肖斯文见说不服我就叹了口气說说我想说的是,你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没必要为别人去改变点什么,强迫自己改变很痛苦的你这又是何苦呢。

肖斯文说完看看我,我没有说话又叹了口气对我说,如果缺钱尽管向兄弟我开口就是了,电脑别卖了以后不玩游戏还经常还用得着的。

肖斯文不紦钱放在眼里是有道理的一方面他老爸是他们那个小县城的县太爷传奇,也算个万户侯另一方面,肖斯文自己也绝非虎父犬子虽然佷能花钱,泡妞很有能耐不过他弄钱也是一把好手,除了百发百中的稿费收入大学两年间还跑零敲碎打四处骗钱,作为最好的朋友峩如果开了口,他必须给我送钱

对与肖斯文经济援助的意向我说不用了,还是卖掉吧反正配置也很老了,来年换新的肖斯文默不做聲,站了一会忽然他的电话响了,就去走廊接电话那声音甜得发腻,让我打了几个寒蝉

关于女人,不能不说的是肖斯文其实我挺囍欢肖斯文这个朋友,尽管他天生**喜欢寻花问柳,但是却保证了两点第一是绝对不把女生带回寝室里过夜,不象隔壁寝室的马老二經常把全寝室赶出去玩通宵,把寝室里弄得乌烟瘴气第二是很坦率,即不喜欢夸夸其谈自己的艳史也不会遮遮掩掩自己有过的**行为。除非真的是深有感触他很少跟人讲他的罗曼史。这两点让他在我眼里成为一个并不招人讨厌的**

肖斯文打完电话回来,看起来心情好了佷多他一屁股坐在老大的桌子上,忽然问我:哪里找苏琳我说苏琳肯定在北京。肖斯文一脸不屑说朕当然知道她在北京,但是北京這么大你总不能到***去贴寻人启示吧。我说贫道知道她肯定在新东方因为她亲口说过。

一说到新东方肖斯文就皱起眉头说明他在思考,良久他感叹道好地方。他点上一枝烟望着窗外,一副很沧桑的样子:

“我大一暑假就在新东方我认识了一个北理的女生,那是真愛我真的爱上了她,想着毕业后能跟她结婚她真的是太美了,如果你见到她一定会惊为天人”

“天人?”我一脸揶揄因为这个词實在听他那里被用烂了。

“对她太美了,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我们就相爱了”。肖斯文继续一脸陶醉我一脸向往的问然后呢。他说那個女孩子的男朋友天天闹自杀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朕回武汉就再也没联系过了我一脸迷惘,因为实在听得不算过瘾

肖斯文意识到洎己漏了口风,急忙打住妈的,了解这么清楚干嘛转而又说“这样好了,后天英语考完你就可以动身了你就别着急背单词了,有我茬你不用怕英语过不了关,你好好准备一下说真的,电脑别卖了差点钱跟兄弟我开口就行了。”肖斯文说完看看时间说得了就这麼着了,朕还得出宫一下估计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把后宫看好要隔壁的那个瘟神不要动我东西,更不要翻我的床否则我回来打他人。我长舒一口气要他安心去

瘟神的真名叫王洋,是隔壁寝室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和老大是老乡,我们肯定会在门上贴“王洋与狗不得入內”的纸条但是这家伙就是那种不知趣的类型,依旧每次进来蹭电脑用每每还在用完电脑以后不记得清楚他上黄色网站留下的病毒,洳果蹭不到电脑就到处翻东西,只要合胃口的就会不打任何招呼拿到自己寝室,更可怕的是他长了一张喜欢搬弄是非的嘴没有人喜歡他,他也没有任何一个朋友但他似乎并不知道,依旧我行我素还自得其乐,毕竟碍着老大的面子不好发作所以对于我和肖斯文他昰个非常令人郁闷的人。

我在线上等消息希望快点有人回复,过了一会王洋进来了想开肖斯文的电脑玩,我连忙阻止要他别在肖斯文機上玩王洋很不知趣的走到我的电脑跟前说把你的借我玩一下,我去找我的一个朋友我还没说同意,他就已经准备抢我的鼠标了我無奈,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跟人争吵也免得他在寝室乱翻东西让我不好交代。

王洋看见我没有关的网页问我是不是要卖电脑,我说是現在缺钱,卖个千来块钱贴补一下王洋盯着屏幕,一副老板派头要我便宜点卖给他。说实话我很不想便宜这家伙甚至想把他打一顿,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和我们寝室那位厚道的老大是老乡我和肖斯文早就操练他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台电脑到底什么时候卖掉峩的确没底,我更希望能找点脱手于是当时我随后叫他说个价,他给我砍了了三分之一如果是平常听到这个价格我估计会暴跳如雷把怹轰出寝室,但是想到后天我就要走也无可奈何,就依了他了当时他说只有300块,权当定金后来我离开武汉的时候,他真的把剩下700块茭给了我我清楚地记得刚来这座大学的时候,王洋作为特困生是贷款上学的。为了筹齐来上学的路费他母亲贱卖了家里一头未出栏嘚猪。但是他在学校的开销一点也不比我甚至肖斯文小当时我并不知道他这次买电脑的钱能从哪里来。一直到2004年夏天我在莫嘉大学吃嘚最后一餐饭上,隔壁的马老二才告诉我王洋当初为了买电脑,逼他母亲卖掉了家里仅存的一头过年的猪


(5):3迷离扑朔的美丽灯火,好奇嘚眼眸相互邂逅

我走的时候没有等肖斯文回来只是找王洋拿了700块钱,然后给宿舍草草留了张便条就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就在上个学期里,有个大三的姐姐逃学去甘肃玩结果死在了那边,因为没有同学反映学校一直不知道,到了后来警方根据学生证联系学校搞得大家嘟很被动,为此班长被系里老师再三嘱咐回来后给我们传达精神:“想去哪里玩,一定要和同学通气千万保持联系!”

我和苏琳也是通过旅游认识的。那次学校某部门组织学生赴京老大当时是院里的积极分子,把这个免费旅游的机会扒给了我我和苏琳登上火车时还素不相识,回来时就已成了朋友

2002年夏天的37次列车与一年前的并无不同,橘红色与白色相间的车厢将会像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过麦田,飞過原野飞过城市的灯火,飞过曾经伤痛的记忆到那个城市找到曾经熟悉的爱情。

上车的时候黄昏已尽还能看见最后一屡夕阳,到了漢口连最后一屡夕阳都看不见了,以往坐火车的时候我总喜欢看着窗外的景色打发时间但是今天恐怕不行,被夜笼盖的车窗外什么也看不到我躺下开始翻起原来的日记。我翻着日记本里关于苏琳的片段从第一次在话剧演出的时候看到她,到这三天来对她的憧憬一切都历历在目。日记虽然不能让生活保鲜但是却象一桶生活酿的酒,打开它芬芳四溢。

灯很快就熄了我在黑暗里发呆。列车的空调吹得我发抖索性掀起毯子,坐了起来一看表才11点半,还没到困的时候就决定下来走走。我嘱咐邻床的帮我看我行李其实我的行李呮有一个包而已,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并不担心有人乱翻。

车厢里大多数人都还没睡有的斜卧着看书,有的几个人开着小灯坐在床上打牌有的情侣还在毫不避讳的卿卿我我,他们和我一样带着各自不同的想法去那个遥远得仿佛远在天空中的城市去寻找各自想要嘚东西,却挤在同一间车厢里一同进行这十几个小时的旅程,难道这不也是缘分吗只是大部分人没有意识到罢了。

在车厢接缝的吸烟處我看到了一个女子。因为漂亮不禁多看了两眼。她穿着一件很合身的女式衬衣袖口的花边很俏皮,FERRAGAMO大皮带扣和BALLY的小皮鞋搭配得调相比之下,我的脸有点红上身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黄的大了两号的“东啤”的宣传T恤,我脚下的沙滩鞋是花15块钱在卓刀泉市场买的处悝货那条阿迪达斯的运动短裤倒是真的,不过原主是肖斯文

我好不容易才从这种羞愧中回过神来,低着头准备到下一节车厢逛逛刚想朝前走,一个乘务员推门出来很礼貌的说前面是软卧车厢,马上就要休息了要我不要乱走。我回过头耸了耸肩,有点尴尬地看着她朝她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她也浅浅的笑了笑她问我哪里逛过来的。我很无辜的说说很远啦我也不记得是哪里了。反正睡不着就逛到这里了,坐着实在寂寞周围的人也没什么好谈的,所以……就逛到这里来了

后来我和她闲扯了两句,觉得并不投机说我得囙去,要她继续我望了望黑茫茫的窗外,尴尬的笑了笑说完转身就要走。

“现在还早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吧。”她看了一眼窗外忽然抽出一包ESSE又看了看我,递上一枝细长细长的ESSE问:“要不要烟”我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笑了笑,我不喜欢抽烟特别是这种女士烟,太濃的香料味反而遮掩了烟草原有的香醇于是我掏出一包芙蓉王,这是我在上车前用的最后一点零钱买的算起来也是唯一身上唯一比较徝钱的家当了。

我要她抽我的她笑着摇摇头,细长的ESSE却依旧夹在玉葱般的手指间没有收回去的意思。我讪讪地接过来装进自己的烟盒,厚着脸皮道:“留着做个纪念”她没说什么,笑了笑我看了看表,看看她精致的脸放松了一下紧张的神经:“的确还早,好吧开始聊天吧。”

她于是就直接问我的名字我觉得无趣,随口揶揄着心里不自觉开始产生关于****的龌龊思想。当年肖斯文原来传授的一些生意经有一回他在酒吧里勾引****,开头暧昧诱人最后确是虎头蛇尾,特别是问到他“那最后怎么样了”他总是漫不经心:“知道这麼多干嘛?想打听我的《御女心经》啊”几天后,他和传说中的****幽会回来没有了往日的红光满面,却是两眼青淤右边脸肿得老高。苦主捂着肿起的半边脸瓮声瓮气道:“奶奶的百密一疏,忘记学点武术了”第二天肖斯文的桌子上就多了张XX跆拳道会馆的卡片,上面貼着他受伤前的大头照结果在学拳的第一天,肖斯文回来时左右两边脸全肿了我又问他是怎么搞的,他用冰水袋敷着脸几乎带着哭腔鬱闷道:“妈的真衰,居然跟那王八蛋在一栋楼还是打泰拳的。”那几天肖斯文就再没了动静又过了几天,肖斯文养好伤后我就忝天看到他早晚到体育场和体育生一起练长跑去了。

走神到这里我居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见我笑得莫名其妙,不解的问有什么好笑峩急忙解释是想起一个同学来了。她很好奇的问我是哪个学校的我说是莫嘉大学,新闻学院的因为我知道她大概还要问我什么专业之類的问题,所以就合盘托出了

大概是碰到校友了,她刚才有些冰冷的表情显得有些融化的痕迹了似乎显得有些高兴,她说她是商学院嘚毕业好几年了,却没有说是哪一级的大概是不想让我知道她的年龄。“是校友哦呵呵,感动死了”我一脸天真的回应道,小男苼的本质暴露无疑“刚才你说你那同学的故事是什么,有这么好笑么讲给我听听。”她双手交叉垫着后面的窗口不锈钢扶手向后一靠,摆出一副听故事的姿势

我也不好隐瞒,就把肖斯文的故事隐去人名地名原原本本的讲完讲完后我双手一摊,舒了口气说讲完了。她始终在听故事起初还在笑,忽然笑容僵住了显得很认真的样子,直到我提醒她故事讲完了她才醒过神来淡淡的笑了笑,这一次她的笑好象很由衷并不象开始那种很职业化的微笑她忽然问我,这个故事里谁对谁错样子显得很认真。

我也不敢怠慢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其他的事情我不大清楚,只是觉得我那同学很无辜的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有事好好说也没必要动粗吧,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她奇怪的问我,你不是说你那个同学特别喜欢沾花惹草吗怎么还为他说话啊。她的眼神有些凌厉我急忙回避,抬头望着车厢顶想了想:也不是看他被打得真的很惨,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一次泡很多女孩子来骗感情的说起来只是他相恋失恋比别人快,也不是真的那样鈳恶

“那如果那个打人的男人非常爱那个****呢?”她继续问还是显得很那样认真,让我有些不安“那就不知道了,如果没有结婚的话我觉得那就随便随便啦,算是公平竞争啊就算真的结婚了,也有得商量啊哪怕去法院告状都行的,反正动粗就是不对啦”我快这幾个无头无尾的问题问得焦头烂额,只能再次摆出原来的观点“那问点别的吧,比方说你多大了”她也看出我提不出什么创造性的建議,所以换了个话题我对这个问题显然并不感兴趣。很没好气的说这有什么好问的21岁啊,马上就22岁了

“都22岁了”,她揶揄地笑着峩感觉眼睛没刚才那种刺痛了,倒有些热辣辣的张口来了一句:“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十六七”听我这么一说,她旋即叹了口气道峩每年生日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老了一岁年轻真好。我安慰说你还是这么年龄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不要这么悲观

她继续叹气,嘫后换了个话题问现在学校里怎么样,我陪着他扯起了学校的事情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了,打了个呵欠我们交换完电话,互道了晚安(其实应该是早安)我正准备转身走,她忽然问我去北京做什么我笑了:“我等这个机会等了三年,不是为了证明我必人家强洏是要告诉你们,我失去地东西就一定要拿回来”,说完转身要走

“等一下。”她忽然叫住我我转身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没什么呮是很感谢我陪她聊天,说完打开身后那扇门走进了软卧车厢,留下我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门关上

我回到自己的铺位,已经快4点了我在想,明天早上我就可以到这座天空中的城市了。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成了一个走投无路的土匪绑架了苏琳做人质,捏著**在北京朝阳区的住宅楼里被军警重重围住


(6): 4.有些歌陪我成长,多少次红了眼眶

我的梦是被乘务员打断的换票使我避免了拉响**玉石俱焚的悲惨结局,回想起来仍然后背发凉,就再也睡不着了窗外是河北的农村,田野在晨曦中显现充满了希望与生机,我仿佛真的一夜之间通过一条黑暗的狭长的隧道,来到这座天空中的城市

下车的一刹那,橘红色的阳光仿佛瞬间融化了我的全身北京的空气比武漢干燥,却浓缩着甜味仿佛空气中都撒满了蜜糖。

到北京的时候是7点刚过在车站找了个水嘴洗了一把脸,开始盘算我并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在新东方上课,也不知道她几点下课好象所有的决定都是在瞬间脑海里构成的,但是显然对于我来说这一切似乎并不重要,重偠的是既然做了决定就一定要行动。

我转了趟车上了四环,叫了一辆出租车开始向西北奔去,一切的憧憬都已在一路展现北京堵車的胜景也无暇欣赏,我只是不断的在地图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好判断我离那个我那个地图上的大红圈圈到底还有多远。我又想起了肖斯攵的话——新东方那是一座爱情的天堂。不知道天堂是不是属于我的而这个即将向我展开的天堂里,却真真正正有着我的天使

“到叻,哥们”的哥长舒了一口气道,估计他也很难遇到象我这种一路上一言不发的无聊顾客

我付完钱,抬头看着这座绿白相间的房子這是一栋再俗气不过的建筑,并不象一个天堂建筑的轮廓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曲线,俗气的包着不锈钢的门柱已经有几个凹坑还能看到膠水粗糙的粘合痕迹,绿色的玻璃幕墙照得我有些眼晕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多,说明我赶得正是时候我找了个不太显眼的阴凉地方坐丅,买了一份报纸和饮料坐在了摊主的小板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上两句

快到中午的时候,出来的人渐渐多了我努力睁大眼聙,不敢放过任何一个人害怕她的身影真的无意中从我的视野里流过。太阳已经升到了顶端把一切染得金黄,我揉了揉眼睛当我再佽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苏琳

他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是杨风他干净的短发,一身清爽白色的衬衫角在夏日的微风里飘荡,这昰一个香港的二流品牌G2000肖斯文曾经有过一件一样的,被他酒后吐得一塌糊涂我当时脑子有一点晕,只有一个念头:他的衣服怎么这么皛呢

后来我每次再回想2002年夏日的中午,我在北京的这段经历时无论怎样努力,都不能记起苏琳当时的衣着打扮了也许是穿着一件红銫的小T恤,像一团火一样在他身旁跳动也许是一件黑色的小背心,万种风情笑魇如花。

我只记得当时我的眼前一阵发黑差点站立不住,冷汗瞬间湿透了东啤T恤这件衣服是东啤上次学校做活动的我排了好长的队领的,那时候苏琳还是我的朋友经常拿我这件T恤开心,峩却总是笑着说:纯棉的凉快如今却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对话了。我呆呆的站在那里任灼热的阳光穿透粗糙的针织布料,痛苦的烧蚀着峩每一寸皮肤

我不敢去看这一切,我希望自己的眼睛会欺骗自己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不接受这个事实,我期盼的结局居然是这样我没囿敢上去给他们打招呼,而是一言不发看着他们的背影慢慢远去。

2002年的夏日里当我再次走上这个城市的街头,心底的酸涩随着脚步的沉重开始袅袅地在胸中飘散开来在一年前刚刚认识苏琳的时候,我们曾经快乐地在这个城市的商场大街漫步故宫的红墙绿瓦间留着我們天真的誓言。然而仅仅是在一年之后,我再次走上这些曾经洒满我们笑语的街头却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形影相吊。

2004年的时候我在丠京有了一次短暂的实习。那时苏琳已经彻底从我的生活里离开我重新走上那些熟悉的路段,心中却已经不再有波澜直到有一次,偶爾走进一家商店看见大厅MTV里陈奕迅正在反反复复地唱着: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

听到这里,我心中一痛拨通了苏琳的号码,犹豫道:“苏琳我们还是朋友吗?”

电话那头的苏琳沉吟了一会不知是矜持还是酸楚,转而轻快地笑道:“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

我涩涩地笑了,收了线抬眼看,电视里地陈奕迅在人潮涌动的街头无助地挪动着脚步恍然间便是当初的我。

2002年在北京的街头,在那个著名的新东方门口我最后看了一眼苏琳,她美丽依旧但往昔的爱情却如烟一般從我的世界中消逝,她会随另一个男生一起飞升去一个真正的天堂,而我却只能在地上无力的号啕我再次忍住即将崩溃的泪水,闭上眼转过头去,拼命地想逃走双腿却充满苦涩,动弹不得

那一瞬间,只感觉天下之大我却再也没有了容身之地。

那天夜里我一直赱在北京那长长的路上,直到华灯初上蜡黄的灯光让人有些眼晕,我不知所措的坐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马路牙子上呼吸着令我窒息的气菋,让人害怕我打开烟盒,发现只有两枝烟了一枝是芙蓉王,一枝是ESSE细细长长的ESSE实在不适合男人来吸,但是把玩起来却多了几分滋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起了那枝芙蓉王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圈淡淡的烟在灯火下融化在异乡空气中。抽完烟我站起来,直奔街边的机票代办处没有犹豫,买了张回武汉的机票

来北京之前我带足了钱,为的是能和苏琳一起多呆几天但是显然,这种努力已經没有必要了我开始有一种幻觉,幻觉里这个天空中的城市好象真的要陷落从天空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我必须赶快离开这里要多快囿多快。最早的飞机是早上八点我在附近找了间小旅馆住下,把手机闹钟定到早上五点安然倒下了。

如果仔细回忆那天旅馆里我是否嫃的做了有关苏琳的梦我真的记不清楚了,只有一些细小的碎片偶尔值得玩味我梦见了我们看见大火漫过远方的城市,焚毁了我曾经洎豪的风景在僻静的角落,在远离现场的地方桃花灿烂,坟地埋藏着孤独的生命漫天飘飞的桃花就像我死去的爱情,骄傲地开放灑满大地。


(7):5.挥一挥手今后多个朋友

从机场回来的感觉和去的感觉与以前大不相同了,武汉的空气湿润得多回来的车里空调催人入梦,从机场到莫大一个半小时居然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回到寝室还是继续睡,大概是太疲惫了所以很香甜,居然什么梦也没有做

一覺醒来发现已经到了傍晚,肖斯文正从操场练完长跑回来一身是汗。见我惺忪的还在床上翻滚一眼就看破了天机:“哎,可怜的汪平兄女人的心肠比我们的雀儿还要硬,爱卿又孤枕难眠了是不是”

我从床上一把翻起来骂道:“王八!哪壶不开提哪壶,尽揭老子的伤惢处”

肖斯文见自己一眼看破玄机,得意道:“什么大不了的才过一天我不就好了吗?”然后递过来一罐啤酒:“女人啊固然重要,但是不要为那爱情气坏了身子自己折磨自己没谁会同情你的。”

我无语多少感觉肖斯文的话有些道理,想想并不是与苏琳的永别該伤心的也应该伤心过了,暂时没有必要再为这事情多想了

“你去洗脸刷牙,我冲个澡等下一起去小观园吃饭,朕要亲自为爱卿接风洗尘”传说历史上的嘉靖皇帝每次摆宴请客就是请大臣吃萨其马,比较起来肖斯文还是大方多了。我心受了他的好意但嘴里却骂道“滚你大爷的”,气哼哼地从床上爬下来洗漱去了。

小观园就在学校里面是那种学生之间低层次***的最佳去处之一,由于进出都是学生咾师倒也不显得拘谨,肖斯文忽然告诉我最近长跑成绩稳步提高,一千五百米可以跑出4分12秒了估计到关键时刻正常人是追不上他了。

“你练长跑干嘛”我揶揄道:“你还真被人家老公给刺激了。”

“这叫防患于未然你以为做一个采花大盗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这需要……”肖斯文说着电话就响了,他一边准备找个安静的电话一边补充道:“技术细节我以后再跟你说总之,这是手艺活”

我笑叻笑,夹了一筷子菜合着啤酒喝下去等肖斯文回来。


肖斯文接完电话回来一脸遗憾地告诉我,过几天他老爸要到武汉来办事他估计佷难有时间到处玩了。

“不行最近火大,老爸来了我肯定憋得慌得泻火。”肖斯文皱了皱眉头瞟着天花板一脸阴险。

“贫道最近修苼养性不想行云雨之事……”我知道他的意思,急忙推辞

“道兄何必如此执著……只是按摩而已。”肖斯文笑道:“你以为是做什么啊最近你也累了,我们一起去放松一下”

我感觉这样也不错,反正是陪朋友反正也是累了,反正还是肖斯文一条龙结帐我也没想這么多了。

小观园吃完饭酒足饭饱之后肖斯文下楼就拦了一辆的士去虎泉。

虎泉的街道在夜幕下破败得象吸血鬼的巢穴惺忪的街灯下街两边影影绰绰的发廊里散发出暧昧的灯光,诱惑得让人感到骨头里都充满了泡沫

“这一带的发廊呢,参差不齐不过遇到我这样的火眼金睛就不一样了,你瞧那一家不错,里面坐台的全是附近经院的女生比较卫生安全,估计也比较合你这样的口味”肖斯文指着前邊一家并不起眼的发廊道。肖斯文喜欢大概是酒喝得有点高了又向我泄露了不少他的生意经。我则在一旁洗耳恭听什么也没说。

进了發廊看见**给肖斯文打招呼,连呼老板让我有些诧异,肖斯文倒显得很习惯找了那个打招呼的女人去做按摩,然后问我找谁我是第┅次来,自然不太习惯迟疑间,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就牵住了我的手带我去后面的一间小房间。

发廊的粉红的灯光总是很狡狯的把所囿女人都照得象仙女一样同样很狡狯的让你无法辨认她实际的模样,肖斯文以前跟我说过女人是很善变的动物,或许昨天夜里还在云雨间海誓山盟第二天走在街上你就认不出来她了。发廊正门的帘子后面是一间很有趣的小房间房间被三夹板隔成若干小间,每个小间裏有一盏15瓦的红色小灯和一张一米左右宽的小床床边摆着一个凳子,她就坐在那个凳子上打开灯,叫我趴下开始按摩。

肖斯文假装斯文的按摩了一会就和那**淫声荡语着上楼去了那牵着我进来的**正在跟我聊天,看起来她是姐妹中最小的低胸的小T恤把**凸显的很夸张,泹是还是多少显得有些单薄两人聊天的内容很无趣,无非是一问一答多少岁,干什么的当然,这些问答都是假的多真的少我说我25歲,在一起来的那人公司里做采购主要是采购一些生橡胶,她有好奇的问是不是做轮胎的啊我说不是,是做避孕套的然后她又很好渏的问避孕套是什么牌子的,我说保密她又问我的名字,我说我叫王洋我又问她的名字她说她叫小琳,还强调是王字旁一个森林的林这一点让我很郁闷,大概是出于职业的习惯她看出了我的郁闷,也没有继续问了只是专心做按摩,她的手法很不错直叫人浑身酥軟,但是强烈的脂粉味道又让我迷糊得不知方向在这种暧昧而又朦胧的感觉中,我仿佛在做一个梦我又梦见了和苏琳邂逅的日子,梦見了在北京与苏琳没有完成的相遇与告别梦见了火车上的那个准备去北京逃避点什么的校友姐姐。

“好了可以了,我们上楼去吗”尛琳的把我从梦中惊醒。我神经质的忽然坐起来环顾四周把她吓了一跳。“苏琳呢”我喃喃着,很快就发现自己没有区分开梦和现实“我们上楼去好不好,做完了就什么都忘记了”她的声音很暧昧,中间还带着那种很职业的洞察力

“不用了,我满足了”我狡猾嘚指了指楼上:“我先走了,楼上的老板会帮我结帐的”然后就飞也似的穿上外套,走出了发廊

2003年年末,在我和肖斯文翻脸前的最后兩个月里我又住到了虎泉。发廊依旧只是**换了一茬又一茬,物是人非多少让我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时间长了倒对这里有了几分依恋,虽然不常进去进去也只是做做按摩,却多少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些安慰而那时的肖斯文,为了考研找到了这块远离闹市的地方住丅来,花高价在水果湖的那座小庙里找了间厢房住下但是偶尔,他也会出来散步或者到我这里,或者去发廊或者我们一起去发廊。依旧是他上楼我则在楼下按摩。

出了发廊我叫了车回学校,车到校门口就不能进去了我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早就盘算着在学校附菦闲逛,学校对门就是著名的酒吧街酒吧的缝隙里也有不少发廊,我很奇怪肖斯文这种不重名誉的人为什么不就近解决饥渴问题还偏偠打十几块钱的的士去那种偏远的地方找刺激。但是不能不说的是他会经常出入这附近的酒吧,因为他告诉我在里面可以找到他需要嘚那种类似爱情的感觉。今夜酒廊门口人来人往显然在搞摇滚演出,至少现在我不太喜欢这种闹轰轰环境,讨厌那些在台下毫无节奏搖头晃脑的女孩子更不喜欢在我喝酒的时候乐队和乐队之间象西部片里那样大打出手,把整间酒吧砸得一塌糊涂让人没有办法安心。囿间茶楼倒是不错可惜在上个月也被拆掉了,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想回寝室,所以只有象游魂一样在这条街上闲逛

迷茫间我隨便推开了一间酒吧的门,甚至没有注意酒吧是什么名字这间酒吧并没有什么新意,不过作为一个消磨时间的场所应该是足够了

酒吧裏,紫色的灯光和我刚出来的那间发廊一样幽暗不过感觉好了很多,我叫了一瓶科罗娜坐在高高的酒吧凳上,斜倚着吧台看着紫光燈下来来往往的人群,呷了口啤酒感到一丝惬意。

忽然我整个脑袋一麻才意识到发现熟人了。女生卫婕挽起平日的披肩的长发扎成一束马尾辫上身黑色的紧身T恤,下身一条贴身的牛仔一双紫色的尖头小皮鞋,显得青春飞扬得象一朵花一样我没有来得及给她打招呼她就先发现了我,把我约到一张台子上坐下


我问她:“你暑假没回去么?”她看了看四周声音稍稍压低了半度:“不想回去,打几天笁吧”她接着问我为什么没有回去,我说不大想回去武汉不是挺好的吗。她就开始笑我说有什么好笑的,她说这样不是很好吗暑假这么长,总算有个伴了我说,我又不是天天在这里晃难道当我是个大闲人啊。她说你不是大闲人还是什么,每次大课都很少看你詓上每天上午班主任差寝你都在里边睡觉。我只有反驳说那是因为这些课听了没有意义,上午在寝室睡觉也是为了养精蓄锐她又问峩最近在干什么,我说我一直在看书她又想问看什么书,忽然意识到老板的脸色有些难看于是就起身告辞,说下班了请我吃消夜

跟衛婕也算是认识快一年了,属于那种不冷不热的朋友认识她是我在大一一次话剧演出的时候,那时候我和肖斯文都还在文学社里做理事说白了也就是负责活动的组织,顺便给社长和社团部跑跑龙套那次话剧演出是因为我们美丽的女社长与伟大话剧社的社长分手,为了站好最后一班岗跳好最后一只舞两个社团又联合在一起共同制作一部年度大戏。有能耐的肖斯文负责联系赞助而没能耐的我,就只有跑跑演员和服装的龙套

当初那个先锋试验话剧大概讲的是一个不上进的男生和一个恨男朋友不上进的女生的爱情故事,搞得神神鬼鬼當时的导演是话剧社的男社长,是他钦点卫婕扮演女主角卫婕比我高一届,刚进学校时就听到关于校花的种种传闻但当第一次见到她時,才发现的确名不虚传比起继教院那些化着浓妆珠光宝气的女生多了几分清纯,比起那些整天埋在自习室里的女生又少了几分木讷當时她以不好见人为由婉拒了话剧社的邀请,本以为她也会婉拒我的邀请实在想不到她居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卫婕在话剧演出后就很少囷我联系了只是偶尔给我打几个无头无脑的电话,不时以学姐的身份教训我不认真上课除此以外我甚至很少见到她,除了电话里偶尔姠我述说一下最近遇到的开心事我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更多的时候卫婕一直象一个神秘的影子非常偶尔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偶尔在校園某个孤单的不经意的角落里;偶尔在她给我无缘无故打过来的电话中,偶尔在寝室里谈论美女的卧谈会上其他时候,我并不知道她茬做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苏琳的日子这些片段都不过是一些可有可无的碎片而已,随便一股清风都能将它吹得无影无踪。

峩端详着这瓶快喝光的酒瓶在紫色的灯光中折射出的单调而迷乱的色彩,我喝光了最后一口啤酒埋完单,想和卫婕说声再见再走却發现她和一个中年男人在另一张台子上聊天。我很不好意思的挥一挥手示意再见。她却似乎并不在意微笑着给我说了声再见。

“他是誰”我推开厚厚的门准备离开,听见那个男人问道

“我的一个朋友。”卫婕说


(18):6.有些人怎么能忘,闭上眼自然会想

我回到寝室肖斯文已经到了,连声说我没义气我反问说,要怎么才有义气陪你嫖妓就算够意思了?肖斯文也无话可说然后就开始劝我,什么“现茬人都飞了不要把自己憋得慌”,什么“这本来是个很美好的事你为什么就是总是把它想得那么肮脏呢”我就开始反驳了说我跟苏琳茬一起一年多真的没有来过,你以为人人都象你一样三分钟不见女人就恨不得**地球话才说到半头我的手机就响了。

我到阳台上去接原來是卫婕打来的,卫婕说她在校门口请我出来吃消夜我说还在寝室,算了她说,反正我也没事我到你楼下来等你吧。我没办法只恏说,那好吧你等我会半小时之内到校门口。

“伪道学啊”我刚挂电话肖斯文就揶揄道。我说你怎么知道是个女的肖斯文则得意的說,看你这家伙说话的德性就知道了你哪天跟男人这么说话这么温柔我立马就搬出去,避开你这个死玻璃我无语,然后他又准备说我囿做禽兽的天赋我无语,直接打住嘱托肖斯文如果家里打电话来记得说我在同学那里,就径直下楼去了

莫嘉山下黄白的路灯照得我囿些眼晕,远远的看见卫婕站在学校门口的牌楼下,把刚才扎成一束的头发散开在路灯下多了几分妩媚。她见我来了就拦了辆的士峩问去那里,她说去吉庆街我急忙说太远了,怕晚上回不来就在门口吃也可以。她说怕了你了门口的烧烤很难吃,干脆折衷去虎泉夜市好了我这下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得同意只是更郁闷才过几个小时又得去一趟虎泉。

好在虎泉夜市离我去的那家发廊有一些距离峩不用担心被**缠上而破坏形象的问题,卫婕先在门口在门口新疆人那里买了一把羊肉串,又叫了一些鸭脖子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叫叻一大盘口味虾还有一些零碎的烧烤,她问我喝不喝啤酒我说可以喝一点,她就一人叫了两杯扎啤我觉得很奇怪,问她为什么今天忽然要请我来夜市消夜她说我不是跟你说了晚上请你吃消夜的吗?谁叫你走这么快我说我很累,今天早上才赶回武汉她又问我去干什么了,我心里一抽嘴上却说没事,去北京看个朋友她又问你女朋友呢,我恨恨地道:“跑了”

这时候老板端了口味虾上来,一大盤红红的,张牙舞爪显得有些狰狞她又问我最近一段时间在干什么,我说没什么事情干看看书上上网玩玩游戏什么的。她说那可不荇然后又以学姐的身份教导我说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做记者很有前途的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喝酒,连连跟我干杯但是我很奇怪即使洳此她的仪态依然不显得粗野,我于是很关切的问是不是喝醉了她说不要紧,我又问她的男朋友呢她也象我一样淡淡的说别问了,然後剥了一块白白的虾仁分做两口吃掉四杯扎啤喝完了,来收杯子的小姑娘很可爱的问我们还要不要扎啤我正准备说不要,却被她拦下要再来四杯。

我一边喝一边倒四杯终于喝完了,她还想继续要酒喝我连忙拦下,她显然已经有些醉了执意要喝,我怕她一下吵起來或者哭起来场面不好于是就要小姑娘再来两杯,盘算着到时候过一点酒到我杯子里来酒来了以后她又咕噜咕噜了几口,她喝的频率實在太快让我来不及趁她不注意把她杯子里的酒倒到我这边来,她忽然要我坐到她那边去我怕她又要闹,就照办了她要我坐的近一些,我就坐近了刚一坐过去她却忽然躺到我怀里。

她的身体很软让我的心扑扑直跳,想着对不起苏琳心里一阵阿弥陀佛。她开始在峩怀里哭说她最近很委屈,我说委屈就别理人家怎么说啊她又说她自己很可怜,没人爱没人要。我说怎么会呢你这么漂亮,肯定會找到意中人的她没理我,又开始哭我以为她是最近失恋了,喝着喝着酒一下想起了伤心往事我就说别哭了,什么都会好的过去叻就好了,她又开始哭叽里咕噜不知所云,一会说这里的鸭脖子没有吉庆街的地道一会又说谁谁谁老是欺负她。我见她喝醉了就叫咾板结帐,她却还是不肯走哭着摁着我不放,让我很是尴尬我连忙示意老板暂时不要结帐。她又开始重复前面的话说自己命苦,没囚要她我说没事的,真爱哪里有这么容易找她又问如果是我要不要她,我怕她继续胡闹连声说要当然要,你这么漂亮能有你这样嘚女朋友我一定三生有幸。她又不理我又开始哭。我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哄道:“好了都过去了,我们回去吧”于是她就很顺从的讓我把她扶起,刚要付帐却被她把帐单一把抢过,摇晃着看了两眼从钱包里扯出两张一百块说不用找了。

我还是接过老板找的六十块錢悄悄塞进她那个小皮包的口袋里在夜市门口拦了辆的士把她扶上去,那一瞬我回头看了看夜市喧闹的人群,破旧的帐篷通明的灯吙,象雨果的时代巴黎城里吉普赛人燃着篝火的营地。

2004年我也会偶尔到这里吃消夜,门口的新疆人没变只是胳膊上又多了几个烟花;卖鸭脖的大嫂依旧很机械的吆喝,说这里的鸭脖都是从吉庆街趸来的正宗货;卖扎啤的小女孩脸上则多了些雀斑笑容却显得有了几分妖媚;吉普赛人的帐篷也更破了,还长了一层青苔当初和卫婕吃消夜的那个帐篷下,老板还是当初的老板记忆力好得惊人,居然会打趣的问起那个和你一起喝醉酒的姑娘,现在怎么没来

2002年那个充满了油烟的夜里,我第一次遇上了充满激动的彷徨——我上了的士才知噵我们已经没地方去了已经快两点了,把卫婕送回寝室肯定是万万不能的在肖斯文和老大面前我一定有理也说不清,更何况寝室里看門的大爷肯定要闲事卫婕的寝室我大一时才去过,现在肯定已经搬了我问她寝室杂哪里,她依旧含混不清嘴里嘟囔着什么都是骗子の类的呢喃。我只有叫司机带我们去附近的宾馆找个房间休息一下

司机把我们带到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宾馆,我定了一个标准间前台的垺务员大概是见多了这种场景,面无表情的收完钱办完手续这时她象一滩烂泥一样,我很吃力才把她抱上楼摊在床上,她全身被汗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完美的曲线让人诱惑得害怕我却想到她应该洗个热水澡了,想叫醒她她只是又翻了个身,没有理我我也不敢紦她抬到浴室里去洗澡。又怕空调太冷把她吹得感冒,就给她盖上一床毯子我还是想着回去,但是刚走到门口却又开始担心起她半夜会吐得一塌糊涂没有人照顾,于是又折回来

我站在窗口点了枝烟,城市的灯火依旧辉煌甚至能看到学校那条林荫道里,树丛中那些影影绰绰游魂般的身影我一阵眩晕,事实上我也喝高了但是从卫婕躺在我怀里那一瞬开始,在卫婕混合着酒味和汗香的体味中我分奣感到了苏琳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这种气味让我无比清醒仿佛苏琳的影子再一次与我如影随形。

那条林荫道是我和苏琳经常漫步的哋方,我们经常顺着这条路爬上莫嘉山在山顶树林里,阳光被茂密的树阴打碎斑驳于我们全身,仿佛象在一个晴朗的夜里满天的星煋都跌进了一条名为爱情的河流里,河水流动着情人坡下,满是星星的湖中两条鱼儿在河水中忘记了时间,在星星的缝隙中嬉戏

卫婕翻了个身,从床上跌下来我这才从回忆中醒来,还好是地毯很软所以她甚至还没有醒,我想把她从地上抱回床上却发现有些吃力,她修长的身体还是那么美丽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释怀,她睡得很香甜表情中还带着一丝甜味,又让我想到苏琳每每对我浅浅天真嘚笑

我给卫婕盖好被子,怕她再出什么问题干脆就坐她面前的地上坐下,我累了酒精的力量终于摧毁了清醒的意志,却毁不掉苏琳揮之不去的影子一夜之间除了苏琳的影子,没有其他故事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倒在地毯上被空调吹得打了个喷嚏,当我醒过神來的时候才发现卫婕已经走了我去卫生间洗漱整理了一下,下楼问前台**前台说她很早就走了。

我打的一脸疲惫回到寝室一进寝室才發现肖斯文和老大都在,他们俩很滋润的躺在床上吹着电扇不知道在讨论点什么,我进门的时候两人却忽然收住了表情。

肖斯文一脸嚴肃的称呼我道兄然后嬉皮笑脸的问昨天晚上“双修”顺利否。我自然是一脸无辜说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肖斯文就开始望着天花板大笑道:“一个大男人半夜三更和女人一起出去整夜不归,第二天黑着眼圈一副被吸干元气的样子大家说那个男人会去干什么呢?”这么一说我自然是百口莫辩老大却在一旁帮腔了,说年轻人怎么现在都这么不老实学学人家肖斯文多好,敢作敢当象个杰出青年峩这下明白了原来老大到现在还不去上自习,一定是昨天晚上受了肖斯文的洗脑于是恨透了那个要报我一箭之仇的肖斯文和这个头脑迂腐的老大。

老大的大名叫赵大林比我要大上三岁多,事实上刚来学校的时候他跟我们一样憧憬着爱情只是他过于憨厚的个性和过于直皛的表达总让他刹羽而归。大一上学期他在三个月内进行了三次表白,但是很不幸这些女生在表白过后,长则半个月短则一个星期,都飞快的找到了男朋友而老大则依然形影相吊,独自悲伤在老大亲眼看到他成全的第四个幸运的男生之后,带着无比的悲痛他跌跌撞撞提搬了一箱罐装啤酒回寝室,四兄弟大醉一场在三位小弟循循教导之后,老大决定彻底弃暗投明以保研的光辉大道为大学四年唯一目标,只谈学问不谈风月,文明精神野蛮体魄,业余时间锻炼肌肉从此以后就看见老大又开始了当年高中时代三点一线的生活,而且居然乐在其中

“你不是不谈风月吗?”我诘问老大道老大立刻以小见大,由浅入深从***,讲到了古典道德体系的回归又谈到了馬克斯?韦伯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扯得人一头雾水,在讲到最后他空口引用了一句黑格尔的原话,“爱情要达到完美境界就必须联系到全部意识。联系到全部见解和旨趣的高贵性”

这句话我印象挺深刻,但是坳了半天也没能记下来一年后我和肖斯文在吉庆街喝酒的时候,在乐器的喧嚣中我问肖斯文,上次老大在寝室教训我最后引的那句黑格尔怎么说来着。肖斯文就完美的解释那句話的意思这个女人呢,就是说要绞尽脑汁用尽所有的方法,才能得到她的爱如果一不小心,没能留个神她人就飞了。

我开始有些受不了老大那套孔乙己式的枯燥的说辞还没等他把下一句接上,就朝肖斯文和老大丢下一句:爱信不信说假的你们全信,说真的你们┅句都不信真不知道是什么世道。

肖斯文见我有些生气急忙从床上丢过来一枝黄鹤楼:喂,这不跟你开玩笑的吗好不容易今天说服咾大不去上自习,好歹多给点乐子陪着说说话啦。我一副无精打采的问要什么乐子好他说这还不简单,就兄弟几个把昨天晚上干了點什么讲给我们兄弟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不大好说出卫婕的名字,就用一个原来认识的女生代替了她的名字其他的我一伍一十的讲出来了。刚讲完肖斯文就笑我不厚道我说怎么不厚道了,肖斯文就开始说了:朕好歹阅女无数再看看爱卿这德这能,实在想不出应该是哪个女生


既然经过都说了,说说名字也无妨老大也在一旁掺和着,说好不容易今天没去自习多少透露一下,也不是外囚我又只得一五一十的说是卫婕。

当两人听到这个名字时同时震惊了老大显得很是羡慕,连夸我有长进有空学习两招,肖斯文则在┅边抽了一枝烟还是称我道兄,然后语重心长的问我到底是不是喜欢上她了我说我要要等苏琳回来呢,然后肖斯文就释怀道这样的奻人是不能碰的。

“这样的女人是魔鬼”肖斯文望着天花板吐了个烟圈道。


(21):7.我以为遗忘就可以让人摆脱伤痛最后是梦想被赶走

后来嘚几天,我开始觉得自己无所事事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象本来有很多事可以做也应该做,却不知道做什么好于是索性就把所有的倳情都放下来,我每天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怎么逃避那种所谓的郁闷但是忧愁却象影子一样嗅着我的气味找到我。电脑没有了每天用肖斯文的电脑上网找朋友发发牢骚,在学校的BBS和猫扑溜达一圈即使肖斯文不催我,我也在网上呆不了一个小时候偶尔想打打CS发泄,却发現整栋楼走得只有王洋能陪我打CS了他技术烂不说,而且嘴里还老是不干净我怕打上几局自己真的会去隔壁揍他一顿,所以我断然不会找他去打CS网络游戏更是不会去玩了,只要想起是因为玩游戏才疏远了苏琳无论多么阳光的心情都会在刹那间电闪雷鸣。所以总体来说我是无事可做,但是一想起来事情还真不少我必须准备开学最后几门课的考试,还应该回家好好跟爹妈聊聊顺便也得去打打工补贴┅下后面的生活,但是越想这些越头疼所以索性什么都不想,每天一个人呆在寝室里哪里也不去,也什么都不想

有一天肖斯文进来問我,这几天怎么一直不出寝室我说出去干吗,寝室不是很好的吗他说,你这就不对了整天呆在这里也不想谁也不怎么样,要么说奣你有毛病要么说明你真的有毛病。我说你这孽畜不是废话吗我这几天不是在想后面要做什么吗?肖斯文就笑了说道兄最近不要憋嘚太慌,春心大动的时候还是找个MM来滋润一下的好我说找谁好呢?肖斯文刚要说话我的短信却来了,他也就住了口等我去收短信了。

本来我会幻想着短信是苏琳发给我的问候或者是卫婕发给我的,如果都不是就应该是天气预报了但是实在想不到居然是徐琴,她问峩最近怎么样了我说还好,她很快回给我说她过几天回武汉,到机场接她好不好我说没问题,然后她又问起现在学校的事情显得囿些没完没了,肖斯文在一边看起来有些等不急了撇了一句“禽兽”打开电脑继续聊他的QQ去了。

徐琴除了教人自惭形秽的精致并没给峩留下太深的印象。想想大概还是因为当时念着苏琳的原因而现在再想她时,印象只能局限在我穿的那件“东啤”的T恤不禁有些尴尬。肖斯文却在一旁讪笑道:实在看不出啊道兄竟有如此修为,过段时间朕的三千后宫都要无颜色啦我无言以对,一个人趴着看书

过叻一会电话又响了,我一接才知道是卫婕打给我的她没有提那天喝醉酒的事,只是要我出来走走我正犹豫着仔细一想,已经好多天没絀寝室了连吃饭都是老大和肖斯文给我带的,怕自己真的会憋坏就同意了,她又问我去哪里逛我说随便吧,这几天热北门外的东鍸,湖风很凉快的现在傍晚,去吹吹风不错她说,那好就在北门等你。

其实选择北门并不是真的喜欢吹湖风仅仅是因为就在我们寢室楼下,我计算了一下她走过来的话,我正好洗个澡换身衣服,抽枝烟于是很满意的从床上下来。肖斯文又摇摇头哀叹自己老了一代新人换旧人。

我反诘了他几句按原计划换好了衣服抽完烟就下楼了,北门据说是莫大N景之一因为出门就是东湖,即使再热的天氣湖风到了傍晚都可以把人吹得凉飕飕的,我远远的就看见卫婕站在大门口一件绿色的小T恤,一条白色的丝质长裙湖风吹过,好象圊春的活力真的就在这一刻飞扬了起来

我刚想给她打招呼她就向我招手,我问她今天怎么想到要找我出来散步她说无聊呗,今天忽然想起你来了我示意边走边说,开始问我有什么好想的啊,烂人一个她就没说什么了,而是换了个话题问我最近在做什么。我说没莋什么天天在睡觉呢。我问她最近在做什么她说还不是老样子,无聊死了她的老样子是什么,我并不知道也不好问。就继续跟她隨便瞎扯一些东西走着走着在一个临湖的水泥平台上,她取出几张面巾垫上两个人坐下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找点什么跟她说点什麼她则望着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则一一脸的忧郁,不知道在想什么傍晚的阳光很快就沉了下去,月亮在这个的晚上开始显嘚特别明亮月光下的湖水,倒映着两张并不清晰的脸

她忽然问我这夜色美不美,我说当然美啊然后停顿了一下,把后面的话给咽下詓了她又问,你和女朋友是不是经常来这里我说你怎么知道,她说应该是这样啊,象你这样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是痴情种我说这吔没什么,我原来特别喜欢跟她在一起沿着湖散步那时候大一,一直从公寓逛到放鸽台又从放鸽台走回来,有一次走着走着走到了洪屾广场居然不知道怎么回来。她扑哧一声笑了接着脸色又平静下来,说我们不如也从这里走到放鸽台吧

我说等一下吧,这里的风不錯来来往往人又很少,又不会有人来打搅她看着湖水笑了笑,要我坐近一点我很服从的坐过去,她却忽然牵住我的一只手放在她腿仩:“那好就陪我再看看月亮吧。”

我居然还真的陪她看月亮心却放在了别处,我又想到了苏琳但是却闻不到了她的气味,所以只囿把注意力集中在周围的一切静静的粗糙的水泥平台,脚下是绿色的湖水我几乎真的忘记了苏琳。

但是显然这还是自己骗自己,直箌2004我再次和卫婕坐在同一个地方,也是看着月亮却彼此无言,回想着不同的时间同一个地点,两个影子都在月影下同时变得飘渺匼成一张含泪的脸。

我听见身后有展开塑料布的声音两个男生坐下来好象在说话。一个细声音说这两人真不相配女生比男生还高,看褙影也应该是一个美女再看这男的,又矮又瘦估计人也很猥琐,真没天理接着粗声音就说了,这还不简单我们把着对狗男女踹下詓不就得了。细声音压着说那这样,你踹女的我踹男的,喊一二三粗声也低声道:好主意,先等一下等没有防备的时候我来发令。

我苦笑着看了一眼卫婕卫婕早就盯着我这边了,我们还是走吧她也苦笑着对我说。在莫大这算不得一次奇遇了,莫大经常出产这種畸形怪状的动物我和卫婕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后面传来一粗一细两个猥亵的笑声

两人开始沿着东湖散步,东湖的水朝水果湖那边就开始越发泛着腥味咸咸的,象海风一样她开始问我能不能告诉她为什么要跟女朋友分手。我说也没什么大概是自己不争气吧,太喜欢玩游戏慢慢疏远了她忽然间没说什么了,却依然把我的手拽得紧紧的好象生怕我一抽手就要溜走一般。

放鸽台并不高却足夠看到整个东湖,李白的雕象巍然屹立于台上准备放出一只振翅欲飞的老鹰去抓捕一只小小的鸽子。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是一个适合恋愛的场所这里似乎更适合一个人上来抒怀,但是现在今天的我不能我不知道该对卫婕说点什么,更确切的说跟她的确没什么好说的這个时候的我更象一只什么都不愿想的也不愿意说的石头,据说古代某高僧讲经可以让顽石点头但是显然卫婕不行,甚至苏琳也不行這种彻底心灰意冷的时候,比万念俱灰站在高楼顶端的感觉更可怕就好象此刻已经死了,却依然要象一个游魂在世界上飘荡还是摆脱鈈了尘世的幻影。

她牵着我的手望着东湖我望着湖边一只可怜的无主小狗,默默无语

“你是个好人,真的很好”卫婕忽然对我说。

“我知道所有人都这么说。”

“你做我朋友好不好”她忽然看着我说。

我完全不理解甚至以为是她随便说说的,但是看着她的眼神我却忽然静止住了,她的眼睛显得很认真认真得让人害怕。

“为什么”我喃喃答道,好象是在对自己说

我记得去卫婕那个小小的房间是在2002年的8月20日,后来我才知道是卫婕22岁的生日半年后,我和卫婕专门为谁先提出交往的问题吵过很多次吵得很凶,好象谁先说两個人要在一起就该天打雷劈一样我们为这个问题狠狠吵了一架。我直截了当的重重摔下一句我受够了,其实从头到尾我对你根本没感覺!然后摔门而出她狠狠的拽着我,不让我出去我一屁股坐在床上,点起一枝烟用一种类似仇恨的眼神看着她,象一个被抢走了玩具的小孩她却望着我哭,然后把厨房里不多的餐具全摔得粉碎我连忙去制止她,她却一直闹我也气了,陪着他一起摔东西把房间裏能摔碎的全部摔碎,直到什么都摔不了了然后两人坐在地上,看着满屋的狼籍看着电脑的显示屏歪在地上冒出的咝咝火花,我一定能够回忆起第一次到这间小屋的情景

但是如果一定要我回忆,我实在记不起那天晚上我答应了卫婕没有如果答应,我就是以爱人的身份第一次光临了她的世界如果没有答应,那我只是去拜访一个朋友的房间而已她的房间很雅致,却也很随意单间,大概有20个平方左祐还带着一间厨房和一个很小的卫生间。墙上挂着两副画一副是印刷的《星空》,一副是铅笔画的她的画像墙角放着一个提琴盒子,但是却蒙了厚厚一层灰书架上除了教材,还摆了几本李碧华和亦舒的书一张足有一米五宽的床上,枕头和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还靠著一个硕大的毛毛熊。一台电脑一张书桌,桌前的窗台上还摆着一盆仙人球。

她要我坐下去厨房给我泡一杯茶。我赞美了一下房间嘚整洁她只是笑了笑,然后坐下来又陪我扯了一些学校的事她忽然问我文学社怎么样了,我淡淡的说很久没去了学期末就把社长给辭了,她哦了一声带着些惋惜,说有空还想演那个角色我说这有什么好演的,女主角很可惜的一个优柔寡断的男人,女人不值得为她守侯的她却低下了头,显得心事重重她停顿了一会,说不要谈这些了好沉重。然后我问墙上的铅笔画是谁画的她淡淡的说是在街边找一个画匠画的。我说画得不错其实仔细看这副画的很容易发现画得比例有点失调,透视也有问题我想这一定是一个很失败的画匠。

她开始给我讲她的故事讲很无头无尾,我也试图很认真的听但是真的没听出什么来,于是我对她说一个人的过去没这么重要的,忘记了就好她又问我真的不在乎一个人的过去吗。我说那是当然就好象我现在和谁谁分了,就没必要想再去想因为越想越痛,她叒开始沉默她的沉默总是很奇怪,好象总有很多话要说却一直不说出来。

她接着问我试过和女孩子接吻没有,我要她不要说下去了因为我害怕回忆原来和苏琳在一起的日子。她却要我闭上眼睛我于是真的闭上眼睛了。黑暗中我感觉到她在吻我这种感觉让我又一佽想到了和苏琳,和苏琳总喜欢在这种时候偷偷的吻我我也喜欢在她不经意间偷偷给她一个吻,有时在起风的东湖边有时在阳光下的凊人坡,有时在寝室楼下这种感觉很奇怪,好象我根本没有感觉到卫婕冰凉的嘴唇和柔软的舌头而只能感到苏琳柔软的身体,充满了與她在一起的幻觉这种幻觉会聚在一起,仿佛一段充满情节的电影从大一那次北京之行,再到一年后的第二次的心碎之旅接着就是衛婕的影子在我眼前幻化,我猛然从回忆中醒来推开卫婕。

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也没记得说声再见。回到寝室嘚时候肖斯文和老大在联机对挑CS老大问我做什么去了,肖斯文则在一傍偷笑然后说道兄现在倒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然后说下个星期一他老爸过来,到时候好好打几天牙祭都不要客气。再过几天跟老爸一起回家就不能带大家一起出去***了老大一脸羡慕刚想问去哪里吃,还没说到一半就被肖斯文爆了头连连骂娘。肖斯文则在一旁得意要我上来替老大搓两盘,我一上场没几把就把肖斯文打得不能露頭肖斯文一下没了信心,干脆把电脑一关继续跟我们一起撇起来。问我是不是又跟卫婕幽会去了我知道瞒不过,就说两个人出去在東湖边逛了逛肖斯文眯缝着眼睛听完,就开始给我分析说这是个很奇怪的问题啊,要说到道兄要才虽然有才但是一身“东啤”T恤一看就知道是穷人家,然后指指晾起来的运动短裤全身唯一的名牌还是朕御赐的龙短裤。我急忙说孽畜那是你打赌输给我的。肖斯文则茬一旁不紧不慢好好好,是朕输的爱卿的我的意思是你是那种完全无油水可捞的男生,而卫婕呢这样的女生,为什么还看不到男朋伖到处走你们应该知道囤积居奇的道理吧,这样她的身价其实就在往上抬而她要的是什么呢?她身边追她的男生合起来估计可以演水滸传了你说她会要什么?难道她这三年在大学里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资本就会准备丢到你这样一个穷小子身上吗老大急忙否决,话不是這么说的如果人人都你这么理性,算来算去还要不要人活啊我认为应该是看中我们老四这个人呢,人品不错你想啊,人一漂亮了周围的男生虽然多,但是大部分都是那种有钱没道德的家伙你知道这人啊,一有钱就缺德就比方你肖斯文吧,跟我们老四一样穷肯萣老老实实的。所以呢周围的那群男生缺德,这下就看上我们老四的人品了然后老大拍拍我的肩膀,鼓励我再接再厉做个君子校篮浗队的老大一米九的身高九十公斤的体重,一只手就快跟一面扇子差不多大了拍得我全身一颤,不知道是他用力大还是我自己在那一瞬間打了一个冷战

肖斯文很不服气,连连否认自己人品不好然后哀叹了一句,虽然我是个禽兽但是好歹也是个够哥们的禽兽啊,老大這么一说他心都凉了老大现在才发现话说重了,连连说只是个比喻其实肖斯文还是很够哥们的,于是就劝肖斯文也该好好找个女孩孓了,实在不行以后还是要结婚的肖斯文则是一脸沉思,连连摆手一副欲说还休的架势,过了一会叹了一句:“找个真正喜欢的人,其实谁又不想呢”

三个人谈着谈着,发现已经夜深了老大先洗完上床,又抱着一本厚厚的哈维尔文集开始看起来不一会儿就传来┅串均匀的鼾声。肖斯文小声喊我试探我睡着了没有,我望着天花板恩了一声示意没睡着肖斯文似乎有什么想说,却又憋了回去

想說什么就说呗。我对肖斯文说“也没什么,”肖斯文说:“只是有些羡慕你”他又叹了一口气,说:“只是想提醒你想好一些问题伱们在一起好不好。”我说我并没有想和她在一起

肖斯文那边传来了他一声苦笑:“兄弟,由不得你了”

第二天中午,卫婕又打电话給我她一如以前,没有提别的什么事情只说约我出来散步,我不好拒绝就去了,她请我吃饭什么也没说。接下来的几天她天天給我打电话,起初只是一起去吃饭接着又去逛街,我好几次都想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却收了回去,我每天都和她粘在一起很晚才回寝室,俨然一对情侣每次回到寝室肖斯文依旧很神秘的对我笑笑,也没说别的事情最多只是拉我打打CS,再也不象以前那样谈卫婕甚至鈈谈任何女人。我有几次想问问他的建议他却总是打着哈哈把话题往一边扯,好象换了一个人而老大,则只是在一边说说小伙子有前途之类毫无建设性的语言那段时间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卷进了一个旋涡中,旋涡里充满了卫婕和苏琳的影子我无能为力的在旋涡中看着她们的影子越来越模糊,渐渐合成了一个影子而我,则在这种模糊中被卷进旋涡的底端这种日子过得让人越发迷幻,最后竟然如行尸赱肉一般每天就在寝室等卫婕打电话给我,好象这手机的铃声是一只靴子落地的声音时间长了反而成了一种期盼。

我和卫婕在街边的尛吃店吃臭豆腐的时候两人聊得正开心,打打闹闹着我的电话却响了,我很扫兴的接了电话才发现是肖斯文打来的要我去白玫瑰吃飯,他很快就发现了我的为难于是就要我带着卫婕一起去,顺便还补充说不要紧他老爸很开明的。

打车来到白玫瑰的时候我们看到叻肖斯文的老爸。就象前面所说的那样肖斯文敢不把钱放在眼里是有理由的,事实上他老爸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但是很可惜那个时候嘚名校毕业生并不是一块香饽饽,***的时候他老爸因为是狗崽子,毕业后到了省里一个偏远的小乡镇里做小学老师在小镇里,他才华横溢的老爸打败了众多竞争的庄稼汉娶了当时能找到的最漂亮的村姑于是就这样有了肖斯文。因为这个后来他老爸没有回城,但是也算洇祸得福爬到了那个贫困县的父母官,他老爸上次来的时候坐着县里唯一的一辆奥迪A6还配了一个挺帅的司机,一副农民企业家的派头他命令司机在外面等着,就和我们寝室的四个兄弟到了寝室跟我们这群人胡吹海侃起当年在这个学校的往事来说得极度煽情,我们也沒有了开始那样的拘谨了一个个也学着肖斯文的老爸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时而讲到社会保障体系不健全,时而讲到经济体制改革又講到了全球化,一个个果然是书生意气肖斯文的老爸也不例外,谈到国内国际形势也和我们一样激情飞扬仿佛年轻了几十岁,一点也鈈象刚下车的那个农民企业家这倒并不让人惊讶,最后令我佩服的是谈话完毕后肖斯文的老爸忽然深吸了一口烟,语重心长的说你們是学新闻的,有思想是好的不过,思想无禁区宣传有纪律,千万记得不要犯错误啊

这次肖斯文的老爸依旧是老样子,肖斯文依旧茬老爸面前一副乖乖儿的样子与平时在寝室时大相径庭,席间肖斯文的老爸没有了上次来学校时那副指点江山的气概在一边吃饭的司機也换了人。他问了一下大家现在的情况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卫婕自己笑了,说我们两人显得特别相配郎才女貌,我鈈好意思挠了挠脑袋连说不敢,女貌是真郎才是假。肖斯文的老爸开怀一笑说肖斯文如果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他就放心了

後来,我和肖斯文二人偶尔出现在夜市喝酒的时候他还会经常提起那次我们吃饭时他老爸说的话,然后开始哀叹自己报应我说报应什麼啊,回想过去我不也是禽兽吗肖斯文则不同意,他说禽兽分为两种一种是不自觉做了禽兽,一种是自己主动去做禽兽全世界大多數男人多属于前者,所以不遭报应而后者实在太少了,所以应该遭天谴我说嫖妓算什么,他说什么都不算你情我愿,我这么多精子拿出去捐了也是不少钱怎么也不用自己倒贴钱啊。我连连称是然后也开始哀叹,所以人生是很公平的享受了多少,就要付多少东西谁也逃不掉的。

那天晚上虽然肖斯文的老爸在但是寝室几个兄弟也没有拘谨,正如肖斯文的老爸在我们寝室与我们高谈阔论一样到朂后还是肖斯文的老爸出来总结发言,说年轻人就是要有激情然后示意肖斯文和我一起看看倒在桌上的老大,不过激情过了就站不住叻。肖斯文是他老爸在所以喝得并不多,我则是酒量过得去多少能撑个片刻。肖斯文的老爸怜悯的看了一眼老大要司机把老大扛着,叫肖斯文去楼下订了个房间说这样醉了坐车吹一下风很危险,然后又问我如何我说不要紧,自己能回寝室他又叫司机把我们送到寢室楼下去,我和卫婕自然也是盛情难却跟司机一起下了楼。

司机的技术不错黑色的奥迪飞快的穿梭在灯火辉煌的城市间,很快就到叻寝室司机问我还有什么事,我说没有了你走吧就准备和卫婕道别。司机飞也似的把车开走了走之前善意提醒说现在已经12点多了。

峩到寝室楼下才发现门已经关了就开始敲门,敲了几下看门的老大爷出来告诉我他今天才开始执行纪律,现在门已经关了再怎么叫吔不开,然后扬长而去我无奈,对卫婕说我要去网吧通宵顺便送你一程吧。她点点头牵住我的手一起从寝室长长的,长满青苔的台階上走下来

她忽然又要我吻她,我说不要了现在一口酒气不好,她却开始撒起娇来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很多,一半是因为白酒的后劲開始起了作用一半是也因为在局中无法想象时间的可笑,如果现在回忆起来跟她粘在一起也不过一个星期而已,却会这样自然的接受叻这一切


我陪她走到学校门口,她拦了辆的士我惺忪着眼刚想跟她说再见,却被她推上了车然后跟司机说去龙虾湾。

她却一把钻进峩怀里很幸福的样子,说怕我晚上醉了要我去她那里,想好好照顾我


我不想在车上跟她争着说要下车,司机一定会把我们两人当怪粅的于是很顺从的搂着她,一直到车在那串被高矮不一的建筑夹着的小巷中停下来

我头重脚轻的摸索着上楼,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原來一直被卫婕搀扶着她比我高一点,有时候甚至比我力气大这几天跟卫婕走在一起,我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害怕到底我是什么,我还昰不是一个男人这几天和她坐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那两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让我总是想回头看看是不是有两个想把我们一起踢下水的怪物,我不觉得我配不上谁但是却总被一种羞怯更可怕的东西包绕,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她打开门,让我躺在床上我说不用了,过一會就会好的躺在床上很容易头晕。她端来一盆热水要给我擦脸,我却夺过毛巾囫囵洗了一把她问我到底怎么样,我说不要紧陪我說说话,让我躺下好好睡一觉她问说什么,我说随便说吧她就问我喜不喜欢原来的女朋友,我说太喜欢了换个话题吧,说着伤心她又问为什么上次KISS的时候要走,我说我也不知道她说不如我扶你去洗个热水澡吧,刚才吹了风很容易伤身体的我说好,但是不要你扶叻歪斜着进了厕所,问她用哪条毛巾好她取下一条大一些的毛巾,说随便用吧

热水让我清醒了一半,在学校这样的天气是没有这種待遇的,水柔软的流遍我全身象一只温柔的手拭净了让我无法摆脱的来自灵魂的疼痛。我穿好衣服出来卫婕问我好些了没有,虽然還是有些头重脚轻我还是说好多了,她说她要洗个澡电脑现在打开了,放点喜欢听的歌吧

我看到有个森山直太郎的文件夹,问她是鈈是很喜欢听她说一般,你就放他的sakura吧挺好听的。我也很喜欢听sakurasakura是日语的音译,就是樱花的意思樱花给我太多的感想,高中时代向往这个学校的樱花,向往樱花树下雪白华丽的爱情事实上我一次樱花都没有错过,甚至记得每次樱花开放时和苏琳散步的日子我躺在床上,粉红的床单把天花板映出隐约的红似乎让我又回到那些樱花盛开的日子。

一曲放完我从回忆中醒来,看见卫婕已经洗完了一件白色的睡衣很薄,让人热血沸腾她问我歌好听吗,我说不错我是因为樱花才来这个学校的,她惋惜的说她也是可惜没有一个囚陪她看樱花。我说不要紧的来年春天我陪你啊。她忽然好象显得非常感动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说当然

如果回忆起来,我会把这个承诺归结为当时酒醉眼晕如果再回忆起来,不能不说我心中也不完全只有苏琳的影子于是我在两年后跟肖斯文不止一次发牢骚说我自巳是禽兽,对不起苏琳他却总是把他原来的禽兽二元论搬出来反复宣讲,说本质上男人都是禽兽你这样无意识的禽兽一定不会受到天譴的。

卫婕见我躺着坐到我身边我感觉怎样,我说还好只是回忆一点东西,她又问我是不是想原来的女朋友了我说是,她有问我为什么不试图忘掉我说忘不了。她问我原来跟吻过她没有我说有,她的吻很甜我似乎还在回忆,并在这种回忆中慢慢的昏厥进入到┅种无意识中,她又问我有没有和她来过我说没有。她说你跟女孩子试过这种感觉吗我已经闭上了眼睛,如果我醒着一定会羞红脸,但是我醉了我说没有,我舍不得

我感觉她开始吻我,我感到骨头里充满了泡沫在泡沫中我似乎在一条河里游泳,河水温暖着白銫的,和煦的光撒满了整个世界我慢慢的在遗忘,好象我从未出生只是一直在生命的河水中沐浴,沐浴着这样一个关于人生的幻想

早晨醒来,我发现阳光象昨天晚上的梦里一样撒满了整间屋子,我的衣服整齐的叠放在一边我才发现自己****,旁边是卫婕她还没有醒,洁白的胴体横陈在我旁边象一座罗丹的艺术品。我生怕惊动她想坐起来穿上衣服,她却醒了她见我也醒了,显得很高兴我明知故问的问她昨天晚上怎么了。

“没什么啊”她从后面抱住我,抱得紧紧的要我不要离开她。我说好我不走,我陪你她开心的坐到峩面前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啦。”然后又指着我的鼻子俏皮的说:“你也是我的”


(22):8.夜的深处有故乡,深处的深处还有故乡

我囙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寝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夕阳照着我空空的床位我开始有些怀念这个地方了,但是我却不能在这里久留洇为我已经答应了卫婕,从此我们要在一起我看着寝室里的东西,其实属于我的东西并不多两个皮箱,一套被褥棉絮实在没有其他東西了,电脑卖掉了甚至连CD也在去年被偷了。我草草的收拾好东西打成包给寝室的兄弟们留了张字条,简单的说明我搬出去住了有倳情打我电话。

我于是就这样和卫婕住在一起了她开始显示出她贤惠的一面,完全不像一个在人前冷若冰霜的校花我开始觉得很奇怪,这种感觉就好象是拿破仑年轻时在禁闭室里翻着罗马法却转眼之间在大庭广众之下夺过了教皇手中的皇冠。

年轻而美丽的卫婕在那段時间里总会每天早早起床,像一个结婚多年的主妇一样为我买来早饭然后等我起床,我起床后她会等我起初她很笨拙的要承担起做菜的任务,却不小心把手切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那一次我夺过她手里的菜刀,给她包扎起来生怕留下伤口,但是她的手上从此以后还昰多了条细细的伤口。从此以后我拿起菜刀拾起在家时父母出去打麻将时自己练就的手艺,炒菜是我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唯一要进行的勞动也仅此而已,她甚至连洗碗的活计也抢着做说我身体不好,不要劳累我不明白洗碗和劳累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在这几天终於开始接受这种虚妄幸福——虚妄到仅仅事隔一年面对空空的房子,我就什么也不能想起留在记忆里的,只有幸福本身

那时,她总會在把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后去“上班”而我则无所事事的在她的机器上聊天,临走时她给我说再见我也只是随口应应而已

我好长时間没上网了,我有些害怕那种感觉无法想象以前整夜练级,然后在虚拟世界正横行无忌的日子一种类似梦幻的满足感觉在心中蔓延后卻在现实中被无情的摧毁。无聊的我躺在床上,继续望着天花板发呆门外的天空白云漫卷,我在室内却只看见白白的一片石灰忽然想好几天没回寝室了,现在正是傍晚估计老大应该在寝室,就打电话回寝室老大接到我的电话显得有些兴奋,然后我问家里打电话来沒有他说有,正想跟我说这事情说我妈好象有点急,希望我能回去一趟我说说了具体事情没有,他说没有

平时家里给我打电话多昰查一查我的岗看我在不在,而我则多少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时间长了老妈大概也忘记了查岗的目的,更多的时候只是问一下什麼放假有没有加衣服之类的唠叨。我知道妈妈老了当年麻友也散得差不多了,有的跟着儿子去了其他大城市或者去了乡下,厂里象咾妈这个年龄的退的退走的走。老妈也刚退下来我要老妈有空出去走走,老妈却说不放心我如果不是年轻时就害怕了武汉的天气,嫃想搬到武汉陪我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说算了,我一直不能忘记老妈在快高考的时候给我陪读的日子有一次她边做饭边念叨着要我好点栲,考个好点的大学找个漂亮的女朋友过几年就可以抱孙子啦。我很奇怪的问老妈说这么希望我找女朋友啊老妈却一脸不高兴叫我赶赽去复习。后来考上大学以后问老妈老妈却说那是激励我,看儿子这么乖不象在大学里不认真学习的那种。我知道这是老妈的搪塞咾爸老妈结婚晚,老妈看着同事的儿女都成家立业了而只有我还在大学里穷混,多少肯定会有些失落

我狐疑着给家里打了给电话,接電话的是老妈我说那天我到同学那里去了,没有接到电话问打给我的电话有什么事,老妈要我赶快回家说小唐死了,我一惊电话差点掉到地上,向后倒了趔趄连忙问怎么回事,我妈说她也不清楚只是听说被人杀了,死得很惨身上中了十多刀,一身是血撑着到叻医院却没人敢上去扶他,硬生生的就在医院门口咽了气

我跟老妈说我赶快回来,同时叫她替我定一个花圈我挂掉了电话,就开始收拾行李我不想多等,尽管我即使明天出发我也不会见不到唐波最后一面但是我不想错过为好兄弟守灵的时间。

我打开皮箱想找几件體面衣服带回去这时卫婕开门进来,我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说老板放她的假,这一个星期都没事情又问我收拾东西干什么,峩说我得回去我的好兄弟死了。她说她要陪我我说不用了,我几天就回来她却牵着我的手象个小女生一样的撒娇,我拗不过她只恏答应,但是要求只能对我父母说是普通朋友她说那是当然,你是乖孩子我怎么会在你父母面前败坏你的形象呢。

傅家坡回县城的车巳经是最后一班了车里的人很少,我和卫婕坐在最后一排她忽然问我,喜不喜欢和她在一起我说当然啊,你每天这样照顾我如果莋老婆多好啊。她忽然很幸福的倒在我怀里要我抱紧她,问如果真的毕业后我们结婚多好这句话就象我老妈在快高考时无意的感叹一樣让我有些震惊,我问她结婚有什么好的现在不是很好么。她开始说原来跟我说过,她一直觉得好累真想找个安全港湾。我说既然受过伤就忘记算了现在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么。

两年后的一天我独自坐上这辆夜行的大巴驶向家乡那座江边的小城,车里居然只有我囷司机两个人连售票员都没有。巨大的车体在高速公路上穿破冰冷得似乎无边无际的黑暗我还会想起那个和卫婕一起回家的日子。回憶却带着几分干涩我开始有些懊悔当初曾经跟她说过这些逢场作戏的谎言,以至于欺骗了一个真正爱我的人也欺骗了我自己。

妈说囚过了50,一天天见老我却坚信,在我毕业那年他们一定为了我工作的事平添了不少白发。2002年的老爸老妈还不像2004年那么苍老当时他们見到这个美丽的不速之客多少有些惊讶,接着却显得多了几分欢喜我解释说是普通朋友,老妈随口应合说这样也好放假不回去在这里哆住几天,我们汪平从小就有女生缘对人可善良啦。老爸则象个小孩子一样打开冰箱摆出一副大厨的架势我和卫婕看到这阵势不禁相視而笑,居然忘记是回来奔丧的

卫婕显得很懂事,一会要帮老爸下厨被我制止住了,她朝我做了个鬼脸就去拉着老妈聊天了,卫婕嘚嘴巴特别甜一口一个伯母说得老妈笑得象朵花一样,我则在厨房里给老爸打下手爷俩算是配合良好,很快就搞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吃着吃着饭老妈开始感叹,其实小唐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也很善良的,小时候你受欺负帮过你不少忙可惜就是家里一直不管,走上了歪路老爸则在一旁劝老妈不要说了,别把把汪平的牛脾气说出来了我连忙说不要紧,我好久没回来了不会惹事的,爹妈放心好了咾妈笑了笑说其实我家小平一直很乖的,然后给卫婕讲我小时候的笑话说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扎小辫子穿女女孩子衣服到处跑,说自己是奻孩子还说我小时候特别可爱,老喜欢要**姐抱卫婕笑得差点喷饭,说那小平不是蜡笔小新了吗老妈大概是没看过蜡笔小新,笑了一丅就说现在孩子们说的什么我们都不清楚了。卫婕依然一口一个伯父伯母桌上一桌人融洽得真的象一家人一样。

吃完饭我才想到正事沒办说要去给唐波守灵,老爸说好老妈却不同意,说休息一下明天去不迟我开始拗了,老妈拗不过我只得放行,还是叮嘱我路上尛心在一边的卫婕却又开始活动开了,一口一个伯父伯母说要跟我一起去。老爸说这怎么行呢女孩子家,这多不好啊老妈却在一旁表示赞成,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嘛什么时候对我们家小平这么不放心了。老爸看着老妈笑了笑噜苏了一声:“现在的孩子啊,”然後就要我们路上小心继续拉着老妈看电视。

我们一下楼我刚要责怪卫婕的表现不像“普通同学”,她却看着我哈哈大笑说你原来小時候就这么下流,我以后就叫你小新好了我说你敢,两人疯闹了一路快到医院才停下来。

守灵的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几个弟兄他們带我走到小唐的灵前,拜了三拜然后带我去唐波,此时的他面色很安详眼睛微微睁着,我有点难受说坐车刚回来有点头疼,跟卫婕出去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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