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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运工《爱或不爱没关系》,看的入迷_百度宝宝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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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搬运工《爱或不爱没关系》,看的入迷
云淡风轻的日子~
宝宝1岁11个月LV.2
谁是剩女?!
  二十七岁生日当天,中午十二点,我在最好朋友的婚礼上。
  我不是伴娘,也不认识伴郎,我就坐在角落里,喝着味道不算纯正的红酒,听桌边两个中年女人聊天。
  聊的大概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话题,我不喜欢听这些,我继续喝酒,心里想着三四年前的事情。
  方睿慈结婚了,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脑子里,她应该是我们宿舍最后一个结婚的,甚至是终身不婚的那种。
  可她就是结了,最重要的是,她比我小,结婚却比我早!
  收到喜帖的时候,我还从没见过准新郎,更谈不上认识。我傻了一会儿,马上给丁璀打电话,又给路苗苗发邮件,我在QQ里和郑筱萸整夜整夜的说这事,我把MSN名字改成了剩女希瑞,被钟静嗤笑了一把。
  我们宿舍六个女生,按照当年夜谈的排行,我该是第三个结婚。可如今呢?
  郑筱萸女儿快三岁了,钟静人在国外,老公在国内守身如玉,路苗苗还是和情投意合在一起,至于丁璀,听说也新结识了男朋友。
  今天,最不可能出嫁的书呆子方睿慈结婚了,听说半年前就领证了,新郎是博士。我虽然看不起男博士,更看不起在读女博士,但是人家结婚了,我没结,孤苦一人,身边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想起男朋友三个字,我没好气,又给自己倒酒,敬了下没有出场的冯纶同志。他在,我美其名曰有个暗恋对象,把话挑明以后,我们连做个同学都觉得尴尬。他把我织的围巾寄了回来,我转送给院里的看门大爷。
  我有点想爆粗口,虽然我不会。
  冯纶不是东西,太不是东西。好在今天他不在,他在,我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他女友曾经住在我们同层,身条顺,罩子靓,胸大也有头脑,男生们好像一直这么形容,我们六个关起屋门边吃西瓜边要嗤笑她,可如今,她跟了冯纶,或者说冯纶跟了她。有时候我都想不起她大名叫什么,总是依然按着过去背地里的叫法称她奶牛。
  她的胸真大,我有事恨胸太大的女人,港剧里胸大的女人都没有头脑不是吗?
  男人无非都是些肤浅的东西,看身条,看脸蛋,不看知识学问。注重知识学问的,八成外形又是二等残废。
  这么想,我心里更不平衡。我后悔自己念了研究生,倒不是因为学了文献检索专业,而是因为同校没有几个看得过去的男生,蹉跎了,岁月没有饶过我,我知道,我二十七岁了,偶尔熬夜过后眼角有细细的纹路了。
  我爱过,爱过冯纶,他爱别的胸大女人,不爱我。
  我现在不暗恋他,我谁也不喜欢,谁也不在乎。
  妈妈总说我自欺欺人,其实她不算懂我的,还是老爸理解我。收到方睿慈喜帖那天,我着实在屋里发了一下午疯,他听见我乒乒乓乓摔东西,还是笑呵呵的端着盘切好的西瓜近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得啦,丫头,吃点西瓜消消火。&
  我就爱爸爸这样,什么都明白,什么都不点破,让我还很自尊,也留了最后那点面子。
  混成宿舍里最后一名的大剩女,请非所愿,我也无从选择。
  古籍处的关处长结婚了,有个四岁的儿子,我再往死里含情脉脉,每天准时给他拿报纸,偶尔一起吃顿浪漫晚餐,我还是狠不下心去他家里插足。他媳妇不容易,拉扯孩子长大,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喝了两杯还没醉,我给自己倒了第三杯,远处的伴郎新郎渐渐分不太清楚。耳根子边的老女人谈话还在。
  我想拍案而起,干净利落的撮合了她们俩的儿女,可我是谁,我自己都没推销出去,我有什么资格倒媒拉欠?
  我踏踏实实坐着,喝了第四杯。一只手支撑着头,发现新郎新娘开始轮桌敬酒了,想坐正身子,修正下形象。
  同屋六个,观礼的只有我。我其实形象不差,很娴淑,很知性。
  我和杨宪益先生的夫人同姓,我取了萧乾夫人名字里的字,我的小名和沈从文太太一样。
  我喜欢我的名字,别人叫我戴若,若若,爸爸妈妈叫我兆兆,因为我出生昭示了好年景。那一年爸爸评上了特级职称,妈妈当上先进工作者涨了两级工资,发了二十斤粮票。
  &若若&&&
  我是古代文献检索专业出来的优秀毕业生,导师以我为荣,论文答辩我排进全校前十名。我不是女学究,不是方睿慈那些第四类人种的女博士,我虽然在大学图书馆工作,可我&&
  &若若!&
  有人叫我,在方睿慈的婚礼上,竟然有人叫我。
  拍拍脸颊醒酒,我看到两张一样的脸在眼前重叠又分开。直起身,我还记得端起酒杯。
  &新婚&&新婚&&快乐&&&
  酒还没喝到嘴里,那人抓着我的杯子放回桌上,又把我按到座位上坐好,俯下身子仔仔细细的打量我。
  这次我看清楚了,是方睿慈的姐姐,方睿智。她也不是伴娘,但是她坐在亲友席。我来晚了,我坐在加桌的小角落里,这桌的红酒味道特别不好。
  &若若?&
  &方姐姐&&&我傻傻笑笑,端起杯子想敬她。
  &若若,姐姐跟你说点正事!&
  方姐姐坐下了,我挪挪椅子打了个酒嗝,慌忙捂住嘴。
  &若若,也老大不小了。&
  方姐姐递过来一杯清水,我很燥热,咕嘟咕嘟两大口就喝光了,杯子还给她,又坐直了身子等着。
  &若若,姐姐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加出来的一桌本来不显眼,我把酒杯碰到地上摔碎的声音很响亮,觥筹交错,大家目光杀过来,又很快转走。
  我的小宇宙在旋转,半天没有消化方睿智的话。
  我不是没相亲过,可是今天是我生日,我二十七岁了,放睿慈这个在读女博士出嫁了,无论如何不该有人戳我的痛处。
  我没回话,酒店的服务员蹲在我脚边收拾酒杯的碎渣。
  我喜欢她盘起来乌黑的发髻,上面簪朵珠花就赶上古典美人了。
  &若若!&方睿智的声音在耳边放大,推推我的肩,指着正台当中的一桌,附耳告诉我:&就他!杨宪奕!&
倒霉催的婚礼!
  我看不清那张遥远的脸,方睿智说的那个名字,五秒钟以后我就忘了,没有放在心里。婚礼上我受了视觉和内心的双重刺激,虽然方睿慈一再邀请我去新家坐坐,但是我婉然谢绝了。
  临走的时候,借着最后一份清醒,我把手头几个人攒的大红包塞给她,其实也不算多,几千块而已。比起我们分享的四年苦乐,算不得什么。
  她们四个都不能来,其实很可惜,也少了我的尴尬难耐,下次,也许会是丁璀的婚礼,或者是路苗苗的,总之,不会是我。
  出了酒店,门童帮我招手要了出租车,要跨步上去的时候,我才发现手包落在宴会桌上了。
  心里本来就烦,有气,酒也有些上头,司机白了我一眼,我扶着车门摇摇晃晃的站稳,回了礼貌的微笑,转头就开始憎恨今天的一身打扮。
  今早我特意把闹钟调得很早,昨天下午我去做了脸,都只为了今天的婚礼。我不想别人看到眼角细细的纹路,我不想别人问衣服是什么牌子,用的什么牌子的眼霜。
  但这个社会,免不了这些俗套的东西,所以我做了足足的功课。
  拿着喜帖出门,我就是万能无敌的女希瑞,虽然我没有哥哥希曼帮衬,但是我也很厉害。
  我能把《四库全书》的条目索引倒背如流,我能记得《说文解字》里九成汉字的注疏,我翻看过的古籍堆起来,我的房间都装不下。我现在给关处长做助理,每天坐在他办公室外间工作,偶尔帮他在文件上签名,因为我的字很好,我练过硬笔书法。
  今天我穿了高跟鞋,几乎把脚指磨破,疼得咬牙切齿,还是穿了。足有七寸高,走路就摇晃。我是特意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是姑妈从香港买回来的,艳红色,衬得脚踝又细又白。怕抢了睿慈的彩,所以配了低调的淡粉上衣。
  其实最近入夏我没有发胖反而瘦了,可不知为什么衣服有些紧,绷在身上难受,胸口的扣子是勒着勉强系上的。扶着酒店转角门的金属扶手,我一步差点摔在地上,好在门把我撑住了。直起身,隐约看见玻璃上映出的那张脸。
  醉了吗?没有,我觉得没有。五岁时在爸爸的筷子尖上舔了平生第一口白酒,现在出席活动我要帮领导挡酒。偶尔一两次宿舍聚会,我总是喝得最多,但是从来不醉。
  我是万能女希瑞,我能倒背千字文,弟子规。
  转角门转的很慢,我安心了,扶着一步步走,站到大堂里,辨认了一下来时的路。从哪里上楼,坐那个扶梯,我还勉强记得,宴会厅外面有指引的牌子,上面会写着方睿慈和新郎的名字。
  我站在一块牌子对面发了半天呆,才发现我记不清新郎叫什么了。转身又去对面的大厅,迎头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酒力不胜,踩着我的七寸高跟鞋,歪了一下就往旁边倒,好在来人扶了我一把,正揽在我腰上,有些暧昧的距离。
  我讨厌暧昧,我和冯纶暧昧了,他跟了胸大女人,我跟关浩暧昧了,他有老婆有儿子,我只在他外间模仿他的签名。
  这陌生人身上有烟味,还有和我一样的酒味。他的眼睛很黑很亮,细长的,方方正正的唇线,从我的角度,能看见微微生出的胡子茬。
  &对&&对不起&&&
  我努力站直了身子,不想让他扶。他松开了放在我腰上的手,转而扶着我的手臂,过了好一会才真的放开我。
  我不喜欢男人用香水,他身上的味道不好,但是不香,所以我不很排斥,也就任他扶着。他的手很大,合握着我的手臂富富有余,他手掌里很凉,我喝了酒,浑身发烫。
  我想我是有点醉了,至少头脑不清醒到和一个陌生男人面对面站了五六秒,很近的距离,也不说话,就望着他。
  我看的很仔细,比看关浩还仔细。这男人的脸有些模糊,我看不太出他的年纪,我想他比关浩要大一些,正想呢,他突然推开我,一转身扭头就走了,连句客套的话都没说。
  我刚刚明明道歉了,莫名其妙。我没好气地站稳了,继续往大厅门口走。这次在名牌上找到了睿慈的名字,毛笔写的又黑又粗又大,没有我写的好看,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刚进到厅里,面前扫过一阵风,是两个男孩。一个从我面前跑过去,一个年纪更小些,不知怎么就撞在我身上。
  今天很有男人缘,刚刚我撞了别人,现在有小男人来撞我。
  婚宴撤了一半的席,还有留着没走风卷残云的人,我摔在进门地上动静不是很大,屁股很疼,但不是极丢脸。安慰着自己,我努力试着爬起来,祈祷着不要出大事情。
  馆里几个女同事劝过我信天主,我没有从她们。我对佛祖也不感兴趣,我就相信自己,相信先人留下的祖训。我喜欢庄子和老子,我憎恨独尊儒术的董仲舒。可现在,我前襟的扣子绷开了,我看见了自己胸衣上眨眼睛的几只小熊猫。我讨厌胸大的女人,其实我自己的胸也不小,我是C,不是A,我从没骄傲过,初中的时候,甚至为了内衣罩杯自惭形秽。
  刚刚隐约听见有布料撕扯,我猜是撤席的时候服务员弄坏了桌布。可我错了,那不是桌布,我跪起来,觉得身后凉凉的,伸手去摸,我摸到了热热的皮肤,我自己的。再往上一点,是内裤上的小尾巴。
  我喜欢这套卡通内衣,虽然今天我二十七岁了,但是我和十七岁的女孩穿一样的卡通内裤。
  但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收身裙子开衩了,而且一撕到底,我又坐回地上捂着胸口,一时大脑一片空白。我不穿分身式的泳衣,我也不喜欢别人看我的身体。我不会游泳,最多裹着浴巾在泳池边摆摆样子。
  惹事的小男孩跑远了,救命的人很久都没有来。
  我撑着醉了的头,保持假装的清醒。
  方睿慈结婚了,今天是我生日,应该是好日子。我是戴若,我叫兆兆。正想着,我面前出现一双展开的手臂,很宽大的手掌。一件西装外套劈头盖脸扔了过来。
  我听见陌生的声音,比馆长发号施令还严厉的口气,就两个字,&起来!&
我没醉!我能喝!
  我没在男人面前裸露过身体,除了婴儿时期在爸爸面前。
  我想一头撞死在来人胸口,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今天是我的生日,不是忌日,我不能死,明天我还要跟关处长去开会,听说去温泉住,我期待很久了。
  怕崴脚,我双手撑在地上,又要盖住身后暴露的小裤裤,我发誓以后再不穿这双高跟鞋了。等我跪好了,用西装外套围在腰上,才发现面前的男人蹲得很近,有点太近了。
  我呆了一下,他和刚刚扶我的男人有点像,越看越像,是兄弟吗?
  &扣子绷开了!&
  &啊?&
  他没有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不知道在看哪里。我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盯着胸衣上的熊猫宝宝呆了一下。下一秒才怒羞攻心,双手赶紧抱胸,怕他再窥视到一分一毫。
  男人果然都是色胚,冯纶就找了大胸女人,如果他看过我的胸,也许他会和我一起。我鄙视冯纶,鄙视大胸女人,鄙视男人!
  身后吹小风,冷气很凉,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腰上的西装要散架了,好在他一把抓住两只袖子紧紧握在手里,制止了西装滑下去。我的屁股保住了,我守卫着自己的胸口。不知道该站起来谢谢他,还是蹲在原地先清醒一下。
  他适时地给了我提示。&慢慢起来!&
  我听了他的指示,又想起了馆长,他说话的口气像馆长。颐指气使的有官架子。我讨厌大官,但是上面说什么我都听话埋头做。就是关浩让我加班,我也从没说过不。
  手摊在胸上,歪歪扭扭的直起身子,本来不想扶他,最后还是在他肩上撑了一下才站起来。他也直起身子,帮我抓着西装,等我站稳了,利落得把两个袖口系了一下,围在我腰上箍死。
  我像《青蛇》里的小青那样扭着腰到桌边找到包包,摸出手机要播,又要顾及胸口的衣服。
  那个英雄救美的男人也跟了过来,拿过手机问了我要播的号码。确实,我现在没有资本和他争抢,我随时走光,所以就让他帮忙了。
  坐在刚刚做过的一桌,我对着狼藉的杯盘发呆,电话递过来,我赶紧对着里面叫妈妈。
  我丢脸的时候总是第一个找妈妈,虽然她揭我老底,但是她会给我补扣子,会给我把撕开的裙摆缝上。
  说着说着,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鼻子发酸了。厅里还有收拾桌子的服务员,没有吃够婚宴的亲友,甚至我背后还站着个陌生男人,我腰上围着他的外衣,我就趴在桌子上,胸口也不捂了,抽抽泣泣哭起来。
  今天我是寿星婆,我是万能希瑞。可恶的在读女博士方睿慈偏偏选在这一天结婚,姑妈买的高跟鞋不合脚,我胸前的扣子绷了,我身后的窄裙撕了,后面的男人看了我的胸。
  我边哭边说,妈妈在那边好半天没说话,我揉着眼睛抓起手机看,原来是手机没电了。画面就是一片漆黑的屏幕,没有妈妈,没有安慰。
  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摔飞了手机抓起桌上剩了一半的红酒瓶子抱进怀里,仰头就往嘴里塞,吓住了过来收拾盘子的服务员。
  我知道这瓶红酒不好喝,可还是就着瓶子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有人伸手过来跟我抢,我立时凶悍的把他拍开。
  啪的一声,打在他手背上很响。
  我心里爽快了,继续喝。酒太呛喝不习惯,我开始咳嗽,趴在桌上又想哭。
  我是知书达理的好孩子,我不能在睿慈的婚宴上失态。我这么想着,把瓶子里的酒都喝干净了,倒不出来了,才扶着桌子站起来,擦干了眼泪。
  我看了一圈。厅里没有一个熟人,只除了身后这个男人,不算失态,我们认识不过十几分钟。他冲我皱眉头,我也回皱过去,我不怕他,我刚刚打他手了。拎起包包,我准备走人。
  没出大厅我肩上就多了块布,像是宴会厅里那些工作人员的工作服,从肩上斜插到腰间。
  本来我就怨恨今天的一身装扮,现在我也不怨了,太惨了,顾不得了。出门我想往左走,被一只手拎着只能往右转。
  正门的方向明明不在这边,他一路都牵着我走,也不跟我客气,拽的我胳膊生疼。
  &你&&你&&放开&&&
  他比我高,正常男人都比我高,应该说,他比冯纶和关浩高,我踩着高跟鞋只能对他领口说话。我鄙视个高的,中学生物老师说个高的人脑子慢,心脏的血留到脑子里费的时间多。
  我个子矮,但是我脑子快。我贤淑,知性。
  他没理我,他的脸在我眼前就像一张面无表情的大饼,我不喜欢大饼,我喜欢米饭,刚刚没吃什么东西,我胃里其实不算舒服。
  抱起酒瓶才察觉我把空瓶子拎出来了,他竟然劈头夺下,还戳了我的头。
  我头晕,他一戳就东倒西歪,高跟鞋又要打漂。还好,他没有见死不救,接住了我,又扶在那个暧昧的腰间。
  暧昧不好,暧昧往往最后不是爱,是什么都没有。我深有体会。
  门开了,我看到好几个自己,摸着那些脸,我特别开心,笑得声音很大,摸完左手的,又去摸右手的,还把脸贴在上面。他故意挡着我,我不理他,继续和自己说话。那些我都是凉凉的,摸起来特别舒服。
  门开了,我被拽着和几个自己告别。这条走廊我完全不记得了,又在我面前推开的门我也不记得了。
  我被拎进去之后,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觉得枕头很松软,被子里有一种阳光的味道。
  对,阳光的味道,我喜欢阳光,喜欢晒太阳。我很白,不怕晒,晒不黑,我很骄傲。
  明天我要和关浩去温泉开会,我期待,我也害怕,我期待和他一起,我害怕发生什么。我不会游泳,也不穿分身的泳衣。我幼儿园淹过水,后来也怕水。
  我不想见冯纶,但是他常常在图书馆出现。他胸大的女友也一起。他们都留校了。和我留校的方式不一样。我们现在见面不说话,当作陌生人。反而是看门大爷进门总问好,帮我把信件整理规整。
  我看见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然后就在阳光的味道里,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没一夜情!我没!
  我在梦里唱了半天《妈妈咪呀》的选段,我最喜欢《gimme gimme gimme A Man After Midnight》,在大学演出的时候,关浩给我弄了张靠前排的座。
  我二十七岁了,却迷恋六七十年代的老歌老乐队,我唱着ABBA的Dancing Queen站在钱柜沙发上跳舞,路苗苗说我疯,钟静说我不入流,可我不喜欢Twins,我就是喜欢ABBA,我愿意把gimme幻想成午夜神秘男,造访了我的闺房,留下了缠绵亲吻。
  在梦里歌只唱到一半,我想不起后面的歌词了,因为头很疼,翻来覆去睡得不舒服,好像被什么勒着,我一挣扎就醒了。
  睁眼时,我看见方睿智坐在床边,然后是在读女博士方睿慈。
  不行,我头晕了,我出现了幻觉。方睿慈应该在新房里接受大家祝福,跟大博士们鬼混。
  学校的男博士很多,主动和我搭讪的有好几个,但我不敢正眼瞧他们。他们的眼神像X光,仿佛能穿透我的衣裳。我是女硕士,我需要别人专业的品评我的实力,而非我的身体。
  &看看这死丫头,喝成什么样了!&
  方睿智点点我的头,把我点的又歪回去。
  我开始寻思这是什么地方,睡着前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就到这儿来了。
  &若若&&喝点东西醒醒酒&&&
  睿慈端了一杯热热的东西过来,我渴了,端到嘴边就喝,又烫又苦,我不喜欢,推着杯子皱眉头。
  今天我生日,我要喝糖水,我要吃蛋糕,我要吹蜡烛再许个心愿。我早就想好了心愿,二十八岁前把自己嫁掉,就是这么简单,我戴若也要嫁,谁都好,只要不是冯纶,不是关浩就行。
  &若若,怎么喝成这样!&
  我刚想歪着躺回去,突然听见了方妈妈的声音,腾的一下又坐直了,使劲揉眼睛。
  方妈妈走到床边,慈爱的摸着我的脸,用冰毛巾给我敷在头上。她以前常去宿舍给方睿慈送零食,顺带也给我们五个买些蔬果,方妈妈对我很好,我在睿慈上铺,当初本来我是下铺,入学时我让给了睿慈。因为她视力不好,怕她爬上爬下摔倒。也因为这样,方妈妈每次给我的东西最实成,苹果梨子都最甜,好像成了我半个亲妈一样。
  见到方妈妈,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我第一醉酒就被她撞到。我自己按着头上的毛巾,打量着房间,不敢看方妈妈慈爱的眼睛。
  &妈,她没事儿,您别担心。&
  我发现这房间挺华丽的,床尤其舒服,我背后垫的大靠枕软绵绵的。
  方睿智拍拍我的头,笑着对方妈妈说:&妈,这傻丫头能喝着呢。&
  方阿姨给我拉拉被子,起身去了别的房间。
  我想不清楚我在哪,脑袋上又被戳得东倒西歪。被子划开了,我看见熊猫宝宝对我笑,我也想笑,可脑子里突然又来了个大霹雷。
  我梦里没有午夜的gimme,有个看不清脸孔的大男人。他把我拎出宴会厅,我以为他好心的给我叫车送我回家,结果呢?
  我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内衣,我心想完了,但又觉得不符合一夜情套路,我没穿男人衬衫,床单上干干净净,还有阳光和香草的味道。
  &傻丫头,还没想起来你干什么了?&
  &这是哪儿?&
  方睿慈坐在旁边,身上还有婚宴时穿过的衣服,很漂亮,对我的视觉又形成了刺激,我装作很虚弱的闭上眼睛,问出了问题。
  &饭店啊,婚宴在楼下办的。瞧把你醉的,喝什么了喝成这样,地方都不认识了!&
  我喝什么了?我也记不清楚了,方睿慈跟我敬酒的时候,我好像喝了一整杯红葡萄酒,味道呛人,但是我豪气冲天,一口就吞下去了。
  &我怎么在这儿,你不是回新家了吗?&
  知道这里是酒店,我脑子里有些不好的异色联想,说黄色,说不上,只能是朦胧的粉色,带着一点点忧郁的蓝色,我不是不担心,但又无从担心。
  &又赶回来了,你醉成这样,我们能不回来吗!&方睿智在旁边帮着妹妹说话,我听了感觉前后还是连贯不起来。
  &我怎么在这儿?&
  终于是问到点子上,我脑子也渐渐有了些头绪,头脑好就是这样,酒醉也不影响逻辑思维。
  我记得喝酒,也记得衣服绷开,记得那个男的。可那男的呢?占我便宜没有?
  我在被子里偷偷摸摸,好像没有异样的感觉,就是胃不舒服,依然有些头疼。眼睛眯开一条缝,我发现方家姐俩都在笑。
  我想冲她们大喊我没酒后乱性,我没一夜情,可我说话不硬气,我想不起和那男人后来怎么样了。我心口怦怦的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衣服是我给你换的,臭丫头别瞎想了。&方睿智今天特别爱戳我脑袋,今天所有人都爱戳我,那男人也戳过。今天可是我生日,她们都不顾及我感受!
  我刚平复一些,方睿慈又扔了个炸弹给我。&大哥送你来的,给我们打电话说你醉了,你手机还没电了。&
  &大哥?&我没有大哥,我大哥是希曼,可妈妈没生出来。我想不清楚,方睿慈没有大哥,只有个姐姐。我又问&什么大哥?&
  方睿智又要动手,我怕了缩进被子里,我想不出什么大哥级的人物,感觉莫名,头又开始抽疼的厉害。
  &我大哥啊。&方睿慈的声音很遥远,掀开被子的一角对我笑。&我大伯啊。&
  我连方睿慈老公叫什么都记不住,找牌子的时候发了半天呆,我怎么会记得她什么劳什子的大伯子。
  &大哥人好吧?&
  &谁?&我酒没全醒,被问懵了。
  &正奕的大堂哥啊。&方家姐妹对我的领悟力感到失望,方睿智把被子掀开,不允许我继续在里面缩头缩脑。
  &谁?&我觉得正奕两个字听着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好在方妈妈近来了,手里端着托盘,里面放着吃的,我觉得自己饿了,瞟了眼窗外天都黑了。
  &我老公杨正奕的堂哥。&在读女博士狮吼了,我依然看着方妈妈的托盘,想吃完了马上冲个澡回家,今天是我生日,我得回家庆祝一下,吃个蛋糕,再跟爸爸妈妈一起吹二十七根蜡烛。
  托盘摆在床上,我拿起小勺刚要喝口汤,方睿智凑过来很严肃的告诉我,&若若,杨宪奕,不记得了,就是我要给你介绍那个对象&&&
  &啊?&我已经把相亲这事忘了,正在考虑方睿慈的大伯子,他没给我换衣服就应该没有犯坏,还算是正人君子,而且他给睿慈她们打电话了,我想放心的吃完一餐饭,再找个机会委婉的谢谢一下。
  &听着没有?&
  &嗯&&&我喝着汤,味道好,温暖了胃部,舒服了不少,点头嗯了几下。我不想回应相亲的事,今天我不在状态呢。
  &杨宪奕就是我大伯,他想明晚约你。&方睿慈果然是在读女博士,故意在我生日这天削我阳寿。
  听了她的话,后脑像挨了闷棍,汤呛在嗓子眼,一口喷了出来。
放鸽子?不,我有约!
  我斜躺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从后视镜里偷窥司机歇顶的前额。我见过的男人确实挺多了,放在心上的一共有两个。可惜,都没有结果。
楼主云淡风轻的日子~
宝宝1岁11个月LV.2
  我没有答应那个约会,因为明天我要和关浩去温泉开会。想着关浩,我心里有一点点温暖的感觉,他其实可以不带我去,给馆里任何科室的科长去享受,可他还是顶着压力让我去了。
  我喜欢关浩,也喜欢他的儿子,有个下午,我专门陪着小男孩在馆里玩,他妈妈出差了,他被送到馆里待了几个小时。
  他叫我戴阿姨的嗓音很甜,我喜欢声音甜美的小男孩。我想起我的初恋,他也是声音甜美的男孩,那时我们在学校合唱队,他是领唱,我每次都在中声部帮他配唱。我们在一起一共半个学期,就是每天放学之后一起骑车回家,偶尔拉一下手,讨论下几何代数问题。后来他转走了,合唱队换了领唱,我独自一个人汽车回家。我的初吻没给他,给了冯纶。
  司机问我路怎么走,我支着头迷迷糊糊给他指。今天戳我头的人太多了,劣质红酒也喝太多了,头还是疼。
  进门,爸爸把切好的西瓜放在我桌上,我洗澡换了衣服,听见有人敲门,妈妈进来了,爸爸跟在后面,他手里托着个巴掌大的小蛋糕,中间只插着一只蜡烛,用草莓拼成小小的一个&兆&字。
  我是爸爸妈妈的好运气,老天爷这么说过。
  虽然头还有点不舒服,我跑过去拥抱他们,我亲亲爸爸,又亲亲妈妈,吹了那根小蜡烛,许下了心愿。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爸爸妈妈送我的金项链去馆里上班,我已经摆脱了方睿慈结婚的阴霾,我期待着二十七岁的每一天都阳光普照。
  在图书馆大门口的台阶上,我看见冯纶的女朋友穿着大红的裙子翩然跑下来,我迎面走过去,她应该认得我,可我不认得她,我挺胸抬头往前走,心里把那段无终的暗恋甩到一边去。
  关浩的办公室还关着门,我给他取了报纸,摆正在桌上,翻到他往往先看得国际新闻一版。找到书架里的茶叶桶,我泡了一杯他平时喝的菊花茶。有客人来的时候,他会喝好茶,他抽屉里也有好烟,只是平时不舍得抽。
  我不会觉得关浩小气,我觉得他会生活,知道节俭,不像冯纶给女朋友买一捧几百块毫无意义的红玫瑰。
  红玫瑰是这世界上我最鄙视的花,再配上百合我更讨厌。关浩窗台上摆着一小盆绿竹,是我买的,我喜欢那抹绿色,看着淡雅舒服,也能保护眼睛。
  我的眼睛就很好,虽然我是女硕士,但是不带眼镜,高中时期我就成了稀有人种了。方睿慈不难看,但是她眼睛不好,带度数很深的眼镜,总是看不清她镜片后那双其实水汪汪的大眼睛。
  她新婚的老公也带眼镜,但是他大堂哥好像不带。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个印象模糊的男人身上。他算是施恩于我过,不过我还是拒绝了他提出的要约。我们不合适,听了方睿智的话,我对这个相亲的可能彻头彻尾的否定了。
  半年前他离婚了,他三十七岁,比我整整大十岁。最不能忍受的是他离婚的原因,他妻子不能生育,而杨家的老人盼孙子已经盼了十多年。他是长房独子,现在最现实也最需要的,就是找个媳妇娶进门生出个孩子来。
  我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我不想找二婚的男人,更不想贬低身价,去给他生孩子。我猜测他和妻子婚是离了,可能还要纠缠,毕竟不是感情破裂。
  这么想着,拒绝就成了百分之百没话说。我对这个杨宪奕仅存的印象就是他发号施令的口气,我不喜欢他,对他一点点好感都没有了。我要找个温柔待我的男人,像关浩偶尔流露出的眼神那样。
  我正想着,关浩进门了,他像往常一样把公文包放桌上,先走到空调前吹了一会儿。我调了二十二度,是他夏天习惯的温度,茶也温了,正合适他喝。
  他从我身边擦过去,手放在我肩上,这是无人时他常常对我打招呼的方式,有时手会放在肩上很久,有时会滑到背上。
  第一次我躲开了,后来我接受了。他带我一起吃饭,外出开会,他亲过我的嘴唇,在黑暗的人行道上拉过我的手。
  我开心起来,今天是二十七岁第一天上班,下午要和他去温泉开会。早上我换了最喜欢的卡通内衣,我带了卷发器,昨晚的梦里,除了那个发号施令的男人,我想的都是关浩。
  &你喝茶吧,我出去了。&我感觉那只手停在肩上没动,关浩站我背后没说话,看不出要一起出行的喜悦,我觉得他可能心理有事,所以主动离开了。
  一个上午我帮他处理了好几件古籍处的公文。我们要购进香港出版的一套增订十三经注疏,我们要把四库全书索引的缩印本外借给市图书馆,一个月后归还。我们还请了一位版本学老教授开了红楼梦版本研究的专题课。馆长说我们要动脑子求发展,我动了,每天都收看中央电视台的《百家讲坛》,吸收养分。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帮关浩写处里的月度计划,让他当上了先进。爱情让人冲昏头脑,我知道我没完全爱上,但是我愿意帮关浩做事。他对我也很好,我现在俨然他的小秘书,有时候我幻想他如果需要一位工作上的太太一定义无反顾地选我。我背地里帮他在文稿上用毛笔签的名字,人见人夸。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听声音我知道是关浩的直线,按往常规矩我不会接听,是外面人找他,我只过滤一些馆里内部的事情。今天电话响了两声他就在里面接了,我翻着手上的《尔雅校注》,看了眼手表。
  离午饭还有一个小时,我可以踏实看会儿书,吃饭前他一定把我叫进去交待下午和晚上的事。我带了一点点行李,很低调,我想好了,完全可以前后脚走,不引起馆里同事注意。
  电话上的红灯亮了下,是挂了。我没来得及深想是谁打给关浩的,他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下午善本科要誊印拍照一批书,这是名单,有时间你去盯着,中文系研二的学生晚上要来查资料,我安排了人加班,愿意的话你可以留下。&
  他交待完公事,把一摞文件放在我桌上,&我有会,明天下午回来,电话找我让他们打手机吧,我两部都带了。&
  眼看着他提着公文包要走,早晨短暂的温馨相处荡然无存,我心里打满了气的爱气球瞬间被针刺破,砰的一声。
  不甘心,我腾的站起来直勾勾盯着关浩,他说过带我去的,我期待好几天了,他不能临时变卦。我不允许!
  &我呢?我不去了?&问话我给了他面子,但我性子急,脸上一定带出了不痛快。他回身嘴角难看的抽搐了下,口气缓和些低声告诉我,&我和书库的陈科长去。&
  我有两个肺叶,都要被他气炸了,书库的陈科长是校长的小姨子,我憎恶裙带关系,为此我没有去爸爸的大学念书。
  我瞪着关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心里气的说不出话,好几秒崩出一句,&我没空加班,晚上我有约会。&
  他愣了下没说什么,提着公文包走了。我冲进他办公室把空调改成热风,把他喝剩下的茶叶一股脑都倒在绿竹的盆里。
  无名的邪火还在胸口燃烧,说不出的难受。
  周一中午学校食堂有好吃的丸子,可我一口饭也吃不下去,好像昨天的酒劲上来了,胃里都是没消化的半块小蛋糕。
  我不能站在学校图书馆楼顶呐喊关浩不是东西,也不能告诉别人他亲过我。我下午还得规规矩矩上班。
  摸出手机,吹着楼顶空调机房的热风,我把电话拨给了方睿慈。
  &我要见那个杨宪奕!&我大喊,然后挂了电话,冲着机房的热风筒没好气的踹了过去。
怄气的约会!
  我没回家换衣服,甚至特意挤了公车赴约。
  约会的地点选在城中心的一条小巷子里,这个我没有想到。我经历过的少之又少的几次相亲都是冠冕堂皇的高级餐厅、会所。
楼主云淡风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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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车一站站停,上下车的乘客不是很多,因为还没到下班时间。我翘了一个小时班,为了错开高峰,也为了给关浩好看。
  下午把他交待的事情扔一边,我专心致志看完一章《尔雅校注》,把抽屉有关温泉的资料放进碎纸机里弄个稀巴烂,给自己泡了最好的茶叶,当然,是把关浩那半筒上好茶叶都泡在自己杯子里,特别苦,第二次过水后就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回甘。
  爸爸喜欢喝茶,每晚也斟半盅小酒,他研究了一辈子典籍就这点享受,但凡我有个出差旅游的机会一定给爸爸带当地的好酒好茶,可以这样的机会很少,寒暑假我比普通老师放假少,要在馆里多工作前后两个星期。我现在是古籍部冉冉升起的新星,我是这么给自己定位的。
  到了环线上,公车走的很慢,我打开了手上的杂志当扇子扇。天真的很热,不坐出租出,出了馆没了冷气,几分钟就一身汗。我想象着自己现在这副模样,那个杨宪奕看了会有怎样的品评。
  反正我不在乎!
  昨天我最糗的时候都当着他的面,他也算看过我的胸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这期杂志上有个我很喜欢的瓷器专题介绍。我想象过转行去做文物收藏鉴定,或者搞个拍卖,小锤子下去多神气。可这点小念想被妈妈一巴掌就从脑门里拍飞了。
  她说做人要踏踏实实,不要胡思乱想,不许白日梦。她唱一辈子昆曲,现在在戏校也算是说话算话的人,可她拿扫帚打我屁股的时候,一点不像甩着水袖的青衣嫦娥。她也是从跑龙套开始的,为了二十斤粮票欢欣鼓舞过。
  我要吃些小苦,再翻身成为人上人去!
  慈父严母,出身就这样,可我爱他俩。摸摸脖子上的项链坠,是他们昨晚送给的,我很喜欢。
  望着车窗外壅塞在环线上的私家车,我开始构思要和杨宪奕说什么。
  知道他离婚的理由我很排斥见他,可被关浩放鸽子之后,我实在需要个约会杀个平手。方睿慈接到我电话着实激动了一把,她明天要飞到海南去度蜜月了,赶上最后一天帮我安排了这次的相亲宴。
  她在电话那头好言相劝,&大伯人特别好,不见错过了太可惜。若若,要抓住机会!我和我姐都看好你们!&
  鬼话!一个迂腐的老男人,想找个还算如花似玉的年轻女人给他生孩子!没门!这么想着,我翻起杂志,觉得真错过他反而好,没什么可惜的。
  为了生不了孩子和前妻离婚。他和我头脑里既定的男人概念都不一样。男人爱女人,就要不顾身家性命,比梁山伯还死心塌地,就要不带私心杂念,纯洁热烈,比罗密欧还执著。
  怎么说来着?对,死了都要爱!
  我忘了最近在哪本书里看过这么个标题,午饭时吃着丸子,我和莫嘉一起讨论了一把。她也在学校图书馆,只不过在公众阅览那边,能看到大批理工科教员队伍的中流砥柱,不能说帅哥,但至少少壮。和我工作的心境不一样。来古籍处的多半头发花白,能算上中青年的,我从头到位只数出两个不算残废,还都结婚了。至于古籍处本身,我就看关浩顺眼,今天的事情以后,估计连关浩都不顺眼了。
  下了车,走了一会儿我才找到那块立在胡同口的小牌坊,因为是仿建的,还有工人在脚手架上刷漆。
  整条胡同刚刚修葺过,到处都是刚刚开张的酒吧餐吧。方睿慈发到我手机里的短信写着约会地点和对方电话,时间是七点,我足足早到了一个小时。
  心里上一下子有了大优势,我往胡同深处走了不远,就找到了那家叫&与食俱进&的意式餐厅。
  装饰的很朴素,都是原木的沙发,格成两层,我在靠窗的布艺沙发一桌坐下,抬眼能看到二楼挑空区在放一部老电影,光线角度都好。
  中规中矩的给自己点了意大利冰淇凌,把手上的杂志摊开,没一会儿汗就收了,我看杂志看的很仔细。图片上开片瓷的每个棱角我都仔细捉摸过了。随手从餐巴的窗台上拿来名片和铅笔,我写写画画,都是些侮辱关浩的文言句子,我想不出还能说他什么,毕竟我学不来用白话骂人。
  写累了,就依偎在沙发的靠垫上玩冰淇淋杯子里的小勺子,我有点饿了,而且是又饿又困的状态,我想起来中午错过了那顿丸子,都是关浩惹的,我开始嫉恨他,一个星期,我唯一感觉赏心悦目的食堂菜就是丸子。
  窗外有人骑车穿过小小的巷子,有住户提着菜篮子散步回家,挺生活化的场景,其实我也期待过这样平凡的小日子。
  我先生每天接我回家,和我一起买菜,我做饭,他洗碗,他看报纸的时候,我看电视或者看书。他抽一点点烟,像爸爸一样有品位的喝酒,我喜欢的他不一定都喜欢,但是百分百支持我喜欢。他不喜欢的我也不用喜欢,他尊重我保持主见。
  我们可以一起逛街,散步,以后有孩子,每个星期六要回我家里陪我爸爸妈妈,因为偶尔馆里周日有活动,我可以不去公公婆婆家看脸色。
  他要是孔武有力的大男人最好,文弱书生也勉强可以。他要尊重女性,比任何征婚广告上写的还好,当然,有房有车这些也在考虑之内,我不能太脱离现实,否则妈妈又要骂我了。
  我不要男博士,男博士多半都是变态!我不要洋人,我喜欢中国人!
  我想了很多我理想中的男人,又想到现实里不让我满意的几个男人,手里杂志上的开片瓷在眼前越开越大,越开越白,大脑逐步开始停摆,进入到虚幻的游离中&&
  &小姐,你的水!&
  有人在我桌边停下,把我从半梦半醉中弄醒了。
  我没睡着,没做梦,就是靠着沙发上闭了一下眼睛养神。可再睁开,对面就坐了个陌生男人,侍者借空在他授意下递过来一杯冰水。
  &酒醒没?&
  对面的男人一脸严肃,像是馆长找我谈话涨工资时的表情。我记不得杨宪奕的脸了,但是我记得这个口气。
  放开手里的杂志坐正身子,我肚子里的不痛快和饥饿感都来了,一起咕噜嘟囔了一下。我没好气地回了他一句,&我没醉!&
打狗棒!第一闷棍!
  这个杨宪奕没回我的话,在对面静静的喝一杯饮料。我低着头手在杯沿上画了个圈,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杯底优美的弧线。
  我想不起来说什么,直接问他前妻的故事似乎比较唐突,可车上我反反复复想过,除了对他前妻那点好奇,我对他真是一点都不感冒。
  眼睛没处放,我就数着桌布上底纹有多少小花小草,数着数着,无意瞥到他的手。
  平放在桌上,像我看过的一个雕塑展里的手,很大,手指很长,每个指节都棱角分明。如果这双手去弹琴就好了,总是先天就很足,不像我自己的小爪子,小学毕业以后就没长大过。
  我怨恨妈妈把我生得这么小,我才穿35码的女鞋,手套有时要去童装部买。
  除了胸比少女大一些,我好像哪哪都没长开。
  看着他的手,我想起了昨天他牵过我,圈在我胳膊上拽啊拽,一点都不温柔。关浩和我牵手总是特别小心,当然不光是体贴温柔,他怕别人看到。所以我很少走在他身边,总是错开一步的距离。
  想起关浩气结又来了,他现在不知道和校长小姨子怎么逍遥呢?陈科长也结婚了,每天还花枝招展,她学的根本不是图书馆学,她甚至没上过正牌大学,我忘了从谁那听来的,她也是攀姐夫才在学校里安了肥缺。
  越想越来气,我和杯子较劲,想戳个洞出来,可是它质地太坚硬了,我戳不动,指甲都要掰折了。
  &别喝了,再喝杯子要碎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杯子就被那只大手抽走了,一听他说话就有受训的感觉,我不喜欢。
楼主云淡风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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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头,也没什么好怕的,我豁出去开门见山,&你好,我是戴若,二十七岁,你为什么离婚?&
  他明显一惊,腕表碰到了杯壁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看出他嘴角微微的抽动,心里很是得意。反正也是无疾而终的相亲,不如好好享受听故事的乐趣。我会刨根问底,我要把这个老男人始乱终弃的事情写成报告文学披露出来,我&&
  &你交过几个男朋友?&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这句话噎得我有两三秒都处于挨闷棍的状态,而且不是一般闷棍,是打狗棒打的,敲得我头晕眼花。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脸,我想在他脸上盯出两个洞。
  但他完好无损的,他还笑了,刚刚抽搐的嘴角原来不是难受,是他在笑。收起了拳,我没东西抓,就拿过来冰淇淋碟子里的小银勺,好像多了个东西,就多了层保护一样。
  客观说,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见他了,但是却是我第一次好好看这可恨的男人,他和我模糊印象里的不一样,他的衬衫是淡淡的咖啡色,有同色系的条纹,领带上有暗纹,我喜欢那样细腻的纹路,但是我讨厌他。
  他看起来不老,至少不像关浩额角偶尔有一两根白头发,他竟然长得还不错,当然也算不上少壮年轻,他的眼角额头都有一点点纹路,嘴角绷直的时候看起来有些凶。
  我喜欢爸爸的慈眉善目,我讨厌黑脸关羽大叔。他没蓄胡子,但是他下巴脸颊上都有刮胡子后的青影。他要是脸再红点,就和关羽一样,拿把大刀,直接就能把我劈两半。
  他没有刀,他更过分,拿话劈我!
  上来就问我交过几个男朋友,他不是捅我的伤口,他是直接把我伤口上还没结痂的嫩肉又揭开,拿起盐罐子罩头倒了下来。可恨!
  我没好气,又不想服输,张口就随便说了个&七个!&
  他听了皱了下眉头,好像在斟酌什么,我想我是刺伤他了,他有骨气就该别再往下问,马上结账各奔东西,从此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看他的表情我有些小小的胜利感,我对七这个数字很喜欢,也很满意。不多不少,白雪公主就有七个小矮人喜欢,我说有七个男朋友也不算过分。
  冯纶那厮,关浩那无情义的家伙,合唱队我的初恋,这才三个,另外四个我仔细寻思了一下,跟我单独一起吃过饭的大学同学,馆里有碍观瞻对我示好的大博士,甚至我一个特别远房过年过节常来的表哥都算上,也才只有六个。
  正在努力想第七个人,我听见他叫来侍者,果然,要结帐走了,面子上挂不住了。我没损失,我不用出钱,也很是给他节俭了,才点了冰淇凌而已。只可惜没有听到他前妻的故事,这可惜我那篇报告文学了。我也准备起身,却听见他对使者说&要瓶红酒!&
  我刚要抬屁股站起来,一听这话又坐回去了。他不是该结账吗?点酒干嘛!我想的工夫,他已经和侍者商量好要什么酒,顺带把桌上的杯碗收走了。我警惕性不高,他趁我分心的时候,抽走了我手里的小银勺。
  &你不是想知道我离婚的事吗?好,我告诉你。我也想知道知道你的七个男朋友。二十七岁七个男朋友,不算少了。&
  他说完就靠进他那一侧的沙发里,眼睛里闪着某种我说不出的光,我想起了动物世界,想起了探索频道,但我说不好,他是捕食者,还是被捕食者。他说了简单几句话,却把我弄得有点云里雾里的不真实感。
  我以为已经完成任务了,可酒上来了。我本来就没吃午饭,如果再空腹喝酒我肯定醉。但我不能让他知道,也不能让他觉得我怕了。
  他给我倒酒的时候,我就盯着他腕上的手表,现在刚刚七点。我不知道还要忍受多久,举起他送过来的杯子,凭借勇气就干了一小杯。
  他倒的酒不多,其实只有两口,喝完了,身体里马上暖洋洋的,我怕肚子咕咕叫,就用手使劲按着,准备听他前妻的故事。
  他也喝了一小口,却不着急开口,慢条斯理的给他自己的杯子又倒了酒,却不管我。
  侍者又来了,托盘里是食物,我能闻出来,特别诱人的香味。没有抬眼看,因为我肚子已经不争气的叫起来,很大的一声,除了我,他,甚至侍者应该都听见了。
  我受了一肚子气,少吃了一顿学校食堂的丸子,现在我不争气的肚子又让我当着他出丑,而且不是第一次了,昨天他还看了我的卡通内衣!
  我很爱面子,却没有骨气做出大壮举,如果是战争年代我肯定是叛徒的绝好材料。想着颜面大损,我也不悲愤了。拿过红酒瓶子给自己倒上,等着侍者给我上菜。
  我要吃,大快朵颐的吃,吃完了听他离婚的故事,再写成报告文学公诸于众,让他颜面扫地,至于我的七个男朋友,我一个都不告诉他,绝不!
  我的偶像很多,其中有个龟缩在角落里,但是受挫的时候,这个偶像就会站起来热情地拥抱我,安慰我,站在我面前拿着大刀护卫我。
  他,就是阿Q&&
你有意见吗?
  上的是我很喜欢的意粉,味道纯正,和看门大爷吃的炸酱面有一拼。他冬天戴着我转手的那条亲自织的围巾,托着大碗在院门口的传达室吃,碰到我经过会透过玻璃窗会对我招招手,咬一口黄瓜吃口大蒜。
  他的胃口好,给我家整理的信件水电单子也整齐,规规矩矩摆在信箱正中。爸爸妈妈感谢他,但不知道他喜欢的那条围巾是我亲手织的。那时候我刚刚和冯纶撇清了暧昧。我哭了一晚上,把剩下的毛线剪碎了,
  自此吃饭的时候我更专心了,不想冯纶。从小爸爸妈妈教育我吃不言,睡不语。我总说梦话,所以吃饭就不能再说了。
  现在也是,上菜了,除了刀叉偶尔和盘子相触地轻微声音,我只能听到酒吧里播放的音乐,好像是部老电影的配乐。从我的角度抬起头,二楼有一桌男人也正在吃东西,他们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鸡尾酒杯子,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
  小野丽莎的歌声出现了,我很喜欢,很陶醉,感觉情调来了,虽然对面是不喜欢的人,但我吃饭的心情好了很多,几乎忘了刚刚尴尬要死的一幕。至于他要问我的问题,我的第七个男朋友是谁都暂时无暇顾忌!
  我和杨宪奕中间有细竹丝编织的小篮子,像个精致的小摇篮,中间放着几片松软的圆面包片,旁边润白的磁碟里有黄油,还放着一把小巧的黄油刀。我想拿起一片面包放在鼻子边闻闻面粉的香,想用那把可爱的小黄油刀把润润的黄油均匀涂抹在面包上一大口吞下去。陪着小野丽莎,我喝了一口红酒,脑子里想像着美妙的一幕,伸出手要碰到那把小巧的奶油刀时,我的梦又像个肥皂泡一样破了。
  有根针扎了一下,我的泡沫就破了。我没摸到黄油刀,我正摸到杨宪奕的一只大手。
  他没动,反而我像是被烫到慌忙缩回来,差点把酒杯碰倒。撇撇嘴,我强压下镇定,拿起刀叉继续享受意粉,掌心里还是刚刚相触的感觉。
  他的手凉凉的,皮肤干爽,我感觉有点别扭,我摸了他,反而觉得我吃了个小亏,心里也还不甘的惦记着篮子里的面包。
  我用余光打量他抹黄油的动作,很斯文的举止,也很熟练仔细,每个角落都抹到了,反反复复,好像那片薄薄的面包是他的情人。
  我喜欢懂得生活的人,观察一个人吃饭的举止判断对方是否有教养,是否受过良好的教育。杨宪奕吃的很少,他面前的意粉几乎没有动,他应该喝了不少酒,因为瓶子里只剩到一半,而我喝了不到一杯。
楼主云淡风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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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把身子挺直,能看到他刚正的下巴上绷紧的线条,这样的线条就给我拘泥古板的感觉,还有他衬衫上的条纹,他做什么的我忘了问方睿慈,本来没有把相亲当事情。看他抹面包的样子,我一边垂涎着吃面包的事情,一边开始猜测他到底做什么工作。
  他三十七岁了,我刚刚看过他的腕表,表中间还有个小表盘,我想肯定不是指南针,应该满高级的。方睿智他们都说他好,但也没说他哪里好,我只知道他是方睿慈老公的大伯子,还不是同一房的,他是长房长孙。他爷爷奶奶还活着吗?盼曾孙竟然盼了十年?这样的家庭肯定很封建!
  想事情总是太跳跃,我又回到他的工作上,一时猜不出来他做什么。他也许有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开车来的,是的话也没机会看他的车。他的衣服是不是极昂贵我说不出来,我对男装没有研究,关浩的衣服不失体面,但并不贵,杨宪奕的看起来很舒服,很板很正。
  那片面包终于抹完了,我想吃,但是我自己会抹,才不会跟他要。我赶紧低下头继续专注于盘里的意粉,等着那把可爱的小黄油刀到我手上。
  等了一会儿,意粉吃饱了,虽然还剩下不少。我嘴不是很挑,不常常浪费粮食,但是我食粮不是很大,我想留着肚子再吃一小片面包就刚刚好了。心理正构思的完美,冷不丁听见他的声音。
  &你有几个男朋友?&
  刀叉还没放好,在我手里撞在一起,吃饭过程中放松的警惕性又恢复了。我拿过酒杯喝了一大口,坚定的告诉他&七个!&
  &嗯。&
  他的刀叉平放在盘中间,想是不吃了。我看到他把那片抹好的面包放在意粉旁边,一口也没吃,那把黄油刀就在面包旁边。一切布局完美,但是刺痛我的眼睛,离太远了我够不到黄油刀,他一个招手动作,侍者很快上来撤走了盘子和装面包的小竹篮,我连最后一眼都没看清楚。
  他不争得我同意就撤席很没礼貌,就此盖棺定论,他是个没有涵养的大沙猪,恩,肯定是这样的!
  他给我倒酒,我想着怎么对付他,仰头注意到二楼一桌的老电影播完了,他们转而在看一个国际广告大赛的竞赛片。二楼觥筹交错的声音不大,并不像单纯的男人拼酒,好像挺有艺术圈聚会附庸风雅的感觉。我算半个小小资,对搞艺术的感兴趣。
  &最后一任是什么时候分手的?&
  我突然听见他这么问,马上绷紧了弦,时刻准备投入战斗。按常理说,我的第二个暧昧是关浩,我们没开始也算不上结束,他正和陈科长在温泉享受,所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的逻辑思维很好,但还是考虑了一下,想到他是半年前离婚的,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说,&半年前。&
  &那上一个呢?&
  我不能让他绕进去,我还要写他离婚的报告文学,所以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你先说离婚的事我再告诉你。&
  &我半年前离婚了,没有孩子。&
  他说的很简单,我不好找素材,虽然知道他和前妻是因为生育问题离婚的,但这样私密的事随便张嘴问还是太唐突了,所以我绕了个聪明的小弯子。
  我问:&为什么不要孩子,你也不年轻了。&
  杨宪奕绷直的唇线又弯了,我感觉这次是心怀不轨的笑,他笑的时候不像严肃起来那么吓人,但是他的笑带着老狐狸一样的味道。我虽然逻辑思维能力不差,会看人,但是我对老谋深算的人很怕。每次都是我被别人勾心斗角,就好比早晨根本没看出关浩不带我去温泉的心思。
  我猜测了一把他的答案,男人都顾忌面子肯定不会实话实说,我想着要怎么戳破他虚伪的面具,给他个下马威,报刚刚一闷棍的仇。
  他干了杯子里的酒,收敛了笑容,沉默良久才玩味的盯着我说。
  &等着以后生,你有意见吗?&
落入陷阱了?!
  &没有,当然没有。&
  干笑了下,我主动帮他倒酒,酒瓶还没碰到他杯口,我就反应出来自己答得不妥,我后悔了,马上改口&我有。&
  &没关系,说说你第六个男朋友什么时候分手的?&他又绕回到我的身上,我刚从上个陷阱里爬出来,勉强招架住,随口说了个&两年前。&
  &那是很久了。&杨宪奕透过杯子在看我,我赶紧往第五个男朋友身上想,怕他又问细节,而且还要编的得当,结果我费劲编到初恋了,后面他却没再问,大半的时间就是只喝酒,听听音乐,望着窗外来来往往散步的陌生人。
  他这么能喝酒我没想到,我们又点了一瓶红酒,他给我倒了大半杯。关于他和前妻的故事我想等他半醉了再问,所以就开始东拉西扯些和自己不着边际的话题,说着说着就谈到了方睿慈的婚礼。
  他话不多,说了没几句我们不约而同都沉默了。
  我以前经历的几次相亲,恨不得两个人拿着户口本、毕业证书、各种资质证明一样样匹配,条件合适就继续谈,不合适就结帐走人,很少耽误太多时间。可这次不一样,好久我们就这样不说话,我也不看他,抬头看了会儿二楼的广告片,还跟着笑了笑,广告片看完了,我才偷偷瞄了眼手机,竟然快九点了,再不绕到正题上就没时间了,我和他不可能再有见面机会。
  看看桌上的酒瓶,又喝了大半,我感觉差不多了,就抓紧时间问他。
  &那个,你为什么离婚啊?&
  他从窗外转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不敢太赤裸裸的盯他,就直着眼望着他衬衫的领口,他没笑,看起来有点厉害。
  &你好像对我离婚特别感兴趣。&
  &没有啊!就是随便问问。&我感觉他话里不像醉了,想再给他倒酒,却被他一手挡住了酒瓶。
  &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吗?&他声音突然变得很低,我听清了却没听懂。我不知道他指哪件事。
  昨天一共也没几件事,一是我在大厅险些摔倒,二是我在婚宴厅摔倒了,最后是我喝醉了,在饭店房间睡了一觉。
  难道我还做什么了?
  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我皱紧了眉头仔细回想细节,什么都没有了,方睿慈姐俩包括方妈妈给我讲的前前后后的经过也只有这些。
  &什么事?&我追着问他,可他脸上瞬间闪过的认真消失了,他微微对我笑了笑,好像馆长宣布要给我涨工资前一刻的笑。那一刻,我以为我被学校开除了,大家知道了我和关浩的事,但其实,馆长只是要给我涨工资而已。
  &没什么,记不起来就算了。&他靠回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介意我抽支烟吗?&
  我的魂魄还在他刚刚说的事情上,顾不得和他在意这些小事,只是摇摇头,咬着嘴唇开始一遍遍回想昨天的事。从早上我起床那一刻想,一直想到我吃完爸爸妈妈准备的小蛋糕又上床睡觉。
  他一定是钓我胃口,或者干脆吓吓,昨天除了送我回房间休息,我们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就睿慈的说法,我进门就睡了,很乖,酒品很好没有吐,只说了一些梦话而已。
  想到说梦话,我突然感觉浑身发冷,餐厅里的冷气一下子太冷了。我爱说梦话,小时候爸爸给我讲完睡觉故事,我自己在梦里还要说上几句,有时候还哼歌,当然,撇清暧昧那段时间梦里也哭过。
  我改不了这个毛病,但是昨天我说什么了吗?或者他听到什么?
  我不敢问,一问很可能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想我可能提了关浩或冯纶的名字,否则他今天不会问我很多男朋友的问题。
  我说没说冯纶喜欢大胸女呢?或者关浩已经结婚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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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1岁11个月LV.2
  我开始心神不宁起来,吃饭过后的气定神闲荡然无存,我又开始觉得热,脑门直冒汗,用餐巾擦了好几次。杨宪奕却始终对着窗外的景致抽烟,把烟灰弹在窗边的烟灰缸里,没有看我。
  我待不下去了,也不想知道他和前妻那些破事了,我在意自己的隐私被窥探,那样的感觉很不舒服。
  腾的站起来,我说是去洗手间,其实在里面洗了把脸,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畏惧他。
  回到桌边桌上的酒瓶酒杯都撤干净了,他见我出来叫来侍者买单,我听见那个数字心里咯噔了一下。
  刷卡买单,完成的很快。他陪着我走到餐厅口,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告别,我仰头也没看清他脸上最后的表情,只匆匆说了句谢谢掉头就跑了。
  跑到胡同口的小牌坊我才放慢脚步,脑子里还想着他刚刚说那句话的口气,&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吗?&昨天到底有什么事?
  我让热风吹得脑子更不清醒,感觉酒劲又有点上来,往公车站走,越想越不对劲,我决定给方睿慈打个电话再问问昨天在饭店事。
  摸到包里的小口袋,没有手机,我打开拉链在包里翻,还是没有。着急用的时候掉链子,是我手机的一贯特点,这次我是生气了,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还是一无所获。
  我想起来了,饭吃到一半我偷看过时间,就把手机放沙发上了,从洗手间回来一定忘记收起来。没办法,我只好掉头回去。
  离与食俱进还有十几米的地方,我看见门口停着辆黑色吉普,杨宪奕跟个男人正在餐厅门口说话,我怕被发现,赶紧往一边的树后躲。
  躲也是瞎躲,我前脚蹩到树后,他后脚上了车,旁边说话的男人拍了下车顶,那辆黑色的吉普就发动开走了。
  等车走远到看不见,我才从树后出来,进了与时俱进,找到刚刚坐的靠窗一桌。沙发什么都没有,我走后桌布也换成了另一个颜色。
  我着急找不到手机,正看见帮我们结帐的侍者经过,跑过去拉着他问。就在我描述手机的时候,二楼下来三四个男人,都是三十来岁的样子,我不认识,但是我见过他们,刚刚他们在楼上看老电影和广告片,喝种类繁多的鸡尾酒,我注意过。
  让开路,我以为他们要过去,最前面的男人却冲我走过来。他正好站在一束顶光下面,我看清了他的脸。他是刚刚和杨宪奕在外面说话的那个人。
  &你找手机?阿奕拿走了,给他打电话吧!&他边说着边从他自己口袋里往外掏东西。
  我顾不得手机了,我脑子里乱得厉害,跌跌撞撞的往外走,隐约听见身后几个男人说笑的声音&就她吧&&&
拒绝你,有用吗?
  到家第一件事是翻出电话本给方睿慈打电话,不到十一点她就关机,我打了好几遍才想起来她明天要去度蜜月,只好放弃。
  我没辙了,一时没有方睿智的手机,时间也晚了,我不能东打西打的骚扰别人,爸爸正好过来问我晚上干吗去了,我说去方睿慈家闹新房去了,心虚的答完,就赶快回房睡觉。
  手机不在身边,我心口抓耳挠腮的难受,洗完澡躺在床上很快就出了一身汗。一会儿平躺,一会儿侧躺,我睡不着,怕别人看我的手机。
  那里存了我和关浩互发过的短信,还有和冯纶分清界限前的邮件,词句都是迷离不清的。我不喜欢说我爱你这样的话,但是我特别喜欢说我想你。
  我最担心人看的是图片夹。里面有好多张我自己在家拿手机拍着玩的照片,有正常的,我的读写生活,做饭散步,也有接近半裸的,我展示新买的卡通内衣,把内裤上的小尾巴,内衣上的小蕾丝花边都照得格外清楚,还有我白白的肉。虽然赶不上艳照,但是别人看见我也宁可去死。如果还是个男人看了,我要宰了他,然后再去自杀。
  我认真回想了那些私密照片放在什么地方,那些短信里到底说过什么话。我和关浩的暧昧还拿捏了几分的尺度,但是我和冯纶好时,我就是傻子,说什么干什么都掏心窝子,所以我才会把初吻给他,让他带着我在学校的小树林里拉拉扯扯。
  说我吃什么大亏算不上,因为我们没明确恋爱关系,而且总好像我在暗恋的感觉,他明明知道了,就是不给个痛快的说法。我恨这样,但是我还是爱他。从第一进校听见他在学生会的激情演讲之后,我就没爱过别人。
  蹉跎了四年,我以为毕业我们有结果了,但他保送了,跟了大胸女,装作不认识我,某个早晨,我收到自己织的那条围巾。
  我对冯纶说过多少傻话,发过多少山盟海誓,后来我自己都不忍看那些邮件,尤其撇清暧昧关系那几封,我看了就会哭,觉得自己太冤枉。
  半夜从床上坐起来,我又想到了方睿慈的婚礼。她一个在读女博士都有人要了,我却没人要,还被一个三十七岁的老男人捡去了手机。我猜他是故意的,由此更恨上几分。如果他看了关浩的短信,我能勉强忍,就是看了我和冯纶的信,我也能咬牙坚持,但是他要是看了我自拍的照片,我肯定得疯。
  喝了一大杯凉水,关了灯再躺回床上,额头上还是有汗,我闭着眼睛刚要睡着,突然记起我手机里另一样东西,历时惊的一身大汗。
  方睿慈结婚前,除了在国外的钟静,我给宿舍其他几个人说睿慈婚礼的事,郑筱臾那家伙发了个黄色小彩信到我手机里,让我代表她们几个发给方睿慈。
  我不知道为什么睿慈的婚礼她们都去不了,也没有深究,收到那条彩信我看的面红耳赤,郑筱臾是当妈的人,说话毫无禁忌,我被刺激得不轻,因为忙着翻箱倒柜找衣服鞋子,就把彩信扔在收信夹里没管,第二天,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越想我越觉得那条彩信没有删,那么暧昧的图配上文字,确实有洞房的效果,我并不喜欢那种东西,也不厌弃,我也是成年人了,我现在只怕自己忘了按删除键,留它成了祸害。杨宪奕如果有心动我手机的话,大概也会看见。
  我俨然成什么形象了!我自拍的照片,嘿咻嘿咻的彩信,我写过的数不清的想你之类的肉麻短信,我头皮发麻,忍着内心巨大的煎熬睡着了。
  第二天在馆里碰到同事,人人都问我脸色怎么不好。我好不起来,自己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泼凉水。回到座位上,我打开msn和QQ等着方睿智上线,盯着屏幕发呆,关浩下午就回来的事我都不惦记了。我只想要回我的手机,完好无损的,没有被偷看过的,但我知道可能性不大了,内心倍感沮丧。
  快吃午饭的时候,方睿智的QQ头像终于变成了彩色,我迫不及待打开对话框跟她说手机的事,莫嘉过来找我吃饭我都没顾得。
  还好,她不久就给我弄到了杨宪奕的手机号,其实要是敢打他手机,昨晚在与食俱进我就打了。我主要不想再跟那人有牵连,所以死赖着央求方睿智帮我要回来。她被我磨得不行,考虑了一下最终答应了。
  我高兴了,一夜过后第一次笑了一下,正把QQ设成忙碌想去食堂吃饭,桌上的外线电话响了。
  关浩不在这些事都是我处理,想都没想我就接起来喂了一声。
  对方也喂了一声,可我一听,就认出了是杨宪奕的声音,心里暗叫不好。
  我正踟蹰要说什么或者直接挂断的时候,他倒是难得的痛痛快快,&昨天你把手机忘在餐厅了,在我这儿,下班我给你送过去。&
  他说的时候特别轻快,难得听他说了这么长的句子,可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我赶紧说&不用了,你把手机给睿智吧,她带给我就行。&
  我拒绝的够直接了,可是他在电话那头想都不想就说:&没关系,下班见。&然后不等我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楼主云淡风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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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火气一下就窜起来,我抱着听筒说了好多遍不用,我不用你送,对面只有嘟嘟的忙音。午休的同事从外面经过探进来头,我才把听筒放回去,假装没事人似的起身去了食堂。
  我饿了,吃东西却不是滋味,我害怕晚上又见到杨宪奕,可听他的口气,看来是一定要见了。我把餐盘里的胡萝卜丁都跳出来,我不爱吃胡萝卜,我用叉子扎那些胡萝卜丁,把每个都想象成杨宪奕的脸。
  恨死我了,比关浩昨天不带我去温泉都让我憋气。我想打人,我内心暴力的分子又在膨胀。勉强吃完饭,我把扎穿的几十个胡萝卜丁扫进垃圾桶里,又跑到图书馆的天台上踢通风筒。
  我踢了还没几下,物业机房的工作人员上来检查,我被撞个正着,没好脸色的抱头窜回楼下的办公室。
  刚进门我就看见桌上一个淡蓝色的小纸袋,像是抱礼物那种很精致的小口袋,挺漂亮的。关浩办公室的门开了。
  昨天的事我还忌恨着,没给他沏茶,早上连报纸都没给他拿。走过去打开纸袋,是一小瓶温泉出的保湿水。
  我喜欢那个瓶子,但是不想被一小瓶水收买。把瓶子放回口袋,我回到办公桌边开始办公,下午我和关浩一句话也没说过,他也没叫我进去。下班时候,他出来的很早,拿着公文包在我桌边站了一下,想说什么。我看都没看一眼,起身去了洗手间。
  回来,我也不准备加班,把抽屉里的小口袋拿出来,放进关浩的办公室里,我不要小瓶温泉水,我想去温泉,既然没去成,和温泉的一切我都不要。
  除了和关浩别扭着,我看看下班时间又开始担心杨宪奕的事。收好了包包我在座位上又磨蹭了一下,考虑一会儿怎么说话应对,怎么杀了他再自杀。
  出了办公室,我例行去刷卡,下台阶的时候,校园一整排梧桐树的林荫路上已经满是来来往往的大学生了。
  我想快些融进这个庞大的队伍里,假装我还是清纯如几年前。可还没跑几步,身后有人按喇叭,一回头,我就看见那辆碍眼的黑色吉普车。
  那个要和我一起赴死的男人就站在车边,正目光灼灼的烧着我。
我的艳照呢?
  我说不让他送,管用吗?根本不管用!所以我走过去直接伸手跟他要手机,他连正眼都不看,甩给我两个字&上车&,自己就坐进了驾驶座。
  他爱对我用命令句式,我讨厌的厉害,可为了手机,我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他的车。
  因为心里有障碍了,我去开后座的门,半天打不开,他已经把副驾驶的门推开等我了。
  待宰的羊羔怕屠夫,我不是羊羔,我要杀了他,如果他偷看我手机的话。可坐进车里,离他那么近,我又浑身不自在。
  车开得很稳很快,我们没一会儿就出了学校开到街上。我忍了一两分钟没说话,看他的开的方向不熟悉,才开口问&去哪?&
  &吃饭!&
  他说话时唇线都是绷着的,声音斩钉截铁,我回嘴了,但是气势上输了人,&我不吃,你把手机给我!&
  我自己听了,都觉得是个小孩在大人面前耍赖,反正也说了,我也没辙了就摊开手等着。
  手摊了一路,到他下车,我也没看见手机的影子。
  下车的地方像是个新楼盘的售楼处,但其实是一家装潢很不错的餐厅,名字叫幸福三村。
  我看着名字就有气,我现在一点也不幸福,一村也不幸福,我绝不进去跟他吃饭,我只要回手机就打车回家。早晨出门我让妈妈熬了绿豆汤,昨晚没睡好,我还特别困。
  &给我手机!&我站他面前矮一个头,没穿高跟鞋我就到他肩膀,我想抽他个嘴巴都得跳起来,我的气压不下去,其中也包括关浩拿瓶润肤水打法我的邪气,一股脑都冲上来杂糅在一起。
  &手机在里面呢。&他锁了车转身往里走,在门口停了一下推门进去了,留我一个人站在还没落山的大太阳底下发呆。人生的矛盾困苦太多,我冒进的想到了极端的可能,又退了一大步,考虑会不会是真的。
  昨晚在餐厅那几个男的俨然认识他,他约了我去那里见面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得防着他!
  我拿捏不好餐厅里面什么名堂,可我的手机还在他手上。他看起来不是地痞流氓,方睿慈姐俩都说他好,我挣扎了一分钟,还是推开了餐厅的玻璃门。
  礼仪小姐从里面迎出来,他也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好像是在等我。眼前是家挺有风格的中餐厅,客人还不多。
  他带我在角落一桌坐下,点菜都是他挑好了问我可不可以,菜单我都没碰一下。反正也不是约会,也不是相亲,我不和他计较。
  趁上菜的功夫,我又和他提了两次手机,他的答复都一样,&等一下。&
  等什么!我不想等!
  我环顾左右,找找有没有昨天那几个男人?
  今天是星期二,很少有人下馆子才是,可到了餐点儿,上座的客人越来越多,还在门口排起了队。
  我不嗜辣,却喜欢这家的川菜味道,回头看等位的人,胃口突然好了起来,有一道菜里的胡萝卜丝我都吃了,没有特意挑出来。
  总之他得把手机还我,他偷看我短信,我白吃他一顿饭也不赚,我还亏着呢,所以我吃的凶悍起来,把我全部食量都拿出来,吃了半碗米饭。
  他吃的也比昨天多,还喝了一点酒。不算婚宴我跟他已经吃两顿正餐了,他都喝酒,还不是爸爸那种有文人气质的喝,我想他可能是大酒鬼。他也抽烟,是个烟鬼,他的恶习真多!
  我吃得九成饱了,又上了水煮鱼。不像是普通小馆子用脸盆做,这里的水煮鱼很精致的一小钹,辣椒都收干净,清透白皙的鱼肉,配上容器外绘的游鱼戏水,很让人开胃。
  我不贪嘴,偶尔馋一下吃个腥,但我不太吃鱼,因为不太会吐刺。每次被鱼刺卡住都要喝半碗醋才能缓过来。妈妈总坚持白肉比红肉健康,所以我一两周就要喝一次醋。
  今天我不想出糗,虽然水煮鱼看着不错,但是我没动筷子,他却用漏勺给我夹了一大片放在碟子里。
  这是他第一次给我夹菜,那片鱼肉看起来确实让人食指大动,我没忍住,还是动了筷子吃了起来。
  刺藏在肉深处,我总是着急,舌头牙齿不够用,吞下去才感觉被刺到了,今天不会,我小心极了,一小口反反复复掂量寻找,就怕漏过一根刺。
  &第五个男朋友呢?&
  我正研究嘴里的鱼肉,他一问我一愣,也没嚼就把鱼咽了。万幸没鱼刺,可他话里的刺去刺在我喉头,上不去下不来,别提多难受。他怎么还惦记着我男朋友的事?昨天编的内容我记不住了,临时再编一套我费不起那个脑子,所以特别直爽的告诉他,&这个和你没关系!请把手机还我。&
  这次他竟然没再推委,直接从外衣内侧拿出了手机放到桌上。
  他刚刚又诓我,他说手机在餐厅里,可明明在他外套里。我讨厌别人骗我,这么明目张胆的欺骗,鱼我也不吃了,我不痛快,要让他也下不来台,放下筷子我站起来直接转身走人,穿过门廊的时候,好几个服务员对我投来惊异的目光。我管不着他们怎么看我,我当了回大女人,拿回了手机,心里豪爽。
  出了门我急着翻手机,收件夹刚打开没看清楚,手机就响了。
  我觉得这个号码看起来眼熟,赶快接起来,我小心的没有主动喂,怕接电话又撞到鬼。
  可天不遂人愿,我还是听见了杨宪奕的声音,口气还是不友善,上来就是批评下属的调调,对着我大声质问。
  &你拿我手机去哪?&
  逻辑思维能力再快,我也没反映过来什么意思,&啊&了回去。
楼主云淡风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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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拿的是我的手机,你的在我这儿!&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剩我自己在餐厅门口傻站着。
  我生了会儿气又很快冷静下来,擦了把额上的汗。点开了收件夹,都是陌生的名字,好多英文短信。又翻开电话簿,里面的人名一个都不认识。
  这确实不是我的手机,死杨宪奕拿他的手机诓我。
  我七窍没有流血,因为现在死也太不其所了,我不甘心。翻到他的相册里,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照片,可那个文件夹锁着,要输入密码,我打不开。
  我又回到收件夹,看着一大串陌生的名字,读那些陌生的短信,脑子里想着对付他的办法。
  我不能回头,决不进去跟他伸手要,我编好了一条短信&我手机换号了,请及时更新,新号码是&&&,号码是随便写的,不敢百分百确定气着他,但撞上一个傻子我就赚了,就算报复了。站在吉普车旁边,我伺机他出来,把编好的信息群发给他手机里的所有人,即使他把手机还我我也要发,惩罚他一下。我知性贤淑,不能真动手,就身形我肯定也打不过他,但是我会智斗。
  五分钟以后他出来了,手里还提着打包的袋子,脸色阴沉的厉害。看见我直接过来,开车门从车前的储物盒里翻出了我的手机。
  我接过手机,背在后面的手按了群发的键,我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客客气气的向他道谢,才把他的手机还回去。
  我们在餐厅门口和平分手,他没有主动提出要载我回去,车从我身边擦过融入车流,我想这辈子和这个男人再也没有瓜葛,长舒了一口气。
  在路边打上车,我在后座上检查自己的手机,外形完好无损,收件夹东西都在,那条彩信不见了,也许是当初我就删了,我没太在意,反正也是过去的事了,我又找文件夹,那些信也都在。
  最后是我的相册,还好,一张张都是我做饭散步的样子,我读书写字眯着眼睛笑,都在。
  我正高兴,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新建文件夹,我没当事跳过去,后面只剩一张照片,是新买的卡通内衣在包装里的样子,其他露肉的照片都没了。
  大惊,我又跳回刚才的文件夹想打开,可手机提示我输密码。
  我没密码,我杀千刀的没设过密码!我查了文件夹的大小,照片应该都在里面。我心里有小刀片我心尖上的肉,冲进家门我把手机里的文件夹导到笔记本里,打开还是要密码。
  爸爸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盘西瓜。
  我仰面倒在床上,&哇&的一声开始了鬼哭狼嚎。
羊入虎口!!
  我都二十七岁了,爸爸还搂着叫我兆兆,哄了半天,我还哭。
  心里太苦了,我还不如祥林嫂,我不能告诉人家我到底怎么了。第二天去馆里上班,我觉得眼皮还是肿的。
  关浩看见了,又把那个蓝色的小纸袋送出来,我没搭理他,继续看我的《尔雅校注》。
  &别生气了,下次有机会带你去。&关浩还赖在桌边不走,我心情根本不好,什么解释都不想听,可他讨饶的口气又让我心软。
  我眼皮肿着,他八成以为我为温泉的事在哭,但没有,我纯粹为自己哭呢,我的艳照没有了,也可以说还有,就是自己看不见了。我现在深刻体会到涉入艳照门明星们的痛苦心里,我体会了,再不说风凉话了。昨天我哭了半夜,爸爸妈妈出去,我捂在被子里无地自容的捶胸顿足。
  杨宪奕堂堂七尺男儿,做出的事情不如狗屎牛粪猪粑粑。我不懈鄙视他,我把我知道的骂人话都用上了,甚至有白话的,我说不出来就写,写不出来就在脑子里构思,但是破译密码方面,我一点线索没有。
  我连密码是几位的都不知道,一晚上我几乎没睡,从1试到999,把手机试没电了,我大姨妈也提前来了,只好躺下睡觉。
  现在关浩让我原谅他,我也气不起来,我的气都在杨宪奕那结着呢。我收了关浩的润肤水,回了个不冷不热的笑,起身去给他沏茶拿报纸。
  我突然不想和关浩说话,就想自己安静安静。我怎么也想不到杨宪奕的手机会和我的一样。或者,他预谋买了和我一样的手机?
  我拿出文件夹继续试着找出密码,除了公事,我一天心思都在这上面,网页都没打开。从999试到2500,下班了。
  整整三天,大姨妈来了又不走,疼的我死去活来,像是枯萎的小花,我精神立马萎顿下去,每天都摊在办公桌边破译密码。我已经试到七千多了,还是没有希望,我都有点想放弃了。我想过给睿智打电话求救,但是人家问起原因我说不上来,所以最后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我走到学校计算机系办公室准备敲门进去,但最后一下我又收起了闪存,人家给我破译密码容易,让人看了照片怎么办?我实在丢不起那个脸,那些照片不能再外露。
  我除了喝热水,耽误了两天食堂的午饭,中间关浩试着约我一起吃次饭,被我拒绝了。他一直以为我在气头上,周五早晨竟然比我到的还早,给我买了早餐,倒了热茶。
  我不是不感动,但是我心思不在感动上。我揣测杨宪奕是单纯的把我的照片锁起来了,还是又做了其他手脚。如果他把照片盗走了怎么办?他发到网上或者给我PS了怎么办?
  我越是担心,大姨妈越是折腾我,周五整个下午,我都躺在校医院的长椅上喝糖水,手里还拿着那本《尔雅校注》。三天了,我连一页都没看完。
  书中夹着纸条,是睿智给我打听来的杨宪奕的手机号,好几次我想拨,又觉得的和那个杀千刀的治气不值得。
  周末,我陪爸爸妈妈到郊区住了两晚,呼吸着郊野新鲜的空气,我心情疏解了一些。但还是时不时拿出手机翻到照片夹,看那个被设密的新建文件夹。
  带到郊外的衣服都是简单的,我连钟爱的卡通内衣裤都不穿了,改成普普通通的青年女性装扮,因为看到那些内衣我心里就有障碍。
  我常常做梦说梦话,回到婚宴大厅,杨宪奕扶着我起来,那时他就看过我胸部,现在也许几十张我胸部和臀部的特写照片就落在他手里,随他看任他处置,这么想着,我就想找到他,抱紧了,拖着他下地狱去,然后我再独自去天堂享受。
  精神萎顿,我的火气冲天。在郊外买两斤大枣都和农妇吵起架来,爸爸开车带我们回来,让妈妈给我熬了两大锅绿豆汤顿顿喝,用绿豆茸拌上糖坐成糕给我吃。妈妈也没说我,照顾我,直到第二个星期中后部,我间歇性的轻微歇斯底里狂躁症才好转,大姨妈也走了,又变回他们听话的兆兆。每天早早回家吃饭,陪他们看电视,临睡觉自己在屋里看书,喝妈妈一直在熬的绿豆汤。
  爸爸说暑伏了,躁一些正常,要心静就凉下来,不然会伤肝。我听了觉得有道理,也一个多星期没见过杨宪奕,没听过他的名字,他也没来骚扰我,以后我们再无瓜葛。我不会像明星因为几张照片被雪藏,馆里谁都不会知道。我该好好继续过日子,我没露点,我穿的比有些内衣模特还多很多。
  我是属老鼠的,是十二生肖头一个,我把猫都给阴了,我最厉害,所以不能沉迷在几张照片里。为了振奋,我给自己买了十几件新秋装,刷卡的时候想也不想,我知道那是差不多一个月工资,但是我不在乎了。只要能振奋起来,购物疗法也是好的。
  我还去姑妈家散心,姑妈把表哥表嫂四岁半的儿子借给我玩了一个晚上。我给他穿衣服,给他洗澡,给他讲故事,最后跟他睡了一觉。有了小帅哥的抚慰,我恢复的很快,周末方睿慈度蜜月回来约我吃饭,我接了电话马上满口答应下来。
楼主云淡风轻的日子~
宝宝1岁11个月LV.2
  因为郑筱萸要带着三岁的小竹子从外地赶回来,我想看看那小丫头,我想死她了,她的小屁股比我表外甥的小脸蛋还红润香软,她叫不清若字,就一直喊我落落姨姨,每次抱我都轻轻摸摸我的胸。我比她妈妈大很多,我知道。
  除了想竹子,我想睿慈也应该给我带礼物回来了,哪怕是从海南给我带一串贝壳项链呢?也算我一千块的红包没白给。
  因此艳照事情过去近一周半后,我惊心打扮了一番,在周六下午如约去了睿慈的新家。
  我们从大学时就喜欢在家里聚会,常常是一家吃完去另一家闹。睿慈电话里让我准备拿手的菜,我在超市跳了两个半成品,两块新点的豆腐,一斤炸好的干丸子,又给竹子买了一大袋零食。
  提着这些东西费了些时间才在楼群里找到睿慈的新家,住的层很高,十六层出了电梯,走廊落地的玻璃看得我腿有些发软。
  1616,多好的数字,新婚生活也应该如此。
  我走过去按门铃,又整了整我的新体恤,拍拍牛仔裤上蹭的土。这是我那批进货里最贵也最称心的一件,好像还算半个设计师走单货,嫩黄的颜色,剪裁大方得体,背上镂一些空,很知性,又带微微的小女生性感。
  我踩着同色的一字拖,在朋友面前,我喜欢这样自在随便,不需要穿高跟鞋摆样子。我满脸都是笑,准备好拥抱新主妇,期待着亲吻小竹子。
  门开了,慢动作一样,我一步跨进去探头,门后却出现了一张让我浑身机灵的脸,立马有了羊入虎口的巨大错觉。
  老天不长眼,每扇门后都有一张脸,怎么偏偏我这个却是杨宪奕呢,我听见关门的声音&&
莫非他是色情狂?
  &若若,你来啦!&
  我顾不得防范杨宪奕呢,郑筱臾已经抱着小竹子从厨房里跑出来。
  我听见小女孩的尖叫,我放下手里的东西,还分不清东南西北,就让竹子的小肉球击中。
  香死我了,我忍不住朝那香味儿亲去,把她抱起来让她搂着我。我特别想她。本来我就喜欢孩子,竹子又是那种我看了就要咬上一口的可爱漂亮孩子。我并不是非常羡慕筱萸的婚姻,但是我羡慕这个孩子,我想当这孩子头号干妈,可惜当初没排上,只当了三号。
  她的小手又习惯性的拍拍我的胸口,好像确认一下东西还在不在,然后才娇滴滴的叫我落落姨姨。
  &想姨姨吗?&
  我看着粉嫩的小脸蛋,感觉比上次见面又大多了。很快我就放暑假了,到时候我可以去筱萸家帮忙看孩子。她嫁到旁边的城市快四年了,偶尔我们聚会都很费劲,但是我埋怨不了人家老公,我只是特别想这孩子。
  &想,特别想。&她亲亲我的脸蛋,嘴和以往一样的甜,专挑我爱听的话说。方睿慈和她姐都从厨房里出来了,看我进门竹子就这么激动,笑着说我,&这么喜欢以后自己生一个去,别老亲小鱼闺女!&
  我听了重重的在竹子脑门上亲了下,给她们好看。把竹子放在地上,我拿零食给她吃。郑筱萸把闺女抱过去放在沙发上让她自己吃,这空儿我才有机会看清楚这屋里都有谁。
  方睿慈的老公从里间出来,手上还拿着择到一半的菜,方睿智老公我不太认识,介绍的时候,简单寒暄了一下。剩下的是郑筱萸两口子,最后方睿慈把我带到杨宪奕面前,假装初次见面似的给我引见,&若若,这是我大哥,杨宪奕。&
  我看着他正提我买来的东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刚刚他一直在我身后站着,我眼不见心不烦,现在面对面了,又是当着一屋子人,我只好假寒暄的问了句你好。
  竹子在,我容易找事情做。不等杨宪奕有什么反应,我跑到沙发上跟竹子玩儿,连睿慈的新家我也不着急参观。
  我真喜欢竹子,我没有兄弟姐妹,家里亲戚中又数我的年纪较大,除了表哥别人都还没生孩子。所以我再喜欢,能抱能亲的小孩也就是表外甥和竹子。我想过要孩子的事,虽然还没结婚,连男朋友都不算有,但孩子的事我早想好了。我想先生个男孩,再生个女孩。这一切的前提是我得找个也是独生子女的男孩嫁了,这样国家政策才允许。
  竹子吃薯片,把调味料的番茄酱吃了一嘴,我抽纸巾给她擦,擦干净嘴又给她擦擦小手。这样的时候,我总把她想象成我自己的孩子,如同那天带表外甥一样。我和他一起睡,哄他时就当我是他亲妈妈。每年学校去孤儿院的两天,我都去,而且肯定去年纪最小孩子那个班,跟他们唱唱歌,做做游戏。听见有关孩子的消息,我或哭或笑。如果不是学了现在的专业,我最大的志向是当幼儿园老师。
  &喝水!&
  茶几上放了杯子,我听见祈使句就挑眉毛,我想站起来面对面质问他,但是当着大家我忍住了。
  杨宪奕放下杯子就进里间和其他三个男人说话。方睿慈把我弄进了厨房,审问了半天上次和他约会的事。我咿咿呀呀说了几句,借口要和竹子玩又跑了出来。
  我不喜欢被三个已婚女人围着,和她们没太多共同话题。感觉今天的气氛有些怪异,除了我,未婚的就剩杨宪奕,怕又是鸿门宴。睿慈新婚,正在厨房里和另外两个女人谈些少儿不宜的话题,我抱着竹子想怎么早点摆脱。
  睿慈新婚老公杨正奕把菜择好了,我又被诓进了厨房,这次案板上放着我买的两个半成品,切成块的豆腐,还有一盘炸好的干丸子。
  我早想好了要做什么,把三个说话的女人赶出了厨房。平时在家多是妈妈做饭,但我也会,手艺还过得去。我要做浇汁丸子,麻婆豆腐,再炒两个半成品,电话里睿慈让我一人包揽四个菜,我觉得不公平,但这做起来,我也没怨言!
  正在切葱切蒜准备呛锅的东西,厨房门开了,杨宪奕堵在门口,回手就带上了厨房门。
  他色情狂不成,进来就关门!
  我手里有菜刀,举起来我什么都不怕。外面六个半大活人,不可能不顾我的死活。而且我嗓子尖,他过来我能叫。
  我们都在原地站着,他在厨房里扫了一圈,走过来拿东西。我举着菜刀退了小半步,咬紧了嘴唇盯着他。
  我的照片呢?密码是多少?我想举刀上去质问他,可他当没看见那把刀一样,大大方方从我旁边擦身过去,在挂钩上拿了个围裙。
  我追着转过身,怕他在后面有不轨行为。我现在时时处处得堤防他,他这个人不光明磊落,他阴极了。
  我都不想炒菜了,我想把他大卸八块,炖一锅人肉排骨汤。我脑子想得特血腥,行动上却还是迟缓了,他手里的围裙怎么就围在我腰上了都没反应过来。
  我觉得腰上疼,他往死里勒我,然后才身前打了个结,从我手里把菜刀接过去,又是大人骂孩子的口气。&别举着刀玩!&
  我站在他身后看不见他在干什么,他比我高太多,我就能看见一堵墙挡着案板,听见规律利落的切菜声音。等他把刀放下让开身子,板上已经整齐码着需要的各种下脚料。刀工细密,长短都一样。
  他当过厨子不成?
  方睿慈不至于给我介绍个厨子,但是他菜切的太好了,有电视里烹饪节目的感觉。他在旁边帮我把火点上,油都下锅了,炒菜铲子也备好了,万事俱备就欠我过去,虽然不是让我下油锅,但是我还是不想过去,他就站在火旁边,我觉得他的眼光像大博士看我一样,正穿透我的新体恤。
  葱丝下锅了,他在旁边听着我调度,都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虽然他个子高,在厨房里转身有些碍手碍脚,但是他没对我怎样,就是帮着我把四个菜炒好了。花椒下锅的时候,我们呛的一起咔咔咳嗽。装好盘,他帮我给每样菜点缀不一样的菜码,眼光是赞许的。
楼主云淡风轻的日子~
宝宝1岁11个月LV.2
  我热得一头大汗,抽油烟机嗡嗡的响个不停,端起盘子我想赶紧躲出去,厨房里感觉太怪,可还没走,我腰上就被什么拽了一下。
  他两只手又从后面伸过来,像是要从后面抱我。我低头看见他在我身前解围裙的扣,但好像系死了,怎么都解不开,急得我汗珠子往下掉。系的时候他勒的那么使劲,把我腰都要勒折了,现在还借机揩我油,我手里都是菜,想骂他,想拿菜拍他,但我还没行动,厨房门就开了。
  方睿慈一手面粉的进来,看我们这样,愣了一下,拍拍手放下包好的饺子赶紧闪身出去。
  &你们忙,你们忙&&&我都能看到她退出去在坏笑,我急了,掉黄河里我也洗不清了。
  刚回身要跟罪魁祸首算账,他把我两手的菜都接过去放在案上,指指腰前的系死的扣。&你自己解。&
  我低头自己忙活解扣子,厨房里热,汗顺着颈后都要往下流,弄得我很痒。我解不开,不知道他费了多大劲给我系上的,他一定故意弄这样祸害我。我抬头瞪他,想起脚踹他,但是他端起菜正人君子一样闪身从旁边过去。
  我较劲到一半,觉得后背体恤镂空的地方一热,跳开脚回身,他已经端着菜出去了。我摸不到那地方,不知道刚刚怎么了。
  解着围裙出去,饭桌都摆好了,唯一空下的位子一边是竹子,一边是杨宪奕。我别无选择坐过去。我的人生毁了,我看出来了,因为我一落座,三个已婚女人不约而同抬头对我别有用意的笑了笑。
不许叫他姨父!!
  吃了顿无风无浪的饭,我帮着竹子夹菜,比她亲妈还殷勤。我烧的浇汁丸子她特别喜欢,吃了一个就举起小勺子要。我每次只给她一个,怕她吃多了不消化,后来我看吃差不多了,就不给她了,她不高兴,举着勺子叫了声&姨父,我要肉肉。&
  这桌上除了她亲爸没有谁是她姨父,可我另一边的杨宪奕却拿筷子给她夹了,一脸假慈爱,还一次就给了两个丸子,让我狠狠白了一眼。
  竹子吃完又喊姨父,我看着杨宪奕的筷子往那盘菜去,我也伸筷子过去,把他刚夹起的丸子故意碰掉了。
  那丸子在餐桌上滚啊滚,竹子很激动,站到凳子上举着勺子扑到我身上要捡,被她妈妈一把搂过去带离了餐桌。
  本来吃的好好的,我不弄那丸子让她吃了也就罢了,结果没吃成,竹子被抱走就在厅里哭,声音特别大,哭得我吃不下饭。端起那盘子菜想去安慰孩子。
  郑筱萸老公看孩子还哭,接过盘子去厅里哄孩子了。餐桌上一下剩了我和方家两对,然后就是杨宪奕,气氛更觉得尴尬。
  &快放假了吧?&睿慈问我,还给我夹菜。
  我低声嗯了一下,吃了睿慈炒的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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