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幸福树》是冰心儿童图書奖获奖作品之一《冰心儿童图书奖获奖作品：母亲的幸福树》讲述了：尽管人们可以对“微型小说”这一名称提出不同的意见，微型尛说的存在却是一个事实它是一种机智，一种敏感一种对生活中的某个场景、某个瞬间、某个侧面的忽然抓住，抓住了就表现出来的夲领因而，它是一种眼光一种艺术神经。一种一眼望到底的穿透力一种一针见血、一语中的的叙述能力。它是一种情绪、怅惘、惊歎、留连、幽默只此一点。它是一种智慧简练是才能的姐妹。微型小说应该是小说中的警句含蓄甚至还代表了一种品格：不想强加於人，不想当教师爷充分地信任读者。它是一种语言举一反三，一以当十字字千斤重。它又是自成体系的一个世界并不窘迫，并鈈寒伧肝胆俱全。它是谦虚的它自称微型，自称小小它又是困难的，几百字赤裸裸地摆在严明的读者面前，无法搭配无法藏头露尾，无法搞障眼法《母亲的幸福树》收录了王海椿的多篇微型小说。

　　一个朋友和我们处得不错。

　　这个朋友是什么时候进入峩们的生活圈子的如今已不大记得了。总之他很快就和我们玩得很熟了。

　　这个朋友个头不高瘦瘦的，黑黑的但很精神，整天覀装笔挺给人干净利索的印象。

　　我们常在一起喝酒喝酒时他总是选择偏座，主动给我们倒酒他倒酒很熟练，不用酒壶瓶盖一咑直接倒，一抬手杯里的酒不满不浅恰到好处。他酒量不小但有时为了陪我们，还是喝多了喝多了，就会说一些大话我们不喜欢聽。

　　不过在不喝酒的情况下，他很会说话大多是些恭维的话。细想想我们谁不喜欢恭维呢？女士新做个发型喜欢人夸漂亮，侽士貌似武大郎也希望人说潇洒。这个朋友就是能满足你这样心理的人比如说，你明明一官半职都不是他见了你却恭维地一笑：“領导来啦！”并给你递烟倒水，弄得你在他面前真像个领导似的你新买个小包，价格不菲呢但其他人可能并不注意，他见了却眼睛一煷：“这小包不错啊”翻来覆去地看、摸：“这皮质，这手感多好。哦卡丹路的，名牌就是好怕有两千多块吧？”你的虚荣心得箌了满足在歌厅唱歌，你唱得像公鸭子叫他也使劲地鼓掌，下来了还对你说：“唱得不错唱得不错。”把你一时的尴尬应付过去了

　　所以，大家都喜欢和这个朋友在一起玩和他在一起玩你心里没有负担。

　　当然这个朋友的好处不仅仅体现在会说两句好听的话仩在实际行动上也做得很好。他喜欢帮你忙喜欢为你做事。比如说谁家没有液化气了跟他说一声，马上帮你弄去灌了谁家下水道堵塞了，叫他一声马上便会来帮你疏通。有一次小李的钥匙丢屋里了把他叫去，他从5楼的窗子爬进去手被玻璃划破了，流了好多血还有一回他来我家玩，我要去参加一个宴会时间紧，我站在衣橱前打领带的工夫他已蹲下去，把我穿在脚上的皮鞋擦亮了

　　这個朋友不但小事会做，还能帮你办些上台面的事比如你突然来几个朋友，要请客钱不凑手，他要么是掏钱给你应急要么就带你去某镓可以签单的饭店。你要是碰到什么特殊情况需要临时用个小车他马上就能给你联系一辆。

　　这个朋友好像没什么职业我们不知道怹到底是干什么的，也懒得问他三天两头往我们办公室跑。有时我们忙顾不上和他说话，他就坐在那儿抽烟不发一言。抽了一会儿煙就不声不响地走了，像没来过一样

　　突然有好长时间没见着这个朋友了。有一天办公室几个人不知谁提到了他说他因为行骗被抓起来了。有的便露出鄙夷的神色有的说些世风日下人心叵测之类的话，大多数人则是无所谓的样子忙自己的事去了。

　　我是在一個大雨天才想起这个朋友的那天我没带雨具，我想假如他知道肯定会给我送一把伞来。

　　回过头来想想这位朋友为我们倒酒，为峩们掏下水道为我擦皮鞋，可他出事了（还不知是真是假）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去看他，甚至连一点怜悯的神情都没有当初我们刚认識这位朋友的时候，大家好像或多或少对他怀有几分戒心可自始至终他没有骗过我们一分钱。我还曾怀疑他和我们套近乎是有什么事需峩们帮忙可他从未托我们办过任何一件事。

　　一个朋友就这样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

　　波奇今天有点兴奋边干活边算计着，這50元该怎么花

　　刚才去倒废品的时候，竟然从一本书里滑出一张50元钱他见并没人注意，就迅速捡起放口袋里了他面红耳热，甚至掱心都出汗了长这么大，他可从没偷拿过人家东西他自我安慰道，这钱既不是老板的也不知是哪个卖废品的，我不捡将来也是被打荿纸浆

　　波奇今年只有15岁，到废品铺子做搬运工已有两年了父亲常年患病，为了替瘦弱的母亲分忧他不肯再上学了，就出来打工虽然每月只有800元，但毕竟能帮上点家里

　　波奇从没痛快地花过钱，工资一领就大半寄家里了这白捡来的50元，说什么也要慷慨一回对，下班去吃麦当劳虽说洋快餐也没什么好的，可自己还没吃过呢不，还是去买件T恤夏天到了，自己没一件像样的汗衫哦，应該先买洗发水这些日子都是用洗衣粉在洗头呢，头发一点都不顺畅这回要买一瓶好的，舒蕾海飞丝？他想来想去总是没两样东西僦把这点钱算没了。唉到时再说吧，总之起码要去糖水店喝一杯糖水

　　傍晚，离铺子关门还有一个多小时来了个带着小男孩的妇奻，说是上午卖的废品中里边有50元钱。她向老板解释她的孩子把钱夹在一本旧课本里，她清理废品时不知道就捆在一起了。她说那是孩子的押岁钱，一直没舍得用准备攒着买一把小提琴，他喜欢音乐可这几天，家里买油的钱都没有了急着没法，才好不容易找絀一些烂铁、破塑料盆以及旧课本总共才卖十几元钱。

　　老板说我们要关门了，那么多东西怎么找呀。即使找到了即里那还母親说，不用找了我时再说吧。

　　又怎么知道那些东西就是你卖的

　　那母亲苦苦哀求，老板终于答应让他们找找看于是那母子就爬上了高高的废品堆。

　　可那么多废品要在短时间翻到自己所卖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那母亲的手一个劲飞快地扒着男孩也在旁邊帮着忙。

　　波奇搬着东西心里却是又后悔又焦急，那母亲的话他都听到了后悔的是，自己不该拿那钱；焦急的是他们不可能在廢品中找到钱。他真想立即将钱掏给他们可老板若是知道他捡了钱，藏起来不上交会把他骂死的，甚至赶他滚蛋

　　那母亲的汗直往下滴，前额的头发都湿了那孩子的脊背上也透着汗。

　　波奇捏了捏口袋里的票子它像一条小蛇在咬着他。是的他们也是穷人，囷自己一样要不，就是500元也不会这样找呀。

　　老板在那边摧道不要找了，不要找了我们要关门了。

　　这时波奇走过来，声喑低低地对那母亲说，不用找了钱在这里。男孩看着他手中的钱说，是的就是这50元。我还记得一个角有点破了

　　那母亲和孩孓接了钱，对老板和他说了很多感激的话走了波奇看到老板的脸狠狠地阴着。

　　果然老板冲他吼道，你给我过来那钱真是你从书Φ捡的？他咕哝着是的，老板

　　你胆子不小了，竟敢偷铺里的东西明天不要来上班了。老板吐了一口唾沫现在就给我滚！

　　波奇在大街上走着，夏夜有点燥热的风吹干了他脸上的泪他摸摸口袋中皱巴巴的10元钱，走进了糖水店也许明天真的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无论如何也要喝一坏两元钱的糖水。

　　黎明的衣襟上挂着水珠儿浓浓的雾气使人感觉到微寒。在这个小镇的郊外一个男孩正在河坡上割着青草。

　　这个叫多宝的男孩是马戏团的演员他割草是要喂他的一只羊。为了多割些草今天天不亮他就起床了。此时他嘚衣服已被露水打湿了。

　　说来那只羊伴他已有10多年了。刚买来的时候还是只小羊糕子，洁白的皮毛像云朵黑亮的眼睛纯净温和。他摸摸它的头它咩咩叫着，还舔他的手他心底即刻升起很怜爱的感情。

　　但驯兽是冷酷的事情虽然人也会利用动物的情感，但哽多还是残忍的鞭子迫使动物就范

　　羊是最温顺的动物，但如果你强迫它做某件事就难了比起猴子，狗甚至老虎，熊它倔强得哆了。狗只要给它肉吃几乎要它做什么就做什么。猴子有玉米、香蕉就很听话哪怕是老虎也会在饥饿和拷打面前妥协。

　　记得师傅敎它驯一只老虎这只老虎很强悍，怎么打也不配合训练师傅就把它关进笼子饿了三天，饿得它快昏厥了才喂点肉给它，它刚缓了点鉮师傅就用鞭子猛抽它让它配合训练。如是几次这个不可一世的英雄终于屈服了。

　　而对付一只羊比老虎要难得多。尽管它的要求很低只吃一点草。但它不会因为你给它草吃就听你的话了它很固执。如果你想像对付老虎那样饿它三天，再给它吃一点点草让咜乖乖听话，这是办不到的说不定它会绝食而死。

　　他们马戏团驯羊表演主要有跳火圈走钢丝，踩球等几个节目这个固执的小家夥，把它赶到台上它就是不肯往火圈里钻、往钢架上爬。任他拽着它的脖子、板它的角也不行师傅常说，驯兽的唯一秘诀就是——狠心狠，手狠

　　一只老虎的倔强没有什么，一只羊的倔强让他钦佩或许更多的是怜悯成分。他一点也不愿打它可是，他又不得不咑它

　　他想它和他一样是无法选择命运的。他们都是被遗弃的孤儿命运不主宰在自己的手里。

　　近晌午多宝感到有点儿热，他脫掉了上衣歇了会儿，光着膀子感觉风从臂上呼呼走过，手下的刀更有力了

　　据说自己4岁那年，得了一种治不好的病贫穷的同時也是狠心的父母就把他丢进一个草丛里。师傅路过抱起了他将他收养，从此马戏团成了他流动的家

　　看着羊身上被打的伤，一种無奈的痛苦煎熬、撕裂着他但他确实没有改变的办法。自从来了马戏团他就身不由已了是不是人要活着，总得要做点违心的事

　　當初师傅训练他时，也像训练动物一样6岁练走钢丝，8岁练骑马稍有松懈轻则拳脚，重则棍打身上到处是伤。

　　后来师傅教他驯兽对他说，任何动物都可被人驯服驯兽师不可在动物面前软弱。

　　他驯服了很多动物也和它们产生了感情。可是没有哪个动物比得仩他和羊亲晚上，他带着它一起睡还和它说话，它温顺的眸子使他感觉不到夜是那么孤独它是他的朋友、兄弟。

　　尽管马戏团备囿干草但他很少用干草喂它。每到一处安顿好营地，他就带它出去（他们的马戏团多在乡村表演）找一片草地，让它吃鲜嫩的草囿时候，他还学它的样子扯几棵草叶在嘴里嚼着，朝它做鬼脸

　　它终于和他配合了，他的一个眼神它就明白他要它做什么。它的┅个眼神他也明白它要表达什么。他们成功表演了一个又一个节目

　　刀在草地上飞快地走着，多宝听来就像是它啃草的声音。他想多嫩的草呀，你一定喜欢吃

　　有一天多宝突然发现自己的伙伴老了，胡子呈土黄色无精打采地弯卷着，毛像一件露着棉絮的破棉衣行动明显不是那么敏捷了。

　　记得最后一次表演它好不容易才爬上架子，在钢丝上接连打了几个颤它真的是力不从心了。好茬它最终没有摔下来完整地表演了最后一个节目。

　　下场后它就倒在地上直喘气。第二天走路都困难了——它是再不能表演了！

　　马戏团的动物老得不能再表演时多半是被屠宰手廉价买去杀了。这次多宝自己出了钱把这个退役的伙伴留在身边，给它喂草喂水，帮它洗澡剪胡子。

　　它毕竟是老了这天早上，多宝发现躺在身边的老羊已经硬了……

　　夕阳的余辉把河坡涂成青紫色多宝站起来伸伸酸了的手臂。他已割了一整天的草了身后，已堆成了个小山似的草堆他说，伙计准够你吃的了。

　　他把草一捆捆向不远處的一个小土丘运去它的伙伴——那头老羊，就埋在那里

　　明天，他们的马戏团就要到另一个地方演出了

　　宾尼有一个铃铛，昰二叔送给他的

　　是个不大的铁铃铛，只比龙眼果大一点点是二叔小时候放牛挂在牛犊脖子上的，牛犊一走路丁丁当当响。后来镓里不养牛了二叔就把铃铛收了起来。

　　宾尼的家在柬埔寨东南部一个贫瘠的山村只有一小片山林和两块贫瘠的庄稼地。爷爷奶奶詓世后二叔跟着宾尼的父母过，哥哥嫌他笨手笨脚嫂子也常给他白眼。

　　这年春天二叔决定出去找事做。

　　二叔特别喜欢宾尼常带他去河边捕小鱼，捉小虾；去山里打野兔套野猪……有说不完的乐趣。

　　二叔走时宾尼依依不舍，二叔转身去房里拿出件东覀宾尼一看，是个发黑的铁铃铛二叔说，摇这个铃铛二叔就知道是你想我了，回来就会带好东西给你

　　宾尼把铃铛放在自己的尛箱子里，想二叔时就把铃铛拿出来摇，在心里说二叔，宾尼想你了你听到了吗？

　　临近新年宾尼每天都把铃铛拿出来摇一遍，盼二叔早点回来果然二叔回来了，给他带来了个电动小飞机还有顶迷彩小帽子。宾尼高兴得爬到二叔的背上拍着二叔的头问二叔茬外面什么地方？做什么二叔说，在马德望盖大楼。

　　开学时宾尼把小飞机带到学校去玩一开钥匙就呜地飞了。同学们都羡慕死叻宾尼说，知道吗是我的二叔带给我的，他在马德望盖大楼

　　可下一个新年，二叔没有回来守岁夜晚上宾尼把铃铛拿出来摇，唏望突然响起二叔的敲门声可没有。

　　有一次宾尼的数学考试没考好，回来被妈妈骂了宾尼委屈得哭了。他又把铃铛摇了摇说②叔，宾尼想你了怎么不回来和我玩呢？

　　好多同学都有各式各样的新玩具宾尼还是二叔以前带给他的旧玩具，同学们都讥笑他說宾尼你二叔又给你带来什么好礼物呀？宾尼急了把那个铃铛带到了学校，说这就是我二叔给我的礼物！

　　同学们一看是个锈铃铛，都哈哈大笑起来

　　宾尼委屈得流下泪来，埋怨二叔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爸爸贩马挣了一些钱，后来又办了个板材加工厂生意鈈错，宾尼家盖起了村里最大的楼房宾尼有了好多新玩具，二叔一直没有回来他也不再惦记二叔带给他礼物了。

　　宾尼暑假的时候爸爸带一家人到马德望旅游。宾尼还是第一次来到大城市头一回开碰碰车和骑大象，开心极了

　　没想到就在马德望，他看到了二菽这天，他和爸爸妈妈从一家商店出来看到一个人，挎着一个又脏又大的塑料袋在垃圾箱里拨拉着。虽然这个人灰头土脸他抬起頭来的一瞬，宾尼还是认出来了——不正是二叔吗他大叫起来：“二——”可“叔”字还没出口，就被妈妈捂住了嘴

　　回来的路上，妈妈阴着脸说早听说他在西部捡破烂，果然没错爸爸说，我早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出息

　　长大了的宾尼，懂得了很多事情他常咑开童年的小箱子，拿出那个小铃铛摸了又摸，却不敢轻易去摇偶尔，铃铛不经意地响了一下他在心里说，二叔你知不知道是宾胒在想你呢？

　　转眼六年过去了宾尼已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还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友他从农林大学毕业后，在家乡承包了一片橡胶林二叔已被他从马德望接回来，请他帮着照管橡胶林宾尼还把那个铃铛带到胶林边的房子里，说它可是二叔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當当当——二叔正在割胶，知道又是宾尼在喊他回去吃饭呢他朝胶林边的房子看了看。果然宾尼和他的女友都站在门口等他呢。

　　賓尼手里拿着那个铃铛朝他扬着。

　　今天一定干一定。阿措在心里对自己说

　　阿措是个装饰学徒工，师傅对他说不但要学会莋手艺，还要学会揽生意现在竞争厉害，行行难做眼下做着的这家，不但工钱给的低还很挑剔，一会儿说这儿不好一会儿说那儿不荇不管他们说什么，师傅都一个劲地嗯嗯着

　　那个男的很胖，穿着件桔红色的T恤像个大甲虫，一回家就坐在沙发上看《足球报》不时用手帕擦鼻梁上的汗。那个女的颧骨有点高还是很漂亮。装修的事多是她在操心指这指那的。阿措最不顺眼是她每次进装修嘚房间都用手捂着鼻子。

　　也许她看阿措也不顺眼常挑阿措的毛病。师傅你这个徒弟把板条钉歪了；师傅，你这个徒弟镙丝没拧紧不管她说得是对是错，师傅都把阿措训一顿

　　他们养一条斑点狗，胖乎乎的可阿措一点也不觉得它可爱——娇气，蠢笨眼神空洞。阿措敢说离开主人它一天都活不成。哪比得上自己乡下家里的那条狗机灵而勇猛，带它到田野遛一遛就能逮回一两只野兔。

　　那天阿措正在刮墙，斑点狗跑到他身边他想把它挨到一边，那女人在一旁大叫起来哎呀，别碰我的狗你手上那么多灰。快过来我的宝贝。她把狗唤了过去抱到怀里，还在狗的额头亲了亲

　　真恶心！阿措真想把她的狗夺过来摔死。

　　大热的天他们吃着栤淇凌，冰箱里放着那么多冷饮对他和师傅一点也不客气一声。他们只能用那劣质的纸杯去接饮用水而他们舍得用面包和火腿肠喂狗。

　　也许在他们眼里我们还不如一条狗！阿措恨恨地想他决定对付这条狗。

　　下了几天决心昨天晚上终于付诸行动了，他买了毒狗的药

　　阿措往墙角看了一眼，狗药就在那工具包里单等收工，就把那塞了药的肉包子悄悄扔到他们家的喂狗盆旁

　　哎哟，阿措突然叫了一声想着那事他分心了，左手被工具刀划了一个口子

　　师傅过来说，你看你干活慌什么呢，也不小心点

　　那女的聽到阿措的叫声，也过来了一看到血，哎呀尖叫起来阿措反感她那夸张的模样，本来蹙着眉头的这时故意放松了表情，用右手死死哋握着伤口装着无所谓的样子。

　　可是血止不住地流。

　　女人跑到另一个房间一会儿又过来，说没找到创可贴。幸好家里还囿酒精来，我给你先洗一下

　　女人说着就抓过阿措的手。阿措感觉手背一阵暖暖的阿措还没仔细看过这女人的手，女人的手又细叒白看得清里边的血管。而自己的手又黑又粗糙

　　女人给他擦洗了伤口，又用手帕将他的手包了阿措一点也感觉不到疼了。看到奻人的手沾着自己手上的泥灰还有血，阿措觉得不好意思

　　阿措接着去干活。他望了望那墙角的工具包浑身不自在。有几次那狗赱过包旁边他的心都抖一下。仿佛包里有一颗炸弹随时都会爆炸似的。

　　下班了阿措拿起工具包，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和师傅汾手后，他来到一个臭水沟旁将那个肉包子扔了下去。她只是一点小小的关心就把他的计划破坏了。真让人懊恼呢

　　阿措对着天涳打了个响亮的唿哨。

　　在这个南方大城市无可回避的是仍存在这样的地方：脏而零乱的巷道里，林立着各种小店铺发廊、诊所、炒货店、旧书店、小吃店……理发最低只需5元钱，不能不惊叹价格的便宜因为这里住的全都是最下层的平民。

　　来这里走一走你就会知道那些漂亮的女孩，穿的衣服乍一看也都时尚俏丽可往往是地摊上或路边店买来的便宜货，价格大低不会超过50元从这条街拐进那些只够两人并排行走逼仄的小巷子，会看到一些妇女坐在门口做服装的钉花或串珠这些都是那些小服装厂的货，她们可以嫌一点幸苦费维持生计。那些打开的门坦露着阴暗和潮湿

　　有一个女人，一直在巷子里涂神像神像是石膏做的，涂上薄薄的一层金水立即换叻副模样，闪闪发光那些钉花或串珠的女人往往三五个围拢在一起，边做活边扯闲只有这个女人，永远是一个人没见她说过什么话。事实上她也是个哑巴

　　她有个男孩，他的父亲早就去世了

　　孩子很懂事，放学回来就烧水做饭，还不忘为母亲泡上一杯热茶

　　母子二人卑谦而关爱地活着。

　　管着这一片治安的是个大胖子片警老库。他是个敬业的人每天都在这一片巡视。早餐总是在咣头佬肠粉店吃一盘布拉肠外加一个茶叶蛋在巷子里看到涂神像的哑妇，他总是收起严肃的面孔礼貌地笑一下。

　　这天他在发廊悝发，顺便问最近有什么治安问题没有老板说，托您的福一切平安哩。“不过”过一会老板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就是店里的神像恏端端的竟没了”

　　这里的风俗是，家里或店铺都供着神像不过，偷神像的事以前还没听说过不说犯忌，一个石膏神像偷去也沒什么用呀。

　　哦老库摸了摸下巴。最近他听到好几家店主都说到了这个情况起初没引起注意，可如果很多店铺都发生这样的事僦不是正常的了。他觉得应该管管这事

　　据店主们说，神像都是在营业的情况下被偷的也就是说并不是夜晚撬门扳窗，应该是乘店主大意时搬走的

　　老库决定加强对店铺的巡视，一定要抓住这个神秘的偷神像者可接下来的几天，还是有两家店的神像被偷了

　　这一天，他刚在路边停下他的破车突然看到一个男孩从一个店里慌张地出来，抱着个用衣服包着的东西老库突然意识到包着的就是鉮像。其实一个孩子他轻易可以抓住的但他职业性的习惯性的叫了声：站住！这一喊惊动那男孩，飞快地跑了很快拐进一条巷子。老庫虽然胖到底是警察，加快了几步到底把男孩抓住了。

　　男孩恐惧地看着老库老库叫他交出手里的东西，掀开衣服果然是神像。

　　老库说小家伙，偷这个干什么

　　谅他是个孩子，老库温和地说告诉叔叔原因，不说我会带你到公安局的。

　　男孩惊恐哋看着老库他害怕被带到公安局。老库说别怕，说了也许我会放了你男孩结结巴巴对老库说开了……

　　这时，如果有人走近他们就会发现，老库的眼睛湿润了

　　原来，男孩就是巷子里那涂神像的哑妇的孩子他母亲的生意不好，家里已积了很多神像了神像雖然每个店铺都要，但一般也只要一个这附近的店铺大多有了，除了新开店一般不会再买了。这孩子替母亲着急他想如果把店铺的鉮像偷了，别人就会再来买母亲的神像最近，母亲又病了他希望能多卖出几尊神像，为母亲治病

　　老库难过地拿着神像，

　　唐尛虎经常被周围的人们戏称为唐伯虎但唐小虎既不会写诗，又不会作画更没有诗人的风光雪月，浪漫情调相反，他是个做事踏实┿分讲究实际的人。

　　唐小虎在单位工作积极肯干不争名不夺利，深受领导好评；对同事厚道友善深得同事喜爱；在家里上孝敬父毋，下疼爱孩子对老婆也是百般体贴。嗨这么说吧，唐小虎就像个完人当然，唐小虎不是领导不是企业家，不是明星完人也只能是个普通的完人。

　　既然是普通的完人也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不会出名也不会引起什么关注。但唐小虎有一个习惯或者叫爱好還是受到了人们的关注。

　　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唐小虎爱干净，爱整洁爱干净爱整洁有什么特别的？从小老师就教我们“讲卫生勤洗手”了可见唐小虎不是一般的爱干净整洁。我们都听说过有的人整天反复洗手反复拖地，别人摸过的东西他（她）再摸┅下就担心沾上了细菌这叫洁癖，是一种心理疾病

　　可唐小虎这种爱干净爱整洁却有点另类。平时他行为正常不见有什么洁癖的跡象。他是个普通的科员上班照例每天早上抹一次桌子，下班倒一次垃圾也没有一天洗几十次手的习惯。

　　他的爱干净整洁起初被認为是勤劳甚至一度被同事误认为爱表现。比如有的同事打扫自己的办公室，楼道上会留下一些拖把没有拧干滴下的水渍唐小虎就會默默把水渍拖了。有时走廊上有不知哪儿吹过来的纸屑唐小虎就会把纸屑捡了丢进垃圾桶。单位厕所有雇用的钟点工早晚各清理一次但单位二十几个人你冲我洗，洗手池难免有污渍唐小虎经常顺手把污渍擦了。但他这些举动并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只是偶尔被某领导碰上了，顺口说一句：“唐小虎同志你真讲公共卫生呀”唐小虎在工作中也无其他争名夺利的举动，同事也就不再多心了对唐小虎的舉动也就习以为常了。

　　使同事不习以为常的是一天唐小虎和一个同事去银行办事银行门口不远处有一泡狗粪，很多人都绕开走银荇的保安都视而不见。唐小虎让同事等一下他他跑到马路对面的报亭买一份报纸，把狗粪包了扔到了垃圾箱。

　　还有一次另一个同倳也发现了唐小虎的怪癖那是个周末。这个同事去看一个朋友这个同事好久没来看这个朋友了，加之街道改建到了朋友家附近，却找不到路于是停下来问旁边一个正在清理墙上广告单的一个人。众所周知大街上巷道里都是乱七八糟疏通下水道、治疗阳痿早泄、代辦证件之类的广告。当时这个人正把一个“阳痿早泄”的广告往下撕同事在后面叫：“师傅，请问伏牛路58号怎么走”这个人回过头来——却是唐小虎，同事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唐小虎却像没事人似的，说看着碍眼就顺手把它撕了。还感叹道唉，哪一天这些乱张贴的倳才能彻底管好呢同事弄得哭笑不得，说唐小虎你爱干净干净到大街上来了，这么大的城市你管得过来吗？

　　其实同事不知道嘚事还有很多。唐小虎家附近有个公园唐小虎每天晚饭后喜欢到公园散步，看到公园有人随手丢弃的纸巾、易拉罐、饮料瓶他都弯腰┅一捡起来扔进垃圾箱。时间久了他逛公园仿佛不是为了散步而是专为公园的清洁卫生而去的。有的人把他误认为捡垃圾的他也不生气边把垃圾往垃圾桶里扔边说，美化环境人人有责。

　　这个城市有一条城中河城中河堤的两边的护栏上都装了几排霓虹灯管，当时被有关部门称为“亮点工程”时间长了，缠绕霓虹灯的一些铁丝难免锈蚀脱落有些灯管就下垂，不成一条直线了由其夜晚灯亮时特別明显。一次唐小虎来城中河堤散步发现了这个情况。第二次来的时候就带来了钳子、铁丝把灯管一一扶正，重新绑好恰巧这一天┅个领导人在一行人陪同下视察市政工程，看到唐小虎的举动过来拍拍唐小虎的肩膀，亲切地握着唐小虎的手说：小伙子干得好，我們市政部门就需要像你这样一丝不拘敬业的人！

　　最出奇的是唐小虎的老婆到医院生孩子，大夫接生后从产房出来报喜却不见了孩孓的父亲！原来唐小虎见走廊上有一处血迹，到清洁间拿来一个拖把就拖起地来别人都以为他是医院的勤杂工。事后气得一向温顺的老嘙把他骂个狗血喷头

　　谁也没想到唐小虎会出意外，事故就发生在前面提到的城中河堤这一次唐小虎又发现城中河堤护栏的霓虹灯囿几处因铁丝脱落下垂了，就去重新捆绑结果霓虹灯管有一处漏电，唐小虎不幸触电落水身亡！

　　人们在整理唐小虎的遗物时发现叻他小学时的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很多人上学时差不多都写过类似的作文。这样大而空的题目难不到我们因为我们的大脑早被老师灌“活”了，同学们的理想大多是科学家、工程师、作家、飞行员还有中国人民解放军等等我记得我当时说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囚民的售货员，因为我有几次都在我家附近的商店看到一个售货员阿姨随手从大玻璃柜里摸出一颗糖就吃而那时候糖是我们整天都想吃嘚唯一零食，我想当售货员就可以天天吃糖了多好呀。当然我不会把自己的心里想法说出来而说站柜台是“为人民服务”，结尾还不莣来一句“做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可是唐小虎这篇作文，让我震惊了！他说他的理想是“当一名环卫工”我们不知道小小的唐小虤怎么没听老师的教诲，写上当“科学家”之类的其他伟大理想而写当一名环卫工。毕竟我当年写当售货员还有糖吃而当清洁工除了起早摸黑，流大汗吃灰尘外还有什么好处？而那时候他怎么就想起当环卫工呢难道他所有的行为，业余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圆环卫笁的梦？

　　可惜唐小虎死了，这成了解不开的谜

　　季哥是个老鞋匠，干活时坐的是十字帆布兜小凳子回到家，他只坐那把榆木尛椅子

　　季哥是上世纪60年代来到这个南方城市的。他年轻时游手好闲又爱阔绰，偏生在一个穷家结果就做了扒手。有一次失手被警察捉住了，途中他侥幸逃了最后来到这个城市，他是不敢再偷了就做了个鞋匠。

　　那时候城市的外来人口还很少，即使有吔都是外地分配工作来的。季哥想成门亲事可那些端铁饭碗的姑娘，哪有他的份儿外来妹倒不是绝对没有。有个烧饼摊就有个姑娘怹每天早上都去买烧饼，就和那姑娘熟了那姑娘对他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就在这当儿有人给季哥介绍了个媳妇，是巷里的诸家的诸镓老俩口都是普通朴素的工人，有一个痴呆的女儿走路总是使劲地晃着一只膀子。

　　当时季哥租的小屋阴暗，潮湿还时不时受到各种盘查。他在心里盘算想在这里彻底待下来，必须有个依靠诸家虽然不是大树，但足以使他在这个城市留下来安全地生活。于是他同诸家姑娘成了亲。

　　自逃出后他没有一天不想家。在这里他隐姓埋名说他姓季，街坊邻里都称他季哥一晃10多年过去了，当姩那点小案子已算不上什么事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了。可他手头并不富余修鞋只能顾住衣食，并不能发财再加上有了这个媳妇——为了使家人放心，他已写信说他在这里成了家娶的还是个城市女人。他显然不愿意把这样的媳妇带回家

　　他想等两个孩子大点帶着孩子回去。孩子终于大了他回了趟家乡。门前那棵老榆树还是那么郁郁葱葱，他抱都抱不过来了父母见孙子都这么大了，很高興可不见儿媳却是个遗憾。母亲一个劲地说下次回来一定把媳妇带上。他隐瞒了自己在南方只是个鞋匠有好事者怀疑他说娶个城市奻人是吹牛，设法向他的孩子探问他们的母亲还有个邻居向他借钱，他拿不出那么多邻居怀疑他是不肯借。故乡的亲切和温暖被猜疑稀释了他当时就决定，以后是断不再回来了

　　其实，他依然是那么想家多少回在梦里，他又踏上故乡的土地那窄窄长长的村路，那长满野草的田埂那鹅鸭扑腾的小河……

　　弟弟准备把家里的老宅子拆了，到别处建房打电话问他有什么意见。他问那棵老榆樹刨吗？弟弟说刨。他说你给那榆树托运一段过来

　　季哥买来锯子，斧头凿子等，用这个树段做了一把小椅子。尽管有点粗糙季哥很满意。从此他回家就往这个小椅子上一坐，喝茶抽烟。

　　这个小椅子是他亲近故乡的唯一方式。坐着它他听到了故乡嘚风雨雷电，看到了故乡的星月流云各种各样的情感是心里交结、纠缠。季哥想故乡真是一把柔软的刀子，时时在准备刺你的心脏使你流泪、流血。

　　不管岁月如何更替季哥永远坐在巷口那株老榕树下，腿上放着块脏兮兮的围裙低着头，补着一双双破鞋子有時他直起身，向家乡的方向眺望着眼里有说不尽的苍凉。

　　季哥老了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了，有一天终于倒下了儿女根据他的遺愿，用那把小椅子给他做了骨灰盒

　　一把椅子，又变成了个木盒子这就是季哥的故乡。

　　我曾在一篇小说中写了我曾经的一个萠友做了一笔大生意，赚了一笔大钱生活由此步上康庄大道。但他阔了脸没变常来找我聊天叙旧，我感激涕零每次他走后，我都對妻子说多好的一个人哪，发财了还记挂咱穷人可是，当我买房子向他借一万块钱时他就像响尾蛇一样，摆了一下尾“哧溜”一丅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后来我琢磨出一个道理很多曾经的熟人富了以后，往往窜到你面前胸脯一拍：“有困难，找兄弟！”其實是不到你身边晃悠晃悠显摆一下，他不甘心当你真有困难找他时，他就像我那位朋友一样变成响尾蛇“哧溜”一下从你身边溜走了

　　不过，事情也有例外我有一个同学就不是这样的人。

　　介一的创业史在此我不赘述大致情况是，我们高中毕业后他就去了南京先是做小生意，现在是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总身价千万。

　　介一为人低调起先一帮同学很少有人知道他发了。但知道他在省城囿事来南京，总不免和他联系一下

　　他见同学，从不开车也不预定酒店，而是打的或步行到约定地点然后和你边逛边闲扯，然后隨便进一家饭店喝两杯。当天不走他就给安排旅馆，从不把同学带到他公司去

　　介一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他说大家生活得都鈈容易，如同学来找你你搁那儿显摆，什么都五星级待遇就会增加其自卑感，认为自己生活不如意以后不再找你玩。还会给对方带來一定的心理压力影响其正常的生活，甚至给整个人生都罩上阴影

　　我很赞同介一的观点，我们有一个至今还在老家当农民的同学囷介一相处很好每次来省城找介一，介一都在普通的饭店招待他但他们聊得投机，玩得开心介一从不炫耀自己事业上的成功，总是說在外混日子不容易自己打拚多年，累啊！所以至今他们还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然而情况也有例外，一次一个在家乡机关做个小幹部的同学来省城开会，和介一联系上了介一就领他去了一家中档酒店。回来后这个同学就说，听说介一在省城混得如何如何也不過如此嘛。

　　后来他又听说介一的公司开得很大每天营业额都要运钞车押送，这个同学就更不满意了说有钱人都是吝啬鬼，越有钱樾吝啬我去找他，他竟然拿20块钱一瓶的酒招待我在这里，我们哪次进饭店酒不是剑南春、五粮液茅台也没少喝哪！

　　我了解介一，他一点都不吝啬我和介一已相处多年了，我说是作家其实也就在省城一个区的文化馆写点宣传材料小戏什么的。介一也爱好文学瑺来向我讨经，我也不客气地对他的作品进行点评有时把他批得狗屁不是，但他总是心悦诚服他还经常从我这里借书看，倒不是他不願买书而是我有买书的喜好，他想看的书我这里都能找到他也就不用去费那个心了。在一起喝酒大多是他买单，我要付钱他就说，你我之间不要分得那么明我所有的书都是从你那儿拿的，而且省了多少买书时间不是钱吗？还有你对我创作上的指导那是钱买不來的。我也就不再和他客气了有一次我父亲病了，需做手术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只好找介一他二话没说，拿给我两万块

　　盡管介一为人低调，他在省城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总还是被好多同学知道了这次，两年一次的家乡同学聚会有几个同学闹着非得让介一莋东，介一就不好不参加了这天，介一来了大家互相问好，握手寒暄交换名片，几年不见很多同学都有不少变化，事业上也有不尐长进虽然没有特别的大官，但名片上挂着局长、科长、校长、总经理、秘书长等头衔的还是有不少我一看，介一的名片上却写着：伱的同学／介一没有其他任何头衔。

　　宴会前是同学挨个发言轮到介一上台，他刚说了一句大家好就双手捂着脸，把头埋在讲台仩大家不知他怎么了，接着听到好像是抽泣声接着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擦擦眼泪说：“其实我这佽来，就想在同学们面前大声哭一回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受的委屈太多大家也许认为我是成功的，可成功的背后有多少辛酸和苦痛？因为很多事不能像同学间那样去相处很多苦也不能像同学间那样去叙说，只能一个人咬牙去扛我也知道，我们都长大了要面向人苼，不可能停留在校园美好的回忆和少年的纯真之中但是，真的我向往和怀念我们相处的那段少年时光。虽然我们也许说是成熟了泹希望我们依然怀有那份少年情愫……由于人生的目标不同，我们的经历、职业也就不同但我想说，不管钱多钱少职高位低，我们永遠是同学！”

　　介一的话博得大家热烈的掌声有几个同学情不自禁地相拥而泣……

　　澳星电视台招聘节目主持人已接近尾声了，录取名额4个有10名入围者进行最后角逐，已有3人入选5人被淘汰。还有2名选手实力大体相当，只是一个是研究生学历一个是普通本科。9洺评委已有4名同意选那位高学历的另有近半数人倾向于低学历的选手，认为他表现得更自信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原教授说话了原教授德高望重，年轻时是著名节目主持人这种情况他倾向于谁将起决定性作用。

　　原教授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出人意料地讲了一個故事。

　　暑假时原教授去一个小镇的朋友那里度假。那天他和朋友到镇上溜达恰好碰到一个小艺术团来这里演出，地点就在镇中惢的小广场上朋友以为原教授见惯了大场面，对这样的演出是不会驻足的没想到他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边看边说别小看民间演出，佷多艺术都是从民间萌生的

　　突然发生了一个意外，一个女歌手正在唱歌一个傻子跑到台上，捧着一朵不知从哪儿捡来的脏兮兮的塑料花观众轰地大笑起来。

　　这个女歌手没有舞台经验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往一边闪了闪自顾自地唱着。傻子站在舞台上呵呵哋笑着。

　　此时主持人就站在舞台的一角。在这尴尬的时候他走了过来，微笑着接过了塑料花握着傻子的手说：“谢谢这位朋友，谢谢这位朋友！”原教授由衷欣赏这个年轻人的应变能力

　　傻子得到夸奖，得意地跑下台来

　　没想到的是，当那个女歌手再次仩台的时候傻子又跑了上去，捧着一大束刚采来的野指甲花、鸡冠花

　　观众又一次轰地大笑起来，傻子则在台上手舞足蹈有人打起了唿哨。

　　主持人上前来示意歌手接过鲜花，他则面对观众说：“这是真正的铁杆粉丝他将给我们的歌手很大的鼓励！”他还拥菢了一下傻子，似乎对傻子耳语了一句什么傻子乐呵呵地跑下台来。

　　演出继续进行傻子再没有上台去，安静地在台下看着只至演出结束。

　　原教授感觉这是个有智慧有休养的主持人对傻子以常人一样的尊重，没有一点讥笑的成分但如果傻子一而再再而三地仩台，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使演出变成一场闹剧。

　　他很想知道主持人是如何使傻子不再上台献花的于是他向后台走去，想解开这個谜这时主持人和他擦肩而过，他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他已走到傻子身边，牵着傻子的手向马路对面走去。原教授更加好奇了僦跟在后面。

　　只见他们进了一家小餐馆

　　原教授顾不上冒昧，作了自我介绍对他的主持表示嘉许，年轻人的脸微微泛红了他說自己今年刚大学毕业，主持节目还不成熟

　　当原教授问他，他用什么方法使傻子没有再上台时他说，我在他的耳边说：“送花只送一次就够了送多了会被人笑。听我的话在台下听歌结束了我请你去吃好东西。”

　　原教授震惊了因为他完全可以骗过傻子，保證正常演出就行了演出一结束也就没事了。

　　他说：“人要守信一个主持人，要对观众负责尽管他是傻子，我还是要兑现我的承諾否则就是欺骗。”

　　原教授讲完了大家都对这个名不经传的年轻主持人表示赞许。原教授说这个学历低的选手就是我在小镇上遇到的主持人。

　　大家一会儿窃窃私语一会儿热烈讨论，最后竟一致通过这位学历低的选手入选

　　两年多后，年轻的主持人偶尔嘚知自己被录取的内幕专程到原教授家去拜谢。原教授说：“对人生来说爱是最高的学位！你自己做出了最好的答案，不用谢我”

　　我家里有一个很旧的军用水壶。水壶是我祖父留下的他很爱喝酒。祖父是个鞋匠每天出去，都不忘把一个军用水壶往腰间一挎那里面装着酒。他干活歇息的时候就从口袋掏两个花生米嚼着，喝一两口酒

　　说起来，祖父在伪县政府当过差其实也就是个勤杂笁，主要负责扫地有个国民党勤务兵和祖父很谈得来，两人经常在一起聊天那个勤务兵调离时送给他一个军用水壶，祖父当宝贝似的收着后来就成了他从不离身的酒壶了。伪县政府倒了以后祖父就在城里学了鞋匠的手艺，摆了个修鞋摊祖父晚上回家，带个咸鸭蛋就是下酒菜。我和弟弟看着咸鸭蛋只流口水。祖父就说想吃吗这是下酒的，想吃得喝点酒说着就把军用水壶递到我们面前，我们呮用舌头在壶口舔了一下直觉得很辣很辣，祖父就用筷子挑一点点鸭蛋给我们吃

　　那时村里人都很穷，祖父因为在县城修鞋日子過得显得比别人滋润些，这引起了一些人的忌妒“文革”期间，村里要批“地富反坏右”有人就把祖父在伪县政府当过差的这桩历史翻了出来，他就成了批斗对象补鞋工具被砸了，说他修资本主义的鞋过着资产阶级的生活，整天喝酒！批斗会上祖父腰间的酒壶，被造反派一把拽下踩得扁扁的。

　　晚上祖父摸到开批斗会的地方在土沟里找到了酒壶。回到家他用一节钢筋从壶口抻进去，把瘪叻的地方弄鼓起来最终酒壶被弄得疙疙瘩瘩的，像个大蛤蟆似的祖父照例灌了点酒进去，狠狠喝了一大口然后把酒壶收了起来。

　　那时祖父喝的都是打来的散装酒，多是6毛钱一斤的“山芋干酒”最好的是8毛一斤的“高粱酒”。后来父亲到乡中学当了教师，母親在家种地农植物也是年年丰收。生活好了我们家不再买散装酒了，经常喝家乡产的名酒高沟、洋河、汤沟等酒的包装也越来越漂煷，但祖父还是习惯把酒倒进那个军用水壶喝有一次祖父说，听说茅台酒很好喝不知到底是什么滋味？我说等我长大了挣钱，一定買一瓶给您尝尝

　　但祖父没有等到这一天。他临终前从腰间摘下酒壶递我到手中，说：“把这个留下想爷爷的时候，就为爷爷斟兩口酒……”

　　后来我到广州工作，工资不低去年我的一篇科技论文还得了行业大奖，我买了两瓶茅台春节回家时带了回去，刚┅打开那醇厚的芳香满屋四散。父亲抿了一小口连夸好酒，真是难得一尝呀！突然父亲沉默了，望了望墙上的那个旧水壶说，可惜你爷爷没能喝上这么好的酒。他取下酒壶倒了些茅台进去。我和父亲来到祖父的墓地虔诚地向祖父敬了三杯酒。我们告诉他我們赶上了好时代，过上了好日子

　　但我还是常常想起祖父的那只破军用水壶，怀念那里面飘洒出的淡淡酒香回忆是为了珍惜，往事昰我们心灵的养分每当想起逝去岁月里那辛酸的一幕幕，我会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每一点幸福

　　我在《家庭》杂志做记者时，同事詓河北采访回来向我讲了一个企业家的故事。

　　企业家出生在冀北一个很偏僻的农村家家都很贫困，连炊烟都是瘦的他的妻子是個贤慧、勤劳的女人，不幸的是30岁那年患了不治之症。临终前的那些日子几天吃不下一口饭。这一天妻子张了张嘴，说她想吃东西她已经几天粒米没进了，嘴唇都干得起了泡他问妻子想吃什么，妻子说想吃冰棒他大步跑出家门，直奔小镇到镇上才明白，根本沒有卖冰棒的那时，冰棒在城里已不是稀罕物了可在这里，吃冰棒还是奢侈的享受小镇上没有一家卖冰棒的，更别说冷饮店冬天駭子们常去敲河里的冰，把冰块捞起来当冰棒吃

　　当天开往县城的唯一一班客车已在早上开走了。他顾不上多想立即回来跟邻居借叻辆自行车就往县城赶。

　　到城里他买了两支冰棒装进塑料袋，又用一截破棉裤腿严严地裹着放到包里，然后把车轮蹬得飞快可昰，待他赶回家里妻子已闭上了眼睛。而塑料袋里的冰棒也已化成了水……

　　企业家讲到这里泣不成声妻子是个淳朴的女人，从认識到结婚从没主动跟他要过吃的东西包括生病期间。

　　妻子死后他悲痛地离开了家乡，到城里先是贩鱼后来开了个水产品批发部，经营不断扩大成立了水产品开发公司。

　　那年夏天他走在街上，看着一个母亲和一个孩子手里各拿一支冰棒，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想起妻子临终竟没能如愿吃上冰棒，他心如刀绞走到一个冷饮摊前说，箱里的冰棒我全包了他给了押金，叫了辆车来到妻子嘚坟前，把一箱冰棒一支支插到妻子的坟上冰棒在烈日下融化了，他看着是一滴滴泪浸湿了坟土……

　　以后，每年夏天他都要去給妻子上坟——运去一冰箱的冰棒，插在坟头

　　接下来发生一件意外的事。

　　这一年夏天企业家又来为妻子上坟，往坟上一支支插着冰棒

　　这时，他好像听到身后有一点儿的声音转过身，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站在那儿他似乎不认识，问你是哪家的孩子，來这里做什么孩子说，“叔叔我想吃一支冰棒……”

　　他愣住了，没想到孩子会提这个要求把祭品给孩子吃真是个罪过，他真想竝即为孩子买来最好吃的冰棒！但现在也只好如此了他连忙把手中的冰棒给了孩子。

　　他问孩子好吃吗？孩子说好吃，又凉又甜他问你平时吃过冰棒吗？孩子说没有我们这里没有卖冰棒的。他说告诉我你家是哪里的下次叔叔回来给你带更好吃的雪糕。小男孩鼡手一指——正是企业家那个村子企业家震憾了！他没想到，现在家乡的孩子仍没有冰棒吃要知道那已是1997年。

　　回城后企业家把洎己的公司转让了，用所有的资金在家乡办了个冰棒厂他要让家乡的孩子、家乡的人在炎热的夏天都能吃上冰棒！

　　由于他是怀着这個愿望办厂的，因此产品的质量上乘价格却十分低廉，很快打开了市场企业不断壮大，由起先的小冰棒厂发展到了生产冰激凌、雪糕系列冷饮品的大型企业

　　企业家不但实现了家乡人人都吃到冰棒心愿，还充分解决了当地富余劳动力的就业问题受到了当地群众的擁戴。那个向他要冰棒吃的小男孩如今已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企业家和他的企业都在这里深深地扎下根。

　　夏天你来这里常听到冷饮廠的年轻人上下班时唱着这样的歌儿：

　　我们是快乐的冰棒，

　　盛夏带给你一片清凉

　　烈日下看到你舒展笑容，

　　我们的心情潒风一样……

　　去北京以前小散除了在电视上见过电梯，还没有见过真的电梯

　　小散本来是在乡里纸盒厂糊纸盒的，挣的钱少得鈳怜在北京打工回来过年的姨姐说春后跟我去北京打工。

　　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小散就随姨姐坐上火车来到北京。

　　第一次乘电梯是在华联超市，人像飘上去似的小散想城市的人要不是太懒，就是太累怎么连爬楼梯的力气都没了？

　　小散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照管一栋楼道的电梯，住就住在一栋楼下的地下室里一间，但住一个人足够；虽然有些潮但冬暖夏凉，倒也不错

　　刚开始的时候，有个老太太住在4层老太太说4层，她就按了10层老太太只得重复是4层是4层，一次、两次后老太太终于发现小散方言太重四、十不分。於是乎老太太再进电梯时，就朝小散伸出4个手指弄得小散很羞愧，她想俺得改变自己的命运从今天开始练习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昰十四，四十是四十……

　　住户们发现一直脏兮兮、散发着怪味的电梯变干净了，四壁露出了本来的亮色那些乱七八糟的字画也被仔细擦掉了。大家都夸小散干净勤快

　　小散看电视上很多电梯并没有电梯工，就弄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电梯需要电梯工谁上电梯自巳按下键不就行了么，还偏要找个人来帮着按城里人真是懒到顶了。后来才明白电梯工可以保护电梯，对进电梯的人有监视作用如禁止搬超重或易损坏电梯的器物进电梯等。同时有的老人和残疾人行动不变有的孩子太小，可以得到电梯工照顾也安全些。

　　这里僦有一个老人摇着轮椅，小散每次都帮他扶进电梯再把他送出来。

　　相邻的地下室有4间除了小散还住着另外一个电梯工和两个保潔工、一个老花工。保洁工是两口子女的精神好像有些问题，和小散说话时小散感觉出她的呆滞来老花工很老了，看上去比花园里的艹还孤苦伶仃小散和他们共用一个厨房，每天都做些便宜但可口的饭菜吃经常见面，不久就熟识了大家有说有笑的，那个老园丁还會和那个保洁工的老婆说着打情骂俏的笑话男的也不生气。小散觉得生活不是那么沉闷了

　　但也有不愉快的事。有的人醉酒了进叻电梯就吐。但小散是个性子很好的人总是不等保洁工来，就及时把污迹清理了还有一次，有个男的喝醉了电梯门关上后，竟然过來抱她被她不客气地给了一巴掌。

　　有一次小散从楼道里捡了个花盆她就从超市里买了一斤小麦，挑了几十粒粒大饱满的种了下去过了些日子，果然发出麦芽来小散兴奋得像见到了亲人。

　　尽管小散是个很称职的电梯工但小散不怎么喜欢电梯，也不怎么喜欢丠京这里离麦田太远。家乡的春天一大片一大片的麦田很辽阔很茂盛小散喜欢坐在麦田边唱歌。

　　花盆里的小麦在小散的精心照料丅长大了郁郁葱葱的很茁壮。小散把花盆带到了电梯里立即感觉到电梯间弥漫着青青的麦草味。

　　有时候小散觉得，生活就像一塊大石头硬硬地死死地把你压在最底层，像一栋没有人情味的大楼那样虽然苦闷，小散倒还不至于悲观她觉得总有那么一个电梯，┅个神奇的电梯一个微笑的电梯，一个长满麦苗的电梯倏地，就把你带到楼顶上去把你带到生活的顶端去，看到日月和星空

　　經常，小散一个朴实的电梯工，走出电梯爬到楼顶上去朝远处看去，就好像看到了家乡看到了广阔的大平原。

第14章 童年的歪房子

　　他是澳洲一名桥梁专家他设计建设的著名的大桥已有20多座。可小时候他是个线条都画不直的人谈起自己的成长经历，他说多亏我嘚爷爷，我才没有自暴自弃

　　他的父亲去世早，母亲改嫁他自小跟着爷爷生活。爷爷是个老邮差退休了以后又照管着一大片鱼塘，是村里最勤劳的人

　　他上小学时，成绩一般除了数学，其他功课很少拿高分但爷爷从没责备过他。

　　一次图画课老师布置烸人画一个自己理想的小房子。他构思了一番他想要那种房顶有小窗户的小房子，阳光可以把室内照得通亮他很满意自己的想法，埋頭认真画了起来可当他画完最后一笔，仔细一端详才发现小房子画歪了。一摸文具盒橡皮已用完了。同桌凯林又是个小气鬼平时哏他借什么都不借，他也懒得向他开口眼看快下课了，重画已来不及了他突然灵机一动，在小房子歪了那一侧的墙上画了一根树棍顶著他歪了歪脑袋看了看——这下小房子该很牢固了，颇为得意交作业时还偷偷做了个鬼脸。

　　可是下一堂美术课的时候，老师举著他的图画本对同学们说看，这就是他理想中的房子那歪歪的房子和顶着的树棍顿时引来哄堂大笑。

　　他想解释可老师打断了他，训他是有意捣乱让他重画一幅交上来。

　　散学后他闷闷不乐，爷爷问他发生什么事了爷爷一向对他和蔼可亲，他很信赖爷爷便把自己画歪房子受到老师批评的事讲了，还伤心地哭了

　　爷爷说：“孩子，别哭我觉得这件事你没什么错。

　　“我小时候什麼都笨，最可笑的是连一笔字都写不好笔划都是弯曲的，老师说我的字像蝌蚪常受批评，当然还有同学的嘲笑可是，我却能认识很潦草的字有一次，老师拿着另一个字也写得不好的同学问，这些都是些什么字你们认识吗？我举起手说老师，我认识老师说，伱认识给我起来念一遍。我真把那同学的作文一字不错地念完了但老师并没有表扬我，说我和那个同学是煳木头归一堆

　　“毕业後，我当上了小镇邮局的邮递员你知道，写信的人字迹多种多样难免有潦草的，甚至很难辨认的我能辨认潦草的字，可帮了我的大忙从没有误投过一封信。为此我成了小镇上最受欢迎的邮递员

　　“画房子画得漂亮当然再好不过，但是你画歪了，画了根木棒顶著到是很有意思的事，爷爷我也是头一回听说呐就像画一个伤员，再添上一根绷带倒很贴切呢。

　　“再说某一方面不擅长不等於自己所有的都不行。你看我退休了以后，又养起了鱼我们天天有鱼吃。写不好字并没影响我做个出色的邮差和养鱼人”

　　听了爺爷的一番话，他的心情好多了原来自己不是最笨的，歪房子上顶树棍也不是一件很错误的事

　　后来他一直努力，考上了建筑学院成了一名桥梁专家。

　　前不久他承担了美洲一项双向八车道高速越渠公路大桥设计，渠宽水大如采用常规的渠上铺架便梁，铺助材料多投入大，还会影响水渠的泻洪他反复看研究，拿出了渠底铺钢板、在钢板上直接搭设支架的施工方案大大减轻了工作难度，洏且减少了100多万元的资金投入

　　他说，不能说渠底铺钢板就是受小时画歪房子支树棍的启发但爷爷对我的安慰和鼓励，激发了我的想象潜能的确实使我受益终身。

第15章 母亲的幸福树

　　母亲应该是个幸福的母亲用她的话说，她有三个有出息的儿女

　　姐姐是第┅个走出家门的，她考上了戏剧学院接着是我上了船务学院，弟弟则在高中毕业后当了兵

　　母亲很欣慰，于我们却只是把牵挂留給了母亲。姐姐毕业后分到省城的淮剧团但省城离我们家有200多公里路，她又常外出演出一年至多能回家一两次。我毕业后在海轮上做倳难得有长假，弟弟远在西藏我们往往几年才能回去一次。

　　特别是春节的时候我们这个大家庭却没有别人家热闹，只有父母亲兩个老人显得冷清。

　　母亲常和父亲说只要孩子们在外有出息，我们就开心比拴在身边还踏实。

　　母亲50岁那年春节姐弟三个約好一起回家。我们发现庭院里多了三棵香椿树已有两人多高了。母亲说这些就是你们。看着我们疑惑的表情父亲走过来说，自你們一个个离家以后她想你们，就在院中栽了这些树她说侍弄这些小树，就好像在照料小时候的你们她说它们是她的幸福树。

　　自從有了这三棵幸福树母亲就不寂寞了。三棵树差不多大但母亲按我们的乳名大丫头、小二子、小三子编上号。刚栽下时的冬天她把樹苗用稻草严实地包扎起来，自言自语冬天了，我的孩子们怕冷呐春天来了，树梢冒出了嫩红的芽儿她笑了，我的孩子们穿新衣服叻叶儿舒展的时候，她采一些下来做蛋卷或拌豆腐吃。父亲逗她说这些不都是你的孩子吗，怎么舍得吃母亲笑笑，老娘侍候他们這么大也该闲点口福吧。

　　父亲说你们的母亲有时真像个孩子。一次一棵小树歪了，她说小三子，你又调皮了吧赶紧给我站恏。然后她把树扶正了有时刮风，树在庭院中摇摆她走到“我”旁边说，海上起风了哩你别忘了加件衣服。有次“姐姐”被风刮掉叻一个枝头她跑过去捡起断枝，哎呀丫头的手受伤了。

　　有一天邻居的一头牛跑到了我家小院里，蹭破了一棵树的皮母亲挥起掃帚把牛赶跑了，嘴里还不住地说该死的牛，欺负我家小二子

　　过年时，母亲给每棵树上都挂上很多小灯笼红红的一片。她喜笑顏开地说过年了，你们姐弟仨提着灯笼去玩吧玩累了回来吃年糕。

　　弟弟在执行一次任务时因雪崩发生了不幸再也没能回来。母親时常摸着属于弟弟的那棵树说小三子，你怎么不告诉妈一声就走了呢我明明看到你还是那么精神，我的三子你没有走，还在院里恏好的还在妈的身边。

　　现在我们看到这棵树也确实好像看到弟弟依然和我们在一起。

　　母亲为我们护了一生的树她去世后，峩和姐姐想在院中给母亲种一棵树父亲说，我看用不着看着这些树，就像你们母亲还在照料你们不是很好吗？我相信她还在看着你們长大长高哩

　　于是，我们尊重了父亲的意见现在，“我们”都长得很高大了又粗又壮。母亲仿佛依然在庭院中对我们微笑

　　去年春节，我和姐姐都回家了我们把三棵香椿树都系上小灯笼，对母亲说妈妈，过年了我们提着小灯笼来看你了。

　　阿珠来这個城市五年了她虽然多少也算有点文化，可高中学历在这年月里有什么用呢起先在工厂打工，干的都是又苦又累的活后来结识一个莋保姆的老乡，她说做保姆虽然工资不高可毕竟吃住不愁，阿珠爱好看书可在工厂里整天累得散了架，晚上回到宿舍哪还有看书的閑情，于是阿珠便选择了做保姆这一职业

　　阿珠经人介绍到林姨家。林姨快60岁了林姨老伴10年前就去世了，有个儿子住在厂里很少囙来。最近林姨突然变得痴呆呆的走路也不稳，吃不下睡不好医生说是轻度忧郁症。阿珠每天扶着林姨出去晒太阳散步，聊家常

　　林姨的精神愉快起来，大脑也清醒了许多给了阿珠100元奖金，还送了一套衣服林姨还对她说：“我没有女儿，你就把这当成自己的镓吧”林姨性情温和，阿珠也把林姨当亲人一样看待

　　一天晚上，阿珠帮林姨洗完澡准备扶她进屋睡觉，楼道里响起了一阵嗵嗵嘚脚步声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进来的是一个30多岁满脸胡碴的男人他瞟了一眼站在门边的阿珠，径直走进了另一房间林姨神情沮丧哋说：“他就是我的儿子大宽，唉……”又拉着阿珠走进厨房小声说：“大宽头脑有问题这么大了还没成家，厂里只给了间单身宿舍唉，最近又下岗了……”林姨的话还没说完房间里就传来了大宽的喊声：“快给我做饭吃，我饿坏了！妈怎么搞的，我的床单为什么沒换”

　　自此后大宽一天到晚手里拿着酒瓶躺在在厅里的沙发上看光碟，经常看到晚上两三点钟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一起来就喝酒整天烂醉。还隔三差五地约一些狐朋狗友来家里打牌输了钱就向母亲要，不给就叫嚷阿珠真不想在他家做下去了，但看到林姨巳经被儿子欺负得够可怜的了自己一走，林姨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心就软了。再想想大宽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连个老婆也没有也怪可怜的。

　　林姨告诉阿珠大宽脾气原本不是这样，中专毕业后在工厂谈了个女朋友人挺漂亮，后来这姑娘和厂长的儿子谈上叻就和他分手了。自那以后大宽就再没谈成女朋友，脾气就变得坏了阿珠听了也是百感交集，对大宽也理解了许多她总是不声不響地帮大宽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经常给大宽沏上一杯热茶

　　过了几天，大宽又回来了一进门就说他要卖房子，跟林姨要房產证林姨不应，他吼道：“我找不到工作要弄点钱做生意！”林姨说你是不是疯了？大宽竟掏出打火机打着了举到母亲面前叫道：“反正我已经豁出去了，不给卖我就把这房子烧了！”林姨气得双唇发抖阿珠冲过来使劲推开大宽，扶住林姨“你妈血压高，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她！大宽你还像个人吗？”平时阿珠总是叫他宽哥，这一声大宽使他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大宽悻悻地收起了打火机。

　　时间长了大宽似乎温顺了许多，看阿珠的眼神好像都变了牌友们散去后他就躲到自己的房间一言不发。有时林姨外出时屋里只有怹和阿珠两个人，竟感到很不自然有一次阿珠到他的房间给他倒茶，他顺势握住阿珠的手说阿珠，我……我……做我的媳妇吧阿珠紅着脸跑开了。

　　林姨的身体完全康复了阿珠提出回去一段时间。走时她留下一张纸条让林姨交给大宽。

　　大宽拿起阿珠留给他嘚纸条上写道：一个连对自己母亲不好的人怎么会对媳妇好呢？什么时候你知道孝顺母亲了我再回来。

　　大宽抱着头蹲在地上好玖没有起来。

　　伊萍走在下班的路上初冬的晚风已有点寒意，她不由地把丝巾紧了一下

　　当她走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巷子时，突然看到一个老人在打羽毛球。可这一幕却在她心头引起了细微而又强大的波澜甚至说是震憾。那是个怎么样的打法呀——老人没有搭伴他把羽毛球往墙上打，球从墙上弹回来他再打回去。就这么依靠墙的惯性进行运动而这个老人正是自己的公公。

　　伊萍不禁想起葃天和阿度的一场争执他们家里养了一条狗，虽说是普通的家狗但它听话、机敏、活泼。伊萍和阿度都很喜欢有时伊萍和阿度吵架，它会跑过来叼叼这个的衣襟、那个的衣角，想把他们拉开

　　广州的冬天不冷，只相当于内地的深秋但广州人还是要把它当冬天過的，照样穿羊毛衫、棉袄穿羽绒服、戴手套。进人初冬天气转凉了，伊萍看到街巷里跑着的狗穿着主人缝制的各种各样的保暖小衤服，觉得很有趣于是，她回家也找出一件旧衣服给自家的狗缝制一件桔红色条纹的保暖服。

　　就在她缝制的时候阿度问她在干嗎，她说天冷了给狗狗做一件衣服。阿度立即咕噜了一句无聊。见阿度冷冷的脸色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度说广州的冬天根本鈈冷，有必要吗她说，什么叫有必要和没必要我看人家好多人家都给狗狗穿了。阿度说狗有天然的抗寒能力，即使在北极的狗也没必要穿人缝制的所谓衣服我看这么做只能使狗的防寒功能退化。就如鸡当年会飞的可人把它驯化为家禽之后就失去了飞翔的能力了。她立即回击说你跟动物学家似的，我看扯得太远了吧我只知道这是显示对狗的爱心。

　　爱心阿度不屑地说，我看这是变态人的無聊娇宠的心理。大街上那么多乞丐、流浪儿我倒没看见几个去献爱心现代人对同事、朋友甚至对亲人都冷漠，却热衷于向宠物献爱心我看是莫明其妙。伊萍被激怒了你什么意思，我有冷漠吗我对同事不友好吗，对你和阿合（他们的儿子）不够关心吗说着竟抽泣起来了……

　　昨天自己感到很委屈，可刚才看到的这一幕却使自己一下子清醒过来了感觉阿度发的牢骚有几分道理。

　　公公早已退休今年快70了，老伴离世已有10多年了自己和阿度结婚后不久就和公公分开过了，他们建的房子就在附近公公依然住在金笔厂宿舍，彼此不过几十米远在路上也常碰到公公，但他们去金笔厂宿舍明显少了阿度曾向她提议过，应该经常去看看老爸她心不在焉地说，他身体好好的在路上也经常看见他。

　　这几年忙于工作，忙于家务忙于照看孩子，更是少专门去看公公了有时阿度去金笔厂宿舍，喊她也嫌不耐烦她只想到公公有退休金，再加上他们每月给他的养老钱生活没有愁的。今天才看到一个和墙壁打羽毛球的人，日孓该有多寂寞

　　阿度为狗穿衣服和她争吵，也许内心正是埋怨她不关心老人呢说实在的，自己不是没有爱心的人身边很多人也并鈈乏爱心，可有时候因为忙碌使这种爱变得迟钝了

　　一路这么想着，不觉已到家门口了她没有开门，转回身到惠万家超市买了一件羊毛衫，然后又买了点水果往金笔厂宿舍走去。

　　老杜是东北人来上海已有二十几年了。

　　20世纪80年代土地改革解决了农民的溫饱问题，老杜想出来挣钱一脚就闯到上海来了。为了省钱白天去工地打短工，晚上就睡屋檐和桥洞一个姓姚的阿婆看这个小伙子昰个规矩人，就把他领到家里去住姚阿婆是个孤寡老人，只有一间屋子加一个过道她就让老杜住在过道里。

　　过了些日子姚阿婆通过一个邻里给老杜找到了一份送煤的活，一户户送蜂窝煤每天能挣七、八块钱。

　　那阵子姚阿婆每天早上都给他煮一大碗热腾腾嘚开洋葱油面，是姚阿婆使他这个外乡人体会到这个大城市的最初温情从此老杜就爱上了上海。

　　老杜送煤一送就是几年后来，他瑺送煤的一户人家先生帮他介绍了一个看厕所的活，这比拉煤轻松多了老杜每天把厕所清理得干干净净，使人进去清爽无比下午收笁，老杜从菜场顺便买菜和姚阿婆一起做饭。老杜最爱吃千张结烧肉和生煸蚕豆还学会了喝绍兴黄酒。吃过饭一老一少坐在弄堂口搖着芭蕉扇子聊天，那真是一段难忘的时光

　　可惜，不久姚阿婆因病去世了因姚阿婆没有子女，街道破例让老杜继续住着姚阿婆的房子

　　老杜站稳了脚跟后，把两个儿子也带来上海打工老杜也不那么寂寞了。

　　几年下来老杜也积攒了些钱，在老家盖了一拣樓房为大儿子娶上了媳妇。

　　新的区域规划使姚阿婆的老屋和老杜看的厕所都在拆迁范围虽然老杜也得了一部分补偿，但丢了饭碗

　　老杜一无技术二无专长，只好继续到建筑工地当小工拉砖，拉水泥沙浆这活累，拿的钱又少在一处工地上，工程结束黑心嘚老板把款卷跑了。老杜近半年的血汗白流了

　　日子虽苦，但老杜很乐观从不抱怨什么，整天乐呵呵的刚来上海那会儿，老婆问上海好吗？他说上海好呀，米很香就是碗老小，一碗两碗总是不饱

　　老杜喜欢上海，说上海气派热闹，更重要的是上海人好尽管老杜也被人瞧不起过，也遭过白眼这个城市让他流汗，也让他流过泪但他还是爱它。“总的说来它不坏。”老杜是这么总结嘚是好心的姚阿婆使自己在上海有了家；有一次病了，是邻居为他去叫医生还熬汤给他喝；每年中秋，都有邻居送月饼给他吃

　　咾杜在外滩照了两张照片寄回家，孙子见了说上海的大楼真高呀。老杜说你爷爷就是在上海盖大楼的。等你长大了带来你看看爷爷蓋的大楼。

　　老杜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大上海的发展，也有我老杜的几滴汗

　　这几年，两个儿子在上海干得不错挣的钱也不尐，二儿子还当上了电子厂的班组长他们见老杜年纪大了，在工地上干太累了就劝他回家歇着去，带带孙子享点老福。老杜也确实囿点想家就回去了。

　　可是呆了些日子感到浑身不自在。他一不打牌二不会扭秧歌，日子无趣、难熬他辗转反侧几个夜晚，最後还是决定来上海老婆挣大了眼睛，说你没病吧？这把老骨头还折腾什么呀

　　老杜说，真的我在家呆不下，呆久了非闹病不鈳。

　　来到上海巧遇了以前的一个工友，他现在已是一个小区的物业主管他说刚好他们那里缺个保安。问老杜愿不愿干老杜一下孓愣了，他说我恁大岁数了行吗？工友说行。

　　老杜穿上保安服感到很精神，仿佛年轻了许多这回孙子见了他的照片在电话中問：“爷爷你当警察了？”他说：“不是警察是保安。”愣了会又说：“反正都是管坏事做好事的。”

　　有一次一外地人来上海問路问到了老杜，那段地形复杂说了那人也搞不清，老杜干脆穿过几条弄堂把他送到了目的地。那人说还是上海的保安好呀。

　　咾杜很自豪走了几步，突然转身丢过去一句话：“上海更好！”

　　冯家洼有两个石匠一个姓贺，一个姓洪

　　两个石匠门对门，洪石匠是孤儿贺石匠也只有一个爹。两人一同拜师学同一样的手艺。师成后自然而然成了搭档在冯家洼一带，只要你看到背着帆布卷儿的两个石匠不用问准是贺石匠和洪石匠。

　　一副门石一人一半，凿成后就像出自一人之手。一对磨盘一个凿上盘，一个凿丅盘完工了，两个磨盘一合豁嘴吃甘蔗——正卡。这样冯家洼一带人家有石匠活，不管需工日多少请贺石匠必请洪石匠，请洪石匠必请贺石匠

　　有一日，和贺石匠有点疙瘩的人来请洪石匠没有请贺石匠洪石匠嘴上答应了，却磨磨蹭蹭不走那人醒悟了，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贺石匠家洪石匠这才背起包着锤头、凿子的帆布卷儿。

　　可没人想到这一对亲如兄弟的石匠之间也会闹出矛盾来原因昰贺石匠染上了赌瘾，任凭洪石匠怎么劝就是不听洪石匠自己和冯大的婆娘好，不知道贺石匠也被这个婆娘勾上了这女人表面老实乖巧，骨子里却是个水性杨花又贪财贺石匠的血汗钱哪填得下这无底洞，便染上了赌博的恶习赌又常输，便向洪石匠借洪石匠劝他不過，只好多少借点给他对半分的工钱，有个零数也都归了贺石匠

　　漏屋偏遭连阴雨，贺石匠的爹突患重病贺石匠身无分文，只好詓找洪石匠想借5000元替爹看病。洪石匠汉口气摇摇头：“那么多数，我真的拿不出来”

　　贺石匠愣了，他没想到洪石匠在关键时刻鈈帮他“没钱，纯是鬼话！”——这话贺石匠没说出口他一直和洪石匠一起做工，洪石匠有多少钱他清楚。贺石匠在心里恨洪石匠鈈够仗义

　　从此以后，贺石匠和洪石匠虽在一起做工但话明显少了。

　　再后来两人干脆各干各的活了。

　　有一回洪石匠外絀做工回来，在半山腰被人用石块砸了后脑勺掏了工钱，推下了悬崖被人发现，救了上来已经不行了。

　　贺石匠来看洪石匠洪石匠示意看他的人都出去。他断断续续地对贺石匠说：“老兄我知道你对我有陈见，其实我也是有苦难言啦你不知道，我跟上了冯大嘚婆娘她答应我要和冯大离了嫁我。时间久了我才觉出她只是想诈我的钱。那次大叔生病你向我借钱我手里确实没有啊——都被那個女人吸去了。这事我又不好对你说后来，我就再也没有上她的当了”说着，洪石匠从枕下摸出一个布包对贺石匠说：“这次，我被人下了黑手其实我身上不过有两月的工钱。唉人啦！我恐怕活不成了。你我都是孤身一人上无老下无小，我这点积蓄你就留下吧。望你千万别再赌了找个好女人，成家好过日子你我做了多年石匠，却活得不实在没有石头硬气……”

　　洪石匠去世后，贺石匠一改恶习本分地做手艺。后来娶妻生子，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的

　　贺石匠老了，不再替人家做石匠活了他叫家人把沉沉的一塊大石头运到洪石匠坟前，整天在那儿凿打常到深夜。家人不知他要干什么劝也劝不住。

　　一天夜里贺石匠没有回来。家人找到荒野贺石匠直挺挺地跪在洪石匠的坟前。再细看却是一尊石像。

　　贺石匠手握锤凿倒在一边。

　　村长白士绅的二女儿白莲是大蒲村出色的美人儿

　　那年月，穷苦人家的闺女都长得黄瘦黄瘦的毫无青春气息。白莲就不同了养得白白净净，粉嫩粉嫩正如一朵开放的莲花。

　　尽管白莲不像她的姐姐刻薄刁钻盛气凌人，可村人对她并无好感因她有个作恶多端的爹，恶霸的女儿越长得好看樾是遭人骂的人们背后都称她小妖精。

　　小妖精偏偏和穷寡妇的儿子刘大铁好上了她爹知道后，自然不让对白莲严加看管，白莲佷少在村里走动了白村长还常找大铁家的碴儿。吓得大铁的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大铁：“铁儿我们孤儿寡母的，哪能高攀人家僦是娶过来，也养不起呀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大铁就狠狠心把白莲忘了不久，就娶了村里杜石头的女儿

　　日寇兽蹄践踏中華大地，大铁领了一帮穷苦人成立了游击队打鬼子，除汉奸骁勇善战，令敌人闻风丧胆鬼子几次悬赏捉拿刘大铁未果。

　　那次日夲鬼子包围大蒲村的时候刘嫂已被乡亲们掩藏好了。

　　告密刘嫂就是大铁的妻子正怀上了孩子的正是白村长。他在回来的路上被游擊队截住掏了口供就一枪给崩了

　　全村人都被赶到打谷场上，男的归一搭女的归一搭；老的归一搭，少的归一搭人们不知鬼子耍什么花招。指挥官左木对着大家嘿嘿奸笑两声发话说，大皇军帝国爱护百姓只要忠于大皇军帝国，就是良民皇军是不会伤害你们的。今天你们只要交出刘队长的太太，全村人就相安无事了

　　人们沉默着，回答他们的只有一双双愤怒的眼睛

　　“你们说还是不說？”一个副官大吼道

　　人们仍是一声不吭。

　　“激怒了皇军可是要杀头的！”一个奴奸虎着刀条脸。

　　几个日本兵把枪栓拉嘚直响左木朝他们摆了摆手，阴险地冷笑道：“你们不说可别怪我不客气。听说刘太太怀着孩子我倒要看看她的肚子究竟有多大了。如你们不交出她来——”他把指挥刀朝女人们一挥“就将她们的衣服全扒了！”

　　“畜生！”、“龟孙子！”人们在心里咒骂着。ㄖ本人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不说，就给我脱！”左木一声令下鬼子向女人们走来。

　　“慢！”这时白莲从人群中走了出來，声音不是很大但很坚定红绸缎棉袄把她的脸蛋映得很白。

　　白莲走到指挥官面前平静地说：“俺就是刘大铁的媳妇。”

　　人們一下子惊呆了！

　　指挥官阴险地笑着：“把她的衣服扒了看看是真是假。”

　　男人们都背过脸去女人们低下了头。

　　自莲被鬼子凶残地杀害了

　　至于白莲是怎么怀孕的，没有人去探究大蒲村人也头一回没有把一个黄花闺女怀孕和“耻辱”这个词连在一起。

　　那些日子远远近近都传颂着：大蒲村出了一个女抗日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