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来来米脂婆姨绥德汉听说就赖的很么?听说经常跑各单位脱衣撒泼讹钱,据说有一次还跑到某单位拉屎,有没有这回事

不成仙就得死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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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即使内心再强大也无法直视那赤果果的现实,特别是当自己飘荡在一片白茫茫雾气之中,面前又站着一个重甲将军的时候。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穿越了?”自诩内心强大无比的刘元强压着心中的恐惧,一脸严肃的问眼前的这个高大威猛的金甲将军。  金甲将军也是一脸严肃,瓮声瓮气的说道:“我很负责人的告诉你,你没有穿越,据我所知,所谓的穿越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没有大神通的人是做不到的。”  “哎呀!你懂这个!我肯定是没穿越了。我咋飘着呢?是什么最新技术让我当试验品吗?之前也没人通知我呀。我是不是应该去起诉你们?然后得一大笔赔偿,哦!对了,这活儿能给我多少钱?你是干啥的?穿成这样是为了站稳吗?纯金的吧?值老鼻子钱了。”刘元顿时没了之前的严肃,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在他看来,不是穿越回古代就是万幸,他可不认为他能在某个乱世活多长时间,即便是太平盛世也受不了啊!据说封建主义是会害死人的。  金甲将军依旧是一脸严肃,声音跟敲钟一样洪亮的说道:“你只不过是死了而已。”  “诶~”刘元一脸看2b的表情,斜楞着眼,撇撇嘴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我在家门口被石头砸了一下,不就是石头砸脑袋一下吗?至于吗?肯定是好了,就是不知道昏迷多长时间而已,你看都不疼了。”  刘元说着话还想用手去敲自己的脑袋,可是诡异的事情就在此时发生了,他的手竟然穿过了脑袋,拍空了。  刘元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如果他还能吸气的话,这一切如此的真实,不像是在做梦啊!心里有了些许明悟,再看那金甲将军的眼神已经变了,小心翼翼的说道:“额,这位将军,这么叫您合适吗?这是咋回事儿啊?虽然过得不如意,可我还不想死啊!”后面一句问话已经带了些哭腔了。  金甲将军脸上也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是了,你懂了?你真的已经死了,只不过是枉死,就是不该你死的时候你死了。怎么说呢,其实我是你们家门前的石敢当,方才见你身后跟了个恶鬼,便飞身去降它,谁知你也不躲闪,就和那恶鬼一并死了。”  刘元也顾不得别的,厉声说道:“不行,你还我命来,我还没活够呢,我的命苦啊!死在了自家门口,这是什么事儿啊!有没有人管呐?我要找阎王告你去。”刘元不傻,反而很聪明,听闻这家伙叫做石敢当,顿时想起了神话故事,石敢当是神仙,他现在是鬼魂,还有恶鬼,这么一说玉帝阎王这一众神仙都是存在的,神话中天庭掌管三界众生,神仙杀人也是要受罚的,找个管事的来压压他才好,起码给自己还活着的家人谋些好处也不枉死这一回了。  石敢当扭扭捏捏的搓了搓手说道:“其实这也是我把你的魂魄拘到这里的缘由了,你可千万别把此时告诉阎王,说起来我已经受了凡人一千多年的香火,眼见就能功成飞升了,按你们人的话说,我的绩效考核成绩还算不错,若是你到阎王那里告我一状,阎王又派人告诉玉皇,我便不知要用多少功德来赔了,也不知还要在这凡间徘徊多少年,现在我只求你莫有怨气,我定然让你早日超度,不必去枉死城受苦。”  刘元听的一愣一愣的,他还是头一次听说神仙也有绩效考核这一说的,这下心里更有底了,说道:“最好呢,你让我活过来,不然你就保我家人这一辈子荣华富贵的过着,要不然,我就是再去枉死城我也得先去阎王那里告你个玩忽职守,妄害凡人,就是闹上天我也要告你,我不得好过,你也休想好过,反正我已经死了,我还怕个什么?”  石敢当见刘元撒泼打诨,一脸苦笑,显然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了,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你爹娘家人,日后定是没病没灾,不说荣华富贵,但一定不会缺了吃穿用度的,只是你确实活不过来了,起死回生的事可瞒不过轮回司,被天庭知晓了,罪过可比杀几个凡人重的多。其实就在你死的那一刹那,阴间就已经派出了阴差,这会儿恐怕正要来拿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说和,让你来世投个好人家。”  刘元听了石敢当的解释,摇头晃脑若有所思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跟你计较这么多了,反正死也死了,活也活不回来了,唉!怎么死的也不甚重要,到时候有人问,我就说是恶鬼害死的就好了,不连累你了。最后我想问一句,既然世上有鬼神,那我有成仙的可能吗?”  石敢当眉毛挑了挑,说道:“你这小子可真敢想,成仙可不是容易的事呢,想我千多年前还是个将军,也是枉死,话说回来了,当将军的有几个好死的,可不知怎的,后来凡间有了给我的香火供奉,我那本来在枉死城受苦的魂魄受了感召就回到了凡间,附在了石像上,有人请我镇宅,我就镇宅,有人叫我驱邪,我就驱邪,久而久之,人间的皇帝将我的事上报给了天庭,玉皇这才给了我名分,说我是魂鬼得道,要飞升仙界,需要受凡人千年香火,亦或是自行修炼受三灾九难,我想着平日里做些好事便能受得香火,何必去修行历劫,再者说,真要我修行我也不得其门啊,可如今千年期满,也不见有飞升的动静,想着是我平日里做的还不够好,没得到上天的认可,真叫我愁死了,要是你再去告我一下,又不知道再得等多少年了。”  刘元疑惑的问道:“你这还不算是神仙?”  石敢当说道:“神仙也分三六九等的,天上的神仙各有他们的星宿位次,这类神仙皆有大法力,超脱轮回,最不济的也在凡间有自己的洞天福地栖身,哪儿像我,没有庙宇栖身,只能寄身一块石头上,整日里风吹日晒的,苦啊!虽说我也算是神仙,实际上我却还没有超脱轮回,要不是凡人的愿力吊着,我也早轮回投胎了。”  刘元了然,点头说道:“这也苦了你了,我死了估计也没人给我烧香磕头,唉,认命吧!你能保证我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就行。”  石敢当见刘元想通了,神秘的一笑说道:“其实除了这般,还有个成仙的好法子。”  刘元来了兴趣,兴奋的问道:“什么法子?快说说,当神仙总是比当凡人好的。”  石敢当说道:“听说当年盘古开天辟地诞生了一本天书,能推演世间万物,后来天地化为天地阴三界,天书也跟着分成了三份,玉皇手中就存有一份,叫做仙籍,等于仙界的户口本,只要玉帝在那本子上将你的名字填上,你自然脱离轮回上升仙界了。其实这个事情与我这成仙之法是一样的,只要让玉皇认同你就够了,多做些好事什么的,让凡人给你祈愿也行。”  刘元一听更加无奈了,说道:“唉!谁能为我祈愿呢?算了吧!还有别的法子吗?”  石敢当说道:“要说一千年前应该有,自那场劫难之后就没有了修炼之法,想要成仙也就这么一个途径了。”说到这里石敢当一拍脑门子说道:“有了!这个办法简单,你叫啥名字?生辰年月跟我说说。”  刘元如实的将自己的名姓生辰报了出来,石敢当听完便拍着身上的甲胄声如洪钟的笑了起来,笑完说道:“你小子好运气啊!我等了数百年,都快把这件事忘了的时候你出现了,要是等鬼差把你抓走了我还真就没办法了。”  石敢当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盘,倒像是一个护心镜的样子,晶莹剔透,递给刘元说道:“我也忘了是几百年了,好像已经快一千年了,那时候还是宋朝,唉,不记得了,不过不重要了,那时玉皇派人给我传旨,这玩意儿是那传旨官给我的,说待哪****碰见一个有二十二年五十三天阳寿,并且叫做刘元的死鬼就把这个玉盘交给他,然后让其将这玉盘摔碎,据他说这是一个成仙的机会。不过你可想清楚了,那神仙说了,旁人用了只能魂飞魄散,我想来那仙家估计是算准了你会在这个时候死到我手里,才这么干的,不过这生辰年月的事儿你自己可算清楚,万一不是还还给我,据我分析,这玉盘里估计是封印着一个什么东西。哈哈!不过要记住,日后要守口如瓶,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要说,万一让上面知道了,你我全玩儿完。”  “额,额~”刘元这回真傻了,他只是随便问问的,愣愣的点点头,再一眨眼便再也看不见石敢当的影子了,入眼的是自家紧闭的大门以及自己躺在地上的尸体,环视了一眼四周的景物,叹了口气自语道:“唉!没想到就这么死了,世事无常啊!”  看了看手里的玉石,掐着指头算了算日子,还真是,自己的周岁正好是二十二岁五十三天,喃喃道:“为啥单挑我呢?有阴谋不成?怎么办?玩不玩?不成仙就死,还是成仙比死好,得,干了!兴许这是另一个开始也说不定呢,成仙什么的总是好的。”说着话,毅然决然的将玉石砸向了那块将自己砸死的石头。  刘元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之后便没了知觉。  
    很平常的一天,只是对于一个生在封建主义大环境下还忍受着奴隶制统治的人来说,一天的开始就等于苦难的开始,还是只有开始没有结束的苦难,除非死亡的降临。  作为一个农奴小头目,瓦达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头,实际上他的地位也只是高人一头而已,他的工作不是辛苦劳作,而是看着别人辛苦劳作。  每当手里的鞭子在偷懒的农奴身上抽出一道血痕的时候,他总是能想到自己曾经承受过的痛苦,不过这倒是没能引起他同情的善心,反而在他的内心产生了阵阵快意,是的,他要把自己受过的苦通通发泄到这些可怜人身上,变本加厉的。  与往常一样,天还未亮的时候瓦达就醒来了,他要把那些低贱的奴隶叫起来干活,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他觉得今天的奴隶太听话了,以至于根本没把他自创的鞭法发挥到极致,这倒是让他有些许的失落。  骑着老爷赏给他的小马,趾高气昂的巡视着老爷家的牧场,其实天色还很暗,什么也看不清,不过能看见的地方是一切正常的,这就够了,奴隶们今天很老实,起码没有哪个敢在他经过的时候偷懒。  “老爷家的牧场真大。”瓦达如是想着。  “什么时候老爷能给我找个婆姨就好了,到时候生个娃,嘿!那时候我亲自教他放羊...”瓦达边躺在草地上补觉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做着美梦。  初生的太阳暖洋洋的照在瓦达的身上,瓦达睡眼惺忪的四下里巡视了一番,似乎没有农奴在偷懒,瓦达心里一阵落寂,这意味着自己手里的鞭子没了用武之地。  “那是什么?”瓦达发现了新鲜事物。  是一头骆驼,不该存在于这片牧场的牲口,这下有了发泄对象了。  “哼哼!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在贾老爷家的牧场放骆驼。”瓦达尖厉的嚎叫了起来。  这一声大叫倒是吓得那些农奴全都噤声了,瓦达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显然很满意这个效果。  他的小马不知道跑到哪里吃草了,他也不在意这个,大步流星的向那头骆驼走去,心里想着自己牵一头骆驼回去,老爷会怎么奖赏自己。  牧场是一大片宽广的草原,能看到的面积很大,走了好大一会儿,瓦达才算走到了骆驼跟前,骆驼是被拴着的,就在一处小河边。  “额!”  突兀的呻?吟声吓了瓦达一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草地上坐起了一个邋遢的身影。乱糟糟的头发,破旧的衣服,比农奴身上的衣服都破旧,倒是身上盖得那一床被子还算齐整,不过也是漏了套子的。  瓦达是强横惯了的,这片牧场是贾老爷分给他管的,他在这里就是老大,都得听他的,所以他可不管这个一身破烂的家伙是哪儿来的,气势汹汹的上去就是一鞭子。  这一鞭子打的可不轻,一下便将那人身上的单衣打出了一道口子,衣服破口下面也是皮开肉绽,只是奇怪的是那破开的皮肉没有一丝血色,好像死肉一般。  作为贾老爷心腹之一的瓦达是见过死人的,看着眼前诡异的伤口,瓦达心里有些突突,自语道:“乖乖,这人咋这样呢?快死了吧?”他不是没敢往死人身上想,只是想到要是死人会说话会动弹...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因为伤口奇怪,他决定看一小会儿,只是看了一会儿之后那伤口依旧是那样,往外翻翻着的白肉没有一丝血色,人也不动,似乎这就是一具尸体,可这尸体方才是动了的,还会吼叫...未知的事物总是令人害怕,他已经不敢一个人在这里待着了,就在他要逃跑的时候,那如同死人一般的人说话了:“哎呀好睡!”说着打了个哈欠,痛快的眼中流出了几滴眼泪,好像对刚才打在身上的伤口没有感觉一样。  内心的恐惧让瓦达更加的色厉内荏,哇哇大叫道:“你是哪里来的毛贼,敢在贾老爷的牧场里睡觉,还敢让你的骆驼在这里吃草。”  那人机械的将脑袋扭到瓦达的方向,愣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是谁呀?说什么呢?会说普通话吗?CanyouspankEnglish?”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后面又跟了一句英语。  瓦达也听不懂这人在说什么,没搭茬,也没再动手,兴许是在分析这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人也不在意,四下踅摸了一圈接着说道:“这是哪儿啊?牧区吧?空气真好,还有牛粪味儿,你刚才说的是蒙语还是藏语?我听不懂啊,找个会说普通话的来吧,你仔细听我说,就是和我说话一样的那种,话说普通话早该普及了,你这人也不太老,怎么可能不会说嘛?改革开放的春风没吹到你家是不是?”  瓦达见对面的人坐着不动,还罗里吧嗦的说个没完,心里厌烦的不得了,现在他已经肯定这是个活人了,他可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害怕一个活人,还是穿的这么破烂的活人,说不定这人就是哪里跑出来的奴隶。想及于此,瓦达稍一个助跑,上去就给了那人一脚,这下倒是把那人踹翻在了地上。  那人顺势倒下就没再动地方,只是嘴里发出了一声尖厉的喊叫:“你踹我干嘛?招你惹你了?”似乎这会儿才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愣了一下又说道:“呀啊!我怎么不会动呀?身上也没知觉了,赶紧叫救护车呀傻?逼,还踹我,我说的是真的,会死人的!”  虽然依旧听不懂,但那人倒在地上惊慌失措的表情瓦达是明白的,他终于有些满意了,微微笑着举起了手里的鞭子,准备再给这人来几下。  只是这回他又失算了,或者说就连地上一直没动的那人也没想到,就在瓦达的鞭子将要落在那人身上的时候那人动了,只见他一只手快如闪电一般的抓住了瓦达的鞭子,顺势往一边扥了一下,瓦达重心不稳,跟着鞭子就是一个踉跄,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能从奴隶混到老爷心腹的人会是没脑子的人吗?如何看不出来这人有两下子,想着先前这人兴许是装的,万一发起狠来揍自己一顿总是不划算的,不能硬拼,得找帮手,这是哪儿?这是贾老爷的牧场,这片儿的人都是他的手下,找几个人还不现成吗?放下狠话说道:“你小子有种还在这里别动,我叫人去。”  只是他没看见远处有几个农奴正看着他的狼狈相偷偷发笑呢。怎么可能主动过来帮他?  即便是看家,瓦达也不会在意这个,没人主动来好办,提着鞭子去找就是了。  就在瓦达走了不多时,地上那人便开始浑身哆嗦,方才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地方开始往外渗血,不多时便染红了一片衣服。  哆嗦了好一会儿这人才用手臂支撑着自己艰难的站了起来,摸了摸火辣辣的伤口,呲牙咧嘴的说道:“哎呀!疼死我了,我...”刚准备说“我刘元又活了”,忽然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穿越了,也顾不得疼了,开始仔细搜索起这头脑中凭空多出的记忆来,思索片刻悠悠的说道:“我叫李道通,是个道士,额~!是个不入流的道士,有个会法术的师父和一个会炼丹的先生,会念经画符念咒,只是法术咒语从来都不灵,好在武功高强?”  “逗我呢?武功高强?就这僵硬的身体?”刘元也就是现在的李道通怒了。  摇了摇头心里想道道:“算了,先不管他了,既然石敢当说给我个成仙的机会,估计不会骗我,毕竟他也是快要成仙的人了,这么说,我是一个注定要成为神仙的人了?就像那句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一样!哈哈......”想到这里,李道通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快走,磨蹭什么?”瓦达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好神奇,我竟然听懂他说什么了。”李道通融合了一些记忆,说话的强调很快就变了,和瓦达说话的发音也差不了多少了,这算是融合了这具身体的预言系统了,李道通还知道了这些人的来历,这些人说的话算是大唐西北边陲的方言,不是正统的汉话,不过正经的汉话李道通也会说,还会说几句简单的吐蕃话,回鹘话,不得不说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其实还是很博学的。  想了一会儿,综合原来的记忆分析,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一千多年前?”话说出口,又想起了石敢当的告诫,话不能乱说,被发现就不好了,心里却是急的不行,想道:“这是要死啊!没背背穿越生存指南真是一见十分错误的事情啊!”不过转念又一想,心道:“不过好在我是来找那个成仙机会的,管他世间纷纷扰扰...”  “哎哎哎!我们快些走。”李道通的思考也不过是一瞬间完成的,当他从思考中醒来的时候农奴唯唯诺诺的答应声才传过来,抬眼观瞧,只见瓦达带着几个人,边说话边小跑着向李道通这边走了过来。  看着往自己这边来的五六个人李道通也不太在意,他也没工夫在意,此时他的身体僵硬的不得了,自从完全明白过来之后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身体血液的流动,刚才郁结的心绪瞬间舒畅了许多,似乎他穿越过来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死了,他这算是复活。踢踢腿伸伸胳膊,努力的让自己适应这具身体,起码现在他感觉自己还站不起来。另外他还要抓紧时间通过回忆这个道士的过往,以便找出那个成仙的机会在哪儿,他这会儿算是俩死人拼凑出来的活人,他可不认为自己再死了还会有人来送自己一条命。  
    李道通没来得及想太多,瓦达便带着人来到了他的身前,一脸仗势欺人的傲然神色说道:“你小子哪里来的?爷爷我跟你讲讲道理。”  瓦达是见李道通有些功夫,才想起来讲道理了,实际上他是不会跟李道通讲道理的,李道通方才使出的功夫也不是他现在能试出来的,那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当主观意识做主导的时候李道通还是前世的小宅男,这会儿除了身体好点儿,别的还是一无是处。  李道通没说话,静听着瓦达的下文,瓦达也不客气,接着说道:“你小子把骆驼牵到了贾老爷的牧场里吃草,那这骆驼就该是贾老爷家的了,你在这里睡觉,你也就算是贾老爷家的奴隶了,我说的在理不?”  好没脸没皮的道理啊!野地里睡一觉就是你家奴隶了,真够可以的,李道通眉毛一挑,再也坐不住了,跳脚大骂道:“在理个屁!去你的王八蛋理论吧!你一句话老子就成你的奴隶了,我还说让你家老爷来给我磕头呢,他来不来?”  瓦达仗着自己身边人多,也不怕李道通,手里的鞭子一扬,指着李道通说道:“我跟你讲理,你却骂我,还侮辱我家老爷,你活的不耐烦了吧,也不看看你站的是谁家的地。你们给我上,抓住他!交给老爷处置,说不定老爷一高兴就提拔你们了。”  瓦达一句话出口,其身后的几个奴隶便有了动作,一个精明些的跑过去牵骆驼,另外几个冲着李道通一拥而上。  李道通一见对方人多,也不敢硬拼,又因为身体僵硬,只能笨拙的左右躲闪,不过所谓输人不输阵,一边躲闪还一边蹦起来指着瓦达骂道:“你个王八蛋,有种单挑,凭人多算什么本事?”李道通也是害怕到了极点,这里可不是什么法制社会,死个把人不是什么大问题,特别是像自己这种黑户级别的存在,也是所谓精神胜利,骂完撒腿就跑。  令李道通没想到的倒是自己那双腿十分的有力,一步能蹿出老远,三两步便将身后追来的奴隶甩开了。这哪儿是以前走两步就喘能比的感觉呀!一时跑得欢实,又是蹦又是跳的,看着身后那些面黄肌瘦的奴隶心中颇有感慨,不过这也不是他能解决的事儿,恐怕是个现代人都知道,要解决这种问题,唯有革命才行,至于革谁的命,那可就不是他这种级别的人能管的到的了,历史课本上是这么说的。不过趁着甩开那几个奴隶的机会才有功夫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这一看之下,李道通便没了替别人着想的心思了,只见他身上的衣服可真是够极品的了,上衣是一绺一绺的耷拉着,裤子还算完整,但也是补丁摞补丁,估计还没有个乞丐穿的好。  “这就是古代道士?打扮真够可以的。”李道通发出了如是疑问。  扭头猫腰看了看睡觉的地方才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些还算完整的衣物,想着估计是自己的,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现在穿的算是睡衣,这下心里才算是平衡了些。  心里一番计较,算准了路线,便带着几个咬着自己后背不放的奴隶兜了个大圈又跑回到了刚才睡觉的地方,那些奴隶只顾着追他了,倒也没人动他的铺盖衣服,唯有那个牵骆驼的奴隶依旧拿着缰绳在一边看着没动窝。  跑到衣服堆边上,就地一滚将能看到的衣物捡起来抱在怀里,抬眼看见自己那床铺盖旁边还有一床铺盖,瞬间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来的,昨夜是和自己拜的先生张灵泽一起的,只是不知道那老道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看到那床铺盖倒是让李道通心中一喜,喜得不是别的,就在张灵泽铺盖下面露着一个剑柄。  “哈!有武器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混蛋。”李道通心里一阵快慰。不待他想到什么剑招,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实际上他也不会什么剑招。  眼见一个跑得快的奴隶已经跑到自己身后,不容分说,一手抱着衣服一手伸进被窝里将剑抽了出来,因为剑鞘有绷簧扣着,所以并没有把剑拔出来。宝剑带着鞘当棍子回身就是一下子。  只听啪的一声,剑鞘正扫在身后的一个奴隶腿上,奴隶**一声便爬到了地上,只见他的腿诡异的弯曲着,显然是筋断骨折了,只疼的他在地上嗷嗷直叫,也顾不得抓李道通这回事儿了。  其他农奴见这情况当时便吓得裹足不前了,他们本来过的就够苦的了,自然没有那个心情替人卖命受疼。李道通见一个人被自己打成这样,也吓得不轻,不过顿时又释然了,瞪着不算大的眼睛威胁着身后的人说道:“谁再敢上来,形同于此。”  这些奴隶连瓦达的皮鞭都怕,怎么可能敢跟李道通拼命呢。顿时吓得一步不敢动,用有些畏惧的眼神看李道通在那儿研究怎么穿衣服。  直到李道通穿好衣服,瓦达才喘着粗气追了上来,见这些奴隶和李道通对峙,气的哇哇大叫道:“等死呢?还不去抓住他!”说着话也少不了一阵皮鞭伺候。  奴隶们两方害怕,最终还是对瓦达的恐惧战胜了对李道通的恐惧,毕竟瓦达掌握着他们日后的命运,也豁出去了,各个大喊大叫着朝李道通扑了过去。  李道通若还是原来的那个李道通,这几个人也就是三拳两脚的事儿,只是这个李道通还是原来的那个李道通吗?显然一个软弱惯了的人是不可能一下子硬气起来的,这不是强壮与否的问题,而是心态问题。  于是乎,李道通跑了,比上回跑得还快,只是跑了没几步又回来了,看了看那边牵骆驼的奴隶,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些都是我的东西,不能便宜这群王八蛋。”  兴许是钱财激起了他的胆气,李道通在剑鞘上摸了半天也找不到关窍所在,只能挥舞着带鞘的宝剑迎着几个奴隶跑了过去。  奴隶们本就因为李道通一剑将人打的筋断骨折而害怕,要只是追着跑凑凑人数,谁也不怕,要是真面对李道通的剑,他们还真就没这勇气。故此,奴隶们见李道通回身来打,他们也回身四散奔走,李道通一见这个,当时就乐了,自语道:“哈哈!胆子大吃个够,胆子小吃不着,好像挺有道理的。”  李道通见那群奴隶逃跑也不追,单单寻着瓦达的方向跑去,因为此时的瓦达刚好从那个牵骆驼的奴隶手里将骆驼要了过来。瓦达刚把骆驼牵到手里便见几个人被李道通撵的到处跑,这个气呀!可也没办法,他要是能打的过李道通也不会找来这几个窝囊废了。  李道通本来也没想和这些人瞎纠缠,就是想把属于自己的骆驼和行李拿到而已,故此快步走到自己的骆驼身边飞身一脚,嘴里说道:“去你的吧!”便轻易的将正在傻眼的瓦达踹翻在地,这还不解气,又跟着踹了几脚,嘴里嘟囔道:“你个王八蛋,让谁当奴隶,你当道爷是好惹的吗?真是作死哩。”这几下踹的瓦达直翻白眼,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李道通这才算是领教了自己的力量,十分满意,冲着瓦达吐了口唾沫,说道:“告诉你家老爷,为富不仁没有好下场,狗腿子也没好下场,人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这几句是用普通话说的,他估计瓦达也听不懂,不过这也是他要的效果,只是为了出气而已犯不着让人家能听懂。  深呼一口气,双膀较劲将地上的驮包扔到骆驼身上,又回身将地上扔的两床被子捡起来扔到骆驼身上,满意的环顾了下四周,又想到了那个叫做张灵泽的老道士,挠挠头自语道:“不管了,去凉州城看看,两次路过也没进去看过,好可惜的,说不定老道就在城里也说不定。”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记忆中的凉州城的方向走去。  李道通所在的地方,是凉州城东南,步行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他和先生张灵泽昨天晚上到的凉州,李道通要进城,张灵泽不让,故此才绕城而过,走到这里才开始宿营,不过这么一来,张灵泽失踪,李道通莫名其妙的死在当场,要不是刘元穿越过来,李道通的命运也就那样了。  李道通走的很慢,他依旧是需要好好了解了解这个小道士不太长的人生经历,慢慢走,默默的梳理着从小到大的记忆。  原来的李道通是个孤儿,自记事起便生活在师父身边,师父是个老的掉渣的道士,叫做李光馗,据说是天台山正一道弟子。不必在意这些,反正就是名门正派出身,自学成便一直在外云游,年纪大了才在一处山里盖了座道观落脚,好像是长安北去很远的地方,反正是个偏僻的深山老林里。  李道通自小熟读各种道家经典,七八岁的时候开始跟着一个战场上败逃下来躲到深山里的将军叫做苗正学武,后来苗正也看破红尘拜在了李光馗门下学道,由此成了李道通的大师兄。  十六岁成年的李道通由师父拉着祭拜了祖师爷,开始学习道术,就是降妖捉怪什么的本事,兴许是李道通没有这天赋,与师父的动作咒语一般无二,就是什么法术都不管用,连最基本的请神都请不来,李光馗建议说应该去天台山祖师爷神像前潜心祷告试试,可是道路阻隔就不说了,此时的天下已经乱了几十年了,到处都是天灾人祸,一个人几乎是不可能从北方走到南方的,为此李道通也死心了,李光馗只道是李道通与道家无缘,便不再教他了,让他年岁到了就自行下山,或是游走四方,或是成家立业,都不再管他了。  待到李道通二十岁上下,山外来了个游方道士叫做张灵泽,说是茅山丹鼎派弟子,说是要到西域昆仑山寻仙访道,求个白日飞升的法子。  李道通听说这个,修道的心又提了起来,一心跟着张灵泽西行,李光馗也没办法,只能答应,西域云游了三年,过了天山访了昆仑山,走遍了西域数十个小国,不知道张灵泽有什么收获,反正李道通是没看出什么门道。  这不,在同伴死的就剩他们俩的时候张灵泽突然要回中原,到了这凉州城不进城,偏偏要在野地里宿营,野地里宿营也没什么,关键是天亮之后又不见了踪影。  “这个陌生的世界,你要我怎么走下去?”李道通一时间感慨万千。  
    “那老道是不是扔下我自己跑了?临了还杀了我?”李道通仔细的回忆着昨天的事情。  “不对,他的剑还在地上扔着,我这身上的袍子好像也是他的,怎么个意思?光着屁股跑的?怎么可能呢?那么一个死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光着屁股跑路?几个意思?还有人要杀我?这么一个与世无争身上没有半毛钱的小道士。”李道通实在是想不通了。  “嘶!”一阵头疼的感觉突然袭来,疼的李道通抱着脑袋吸了一阵凉气,就差没有就地打滚了。  过了一会儿算是缓过了那股劲儿,使劲摇了摇头,李道通自言自语道:“到底什么事儿?连想都不能想,除非跟神鬼有关。”  提到神鬼俩字,李道通一个机灵,又自语道:“莫非那老道该着飞升成仙了?”自语到这里便闭嘴了,他不了解神仙的本事,唯恐自己自言自语也能被天上的神仙听见,心里想道:“石敢当曾说千多年前有成仙的法子,莫非就是现在?那老道平日里就会炼丹,莫非真是吃药升天了?石敢当送我一个成仙的机会莫非就应在这里?”  越想越觉得有理,越想越觉得靠谱,虽说在普通凡人面前这么说肯定要被骂做白痴,但他李道通还是普通人吗?他还是他吗?想通此节,李道通也不往前走了,将骆驼栓在路边,找了个小空地,从包袱里找来符纸丹砂墨笔等一应作法的器物摆在身前。  凭着记忆做起了请神的法事,手里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嘴里的咒语,脚下的步伐无一不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了。  照着师父说的,做了请神的法事便能请动附近的神鬼现身,可以探听消息,也可以请神捉鬼,反正几乎是万能的,就是出家修行必备神功。  只是结果不怎么令人满意,应该说如他往日里所做过的法事一样,完全没动静。  完事儿李道通的眉毛挑了挑,一脸的纠结,自语道:“果然还是不行啊!该怎么办呢?”自语完,眼珠子一转,似乎又有了主意,当下使劲在地上跺了两脚学着电视上看到的法子大叫道:“土地出来!土地现身!......什么玩意儿嘛!”  蹦蹦跳跳半天,腿脚都麻了也没动静,倒是路过的几个行人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情,估计心中正在叹息世上又多了个傻子。  瞥了眼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心里无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心道:“还是先去趟凉州城吧,成不了神仙还是要活下去的,想来这回死了就碰不见石敢当了。”  也没费多长时间,李道通就走到了凉州城外,只见五丈高的城墙巍峨耸立,李道通不由得一阵感叹:“不愧是西凉古城,城墙真高啊!”虽然他记忆中不是第一次看见这座城了,但还是不免感叹了一句。  感叹着低头便要进城,只是还没进城门洞子便被一个兵士拦了下来。  兵士高傲的仰着脑袋,用鼻孔对着李道通说道:“太守有令,不许携带兵刃入城。”  李道通一脸窘相,回头看看背上背着的宝剑,一阵郁闷,剑是肯定不能上交的,不说防身不防身的,单就姓张的老道疑似成仙,这剑就不能随便让别人碰,神仙遗物啊!是一般人能有的吗?又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低声下气的说道:“队长啊,我是外地来的,这兵荒马乱的...”本来想说,总得有个兵刃防身吧,结果话到嘴边了觉得不能这么说,故此提了提身上的道袍说道:“我是个道士,这也是把道剑,您看我这剑上还有阴阳鱼儿呢,都没开刃,作法用的,杀不得人,出家人善念为先,绝不与人争斗,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二?”  李道通绞尽脑汁的说着奉承话,有些类似碰见当兵的就喊班长,只是他却不知道那个时候不兴叫队长,而是叫队正,两个字发音差不多,也没让那小兵觉得不对,一个队正管着五十来人,平时守城门最高的军职也就是队正级别了。  小兵被人叫队正心里一阵飘飘然,将抬起的鼻孔落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是个小兵,哪里是什么队正啊!”  李道通赶紧接话奉承道:“诶~!话不能这么讲,事儿要往后看,我见你第一面就算准了你是个当官儿的命,日后不止是队正,当个都尉也不在话下!”好吧,李道通也只知道这俩军职了,伍长十长什么的恐怕对方嫌小,也就没说。  反正是瞎说的,这小兵高兴放他走就成,拍马屁不怕声大,只怕拍不响。  也怪那个年代的人迷信,道士说的话一般都会当真,那小兵见道士都这么说自己,顿时也觉得自己非同一般了,当时便只剩下得意了,拉着李道通说道:“见你也是良善之辈,兵刃不可以带着,道剑倒是没问题,跟我走!我领你去做个身份牌,到时候带着这剑上街便不必害怕巡街的查验了。”  李道通心里暗自得意的想到:“逢人多说奉承话,走遍天下都不怕。古人诚不欺我,嘿嘿!”其实是看电视小说看的。  小兵领着他穿过城门洞,一拐弯,走到瓮城的一个拐角,只见这里有个小茶棚子,茶棚子里坐了个小吏打扮的人,起身后空地上,或坐或躺的也有十几个兵士。  小兵带着李道通走到小吏身边打了个揖首说道:“胡书吏,经我等问话查验,这个道士应是个良善之辈,现今要带他作法用的道剑入城,烦请您给写个牌子。”  见那书吏看向自己,李道通脸上立即绽放出了花一般的笑容,拼命的让自己显得无害一些。  书吏扫了李道通一眼,也没多说什么,从桌子下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木牌,提起笔问道:“你姓甚名谁?自何处而来?来城里所为何事?”  李道通赶紧答应道:“贫道李道通,乃云游四方的道人,自西域云游归来,与同行的先生走散,故来此找寻。”  这书吏奋笔疾书,也就是两分钟的功夫,一个木牌递到了李道通眼前,只见上面寥寥两三句便写明了李道通的姓名职业来历长相。这下倒是令李道通大为惊奇。  看惯了小说电视里收受贿赂的桥段,李道通不得不往这方面想了,但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对那书吏和小兵作了个揖说道:“贫道穷困潦倒,身无分文,倒是无钱孝敬二位了,这里作揖赔罪了。”  书吏摆摆手说道:“你这道人难道是在戏耍我等?我等在此做的是公事,岂能收受贿赂?”  李道通倒是一阵无语,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没钱行贿,被人刁难,然后惹怒主角,大打出手,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直到引出牛逼boss。  “好清廉啊!”李道通心里想着便对着书吏深深的作了个揖,说道:“是贫道鲁莽了,既如此贫道便告辞了。”  小兵也向书吏施了一礼,转身拉着李道通说道:“方才劳烦道人给我相面,我晓得你等出家人也不在意钱财外物,只是无以为报,我这里有几个铜钱,权当做谢礼了吧。”  得,还赚了几个铜钱,哎呀!这人真实诚,李道通当然不会拒绝,在他的记忆里,貌似一路走来,吃喝拉撒都是先生张灵泽在操办,也不知道这老道把钱都藏哪儿了。  看着眼前的几枚铜钱,倒是让李道通对骆驼身上带着的这么一大坨行李产生了无比的怨念,因为他知道,这么一大堆行李里面没有哪怕一文钱,而他现在迫切需要的就是钱,他可拉不下脸来去化斋吃饭。  过了瓮城就是真正的凉州城了,恰好东城靠近城门这一片是西凉府划出来与外族做买卖的交易区,什么骡马牛羊,兽皮山货,亦或者是各种手工制品这里应有尽有,虽说不至于让穿越客李道通眼花缭乱,但多数商品叫不上名字却是真的。  交易区转了片刻,李道通在一处栓了十多匹插着草标的马匹跟前停了下来,心道:“这骆驼太高,骑着也难受,不如换匹马来的实在。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马的价钱怎么也不能比骆驼来的高吧,说不得还能赚个差价,这几天也有饭吃了。”其实关键是他想挣个吃饭的钱。  想着便像模像样的在这十几匹马之间来回巡视了起来。  “哎呦!道爷,您来了!”一个伙计看见李道通在看马,十分热情的从屋里迎了出来。  李道通抬头笑笑,答应一声,就继续像模像样的看了起来,他在仔细回忆这一世关于相马的记忆,毕竟在西域待了三年多,少不了和牧民打交道,倒也学了不少东西。  虽然不能说是伯乐,倒也不是两眼一抹黑,看了一圈也没相中一个,这些马不是老就是弱,没有一个顶事的。  李道通挠挠头,表情惆怅的咂咂嘴说道:“没好的了?”  伙计上下打量了李道通一番说道:“您打西边儿来的吧。若是没看错,您定是去过高昌。”  李道通一脸的惊讶说道:“哎呦!这位小哥好生厉害,比我这奇门八卦还厉害哩!”  伙计一笑说道:“哎~!哪儿有您说的这么神呐,小的只是看牲口有一手。”这是什么话?李道通都有揍着伙计一顿的想法了,只是还没等手抬起来,只听这伙计又说道:“您这骆驼是高昌国特产的品种。”  还真是看牲口看出来的,李道通看了看自己抬起一半的手尴尬的笑了笑,伙计也不在意,接着说道:“看着骆驼体态,想来是近一段时间没少走路,故此小的推断道爷是从西域来的。”  看着自顾自在那里得意的伙计,李道通喃喃说道:“难不成是神探狄仁杰的后代?按照惯例应该是这么安排的。”  “道爷您说什么?”  “没什么,你这儿没好马吗?”李道通没兴趣了解这伙计的来历,他只想安安静静的找一匹好马骑着去找寻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成仙机会。  那伙计摇摇头说道:“这些马原本也是准备卖到杀锅上的,城里还是有不少人肯吃这马肉的。您要想买好马得去城外,在这城里是买不到好马的,即便有好马也都被西凉府直接拉去做战马了。”  
    前一句话说完,伙计瞪大眼睛看了李道通几秒钟,没等李道通发毛,便又神秘的看了看周围,之后小声说道:“过些时日就要打仗了,羌人已经下令不许城外任何部落卖马进城,虽然也有那不怕死的把马卖给城里,但连战马都供应不及,怎么可能流我这小店儿里呢?”  李道通已经感觉这伙计在闪闪发光了,人才啊!不知道这些是打听来的八卦还是他自己分析出来的,要是自己分析出来的这人就算得上厉害了,故此也神神秘秘的小声问道:“敢问,阁下可是与官府有什么关联吗?”后面一句没舍得说,只是在心里补充了一下:难不成你是官府潜藏在民间的特工007?  那伙计听李道通这么问,面有得色的说道:“哈哈!道爷想的不错,我家东家正是贾大彪贾老爷,他姑爷就是孙太守家公子孙君坊,城外还有自家牧场,专门负责西凉府的战马采购,牲口贸易,西凉府守军淘汰下来的军马也由我家老爷处理,这姑臧城里卖牲口的坐商都有我家老爷的股儿,诺,你瞅那边儿上那匹老马便是淘汰下来的军马,别看老了,脚力可比一般的马好的没边儿。”  听伙计说完,李道通心里心里顿时又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怎么又是贾老爷,这家伙势力够大的,早上就差点儿死到他的人手里,这会儿又碰上他的买卖,这是要坑人的节奏啊,李道通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照小说剧情发展,我是不是要和这贾老爷对上啊?”李道通心存恶意的想着,“看看吧,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心里虽然有了计较,可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十分丰富的,是一种十分纠结的样子,反正就那种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在想事情的表情。  伙计见李道通那表情,想着他是被自家背景镇住了,洋洋得意的说道:“道爷,您要诚心要买个能骑的好马,我建议您把那匹老马牵走,想来这马再跑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成个问题。”  李道通伸手摸摸没有胡子的下巴,眼珠子一转,学着伙计原来的样子,神秘兮兮的说道:“小哥,见你本事这么大,这几天能不能给我找匹好马?”  伙计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个不好办啊!我家老爷倒是能搞到好马,便是那千里驹也能找出来一两匹,只是我这小人物往常也见不着他老人家,不过我倒是有几个异族朋友可以偷偷送来几匹好马,只是那些个小部落的人可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啊!”说到这里,伙计冲着李道通挑了挑眉毛,那意思是:你懂得!  李道通懂了,提了提自己身上原本属于先生张灵泽的破道袍说到:“贫道穷苦,身无分文啊!小哥你看我那骆驼,可能换来一匹好马?”  伙计也是个会做生意的主儿,而会做生意就差不多等于奸商,抬眼上下打量了一遍李道通这骆驼,心里已经有了腹稿,这凉州往西便是河西走廊,丝绸之路上别的不多,就商人多,虽说如今是战乱年月,却也绝不了那些要钱不要命的商人。凉州城里也常有马帮收骆驼,只是驮行李的骆驼好买,识途的老骆驼不好找,李道通这骆驼显然就是个认路的骆驼,经营得当的话,这一匹老骆驼兴许能换两三匹好马。  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伙计心里是明了的,但面上却不表现出来,依旧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个不好办呀!我这里也不做骆驼生意,不能过柜上的账,万一让东家查账的发现了就不得了了,我须得牵着你的骆驼去卖掉之后,才能用钱换马,而且这牲口价钱一天一变,不好说呀!”  李道通懂了,这分明是坐地起价呀!钱好办,不好办的是没钱,不过也怪他不懂行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个穿越众去哪儿能懂这个呢?  他犹豫了,心里想着牵个骆驼也不错,虽说骆驼的长相有些损害大侠风范,但总是有个牲口驮行李不是,累了还能骑一会儿,要是换不了匹好马,那些劣马又不入他的眼,难为片刻,正准备扭头走的时候,伙计适时的开口说道:“不过小的好交朋友,第一眼见道爷就觉得跟您有缘,这个麻烦小的担了,不过一来一去颇为麻烦,没有数日下不来,还请道爷多担待才是。”有钱不赚是王八蛋,特别是给自己赚钱的时候,既赚了钱又卖了人情就更好了。  李道通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这不就是市场买东西砍价的时候,卖家说的话吗?分明赚了钱,还非说自己亏本儿,几个意思?奸商啊!所谓挥泪大甩卖,打折促销貌似都是这么整的吧?讨价还价半天,先把自己说的多为难,实际上还是赚钱的,多少而已,最多就是让买家觉得自己买的不亏而已。  虽然想到了这些,但也不好拆穿,反正自己是看着行李骆驼是一样的心塞,早出手早清静,拱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小哥了。”  伙计摆摆手说道:“道爷不必在意,如此的话,道爷就把骆驼留下吧,咱找个明白人作保,给写个字据,省的日后麻烦,怎样?”  李道通哪里认识人啊,突然就想到了城门口的书吏,让他作保估计合适。  李道通把想法一说,伙计同意,书吏也看着伙计面熟,就作保写了个条子,二人各自画押摁手印,这单生意算是成了。  只是李道通把骆驼交接给伙计之后就更加发愁了,这一大坨行李少说也得有二百斤,背着这么多东西走,李道通只觉一阵惆怅涌上心头。  还是伙计机灵,说道:“道爷,您看您也没钱,不如就把这些行李就地卖了得了。您安心的在城里待两天,再来我这儿把马牵走就得了,要不您把行李寄在我这儿,我管您吃住也行,就当我与神仙结个善缘了。”他倒说得出来,招待李道通是跟神仙结善缘,刚才忽悠李道通算什么,骗神仙?  “哟!小哥你真会说话,让你管吃住怎么好意思呢?我还是在这儿就地练摊儿吧,还烦请小哥给我找些草标才是。”李道通也正准备把这些行李处理掉换钱呢,既然伙计不介意他在门口摆摊,倒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当李道通费尽力气将一大坨行李搬到路边从驮包里一件件往外拿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起来:“死老道,是不是算准了我会背着行李走路啊?驮包里扔两块破石头几个意思?”不过骂归骂,手头儿上可没闲着,将两块人头大的石头随手往地上一扔,接着分拣行李,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驮包里放的一包包药材,这些可都是那张老道的宝贝,都是从西域各地采来的,虽然李道通也叫不上名字,但光这运费就得值了老鼻子钱了。  不多时,李道通便将行囊里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了面前,因为铁了心要修仙,便将铃铛,符纸,朱砂,硝石之类作法画符的东西另放一个小包背着,其余的都插上草标等人来买,不包括那两块石头。  时间过得很快,匆匆半天过去了,有几个看着也不算富裕的人拿走几件破衣服,李道通也没收钱,其他的诸如药草之类的,估计是没人识货,还在原地扔着,李道通虽然也不太认得这些药材都是干嘛的,但他知道自己的先生专攻药剂炼丹,他能看上并放到行李里的药材肯定不会是一般的东西,心里想着这些东西应该能卖上大价钱。  半晌的时候那卖马的伙计来给李道通送了些吃食,倒是令李道通觉得骂人家奸商十分过意不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李道通实在是等的不耐烦了,脑子一闪想起了个主意,按照电视和小说上的套路,忽悠人还得是唱的才好,而且唱的越玄乎越好,东游记里不是说那些神仙未成仙之前都是唱道情的嘛。  想到这儿,李道通站起身形,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破道袍,又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头发,包袱里拿出铃铛晃了晃,开始念起了他那临时现编没辙没调的唱词。  “阴阳天地分,日月阴阳晓,一片光亮照世间,乃有神圣人间游。一说盘古分天地,二说女娲造人形,鸿钧老祖把道传,封神才又定乾坤,太上老君西出关,洋洋洒洒五千言,今日不谈天下事,单说老君炼仙丹。炉里有火名三昧,练得金丹送神仙......”  只能说融合了两辈子记忆的李道通是真能编了,一直说道他身前这些草药身上,那意思好像是天上神仙都觉得他身前这些草药金贵的不得了,凡人吃上一口就能长生不老什么的。  也不知道这牧民兵痞居多的大街上有几个能听懂的,反正看着是有效,不多时便围上来一群看热闹的,不时地还有给李道通叫好的。  李道通也是洋洋得意,直感觉下一步就可以拿个破碗伸出去要钱了。  直到唱的李道通口干舌燥的时候终于有人开口了:“道士,你这些物件是要卖呀?”开口的是个年轻人,看上去应该是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身后跟着个老头儿,牵了两匹马。  听来人的语气,李道通一阵不爽,难道我真的这么像卖唱的吗?卖身要不要?  虽然心里不爽,但来生意还是要做的,思来想去,既然前面唱词里装了神棍,不如就一装到底好了,所以故作深沉的仰起脸,也就是四十五的仰望天空那种感觉,也不正眼看那年轻人,悠悠的说道:“我这些东西啊!不卖有钱,只卖有缘。若是缘法不到千金难得,缘法足备,送也送得。”  李道通说完没听见年轻人搭话,以为是自己高傲的神情将人家吓跑了,所以斜眼向年轻人看了一眼,只见其身后牵马的老头儿趴在他耳朵上嘀咕着什么,心道:“这老头的样子好像个老中医呀!肯定是看上这一堆药材了,里面真有几株极品药材也说不定呢,一会儿得坐地起价了。”也不知道谁先前骂人家奸商来着。这么想着,李道通也坚定了他装13的想法。  
    年轻人和老头一说就是没完,李道通等的不耐烦,就向那边看了一眼,但见那年轻人也往这边看,便又赶紧仰起了头,片刻,只听那年轻人恭敬的说道:“在下折逋施嘉,家住太妃谷,这厢给高道作揖了,还望高道宽恕在下方才的无礼才是。”  说着话还真就拱手作了个揖,一时倒是让李道通尴尬了起来,不过该拿捏还是要拿捏的,斜眼看了看抱拳弯腰施礼的折逋施嘉,不急不缓的说道:“贫道也不是计较的人,阁下欲买我的宝贝,可有价钱?”  折逋施嘉没直接回答,而是又和身后的老头儿嘀咕了起来,片刻后又恭敬的看向李道通,没说话,直接向李道通靠了过来,低声耳语道:“道爷,这物件儿价值不菲,在下也不好说价儿,全凭道爷说了算。”  李道通满脑子浆糊,他都还不知道这小子到底要的是什么东西呢,怎么说价钱?可是要是直接问出来的话,那就更坏了,万一真是个好宝贝,自己被坑了咋办?  一时没辙的李道通脑子一转,微微笑道:“要说贫道也不是什么买卖人,只是这些时日劫数缠身,想来你也知道,天数使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思来想去也只能出来卖个缘法,以寻破解之道,故此东西不在贵贱,只看你的诚心。”说着话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折逋施嘉的胸脯。  也不知道折逋施嘉心里怎么想的,反正俩人一时尽皆冷场了,李道通见这年轻人自顾自的楞在那里不说话了,心里一阵烦躁,看这家伙也是个有钱的主,谁知道怎么这么磨叽?完全没有挥金似土的感觉啊!好不容易碰上个冤大头,他可不想愣着愣着愣跑了,跑了绝对是个损失,下一个冤大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呢。故此李道通伸手指了指与折逋施嘉一起的老头儿开口说道:“那人是你家人?”  折逋施嘉顺着李道通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正是,乃是在下家中老奴。”  李道通这会儿是看上折逋施加身边的两匹快马了,想着这些破烂换两匹马也是好的,换来之后就可以去中原了,虽然先生不见了,咱还有师父不是?有资源就要利用,看看师父那里有没有什么成仙的线索,据说师父可是从名门大派里出来的呢。  石敢当说的成仙机会肯定不会是无的放矢,待哪日成了仙...。想到痛快的地方李道通就有些想笑,也没有憋着,微微一笑,指着老头的手没放下,另一个手在折逋施嘉怀里伸出两个手指头。  不待李道通说话,折逋施嘉一把握住李道通的两个手指头说道:“高道神算啊!在下还真没有更多的了。既如此,便成交了!”  李道通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个意思,折逋施嘉便回身在马兜囊里取出个包袱,跑过来塞在了李道通怀里,说道:“高道大义,在下本也知晓这些不足以买下那宝物,既然道爷说到这儿了,在下也不做作,日后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在下定不推辞。”  李道通想道:“我说什么了你就给我个包袱?”掂量掂量手里的包袱只觉得十分沉重,有意无意的打开一个小口瞥了一眼心道:“我滴个娘啊!金子,这可不是论克算了,这是论斤称的呀!他到底看上我这里的什么了?”  李道通又扫了一眼自己的地摊儿,感觉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百思不得其解便不想了,自己看不出来,说明这东西对自己没用,故作大方的笑了笑说道:“恩,即是如此,这些物件都是你的了,吾去也!”说着大摇大摆的背着金子拿起包袱挤进人群跑开了,这才真是有多快跑多快,一副生怕折逋施嘉反悔的样子。  折逋施嘉也没在意李道通的反应,紧跑两步上前去抱着两块人头大小的石头塞进了马兜囊里,回头对跟着来的老头说道:“这才真是天助我呀!等我把邬堡盖起来,看那群老东西还有什么话说。”  离着此处不远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穿着破长衫,带着顶新毡帽,打扮半胡半汉的老头眼里冒着精光用吐蕃话对身边的人说道:“是了,就是那个小道士,老夫腿脚不利索,你们上前去跟着他,别再跟丢了,若是这回要再办不利索,让那姓魏的再怪罪,就别怪我手黑宰了你们。”  身后发生的事不在李道通考虑的范畴之内,实际上在他穿越的前一刻,就已经卷入了一个不得了的事件当中,只是他这会儿没本事知道。这一刻,在他考虑范围之内的事情只有一件,这提着有二十多斤的金子该怎么花,简直就是飞来横财啊!当个大财主都够,想来日后的穿越生活应该不会太过拮据了。  这里说一下这些金子有多少,唐朝到清朝一斤大致相当于597克,现在的一斤相当于500克,李道通手里的金子照现代的计量有二十多斤,换算成当时的重量就是十六斤多将近十七斤,不过这个无所谓了,知道大概是二百两黄金就对了。因为说的是五代这样一个乱世,不好定价,这里只做一个大致的等价换算,知道价值就够了,一两黄金在宋代的时候相当于20两银子或80贯铜钱,一贯钱不同时期数量不同,大致是800到1000个,宋朝以前金银虽然不做通用货币,但也属于贵金属,虽然没有官方定价,民间还是有人将其作为硬通货收藏的。  李道通在街上三转两转的便把自己转懵了,等自己觉得那个叫做折逋施嘉的年轻人肯定找不到自己的时候,才开始慢悠悠的闲逛起来,看着不算繁华的街市,回忆着前世今生,真如浮华泡影啊!想来能成仙也是蛮不错的事儿,以后都不必理会这些纷纷扰扰了,也不必为讨个吃饭钱而煞费苦心。  想着想着就又想到了这一世带着自己走到这里的张先生,这么简单就成仙了?不太现实啊!事先也没有迹象,难道这个时代真是神仙满地走?说飞就飞了?要是没飞升没有找不见的道理啊,昨夜到底发生什么了?  一开始想昨夜发生的事情,李道通脑子就猛然嗡的一声,当时就觉得晕晕的站不稳了,勉强站稳身形喃喃道:“果然!昨夜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然不能这样。”  这次倒是比早上的时候强多了,没有疼的满地打滚,只是一阵一阵的侵袭着李道通脑袋,直到他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的时候,抬头正好看见一家医馆,进门请郎中号脉开药,倒是让李道通大呼业界良心,只收了几文钱的诊金,正好把守城小兵给他的钱花了出去,只是让他无语的事情发生了,就在郎中给他号脉的功夫头又不疼了。  天还大亮,李道通悠悠的提着两包药到处闲逛找客栈,毕竟晚上还是要找张床睡觉的,破棉被早已经送人了,而且他也没心情露宿街头,只是这客栈着实不太好找,转了几条街也没找见,倒是在一处街边看见几十个人正围着一处看热闹。  如今的李道通是看着什么都新鲜,有热闹自然也少不得要去看的,只是人比较多,不好进,但这难不****道通,有膀子力气怕什么,挤着人群就往里面拱,边拱还边喊着抱歉借光之类的话。  正努力往里面挤的功夫只感觉自己的包袱上一沉,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的感官为什么这么灵敏,反正就是知道有人摸自己的包袱,不得了,包袱里二十多斤的金子可是宝贝,被人摸了去自己可是要哭死了。  心里想着猛一回身,手似闪电一般的抓住了那个摸到自己包袱上的手,看也不看,手上加劲,只听那人惨叫一声,手里掉下个物件,李道通斜眼一撇,发现是一寸长的小刀,看上去锋利无比,这下李道通了然,合着这人真是个贼,还是割包的那种,胆子倒不小。  本来李道通还想着报警抓他,下意识的往腿上一模,感觉没有所谓的手机,才猛然想起时代不同了,不说没有那些一心为民的警察叔叔,单说那句衙门口朝南开就让他望而生畏了,即便是官家清廉的不得了,那也不行,单一个麻烦就够了,毕竟自己也算是个黑户,再者人家当贼的也不容易,不过既然这人是贼,也不用给他好脸色,眼睛一瞪,嘴里哼了一声说道:“若有下次我不饶你,滚吧!”  说着话手一甩把那人甩了个跟头,李道通一看,心想道:“哎呦!不错哦,说这人武艺高强,果然啊!武功都练到潜意识里了。”心里美滋滋的,也不再看那小贼的下场,微微笑着接着往人群里挤。  正在李道通挤的欢实的时候,只听人群里有人说道:“小子!看你不老实,还想跑?我家公子马上就到,到时候把你关起来,不给你吃饭,看你怎么跑。”  哎呀!怎么这么像是富家恶奴欺负劳苦大众的戏码啊?李道通有了莫名其妙的要被人抓去当奴隶的经历,就充分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加上心里也想着试试自己的功夫,正好借机惩奸除恶,打抱不平,万一到时候成仙还要功德什么的,这也算是积了些阴德。  当下便学着电视里那些大侠的开场白喊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容尔等宵小之辈放肆?看贫道如何教训尔等!”  这一嗓子比刚才挤半天效果都好,只见李道通身前的人群哗啦一下子就分开了一个能容下一人的通道,李道通阅兵一样的走过人群,心里美滋滋的想道:“当大侠的待遇就是不一样,看热闹都有头排专座。”  等人群分开,李道通歪着脑袋往里面一看,正看见一个身着长衫的书生抱着头像虾仁儿一样缩在地上,四五个大汉将其团团围住,恃强凌弱的典型画面,作为未来的神仙,这点儿正义感都没有的话,估计是不成事了,想到这里,李道通清了清嗓子,缓解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大摇大摆的走进人群围成的圈子里。  “咳!恩!你们这些败类,社会渣滓,这么多彪形大汉,欺负一个弱小书生,他偷你们家粮食了还是偷你们家书了?孔乙己曾云:‘窃书不叫偷。’给人一个学习提升的机会怎么了?”李道通一阵闹着玩儿似的抢白。  
    李道通一通乱说,那边领头的小厮也听不太明白,但李道通嚣张的形象还是看的出来的,小厮皱着眉头,撇着不大的嘴向李道通走过来说道:“你哪儿来的野道士,有你这么管闲事的么?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确实够横的。  好像是应和这小厮一般,一边儿的一个看热闹的劝说道:“小道士,这事儿不该你管,这些人都是孙公子家的。”  李道通脑袋一歪也撒泼一般的问道:“哪个孙公子这么厉害?”  一边有人说道:“还能是谁?太守家的孙公子呗。”  嘿,不听还好,一听是这个,李道通更不能忍了,说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果然跟他老丈人一个德行。”虽然李道通还不知道他俩究竟都是什么德行,但已经将其划到同一类人的范畴了,因为不打算在凉州城长待,不怕得罪人,故此也不在意,大大咧咧的说道:“孙公子就了不起吗?贫道就是打抱不平来的!”说着话冲着带头的小厮挑衅似的一挑眉毛道:“你们有什么本事,就亮出来吧!让贫道掌掌眼。”  那小厮一看李道通还来劲了,也不客气,说道:“兄弟们,这不长眼的道士欠收拾,咱家的事儿也敢管,来几个,教训他一顿,不然他不知道自己在谁的地盘儿上。”  李道通趁着对方往这边走的功夫将手里提溜着的药包掖到腰间,晃了晃脖子,又舒展了一下依旧有些麻木的四肢,说道:“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  说着话,小厮那边已经有几个人冲了过来,李道通也双手握拳迎了上去,连李道通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反应速度能那么快,接着一个打来的拳头,一个顺水推舟在其后背又补了一拳,一拳的力量不小,只见那人趴到地上当时便开始**,再也没爬起来。  李道通没工夫看那人的情况,另外几个汉子已经到了李道通近前,如今的李道通继承了一副好身板,只是那原本的战斗天分已经被他抛到天边了,不过好在肌肉力量足够,想到的招式也都能随心所欲的做出来,什么白鹤亮翅,饿虎扑食,反正各种山寨招式使出来,对付几个外强中干的家丁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多时几个汉子便被李道通的一阵拳脚打倒在了地上,只剩下在一旁观战的小厮,那小厮一时恼羞成怒,跳将起来指着李道通骂道:“臭道士,你是在找死呢,一会儿我家公子来了,有你好看。”  小厮说着话竟然转身就要逃跑,只是李道通哪儿能让他跑去报信啊!疾走两步抓住小厮的后脖领子往后一扥,便把小厮拉了个仰面朝天,小厮这下不敢嚣张了,哀求道:“道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您看您饶了我怎样?”  这小子倒是挺滑溜,李道通可不惯着他,说道:“呵!饶了你?就看你不顺眼,不过你这小子倒是挺圆滑,不难为你,就打一下,你看怎么样?”  小厮灿烂的一笑,不过这一笑比哭都难看,眼看眼里的泪水都快出来了,勉强说道:“道爷您轻点儿来。”  李道通也不客气,横着在小厮脸上甩了一拳,看着小厮慢慢鼓起来的半边脸,洋洋得意的说道:“好了,我解气了,你们去吧。”李道通不止是满意自己打人的成果,更是满意自己的身手,过去哪儿体验过这个呀,太刺激了,只是有些许遗憾,那个被自己救下的人非但没有感恩戴德的来向自己道谢,反而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俗话说,看热闹的从来不怕事儿大,见李道通打完,竟不知谁叫了一声好。这下倒是把现场的气氛调动了起来,李道通也觉得除暴安良是件很牛掰的事情,冲着一圈叫好的人群笑呵呵的抱拳道谢,一点儿也没有惹祸上身的觉悟。  正这时,人群外有人喊道:“孙公子带着人来了,咱们倒是看看孙公子厉害,还是这位道士厉害!”  李道通听见有人这么喊,便好奇地跳脚往人群外猫了一眼,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心中凄然,顿时吓得冷汗直冒,自语道:“我滴个娘啊!这家伙不愧是官二代和富二代的综合产物啊,好家伙,一路跟着四五十号人,再待着可就是作死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低头往外跑,跑的方向正是方才自己来的方向,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还刻意的弯了弯腰,前面围观的人见识过他的厉害,虽说热闹没看够,但也不轻易敢拦他,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离去。  李道通把自己当做透明人正低头往外走,一眼看见刚才抓贼时打掉的小刀,瞅着锋利就弯腰捡了起来,之后继续自顾自的往外走。  “站住!”一声大喝在李道通背后响起。  这一声倒是把李道通吓得不轻,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敢,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边跑边想道:“我这是得罪哪路爷爷了?出门都带着这么多人,贫道可不是万人敌呀亲!”  李道通走了,那孙公子也没追,拉着那个被打的肿起半边脸的小厮问道:“就是他打了你们?还放跑了王书吏。”  小厮吐字不清的说道:“是,就是他,还打掉我两颗牙。”  孙公子又问道:“你们没能打到他一下?”  小厮点头哈腰的说道:“都怪小的们无能,那小道士太滑溜了,我们一下也没能打到他,下次小的多带些人,肯定把他逮着。”  孙公子似乎也不太喜欢这小厮,啪的一声又在他另一边脸上来了一下,一脸厌恶的说道:“还不嫌给孙家丢人,你去跟着他,看他哪里落脚,明天一早我要请这道人庆福楼饮宴。”  小厮此时已然成了个胖子,点头哈腰的应承着说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那姓王的怎么办?”没等孙公子说话,小厮也只是看到孙公子那一脸嫌弃的表情便灰溜溜的走了。  此时一处背街上,刚才那个准备割李道通包袱的小贼被一个壮汉死死的摁在墙上,嘴里兀自大骂着说道:“你们这些天杀的,抓老子来这儿干嘛?今天弄不死老子,老子就让你们好看...”  那汉子也不搭理他,只片刻功夫,一处墙角闪出一个老头儿,五十岁上下,打扮半胡半汉,一脸的疲惫,见这小贼在这里大骂不止,也不生气,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张纸,走到小贼面前展开晃了晃说道:“你看老夫的手艺如何?”  小贼不知道老头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纸上的画像,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大惊失色,画上画的正是他的头像,画的栩栩如生。  压抑着心中的紧张,面不改色的问道:“你这老汉,把我抓来就是让我看我的画像?”  老头微笑的脸突兀的僵了起来,喝道:“陈三!”  那小贼一愣,故作姿态的问道:“什么?”  老头脸上又恢复了笑容,静静的说道:“你就是让官府抓了数年抓不到的陈三,到现在官府都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儿,你说是也不是?”  那小贼也是会来事儿的人,被抓到把柄,脸上顿时笑得如同菊花绽放,乐呵呵的说道:“大爷,不要说笑,小人怕的不行呢,那陈三是什么人?西凉府的贼头儿,官府恨他入骨,若是您把小人的画像当陈三的送到官府,小人日后便不用在街面儿上行走了,您看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您找陈三,小人知道陈三住哪儿,要不然小人带您去?”  老头安静的听完这小贼的辩解,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纸张叠好揣到怀里说道:“别贫嘴,老夫若是没有几分把握,会叫出你的名号?莫要狡辩了,你就是陈三,你我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各有各的路数,今天我抓你来,主要还是有事要你去办。”  小贼一听是有事儿求自己,顿时拿捏起来说道:“老人家,有你这么求人办事儿的吗?若不是今日我被那道士推倒在地片刻失神,你能抓住我?若是求我家当家的帮忙,只需下个帖子,自然有人应着,你这可就失了礼数了啊!”  说着话眼睛瞟了瞟那个把他压在墙上的人,依旧咬死不承认自己就是陈三。  老头儿见他嘴硬,也不在意的说道:“事儿不麻烦,那个推倒你的道士,你记住他的长相了吧?他武艺了得,数十人近不得他身,因此我才来找你,你本来也是个贼,不要你杀人放火,我只要你把他身上那件破道袍偷来给我,日后你我依旧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惹谁,若是耍花样,我便将你的画像贴遍全城,便是官府不拿你,你看看那些被你祸害过的商人富户会把你怎样?”  这时一边跑来个汉子在老头耳边嘀咕了几句,老头瞥了一眼那边若有所思的小贼,悠悠的说道:“考虑清楚,那人如今住在胡家店,明日一早,我在城南驿等你,五十两银子已然备好,好自为之吧。”话刚说完,扭头就走,那神情,倒像是在踏青旅游一般,只剩下那小贼在原地自顾自的抱怨时运不济。  李道通依旧是不知道这些与他相关的龌龊事,自己觉得甩开了所有跟踪,扭头便进了一家刚刚发现的客栈,只见这客栈外挂了一个幌子,上面写着“胡家店”三个字,幌子一边还挂了个红葫芦,以示此处还兼做白酒批零生意(古代以“店”来统称旅馆宾馆之类的地方,幌子大多是一个灯笼上写一“栈”字,野外卖酒的地方多挂一个红葫芦,城里偶尔也挂葫芦,据说不多见,大酒坊是没有这样的幌子的)。  李道通就是不知道这些幌子都什么意思才找了半天没找到一家客栈,找到胡家店还是因为前面一个客商和他一道的人说起要住店,李道通悄悄跟到后面跟进来的,由此可见,穿越什么的,要是没点儿常识还真不行,万一附到一个一无所知的人身上,再不机灵些,也只能像野人一样的活着了,兴许连野人都不如。  李道通把身份牌交给掌柜登记完,在包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小定金子放到柜台上,掌柜当时眼睛就直了,在嘴里咬了咬,便又把金定子推还给了李道通,一脸恭敬的说道:“您这物件太贵重了,小店今日进账不多,找不开您的,不如待明日再给吧。”  李道通也不着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随便给贫道找个房间就是了。”说着环视了一下这个不太宽敞的店面,没瞧见一个伙计,又回身提起手里的两包药对掌柜说道:“烦请掌柜给安排个人将这两包药给贫道煎一下。”掌柜吆喝一声,便找来了伙计将李道通送进客房。  找到了住处,在等伙计熬药的功夫,李道通坐在床边揉着又有些发昏的脑袋心里想道:“看来穿越的后遗症不轻啊!也不知道这几文钱的药能不能管用。”  
    再说那个接到偷李道通道袍任务的小贼,那小贼确实就是那老头儿口中的陈三,在西凉府境内名声很大,好坏参半,无非也就是做着偷富济贫的勾当,每每做了案还要留下名号,但这终究是见不得光的买卖,一直以来都隐藏的很好,外界只知其名,不见其人,真正知道他长相名号的人也就只有寥寥数人而已。由此,说他是陈三,不如说这个盗窃团伙的名号叫陈三,陈三只不过是这个团伙的头目而已。  陈三目送老头离开之后,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做了这单生意,不说那老头儿的威胁,单说李道通那硬邦邦的包袱就足以让他心动了,而且看李道通的样子也不像本地人,唯一要防的就是这道士的功夫,白天是没有机会了,唯有等到晚上才行。  李道通在城里折腾了一天,是又累又乏,吃了些伙计送来的饭菜,喝了熬好的苦药汤子,不多时就觉得困意上头,应该是那些安神药起效了,李道通也不多想,插上门将包袱往床底下一放,便在站在床前仰面躺倒。  只是这一躺倒是不要紧,在窗户外面打盹的陈三只听到屋里一声闷哼,急忙趴窗户上往里看,只见李道通捂着后腰呲牙咧嘴喃喃自语道:“我勒个娘啊!这破袍子里怎么还藏着家伙事儿呢?一天了都没发现。”  手摸着道袍里的物件,形状像是一个小盒子,李道通一时愣住了,他在考虑这是什么玩意儿,回忆片刻自语道:“这袍子还不是我的,是那老道的,要是昨天晚上他真的偷偷飞升成仙了的话,那留下来的东西肯定就是准备送给我的了,说不定我成仙的机会便要应在这上面了。”  陈三是干嘛的,多年的惯偷儿啊,耳聪目明,不然混不到现在,可是即便他再耳聪目明也奈何不了李道通那喃喃自语的声音小,所以他也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见“飞升成仙”“机会”什么的,眼睛一亮,更加认真的趴在窗户上捅出的小窟窿里看了起来,李道通所在的房间窗户开在一条背人的胡同里,陈三倒是不害怕被人发现。  李道通拿出街上捡的小刀,脱下道袍握着小盒所在的位置轻轻一划,不得不说这小刀真是锋利,几乎一点儿阻碍都没有,道袍就被划出个小口子,里面的小盒子也露了出来。  拿着小盒子走到灯前仔细观瞧才发现,小盒子做工精细,用蜡封着口,轻易掰不开。又怕用蛮力掰开损毁了盒子里的东西,故此李道通只得拿小盒子在火上烤了一下,才算是打开了小盒子。  小盒子里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颗拇指大小的丹药,看上去倒是晶莹剔透,闻着还有淡淡的清香,十分诱人,李道通咂咂嘴忍不住说道:“哎呀!宝贝啊!哈哈哈...”感叹完便开始笑着发泄自己的兴奋,因为害怕被隔壁的人听到,所以笑的有些压抑。  这一切都被窗外的陈三看了个清楚,陈三心里也是一阵嘀咕,思前想后,自觉那老头要的恐怕不是道袍,二十道袍里的小盒子,估计这盒子干系重大,怕自己知晓,不敢明说。于是便考虑着第二天直接拿着这个盒子去找老头儿,坐地起价,能要他五百两银子也说不定呢。  陈三只顾着打自己的小算盘,倒是没看见李道通之后的动作,若是看的话会看见李道通小心的用手把丹药捏了起来,还不待他放在鼻子下面闻闻味儿,就将丹药扔到了桌子上,形象有些狼狈。就在李道通拿起丹药的那一刻,只觉得手上的丹药发热,那一瞬间,就好像有数根钢针刺入指尖,手疼的不行,一时也不敢撒手往地上扔,只能以最快的速度把丹药扔到了桌子上,立即抽回受伤的手在嘴边使劲的吹了起来。  使劲吹了两下,略微好了一些再看,只见接触丹药的两个手指头已经没有皮了,也不流血,鲜红的血肉凝结在一起,显得十分可怖。  李道通一阵后怕,拍拍胸脯深呼吸两口,眼睛愣愣的看着桌子上滚动的丹药心道:“娘的,什么玩意儿,这个比硫酸还毒啊!难道仙丹都是这样?”  再看小盒子,放丹药的地方压着一张纸条,也不知道是什么造的纸,薄薄一片却十分坚韧,比原来李道通记忆里市面上流通的最好的宣纸都要好,跟现代造的纸也不相上下。  “这应该是说明书了,倒是瞧瞧这是个什么东西。”李道通边取纸条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纸条两面都有字,但毕竟是看简体字习惯了,如今的李道通看那些字有些眼生,就先看了字少的一面,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儿,知道这一世李道通的记忆涌现,才算把十六个字看明白了,轻声念道:“仙家所赐,不敢轻启;后世若得,且慎用之。”  看到这里,又是一阵困意袭来,估计是那碗药的效力已经发挥到了极致,李道通双眼开始模糊,咧着嘴,一脸痛苦的自语道:“我嘞个檫,那苦药汤子是什么强效药?一时半会儿也整不明白,明天再搞好了,可不敢乱吃,万一吃死人咋办?”强自半睁着眼,用纸垫着将那丹药放回盒子里,纸条便随手揣到了怀里。  转身又想到那药丸性子那么烈,万一氧化受潮就麻烦了,便强忍着困意用火将盒子口的蜡融化,封好。之后随手把小盒子往床底下的包袱里一塞,抱着剑趴床上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李道通是被身下的道剑革醒的,睁开眼晃晃脑袋,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比昨天强上百倍有余。房门那边,只觉得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气,而另一边的小窗户就差点儿劲儿了,是个偏僻的小巷,即便是大晴天也是阴暗的不得了,两扇窗户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也没注意,这家开客栈的真有意思,连窗户都不安,为了凉快也不用这样吧!太没档次了。”李道通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想道。  “我嘞个去!我包袱哪儿去了。”当李道通的手摸到床下面的时候,不由的大叫了起来,由不得他不着急,包袱里二百两金子可是他起家的资本啊!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功效的小药丸。  本来胡床就矮,此时李道通的脸几乎贴着地面仔细观察着床下面的情况,可是除了满地的土灰,实在是找不到任何与他相关的东西了,这么说来,他是被偷了个精光,一朝回到解放前了,比他拉着骆驼到处跑的时候都悲催。  李道通一时没了主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因为害怕有些发干的嘴唇,心里琢磨着是谁拿了自己的包袱,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有头绪,毕竟在这个地方他谁也不认识,什么都不知道哪儿想去?  “娘的,**会武术,谁也挡不住,老子会功夫怕个鸟。”发狠的说了一句便从窗户跳了出去,回头一看,原本在窗框上的窗户,此时正安静的靠在墙边,不得不说那样做工的窗户防盗措施太差,里面锁得再严实,在外面只要轻轻一提,整个窗户便能从轴上脱离,防盗系数几乎为零。看到这样的窗户设计,李道通一阵大骂,标准经典的国骂,不再赘述。骂了两句便沿着狭窄的巷子往外走,他要研究一下作案现场,寻找些许启发,转了两个弯,实际上也没走几步便走到了大街上。  扭头一看,客栈的大门正好就在巷子边上,此时的李道通想到了张青,想到了孙二娘,还想到了蒙汗药,人肉包子...心道:“这肯定是家黑店了,昨天晚上给我饭里或者药里掺蒙汗药,让我醒不了,半夜好从后窗户进来偷我金子,就算不是他们干的也脱不了干系,窗户做成那样,不是招贼是干什么?”  李道通也不是个慢性子人,心里这么想着,腿上不停,大步流星的冲进客栈,指着掌柜的骂道:“你这招瘟的黑店,岂不是昨日见我带着不少金银起了邪念,偷盗与我?”  掌柜的被骂愣了,什么跟什么呀!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当时也不客气,大声回道:“你这鸟人嘴怎么这么臭?张嘴就毁我家字号,你在西凉府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胡家老店是正经生意,我且饶了你,再信口胡说,别怪我找伙计将你打出去。”  见掌柜的跟自己对骂,李道通更是认定这掌柜的心虚了,不然不能这么歇斯底里,这就叫做叫的最响的,往往是心里最虚的。不过李道通也不想想,自己开口就把人的声誉贬的一文不值,不生气才怪。  李道通想着这掌柜心里没鬼不能要打自己出去,便恶狠狠的说道:“我看谁敢!”一声大喝,怒目环视了一下身后跃跃欲试的几个伙计。  伙计见李道通此时面目可憎,一时也不敢上前,见此情形,李道通冷哼一声,接着质问掌柜道:“昨夜我来此投宿,拿出一锭金子做定钱可有此事?”  掌柜见自己的几个伙计都来了,一时也不怕李道通找麻烦了,昂然说道:“有,我当时说柜上没钱找你,待今天再结店钱。”  李道通似乎得了理了,狠声说道:“好!你认就行,可是你见我行李沉重,便起了歹心,在我饭菜里下了蒙汗药,趁着我夜间熟睡,叫你家伙计从后窗入内盗了我的包袱,可怜我不但丢了二百金盘缠,还丢了师门宝物,快将东西拿出来,不然我一把火将你这黑店烧了。”李道通这里倒是分析的圆圆满满,将作案动机,作案手段都说的详详细细,好像确有其事似得。  “你..你你...”掌柜气的浑身哆嗦,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你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似乎是憋了气,脸色涨红,伸出手在自己胸脯上锤了两下才算通畅,说道:“你竟平白无故的冤枉我等,你..你是何居心?瞧你那穷样儿吧,你分明是讹诈!你说你昨夜在我店里丢了二百金,我还说昨夜里你抢了我一箱金珠玛瑙呢!跟我这儿耍横,伙计们,给我把他扔出去!”  李道通一看这掌柜要来硬的,几乎完全掌握这具身体力量的李道通岂会怕他?伸手就拽住了那掌柜的脖领子,双膀较劲,提着那有些发福的掌柜便从那柜台里提了出来。  
    那柜台能没到人胸口高,掌柜的用现在的斤两算得话,起码要一百八十斤往上,李道通说甩就把人甩了出来,这力量可真就不容小觑啊,在那个基本没有王法的年月,劲儿大就是本事,百分百的没人敢惹,一时间看热闹的噤若寒蝉,生怕惹怒了李道通给自己扔出去。  而坐了回飞机的胖掌柜更是吓得双腿发软坐到了地上,再也没了方才的强势,也不起身,拱着手对着李道通求饶说道:“好汉饶命,道爷饶命吧,您的行李真不是我们偷的,您看您丢了多少财物,我给您补上。至于您的宝物,我这就撒出人去给您找行不行?咱这小买卖,您就发发慈悲吧。”倒不是这掌柜的多怂,他也是多年做生意的,什么人没见过,虽说自家伙计不少,但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不说能不能打得过眼前的恶道士,即便将其揍一顿又如何,砸坏了东西算谁的?他早就看见自家的一个伙计跑出去报官了,能挨一阵儿算一阵就是了,说说软话不要紧,关键是不吃眼前亏就行。  一边站着的几个伙计见自家掌柜的被李道通威胁,就要上前和李道通打,其中一个精明些的明白胖掌柜的意思,伸手拦着要上前的众人,冲喊道:“小道士莫要猖狂,你最好放了我家掌柜,若是我等报了官,你也少不了要吃几年牢饭,眼下正是要和羌人打仗的节骨眼上,说不得给你安个奸细的罪名,直接丢了性命,这可就划不来了!”  那伙计喊完也觉得自己这两句话说的很有水平,他甚至都看见胖掌柜那赞许的眼神了,只是不待他幻想日后升职加薪的美妙滋味,便看到了李道通那越来越阴暗的脸色,好似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只能赶紧识相的闭了嘴,再也不敢多叫嚣一声。  实际上李道通这会儿心里也是挺后悔的,觉得自己今天做事太过鲁莽了些,想就此罢手,又觉得不甘心,好不容易一个成仙的机会就这么失去了,想想都觉得亏得慌。到如今这个地步,其实已经不是钱和丹药的问题了,更多的是面子问题,李道通心里很清楚,这会儿他要是一服软,马上迎接他的就是口诛笔伐,这会儿门外站着的这一群人就能用唾沫把他淹死,要是继续强硬着,即便是他错了也不过是落个脾气暴躁的名声。  想通这些,也不理一边威胁自己的伙计,硬着头皮继续审问那掌柜道:“你别跟我这里打哈哈,我早看穿了你的伎俩,便不是你偷的,也是你伙同外人,偷了我的行李,不实说的话,看我这拳头,这可是专门经过祖师指点的,一拳下去,可有八百斤的气力,打到身上,定然是筋断骨折。至于你说的官府,哼哼!我方外之人,会使奇门遁术,天王老子来了也奈何不得我分毫。”  “哪儿来的小化把,好大本事,圆粘撂地,你这生意恐怕是坏规矩了吧。”李道通的牛还没吹完,就有人拆台来了,听着口音不是凉州本地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李道通抓着胖掌柜的手也没松开,扭脸向门外看去,只见人群分开进来一个半老的汉子,浑身上下紧趁利落,腰间还挂了一柄横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着兵器进城的,一副武师打扮,看上去颇为不凡。往脸上看,锐利的眼神,板正的面容,下巴上花白的胡茬与脸上一层层的褶皱仿佛诉说着人间的沧桑。  那人进来也不说话,上下打量李道通一遍说道:“合字门上行老二,问声对面什么万?”  李道通一听这人说话的口气疑问道:“江湖人?”  李道通这一世对江湖人没什么印象,但上一世听评书倒是常听见这类话,江湖人自称老合,或者合字,这是春典里的话,凡练武的在江湖上有四大职业,称开武馆教学的武师叫做老大,保镖的或者护院的叫做老二,落草劫道的是老三,官府办差的是老四,这人自称老二(详情见连阔如《江湖丛谈》),这个李道通是不晓得的,他没断梦我阅读量大,不过老合名词还是知道的。  前面一句倒是自动忽略了,化把是春典里对老道的称呼,生意是对江湖人做的合法或违法勾当的总称,抢劫也是生意,说书也是生意,偷东西也是生意,规矩则是江湖人约定俗成的东西,也就是不管做什么都要大致符合江湖道义,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抢劫的有什么抢,什么不抢,抢了不该抢的就是坏了规矩,要为江湖同道所唾弃。  江湖人不成文的规矩规矩很多,照着规矩办事有人帮衬,坏了规矩就是寸步难行。有句话叫做天下人管天下事,其实管的不是所谓的不平事,而是坏规矩的事,你不让落草为寇的人抢钱是不行的,那是多管闲事。而李道通这件事,似乎就是坏了什么规矩,兴许是江湖上不许老道讹人,不论什么,反正照着来人的话音应该是坏规矩了,而见到坏规矩的,对于一个江湖人特别是老江湖,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要出面管管的,要是正经的江湖人,说不得还要一番磕头谢恩呢。  只是李道通连半开眼都不算,怎么可能明白他的话呢,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其中关窍,心想着这估计就是所谓的江湖春典了,自己也不会,与其说出来露怯,不如坦白了直说,单手掐了个兰花指模样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说道:“阁下,贫道乃是修仙之人,不与世相争,也不愿与你等江湖人搅合,莫与贫道对什么春典切口,有话便讲,无话速去,贫道行李在他店里丢了,没空与你多说,我还要审这掌柜呢。”  那人见李道通不与他对典,便放下了摆的架势,像平常人一样对李道通说道:“既然如此,老哥我得说你两句,你张口闭口的修仙,你得过真传吗?修仙这事儿我懂,修仙人讲究着万事皆空,无欲无求,你却为了行李包袱如此为难这店家,不说是不是他偷的,即便是他偷的,你在此审问,要那官府作甚?到头来包袱没找见,你还要被官府拿了问罪,划得来吗?”  李道通有些意动,本来他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火,如今有人劝自己便要就坡下驴,再做计较。对面那人想来也是久惯行走江湖的,看了一眼李道通微变的神色,便知道了李道通的想法,顺势说道:“方才我在外面已然看见一伙计去报官了,若是等他首告,你也免不得吃些官司。”说到这里笑了笑,接着说道:“早些年我倒是认识好多修仙求道的,倒是没一个你这样撒泼犯诨的,不过今天碰着了,你也不必报官,你的行李我能给你找着,也不必谢我,就当是交个朋友,你现在跟我走就是,若我给你办成了,你也帮我办件事儿可好?”  其实所谓的江湖人也不都是满嘴黑话,面相凶恶的劫匪,江湖人包含着各行各业,所谓江湖就是走南闯北的人,江湖人都自称老合,老合是什么?其实老合更像是一个松散的组织,类似外地人联盟,就是为了到一个地方不被本地人欺负的抱团组织,是江湖人共同执行的一种行为方式。我暗自分析,如今我们常挂在嘴边的“说合说合”应该就是从这里来的,说白了这江湖老合的行为方式就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和什么人都能合得来。  例如俩人走到一起,互相一说都是合字,那便是一家人了,得比亲兄弟都要亲,为什么呢?江湖人走南闯北,哪个也不是在自家地头儿上,俗话有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对是对,但不怎么适应于守规矩的江湖人,为什么呢?  江湖人走南闯北的早意识到了这个,所以前辈们有意识的团结了起来。立起了自己的规矩,任谁都要照着规矩办事,即便是你在当地再有名望,坏了江湖人的规矩也活不长,有的是人去找你麻烦。  有歌唱的好:团结就是力量。当这种力量遍及天下的时候,官府也是奈何不得的,纵观历史,但凡改朝换代成功者,总是有江湖人的影子在里面,我印象中最早的当数刘秀那时候的绿林赤眉,一群活不下去的江湖汉子起兵造反,虽说下场不怎么好,但确确实实改变了天下形势,不多赘述,有兴趣自己去查资料。  其实古时候每个地方都会有一个松散的江湖组织,或是土匪强盗,或是名门大户,哪个人有名望,懂得多就会被人尊重,敬奉,将其奉为首领,叫做瓢把子,类似在评书隋唐里说的“山西潞州天堂县城南八里二贤庄单飞单雄信”或是三侠五义里“南七北六一十三省总瓢把子”云云,都是些有名望有本事的人做江湖首领,也不是具体要干什么,就是类似一个矛盾调解员或是组织领袖式的人物,类似现今什么什么协会主席,名誉性大于实际功用,但没他还不行。  这个组织不怎么区分职业,不管是买药的唱戏的,还是打把势卖艺的,亦或是官差强盗,只要认这一门就行。当然也不会有那么玄乎的全国一统,而是一县一州来算的,兴许只是一个小城,反正江湖人多的地方总有这么个领头的,拜一个瓢把子的不一定是同一职业的,兴许明面儿上应该是对立的人却拜同一个瓢把子,参见隋唐里的秦琼,他是个官差,却是劫匪里面的大众二哥。  江湖人团结的核心其实就一个词,叫做“江湖义气”,找个好理解的话来讲就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江湖人到一个地方,找瓢把子递了拜帖,求口饭吃,瓢把子就得给安排,安排挣钱了之后,自然是要给瓢把子些孝敬钱,这不是什么贿赂,这是规矩,因为要是你投了拜帖瓢把子却给你安排不了工作,瓢把子还要出盘缠路费让人到别处谋生,这也是规矩,瓢把子坏了规矩便做不成瓢把子了。到得一地的江湖人若是坏了规矩,弃了江湖道义,自会有人来教训他,若是狠了,说不得要血溅五尺。真正江湖人一般是不看官府的条条框框的,特别是逢着乱世,只要在江湖规矩范围之内,便是杀官造反,也是会有大把人凭着义气倾力相助。  而李道通先前的所作所为,若是用江湖人生意的眼光来讲,应该是坏了规矩,而李道通说明自己不是这路人,所作所为便在情理之中了,无非是有些本事,脾气暴躁而已,没什么大错。所以这就算是闲事,看他顺眼,就帮衬,不顺眼扭头就走,谁也说不得什么,这人说要帮李道通,便是看李道通顺眼,也是有十分的把握,真正的江湖人最讲的是信义,但也不是滥讲的,比如若是某人本来就是靠变戏法卖假药为生的,他可以跟江湖弟兄讲信义,但绝不会看谁老实就不骗他钱了,他们这些人找的就是这些老实有钱的,好骗,说白了这些老实巴交的有钱人就是他们的衣食行囊,跟他们讲道义就是准备让自己饿死了。  李道通听来人说明了要帮自己,心下也定了定,点头说道:“既如此,贫道就要多仰仗老哥指点了。”说着抱拳拱手,以示相谢。  来人也拱手回礼,说道:“在下长安赵源赵水初,早年是在镖局里做镖师,如今在奉天县一家大户里做护院教师。道士也报报师承名号吧,在下认识的道士多,说不定还是故人呢。”  李道通也学着拱手说道:“贫道李道通,师承天台山道人李光馗门下,注定要成为神仙的人。”李道通想到了路飞,特意在后面加了一句。  赵源微笑着摇摇头,也不多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放到柜台上对着掌柜的说道:“这锭银子算是道士的房钱和给你们的赔偿,若是觉得不够,就到陈家茶庄去拿,直接报我的名号就行,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你们自己打发走就是了,这事儿就此了结,互不相欠。”  这倒也是江湖人的规矩,问了老合的师承来历,就要帮人家平事儿,临了还得附送盘缠路费,虽然李道通说自己不是江湖人,但实际上出门在外的都是江湖人,有些规矩还是要有的,没人教他而已。  二人出门,正被几个衙役公差堵了个正着,一个伙计模样的人指着李道通说道:“就是这人在我家店里行凶。”  领头的官差也不容分说大声喝道:“把他抓起来再说!”  这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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