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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瞧着我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便私底下将我抽出一身的伤,是不是?
元生这相貌,要是穿上一身大袖宽袍,指不定要迷倒多少人啊!
在下人面前也摆出一副风流疏阔的模样,真不嫌累得慌。
既然你这么喜欢,今晚她们就归你了!
王迟,你方才太有气势了!我都差点将你当成丞相。
观其字,便如识其人,这王迟可真会处处给我惊喜啊!
哈哈哈哈!无妨,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
没人逼着你们走路啊?本相有意练练腿脚强身健体,这你们也要管?
唔…刚来,碰巧听到什么面如凝脂、妙有容姿、绝世玉人…
一直听闻丞相风雅,想不到竟会用个长着大痦子的仆人,实在是…
若给你安排了差事,你每日都要往幕府跑,我使唤谁去?
平日就不见你洒脱,喝醉了也要如此强撑,不累么?
怎么如此热络?半日不见本相,可是念得紧了?
你每日脱我衣裳我都没责怪你轻佻,我不过是看你两眼…你也太小气了…
丞相想多了,属下只是觉得丞相心思缜密,心中敬佩。
今晚我先在你这里住一晚罢。
臣言尽于此,陛下切记斟酌。
你才十七岁,怎地想这么多?
看来,我与陆子修同命呐!
好晕…哎呦…晕了晕了…
回来时虽闭着眼,却始终支楞着双耳,心里一直想,怎么还未听到你的声音…
我都差点忘了宫中还有位二皇子,既然碰见了,该去拜见一番才是。
他说…二公子性命在我手中…
我倒是希望,你将陆府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
眼下闲来无事,我若是教你,你可愿学?
撬开他的嘴,审不出来就剁他手足、割他双耳。
为今之计,也只有以身相许了。
晏清,你当我是无心无肺之人么?
你为我受的伤,我替你上药,略尽心意罢了,这你也要拒绝?
丞相这是擦好了…还是没擦好?
晏清,我可真是小瞧了你啊!看你平日里不动声色,想不到竟是个会咬人的!
娘放心,晏清少年老成,不苟言笑那都是装的。
晏清,不如你扮作女子罢,想必一定是国色天香。
晏清,我虽不知你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不知你为何几次三番地拒绝我,可我能看出来,你里并非没有我。
身是女儿身,脸是男儿脸,走路阔如风,开口就露馅!
晏清兄今日为我断袖,不知何日再与我分桃啊?
晏清,这世间种种,可有你喜爱的、追求的、放不下的?
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何时。
琅琊王氏位高权重,换成谁都不会放心,丞相难道指望一辈子与皇帝共拥江山么?
王述之真是好大的狗胆!待我登基为帝,头一个便将他王氏诛灭九族!
永康王对太子殿下真好啊!太子殿下就有些…
聪明什么?阴险狡诈罢了!蛇鼠一窝,趁早端了!
你就是只河蚌,死活撬不开嘴!我对你的心意,并非玩闹,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自己?
属下懒,信奉无官一身轻。
感激涕零就不必了,我不过是在攻心。
晏清,我喜欢你,我不会娶妻生子,只等你心甘情愿接受我的那天。
丁从事这么眼热?那还不赶紧去丞相府,脱光衣裳洗干净躺到榻上去候着?
也不知是多大的蚊虫,你帮我瞧瞧,可曾叮肿了?
大司马带着二十万大军前来,意欲攻打京城!
这令牌你们总识得罢?有信物在此,又有裴大人作证,还有什么可疑的?
元生找陆大人有要事相商,烦请代为通传。
臣随身带着一方锦帕,那帕子乃心仪之人所赠,却不想被一阵风给吹跑了
所以,也不会忍心看我出事。
哈哈哈哈!胆小鼠辈,连让我出恭的胆子都没有!看来即便我王氏灭了,你们庾氏也永远成不了大器!
对付粗人,果真不能讲道理,还是晏清的法子管用,不过这下手也忒狠了。
怕住在这里的心魔冲出牢笼?
难得将那些大人都打发走,今晚只有你陪我用饭,你想吃些什么?
既然丞相赐了字,这字便不会再改,我说自己叫晏清,并没有错。
我从不曾将他视作男宠,我盼着他接受我,与我共度此生,将来我也不会娶妻生子。
赌心么?也算是赌赢了。只是如今看来,怕是有更为重要之事,将他牵绊住了。
这这这…这些淫辞艳曲…是你写的?
更难得的是,身处逆境而不颓丧,心智坚韧,可堪大任呐!
立即颁下废太子诏书,将其贬为庶民。
司马嵘抿抿唇,猛然翻身,迅速将他压在身下。
眼下这形势,他估错了?
子熙,我赌不起,还是待一切稳妥后再见你罢。
太子刚被贬为庶民,二皇兄便回来了,还说回来得不够及时?
下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近日为了强身健体,不大爱走门。
下官送给睿王殿下的贺礼中,有一样特别的。
你说他好好地有门不走,翻墙作甚?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要记得有我在。
皇兄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昨晚我不过是与丞相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嵘儿,你我在这深宫中,最大的倚仗不是皇上,而是谢家,你可明白?
唉…这才刚侍完寝,就要被踢出去了…
父皇身边的佟公公是王丞相的人,他会看紧的。
娘哎!真是晏清公子!这真是要了老命了!
众卿觉得几位皇子中,谁可堪大任?”
骑马,再教你一些自保的招数。
晏清,我倒是真希望将你藏起来啊!
再多派些人手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似人下人,又似人上人,似困苦一生,又似富贵一世,似个短命,又似长寿公…
丞相,马车已过了城门,很快就到了!
我明日再派人去寻访名医,一定会让你醒过来,你且安心。
诸位都被骗了!坐在马上的那个太子,是假的!
王述之抬眼与他对视,身份变了,笑容却不变,眸中透着熟悉的温柔与暖意。
他或许…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这是他原本避之不及的冷冰冰的宫殿,如今因为有了身边之人的陪伴,竟生出适意的温暖。
你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会等你再长大一些,那时你再做决定,可好?
若有来世,哪怕成了乞丐,我也会答应与你在一起。
本相觉得…天下间怕是没有哪位女子能配得上他呀!
皇上您盯着丞相做什么啊?丞相都让您自己做主了!
人生如此,便是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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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温应邀前来丞相府饮酒叙话,王述之几乎不曾与他谈及正事,只在一开始问道:“令郎左梧公子年少便名扬江东,朝廷曾两次虚席以待召他入京,可惜他一直无心仕途,不知如今可曾改变心意?”



  司马嵘回想起那个才子看自己的眼神似乎的确有些问题,不由牙疼。


  陆温笑应道:“犬子不成器,只会舞文弄墨,对于朝政一知半解,怕是会辜负丞相厚望。下官入京前也未曾听说他有为官的念头,或许是打算一直留在吴郡。”


  司马嵘正替他斟酒,闻言酒壶微微一顿,心中诧异,想不到这陆温看起来刻板,实则竟是只老狐狸。


  王述之摇头感叹:“真是可惜!眼下尹大人年事已高,正欲告老还乡,本相原本还想着将太史令一职留给令郎,如今看来只能另觅良才了。”



  王述之饮了一杯酒,就不再提及此事,转而开始与他谈论玄学,陆太守才名不虚,二人你来我往说得十分尽兴,司马嵘却在一旁听得昏昏欲睡。


  大晋崇尚玄学,喜爱清谈,上至王公贵族,下至普通士子,无不以清谈为乐,司马嵘对此却嗤之以鼻:清谈能治理国家么?清谈能击退胡人么?清谈误事啊!


  陆温离开后,王述之舒展腿脚打了个哈欠,显得十分懒怠,目光从司马嵘低垂的眉眼间掠过,笑道:“瞧着都快睡着了,有那么无趣么?”


  司马嵘打点起精神:“丞相与太守义理精深,小人愚钝,听得云里雾里,便有些犯困。”


  王述之挑眉,点点头:“陆公子想必也常与人清谈,我还当你学了不少,看来你每回都在一旁打盹啊。”


  司马嵘抿抿唇,含糊应了一声。


  正说着话,王亭从外面疾步走了进来,递上一份拜帖:“禀丞相,散骑常侍单大人求见。”


  王述之敛了唇边笑意,接过拜帖未看一眼,挥了挥手中如意:“让他进来。”


  司马嵘见他不开口屏退自己,便一脸坦荡地留了下来,对于皇帝身边的人暗中投靠王丞相一点都不惊讶,很快就见到一名瘦骨嶙峋的年轻男子提着袍摆跨过门槛,瘦得不用仔细看便能记住长相。


  这位单大人上前跪拜在地,面色焦急:“丞相,大事不好!”


  如意击在案上顿住,王述之沉着眼道:“起来,出什么事了?”


  单大人抹了抹汗:“回丞相,那批贺礼的事不知何处走漏了风声,杜大人尚未入京,皇上却已经知晓了,这会儿正大发雷霆,且有意在皇子之间挑一人出来彻查此案。”


  王述之眉目骤冷,倏地起身:“快去提醒四皇子,让他即刻面圣!”


  “已经禀报四皇子,只是太子那里先一步得了消息,怕是来不及。”


  王述之蹙着眉来回踱了两步,抬手指向门外:“你先回去,我即刻入宫!”



  王述之将旁边蹙眉思索的司马嵘一把拽起,拖着他便往内室走:“快替我更衣!”


  司马嵘没料到他手劲这么大,当即一个踉跄,连忙跟上去,此时顾不得多想,不会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手忙脚乱地替他换上繁杂的朝服。


  好在亭台楼阁四人及时救场,王亭利落地替王述之理好衣摆,王台则替他戴好梁冠,王楼跪在地上替他换好履鞋,王阁替他束好腰带。


  司马嵘就差揣着手在一旁观赏了,见王述之目光淡淡瞥过来,连忙跑出去吩咐人准备马车。


  一切准备妥当,王述之拽着司马嵘登车,路上一直冷着眉目,显然是在心中思索良策。


  等他下车后入了宫门,司马嵘掀开帘子左右看看,望着巍峨的宫墙长叹一声,又将帘子放下,转头盯着案几上的熏香暖炉轻轻一笑:丞相大人看着风光满面,实则也够苦啊!


  他原先还在猜测究竟出了什么事,如今看来就是贺礼一案了。


  司马嵘在车内静坐,将记忆中此事前因后果理了一遍,不由感慨:有个包打听皇兄,真如得了一双千里目,长了一对顺风耳!算算时间,皇兄也快去封地了,不知如何才能与他见上一面。


  仅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王述之便从宫内出来,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依旧是那么一副闲云悠水的模样,司马嵘不得不佩服他的镇定自若。


  王述之没有回丞相府,而是一路出城往幕府方向而去,到了那里只吩咐了一句:“你在车内候着。”


  “是。”司马嵘应了一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内。


  司马嵘在马车内等了很久,时过晌午,饿得头晕眼花,才见王述之回来,连忙讨好地将案几上的小碟递到他面前:“丞相忙了这么久,想必早就饿了,可要先用几块糕点充充饥?”


  王述之闭着眼靠在蒲团上,闻言挥挥手:“你吃罢。”


  “谢丞相!”司马嵘立刻捡了一块糕点扔进嘴里,低垂的眼睫挡住眸底一抹笑。


  王述之沉思片刻,睁开眼一瞧,糕点竟剩下不到一半,再看看司马嵘吃得嘴边都是碎屑,忍不住笑起来。


  司马嵘嘴里还在嚼着,闻声朝他看了一眼,连忙将碟子放下。


  王述之大笑不止,直起身子将手伸过去,拇指在他嘴角不轻不重地划了一下,捻着指尖碎屑笑道:“我说怎么变得如此贴心,原来是自己饿了,本相真是觉得心寒呐。”


  司马嵘一愣,也不知哪里不对劲,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看他,连忙拾起衣袖在嘴边擦擦,摆出恭敬之色:“丞相恕罪。”


  “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王述之笑了笑,“替我写几份请帖,也好让我瞧瞧你的书法。”


  王述之一字难求,请帖由人代笔情有可原,只是眼下马车正在行进当中,虽不至于晃得厉害,可终究有些左右不稳。司马嵘简直要怀疑他是否有意为难,却只好恭敬地应一声是,将笔墨纸砚摆上。


  “下月初八,新亭文会,对了,先给你原主陆公子写一份。”


  “是。”司马嵘波澜不惊,心思却迅速转了一圈,边研墨边状似不经意道,“陆公子才德出众,必定能在文会上大放异彩。”


  “哦?”王述之微挑眉梢,笑意盎然,“才学可考,德行又如何在短短一日之内瞧得出来?”


  司马嵘搁了墨锭看向他,气定神闲道:“小人曾随陆公子赴江左诗会,有一名叫刘其山的儒生言语刻薄,甚至出言羞辱,陆公子却不与他一般计较,可见胸襟广阔。”


  王述之微微一顿:“刘其山?可是豫州牧府的那位主簿?”


  司马嵘故作茫然:“小人不清楚,只知那刘其山生了一副八字眉,文采倒是不错,不过略有些尖酸刻薄,据说是顾公子请过去的好友。”


  江南士族以顾、陆两家为首,如今陆氏投靠了丞相府,顾氏则与太子一党亲近,想不到刘其山竟然与顾氏暗中往来……


  王述之面色微沉,急忙提笔,在纸上写下五个大字:严查刘其山。


  写完从袖中掏出私印盖上去,将纸折好塞入信囊,掀开帘子递给外面的扈从,“速将此信送去幕府!”



  王述之将事情交代好,靠在车厢壁上盯着司马嵘打量,见他眉目不动如山,正专心写着请帖,不由露出几分笑意:“王迟,这江左诗会是何意?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事?”


  司马嵘顿了顿笔,从容应道:“小人心思粗,并未注意这诗会究竟叫什么名目,想着被邀请的都是江左名士,便称之为江左诗会,丞相见笑了。”


  “嗯……”王述之勾起唇角,点点头未再多问,只俯身凑近了看看他写的字。


  沉香木的清雅之气幽幽钻入鼻孔,司马嵘一抬头差点撞着他下颌,见他对着自己笑,不由心中腹诽:都快被疑心淹死了,竟还能笑得出来。


  “丞相请过目,可是这么写的?”


  王述之接过请帖,见他写了一手极为漂亮的字,不由面露赞叹,只是细看之下,却发现他虽然字字清峻如松竹,可行文间却隐隐透着一股凌厉之气,不由暗自心惊,便抬眼朝他看过来,目光中有着极为明显的探究。


  司马嵘面色镇定地任他打量,仿佛自己是一尊木雕。


  王述之轻轻一笑,收回目光:“没错,就这么写。”


  司马嵘下笔极快,马车回到丞相府,一沓请帖已全部备好。


  王述之去了书房,命人将心腹裴亮叫到跟前,却半天不吭声,只蹙着眉来回踱步,一只手持沉香如意不停在额头轻叩,如此思索半晌才重新坐下,不咸不淡地吩咐了一句:“去将王迟的底细查清楚。”


  裴亮有些吃惊:“丞相不是说他不值得怀疑么?”


  “可我好奇啊!”王述之笑起来,又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转了两圈,沉吟道,“观其字,便如识其人,这王迟可真会处处给我惊喜啊!我若不调查一番,怕是夜里都会心痒得辗转反侧,那可如何是好?”


  裴亮有些无言以对,愣了愣,好奇问道:“那丞相觉得,王迟此人究竟如何?”


  “唔……”王述之踱至窗前,负手朝外面看了半响,缓缓开口,“身似燕雀,心比鸿鹄。”


作者有话要说:喊着亲小嘴揩小油吃小豆腐的小妖精们!
这才第几章!人家才认识几天!
另,谢谢慕华、扣5扔的手榴弹!好激动!嘴两个!=333=

我要回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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