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机这人品老是跳浏览器不停跳出广告吗我没办法弄掉

我的手机这人品老是跳不停吗我没办法弄掉_百度知道
我的手机这人品老是跳不停吗我没办法弄掉
我的手机这人品老是跳不停吗我没办法弄掉
我有更好的答案
若手机屏幕出现自动乱跳现象,建议您:
1.重启手机尝试。
2.卸载近期安装的的第三方软件尝试。
3.备份数据(联系人、短信、照片等),恢复出厂设定尝试。
4.若问题依然存在,可能是系统或者硬件问题,建议您携带机器、购机发票、包修卡至当地的售后服务中心进行检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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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MX3td32G版本刚好在今年的5月4号过保了,也可能人品问题刚好过保就home键失灵了,症状如下:home键自己会按,或者是长按,如果你设置了长按锁屏就会出现在使用的过程中没有按home键一下子就自己锁屏了,自己锁屏后无法用home键直接解锁,电源键开屏后home键失效了,这时按home键灯会闪可是就是没作用不能直接返回桌面和上滑返回,要是关屏了按home键灯不会亮没一点反应,只能按电源键点亮屏幕,要是设置了长按home键打开语音助手,在你正常使用中没长按home键的情况下会老是自动打开语音助手,就像是home键短路了一样,只能用悬浮球操作了。这时重启手机home键又恢复正常了,用着用着又老样子失效了又要重启才能解决很烦人,我说的这些都是硬件问题,不是软件固件,因为我尝试过格式化手机刷每个版本固件不装任何软件的情况下故障依旧,有和我的MX3一样症状的人吗?有需要的再告诉你们解决办法,我说的方法不一定对每一部home键失灵的MX3有作用,但起码可以尝试一下。
是不是拿打火机来电一下
卖关子好玩吗???
如果卖关子,楼主还是把标题后半句删了吧
这里发帖没字数限制的吧?可以楼主为什么太监了呢?
太监了。。。
主要是昨晚太晚了,追随魅族算下来也有5年了,这当中也有各种心酸,谁叫我就是这么喜欢呢。我基本在论坛也是个打酱油的,好了废话不说了,如果手机没过保我建议还是返厂吧,因为要拆机修复。拆机前也可以再确认一下故障,拿数据线插入到usb接口,上下摆动看一下,看看上下摆动呼吸灯会不会随着接口摆动闪烁,如果有很明显的摆动一摆动症状就出现了立即黑屏(就是自己锁屏了)或者自动打开语音助手,这是看你自己设置长按home键出现的。如果很明显摆动接口呼吸灯也随着闪那故障跟我的是一模一样,过保的有动手能力的可以大胆的尝试下,关机首先把后壳拆下,再拆下中壳,这时就能看见usb小板,再把小板拆掉开机看看,因为小板的home键只是一个灯的作用,主要是照亮前面版的作用,开机了看看home键灵不灵敏,要是小板拆了home键没一点反应的话那就是触摸屏home键的电路坏了,这种情况必须更换触摸屏,说什么电击法也是不长久的。拆了小板home键一切正常的那就是小板的问题了,把小板的home键最上面的一层透明薄膜撕掉试试,膜上面有个荧光板,撕掉后就会露出一块橡胶圈中间一个大白点那就是发光的区域,撕掉了装机看看,再插入数据线摆动看看还会不会一闪一闪的,如果不会了那说明就是那层薄膜和萤光板造成home键时不时的短路了(透明胶和荧光板用万用表测下又是绝缘的呀,看起来也没有变大隆起,可是就是这点东西导致的)装好试用吧,如果故障排除了就是这个问题,如果故障依旧那就是前板触摸屏坏了,拆了荧光板夜间home键就没有萤光效果了。
魅族的设计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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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MX3还没出现这个问题,MX2和你的情况一样。。。同求解决办法
我的MX3还没出现这个问题,MX2和你的情况一样。。。同求解决办法可以先把小板的荧光膜片拆掉试试,不行的话萤光膜片还可以贴回去的,不是萤光膜片引起的那只能是触摸面板问题了
没有遇到这个问题
昨天晚上HOME键失灵 怎么弄都没反应 求方法
HOME失灵了,有时候又好的,怎么办
魅三准备束之高阁,坏了
很好很好很好
metal一样失灵,,
现在自己开语音助手,,打字都累,,
我情况是要么语音弹出,或者选了长按锁屏。就是这两个秒弹出来。百度很多情况叫MX3通病。但我最*发现了。重点。*病了的在网上叫跳屏 、我没有插卡,因为一开始我是买给我爸爸用的。结果、一按屏幕就自己弹出语音妨碍了用手机。我最后再买了苹果5给爸爸用。我发现重点了 不插卡 就不跳屏 ,没有MX3的通病,这是为什么?现在不会HOME键睡死。不语音自动弹出,不秒锁屏幕。不插电话卡,拿来当游戏机玩。当然也有接WIFI的。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3s今天早上home键突然失效了,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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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异常,抽奖失败
(本次不消耗打开红包的次数)
Please select your country or region相亲王在末世:老剩男和一群剩女的疯狂求生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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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1 神秘的美女,诡谲的朋友  但不知为什么,她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女市长或者女富商,仅仅是轻轻一对视,瞳仁里就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呼啸一样,王树林震了震,突然有点害怕,想掉头就走。可忽然一想,这女的这么好看,铁定是演员不是游客了,别是旁边还有摄影机在拍,别浪费人家镜头,于是结结巴巴地说:“客……客官,本店已经关门……那个打烊了,请到别处投……投……投宿吧!”  按说一般女人见到他这样肯定会扑哧一声笑出来,可这女人的目光自从和他接触后,眼睛就再也没移开过,眉毛微微一张,惊异万分。王树林被这大眼睛盯得有点发毛,尴尬地咳嗽一声,谁料这女的眼神中锋利无比的成分迅速熄灭,转而涌出一股浓郁的柔情蜜意。王树林以为自己记错台词了,后退一步想转身隐入黑暗,可那女的做出一个任谁看了都会大跌眼镜的动作,一个前扑就一把从背后抱住王树林,双手勒住王树林的腹部,力气出奇地大。王树林当场有一种被恐龙一口叼起的巨大恐怖感,浑身剧烈颤抖起来,这种前所未有的骇怕甚至远远超过乔疤子、变态杀人狂等等加在一起产生的心理阴影。  那女的开口了,带着哭腔:“别动!你别动……!”王树林吓得立马不动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还生我的气?看见我气得发抖?你这次跑不了了,我一定要抓住你,再也不让你跑了……”那女的越来越激动,最后泣不成声,可手勒得越来越紧,“余傲,我找了你好久,你知道这三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吃不下喝不下……我什么男人都不想见,看到就烦……我心里唯一的男人,只有你啊……什么功业霸业,我自从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最重要……我鼓起多大的勇气,跟你表露我的心……你居然那样羞辱我,说我为老不尊……我不就是比你大一辈吗?辈分又不是血缘关系!那个只会喝血的女人,她哪一点比得上我?不错……我是派人追你,可我只想杀了那个贱人,我再三吩咐不准碰你一下……我……我多么爱你,你到底感受到没有……?你一直躲着我,这么多年了,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哪怕一秒钟能想起我……”蓦地,她又痴痴呆呆地自语道:“我知道你不是他……他早就死了……可你真的很像他……但你不是他……”  王树林本以为她是当场拍摄即兴发挥,又或者开拍前随便练习,一句也不敢多说,可等听到“一秒钟”才觉得不对头,古代哪有这么说话的?不会是演戏太投入走火入魔成了精神病了吧?这种新闻在全国各大影视城都很常见。尽管后背上的双峰软玉温香,可王树林还是吓得腿一软,那女的以为王树林要挣脱跑开,结果双手再次略微收拢,王树林的肚子就像被大蟒蛇用力一束,当即疼得眼泪直流,一瞬间大肠里的屎就给挤了出来,顿时臭不可闻。  那女的闻到恶臭,这才清醒过来,双手一松向后退了一步,接着双目迅速阴沉下来,冷冷地打量着王树林,半晌才问:“你姓余吗?”  王树林痛苦地摇摇头:“不。”  “那你爸爸姓余?”  王树林捂着肚子一边摸卫生纸一边喊冤:“我和我爸都姓王!你看看,你把我的屎都勒出来了!”  女人的眼神越来越失望,不耐烦地说:“行了,滚吧!”  王树林见惯了各类张扬跋扈的女人,也不计较她这么没礼貌,一路小跑去找厕所了。
  王树林抱着乔灵的一大堆照片,九点多钟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来是心神俱疲满腹心事,呼吸也不如东部沿海那样畅快,二来在这里有郝明亮,也不必非得跟着旅游团活动了。但根本原因是阳光的问题,钢谷治下的这些年,重工业发展迅猛,治理污染远远跟不上排放污染的节奏,世界各地如同云口的雨城以及各类雾城、沙城越来越多了,天空终年阴云密布细雨连绵,一个星期能见上一回太阳,已经殊为不易了。本以为大西北又干又冷,阳光会明显一些,可谁料依旧如此,一路坐车到这里,一直在尘雾中度过。今天早上九点来钟天空布满的云层才有一点点阳光的温热,但整体还是灰蒙蒙的,以至于这几年的影视剧,几乎罕见阳光明媚的戏份。  等出了门走在街上,发现热闹的一天又开始了,各种大片小剧都在紧锣密鼓地拍摄着,他跟人一打听,人家告诉他最远处那座仿古城堡就是影视城的办公楼,他估计郝明亮就在里面,于是往那边走。刚拐过一个胡同,肩膀被拍了一下,他猛然转过头,发现居然是昨晚那个俊俏的“公子”,虽说对方昨晚莫名其妙而且很无礼,但毕竟相当美貌,于是又开始结巴起来:“你……你……”  “昨晚没问清楚,特地来问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做什么的?”这女人问话毫不客气,声色虽然故作柔和,可还是掩饰不住一股难以言喻的凶悍霸气,而即便是乔疤子这样的黑道霸主也根本给不了王树林这种压迫感。  “我跟你不认不识的……”王树林想绕过她,她却一伸手拦住,正色问:“回答我!”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树林!”王树林猛一回头,见居然是多年不见的郝明亮!他大喜之余,快跑过去狠狠地拥抱着对方,然后上下打量,见郝明亮精神饱满,目光深邃内敛,显然比过去成熟太多了。连同帽子和靴子在内,一身银白色的军装式样制服,胸口镶嵌着一个银色金属十字架,上面一道冰蓝色的折叠闪电装饰,这正是钢谷政权机关的标志。王树林忽然想起当初在动物园抓那个搏熊少年的警察,也是这样的装束!这怎么会呢?郝明亮又不是警察,怎么也穿成这样?陡然有些惊惧,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郝明亮却笑笑:“你怎么跟小偷似的悄悄地就来了?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去接你呀?”没等王树林客套,便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王树林连忙回过头,身后那女人却已经消失不见。愣神之际,郝明亮若无其事地问:“树林,你说的那个想当演员的‘女性朋友’,就是刚才那个美女吗?”  王树林摆摆手:“当然不是,刚才那人我也不认识,估计是个游客。我那个‘女性朋友’……出了意外去世了。”  郝明亮“哦”一声,面无表情,嘴上却追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呢?”王树林骤然想起吴栋梁的话,顿时觉得郝明亮有些不对头,心底升腾起一丝寒意来。好在他比认识乔灵之前懂事多了,不敢直接诉说原因,而是避重就轻地说乔灵是出了车祸。他不善作伪,可说起乔灵的死却是一脸悲痛真实自然,郝明亮淡淡地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便应付性地说一些“真是可惜,令人扼腕”的话来。  王树林本来是兴冲冲地想找郝明亮叙旧的,这时候却隐隐有种骇然,让心跳也加速起来,聊了一会儿,王树林强笑着说:“我也就是来走一走,实现乔灵没有走完的梦想之路。现在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不着急,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这么草率不好好玩玩?”郝明亮不疾不徐地说,“我绝不会让你就这样回去的,呵呵,哈哈!”这话说得王树林一阵毛骨悚然,不知为什么竟不敢直言婉拒,只能跟着傻呵呵地笑起来。  说着,郝明亮兴冲冲地拉着王树林到处转悠,指给他看各种景点和特色项目,尽管见到他本人后,王树林感觉远比电话中的冰冷亲切多了,可时间一长他就注意到了,无论郝明亮带他去哪里,当地管事儿的头头都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甚至哪怕一些游客体验大侠生活的套餐节目,无论排多长的队,郝明亮一开口,王树林马上就被拉到第一个,并且被异常的热情包裹得喘不过气来。郝明亮怕王树林累着,雇了两匹马一人一骑,是强行从一个剧组要来的,那个剧组无奈之下只能停了半天工,王树林看了越发心惊,不敢吱声。郝明亮也没有带着王树林去办公楼坐坐的意思,仿佛他根本不需要在办公室里办公,王树林也不好意思问他是不是在巡逻,一脸窘迫。  临近中午,郝明亮带着王树林到了餐馆客栈林立的繁华街道,这里虽然主要是拍戏之用,却也真的做菜待客,价格昂贵而且需要先花钱兑换影视城的假银子和假铜钱做货币才能消费,而且一消费就要把整个楼包下来,以应对该楼无法拍戏的经济损失,所以王树林有些扭扭捏捏。可郝明亮一去,几家“店老板”争先恐后地跑过来七嘴八舌,大致上是说丰盛宴席都安排好了,请郝主任赏光。郝明亮威风八面,却一脸淡然,随着其中一人上了楼去,王树林胆战心惊地跟在后面,走得越高越觉得头晕目眩,仿佛古代和当代的时空界限因为郝明亮而突然模糊了。  过不一会儿,上来满桌的好菜,各种酒类也是应有尽有,郝明亮催王树林快吃,自己只是微笑着一边吸烟一边瞧着,可见他已经吃腻了。最让人吃惊的是,两人未及动筷的边缘菜盘或者已经吃了大半的菜盘都被及时撤走,再换上新的。郝明亮话语依旧不多,可每句话都显得见多识广,并且颇具威严,王树林尽管能感觉到老朋友还是很热情的,但还是隐隐觉得原本那个腼腆羞涩起码是善良本分的郝明亮,再也回不来了。
  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老朋友我就不多说了,来看本帖的新朋友,要是已经看完了目前的所有更新,可以看看上一篇帖子,也是大长篇,完本的~~  链接在此:  
  努力多更一点吧~~  042 超越现实的猎杀  王树林烟酒不沾,只管闷头吃菜,这菜品味道也真没得说,虽然他已经吃饱了却还是低着头,实在是不想抬头面对郝明亮绵里针般的目光。郝明亮朝下弹了弹烟灰,忽然说:“树林,你跟我生疏了。”  王树林一怔,声音都颤了:“有……有吗?”  郝明亮微微一笑:“咱不绕圈子了。树林,你家境一般,给人家开车,生活也很不如意。现在,你这位‘女性朋友’,据我看也是你深爱的人——你先不必解释了,听我说完,她也离你而去了。你不善掩饰,你的眼睛就能告诉我,你很痛苦。再说如今污染严重,云口是沿海城市也一样日日阴霾,天天酸雨。工作,爱情,空气质量,要什么没什么,你在云口呆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这里虽然荒凉,但是天高皇帝远,你跟我一起干,有我一碗肉我必然分给你一块,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谁让咱俩是弟兄呢?你看怎么样?”  王树林一惊,不敢接口,心里却咚咚咚地敲起鼓来。  郝明亮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正色说:“树林,你是不是觉得,我又不是这影视城的董事长,哪能说安排你就安排你呢?是不是?而且你还想说,这是事业单位下属企业,差额拨款自负盈亏,除了一把手谁都无权招入根本没参加事业编考试的人,嗯?实话跟你说吧,我在电话里告诉你我是个什么后勤主任,那是善意的谎言。我的身份比较特殊,在整个炳州,就算是说行政地位,我也是仅次于市长!”  王树林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正是因为他清楚郝明亮不是口无遮拦酷爱吹牛的人,更是惊诧万分。  “树林,人总是会变的,我有变化也很正常,因为谁都有自己的故事。但有一点,你本性善良人缘好,你这一圈朋友,无论怎么变化,始终都会想着你的。王旭混黑道,可一直也对你不错吧?但他选择的是邪路,最终杀人跑路,不但没能帮你发财,他没牵连你就不错了!可我这里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王树林面色陡变,心想:“王旭这事儿都被他知道了,难道他是治安部门的人?他怎么会穿着警务人员的制服呢?”其实如果王树林真能看得懂郝明亮肩章显示的级别,说不定会吓昏过去。  郝明亮见王树林不置可否,便站起身来:“吃饱了吧?我带你看看我在这里的权力,你就知道我是为你好了,到时候你再决定是不是留在这里跟我干。”王树林惊异未定地跟着他下了楼,这时候只觉得腹部鼓胀,实在是吃太多了。
  穿过一条街,眼前正是一个剧组的拍摄现场,本来郝明亮是不打算做逗留的,可忽然顿住了脚步,王树林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他后背。这时他看清了郝明亮的眼神,那是在梦中和潜意识里多次出现过的,带有冷酷无情的金属质感,这眼神正在扫视眼前飞檐走壁的演员们。这剧组不是在讲戏而是正在拍摄,分秒都是钱,可一见郝明亮驻足,导演立即大叫一声“卡”,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点头哈腰地敬烟,其他演员也全都围上来,眼神里除了讨好,就是明显的敬畏与担忧,似乎郝明亮能决定他们的前途。  “那边那个,别四处看了,就是你!”郝明亮指着远处一个手执单刀的蒙面人,冷峻严厉地喝道,“过来!”  王树林顺着大家的目光望去,虽然现场是大侠为保护女主角击退群贼的戏,蒙面人最少二十多个,身材也都相仿,可只有这人的眼神没有谄媚,不像其他人一样围上来讨好郝明亮,这在只有眼睛露出的情况下,更为明显。王树林猛然与这双眼睛相撞,蓦地吃了一惊,总觉得这眼神在哪里见过,本来尚不能确定,谁料那双眼望到自己时,也略显诧异,这反倒更使得王树林颇为讶然。  “你还不过来吗?”郝明亮把手伸到腰间,王树林大吃一惊,知道他要拔枪,其他人也是想跑又不敢。只听郝明亮一字一顿地说:“不相干的人,马上滚开,以免误伤……”  那蒙面人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陡然间将刀向郝明亮呼地一掷。他俩之间隔了十六七米远,而且拍戏用的刀又轻又没有开刃,可这时候却嗤嗤作响,似乎是直接撕裂了空气,挟带着难以形容的狂暴劈面而来,倏然而至,王树林跟郝明亮相距一米左右,却已经被这股凌厉风势压得眼睛一阵酸痛。  郝明亮冷笑一声,双手一合一分,似乎用上了全部的力气,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王树林起初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个时间却不躲,但接着发生的事情让他前所未有地惊骇莫名——他当然不清楚,其他人之所以没有多么惊讶而只是发呆的原因是,现场只有他有能力看清楚全过程。  刀在那一刹骤然停顿于双手之间,上下不接触,竟然悬浮于空!更令人惊异的是,刀余势未衰,铮铮作响,刀柄依旧剧烈地来回摆动。郝明亮也因此向后腾腾腾倒退十来步,这才勉强停住。那刀被消减了去势之后,忽地一声黏在了郝明亮的双手间,郝明亮又狼狈不堪地挣了老半天,仿佛双手沾满了强力胶水,总算弄掉了刀子。可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刀又从地面上弹跳起来,黏在郝明亮的军靴一侧,郝明亮彻底放弃,满头大汗地转手去掏枪。  本来他这一折腾,那神秘蒙面人已经有了足够的逃跑时间,但其他人好像都想拼命讨好郝明亮,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抓罪犯”,一大帮子蒙面人四面八方扑了上来,那神秘蒙面人本来弯腰顿膝,似乎想要一跃而起,却被七手八脚地抓起来。这一下弄巧成拙,所有人都一身夜行衣,打着打着就看不出是谁了。郝明亮已经掏出枪,却不知道该瞄准谁。  正在这时,只见呼啦啦一阵风声,七八个蒙面人像被扔垃圾一样抛出,重重摔在地上,多半晕了过去,其他几个也是砰砰砰被打飞,仿佛打的不是人而只是枕头那样轻松,最终那神秘蒙面人脱困,转身便逃。王树林心惊肉跳,心想自己这辈子第二次看到如此能打的人,第一次是那个斗熊少年……陡然间他明白了,这人虽然蒙面,但那双眼睛,的确是当初那斗熊少年的!他不是被人救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很明显,和熊搏斗时还只是仗着力大,拳脚不成章法,今天却身手凝重俊逸,有大家风范,就算武侠小说里描写的高手也不过如此,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这段念头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一掠而过,而郝明亮已经嘭嘭毫无顾忌地开了枪,似乎一旦错伤无辜也能找公家报销一样,现场的导演、演员以及其他闲杂人等都魂飞魄散地趴在地上。王树林身体比头脑先行动,不假思索地冲着那蒙面人喊:“你还不快跑?”与此同时跳起来扑倒在郝明亮身上。  可枪已经击中了那蒙面人,衣服破裂,几枚子弹居然弹了出来,这家伙竟只是皱了皱眉头眼神疼痛,却根本没有受伤!听到王树林的喊话那人略一犹疑,随后转身一用力,人就像一只黑色大鸟几下兔起鹘落,颇为诡谲地消失在房顶。两旁的威亚都空着,这家伙毫无凭借,居然做出了特技演员也绝难做出的完美动作!  郝明亮被王树林这一扑,却并没有倒,侧身一推,王树林就摔了出去,但王树林的目的达成,郝明亮再追赶也来不及了。这个时候王树林的注意力不在郝明亮身上,并不去思考为什么本来体质还不如自己的郝明亮为什么也变得这么强壮了,而是被那蒙面人的逃跑方式惊得瞠目结舌,喃喃自语:“这世界上真……真有轻功?”  郝明亮这才气急败坏地起身,怒骂道:“你……你这个傻逼!这么些年来你越来越傻逼!他妈的你坏了我的大事了!”  王树林不服气:“你的大事就是杀人?我是为你好!杀人是要被判刑的!你想跟王旭一样吗?”  郝明亮眉宇间突然腾起一股浓郁的杀气,王树林看了咯噔一声,不敢再做声。  这个剧组虽然招收演员时也猜到有不少外地犯事儿的家伙来当群众演员,可为了挣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以为这年头最多也就是个杀人犯,谁想到郝明亮这级别的干部都出手了,那这人多半是恐怖分子了,这下剧组难脱干系,电视剧被叫停是小事,全体人员都有坐牢的危险才是大事,顿时一个个面如土色,制片人哭丧着脸,上前哀求道:“郝主任,这事儿我们真的不知情啊,您大人有大量,千万……”  郝明亮摆摆手:“都给我滚,今天的事不准提一句。”这话已经严峻异常,众人都很知趣地不再细问,也不收拾东西,呼拉拉地散了个干净,也就三两分钟,现场除了淅沥沥的小雨和横七竖八的桌椅之外,只剩下郝明亮和王树林两个人。  “树林,我刚才失礼了,你不要往心里去。”郝明亮很快恢复了风度,但也收起了真性情,重新变得跟这场时有时无的雨一样潮湿阴冷。  “明亮,你也不用跟我客气。”王树林站起身,心情复杂地说,“我有歉意,因为可能是阻碍你办事了。但我也问心无愧,那人就算是个坏蛋吧,可你根本不是要只是逮捕他,而是要杀他!”  郝明亮又被他撩拨出了怒火,沉声说:“你眼睛不瞎的话,应该能看得到是他先用刀扔我的!”  “是!没错!可他从头到尾,没杀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却毫不犹豫地开枪!你肯定没注意到有两个演员被你打中腿了吧?他们都害怕你,捂着腿流着血一拐一拐地离开了,他们怎么办?恐怕你就算真的打中了他们的脑袋和心脏,他们的家属也不敢来找你吧?你不找他们就不错了!”王树林的火气也上来了,他的毛病就是平时甭管多害怕,一觉得自己正义的时候就全然不顾了,“明亮,要么你今天也一枪把我放在这儿,要么你就明确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后勤物资处主任?我才不信!”  下一章是本小说第一次展露设定一角。本小说与上一个帖子《黑夜天书》只是设定背景相同,主角各是各的独立故事,基本没什么交汇。同一个时代会在各地发生很多不同的故事,这才显得比较可信。
  043 人类的秘密(上)  郝明亮在原地沉默一会儿,恶声恶气地说:“你想知道也行,反正我也本来就打算让你跟着我干。跟我走!”他朝着那栋如同古堡般的影视城工作大楼走去。王树林也生着闷气,一路跟着他走,心里却在琢磨:“要是那跟黑熊搏斗的小伙子真的是被恐怖分子救走了,用了一个来月时间就训练成身手不凡的小恐怖分子,那郝明亮应该立即通知军方和警方通缉捉拿才对,这边也没多少人居住,地毯式搜索也不难。再说郝明亮也肯定有这个权力,可他现在怎么不声不响?”可虽然有这个疑问,但现在两人都存了猜忌,也不大方便问了。又想:“我连续给了那小伙子两次帮助,也算仁至义尽了,我可千万不能因为同情他再跟恐怖分子产生联系,连累我爸妈……”想到这里,他又有些心惊肉跳。  到了办公楼,每个人无一例外地向郝明亮敬礼,郝明亮一肚子岩浆没处发作,理都没理,乘电梯到了最顶楼。顶楼只有一间很大的办公室,王树林想打破尴尬,随口问了句:“这是董事长还是总经理的?”郝明亮依旧不做声,眼睛贴近门口的一个古怪的机器,居然扫描了眼睛,大门打开。王树林没想到这古色古香的办公楼居然这么高科技,而且显然这地方是属于郝明亮的了,他在这座影视城的地位,自然也是最高的了。  关上门后,郝明亮冷冷地说:“你坏了我的大事!幸亏是我,如果换成别的干部,把这事写成报告递上去,你全家都要坐一辈子号子!”  王树林知道郝明亮不打诳语,没料到这么严重,沉默少顷,说:“我明天就买票回去。”  “第一,你不跟着我干,我就没办法保你,只能据实写报告,你如果坐实了这个罪名,你全家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一辈子监狱管饭。第二,你买不到票了,既然发现了有‘全统’的人活动,那就全城封锁,直到抓住为止。”郝明亮一字一顿地说,“我说得够不够清楚?”  王树林忽然想到,自己在云口相亲这么多年,毫无结果,换一个地方生活换一种心情也没什么,每年回去看看父母就行,反正父母有的是钱,也不愁生活,于是点点头:“好……好吧,我答应你。我这几个月疑问太多了,再憋下去,可能会爆炸。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个‘全统’,又是干什么的?恐怖分子组织吗?”  郝明亮摸出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六年前,我刚来这里,你也知道,我家境贫困,个人学历和能力也都很一般,能在这里找到工作就很不错了。后来转正了,认识一个西北飘儿女孩子……”  王树林自以为是地说:“她虽然也很一般,但你们俩是真爱,是不是?”  郝明亮嘲弄地一笑:“真是很可惜,你没猜对。她挺漂亮的,而且从小学武术,在这里已经算是资深武师了,工资也比我高,据说有希望成为一位著名女打星的指定替身,前途无量,按说根本就不该看上我,可谁也没料到,她表示很喜欢我,我们就这样恋爱了。我那时候还向你们电话报喜了,还记得吧?”  王树林想起了昨晚遇到的那个古怪美女,似乎的确不能用常理来推断这些临时女演员。
  郝明亮继续说:“然而偶然其实就是必然化妆的。我发现看中她的本地官员和影视城的干部也有不少,可她一概不搭理,只喜欢我,我越来越惊喜和满足,也越来越感觉不对头。两年前的一天,我记得清清楚楚,她周末要加拍一场戏。本来是要一起逛街吃饭的,这场戏制片人财大气粗给钱多,也就临时应承下来了。这是一场灭门戏,讲述朝廷一个大员被奸臣诬陷,皇帝下令诛九族的故事……”  王树林一听之下大为惊骇,想到了来这里时听到的种种传闻中,的确有这么一个故事,难道是真的?而且就发生在好朋友郝明亮身上?  郝明亮继续自言自语似地回忆:“那天我记得清清楚楚,她演的是一个富贵人家的丫鬟,虽然她的服饰比不上那小姐的华丽,但在我看来,她光华四射,无人能比……”  紧接着话锋一转,“可大门一推开的时候,一切都变了……饰演队长的演员还没喊话,队伍里就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兵开口说:‘寒派的,是吗?终于找到你了。’显然这莫名其妙的话根本就不是台词,而且这小兵角色根本也就不可能有机会说话。当时导演很生气,大声斥责他,谁想到士兵中一共有四五个人,拔起刀就砍杀,那刀都是道具,根本没开过刃,可是他们就像切瓜砍菜一样,将整个现场连人带屋子砍得稀巴烂……当时闻讯赶去的警卫队在警告无效后开枪,谁想到……子弹根本对他们不起作用,他们回过头来,又把警卫队杀得干干净净……”  王树林看到他的脸在密室幽暗孱弱的冷光下显得相当狰狞,打了个寒噤,不敢插口。
  “而我的女朋友,她也被子弹误伤,却跟那几个莫名其妙的怪人一样,连血也没流出。他们打在了一起,我想上去帮忙,却怕碍手碍脚。最终,她寡不敌众,倒在地上……她的伤口都像是被高温灼伤了一样,皮焦肉烂,散发出阵阵臭气。我还能做什么,只能抱着她不断地哀求他们,领头的家伙毫不留情,在她的头顶补上一巴掌,她的头发当即就像烧焦的纸张,四下飞散,整张脸也成了一团烂肉……我受不了这样近在咫尺的巨大打击,脑子轰隆一炸,眼前就模糊了。隐约见那几个人喊:‘钢谷的大部队来了,撤!’其中一个人手一晃,就烧出一团赤红色的火花,向我眼前一投,我能看到的景色就全变成了烈火的颜色……”  他狠狠地把烟头塞在烟灰缸中,抬起头说:“谁想到,我没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高级病房里,享受高档护理。我的第一反应是念叨女朋友的名字,但记忆倏然间潮水一样涌出来,我想起了她的惨死,就立即沉默了,镜子里的我面如死灰。这时候外面进来几个穿白制服的军官,护士们知趣地全部退出去。我虽然不认识肩章,可能猜得出他们级别很高。我本来是一句话也不想说,可慑于无形的压力,我就只能谢谢他们救了我,并且表示我只是个西北飘,支付不起这种高层次病房的费用。  “他们却告诉我,是我自己救了自己。我以为他们是在说我命大,可为首的军官说:‘你不是普通人,你在即将被大火吞噬的时候解禁了,成为我们的一员。但凡你是别家的解禁者,甚至是普通人,只要你还活着,都要被处死。因此,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现在你必须加入我们,这也是你唯一的出路。’从此以后,我就参加了他们……之后就成为这座影视城幕后的真正掌权者,一直到现在……”
  王树林听得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我知道,你压根没听懂。放心吧,我的级别让我有特权拥有这个隔离监控的房间做办公室,正好,我来向你解释一下。”郝明亮淡淡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人类的大脑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其复杂程度,远远超过这世界上任何一台超级计算机,甚至可以和宇宙媲美。人脑能够用的上的部分,只有百分之十到二十左右,其他百分之八九十都处于永久的休眠状态,从来未被开发过,无论谁也不能一窥究竟。这个大部分的休眠区被称作上帝的禁区,古代俄罗斯科学家沃耶可夫曾经预言,如果人类能开发成功开发这片禁区哪怕百分之三十,那所谓的光速飞船和穿越时光隧道就会立刻实现。尽管这么说有些夸张,但我的确属于那种幸运儿。  “我的上司告诉我,在我们这几千年的人类文明之前,其实还是有更早的文明存在,你称呼他们亚特兰蒂斯人也好,姆大陆人也好,这都无所谓,总之,他们是人类的先驱文明。那时候他们的大脑是百分之百地在使用,无论智力、体能还是科学技术,都不是当今这种原始科技文明可以相比的,我们钢谷的内部文件,称之为‘神人类’。但经过一场大洪水的洗礼之后,整个人类文明甚至整个地球都遭到了彻底的洗牌。劫后余生的人们大脑开始封闭,尽管陆陆续续建成了古代埃及、希腊、中东、印度等文明雏形,却远远无法再现昔日的辉煌。  ”可是,不知为什么,人类有自我疗伤的群体性能力,每当某种自然或人为的巨大灾难威胁到人类整体生存时,人类中就会有一小部分天然变异,大脑会增加开发范围,达到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五十,甚至有可能达到百分之百。这种能够后天突然变异,接近昔年‘神人类’的特殊人类群体,被称为‘解禁者’。他们将会天生继承自古至今人类的文化与科技知识,并具备强劲的攻击力和防御力,而且能在一定程度上预测近处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最最起码,我们都不怕子弹,这一点,你亲眼所见,对吗?”  郝明亮说完后直视王树林,王树林目瞪口呆,半晌才手足无措地问:“你是说,你就是这种人?那……那为什么你们这种人还同类相残呢?”
  044 人类的秘密(下)  郝明亮冷笑一声:“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是同类。解禁者的类别还可以细分,早在两千年前,解禁者就分为四个类别,分别是盘踞中东的‘白新月’,黑非洲的‘自然之子’,美洲的‘众神之戒’和雄踞东亚的‘全统’,也许还有少数自我觉醒后无门无派的解禁者,但大部分都被这四大组织吸收。这四门相互斗争了千年之久,几乎所有的历史性突变,都有他们的影子在背后操纵。  “‘白新月’是迷幻一脉的解禁者,他们擅长制造各种幻象,模糊人们的精神和意志,导致普通人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自杀或者杀人,这些年针对钢谷政府进行的恐怖活动,几乎全是他们干的。他们平时喜欢装成魔术师,以隐藏身份。  “‘自然之子’是驭兽一脉的解禁者,他们是非洲的实际统治者,大草原上的动物种类和数量,都是他们说了算。他们自小被野兽养大,能够模仿各种野兽,并且驾驭它们为自己所用。其中能力最强者,甚至可以返祖变身成浑身是毛力大无穷的毛人,在历史上偶尔被人发现,就成了狼人恐怖传说的来源。他们经常隐藏在马戏团中。  “‘众神之戒’则是通灵一脉的解禁者,他们能够操控已经死去的尸体进行简单的劳作,这种邪术究竟是基于什么科学原理,到现在还是个未解之谜,据说他们还能和死者的灵魂——也就是脑电波做直接交流,也不知是真是假,总之他们多半都装扮成神汉巫婆之类的骗子。  “至于全统,全意为圆满,统意为根本,是修气一脉的解禁者,他们有着远远超越常人的体能和格斗技巧,能徒手撕裂钢铁,甚至刀枪不入。他们不断培养杀手和刺客,在多少月黑风高的深夜一人一剑,形同鬼魅,刺杀了无数影响过历史的风云人物,使得他们留给史书的最后一笔总是神秘得让后世争论不休的猝死疑云,并由此将冷兵器时代的人类世界车轮推向有利于他们发展的方向。当然,他们的组织规模虽然大,却因为修炼的气功不同而分成两个派别,能够制造烈火和高温杀伤对手的,被对方称为‘炽派’,能够制造寒冷和冰冻的一派,则被对方称之为‘寒派’,而两派自己却都自命为正宗全统唯一主派,从武学理论的口诛笔伐最终变为你死我活的血腥搏杀。”  王树林胆子大了一些,问:“为什么不同时练一练冰气和火气呢?非要专练一种?”  郝明亮摇摇头:“‘全统’的创始人宁娶风夫妇俩发明了这种武学,只是男方主阳气而修火,女方主阴气而修冰,他俩是夫妻,能够交合而不让真气失调,也就是所谓的‘走火入魔而死’,但后来的修炼者偏偏想要独享这门武学,因此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同时修炼,一旦走岔就会立即死掉,一千年过去了,也没人真正能练成过。因此双方都坚持自己的真气才是正道,最终演变成权势的血腥角逐。后来‘全统’里出现了一个奇才,能够同时操纵冰火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才压服了双方。只不过这人隐藏在宫廷里当太监,断绝情欲才能顺畅游走两种对立的真气而已,并不是真的找到了彻底解决的办法。但是客观上他最厉害,其他人也说不出什么。再后来,他被杀掉了,炽寒两派没有了顾忌,才重新开始更加激烈的内斗了……”  王树林愕然:“这个……这个太监先生这么厉害,怎么会被杀掉呢?”  郝明亮森然一笑,居然带有一种自豪感:“因为再厉害的武术,也对抗不了核弹。我这只是一个比喻。他是被我们的高科技杀死的。”  “你……你们是谁?”  “闪电和金属十字架,我们的名字,叫做‘钢谷’,是第五支解禁者,本身带有磁力,擅长操控金属和电流。当然,我是刚刚入门,练得不到家,所以今天一用磁力,刀子就贴在身上,甩也甩不掉,要不然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跑掉。很尴尬,呵呵。”郝明亮这句“呵呵”,让王树林更是心惊胆战。  “其实我们这一门也很早,发源于克里特岛,是炼金一脉的解禁者。只是古代欧洲的封闭与黑暗,使得他们长期隐匿在人群之中不敢露头。直到世界被四大解禁者组织搅得天翻地覆的时候,钢谷一门才开始抬头。钢谷的前辈们借文艺复兴的幌子以恢复古典为名逐渐建立起自己超前于同时代人类的科学体系,并在之后的大航海时代大量发行股票,拓展海外殖民地,在两次世界大战之前,就聚敛了全球大部分的财富,成为金融世界真正的统治者。  “之后经过战争洗礼,彻底控制了战后世界的经济命脉,但由于全球割据错综复杂,各门各派都在操控一股不可小觑的敌对势力,甚至因为他们都推崇崇拜大自然和环保理念而结成了联盟对抗发展金属电子信息科技的钢谷,因此钢谷只能继续蛰伏。与此同时,钢谷操控的发达国家大量印制钞票,渐渐地成为全人类的‘股东’,并渐渐制造出无可比拟的先进武器,在确定万无一失的情况下,钢谷在六年前发动了全球同一时间的巨大演变,一举控制全球,建立联合统一政府。修气,驭兽,迷幻,通灵和炼金这五门经历数千年的漫长斗争,最终以炼金一脉,也就是我们钢谷的完美胜利而告终……”  “也不能算完美吧?”王树林眼神中流露出同情,“其他四门因为钢谷政府的正式建立而被宣传成了恐怖分子,他们无处藏身,只能更加激烈地对抗钢谷,但是这样真的好吗?明亮,我觉得你其实是不赞同他们的理念的,对大自然的敬畏、崇拜和保护,这是应该的。你就是因为自己女朋友的惨死,而迁怒于整个全统,还有其他三门……”
  “你闭嘴!”郝明亮有些失态地怒喝一声,随后痛苦地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地靠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运了半天粗气,这才说:“最早参加这个组织的目的,一是保命,不至于被人间蒸发,二也的确是为了公报私仇,那时候的我被仇恨填满了所有的缝隙……但是,我通过学习也慢慢地认同了钢谷的理论。的确,高速的科技发展会带来大量的环境污染,这对我们生存的家园伤害巨大。可是人类这种反自然的生物自从出现的一刹那起,就已经在跟大自然对着干了!所谓保护大自然而停顿发展脚步这是多么虚伪和自欺欺人的理念!树林,以后你要跟我一起干了,就也得相信钢谷的理论,咱们兄弟联手,找出每一个隐藏在角落里打算制造血腥事件的恐怖分子,把他们碎尸万段!”  王树林一时半会确实接受不大了这么多信息,脑袋有一种知识大爆炸的感觉。他等郝明亮的粗气渐渐平息,才壮着胆子问:“我……我能不能先回去?”  郝明亮冷笑一声:“是不是以为反正走不了了,就无限期拖延时间,跟我比谁命长?我告诉你,解禁者有最少200年的起步寿命,你别打算跟我耗下去。我给三天时间考虑,三天以后,要么你自己主动来这栋楼告诉我答案,要么我派人抓你上来。你可以走了。”  王树林一阵阵心跳如雷,只觉得自己的身躯像个破碎的麻袋,装着一颗铅球做的心,几乎是被心跳拖着走了下去。  在往住处走的时候,陡然被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吓得嗷嗷叫,这时候的弹跳力真不是盖的,一下子爬上了一栋瓦房的屋顶。  下面一片哄笑,王树林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他顿时明白,郝明亮并没有直接宣布全城戒严封锁,当然也不是因为善良宽容,而估计是怕打草惊蛇。  他虽然接受不了今天郝明亮灌输的这些几乎颠倒世界观和宇宙观的巨量信息,却只是不接受而已,脑海里分门别类,也渐渐梳理了思路,愈发觉得惊恐莫名——这还是自己认识的世界么?  当晚在他的梦中,世界被一分为五,每一块都有一个巨大的人形黑影笼罩……他醒来后琢磨了半天,自己既然有三天时间,索性到处逛个痛快。  这次他的确是瞎逛,却出奇地畅通无阻,因为炳州不比云口,这是一个封闭的小世界,小道消息传播速度堪比网速,很多人都听说了“郝主任都给他当导游”,因此殷勤招待,中午饭甚至死活不要钱,王树林也是个死倔脾气,硬要给钱,吓得饭馆老板一家给他跪下砰砰砰扣头,王树林对此十分苦恼,只能收起钱,跑得远一点,等到饭馆老板看不见了,再朝他的方向磕足相同的头数,这才罢休。  吃过饭想找个地方小睡一下,谁料远远听到有大量的云口话在交流,顿时大喜过望,这叫他乡遇故知,忙不迭要跑过去。到了跟前才知道,自己的地势较低,而上面一个公园正在举办什么节目,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自己即便翘着脚也看不到任何情况,听着那么多云口方言,只能干着急。  渐渐地,他似乎听明白了,好像是云口当地一个大型相亲节目“爱我就带我走吧”进行节目开播后半年的一次特别节目——来到大西北影视城作为现场,来的二三十个佳丽和大量的报名参选男士都是云口人。主持人正激情昂扬地播送道:“我们有幸请来了蔡雪小姐,大家欢呼吧!”没等他招呼大家鼓掌,热烈的尖叫就远远地盖住了他的麦克风甚至鞭炮声。
  再就是想要跟大家说的是,上一篇大长篇完结时的字数是大约接近190万字,这一篇估计也差不多,范围越扩越大,出场人物也会越来越多。虽然之前用龙珠当例子,但还是不大一样。龙珠是干掉一个敌人后出现另一个新敌人,前后的联系不大,天津饭虽然引出短笛大魔王,贝吉塔虽然曾经引出弗利萨,人造人虽然引出沙鲁,却都是属于同一篇章。笔者对金庸的一环套一环的设定最为着迷,在丘处机刚出场暂时无敌时,射雕五绝的大格局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形成了,无量剑派和神农帮刚打起来的时候,一佛二皇三仙四绝的大布局也早就设定好了,只是需要从一个小处着眼渐渐扩大到早已建立好的大体系,就是所谓的窥一斑而知全豹了。  感谢大家喜欢,继续努力~~
  045 相亲王西域传奇  王树林不追星,但也听乔灵提过蔡雪,好像是个年轻女明星。果然,主持人喊道:“给大家的惊喜由我来揭秘:蔡雪小姐这次并非担任主办方的特邀嘉宾,而是——她就是之前一直秘而不宣的——最神秘的的——30号女嘉宾——!”  包括王树林在内,全场都惊呼起来,声浪比刚才都高。这时候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嗲嗲地说:“谢谢大家这么支持雪雪。雪雪呢,一直没有男朋友,老实说,雪雪所在的唱片公司,也不支持雪雪这么年轻就找男朋友。但是雪雪觉得,女人的事业再大,心灵也需要一个港湾停靠……”  说到这里,王树林突然想起了乔灵,的确,乔灵是个女强人,但她也需要港湾停靠,自己连想要表达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大西北影视城的相亲节目,一来我要支持我的家乡云口本土的节目,我爱我的家乡,不能忘本,二来是因为大西北影视城对我而言有特殊的意义,我就是在这里,从一个北漂女一步步艰辛地走向明星之路的……”  王树林没想到她是云口人,正想绕道爬上去看看,却迎面跟一个矮子撞在一起,鼻子碰到那人的额头,两人都疼得不轻,都掉泪了。  那人站定后看清了王树林,大惊失色,怒吼道:“他妈的是你?”接着生怕影响上面的节目似的,又压低了声音怒问:“你……你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  王树林这才看清,这家伙不是以前婚介所那个老总侯总吗?怎么他也来了?正要问,侯总用力推搡他:“大哥,我求求你了,你快走吧!这次我们婚介所好不容混到跟‘爱我就带我走吧’收视率这么高的当红节目一起合作,在云口就是怕有你参加,能把参赛的姑娘吓跑一大半,所以我才提议到大西北影视城,连赞助都是我包的,花了这么多钱,我擦你他妈的怎么又在这里出现了啊?你真是我的克星啊大哥!”  王树林笨嘴笨舌地解释:“侯总您比我大十来岁,别叫我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滚!滚!再不走我叫保安啦!”侯总恼羞成怒,戟指着他的鼻尖。  也就在这时,那些因为惧怕郝明亮而想要讨好王树林的群众演员呼啦啦围了上来,怒视侯总。侯总吓了一大跳:“好小子,你喊人是吧?我还怕了你了?给我等着!”  王树林也并不是特别好奇这相亲节目,何况这只是排练,又不是直播,见侯总这么不待见自己,也自觉无趣,转身要走。可不知不觉节目组的排练中断了,很多女性的面孔出现在台上的围栏上,顿时一股窃窃私语的不安在空气中弥漫:  “相……相亲王!”  “晕!你也认识他?”  “咱云口还有不认识他吗?真是个瘟神,怎么跑到炳州来了?”  “不会……不会是偷偷跟踪我吧?这个偷窥狂!还是贼心不死!我已经明确拒绝了他呀!”  “主办方的保安呢?快把这人赶走!我们参加节目的佳丽人身安全怎么保证?”  这场议论渐渐引发了恐慌,侯总又惊又怒,恶狠狠地瞪着王树林,恨不能活剥了他。
  只有很少的几个参选佳丽不认得王树林,比如蔡雪,凭栏下望,与王树林目光对视。毕竟对方是个明星,王树林一阵脸红,低下了头。  蔡雪虽然只有二十五岁,却因为演艺生涯的特殊性阅人无数,她能看得出王树林绝不是众人议论时口中所称的猥琐男,可显然,也并不出彩,只是个老实人罢了。她相对比较成熟,仅仅微微一笑,也不发表意见。  然而栏杆上突然又跑出两个熟悉的面孔,一边摇着手一边大喊:“大哥,大哥!”  王树林一瞧,大喜不已——女的是孟欣,也穿着参选佳丽的夸张裙子,男的则是孙耀南。侯总知道这俩人都是云口的大富大贵,不由得怔住了:“孙总,孟小姐,你们认识这小子?”  孟欣突然沉下脸:“你说话客气点,这是我们的结拜大哥!”  孙耀南笑笑说:“侯总,在观众席上给我大哥留个好位置。”  这俩人不但是参选的佳丽和男嘉宾,也是自己的赞助商,家里权势滔天,可万万不敢得罪,只得不断赔笑,说自己走眼了,就差跟汉奸一样抽自己耳光子了,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王子和公主怎么会认识叫花子?  王树林跑上去跟两人热情拥抱,三人都是叽叽喳喳各说各的,半天才汇合了信息。  “你们怎么来了?”  孙耀南坏笑道:“我们家是赞助商,我报个名纯粹是玩玩,正好顺道来看看大哥。”说着朝那些佳丽迷人一笑。  顿时参选的年轻女孩们都被电得七荤八素,一阵阵“好帅哦”、“又帅又多金,孙大少我爱你!”此起彼伏。  孙耀南颇为鄙夷地回过头来,恢复了笑脸:“当然……我来看大哥跟孟欣来看大哥,本质上是有区别地……”  孟欣面红耳赤,嗔道:“滚!”接着转过来,对王树林柔声道:“大哥,这次我参选只是我平时挑得太厉害,所以爸妈逼着我报了名。但我的本意是来大西北影视城找你……”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细不可闻。  王树林在这方面是钢铁神经,压根没往别处想,只高兴地说:“来了就好,我比你们早到两天呢,带你们到处逛逛……”忽然,他想起了郝明亮,顿时一阵惊恐,暗忖:“要是他拿着我这俩弟弟妹妹威胁我怎么办?”  孙耀南和孟欣见他突然神色紧张黯淡,都有些莫名其妙。
  蓦然,一个高挑女孩朝这边走过来,眼睛直盯着王树林,孙耀南茫然不解,孟欣却一脸敌意。女孩快速上下打量了王树林一番,随即笑得有些发凉:“你是王树林吧?我看过你的照片。”  王树林怔住了,他的记忆力虽好,可相亲次数实在太多了,想不起来这位在哪儿见过。但他又很清楚一定是相亲认识的,否则平时他很难有机会接触到女性。  “我叫凌优琴,你爸妈提起过我吧?”  王树林顿时记起来了,有些为难地对孙耀南和孟欣说:“那个……二弟,小妹,我正好要相个亲,能不能让我和这姑娘单独说会儿话……”  没等二人说话,凌优琴却冷笑一声道:“我看不必了!王树林,你是不是觉得你家很有钱就吃定我了?幸亏我参加电视台的这个节目,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你威名远扬呢!”  王树林当即羞愧得面红耳赤:“我知道我相亲次数太多挺出名的……”  “屁!少转移话题!你偷看女生洗澡,约会看电影的时候摸邻座女生的大腿,偷窥女厕所,你也太无耻下流变态了吧?真不知道介绍人阿姨怎么想的,介绍你这么个猥琐流氓!你别解释了!相亲会这么多女生最少能有三分之一认识你,大家都这么说,你还狡辩?你再有钱,也别想我会跟你!咱们就此打住,你以后也别再来骚扰我了,就当从没见过面!”  王树林被她一连串连珠炮打得不知怎么回答,愈发拙笨地连个不字都说不出。孟欣却火了:“你会不会说人话?我大哥人品端正,是少有的好男人,你怎么敢当众污蔑他?你给我道歉!要不然我有办法让你马上被取消相亲会节目资格!”  凌优琴尖酸地笑道:“哟,怎么,你这么夸奖他,还不赶快以身相许?孟欣,我知道你,你爸是个大贪官,当着官儿还开着公司呢。怎么着?在我面前耍官僚主义?你真以为人人都怕你?别吓唬我,惹急了我去首都告你,就凭你爸爸在职还经商这一条,就足够下号子了!”  孟欣不是万丽,嘴巴也不是特别厉害,被她顶得一阵气闷:“你……”  “我有没有污蔑,孟欣你可以凭良心说,咱们节目组这好几十位佳丽,最少得有二十个认识他吧?凡是认识他的,都这么议论他吧?这是不是事实?就算我没亲眼见到,可这么多人都这么评价,你说这王树林还能是个好人吗?”  孟欣被她抢白得没了电,使劲琢磨如何反击,却一时也组织不好词汇。  可能是争吵的声音太大,几乎所有的节目佳丽都围在栏杆旁朝下观看。虽然天气一直阴森,阳光并不刺目,但佳丽们都涂脂抹粉,看上去几乎没什么区别,只有靠身高和连衣裙颜色才能区分。  陡然间又一个女孩阴森森地问:“王树林,你是专门跟踪我来这里,要报复我是吗?”  王树林已经彻底迷怔了:“我……我认识你吗?”  那女孩一声重重的鼻音,表示极度地不屑:“姓王的,就你这演技,大西北影视城该颁个影帝奖给你都不过分!装得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那真叫一个纯洁啊。当初那件事是你不对,你被揍那是活该!别再来找我麻烦,不然后果自负,听清楚了?”
  046 医院怪事  她气鼓鼓地扭头便走,王树林见似乎又有人想要继续下来教训自己,忙不迭地向后跑开,孙耀南和孟欣面面相觑,也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在小树林沉默了一阵,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晌,王树林很不好意思地说:“两位……真让你们笑话了,太丢脸了……”  孟欣神色坚定,抢着说:“大哥,你的人品到底怎么样,我们兄妹几个心知肚明。你绝不可能是她们说得那样。她们怎么说那是她们的事,我绝不会相信的。我只相信我亲眼见到的。”  孙耀南也补充道:“就是啊大哥,你如果真是这种人,我们也……也不可能跟你结拜……”结拜的真正原因当然不是这个,他说完后也有点尴尬。  孟欣又开玩笑缓和气氛:“大哥,真看不出,你相亲的质量很高,都是美女啊。咱们这个节目组这么多你的老熟人。”  王树林哭笑不得:“你误解了,大部分相亲的女方都是相貌普通的,只不过参加你们节目的当然都漂亮了。”他又酝酿了半天,鼓足勇气说:“我觉得我还是应该跟自己的结拜兄妹说一下原因。其实……其实你们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当初也真的有女生喜欢我。”  孟欣噗嗤一声笑了:“大哥,你‘哪个样子’?你挺好的啊。你不但挺好,你还很优秀,自然……自然会有女生喜欢你。”她陡然间觉得自己这几句话太露骨了,顿时脸上红云腾起,声音也低了下去。  “不是,我的意思是,跟你们解释一下原因……”王树林这次就没有当初跟康小蕾解释时那么淡定,在他眼里,孙耀南和孟欣更亲密一些,“我初中时候有个同桌,女的,叫李佳。她吧……长相比较……难看,男男女女都不喜欢跟她接触,还有很多人拿她的模样开玩笑。其实她人本来挺好,就是被大家孤立久了,就变得孤僻暴躁了……”  孟欣插口说:“哼,大哥也常被人家开玩笑和误会,可大哥一直很温厚善良。”  王树林感激地看了孟欣一眼,孟欣却心里一惊,把脸偏过去,不敢与他对视。  王树林不明所以,只能接着说:“因为比较丑,而且脾气不好,自然也就没有男生喜欢,找不到男朋友,一直孤零零的。她以前的同桌也都不跟她说话,甚至不小心跟她碰一下都要去洗手,很厌恶她。我呢……我自然不能这么干,我可怜她……或者说,我们算是同病相怜吧,都是大家不待见的人。虽然算不上对她很好,可比之她过去的同桌那是强太多了。一开始她甚至用圆规扎我呢,慢慢地也知道我人还行,我们就跟朋友一样。  “她也开始爱说爱笑了,学习成绩也上来了。这本来挺好的,但忽然有这么一天放学,她递了张纸条给我就跑开了。我一看吓了一跳,因为从小到大没人喜欢我,她居然在纸条里写着‘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你们也看得出,我天生就不招人喜欢,所以好不容易有位异性这么喜欢我,我真的非常感动……但是吧,感动归感动,她长得确实有点……我不能接受,所以我只能单独约见她,跟她坦白,说我们俩不合适,并且不断地道歉。  “她当即就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后来慢慢地就有很多关于我的荒诞传闻,就像刚才那个女生说的,我成了著名的猥琐男,专门偷看女生换衣服、洗澡和上厕所,还……还说我偷吃她们的大便呢……所以我就臭名远扬了。我不是个大度的人,等我知道是她宣传的,我就非常恨她,主动要求调位,不再跟她联系了。谁想到恶劣影响已经形成了,没人愿意跟我同桌,我高一和高二两年都是自己一人一张桌子坐在教室最后面。等到高中毕业后,我的那些同学遍地开花,有的读大学,有的打工,有的自己做生意,把我这丑事当笑话传播得很广……所以我就很难找到对象了……”
  孟欣听了火冒三丈:“这混账东西,人丑心也丑!这不是害了大哥一辈子吗?不行,得找她算账,这是造谣诽谤,犯法的!”  王树林摇摇头:“算了,反正都过去了,找她也没用。好在随着时间推移,大家也都慢慢了解我是什么人了,评价终究都公正了。比如前不久我还参加同学聚会呢,我那些同学对我的评价都还是比较辩证的,而这个李佳,都没人邀请她去,这说明清者自清。再说了,我又不做买卖又不做销售,要那么多朋友干什么?只要我那几个最要好的同学,还有你们这些结拜兄弟姐妹相信我那就行了。”  孟欣点点头,正色说:“大哥,我们永远都相信你。你虽然相亲挺曲折的,但未必将来就不能……不能找到个合适伴侣。我相信你肯定能。”  孙耀南忍不住在一旁嘿嘿坏笑,孟欣涨红了脸。  孙耀南又惟妙惟肖地学孟欣的声调:“哎呀,大哥,你倒是说说,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伴侣呀?”  王树林认真地说:“结婚是终身大事,找对象不是简单地喜欢与否,都要看自己的“国情”。对于我而言,只有三种人适合。一是真正喜欢我的女性,二是不算很喜欢,却也能发掘我不太明显的优点并真正欣赏的女性,三是权衡利弊,觉得我的条件还可以,愿意踏踏实实一心一意一起过日子的女性。从这三种找自己喜欢的,才有实际意义。不过……我估计前两种也没有,哈哈,毕竟我没有吸引人的地方,连不太明显的优点都没有。”  孟欣本想反驳,可一看到孙耀南的表情,立即臊红了脸,正要开口,孙耀南又学她的声音:“大哥你说得真对,真是至理名言呀。你看看,小妹妹我符合不符合?”说罢撒腿就跑。  孟欣一跺脚,一边追打孙耀南,一边远远地喊:“大哥,晚上来看我们现场录制节目呀!”  王树林困难地笑了笑,目送他们离开。情绪再度陷入焦灼状态。  好在他现在的饮食安排的确不愁,中午有服务员送了一推车丰盛精美的菜肴敲开自己的房门,王树林知道自己一切尽在郝明亮的掌控之中,铁定不会在食物里做手脚,就毫不客气地吃喝。  午睡时因为太过焦虑,始终不能深度睡眠,骤然手机响起,平时温和的音乐突然显得尖锐刺耳,他心里打了一个突,慌忙坐起,拿起手机。一瞧,居然是久违了的张晶!难道她也来大西北影视城找自己了?他激动地笑了笑,也知道这绝不可能,但她能给自己打电话,这就很高兴了。  他接过电话,里面却没声音。他等了一阵,连续“喂喂”了好几声,才传来张晶微弱的声音:“王树林师傅?……嘘,王树林,小点声……”  王树林不解:“你……你怎么声音这么小,病了吗?”
  “小点声……我没病。王树林,你听我说,我们第二医院来了一批参观学习的非洲学生,我讲解之后上洗手间的时候,有个非洲黑人学生突然冲进来,我以为他要强奸我,可他拿起我当初给你做口腔检查取样的一个小锥形瓶,很大声地问我这是从哪里来的,表情非常凶狠。我很害怕,怕他伤害我,可接着就冲进来几个警察把他抓走了,瓶子也掉在地上碎了……不过你放心,警察问我的时候,我没说关于你的情况,只说这个非洲学生可能是想要非礼我……”  王树林没听明白重点,于是安慰说:“没事的张大夫。你要是还需要我的口腔样品,我回头再去你那里做一次检查就是了……”  “不……不是呀,你不明白!”一向沉稳飒爽的张晶居然有些急躁,声音压得更低,“重点不是他未经允许偷了我的东西,重点是他不可能在未知的情况下,从几百个瓶子里一下找到你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就算他看显微镜,也最少得看一两天时间才能对比完,可他一下子就找出了你的样品。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的牙与众不同吗?除非你认识他,告诉他你牙齿的情况,不然这件事也就你知我知呀……!你觉得他是靠眼力直接看出来的吗?”  王树林的心底忽然涌上一股难以形容的黑暗恐惧感,他忙不迭地低声说:“张大夫,这都不算什么事情,我还有事,先挂了……”他是怕被郝明亮监听,更深层的原因在于,他也隐约发现自己的牙齿似乎跟一直以来发生在身边的诸多怪事有密切关联。  张晶的声音慌张而绝望:“喂喂,你别挂电话啊!喂!”电话挂断。王树林不想连累她被调查,只能如此。  五点,他等着服务员来送饭,可服务员没来,宾馆总机打电话给他,说郝明亮先生要见他,外面有车等着。  王树林答应了去看孙耀南和孟欣的现场录制节目,可那都是小事,郝明亮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乘车到了郝明亮的“城堡”。走到其办公室,大门居然能够识别王树林,自动开了。郝明亮坐在一桌比中午丰盛得多的菜肴前,正优闲地开启一瓶年代久远的葡萄酒。  王树林进门口大门自动关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直白地说:“钢谷政府要求老百姓艰苦朴素,可你们当官儿的吃这么一顿够老百姓吃一个月的。”  郝明亮倒没有生气,头也不抬地说:“这世上永远不会有绝对的平等。至于说吃,当官的是管理者,自然应该吃得好。老百姓不满意,那是因为他们羡慕。等他们当了官,就会觉得这是合理的。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今晚找你来是继续叙叙旧,来,敬你一杯!”  王树林面无表情:“我不是还有两天考虑时间么?”  郝明亮看着他,忽然笑了:“呵呵,你这么严肃干什么?我给你三天时间,不等于说三天之内不见面呀?在这三天之内,咱俩仍然还是纯粹的老同学关系,之后再说法律和工作。”  王树林也说不过他,只得坐下。  郝明亮打开电脑,投影仪将墙壁变成了一个临时的电影屏幕。王树林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等到看到一张张照片和注解后,这才瞠目结舌:“你……你监视我?”
  大家七夕快乐~
  047 王树林的“女人”们  屏幕上是这样依次显示的:  孟欣。24周岁,身高158cm。小有名气的音乐制作人。官商结合的家族独生女,外貌娇小甜美。跟王树林是结拜兄妹。  任萱萱。25周岁,身高165cm。幼儿园教师。男友性格暴躁,两人经常吵架,其父母常劝说两人分手,但任萱萱绝不同意。终于有一天男友动手将其打得鼻青脸肿,任萱萱忍受不了终于决定偷偷去相亲,可见到王树林后大失所望。刚巧被其男友见到,怒不可遏,任萱萱灵机一动,宣称是王树林要调戏自己,于是两人一起将王树林揍昏过去。男友本来要报警,任萱萱却以动手打人也犯了法为由阻止报警。直到大西北影视城的相亲节目才重新相遇。相亲结果:失败。  凌优琴。27周岁,身高168cm。性格乖张的时尚女青年,无业。喜欢逛夜店、酗酒、吸烟。今天刚刚跟王树林相亲。相亲结果:失败。  杨倩。27周岁,身高163cm。英语翻译。花痴型女子,痴爱肌肉发达、相貌英俊的男性,生活淫乱。因爱上健身教练,被其玩弄后无情抛弃,才在失意之下勉强与王树林相亲。虽然与王树林也交往了一个月左右,但晚上依然去健身教练宿舍同居,直到被健身教练的妻子发现,暴打一顿。之后杨倩酗酒,迁怒王树林,用酒瓶将毫不知情的王树林打破头。相亲结果:失败。  辛领娣。28周岁,身高166cm。育婴师。其前男友是地痞流氓,因此辛领娣的父母不同意,想物色一个老实人当女婿。辛领娣与其男友并未断交,便相亲后面上表示同意,私下却坚持要王树林对介绍人说不同意,以便自己能继续和前男友一起。相亲结果:失败。  王淑琳。与王树林同音不同字。27周岁,身高165cm。舞蹈教练。毕业于首都艺术学院舞蹈系,天生丽质,极度拜金,跟云口诸多富豪常年保持不正当关系。和王树林相亲是因为发现自己已经不能生育,想找个下家嫁出去,可又觉得王树林太穷,谈了一个月后不了了之。相亲结果:失败。  刘莎莎。28周岁,身高167cm。家境中上,高贵冷艳的销售总监。瞧不上穷人和出力工人。年纪轻轻当上总监全靠努力拼搏,并非靠卖肉,常被人误会污蔑后性格更加阴沉。王树林之前公司的直属上司,非常讨厌不开窍的王树林。  胡玉。26周岁,身高162cm。王树林之前工作单位市场策划部的经理助理。相貌精致的小巧型美女,人品不错。这次参加相亲会,受到王树林不良传闻的影响,开始厌恶王树林。  刘丽娜。28周岁,身高169cm。工科女博士,相貌中上,皮肤略黑。在钢谷国企内任职工程师。家境贫寒,还有残疾弟弟,因此权钱欲望非常强烈,一心向上爬,性格高傲冷峻。与王树林相亲过,当场拒绝。相亲结果:失败。  李巧。30周岁,身高164cm。王树林呆过的工厂厂花。性格放荡,喜欢调戏新来的男工人和实习的男学生。王树林没有经验,以为她真喜欢自己,便傻乎乎地跟她恋爱,花了不少钱,到头来发现被骗。后来嫁给了大富翁,分财产未果净身出户,只得重新参加婚介举办的相亲会,狩猎下一个目标。相亲结果:失败。  初明丽。29周岁,身高167cm。常年的老板小三,后期被老板玩腻后抛弃,想要嫁人。与王树林相亲后虽不满意,奈何有了身孕,只能将就,可被王树林发现后拒绝,怀恨在心,只能去流产。相亲结果:失败。  ……  王树林呆滞老半天,涌上一股无奈和愤懑:“你……你监视我?”同时他也这才想起来,那个误以为自己要报复她的女孩,正是任萱萱。但他从小到大挨过数不清的揍,压根就没想要去报复任萱萱和她的前男友,甚至记不起来他们了。
  “这个世界上谁是完全不被监视的自由人?没有。”郝明亮跟他压根没拿起来的酒杯碰杯,好整以暇地说,“树林,你别误会,我搜集这些,不是为了嘲笑你,只是为了让你清醒。当今社会,女人一心只看权力和金钱。你一样也没有,结果自然是显而易见的失败。她们聚集在这里,显然不是为了什么‘找到真爱’,要么是为了获得权财,要么是为了获得名利。你相亲这么久,也倒霉了这么多年,这点道理,不需要我提点你吧?”  王树林哑口无言。  “你有个好处,就是绝不会理屈词穷的时候强词夺理,你的本质很好,很让我放心,不然我是不会一再挽留你的。如果你没有这种品质,单凭你这些年工作展示出的能力——我也用电脑分析数据参数评估过,单凭你这么差的能力,别说你只是我同学,你就是我亲戚,我也不敢随便用你。”  王树林却不再默然,抬头说:“我觉得,你今晚最大的目的,还是想向我显示你的情报网有多么厉害,而不是单纯为了提醒我,让我知道自己是个失败者。”  郝明亮微微一笑:“别看你沉默寡言,你有时候也很能一语中的嘛。不错,树林,我不夸张地说,你的命运掌握在我手里,也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只要你愿意,点个头,我立马让那相亲会停办,让那些相亲女任你挑任你选,你就是全要了当情人,一天换一个,我也做得到!”  王树林渐渐对他感到厌恶鄙夷,摇摇头说:“明亮,你不是说,三天之内不谈工作么?我们既然是同学,那就只说往事吧。”  郝明亮并不让步:“同学之间的聚会,也不全是回忆往事,也应该谈谈理想。不是么?你的那个‘张大夫’,才是你最喜欢的女人吧?我的能量虽然辐射不到她身上,但我可以让她的院长给她施加压力,或者逼走她的现男友……”  王树林悚然心惊,暗想自己幸亏及时挂断电话,不然郝明亮会立即察觉到自己牙齿的问题。与此同时他也冒出怒气,肃然说:“明亮,虽然公民的电话时刻被监听,但你每句话都监听的前提是我犯了罪。请问我是个已经被判定有罪的罪犯吗?我没有自己的一点点隐私吗?你听我说完!还有!从你刚才所有劝说我的话里,我别的听不出来,但我能听出一点,就是在你眼里,女人不是活生生有人格的人,而是你拥有的权力下挂靠的附属品。你从本质上一点儿也不尊重女人,你的那些道理都是歪理!过去你那么痴情,现在你怎么……”  郝明亮摆摆手打断道:“呵呵,树林,你失败了这么多次还是没搞清楚原因,不明白人的本质是什么。你尊重女人,可你现在是什么下场呢?老处男老光棍一条。你讲的才是大道理。……算了,你不爱听我也不说了,记着,还有两天时间。吃饭吧。”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不发一言,昏暗的灯光下只剩下呼哧呼哧地咀嚼声。郝明亮知道王树林跟他置气,也不跟他计较,继续吃饭。可不知怎么着,在黑暗中吃饭的王树林与他面对面坐着,咀嚼食物的时候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异常强烈地影响着他。郝明亮总觉得这是错觉,他是解禁者,经过血与火的考验,体能和胆量都非常人可比,但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怖在心头挥之不去,只觉得王树林似乎是在啃食尸体般吃着血淋淋的牛排。  王树林吃完了抹抹嘴,说了声“多谢老同学款待”,转身走了。由于恐怖感依旧有增无减,郝明亮居然并不想留住他。直到王树林走了很久,郝明亮还在琢磨:“我这是怎么了?我害怕他什么?他算个什么人?一个平头老百姓,我会怕他?”  等回到住处,再想前往节目录制现场,王树林又犹豫了。虽然还有半小时时间,但他想到了那一张张美丽但冷漠傲慢的脸,一段段尖酸刻薄的话,又退缩了。自己去铁定会遭到全场女性的抵制,还是回去睡觉吧。  他的恋家情结很重,虽然此行是为了乔灵,却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父母和家乡,打开电视,他依旧看云口卫视。
  自从报纸出现,新闻千篇一律了千百年,都是领导们很忙,百姓们很幸福,恐怖分子很残忍的套话。其中唯一新鲜的就是关于心渴望集团的最新消息——第二代掌门人刘佳男在最近的大西北登山运动中失足坠崖,好在下面有一大丛茂盛树木,才侥幸不死。但送往医院途中已经昏迷,现在在重症监护室紧急治疗,生死未卜,公司的高层全都去了,门口黑压压地上百辆豪华车,看上去像是黑手党大聚会。这是重磅炸弹,简直可以引起其领导层的地震,甚至改变整个集团的权力结构。几乎所有的媒体都表示将继续追踪报道。  他暗自替孟欣可惜,不知道正在参加相亲会的她知不知道这个消息,但可以肯定的是孟欣家的生意肯定会受到很大的负面影响。如果是想要大刀阔斧的改革派掌权,他们可没受到过孟家的恩德,平价代理权很可能会不复存在。  正打算洗刷休息,一则即时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起灭门惨案,正好发生在今天下午,在云口下夼路的一户人家,遍地是血、碎肉和脏器,张大军夫妇的肢体都在其中。其大女儿及其一子一女都惨遭不幸,而二女儿怀了孕,一尸两命。大女婿和二女婿正巧不在家,回来的时候哭成了泪人。  准确地说,这件事还不算个正规新闻,因为并没有来龙去脉,可王树林却认得发生惨案的地点,最起码认识那些家具和房间。这个地方他也去过。  记忆中的一些最不愿意重温的画面再度放映。这个渐渐模糊了的女孩叫做王程程,曾经也与王树林相亲过,并且是继曹衣锦之后,王树林为数不多的恋爱对象,两人只谈了三个月,原因很简单,王程程跟曹衣锦无论从性格还是野心都非常相似,甚至也同样拥有一个尖酸刻薄的市侩亲属团,都靠这个在云口市区的亲戚,两个从农村出来的女孩才能在城市站住脚。那时候,曹衣锦暂时住在舅舅钟主任为她租的房子里,而王程程也暂住在其姑父张大军夫妇家里。两人就像平行宇宙一样,直到后来才出现了不同的轨迹——王程程的命运相对于曹衣锦而言可谓不好,一次次想往上爬,却总是霉运连连,甩掉王树林后找到的英俊新男友却是个花花公子,又毫不留情地抛弃了王程程。之后王程程也不断地相亲,每况愈下,实在迫于无奈才找了一个“经济适用男”。
  048 灭门惨案  显然,不是每个屌丝都会跟王树林这样想得开,这个经济适用男最终无法忍受王程程一家无比刻薄的毒舌挖苦和贪得无厌的物质欲望,爆发了。口舌伤人比拳头重得多,男女问题本来就是宇宙十大未解之谜之首,何必非要说个清楚?也说不清楚。但这世上有两种人很危险,一是尖酸刻薄的毒舌女性。二是心胸狭窄且沉默憋气的落魄男性,这两种人只是在各自的世界所向无敌,因为周围的人都能尽量容忍,可一旦碰到一起,血腥往往会成为必然。  这新闻虽然没有明确指出是谁制造了这起血案,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切嫌疑都指向那个今晚就不知所踪的“上门女婿”。但是,奇怪的是,张大军夫妇的三女儿、三女婿以及王程程本人的尸体却没有找到,初步怀疑是同样被肢解,但不知道运往何处藏匿了。可也有专家表示怀疑,因为王程程的男友杨哲瘦弱矮小,刚刚够一米七,能出其不意地杀掉所有人,已经算是不容易了,要完成全部的肢解和搬运工作,显然必须要有同伙。于是又有人提出,有可能是王程程本人丧心病狂,跟他一起害死了一家人,或者干脆说,其三女儿和女婿也有份参与,所以他们根本没死,而是杀人之后逃逸了。  王树林却很清楚,王程程没有理由动手杀人,她非常依赖当官的张大军夫妇,而且虽然欲望强烈不择手段,却都限定在办公室争斗的范围内,绝不可能跳出法律之外,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血腥暴举。并且张大军夫妇的所有财产都好好地,一点儿也没有被动过,除非王程程疯了。  法医鉴定结果证明,现场也有大量跟王程程本人吻合的血迹,血量很大,只能证明王程程必死无疑。  于是这案件从今晚开始被人津津乐道,成了云口一大谜案。王树林对王程程的无情分手自然有恨意,可也并不盼望她倒霉,更是从来也没想过她会有这么惨烈的结果,很是感叹,一夜无眠。  第二天,他还是去见了孙耀南和孟欣,很不好意思地为昨晚爽约道歉。孙耀南和孟欣很理解他,也只说了些安慰的话。王树林问起昨晚他俩的“战果”,孙耀南炫耀地吹嘘“节目组没有不喜欢我的佳丽,除了孟欣。”  孟欣狠狠踩了他一脚,满脸通红,说:“大哥,我打算退掉节目。”  王树林诧异不解:“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退掉?是不是觉得这节目不靠谱呢?我听说还有带着孩子来参加节目的单身母亲……”
  “不是那个原因。我大略看了一圈,那些男人,长相都不错,家境也不错,可一个个油头粉面的,根本就不是男人。男人就应该有个男人的样子。”  “那你爸爸给节目组的赞助……”  “嗨,我爸爸给钱是为了让我能有机会找到一个满意的伴侣,可不一定非要在节目组里找呀,”孟欣眼珠子乱转,“也许别的地方会有更合适的呢……”  孙耀南没想到孟欣这么快显现出要表白的前奏,便知道大事不能开玩笑,正打算找借口离开,给他俩创造机会,这时王树林的电话却响了。  王树林微微一颤,他虽然很喜欢张晶,却很矛盾地盼望千万别是张晶打来的电话,看到是陌生来电才松了口气,谁想到刚接了就吓了一大跳。  “哈哈,王树林,你个玩弄老娘感情的老骗子,我打给你一百遍你也不接,换个号码你又不忙了?”  康小蕾嗓门很豪放,孟欣和孙耀南听到后不胜惊异。王树林面如土色,沉声捂着手机:“你别乱说话行么?”  “你一声不响地去炳州了,心里还有我吗?废话不多讲,告诉你,老娘不请自来了!”  王树林大惊:“你来干什么?”  “不知道了吧?查到你去炳州,我立马跟我舅舅说,咱公司带薪休假可以一起去大西北影视城玩儿,咱们这一公司人都来喽!”  王树林顿时天旋地转。  “哼哼,”康小蕾得意非凡,“我听说云口那个相亲节目在大西北影视城办,你是冲着这个才去的吧?告诉你,我康小蕾看中的人,别想甩得掉!王树林,高铁明儿就到,要是给我发现你报名参加了那个节目,你就先提前想象一下我会怎么收拾你吧……”  放下电话后,孟欣充满敌意地说:“大哥,我知道,是你公司那个姓康的小会计吧?她才多大岁数,敢自称老娘?这么没教养,难怪大哥看不中。”  王树林对康小蕾的感觉比较复杂,也不知该怎么接口。实际上,论相貌,康小蕾配王树林绰绰有余,在公司所在的楼层算是一枝花。只是王树林非常不喜欢她身上的市侩气质,但又很被康小蕾对自己的真诚关怀深深打动,所以一直在犹疑不定。而且康小蕾有一样很多市侩都没有的特殊品质:敢爱敢恨,绝不藏着掖着。准确地说,他是仍然一直对张晶抱有微弱的希望,盼望她能有可能跟自己谈恋爱,因此始终没有跟康小蕾说清楚。他为这种自己当初非常痛恨的投机心态感到羞愧,没料到自己也这样了。  想起张晶,他有一股发个简略的“对不起”短信息给张晶的冲动,毕竟没办法详细解释清楚昨天的举动,然而他还是忍住了,不然郝明亮也许会做出出格的事儿来。  各种琐事本来已经够乱了,偏偏又有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王树林茫然无措地接过来,却听到一个真正从未听过的陌生男声:“是……王树林先生?”  王树林怔了怔:“嗯,您是……?”  “真是王树林?”声音突然带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虽然隐藏得挺好,可在情感方面比较迟钝的王树林在这方面却偏偏比较敏感,察觉了:“嗯,是啊。”  “王树林,我就长话短说。你认识王程程吧?”  刚看了王程程失踪的新闻,王树林心跳立即加速起来了,“你……你是哪位?我和王程程很久不联系了……”  “王树林,”那声音涌出一股很重的怨气,“你说句实话,程程她们现在在哪儿?”  王树林感觉他有点无理取闹了,推测这人莫非也是王程程相亲的受害者?于是说:“大哥,我已经跟你说了我很久没联系了。再说……再说我不知道你看没看新闻,昨天她家出事儿了……”
  “废话!我能不知道她家出事儿了吗?没出事儿我找你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树林觉得他口气不善,实在猜不出他的用意,于是肃然说:“师傅,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  “你敢!我告诉你!我是王程程的二姐夫!”  王树林一凛,顿时隐隐泛起一阵悲凉,自以为很明智地安慰道:“原来是您。我也看了那个新闻了,您节哀……”  “节你妈了个逼的!王树林,你是个男人就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王树林这才听明白他的用意,如果是别人这么一再地粗暴相对,王树林也不会很生气,毕竟对方的妻子怀孕被杀,一尸两命是很惨的悲剧,他也很同情,可偏偏是王程程家,他对曹衣锦、王程程这类人实在没什么好感,恨屋及乌,也同样不喜欢她们的家人,便说:“这位大哥,我很同情你们家发生的事,劝你节哀是发自肺腑。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跟王程程一年半没联系了,我完全不知道她的任何情况……”他这话当然不全是真的,毕竟之前韩正义跟王程程相过一次亲,并且遭到了韩正义的羞辱,可他再傻也经过这么多生与死的历练,甚至见识过变态杀人狂,自然明白不能给韩正义添麻烦。可他隔着电话撒谎也能脸红,便补充说:“王程程要是肯提起我的话,你就该知道,我连鸡也不敢杀,我哪能杀人?”  其实正常人听到这句就肯定明白绝不会是王树林杀人,钢谷政府的电脑“蓝色枢纽”能监听一切信息,真杀人哪能还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杀人”这样的关键词?钢谷政府肯定会即时捕捉到的。一分析就会知道王树林是不可能在一个小时内从炳州赶到云口杀人再跑回来的。他这话其实也是说给郝明亮听,他相信郝明亮此时此刻很有可能在听。  “呵呵,王树林,你别装了。你们这样的猥琐男,我见多了,心胸狭窄满肚子怨毒,程程甩了你,你就怀恨在心!你故意跑到大西北去了吧?可杀人不一定要你亲自干,你还有同伙,是不是?”  王树林真火了:“电话有录音,你污蔑诽谤,我会保留告你的权利!”  对方冷笑一声:“小子,我既然敢给你打这个电话,我就不怕你能跑。我要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会这么快查到你的电话号码。云口是个三线小城市,你肯定没想到吧,你在动物园那里炫富的时候,我也在场!”  王树林心里一沉,的确,云口太小了,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在动物园那里一时冲动,惹出后面这一连串的事儿来。  “看不出,当初你跟程程恋爱的时候,穷得跟条狗似的,突然又有钱了,钱能是好来的吗?你有了钱,自然能雇凶杀人,然后你故意去了炳州,制造不在场证明……”  王树林打断道:“拜拜,福尔摩斯。”正要挂断,对方却喝了一声:“你敢!你在大西北,你爸你妈却在云口,你能跑得了庙吗?”  听到用父母来威胁自己,王树林登时脑子充了血,感到一阵剧痛,眼前的景色乱晃起来:“你……你……你把我爸妈怎么样了?”
  049 相亲王的新职业  “呵呵,你想故意诱导我说‘不该说的关键词’吧?我才不上你的当。我是个守法公民,不可能跟你一样犯罪。但我能查到你的电话,自然查得到你的住所,你跟你爸妈住在一起吧?你爸妈总得上市场买菜吧?我就明着告诉你,也许会有人今天抽他们一耳光,明天踢他们一脚,后天扔小石头砸他们,大后天把他们的车胎弄爆。哟哟,我可没说是我要这么干呀,我只是猜的,万一真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你可没证据说是我干的。难道我推测陨石撞击地球,陨石就是我招来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爸妈一把年纪,不知道受不受得了折腾……”  王树林的底线是决不能让人伤及自己的父母,他本性温良,即便怒火万丈,也没有高声叫喊的习惯,而是用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冷酷声音回应道:“你老婆和还没出世的孩子被人杀害,我很同情。我再说一遍:人不是我杀的,王程程去哪儿了我也根本不清楚。你要是搞我的父母,你就换位思考一下,你觉得我能放过你吗?”  “哈哈!笑死我了,你学了两句吓唬人的词儿就来恐吓我了?你不放过我又能怎么样?王树林,我听过一些传闻,你家跟乔疤子关系不错,是吧?估计你们家那么有钱,也是最近几年跟乔疤子放高利贷发的家吧?你都这样了,还装大义凛然的好人呢?别以为认识个黑社会头子,我就怕了你了。你杀的是政府官员!我岳父的哥哥在省里做官,你觉得乔疤子大得过政府吗?”  王树林的大脑成了一团饺子馅,连词汇也组织不起来了。  也就在这时候,郝明亮的声音突然传来,这时候他的声音对王树林而言,居然成了天籁之音!  “很抱歉我打断你们。树林,现在你答应去我那里工作了吗?”  王树林想到了老实本分的父母,再也无暇多想,咬着牙说:“好!”  “二姐夫”一惊:“操,你是谁?”显然,他没想到自己的电话居然能串线,在这个时代,电话串线只可能来自高一级的介入。  “你也知道黑社会大不过政府呀?”郝明亮阴冷地说,“可地方政府也大不过最高法律。如果你岳父的哥哥处罚法律,那他也别想干了。你老老实实呆在你现在所在的原地,等待拘捕,距离你最近的刑警队十五分钟内赶到。你要是离开这栋大楼,我就不能保证你还能喘气了。对了,你要是还有同伙,就让他们都按照我说得做,不然,你们家的灭门惨案会非常彻底由我来接手。”说罢,他压根就没打算让这位“二姐夫”相信,便挂上电话,随即通话给王树林,“既然提前想通了,那就早一些庆贺你进入‘体制内’吧。明早八点来我这里,我给你讲讲咱们大致的工作流程。”  王树林很清楚,郝明亮没有吹牛。尽管按照级别,省里的官员肯定要比郝明亮职位高,但郝明亮之前向自己透露的秘密说明,钢谷政府或者其他四大组织内的真正地位排序,是按照解禁者在普通人类之上的顺序排列的。郝明亮不是普通人类,自然属于嫡系了。  想到这里,他反而觉得一身轻松,也想通了。自己对郝明亮工作的抵触,也就在于与四大恐怖组织的解禁者们为敌,可自己手无缚鸡蛋之力,郝明亮不可能让自己去干这种工作。只要不杀人不放火,跟着郝明亮当个小跟班也没什么,重点还能保护父母不被人欺凌,这是最重要的。
  尽管还是有些担心,一夜无眠,但总算不至于高度紧张了。清晨,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后下了楼,车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谢谢你。”还没进门,王树林就忙不迭地道谢。他是知道好歹的,毕竟郝明亮完全可以撒手不管,看他的笑话。  “我说过,咱俩是发小,不用来这些虚的。”郝明亮虽然音调冰冷,可话很好听,“树林,一个男人努力混好,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父母、亲戚、好友过上好日子,最起码是不被人欺负。我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我还有什么脸要你跟着我干?你放心吧,这会儿云口的刑警肯定已经逮住了这个傻逼,生活在这个时代,犯罪的成本增加了,他要是不老老实实交代,警队肯定会给他来点‘高科技’的。”  王树林虽然终于卸下了心头大石,但还是惊魂甫定,瞪着眼睛冒了一阵冷汗,抓着沙发边缘的手一阵阵地颤抖。  “一个男人,在立业的同时,也要增加自身修养。最少是增加点气魄。”郝明亮的话虽然没有鄙夷的成分,却也很看不惯,“你都三十多了,能不能别这么一有事就吓成这样?”  王树林长长喘了一口气,仰起头部,半晌才说:“那是我爸我妈,不是别的小事。”他忽然又坐起来,不安地问:“这个王程程的二姐夫被抓了,可还有她的大姐夫!她大姐和两个孩子都被杀害了,仇恨更大……”  “嗯,我会联系云口当地的警方,同时密切关注你说的这个人的动向。”  “我……我还是不放心,我得回去看看。”王树林惶恐不安地看了郝明亮一眼,“我……我还没正式上班,能不能准假?”  “呵呵,你可以啊,还没转正就问我要年休假?”本以为郝明亮会爽快答应,可郝明亮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和冷峻,“树林,你是个纯粹的好人,我很看好你这一点,才会对你这么好。你要请假回去也可以,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一个我刚刚发现不久的问题。你放心,这个屋子还是隔绝一切的,我保证你说的话不会流入更高一级的监控系统。”  王树林自问除了牙齿有问题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诧异地问:“你……你是指什么?”  “来,喝口茶。”可就在王树林傻乎乎地端起茶的一瞬间,郝明亮却问:“你自己说出来不少更好么?”  王树林一下子又结巴了:“我……我……我有什么可说的?”蓦然他自以为是地想起来,迟疑地问:“这个乔疤子……犯事了?”随即解释道:“我爸爸跟他是泛泛之交……”  “树林,你父辈认识一些地痞流氓,并没什么关系。王旭还是你铁哥们,他杀人跑了,这跟你也没关系。”郝明亮摆弄着办公桌上的小金属雕塑,王树林陡然间想起他是会操纵金属的,这东西会不会立即脱手射向自己的咽喉?
  想到这里,他感觉空气压抑得要爆炸了,索性问:“明亮,我不是个能藏得住的人,实在不会兜圈子。还是你告诉我吧,我到底有什么问题呢?”  “云口那边的资料发送过来了,我仔细看了一阵。上次那个蒙面人,也就是‘全统’恐怖组织的解禁者,他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在云口市区动物园,并且与熊搏斗过。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没有组织的天然解禁者,而不到一个月时间,他就成了训练有素的杀手。当然,时间太短了,他还是没学到怎么运气,所以我暂时推测不出他到底属于炽派还是寒派。树林,这是个到处都是监控的时代,很不幸,你跟他同时出现并且距离很近,甚至交谈了很久,我这里照片一大摞,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么?”  王树林的脸色无法掩饰地煞白,在沙发上瘫成一滩烂泥。他知道再怎么撒谎也无济于事了,反而产生了力气,又坐了起来。郝明亮一直在等着他说话,不发一言。  于是王树林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了一遍,为了避免郝明亮再去调查也同样出现在动物园里的张晶,干脆就说自己跟张晶偶遇,追求了她未果,后来又在动物园见到了。说来说去,他也只隐瞒了自己牙齿的问题,他觉得这会显得自己像个怪物。好在牙齿的故事跟郝明亮想要了解的情况没有太大的牵连,于是他这一路说得很顺溜,郝明亮很清楚他的秉性,这回是真相信了:“也就是说,你只是出于好心帮助了这小子,但接下来你们就分开了。这小子被全统组织不知哪一派的人抓了壮丁,而你对此并不知情?”  王树林点头:“是……是。所以我在这里又见到了他,吓了一大跳。毕竟有过一面之缘,不是完全的陌生人,见到你要杀他,我就……我就不大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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