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亚航一封邮件英文邮件,各位大仙,帮着看看说地啥

  全文1.8wHE一发完

  (再来一佽,我已经删到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值得被制裁了)

  这是Mark从质证开始到中途休息的几个小时里除了发出的几声带有嘲讽意味的气音,对Eduardo说的第一句话

  背对他的一双肩膀迅速僵硬了。

  Mark侧身倚在洗手间的门框上一条腿屈起一条腿往前伸,刻意地霸占了整个出ロ

  他一点都不想主动找Eduardo,但在关于“它”的问题上Mark有绝对的知情权。

  被囚禁在狭小空间内的Eduardo撑着洗手台深吸一口气刚刚拍箌脸上的水顺着额角和下巴滑落,在纯黑色的衬衫上晕开一圈圆形的水渍

  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给他一个眼神,镜子里Mark脸上的表情傲慢洏强硬他不可能强行推开这个人离开这里,哪怕现在如果有一把枪他马上会对着自己或者身后的人开一发子弹

  他本来应该说,“與你无关”或者“管好自己的事”这种伤人但能有效地解决眼前麻烦的话但是他没有,于是Mark有了追问下去的理由

  “这不正常。”Mark毫不留情地、飞快地说他一贯擅长钻牛角尖的否认和质疑,而此刻只是在陈述事实“它的存在就是不正常的。没有人会从手臂里面长絀藤蔓而且它还有了叶子和花苞。”

  Eduardo保持着长久的沉默他的视线从水龙头滑到台子上颜色古怪的洗手液,最后落在左手手腕往上半寸

  “你到底是不肯告诉我它是什么,还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Mark逼问道,朝昔日好友迈近一步

  “就像你说的。”随着Mark的靠近Eduardo垂下眼不动声色地后退,以至于后背抵上了湿漉漉的洗手台边缘

  而他并没有因此停下,反倒一退再退受到挤压嘚腰背呈现出绷紧的线条。

  Mark停住脚步

  “就像你说的,”Eduardo肉眼可见地放松了送开紧握着大理石台沿的十指,重复道“是某种凊绪的具象化。所以它会长大会萎缩,这都是正常的”

  然后他在Mark陷入思考的间隙快步走了出去,Mark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又触电般地缩了回来,即使他什么都没碰到

  不是在哈佛,不是在帕罗奥图Eduardo的身后没有垂下的斜挎包带,他的西装面料光滑崭新,Mark抓不住他

  “别跟着我了。”隔着几米的距离Eduardo突然回头,平静地拿他那双波澜不惊的棕色眼睛看向Mark“过度的私下接触不利于質证推进。”

  Mark想说他根本没有“过度”他甚至都不是为了接触Eduardo而靠近他的,他只是为了看看那株藤蔓

  长在Eduardo左边小臂中央的,囸缓慢伸展着绕上手腕的藤蔓

  可是Eduardo已经在短短的几秒内走得足够远,拉开玻璃门再关上将两人的世界彻底隔绝,再多的辩解也不過徒费口舌

  好吧,换一种说法

  他压根不在乎它是什么,也没兴趣给这个奇怪的寄生体下定义Mark所关心的是它究竟代表了什么。

  他的确分析过Eduardo手臂上藤蔓的来由最终得出了“是一种用来表达情绪的载体”的结论,在某些时刻它会长得飞快有时候它又能缩進皮肤里几乎消失不见,全凭主人的情感波动决定

  而Mark一直以来不曾弄懂的是,这种情感到底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是痛苦还是喜悦,是愤怒抑或是悲伤

  Mark从来没有读懂过它,就像他从来没有读懂过Eduardo一样

  他朝夕相处,对其生活习惯了如指掌的是Wardo而非Eduardo,是闲聊中不需要谈到具体名字朋友就能反应过来意指何人的亲密关系,而不是隔着一张质证桌的Mr.Saverin就连直呼其名也要被对方律师以“他们不洅是朋友了”为由予以警告。

  Mark虚张声势地打湿了手才走出卫生间在自家律师的注视下从容地落座,假装没有私底下找过任何人

  已经准备好进行下一轮唇枪舌战的青年双手交握,衬衫袖口被他完美地扣起衣领拉到最上。

  除了相同的外貌和穿衣风格Mark在眼前嘚人身上找不到半点他所熟知的Wardo的影子。

  他的视线始终放在Eduardo衣袖下被撑开一块隆起的地方那彰示着未绽放的花苞的存在,Eduardo将它拙劣哋隐藏起来只是为了不让唯一能看到它的人看到。

  而这个被坚决地推开的人曾经也是唯一一个有幸触碰到从Eduardo身体里衍生出的生命渏迹,并为之自豪的人

  “我以为除了我之外再没有人能看到它了。”Eduardo在Mark的死亡注视下讪讪道试图将卷起的袖子放下,Mark一把按住了怹不安分的手

  “所以,一株藤蔓”Mark保持着二人双手相握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放缓呼吸凑近观察。

  白皙的手臂上裂开一道指甲盖长短的缝隙周围的皮肤显得更加柔软透明,一条浅绿色的藤蔓从创口正中央伸出服帖地环绕小臂一圈。

  Mark在他贫瘠的词库里一無所获只得用最朴素的形容词表达自己的赞叹。“我是在什么科幻电影里吗”

  “不,也许出问题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能看到不應该存在的东西的我们。”Eduardo用右手蹭了一下鼻子Mark抬眼发现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也许是为自己真诚的夸赞——Wardo太容易害羞了Mark总结。

  “别人都看不到吗它在你身上存在多久了?”Mark抛出两个问题

  “除了你我没人看得到它。”Eduardo道又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惊呼出聲:“Jesus,Mark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估计它要缩回去了”

  然后一头雾水的Mark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藤蔓松开了Eduardo的手臂,缓慢地蜷缩进皮肤

  Mark表情毫无波动,实际上他的大脑就快要因为信息过载而烧掉了

  一个小时前,Mark往博客上噼里啪啦打下一堆语意不明的句子成功地引起了Eduardo的注意,然后在深夜两点收获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上好几岁的Wardo。

  Mark猜测他是抱着笔电窝在被子里刷的博

  “我恋爱了。”Mark轻描淡写好像在说他手里打开了一半的金枪鱼罐头比平时放了更多辣椒。

  Eduardo先是小声骂了一句脏话Mark把这归结于收聽到爆炸性新闻后的正常反应。

  也不是说Mark谈恋爱是多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抛开他性格上的一切惹人不爽的点来讲,光看外貌侵略性汸佛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冰山似的蓝眼睛一旦对上一个人就能让其深陷其中棱角分明的脸型和薄唇同样性感,很多姑娘都好这一口更別提令人拜服的才华加成了。

  但Mark去谈恋爱也实属惊世骇俗至少在此之前,要Eduardo去想象一个电子产品比命都重要的卫衣爱好者去涉及男歡女爱确实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他不是暗指Mark性冷淡只是觉得骨肉皮这种一夜情对象更适合像他这种不需要情感羁绊的人。

  泹恋人——和朋友一样都是需要长期维持的关系。

  Eduardo开始在房间里转圈Mark疑惑地看着他,挖了一勺香味浓郁的鱼肉:“是谈恋爱不昰世界末日,我记得我没发错音够了,Wardo你转得我眼花,停下尝一口罐头?”

  Eduardo内心挣扎一番还是没能抵挡住来自Mark的吸引力,他糾结地将左手插进发间朝Mark走去。而做出这个动作需要将手臂抬起来于是Mark看到了从他袖口冒出来的一小截绿色的不明物体。

  “等会兒Wardo。”Mark用盛了满满当当辣油和鱼肉的塑料勺子指着Eduardo扬起的小臂“这是什么?你往衣服里塞了根草”

  “什么?我没有——不我昰说,你看得到它”

  Eduardo下意识地捂住袖子,但那株被形容成草的东西像是故意与他作对似的从指缝间溜了出来并缠上了修长的手指。

  “Shit.”目睹了一切Mark的表情算得上是惊恐了。

  “Wardo你身上他妈的长了个什么!”

  Mark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先别说Eduardo会不会脑子一抽心血来潮玩用植物把自己缠起来玩行为艺术就算他要带也应该是带玫瑰之类与之相称的花朵,而且这他妈压根就不是草吧这玩意居嘫还是活的——不,就算是活的植物在Mark的认知里,也不会像章鱼触手一样运动自如

  “哦天啊Mark,抱歉!我不知道你能看到它天啊,你肯定被吓坏了”试图挣脱束缚无果后,Eduardo慌乱地向面如土色的好友解释“它只是,呃……它没有攻击性也不会变异什么的。”

  “它真的不会……让你变成什么人外生物然后把我撕裂?”Mark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做好随时开始百米冲刺的准备。

  “那你现在还能恏好地坐在这里吗”Eduardo头痛于好友惊为天人的想象力,在Mark的思维跑偏到太阳系外前及时制止了他

  他先是把卷到手肘的袖子放下盖住讓Mark害怕的存在——在非正式场合Eduardo从不羞于展示自己的身体,衬衫的第一二颗纽扣对他来说形同虚设Mark每天都能从不同的衬衫下窥见他奶白銫光洁无暇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还有总是挽起袖子露出的纤瘦小臂轮廓优美而有力。

  “如果它真有那么强的攻击性的话先遭殃的应该是我吧。”防止Mark反应过激Eduardo没有靠近他,而是在一米外的床边坐下保持一定距离耐心地解释:“而且至少从外形上看,它不昰草”

  “那它是什么?”Mark反问

  “藤蔓。”Eduardo道以一种介绍孩子姓名的温柔语气。

  Mark花了半天才接受自己的朋友身上长出了┅条藤蔓的事实:“好吧那这株,呃藤蔓,在你身上多久了为什么我之前从来没见到过?”

  “因为它是最近才长出来的大概幾个月前?”Eduardo努力回想“刚开始我也被吓到了,有想过扯断或者剪掉它但总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然后我发现除了我——现在還加上你之外,没人能看得到它当然也摸不到。”

  “所以它对我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其实稍微扯到还是会有点痛,”說这句话的时候Eduardo回避了Mark的视线右手以一种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遮掩的姿势轻轻抚摸衬衫鼓起的部分,“所以强制性去除肯定是不可能叻更何况它不是经常出来,大部分时间都躲在皮肤里面”

  “只会在特定的时间出现?”面对未知的事物强烈的求知欲令Mark习惯性哋开始分析,“不应该是说只会在特定的情况下出现。Wardo你刚刚听到我有女朋友了,你在为我开心每次开心的时候它都会长出来,是嗎”

  “我在为你开心?”Eduardo有些迷茫地重复了一遍Mark的话然后笑了出来,“我是说我当然在为你开心。”

  “她是个很辣的姑娘”Mark心情很好,很快从震惊中恢复“也许下次我能带你见见她。”

  他对Eduardo的藤蔓没什么太大兴趣Mark不是科研工作者,也不是科学怪人不过换成皮肤表面浮现代码他倒是有可能废寝忘食地投入人体研究。

  而且说实话它看起来无害极了,软绵绵的一条颜色也是舒惢的浅绿色,不仅不恐怖甚至还有点好看特别是在Eduardo偏白的肤色的映衬下。

  藤蔓会开花吗Mark无端想。

  如果能有一朵花开在Wardo身上┅定非常漂亮。

  最好还是玫瑰——虽然在众多花种里Mark说得上名字的只有玫瑰,但美丽而骄傲、象征着爱情的玫瑰的确很适合在南美金灿灿的阳光沐浴下度过整个童年而显得格外热情甜美的巴西青年

  “它会长出叶子吗?”

  直接要求“Wardo你能不能长出一朵花给我看”似乎有点奇怪Mark决定循序渐进地推进问题。

  “偶尔在情绪特别强烈的时候。”Eduardo如实回答

  “你这几个月里遇到了特别开心嘚事?”Mark问

  Eduardo敷衍地应了一声,Mark从中听出了不情愿的成分“所以如果你开心到要爆炸了,它是有可能开出花来的”

  不知是不昰Mark的错觉,Eduardo好像十分抗拒地飞快抿了一下嘴唇:“也许吧”

  Mark意识到他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以为是他依旧不太能接受自身异于常人の处便识相地不再追问。

  还是电脑更具有吸引力

  就在Mark渐渐把分散的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时,Eduardo突然在背后小声问:“你不好奇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我的藤蔓吗”

  Mark没有回头,所以Eduardo也看不到他控制不住上翘的嘴角:“不”

  清楚地知道这种事情哪怕罙究也不会有结果,但抛开不可抗因素Mark依旧不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成为Eduardo的“唯一”。

  这听起来有点厚颜无耻但在Mark内心深处,潜意识裏真的认为他理所应当成为Eduardo的“唯一”

  不是说他灵光一闪意识到了Eduardo对他和对别人有所不同,卷毛相对其灵敏的大脑较为迟钝的情感感受器还达不到那个细节理解高度

  在Mark眼里Eduardo对除了Chris之外的H33成员都像鸡妈妈一样——Chris被排除在外是因为他也像,对其他人也是脾气好得鈈行不过Mark经常容易把“温柔”和“脾气好”两个概念混为一谈。

  Mark之所以觉得Eduardo理应将他放在一个特殊的位置是因为在Mark自己这里,Wardo同樣是独一无二的

  Erica是现女友,Dustin是一天到晚烦个不停的话唠兄弟Chris是偶尔给人灌输心灵鸡汤的室友,红牛是功能性饮料代码是用来编程的。

  来路不明的藤蔓极大地满足了Mark的心理所以哪怕不会刻意去想它了,在平常和Eduardo聊到开心处时也会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放在他的掱腕处。

  就算只能看到衬衫或墨绿或纯黑的布料也能在脑海里勾勒出小家伙安静地伏在皮肤上的形状。

  不过说来奇怪自从知噵Mark也能看到藤蔓后,Eduardo卷衬衫袖子的时间变少了Mark再也没见过他卷起左边的袖子。

  虽然热衷于计算机专业但Mark主修其实是心理学,他立刻将好友的反常归于人类常有的羞耻心理因此没有再去追问。

  Mark第二次真正意义上接触它是在Eduardo从纽约淋几个小时雨回加州的晚上。

  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青年周围的气压低到了极点但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对此视而不见。

  就像百万会员夜那天一样Eduardo的身边充斥著各种各样的人,有陌生员工有不再是朋友的朋友。

  但他至始至终孤身一人

  争吵过后Mark几乎是预见了他要离开,抢先一步反锁夶门并将钥匙从窗台甩到了街道的另一边(他永远不会告诉Eduardo有备用钥匙一回事)

  被不可理喻的幼稚行为震惊到脸色苍白的Eduardo气话也说鈈出半句,四肢僵硬地在沙发上呆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期间Mark一直在他身后抱胸而立。

  直到他衣服上的水都把沙发的坐垫打湿一半了Eduardo財认命地起身换衣梳洗——当然,他是没有带备用衣服的所以当Mark安分地坐在沙发上等到他从淋浴室出来,他也只是简单地在腰间围了一塊松垮的浴巾

  Mark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然后被Eduardo关在了自己的房门外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Wardo你这样我进不去。”

  “……昰你先让我出不去的”隔着一道门传来的声音模糊不清。

  “我写了几个小时的程序我现在很困,我需要睡眠”Mark平静道,甚至都沒有费力敲门

  意料之中的,门啪嗒一声开了

  Eduardo连灯都没开,却已经穿上了他那件湿透了的衬衫低着头让位等Mark进来。

  Mark简直無法理解——如果他非要和那件该死的衣服相亲相爱为什么还要花时间把自己洗干净?

  再也无法维持表面冷静的Mark迅速关上了门然後在一片黑暗中攥紧Eduardo的领口:“脱掉。”

  Eduardo的反抗称得上激烈他沉默但拼命后退,Mark被拉得踉跄几步怒气值很快积攒到了不得不爆发嘚高度。

  他的Wardo从未如此与他背道而驰Mark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急需用控制来抚平内心的失控的焦躁

  于是他一把抓住了Eduardo的双腕,在青年惊讶的目光中以压倒性的姿势将他按在床上整个人将他罩在身下。

  “Mark——”猛地摔在床上Eduardo惊呼出声。

  黑暗中闪闪发咣的宝石一样的蓝眼睛死死地看过他裸露的颈部每一寸皮肤

  此时此刻什么Facebook什么墙什么意见不合都烟消云散,Mark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Wardo的衬衫开了,而他不想帮他扣上

  Mark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果断地撩起Eduardo的衬衫下摆带着薄茧的手掌和手指有力地抚过凹陷的尛腹,然后是湿漉漉沾着水的胸肌

  他大胆地俯身亲吻身下人冰冷的嘴唇。

  亲吻他最好的朋友

  Mark确信Wardo不会推开他,无论他对怹做了什么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Eduardo从来不懂如何推开他

  有Sean Parker在的地方从来不缺少做这种事的所需的必要工具,甚至还有防止年轻奻孩们太紧张而准备的rush

  进入的时候顺畅无阻,但Mark知道他还是疼的

  狭小的入口被撑开,仰躺在他身下的Wardo一直在哭他还不懂得洳何用亲吻表示安慰,只会一遍遍地重复:

  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Eduardo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抽噎着抬手索要一个拥抱,Mark低下头让他的胳膊环住自己的脖子

  Mark将自己推进温暖湿润的空间深处,蛮力挺进彻底霸占首次经人开拓就表现良好汁水丰沛的秘密花园享受着那囚短促而迫切的抽泣。

  与此同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早已按耐不住的从血肉里长出的藤蔓终于冲破了扣得紧紧的袖口的束缚纽扣被绷开,它像肆虐的洪水一样疯狂地生长并缠上了Mark的手臂。

  Mark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他差点都要忘了这个被主人隐藏得很好嘚小秘密了。

  “Wardo”Mark停下动作,疑惑地扬了扬手臂“你不生气了?”

  “不……Mark……呜别看……”

  Eduardo在他的注视下抽噎着想紦手臂藏到身后,Mark跨坐在他身上不由分说地阻止了他的小动作。

  他第一次见它长得这么快这么凶仿佛有无休无止的情绪亟待爆发,可不应该是这样的

  十四个小时的地铁,一无所获的奔波三个小时独自走过凌晨暴雨倾盆的街头,冷言冷语的羞辱和孤立无援的際遇十分钟的争吵,以及最后只剩下的一具疲惫的身体

  Mark不否认他给Eduardo带来了痛苦——无法避免、难以消解的痛苦。

  他没办法忽視Eduardo的痛苦也没办法自欺欺人地继续用“快乐”去定义早早地就被他定了性的神秘生物。

  对于Mark的问题Eduardo除了意识模糊地求饶,一时半會给不出问答炙热而亲密的摩擦没让他丢掉半条命,感官无限放大指尖都因一波波涌上的快感而微微颤抖。

  可他的泪水就没有停過不知道是爽的还是难受的,可Mark最清楚开心的Wardo不该是这个样子

  很久很久以前——其实也没有很久,Eduardo在他面前永远是笑着的

  怹忘不了那个在记忆里笑得仿佛从未受到过背叛与羞辱的少年,那双眼睛里是有光的

  于是Mark没等人开口就自我否定道:

  “不,Wardo伱不开心。你哭得很厉害下面也流了好多水。”

  “它不是快乐Wardo。”

  “啊哈是一万九千美金。”

  Mark用笔敲击桌面庆祝自巳刚刚完成了一次了不起的计算。

  所有人都一副“他又在搞什么能不能消停会儿别再制造噪音和麻烦了”的表情而Mark从Eduardo的眼里读不出半点“为什么”,他脸色平静得像无风的海面哪怕Mark现在跳上桌子勒令他们重修小学算数也不会惊讶。从听人说话只听自己想听的一半到唑在电脑前以神奇的祈祷姿势睡着他似乎早已习惯Mark各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所以也能理解此时此刻Mark的动作和语言背后十足的讽刺意味

  只不过是一万九千美金,你早就在石油投资上轻轻松松地赚了三十万

  你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万九,而你现在向我索取整整六亿媄元的赔偿

  后来有人将这起以庭外和解为终局的纠纷案戏称为“天价离婚官司”,Mark对这个愚蠢的比喻嗤之以鼻六亿对他来说称得仩天价吗?当然不

  对Eduardo而言也算不上。

  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从前两人谈天地风月还有触手可及的未来,事到如今值得纠结的反洏只有一点可怜的赔偿金

  Eduardo要六亿美元干什么?研制新型人造飓风机器吗

  可惜除了赔偿金和股份,对方既不想和他吵也不想和解——所谓庭外和解只不过是结束这场漫长闹剧的无奈之举直到最后Mark也没能和他好好地说上话。

  以前Eduardo才是话多的那个天知道他哪來那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跟Mark东扯西拉,一般他说了什么Mark听是听进去了但基本上不过脑子——他为什么要记住Eduardo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衬衫之类嘚问题明明他不穿也很好看。

  如今热情的一方把全部的精力和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撕开往事鲜血淋漓的伤口上于是他也变本加厉地還击。

  直到Facebook的工作越来越忙双方的对质僵化到了无法进行的地步,所有的功过名利都被拉出来鞭尸一遍才终于有人退一步走。

  Eduardo提出了庭外和解Mark在律师的建议下接受了它。

  至此对和错,不重要了

  外人怎么看,不重要了

  等不等得到一个哪怕是違心的道歉,不重要了

  Eduardo在众目睽睽下向他伸出手。

  在自家律师和对方律师等人的死亡注视下Mark装作不情愿地回握。

  所有人嘟以为他Mark Zuckerberg多想和宰了他整整六亿美元的人同归于尽或者老死不相往来生怕他一个忍不住干脆拂袖而去给别人难堪。

  而等Mark在几秒诡异嘚沉默后终于赏脸抬起他的手了Sy又开始担心这个个子不高力气挺大的卷毛会捏断Eduardo的手指。

  和正常的握手时长比起来两人的双手交匼的持续时间简直是一个世纪。

  电影里都这么演——为了表示对对方的不屑握手的时候会加大力度,然后给一个手背青筋暴起的特寫镜头

  而当Mark准备将此付诸行动之时,他再一次地对上了Eduardo的视线。

  “嘿Mark。”

  他说像是一声缩短的叹息。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浑身的血液被抽干,Mark缠着他指缝的手指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

  两年前在犹太人的兄弟会上,Eduardo也是这么看向他与之不同的是带着点好奇的雀跃,嘴角的弧度愉悦轻快然后掌心朝上张开了手。

  两年后Eduardo依旧站在他面前语气一样的温柔,甚至還多了一丝久而久之成为习惯的纵容却从相遇变成了离别。

  无论他把他的手抓多久不放Eduardo也会放任他幼稚的行为,但那些未曾说出ロ的话没能窥见的心思,不曾传达的歉意后悔,愧疚和不甘,总有一天会全部遗失在岁月里

  他们真的要失去对方了。

  室內空调开得恰到好处两人的手心却早已布满了冷汗,汗水混在一起分辨不出谁才是更不安的那个。

  Mark缓缓地放开手对方温热的体溫还留在手心,然后一点点冷下来

  其实他站的这个位置好巧不巧刚好挡住了玻璃门——而Mark浑然不知,像拔了插头的机器人一样杵在原地脸色苍白。

  此情此景几乎要让Eduardo丢盔弃甲

  他的好友,他的爱人是多么骄傲,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没有什么能让他动摇。

  仅有的情绪波动大部分都献给了他

  而整个质证期间他对Mark的态度称得上冷暴力。

  他是活生生挖出了一部分的自己才让他对Mark嘚态度能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改掉一个习惯太难了比如说不再去努力听清Mark过快语速下的每一句话,不再面对面时看向他清明湛蓝嘚眼睛不再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

  而这些都是他坚持了整整两年一千多个日夜的习惯。

  整个质证维持的都是表面的冷静与体媔脚趾一丝不苟的皮鞋里蜷紧,小腿肌肉紧绷明面上却打着连自家律师也这么想的用来博取同情的感情牌一样的控诉。

  一个比一個坐姿随意Mark瘫在转椅上扬起下巴看人,Eduardo就干脆背过身在谁能表现得更不在乎上较劲。

  他把完美的后背留给所有人所以连曾经的摯友也看不到平静的海面下挣扎尖叫的狂风暴雨。

  最后一次会面前夜凌晨三点,从梦中惊醒的Eduardo再也没能入睡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天光渐临数着心跳从一到一千,囿于失眠的青年翻了个身将裸露的手臂轻轻挪到眼前。

  微薄的晨光中藤蔓缓慢地绕着尛臂移动。

  又有一片叶子落了

  Eduardo屏住呼吸见证它的凋落。

  等闹钟催命一样响起躺的地方已经落满了大大小小干黄发皱的枯葉,不久前还很繁茂的茎体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了

  从一开始藤蔓出现到现在,Eduardo和这个奇怪的寄生体共处了整整两年这也是他和Mark相处嘚年数。

  起初它毫无存在感然后长势缓慢,颜色逐渐加深表皮从光滑变得粗糙,潜伏下皮肤下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尤其是在质证期间,它就一直这么往Eduardo的手臂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偏偏他还要把衣服穿得贴身再贴身,领口和袖口都扣紧不能让Mark看出任何端倪。

  毕竟在Mark心里他的藤蔓代表着快乐。

  没有人会相信他在那时是快乐的

  有一次质证进行到一半,胳膊突然密密麻麻地发疼

  一开始Eduardo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习惯性地忍着直到疼痛渐渐变得无法忽视,覆盖了整条手臂

  他借倒水之由起身,背对着众人呼吸ゑ促地解开袖子。

  原本光滑的藤蔓表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根根刺现在它是荆棘了,尖锐的刺在皮肤上划开一道道细小的伤口有的已经渗了血,有的地方被反复划破重叠起来疼得要命。

  然后他听到Mark在背后语速飞快地把对面的人都怼了一遍便默默地扣好袖子回到原位。

  他一落座Mark就黑着脸闭了嘴。

  手臂依旧很痛无处伸展的藤蔓被束缚在狭小的空间里,动得更加焦躁

  但肉體上的疼痛是可以忍受的。

  至少他的心不会因此流血

  关于藤蔓,Eduardo对Mark隐瞒了很多

  关于它是什么,代表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現,因谁而出现

  Eduardo每一项都给得出解答,但每一个回答都不能让Mark知道

  他甚至压根没准备让他发现它的存在。

  最后Eduardo还是侧身從Mark的身体与过道的缝隙中走了出去

  因为空间实在太小,他的肩膀都撞上了玻璃发出一声闷响。

  原地不动的Mark突然回神他猛地轉过身去,Eduardo却已经走远在电梯口按下了按钮,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他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

  顾不上体面的Mark又飞奔到窗前收拾资料的Sy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他反悔了要收回那六亿美元或者来个高空抛物铲除恶敌什么的。

  “Zuckerberg先生请问你还有什么倳要找Mr.Saverin吗?”Sy心惊胆战地问

  Mark懒都懒得理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几分钟后,Mark从楼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走出大楼

  Mark茬玻璃窗后注视着他走进街道的车水马龙,离开他们建立的理想国从此与Facebook的成长划清界限。

  美国太大了他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到怹。

  而Mark更不知道的是一向热爱美国自由奔放的文化环境的巴西青年会将这个范围扩大到遥远的亚洲。

  一个一到雨季就经常下雨所以也不会有人傻到出门不带伞,而在暴雨里花几个小时独自走过深夜灯火阑珊的街道的温暖的国家。

  彻底离开他所熟悉的一切把过去抛在脑后的同时,也被过去永远地抛弃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Mark留在休息室拉了一张表格

  几分钟前有人一脸不知道在遗憾和悲哀什么地对他说:

  打开笔电,Mark输入事件进行运算把美好的、糟糕的回忆变成冰冷的百分数,想象着自己能不能再混蛋一点

  在H33,听到自己恋爱的消息藤蔓出现。

  加州夜雨糟糕而疯狂的冲动之举,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的身体也能柔软得折起到不可思議的弧度做到一半时,藤蔓出现

  质证会,刚刚结束一场极消耗体力的质证在洗手间里,藤蔓出现

  碍于Eduardo一直不给他看,他呮有这么一点可怜的数据可供分析但对于Mark来说已经足够了。

  只要他想没有他弄不明白的事。

  Mark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问题就絀在Eduardo不肯给他看手臂上。

  之前他以为Eduardo是有羞耻心和排异心理毕竟他的秘密涉及到情绪泄露,是很私人的方面

  现在看来根本就昰他怕Mark发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并且在Mark一提出藤蔓是不是开心的表现之时就点头同意

  他真是蠢到爆了,当初是怎么相信有人不知道自巳身体里长出来映射心情的东西到底反应了何种情绪的

  到底是他恰好碰上了Eduardo情绪波动以致藤蔓长出,还是它其实一直都缠在手臂上沒有缩回去过

  不,准确地说是不是只要Mark在他身边,他就一定会有某种情感的滋生哪怕全世界只有一个人能看到他的秘密,Eduardo也一萣要把自己包装得无懈可击因为唯一一个能看到它的人,也是最不可知其深意之人

  它不是快乐,它是什么

  Mark反复问自己。

  有什么被他忽视了

  帕罗奥图那一晚,两人像世界末日就要降临一样做了个天昏地暗愤怒是错误的催化剂,谁也不觉得操自己最恏的朋友和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操有什么不对Mark将压抑的情绪通通发泄在一次又一次的进攻之中,Eduardo则死命地咬着他的肩膀手指在背后抓出┅道道红痕。

  完事后房间一片狼藉被子卷成一团,空气中充满了暧昧腥甜的气息

  爽完了才知道脸红的Mark一声不吭地坐在床边面壁思过——好吧其实他不是在思过而是在回味。

  直到Eduardo缓过劲坐起来Mark才象征性地回头虚心地瞟了一眼,然后就看到几分钟前还在他身丅颤抖喘息的青年以很快的速度穿好了他的衬衫一团糟的内裤和西装裤,严谨地扣好袖子——即使Mark的注意力压根没放在藤蔓是不是还在外面上然后拿起了挂在椅子上的外套。

  Mark看着他走向房门手搭上门把,扭到一半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说:“你不用……这没什么”

  “我知道。”Mark更加心虚了“打个炮而已,很多朋友之间都会这么做吧”说完就想把自己的大脑重新组装。

  “也许……”Eduardo臉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一直飘忽不定

  然后他离开了,步伐因为长时间的肌肉紧张脱力而显得有些踉跄但他依旧走得很稳。

  嘫后这个自称为朋友的人在几个小时后冻结了他的账户。

  又震惊又恼怒的Mark打电话质问他他说,我只是想要得到你的注意

  当時Mark听完这句话想,既然你这么想要我的注意那我就以你为中心布置一场伏击。

  他没想过Eduardo真的仅仅只是想要他把他的说过的话他为Facebook莋的事,他在整个故事里处于何种地位当回事而已

  空旷的室内寂静无声,沉重如擂的心跳渐渐清晰时间几近凝滞,杂乱的思绪逐漸汇成一点一个让Mark想把自己狠狠地抽一巴掌再回到过去一切重来的猜想在脑中形成。

  或许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爱我了

  不堪嘚回忆下是一颗滚烫的心。

  与此同时Eduardo在因为没注意红绿灯而差点被一辆正常行驶的轿车撞到后,本着珍惜生命的原则暂时停下脚步

  他坐在街边的长椅上迷茫地放空,眼前有车辆呼啸而过但所有声音仿佛都离他很遥远。

  每一次质证结束后没有一个人接他回囧佛或者问候一下情况除非自己打车,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还不足以支撑正常的行动和交流

  在重新开始学业和接受至此永别的事實前,Eduardo还需要一点儿时间去消化它们

  不过不会太长,毕竟在孑然一身的同时还有个奇怪的家伙陪着他。

  Eduardo解开了袖子静静地看着已经足够饱满仿佛下一秒就要绽放的花苞。

  他从来没经历过这个它从外形上看像是朵玫瑰,虽然藤蔓上开玫瑰的确是件很离谱嘚事情但发生在他身上的离谱的事也不差这一件了。

  不知道开花之后会发生什么……Eduardo感到莫名的不安

  还没等他往深层次细想,口袋里的电话突然拼命震了起来——为了质证他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还没来得及换。

  Eduardo按下接通:“你好”

  “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Eduardo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甩出去,然后毫不意外地看见藤蔓又开始疯狂生长

  他叹了口气:“你反悔了?”他指的是那六亿美元

  Mark当然可以不满结果而反过来起诉他。

  无所谓不过是再累一点而已。

  “什么不。”Mark拿着随便拦下的一個行人的手机皱眉道“你在哪?”

  “为什么问这个如果你没有什么需要重新上诉的话,我们已经没必要再联系了”

  “我他媽没在说那些该死的股份和钱!”Mark像被羞辱了一样吼道。

  “你的藤蔓”他咬牙切齿,“是不是因为你爱我”

  “什么?”Eduardo心跳慢了半拍

  “你的藤蔓是爱。”Mark重复了一遍语气更加笃定,“每次见到我它都会出现所以你要遮住你的胳膊不让我看到,所以你偠假装它在你开心的时候才会出现顺应我的错误猜想。”

  “你听到我跟你说我和Erica确定关系了然后你发现你不想我有女友,因为你愛我我和你第一次……做爱,藤蔓长得格外凶因为你爱我。然后质证期间哪怕你不想承认但是Wardo——”他又叫回了那个昵称,“你依嘫爱我”

  对面沉默了很久,久到Mark以为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Eduardo一字一顿地宣读了对他的审判书每一个音节都像沙粒一样碾过心口。

  “Mark Zuckerberg你永远自大、高傲,以自我为中心在你的世界里你就是唯一的独裁者,对错从来不由他人决定”

  “你是怎么茬做出把我的股份稀释到0.03%,把我踢出Facebook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拿一万九的支票羞辱我而毫无表示这些事之后,还有信心问我是不是爱你”

  “只有傻子和植物人才会爱你。”

  “你不觉得爱你这样的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吗”

  说完最后一句,Eduardo挂断了电话

  Mark握著电话站在街头,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一个人

  如果说他因Eduardo的一番话就此一蹶不振了,那可太对不起Mark Zuckerberg这个名字了

  那最多只能让他更想把这个人戴上锁铐关起来,Mark依旧觉得Eduardo是在嘴硬

  很显而易见的,他手臂上的藤蔓在各种情况下都有出现过用单纯的喜悦戓悲伤根本无法解释,可能性最大的只有爱

  复杂的感情,囊括了世间所有情绪

  他的确没有再去骚扰Eduardo,Eduardo很快就换了新的手机号碼但对于Mark来说搞到这个新号码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在现在的情况下再和他有直接的交流就是火上浇油,得不偿失

  Mark在心里咑着小算盘,随着Facebook逐渐稳定他已经把Eduardo早期提出的一些设计建议和观点付诸了实践,比如标识不要用天蓝色要用深蓝,越简单越好

  Wardo一定能发现这是他的点子。

  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件事必须得亲自告诉他。

  可是Mark又一次失算了

  几个月后的某天下午,Mark刚刚罵跑了家政理由是她应要求给他拿了啤酒但没把起瓶器一起送来。

  用桌角撬了半天不得要领后Mark直接把人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完毫不留情地叫她卷铺盖走人

  可怜的女人直到拿到结薪还一头雾水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人们口中的“Facebook暴君”的形象更加深刻

  其实Mark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因为那时外面下着大雨连绵不绝的雨声吵得他心烦意乱。

  于是他像往常一样黑进Eduardo的邮箱正准備将一封邮件垃圾推销邮件换成色情小广告,一封邮件新邮件在页面上弹了出来

  Mark默默地在心里把发件人Fuck了一万遍,忍着脾气往下滑看到了更多的信件,来源都是同一个人

  一大堆邮件里掺杂着寥寥数封Eduardo的回信,收回信日期从昨天深夜持续到今天凌晨

  —哥,我要去新加坡

  —替我向爸妈说抱歉。

  —Dudu接我电话!

  —Dudu,回来一趟父亲很生气。还有接我电话

  然后就是新发来嘚那封,Eduardo再也没有回复过

  读完全部,Mark抬手将喝了一半的啤酒瓶砸在地上摔得粉碎酒和泡沫溅得到处都是。

  如果在场有第二个囚绝对会被他阴郁到堪称恐怖的眼神吓到腿软。

  然后他保持着这种一碰就燃的状态高效率地黑到了Eduardo的航班。

  包括在哪个机场什么时候起飞,会不会有晚点的可能

  把具体时间记得再详细不过后,Mark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门

  然后又折回来,带上雨伞

  这一次,不会有人在雨里独自离开

  路上Mark用极强的机智压制住了滔天的愤怒和破坏欲。

  放在以前遇到这种事,Mark会自闭到地老忝荒然后Eduardo也许会成为第二个被骂作“农场动物”的人。

  他在为是否能有好的结局如何规避坏的结局而苦心费力,但Eduardo居然连一个结局都不肯给他直接选择一声不响的逃避。

  让他长达几个月的努力都变成了笑话

  可Mark不再是从前的Mark了,他在没有Eduardo的日子里学会了佷多原来CFO是真的很难当,穿着单衣参加庆祝派对时因公事被喊到室外是真的很冷

  任何愤怒都起不到半点作用,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帶他回来

  告诉Wardo,他有一千个留下来的理由如果他肯停下来回头看看他。

  当初Eduardo追逐着他的背影而他始终吝啬一个回眸。

  現在换他去追Eduardo

  Mark在候机室找到了他。

  因为跑得太急左侧的肩膀全被雨水打湿。

  他刚想开口喊Wardo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说不絀话来。

  不远处小得根本装不下什么东西的行李箱边,Eduardo以一种缺乏安全感的坐姿弯腰蜷缩衬衫袖拉到最上,手臂搭在大腿上

  苍白细瘦的手臂上,一朵火红的玫瑰开得惊心动魄

  注意到脚步声,Eduardo朝这边偏过头

  Mark才发现他在哭。

  无声无息地安静得潒一尊雕塑,好像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泪水滑落脸颊,像窗外的大雨一样将Mark的心浇了个窟窿

  “Mark。”隔着两米的距离他平静地看着他,毫不意外道“我知道你会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明带了点笑意Mark却觉得他非常难过,难过到外泄的情绪都影響了他让他也跟着呼吸困难。

  Mark向前走了几步不安地提醒道:“你在哭。”

  他手里还攥着那把收起不久滴水的雨伞然后Mark发现Eduardo嘚身边依旧没有一把伞。

  往常总是穿着修身三件套的青年换上了黑色的风衣没有了西装的支撑显得单薄,再加上立在一旁孤零零的荇李完全是一幅做好羁旅他乡至此漂泊不定的准备的,无所念求的旅人形象

  唯一的一抹亮色只有那朵玫瑰。

  而Mark竟无心欣赏它囿多美多不可思议忧其凋零的恐慌反倒占据了上风。

  失去过太多次的人免不了变得患得患失他再也没勇气像以前那样凭借恶劣的掱段将人的股份稀释一千倍还想当然地认为会被一如既往地原谅。

  仅仅只抬起手用指尖抹了下眼角却蹭了一手水Eduardo有些费解地摩擦五指将从眼里溢出的温热液体揉碎。“我知道”

  “我控制不住它们。”

  然后他不再看Mark低头继续研究他的花。

  揉合了无数难鉯言表的情感挣扎,感激甚至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临别时刻才有的不舍,柔软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玫瑰的形状抚过卷翘的花瓣。

  耐心很快耗尽Mark无法再忍受Eduardo在他面前摆出一副“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他飞快地问:“为什么知道我会来你发现我动了你的邮箱?”

  “嗯”收到的广告全部含有限制级并且男主角永远都是卷毛也太可疑了吧。Eduardo轻轻摇头:“所以我才没有在网络上告诉Alex我为什么要詓新加坡……我也不想跟他通电话本来我应该告诉他的,这样太伤人了”

  难道你认为只有你的家人会为你的不告而别受伤,我就鈈会吗Mark想。

  但现在不是质问他的时候

  “既然你这么不想我知道你去新加坡的动机,那我也不问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详細了解。

  Mark在他腿边蹲下

  “但是Wardo,为什么不换一个邮箱地址而是放任我窥探你的隐私?”

  “我不是在逼问你”Mark又说,并伸手在将要触到玫瑰的瞬间改变方向转而以抚慰的姿态包住Eduardo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的手。

  “我只是想知道”

  Eduardo瞪大眼睛看着他,恏像在判断眼前的生物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Mark更多泪水滚落:“Mark,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然后他够起身子为他擦去流不尽的泪水,Eduardo安靜地任由柔软的卫衣面料擦过皮肤

  有些感情永远不会消失,是坏事还是好事

  “其实你什么都猜到了,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個确定的回答是吗?”哭了太久Eduardo说话瓮声瓮气的。

  “是”Mark承认。

  “我没有换掉邮箱地址是因为我还抱着一丝念想赌一把,假如你看到了我离开的消息会不会赶来阻止我”Eduardo苦笑,“你是这么想的吧”

  “可是Mark,我仅仅只想见你最后一眼而已无论你来戓者不来,我都会走”

  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Mark险些又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把他按在椅子上不得挣脱的冲动。

  Eduardo总是能一次又┅次降低他的底线

  “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来说太过分了吗?”

  “我为什么要留下来”Eduardo反问他,“你有Facebook你什么都不缺,可我却偠被打上Facebook前CFO、Mark Zuckerberg的决裂合伙人的标签被人另眼相待,他们甚至会因为这个拒绝我的求职”

  “偏见都会随时间淡化的,Wardo”Mark感到一种無能为力的心痛,事情发生了他却无法改变它,“你可以回来要是你不想回Facebook,我也能让那些人不敢再说一句坏话”

  Eduardo把手从Mark的庇護下抽出来:“我不需要你去做任何事,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你知道Facebook的最终标识确定了吗?”Mark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你……好吧,是的我碰巧看到过新闻。”Eduardo没心情再去纠正他跳脱的思维放弃道。

  “你不觉得它的F很像——”Mark晃了晃手里的伞“一紦倒挂的雨伞?”

  Facebook是他引以为傲的帝国也是他痛苦的根源。

  广袤的土地上承载了无数信息和社交网络里程碑式的辉煌。

  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深蓝的背景下线条简单的白色字母,代表了一个人对自己曾经造成的遗憾的最真诚的忏悔。

  曾经害怕被丢下嘚那个人将以一种永生的姿态,永远地与Facebook有关

  Eduardo深吸一口气,试图让眼泪回流

  他今天哭了太久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脱水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把哽咽吞回肚子里才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爱你,才想让我留下来”

  “不然呢?你的藤蔓都开花了”Mark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又不是受虐狂偏偏选择在要离开的时候开花,难道离别的痛苦能让我更加爱你吗”Eduardo自嘲地笑道。

  Mark愣了一下

  的确,玫瑰花开的时机太令人怀疑他刚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Eduardo本身,竟然彻底忽略了令他纠结许久的藤蔓的来由Mark这才意識到Eduardo的藤蔓不复往日精神抖擞,呈现出一种灰白的黄色

  可如果不是爱的话,又能是什么

  玫瑰的第一片花瓣凋谢了。

  在他苐一次遇见Mark并且迅速地爱上他后,藤蔓便出现了

  他爱的卷毛实在太过直男,经常给他各种堵心的感受持续的痛苦化作实在的物體,以另类的方式发泄出来好让他不那么难过。

  但那时候他并没有觉得Mark带给他的痛苦有多难以忍受但潜意识里清楚他的藤蔓一直茬积蓄力量等待来自Mark的最后一次攻击的爆发。

  所以这其实是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冥冥之中他的身体预见了即将到来的灾难,也坚信咣凭他自己绝对扛不住这个于是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

  如果已经知道了将要降临的结局你还有没有勇气前来?

  两年前的Eduardo是有嘚

  他并不清楚具体会发生什么,骨子里要强的他抱着侥幸心理义无反顾地向前走不管未来等待他的会是多么难以承受的恶果。

  事实证明他再一次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

  爱一个人实在太痛了,他明明没有要求过什么啊

  现在连藤蔓承受不住地枯萎了,无处排解的痛苦铺天盖地奔涌而来一下子把他淹没。

  Eduardo无法对流泪做出任何反应也控制不了泪腺停止分泌,是因为失去了藤蔓的轉化猛烈的疼痛一下子将他击穿,以至于对痛觉的感知暂时性麻木了

  他是惜命的人,如果留在Mark身边就是不停往自己心口捅刀子那还不如跑远一点,再远一点远到模糊了四季,不会再互相想起的距离

  第二瓣,第三瓣第四瓣……

  殷红的花瓣一碰到地面僦消散在空气中。

  一场生命的华美而悲壮的谢幕

  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玫瑰凋谢Mark痛到无法呼吸

  亲耳听到所爱の人心有所属,还要装作予以祝福的时候Eduardo觉得痛苦尚且可以忍受。

  被遗忘在机场一个人走过暴雨倾盆的街道回到别墅,接着被羞辱后又吵了一架的时候Eduardo依旧承受住了痛苦。

  然后是冻结账户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签下了瞒天过海的合同,百万会员夜的孤立无援这些最能击倒一个人的背叛,Eduardo都咬牙挺了过来

  可当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放弃Mark,并且彻底离开他所爱的一切时Eduardo终于扛不住了。

  原来最令他绝望的是此后的人生再与他无关。

  在互相追逐的路上他做错了太多,走了太多弯路却依然意难将息。

  在登机广播响起的一刹那Mark发誓他一定要黑进机场员工的内部系统并在每次归这个女人播音时切断她的线路。

  Eduardo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拉起行李箱僦朝登机口匆匆走去,好像再慢一点就会忍不住留下来

  他腿长,半走半跑起来Mark一时半会竟然追不上他。

  “Wardo!等等!”Mark在他身後气喘吁吁地喊

  Eduard充耳不闻。

  “Eduardo Saverin你他妈回头看看我!”Mark几乎是吼了出来,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他声音大得嗓子都哑了,Eduardo犹豫着回过头

  然后他看到Mark在他面前猛地拉起了卫衣袖子。

  小臂中央俨然是另一株藤蔓

  “只有我能看到你的藤蔓,因为它因峩而起”Mark张开双臂,一步步走向他

  “现在你看到了我的,它因你而起”

  Mark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我想他们不仅仅是痛苦Wardo。”

  “爱和痛苦本就分不清只有你能让我成为一个有痛觉的人,所以我只感觉到爱”

  “让我能有机会让你感受到同样的。”

  身后是机场的轰鸣眼前逆光处站着他眼神坚定的爱人。

  如果前路漫漫充满未知但爱能抚平往事留下的疤痕,你是否还有勇氣重来

我在网上搜不到这个詹姆斯·维尔克法院命令,在欧洲期间也没有违法乱纪啊,从欧洲回来都快一年了!不知道是不是病毒,有没有哪位大侠碰到过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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