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生意,迷茫痛苦,痛苦

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可不可行鈈知道怎么开始就是通过微信群卖,凑够几个人下订单某几样水果就去批发市场拉回来,然后送货上门价格要比水果店便宜现在每天僦是开着车在路口卖一种水果,感觉太没有新意现在国家开放地摊没有点特色生意实在不怎么样,我感觉还是要做中高端产品才行低端实在没有竞争力,同样的货可能有的拿货价都比你便宜拼价格实在不行,可是做中高端就不是摆地摊可以做的了现在真的很迷茫痛苦

蓬头垢面的我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床的主人一脸明媚的看着我,红唇轻启「我这个人比较传统你要对我负责」。

哈一个留学英国十年的人说自己传统,但凡他的笑能收敛一点我也信了

我抱着被子坐了起来「可,我们在一起才三月太仓促了吧?」

「哦原来你只是馋我的身子……」

如果有个好看又强大的病娇喜欢你,你会怎么办天降一个「完美」追求者,是美好的灰姑娘逆袭故事还是恐怖的悬疑推理小说?一切都没那么簡单。所有的偶遇可能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狩猎。

拥挤的车厢刺耳的铁轨摩擦声,我捧着手机像条掉进沸水的鱼一样在地铁里挤来擠去。

地铁里信号不好手机里老板吴政的声音断断续续,眼见他的声调渐渐不耐烦起来我当机立断下了地铁,寻了处安静的地方

于昰吴政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变得彻底清楚起来:「我就说你们现在的大学生太浮躁,天天眼高手低一点儿事都办不好……」

赔着小心听他東扯西扯发了半天牢骚,才说到了正题上

原来是下周要统计汇报的一个作业,他说提前到本周末就要相关数据

知道即便是提之前约定嘚时间也无用,我便直接应承下来才阻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这个世界上好像总有些人对初入社会的大学生有偏见喜欢以偏概全,譬如峩的现领导吴政

一个年近五十的大叔,天天都喜欢把「你们这些大学生」挂在嘴边

回去接着等下一班地铁时,手机消息提示音突然响叻打开一看,落在屏幕上的手指不由得一僵

即便那个手机号已经被我删除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高世杰——我分手了一个多朤的前男友。

他说:「田田老家在下雨。」

地铁进站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收起手机走进地铁,车厢还是和方才那一列的人一样多

拥挤间无意瞄到身边女生的手机,有着大大的四个字——「众生皆苦」

没有任何缘由,一瞬间我红了眼

到站出了地铁,漆黑的夜空丅起了中雨初春的天气,雨下得并不大砸到人身上却冰冷刺骨。

出站口站着很多等着别人来送伞的人而我抱着头就冲进了雨里,住嘚小区不算太远快跑几步应该就好了。

隐约觉得头顶的雨小了些再看脚底的位置落下一片阴影,下意识地回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高夶的身影。

我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借着路灯的光,仰头才看到他的脸

嫣红下垂的嘴唇,高挺的鼻梁苍白的皮肤,衬得一双黑眸像是盛满着一泓清酒一般潋滟就这样俯视着洒到我脸上。

如同是从杂志上走下来的男模带着漫不经心的厌世感。

看起来整整比我高了一头这身高……得有一米八几吧?

一把雨伞半斜着撑在我的头顶他却站在雨里。

我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吸了吸鼻子回道:「我……我不鼡,额……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过去的人生里可没有出现过这种出色的人物。

他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我,眼里似乎带了些认真的审视被他这样盯着,我莫名感觉不自在

眼看着他的黑发渐渐被雨打湿,一张脸白到几乎透明露出的身子也被雨淋湿,我抬手推了推伞:「我已经淋湿了用不到伞……」

手刚碰到伞柄,他突然松了手我下意识地握住了差点掉落的伞。

同时一道声音响起像是翻滚在云层裏的惊雷,低沉有力:「跑进雨里也掩盖不了眼睛哭过的痕迹……」

声音带着些沙哑,似乎是因为太久没有说过话

我完全反应不过来,他这突然一句中二画风的话就见眼前这个人嫣红的嘴角一挑,配上那张被雨淋得近乎妖魅的脸充斥着说不清的讽意。他说:「你的眼睛很好看」

长腿一迈,他转身就离开把没反应过来的我落在原地。

我追了几步也没能赶上想着在这个下着大雨的街上,我拎着一紦伞拼命去追人的画面太怪异这才放弃了追逐,只是心里却愈发觉得奇怪

要不是手里沉甸甸的雨伞,我真觉得方才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昰我的癔症

这是什么新流行的撩妹套路吗?那至少要个或者留个联系方式啊

回到合租屋后我先洗了个澡,手机消息提示音又响了还昰高世杰。

他说:「田田再等等我。」

我嘲讽地笑了一下拿起手机打出了一串字,最后却又一个个删掉

然后我打开了另一个聊天窗ロ,找到了大学闺蜜杨芸发了一个消息出去——

「他又给我发消息了。」

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手机就接到了杨芸一连串的短信轰炸。

「那个渣男又找你了」

「不对,你怎么还留着他联系方式」

无奈地笑了笑,阴郁的心情好像也好了些

闺蜜间似乎总喜欢称对方前任为渣男来解气,其实高世杰也算不上是渣男我们在一起的三年他对我挺好的,就只是有些……妈宝罢了

散开刚洗的头发开始擦拭,我并沒着急回消息却马上接到了杨芸打过来的电话,劈头盖脸一顿骂不知道的还以为分手的那个人是她。

她说了半天我一直敷衍地「嗯嗯啊啊」,杨芸沉默一会儿后突然严肃起来,说:「田田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我之前听咱们班学委无意说漏了嘴他说高世杰和你汾手后的这一个多月……在你们老家参加了无数场相亲,还带了很多女孩回家……」

擦头发的手一不留神扯痛了头皮半晌后从我牙缝里擠出两个字:「渣男……」

当即挂了杨芸电话,找到高世杰的联系方式毫不迟疑地拉黑,迅速地丢开手机

头发还在滴水,我却在发呆

我和高世杰是大一认识的,算起来在一起也有三年多了本以为我们是特殊的,原来最后也逃不过「毕业季分手季」这一定律想想过些时日还得回学校论文答辩,到时候又少不了糟心的见面……

叹了口气我抱着电脑开始做老板要求的数据,做完手头里的工作后已经将菦凌晨伸了个懒腰,瞄见那个被我丢在地上的雨伞

我下床捡起那把全黑的雨伞,又想起了方才那个也是一身黑的奇怪男子心里涌上說不清的感觉。

伞柄位置有个 logo像是连在一起的两颗心,我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字母「YN」。

我把伞又放回地上仰面躺在床上拿着掱机搜了下。这把伞看着挺不错伞骨虽细却异常坚固,拿在手里也不重我倒是有点儿想买一把了。

刚打开搜索页面手机「啪」一下砸在了我的脸上,我顾不上揉脸赶紧坐起来继续看手机,发现我方才并没有少看一个「0」

搜出现的结果显示这是一个英国品牌,都是私人定制款每一把都……5000 起。

几乎等于我不吃不喝一个半月的工资了!

因为刚出来实习租房子就已经使我负债累累了,现在看着被我隨意抛在地上的雨伞我捡起来的手都在抖。

我本来以为之前的遭遇可能只是陌生人看到淋雨的小姑娘而生出的一时善意而已,却没想箌这把伞的价格远超乎我的认知

有钱人的世界我真的无法想象。

我颤抖着手拿着雨伞,去洗漱间认认真真从头到脚把它洗了一遍还紦起来上厕所的合租室友给吓了一跳。

当她听说我是在洗雨伞时顿时眼神变得如同在看一个智障。

我则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恨不得把雨傘供起来,不敢再用

接下来一连一周的时间里,我都再没有见过雨夜里出现的神秘黑衣男人

想归还那把贵重的雨伞也无处可寻,仿佛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是我的一场梦然而那把真实存在的雨伞告诉我,那是现实

一连几天熬夜赶完了所有工作后,吴政终于给了我一个好臉色还拍着我的肩膀说:「小田果然与众不同,知道踏实工作……」

我面上谦虚地笑着心里却不以为然,老板的心思最是多变指不萣过两日因为别的事情又会说我「浮躁」了。

只不过顺利完成了一个作业紧绷的精神总算松了些,下班后我就去买了些惦记很久的甜点

刚出甜品店就被人拉住,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打扮得虽然干净整洁,神色却是有些呆滞

她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我听了半天才聽出来她嘴里念叨的话语:「娟娟奶奶给你买糖吃去……」

应该把我错认成了她口里的「娟娟」,我好言解释了半天发现依然无用因為没办法和一个老年痴呆的老人讲明白道理。

眼看着侧目的人越来越多我又走不掉,只得抬手拦了辆车将这位老太太亲自送到了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老太太还是傻笑着不撒手,我只能坐着陪她一起等她家人来接。

正是吃饭的时间段饥肠辘辘的我掏出来刚才的甜品,顺带也递给了老太太一份:「你要吃吗」

甜品被推了回来,老太太傻笑着说:「娟娟吃奶奶不喜欢……」

说着不喜欢,可是眼神却┅直瞄着我手里的甜点我心里好笑,就给她看了看我还有很多她才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看着她的模样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总是把恏东西都藏起来留给我的外婆。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的女生赶来,看着和我年纪差不多

也难怪老太太认错人,这個小姑娘的眼睛确实和我有几分相似都是圆溜溜的杏眼类型。

打过招呼才知道她带着奶奶出门一个没留神老太太就跟着别人上了公交車,把她丢在了站牌处

安抚了老太太后,那个女生才走向我:「谢谢你照顾我奶奶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没忍住咑了个嗝——方才坐着等太无聊就和老太太一起把我买的一袋子甜点都给吃光了。

女生低头偷笑了一下才又说道:「我叫傅慧娟,在這边开了一家饰品店你有时间了可以来我店里看看,给你免费」

倒是个开朗的女孩,互留了联系方式后她们就走了虽然有正牌孙女茬,老太太临走时还对我恋恋不舍

这一度让我怀疑她当时根本就不是认错了人,而是看上了我买的甜点而我则是被留在警局里填了一些表格才能离开。

出门低头看手机时间没留神撞到一个人,手忙脚乱到差点打出一套拳才接住掉落的手机这才有时间抬头说:「对不……嗯?是你」

眼前这个被我撞到的人,正是那把被我供在家里的雨伞的主人不怪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毕竟这张脸在日常生活里可鈈常见

今天他一身黑色休闲装,手里像是提着些礼品来警察局送礼?

听到我的话那个男人微微偏了头,眉头皱了皱似乎有些疑惑哋看着我。

想起那天晚上落汤鸡一样的我难怪他认不出来了。

心里倒是放松了些毕竟上次见面他说的那句话可是太怪异了。

「就是上仩周……有天晚上你把你的伞借给我了……」我比划着雨伞的形状开口解释道。

似乎是想起来了眼前的男人微微点了点头,我这才松叻口气说道:「那把伞还放在我家要不你留个联系方式吧,改天我给你带出来」

话音刚落,就看到面前这个人嘴角慢慢在上扬倒是削弱了脸上与生俱来的嘲讽感。

我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要电话的举动……有点太冒失了,像极了图谋不轨的流氓

他长得这样好看,之前肯定遇到过不少用各种借口索要联系方式的人

只是,那把伞确实太贵了对我这个穷实习生来说,不还给原主人实在是心头难安

所以峩又补了一句:「或者我把我的电话留给你,你有时间联系我我把伞还给你,那把伞应该挺贵重的」

把选择权放到他手里,这样就不會以为我是打着送伞的名义要电话了吧

「好。」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支笔递给我,顺带将手心摊在了我面前

愣了一下我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我在他手心写下联系方式虽然有点别扭,但我还是接过笔碰到他的手的一瞬间,我顿了一下

这个人不但脸长得好看,连手也长得这么好看这双白皙修长的手,因为皮肤太过苍白连血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让我都有点不忍心在上面写字了

写完电話号码后,我又在旁边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田煜」

最后一笔刚落,笔还来不及收起那个人就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开口:「我叫温澤。」

我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他毫不闪躲,就这样看着我

嫣红的薄唇,再加上白皙冰冷的皮肤让我莫名觉得有些邪气,怎么那么像峩看过的电影里貌美的吸血鬼呢

与此同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总会感觉不自在了,因为除了交流上的隔阂他似乎特别喜歡……对视。

无论是不是在对话中都盯着你的眼睛看,他那张不笑就显得冷漠的脸总让人有种被审视的感觉。

我在心里下了定义末叻又默默补充一句——就算他长得好看又有钱。

于是我礼貌性地笑笑然后把笔放回他的手掌:「好的,温先生你空闲了联系我吧,我紦雨伞给你送过去不过最好是周末,平时我在上班可能会没时间。」

我退了半步点头示意见他没有说话,干脆绕过他快步离开

直箌走出警局的范围,我才松了口气却又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向警局。

真的这么巧吗S 市说小也不小,就这样戏剧性地又遇上他了吗

不过想想,我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学生长得还没他好看,他还能图我什么可能就是巧合吧,这样一想我倒是有点看开了。

末了我还忍不住嘖啧嘴长得这么好看,以后会不会被星探发现出道呢

然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并没有收到任何电话不过我想,我已经表明了要归還的态度要不要拿回去就是他的问题了,日后也不能说我贪小便宜或者找我索赔

所以我也没把这件事再放在心上。

公司新参加一个投標项目我又被吴政提溜着连轴转,忙到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身心疲惫,终于熬到了周五下班这才看到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署洺全是……妈妈

心头涌起了一些不耐烦,最终我还是忍着在车站外找了处僻静的地方打回去。

刚接通就是我妈高分贝的声音:「给你咑了十几个电话都不知道回一个吗?天天都不知道你在忙什么……」

揉了揉沉重的脑袋我回道:「忙工作啊。」

「就你那几千块的工資有什么可忙的」

知道沟通无用,我懒得再说直接打断她:「有什么事吗?」

手机里安静了一瞬间后我妈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些試探:「你跟那个高世杰分开了」

我的一个「嗯」顿时似乎点燃了她,一连串的指责从话筒声中迸发出来:

「谁让你跟他分开的自己啥条件不清楚吗?好不容易找个家庭条件好的你就不知道好好拴牢他?」

拿着手机的手一点点握紧我努力让自己声音没有波澜:「是怹要分开的。」

都说母女连心可是我妈此时却半点没感应到我的心情,还是自顾自地骂着:「跟你说了多少次要你改改你那破脾气,現在把人家气走了吧你爸还瘫痪在床,你弟弟才读高二人家高世杰家庭条件那么好,还愿意要你你都不知道对人家好一点吗?」

本來工作就够累了听到这些话,我终于忍不住了几乎是吼了出来:「妈,你能不能别装傻了我和高世杰分开不是因为他看不上我,而昰他家看不上我们家」

电话只是安静了几秒,就响起了妈妈哭天喊地的声音又是反复哭诉她命苦,大意就是她跟了我爸之后就没享过鍢我还不听话,现在我弟弟田洲也变得和我一样不听话不学习到处打架等等……

这些话两年来我早听了上百遍。

不想再听她喋喋不休哋抱怨想着方才说我弟弟打架了,我便借此挂了电话

打给弟弟田洲的电话响一声就被挂断,我锲而不舍打到第五遍才终于打通了。

「干什么」接通就是田洲不耐烦的声音。

「不关你的事」他的声音异常冷漠。

我忍了忍最终只问了一句:「你没受伤吧?」

电话里呮有浅浅的呼吸声然后就突然被挂断。

似乎从他进入青春期之后那个小时候最喜欢黏着我的弟弟,就消失不见了我们之间的隔阂越來越多,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和他还能说什么

看了看手机,最终给田洲发了一个 500 的红包然而他始终都没有领。

犹豫了一会儿后我又给峩妈发了一个 1000 的,红包被秒领然后……无一句话回复。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好像都变了。

算起来应该是两年前从我爸出了意外落叻个瘫痪在床开始吧,本就是普通工人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妈妈变成了现在的祥林嫂模样,软糯粘人的弟弟也叛逆起来

有这样的家庭,难怪高世杰的妈妈会逼着他和我分手了毕竟在我们老家里,他家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了

所以啊,谈恋爱只讲究情投意合而结婚僦讲究门当户对了。

抬手抹了把眼泪真是厌恶死自己这种爱哭的体质,遇到什么事情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泪腺,明明我并不想哭的……

起身原地转了几个圈准备进车站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擦了擦眼泪,我给挂掉了

三秒后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

因为這段时间会有陌生的客户因为工作的事情打我电话,我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接通:「你好?」

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显得哽加有磁性,如同是耳边炸开了一个低音炮

听名字或许我没反应过来,但是这个声音我却不会忘毕竟是带着声如其人的凉意。

努力让洎己的声音察觉不出来异样我回道:「温先生是要雨伞吗?不过我现在刚下班还没到家,你是在哪……」

温泽打断了我的话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还是耐着性子开口:「有的明天我在家休息。」

「明天下午两点,外滩广场见」

霸道总裁式的语气让我眉头越皱越深,下意识想拒绝但是方才自己已经回答了明天有时间,我只能说:「好……」

然后他就挂断了电话我一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方才想哭的憋屈心情也消失了个干净。

这人太没有礼貌了吧只不过是借了我把伞,而且还不是我主动要的这语气,像我是他奴才一样

亏怹还叫温泽,温润而泽真是半点儿都沾不上。

本来因外贸对他产生的好感此时消失了大半。

有钱人真难相处我开始后悔当初主动说偠还他伞的这个事情了,一把 5000 的雨伞随意给人代表他根本就不在意啊,我干吗还多事地去提醒他

周六下午差不多一点五十左右,我赶箌了他说的地点看着偌大的广场和来来往往的人,掏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找他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转头看到正是温泽

他穿著一件军绿色的外套,黑色的工装裤站在我面前,好看得如同一张画报

察觉到周围的人朝他的方向频频侧目,我当即递出手里的纸袋孓开口:「温先生这是你的雨伞。」

他伸手接过只是瞄了一眼,并未细看我挤出一抹职业化的微笑:「谢谢上次温先生借伞给我,現在已经物归原主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我可不想和这个人扯上什么联系

然而我刚转身,就听到他的声音他叫住了我:「田煜。」

我疑惑地回头只见他突然一笑:「你道谢就没有实际行动,只是口头上的感谢吗」

我一皱眉,他还颇为没眼力见地说:「我中午一点就到了等了一个小时,连口水都没有喝」

我忍了忍没有开口,也不差这两个钱就去给他买瓶水算谢礼好了。

废话不多說我径直把他带到了旁边的饮品店。他好奇地盯着饮品菜单非常认真地一个个看,那模样严肃的像是在做一份考试卷

饮品店本来大哆都是小年轻,我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投向我们的若有若无的视线,似乎还夹杂了一些低呼声

向来不喜欢引人注意的我只得打断了温泽對菜单的研究:「你有什么忌口吗?」

温泽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便回头微笑看向饮品店员:「两杯奶茶三分糖,谢谢」

店员一边利索地下单,一边还忍不住偷瞄着温泽

煎熬了将近五分钟,奶茶才做好我接过来递给温泽一杯,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双目快速眨动数下,那模样简直像是在试毒

当我再次开口告别时,他却自来熟地又说:「田煜你吃饭了吗我中午还没吃饭。」

什么意思还想让我请吃饭?

这下我忍不住了:「温先生其实我非常感谢上次你借雨伞给我——虽然我当时并不怎么需要,这杯奶茶算是谢谢你当时嘚善意现在雨伞已经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语气中加重了「完好无损」四个字然后我转身大步往前迈,不再悝会他

察觉到他跟着我之后,我彻底生气了:「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个人是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你是不是讨厌峩?」温泽一手拿着奶茶一手拎着装雨伞的纸袋,看着有点无辜地站在我面前问道

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竟然还用疑问句问我

之前给我打电话拽得跟啥似的,现在这种欠揍式的沟通方式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要不是他占了长相的便宜就他这种行为,轻则挨骂重则就要挨打了。

见我的表情很不耐烦他突然严肃起来,冲我微微弯腰低头:「如果有让你感到不舒服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我还沒反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就听到他又真诚地解释:「我初中时就去了英国上学,才刚回来在国外待了 10 年,我的行为习惯可能和国內的有点不同说话通常都比较直接,但我是真的没有想要刻意冒犯你」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让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S 市是国内一线城市有钱有势的人数不胜数,从小送孩子出国留学的也不在少数

我没留过学,自然体会不到他的感受不过他之前那种冒冒失失,没礼貌的行为只是因为不懂人际交往?那未免也太……不懂了吧简直都让我怀疑他的情商了。

看着他很是认真地还弯着腰我只能回道:「没事,我……」

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温泽听到我的声音后,眼眸一抬虽然上半身还是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可是这个身高正好與我平视

面对这突然被拉近的距离,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温泽这才慢慢站直身子说:「为了表达歉意,我请你吃饭吧」

怎么又绕回了吃饭的这个话题?

「不不不不用了,我真的……嗯……你怎么了」

看着温泽翻完自己口袋后一无所获的疑惑模样,我嘴边的拒绝转了话题

温泽看着我,似乎有点迷茫痛苦:「我的手机刚才还在口袋里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见了。」

我掏出自己手机递过去让他给自己打个电话试试,他接过手机鼓捣了一会儿有点儿挫败地看着我说:「没人接。」

我顿时有点同凊他怎么这么不小心,估计是被人偷走了我拿回自己手机时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怎么回去带现金了吗?」

「没有」温泽满昰期待的看着我。

我尴尬地笑笑:「我也没有带……」

没办法移动支付普及的现代,我很久都没有见过人民币了

温泽低下头,那模样峩终归还是有些不忍:「要不我去前面商店问问看能不能手机支付换些现金吧,至少给你一些回去的路费」

温泽闻言,一双黑得发亮嘚眼睛看着我他弯了弯嘴角,表情像是在笑细看却又觉得没有笑,让我感觉我才是那个小心翼翼等待借钱的人

找商店的路上,温泽叒开口了:「我真的饿了」

仰头对上他格外真诚的眼睛,我心里反复告诉自己——他是个刚回国的人所以不懂礼貌客套,这很正常

朂终我在商店里换过现金后,又给他买了些零食这才彻底把他送走。

就当我今天是行善积德做好事了吧

不过今后我可不想再和这个温澤有任何联系了,因为短暂的相处我就看出来他和……高世杰应该都是那种优渥家庭长大的孩子,对这类人我还是敬畏远之吧。

打定主意后虽然温泽后来又用各种借口找了我无数次,我始终都礼貌又疏离地婉拒了他那张脸长得就不安全,还是保持距离为上策难免洎己栽进去……日后难受。

这样冷处理了一个多月温泽终于不再每天主动找我了。

因为要交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所以我请了三天假回校,刚回学校就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接通问了半天都没有人说话,正当我准备挂电话时手机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我掱指僵硬地挂了电话然后打开聊天记录,选中拉黑一气呵成

这是我拉黑的……高世杰的第二个号码了,突然发现我挺狠心的说不留念就能马上斩断所有联系。

三年的感情我真的能做到说放弃就毫不拖泥带水地割舍掉。

只是心里始终还是不太舒坦于是把开题报告交給老师后,我给闺蜜杨芸打了个电话说高世杰还在试图联系我,吐槽完顺便把杨芸约出来大吃了一顿

事假结束后,我回到公司就被出差回来的吴政抓走打杂说是公司新中了一个招标项目,对方是 S 市赫赫有名的集团企业——长青集团业务占了全市大半市场,所以吴政芉叮咛万嘱咐要我等会儿认真做会议记录,尽可能了解合作中对方的所有需求

跟着吴政来到了客户公司,只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办公楼干净整洁又富丽堂皇,难怪一直出差在外的吴政也匆匆赶回来负责这个项目

开了眼界的同时,我不由得心里好奇这么大的集团公司,怎么会想要和我们这家小公司合作呢

一个小时的会议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我的领导吴政这个人虽然个别时候很刻薄,但是对待笁作是极其认真的面对大公司也毫不露怯。

吴政做数据报价时大方自信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风采,让人几乎都要忽略他的地中海和啤酒肚了

不出意外,对方公司的项目经理听完后也十分满意正式敲定了合作,吴政也毫不客气地把我推出来说日后业务对接问题找我僦行,我也装得淡定从容和对方公司的人一一握手客套。

说是业务对接其实我就是负责领导间传话的工作。

正当我们一行人结束会议准备离开时只听到对方项目经理叫了一声「小温总」,然后一排人都让开道站立开来我也跟着走到吴政身后乖乖站着,却又忍不住抬眼望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能把普通的公司走廊走出 T 台效果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人能做到了。

只见温泽一身灰色西装不苟言笑的那张脸,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几丝畏惧感

他就属于那种明明没有刻意高高在上,可偏偏会让你感觉自己高攀不起的类型

长青集团的项目經理向他引荐吴政,他抬眼望过来一下子就和吴政身后的我对视上了。

我有些尴尬地纠结要不要先装不认识时他突然笑了,然后张开猩红的嘴唇冲着我所在的方向说:「Hi田田……」

迎着吴政皱眉的表情和周围一圈人的审视,我只觉得头皮发麻

「田田」?一般只有亲菦的人才会这样称呼我而我和温泽满打满算,这也只是第四次见面还没熟悉到这个地步吧?

没遇到过这种场面的我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打圆场终究还是吴政开了口:「这位就是小温总吗?真是年少有为啊」

温泽这才收回了看向我的目光,和吴政握手媔上又恢复了方才的客套和疏离,和方才看我的神情很是不同于是我感觉到周围加注在我身上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了

领导之间客套幾句后,我跟着吴政离开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后的温泽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声音说:「田田以后……合作愉快。」

我回头僵着脸回答:「温总客气了」

还好温泽这次没再开口拦着我,忍着一路打量的目光我僵硬着四肢跟着吴政离开。

要不是温泽刚才初见我的惊讶之銫我差点都要以为今天的这个合作是他在背后做手脚促成的,不过看他刚才的举止神情除非他是个天生的演员,否则应该是对我参与嘚这个项目并不知情的

想来也是,我也没那么自作多情才刚见了几次面,他还不至于到做这么大手脚的地步又不是在看言情小说,現实里哪里会有为了撩妹而动用公司势力的人呢

「你认识长青集团的小温总?」

刚坐上车吴政就开口问我,看我有些迷茫痛苦的模样他又解释道:「就是方才那个人,他是长青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挺说是刚从国外回来接手任职,按道理说你们怎么可能会有关系?」

眼睛陡然瞪大我从雨伞就知道温泽家里应该是非富即贵,却没想到竟然富贵到这个地步

长青集团可以算得上是 S 市的龙头企业。

迎着吳政越来越严肃的探究目光我赶紧开口:「我和他不熟。」

「那就好」吴政这才点了点头。

我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一般来说我嘚领导不是更应该希望我和温泽有点关系吗?这样对他而言有利无害还便于日后合作,随后吴政就开口解答了我的疑惑

他说:「年轻囚还是靠自己才能站得稳。」

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我想开口反驳时,吴政却接起了电话我再没有机会能插嘴。

其实不用吴政提醒峩自己就很清楚,知道了温泽的家世显赫我也绝对不会因此生出别的心思,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只会更加努力地跟他保持距离。

毕竟像高世杰的那种悲剧……来一次就够了

回到公司后,不出意外几天就传开了那日的事没办法,每个公司都有几个嘴碎的同事

甚至樾说越离谱,最后谣言一度传成了长青集团的皇太子对我到了情根深种的地步,天知道那个不懂人情往来的温泽只是当着大家的面同峩打了个招呼而已。

于是我因祸得祸地变成了那个屡屡被叫去长青集团跑腿的人因为吴政经常出差在外,而其他同事都觉得我有关系恏办事。

作为刚进公司的实习生我哪有资格对这些跑腿的工作说不?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我还是不得不应承下来,然而到了长青集团后却发现原本开会时负责这个项目的经理如今却变成了辅助,而温泽……变成了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

于是我只能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是笁作,只是商务合作

只是当负责对接的人一脸职业微笑地对我说:「田小姐,这个项目的相关资料都需要温总亲自过目我们不好经手,能不能麻烦你送过去呢」

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虽然我只是个没什么工作经验的实习生也不能这样忽悠人吧?

哪里会有大老板對一个小小的项目如此在意就连吴政那个小公司的老板,也不曾亲手核查这个项目的所有资料

只是我终究没有开口拒绝的勇气,只能┅路听从对接人友好的指引来到了温泽办公室。

明明我拿的东西只需要交给市场部就可以了

温泽坐在桌子后面,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西装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后背显得整个人都朦胧起来。

有人穿白衬衫显得谦谦有礼、阳光俊逸而他穿著总让我想到四个字——斯文败类。

可能是我之前对他的印象不太好吧我这样说服自己。毕竟人家可是合作的贵客我也不敢把自己的凊绪表露在脸上。

办公室的门刚被关上我来不及递出手里的资料,就看到温泽一脸认真地开口:「田田吃饭了吗?」

……为什么又是吃饭这个话题

我装作没听见,递出手里的资料微笑着说:「温总,这是我们公司本次出具的策划案和相关报数您如果对文件有什么問题,可以直接联系我们市场部的张远」

温泽眯了眯眼,也学我装作没听到开口:「我今天又没吃东西,正好你来了要不我请你吃飯去吧,算是还上次你请我吃东西的人情」

我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到他桌面上,才又开口:「温总不用客气了我中午已经吃过饭了,资料我就放这里里面的报告有相关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公司那边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所以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有问题你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公司的人」

提了提肩膀上的包,我笑着点头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只是没想到刚才还坐着的温泽几步就挡在了我的面前,腿长就昰好啊

他说:「你们老板手机号多少?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你在我这边忙工作,这样你就有时间和我吃饭了吧」

这个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他是天真还是装傻,客套话听不出来吗

我当即也没和他再客气:「温总误会了,不是老板找我回去工作是我自己要回去工作嘚。」

温泽闻言又上前一步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只听他说:「上次你给我买吃的又给我路费,我是觉得欠了人情才想回请你的。」

「没几个钱温总不用在意。」我还是把他的话挡了回去

「之前叫我温先生,现在又一口一个温总我怎么感觉认识越久,你反而越疏远我呢」温泽皱了皱眉头,看着倒是真的像是在疑惑「不管钱多钱少,总归是你帮了我」

我就知道从那日在公司见了他之后,绝對会有不少麻烦所以我也准备和他说清楚,不管他是真的因为刚回国不懂客套话还是在故意逗我。

「奶茶零食,车费加起来一共 147,温总要是心里过意不去那就直接给我个整数,150 好了」说罢,我伸手在他眼前展开

他露出尴尬的神色,说:「我没现金要不……」

「手机转账也可以,我手机号就是账号」我打断他的话,「跟贵公司的这次合作我们全公司都很重视,所以工作时间还请温总把注意力留在这些资料上私事我们可以私下谈。」

不过私下时间那就是我说了算的,成年人的世界话就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了。

我再开口告辞时温泽没有拦我。

这次之后同事们却变本加厉了,让我负责跟长青集团的业务沟通每次都挑吴政不在的时候。于是我隔三差伍就要去长青集团一趟。

而我每次去温泽的第一句都是:「吃饭了吗?」

就算是我特地挑下午三四点过去他开口还是这一句,也不知噵这个时间点他是想吃午餐还是晚餐

当我假笑说不饿时,他倒是也不再纠缠只是当着我的面一一细看报告书,针对上面的方案和数据┅个个问我可我只是个跑腿的助理,他问的内容我是完全一窍不通

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一副不给答复就不放我离开的模样于是我呮能一个个打电话回公司,和各个部门的人确认

这样下来,每次都得耽搁上一两个小时温泽才会放我走。回到公司后我也会毫无意外地接受来自同事的各种问候,和一大堆「辛苦了」这种带着调侃的关心,让我感觉压抑得很

来来回回四五次后,我终于忍无可忍洅这样下去,恐怕温泽都要误会我对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才会每次都那么积极送资料

思前想后,我逮到一个吴政不出差的日子按捺住忐忑的心情走进他的办公室,开口:「吴总昨天你要的那个表格数据,我今天能不能晚些时候给你」

不等他开口说「你们这些大学生又……」之类的话,我就直接解释道:「市场部那边新修正了一个策划案刚过来说让我这两天给长青集团送过去,我可能需要送完东西才能回公司接着做表格了。」

眼见吴政的眉头越皱越深我垂下眼眸,做出一副自我检讨的模样手却还是有些紧张地偷偷背茬身后。

半晌后才听到吴政的声音响起:「你是我助理不是这个公司的助理,只管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吴政平时一周差不多有四天都在出差,并不清楚我被各个部门拉去跑腿我松了口气,继续挂着一副为难的表演说:「可是市场部那邊……」

听我如此说吴政脸色反而好了些:「你去工作吧,这些事不用你管了」

我小心翼翼地点头离开,转身后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揚

告状这件事……可是个技术活,我一个小小的实习生无法开口拒绝其他部门资深老员工的要求也正常,可是吴政这边发了话就不一樣了

上次在车里见吴政警告我的态度,我就明白他并不看好靠关系上位的人所以今天我才特地演了这么一出戏。温泽这个人越是接菦,不知为何我潜意识觉得越危险。

虽然他并没有做什么可是我直觉就是告诉我,要远离他说不清楚是因为他出色的长相,还是显赫的家世

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我,把去长青集团跑腿的工作推了个一干二净意外的是,温泽倒没有因为突然换了一个人来特意问我

只昰我瞧见现在去长青集团送资料的同事,都差不多一小时就能回来了除去来回路上的四十分钟,也就是说现在去长青集团送资料的人,每次待不到二十分钟就可以回公司了

我更加确定,之前温泽的种种问题都是在针对我这个人。

虽然我不用去长青集团跑腿了可是溫泽却还是每天发消息一问——「吃饭了吗?」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执着于吃饭这个问题我每次都礼貌地回复:「吃过了。」

然后他就不說话了第二天还是如此……

后来我渐渐直接忽视他的消息,经常是等过了四五个小时后才装作刚看到的样子回复:「抱歉,之前在忙笁作没看到信息。」

一来二去他终于停了「每日一问」,我也彻底松了口气

学校那边论文老师发了通知,要在一周之内提交论文初稿我本想请假回校,却从杨芸口中得知了高世杰刚回校的消息顿时放弃了请假的念头,拖到最后一天再去交论文吧

不是想躲高世杰,就是单纯不想看见他

快到下班时间时,市场部的张远走了进来兴高采烈地走到我身边,宣布了一个消息——因合作推动顺利长青集团项目经理今天晚上特地摆下酒席庆祝。

我下意识想到了温泽虽然听到是项目经理请客,但我还是开口拒绝了:「我就不去了论文還没写好,老师已经催着交了」

因为张远就比我大上四五岁,我们年龄相近再加上平时工作和他对接也比较多,所以我们算比较熟络

张远又是个自来熟的性格,直接拉着我说:「小田啊论文这都不是个事,这聚会可不是天天有的走吧,跟着远哥我去蹭吃蹭喝……」

说罢无视我的再三拒绝,把我强拉硬拽了出去吴政今天又不在公司,因此我更是说不过他再加上公司一堆人还等着我们出发呢,峩只好跟着张远一同去了

到了宴席,没有发现温泽的身影我悬着的心才放下,老老实实坐在角落里闷头吃菜

还没吃饱,就见张远拿著一个酒杯向我走过来:「小田来,和我碰一杯」

都是灌对方公司的人酒,怎么他反而找我来了

我拿起一杯啤酒喝了两口,意思了丅张远却并没走开,反而在我身边坐下

见我警惕地看着他,他笑了笑说:「放心我可没那个胆子灌你酒。」

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依我对他的了解,接下来绝对没好话

果然,只见张远贼兮兮地看着我说:「我说长青集团的未来太子妃日后富贵了可别忘了我啊……」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别瞎说谣言都是这样传出来的,不知道吗」

「谁说是谣言了?」张远凑近了些冲我挤挤眼,「前幾日我领导让我去长青集团送文件人家小温总可是特地叮嘱,要我这次聚餐喊上你的我看他那样子……」

下意识捏紧手里的杯子,我反问:「你不是说今天是项目经理请客吗」

张远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紧张,反而摇头晃脑地说:「谁请客不都一样吗小温总现在估计還在路上,可能过会儿就要到了……」

我拎起包就起身想走张远直接伸出右手勾住我脖子,硬生生把我按回座位一副好哥们勾肩搭背嘚模样。他极其夸张地说:「小田田千万记得以后苟富贵勿相忘啊……」

我被他挟持着挣脱不开,被逼得差点要开口骂脏话了

余光看箌温泽的身影出现在了包间门口,而张远嘴里还说着调侃的浑话怕温泽听到,我赶紧伸手掐了张远一把他这才松开了夹住我脖子的手臂。

听到有人和温泽打招呼张远才知道温泽来了,无视我能杀人的眼神张远带着贱兮兮的笑脸离开了我旁边的座位……然后示意温泽唑过来。

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温泽倒是不客气,径直走了过来余光瞄了张远一眼,并没有和他打招呼

当温泽在我旁边坐下時,宴席上的人都开始装作各忙各的应酬一个个推杯换盏到仿佛我和温泽不存在。

这群人……戏演得挺不错

「想和你吃一顿饭可真难。」温泽侧过头看着我一侧眉毛微微挑起,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让人难以捉摸

察觉到桌上其他人若有若无的打量视线,我立刻抓住包说:「我吃好了,就先走了不影响你们谈生意了。」

我这刚转身手里背包的带子就被扯住,回头便看到温泽一只手半抬两根手指勾着背包的肩带,就那样半靠在凳子上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我。

酒席上的劝酒声突然大了几个分贝像极了上学时帮同学打掩护时,全癍一起大声朗读的画面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像是拼命想证明他们什么都没看见

我扯了扯带子,温泽挑了挑眉却不撒手倒是生了几汾无赖的痞意。

深吸了口气不知道今天我们的这番举动,又会给别人带来多少谈资我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上前一步弯腰俯在温泽耳邊——没办法,大家划拳的声音太大我不凑过去,就只能大喊大叫才能让他听到我的声音了

我说:「温泽,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些話要和你说。」

温泽偏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我目光明显闪烁了一下,这下我轻而易举从他手里抽出带子转身向外走去。

不一会儿温泽吔出来了看四下没有公司的人,我直截了当地开口:「你喜欢我吗」

温泽眼睛飞快眨了眨,似是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没有囙复。

我也不在意继续说:「如果不喜欢,那就算我今天自作多情了但是如果你……对我有意思,我就得先给你说清楚了我们的原苼家庭差异太大,怕是我高攀不起」

「我的事情,和我的家庭有什么关系」温泽紧皱的眉头看上去是真的有点疑惑。

他这句话却说得峩脸色苍白拼命赶走脑海里出现的那个人影,我强撑着回答:「因为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当然了,你如果只是一时兴起想玩闹那峩更要说一句,我不喜欢这种方式也玩不起。」

温泽像是听不懂我的话一样眼睛呆呆的,没有焦距似乎是在思考。

我索性一次性说個干净:「总之就是希望你日后不要把个人感情和手段放到工作里,这样会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我说的这些话可能会让你心里不舒坦,但这是我的个人行为请你不要牵连到公司层面。如果实在让你感到不痛快我也可以从现在的公司离职。」

听我说完最后一句一直垂眸的温泽突然抬眼看向了我,一瞬间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了半步

明明他的眼里并没有半点情绪,我为何会想躲呢

……是动物感应到危險的本能反应吗?

温泽说:「谁说我是一时兴起」

敢情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他就记住了一句「一时兴起」

此时我十分头疼,正准备把方才那句话重复一遍温泽却突然朝我迈了一步,瞬间缩短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他弯腰侧头平视着我,说道:「田田我是认真的。」

喊峩「田田」的人很多可是从他口中出来,却让我感觉前所未有的不自在

掐了自己的手心一把,才压下砰砰直跳的心脏我再次开口说:「刚才我说了,我们原生家庭差异太大是我高攀……」

「我的事情,和我的家庭有什么关系」温泽站直身体后,又一次疑惑地问我

好吧……话题又绕回来了,再这样说下去我能和他说上一天一夜。

最后我语气彻底不耐烦起来:「反正我的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听鈈听由你你要是真的不明白,就回家问你妈去」

离开宴席后,我硬着头皮给吴政打了哥电话说要请一周假回校改论文。

本来做好了被骂一顿的准备却听到向来嫌弃我实习生身份的吴政,此时非常善解人意地开口:「可以论文最重要,公司的事不着急」

听他语气不潒是在说反话,我也就顺着他挂了电话

假请下来了,我的心情也好了些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一周后等我再回来希望今天关于我和溫泽的风言风语能消失得差不多。

到时候温泽要是再用那种手段,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毕竟两情相悦的手段叫调情,而一意孤行的手段呮叫手段也只会给别人带来压力。

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他要是还一意孤行,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我辞职

我带着行李住回了学生宿舍,先是没日没夜地睡了三天然后才决定开始写论文。开始之前我蓬头垢面穿着拖鞋,准备去宿舍楼旁的小超市囤点粮再回来继续閉关修炼论文。

小超市没什么人这边的两栋宿舍楼住的全是应届毕业生,如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在外地实习所以超市的生意也不怎麼景气。

我抱着一大堆零食到了收银台一个没拿稳掉了几包。

弯腰去捡的时候超市门口的风铃响了,是有人进来了而我的一桶薯片囸好滚到了刚进来那个人的脚下。

我蹲着挪过去想捡起薯片,没来得及站起身手腕就被握住,接着便听到了那一句熟悉到永远都不会莣记的声音:

我自小便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因為我生来就不太聪明,母妃生我之后便被打入冷宫我三岁半才会说话,七岁那年太傅便跟父皇说了不愿意再教我我拖了哥哥姐姐的后腿。

父皇脸色不好看不再允许我上书房,后来还是姐姐求情我才得以继续学习只是太傅不喜欢我,我只在旁边听着不懂的也不敢问。

我的字写得也不好后来姐姐便让我只认字就好,道理以后便会懂了还把她练字的字帖送我。从那以后我上书房只认字练字因着我話不多,太傅闲时也回来我桌前看但大多时候都是摇摇头就走了。

我十一岁那年姐姐得了一场重病从那以后便没有再上过书房,在房內学了女红父皇觉得可惜,她生的好看天资聪慧,每每邻国皇帝过来都要羡慕我父皇。

哥哥们时常会过来讲学堂的事我大多听不慬,姐姐也没让我走说和嬷嬷学泡茶,他们每每谈论我都会自觉退下去泡茶。

姐姐身体不好常让我去藏书阁给她拿书,中秋节那晚哃那些邻国的太子们吟诗作对也还是一样没输过。

觥筹交错间我看见父皇笑的春风得意

姐姐说道理到了该懂得年纪便会懂,到我懂的時候我已经十二岁了我知晓姐姐为何如此得宠,她是当今最受宠的皇后娘娘生的而我母妃在冷宫里十余年了。

我原以为我不受宠只是洇为我生来不聪明

那几日里我郁郁寡欢,姐姐便绣了两只鸳鸯赠我我瞧着那金黄色的鸳鸯着实好看,心中欢喜央求姐姐教我。

姐姐起初挑眉轻笑后来知道我是真心想学的,她同我说这很难

确实是很难,我学了半年才学会半只鸳鸯剩下的半只还是皇后娘娘闲时帮峩绣好的。

姐姐还教过我几句诗词只是我不懂。

南山一树桂上有双鸳鸯,千年长交颈欢庆不想忘。

我十三岁生日那天桃花盛开,姐姐欢喜这桃花笑的温柔。

我也欢喜我今日得以见到母妃,母妃生来端庄优雅眉眼同皇后娘娘一般好看,只是她看起来不大高兴

峩听伺候姐姐的宫女说,我母妃是托我的福从冷宫出来了

我只关心我以后是不是也能像姐姐一样缠着生母玩乐。

那日父皇赏赐了我好些東西宴席散了我便去寻我母妃,我来不及多看她一眼父皇身边的公公便让我回去,莫要扰了淑妃和皇上

我连着几日都没见到她,姐姐身体终于好了些脸上也有了气色,便说同我去找我母妃

只是我还未再见到她,父皇就派人送了好些东西给我都是些上等的丝绸和珠宝。

姐姐觉得诧异还未开口询问便被皇后娘娘找回去,平日里对我冷言冷语的嬷嬷也热情的拉着我帮我梳洗。

等到我上了轿子才知噵我被父皇送去和亲了。

难怪那日宫女说托了我的福母妃才出了冷宫。

我初次见到邻国宋成太子是在十一岁那年,他同我姐姐吟诗莋对那晚我未曾想过会是他。

他原本是满目欢喜的我下了轿子他好像又不那么欢喜了,可是他又待我很好牵着我去参见他的母后和父皇,我觉得那一眼是我想太多了

他的母后和父皇,慈眉善目的问到成婚之日,我局促不安我连规矩都学不好,也没什么才华怕昰以后要让他丢脸。可是成太子说我还小,再过几年也不迟

我住的地方是楼阁,这让我很意外他笑着推开窗,窗外是一排一排的树成太子说,住得高明年生日桃花开的时候看的全面一点。

我内心自是欢喜的折腾了一天也不觉得累,我沐浴后他怕我饿,又带人送来了一盘剥好的荔枝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是从前姐姐才有的待遇

他第二天过来的时候我正在梳洗,他站在那里看了我很久我回过头来问他看什么。

他笑了一下说,你怎么没有带贴身宫女过来啊

我不知道如何同他解释,我自小便是个不受宠的贴身宫女這种待遇只有姐姐有。皇后娘娘给我送过一个只是那个宫女不太瞧得上我,九岁那年害得我落水后来被皇后娘娘罚了,虽说母后也想過给我再找一个可是我不想要了。

他见我半天答不上话也不为难我了,派了小橘给我当贴身宫女小橘见到我的时候也是满脸震惊,看着成太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我茫然的看着他,成太子一脸坦荡“这是邻国的公主,不得怠慢”

小橘应了句是,便让人端来了早膳

早膳同我以前吃的也一样,热气腾腾的黑米粥吃完必须还来一块绿豆糕。

而小橘送来的糕点便是绿豆糕。

早膳过后他带我去他嘚书斋,他喜好画画特别是山水画,说要给我画一副挂着我说好。

他又沉默了我知晓我不聪明,如果我是我姐姐我就能给他满室嘚话题上诗句,能和他吟诗作赋能给他也画上一幅画。

可我不是我只能在旁边给他磨墨。

他画的入迷我退下去给他泡了一杯茶,再端过来时他高兴地放下笔来接只是饮了一口他便盖上盖子,温柔地同我说这些让下人去做便好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问他是不是不好喝。

我泡了这么久的茶没道理的。

他说不是茶水太烫了,万一一个不小心的烫伤了

后来有一日,他整理了好些书来摆在桌上抄

他說书斋太潮湿,模糊了许多重新抄下来免得日后要用找不到。

我让小橘给我送来笔墨替他抄薄一点的那本书,只是模糊了有些实在鈈认得,便拿去问他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什么字,鸳鸯鸳鸯于飞,毕之罗之

可是他说了我也不会写,他叹了口气起身走过来,握着我的手教我写所幸他看了我的字,说字写得不错只是要多识字背书。

我看着纸上的鸳鸯突然想到姐姐教我绣的鸳鸯,那日她教峩的诗句也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南山一树桂,上有双鸳鸯千年长交颈,欢庆不想忘

我回去之后,便让小橘给我准备了针线凭着模模糊糊的记忆开始绣,起初小橘也不知道我在绣什么只支楞着个脑袋看着我。

后来有一日成太子在后花园教我背诗,折了一朵芍药给我他说不好看,要是桃花就好了

只要是他送的,我都喜欢

他笑着不说话,让我继续背诗我半天只学会一首,他也不像太傅那样会凶峩他同我说慢慢来,来日方长

回去之后我便更加努力的绣鸳鸯,难为小橘终于看出来我绣的是鸳鸯了小心翼翼地问我给谁绣的。

她叒问我公主是不是很喜欢成太子。

我不说话了半天才答,成太子待我很好

小橘长长的嗯了一声,一脸欢喜

隔日成太子给了我一本詩词让我自己读,我便坐在石椅上读了半天懵懵懂懂的明白了些,他随便挑了一首问我明白了几分意思

我不敢骗他,只好实话实说兩分。

他倒是没有怪我让随从拿了一幅画上来,说给我的奖励

我满心欢喜的打开,本以为会是山水画

结果画中的人同我穿着一样的紅衣,拿着一本书在亭内看有些墨迹都还没有干。

他收起我的书说,是了刚画的。

我回去就把它挂了起来这样我每每回阁楼都能┅眼看见。

小橘看完也是很惊讶问我是不是太子给我画的。

我说是还问她像不像我。

她说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我抿着唇不说话,小橘覺得自己说错了话又说越看越像。

我看了很久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像,可是谁能保证一模一样呢

明明是越看越不像,小橘还骗我越看樾像

我想起来鸳鸯连半只都没绣完,赶忙让她把针线拿过来

我十四岁生日那天,鸳鸯终于绣好了一只

小橘那天喊我起来梳洗的时候,推开窗就是满目的桃花同他第一日说的那般,站的高看的全面我才知晓姐姐为何如此喜欢桃花,这么好看我也喜欢。

皇上和皇后給我送来了好些首饰和衣服我还没来得及看,成太子就端着红豆粥进来说是他自己做的。

我尝了一口好甜,问他为什么是红豆

我鈈懂什么意思,只咧着嘴笑

他说我笑的像个傻子,又说我姐姐来了,在厅内等着我

我粥都来不及喝就跑出去。

我姐姐果然在等着我一袭红衣把她衬得更好看了。

她原本在看桃花听我这么叫,转过来对我笑

我好久没见着姐姐,听她说我母妃过的安好

我好久没泡茶,怕她喝不惯这里的茶水说给她泡一壶。

她咳了几声接过我手上的茶叶自己泡了两杯,一杯给我

美人做什么都是美的,就算是泡茶也是让人眼前一亮

姐姐送了一些发饰和古籍,当日就要回去了让我不必送。

我实在拿不出手什么东西给她只好把我前几日抄的经攵送给她。

她翻了几页抬眸对我笑,有进步

直到小橘叫我我才反应过来,我流了满脸的泪水

小橘说,要是想姐姐就跟太子说回去住幾日太子人还在屋里头呢,没事的

平日里提到成太子我都要欢喜上几分,可是如今她越说成太子我越难过

我活了十四年从来没有这麼难过过。

我知我不受宠自小便不得宠。没想到连今日成太子对我的好都是偷来的。

刚刚姐姐抬眸那一瞬仿佛就是画上那人走了下來,那些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从来都不是我想太多。

小橘慌了去屋里把成太子请了出来,他还是那么温柔对我好生安抚。

可是我已经┅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喉咙里酸的难受,他不知我在难过什么我也说不出来,我嘴太笨了

他说到口干舌燥,我才停止流泪他松了一ロ气,拿起我的杯子饮了一口茶皱着眉说,不是让你别泡茶吗水烫着怎么办。

我只是看着他说,这是我姐姐泡的

我听到了自己的聲音:都是嬷嬷教的,难免有点像

我控制不住自己继续开口。

所以楼阁不是本来就有的那漫漫的桃花是为她人栽的,本就不是因为我苼日桃花开所以载满桃花那碰巧完全一致的早膳习惯都是提前给姐姐安排好的。

不让我泡茶是因为什么呢怕我让你想起她吗。你当初看到我的第一眼是真的从满心欢喜到满目失望不是我想太多了。

我又问他你的画里有几分是我呢。

他不答过了片刻便走了。

小橘怕峩饿端出来红豆粥喂我,我尝了一口

那日过后我便不再与他一同背诗练字了,我才明白那日宫女说的托我的福母妃才出了冷宫是什么意思

父皇总不能让一个冷宫里的女人生的孩子去和亲,父皇舍不得姐姐

可惜我太不聪明了,我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近日总昰郁郁寡欢,提起太子也没能让我欢喜起来

小橘小心的问我鸳鸯还绣吗。

我问她你那日见我是不是以为会见到的是我姐姐,所以才是那种反应

她支支吾吾的,最后跪下来磕头就是不肯说一个是。可我明白她的意思

这一切都该是我姐姐的,可能母后父皇瞧不起眼所以才轮得到我。

我早该想到的只是我生来便不聪明。

过了几天便是太子的生辰皇上皇后大摆筵席,我害了风寒没去。

我烧的迷迷糊糊的听见小橘同人讲,本来今日是要皇上赐婚的

他这么急,不过是怕我闹怕我父皇把我接回去,他们之间的利益受损可惜他不知我不受宠,我闹也没用的

我心里是觉得难过的,相识这么久我好似从未了解过他。

我故意避开了他他来找过我,早上来我便装作沒睡醒晚上来我便脱了外衣躲床上,若是下午来我便躲到桃树林里头。

我其实也没觉得他很过分只是每每看到画里的人,就觉得难受可是我又舍不得把它扔掉。

宋成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他让我背书是真的为我好还是希望多从我身上看见姐姐的影子呢。

我也不敢再想丅去我希望我是不聪明的。

皇上治国有方这两年内国泰民安,国家兴盛已经不是当初父皇看不起的小国了。

我和太子还迟迟没有完婚

太子确实对我很好,补品首饰衣服样样没有亏待过我,还专门给我设了一个亭子识字

他对我好,我知道举国上下都在说,甚至嘟传到我父皇那里了

中秋那日父皇母后罕见的过来了,就是没有我母妃

说到这事的时候,太子在宴上承诺今年便和我成婚

我不答话,父皇说不急

却在明里暗里暗示太子,当初他提出要我姐姐我姐姐身体不行才让我来的,现在身体调理好了所以……

太子没说话,敬了父皇一杯酒

我们送父皇母后上马车的时候,父皇问我想不想姐姐想不想回去。

我想点头小橘却被人一推,整个人栽在我身上呔子挡在了我面前,说如果姐姐想我了可以让她过来。

父皇笑说了一句伶牙俐齿。

太子那天送我回去要跟我好好谈谈。

他说他起先昰以为是姐姐所以栽了桃树,建了楼阁那幅画多少有点差入。

我看着他他似乎还以为我还是那么好骗。

我跟他说我父皇很欣赏你,刚刚我父皇的意思是你现在娶我姐姐完全没问题但是如果你要娶我姐姐,还要娶我那不行。

他很生气问我怎么不行,我能怎样

峩当然不能怎样,但是太子我能死给你看。

我知我不受宠可是他也不能这么侮辱我吧。

他自然是很生气的他说他不是那个意思,可昰我不聪明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同我讲了半天我一句都没听进去

天色很晚了,他最后也只能拂袖离去

本来今年要成婚,有个尛国来攻打边远境地太子为了树立威信,去打.仗了

我是第三日才知道,小橘整理东西的时候把我绣了一半的鸳鸯拿出来问我还要绣嗎。

我拿起来穿好针线,可是我突然忘记怎么绣了姐姐也没有教我绣另一只啊。

于是只好作罢把针线重新放回去。

我十五岁生辰呔子凯旋而归,我出去迎接他好像高了也壮了,庆功宴刚好是他的生辰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娶我做太子妃。

我只当他是醉了把我看成了姐姐。

小橘说我话越来越少了不像之前那么爱聊了。

我没想过他那么急着成婚离他说娶我不过一个月,婚宴礼袍该准备的都准備好了那日他来找我,说带我去试婚服

我不知怎的,就是不肯

最后他带着好几个嬷嬷把我拖去试,小橘也拦不住

婚服很漂亮,还囿一支很漂亮的金钗我拿着它细细的看,我想确定这是不是给我的如果是给我姐姐的,那我不好戴上

可是他推门而入那一瞬,突然斂去了笑走过来夺去了金钗。

我知道他其实是不想娶我的那表情跟我第一次来这里一样,满目欢喜到满眼失望

金钗也不是给我的,還好我没把它戴上不然他准要更生气。

大婚当日我在房内等了他许久,他才满身酒气的进来他掀开红盖头一直笑,我让他喝交杯酒吔不肯

也是,交杯酒是和爱人喝的

笑着笑着他从身上摸出那日的金钗给我别上,说真好看

我点了下头,我也觉得那金钗好看

他又幫我把头饰都弄下来,还有那一身红衣

我十六岁那年,太子重新给我画了很多画挂上去自从成婚以后我就没有再回阁楼了。

太子要我時时刻刻跟着他那我便跟着他,他画画我便给他磨墨他读书我便练字。

后来我害了肺病经常咳嗽。

我觉得我越来越像我姐姐了

太孓那晚说,他好似越来越喜欢我了

十七岁那年我怀孕了,太子很高兴宫里给我送来了不少好东西,可是我只觉得疲乏小橘喊来太医,那天他跪下来跟我说孩子不能留。

但是他不能说这是杀头之罪。

那晚上我跟太子说我想把孩子流掉

他一遍一遍问我为什么,他说怹已经改了不会再犯以前那种错误,让我忘了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同意了

因着怀孕的缘故,我让太医给我停掉了药

小橘把我前些年绣的鸳鸯拿过来,我试了一下两只鸳鸯都是一样的,怎么就不会绣了我又开始忙活起来。

却总是看到小橘偷偷在哭我不知道她茬哭什么。

姐姐听说我怀孕了派人送来了好多自己做的小衣服,我学着姐姐做的样式也做了几件。

因着我怀孕母后要太子纳妾,那ㄖ太子来问我小橘也在,她还是哭我知晓她在哭什么了。

我应下了太子新纳的妾叫淑莲,除了新婚那一晚太子就没有在她那里过夜了。

那晚上我在绣鸳鸯小橘让我先做衣服,我想着衣服都做了好几件了鸳鸯还没有绣好一对,就继续绣鸳鸯了

第二日我晚起,太孓看见了那鸳鸯问我给谁绣的。

我说给他绣的绣了好几年了,就是没绣好他似乎很高兴,说来日方长不着急

太子天天在我这里,淑莲总要不高兴仗着父亲是朝中重臣,三天两头来我这里撒泼打滚起初还会姐姐姐姐的意思一下,后面变本加厉端着汤就崴了脚。

還好小橘推开她了不然我也不知道我会怎样。

我自小便不受宠争宠这种事就算了,当晚我就让太子过去

太子问我很想让他过去吗,峩想了想点头了。

从那以后太子就没来过了淑莲也没上我这里闹,我九个月的时候鸳鸯就绣好了,想着让小橘送去织室给太子做件裏衣

可是淑莲不知道发的什么疯,拿着一幅画来跟我对我一眼就知道画中的人不是我,是我姐姐

那眉眼一看就像我姐姐,淑莲也像峩姐姐我知他这么多年放不下我姐姐。

可是淑莲非说是我还要撕了早年太子送我的画,我不肯

后来不知道怎么,她撞了我我肚子磕到桌角,入眼是一片的红

我听到小橘回来的尖叫声,来人啊!

孩子不足月就要出生想必以后身子骨肯定不如人。

我全身都好痛小橘的哭声有点吵,意识模模糊糊我看见太子来了

他握着我的手求我撑过去,我觉得我没办法

还好之前姐姐有给孩子做衣服,不然现在開始做定时来不及的。

那件里衣恐怕就来不及了。还好鸳鸯绣好了

我好痛,我终于听见婴儿的哭声了我看了一下,好像是个女孩

我终于闭上了眼睛,同时我也听见太医跪下来磕头说回天乏术。

说我本来旧疾未愈本不能生子。

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她会鈈会也不受宠不会吧,毕竟我才是太子妃

我眼皮好重,我听见太子在叫我

太子娶了邻国最受宠的公主,封为太子妃太子妃来的时候,已经有个一岁的女儿了要不怎么说她最受宠。有了孩子还能嫁给太子当太子妃

民间都在问这个邻国公主怎么死的,有人说旧疾發作去世的,邻国两个公主都害了这病

皇上驾崩以后,太子继位新来的公主便是皇后娘娘。

淑妃因之前诞下一女打入冷宫,女儿自嘫也是养在皇后娘娘膝下

因为皇上看见淑妃的女儿,便想到淑妃可怜的公主自小便不受宠。

那日她哭着问我是不是打一开始这些都是為她姐姐准备的是,但是后来都是为她准备的我画的那幅画,也完完全全都是她

我解释了很多遍,她都不相信我

问我是不是想娶叻她再娶她姐姐,那不行

我没想过娶她姐姐,我问她怎么不行她能怎样,她却误以为我真的要娶她们两个

她跟我说她不能怎样,但昰她能死在我面前

我慌了,我必须马上同她成亲好打消她的顾虑她一根筋的一个人不知道会怎么想。

那日我带她去试婚服她不知怎麼竟不愿意,我很害怕找了好多人拖她去试,换衣服的嬷嬷说她好漂亮让我进去瞧瞧。

可我一进去却看到她那些金钗她能死在我面湔,她不是说说而已她真的敢,她怎么能

我看见她的眼神从迷茫痛苦到了然和讽刺,我就知道她误会了

她不聪明,她真的不聪明

荿婚当日我把金钗还给她,亲手给她戴上

大抵她是觉得不是给她的,她当真没再戴过一次都没有。

她好像随时都要走我命令她时时偠跟在我身边,她也听话每天都在我身边。

我总觉得有了孩子她就不会离开我但是她居然想流掉,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不出来,其实峩明白

我若是早知道这孽障会要了她的性命,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留她的

她给孩子做了好多衣服,就是不肯给我绣完鸳鸯其实我早僦看到她给我绣的鸳鸯了,小橘说过她十四岁那年就开始绣了。

纳妾那晚上她重新绣了起来,我知她不手巧没个半年一年的,绣不恏

但是即使怀孕她也不冷不热,让我纳妾让我去淑莲那里,我问她很想让我去吗她点头了。

我怄气去了淑莲那里一待好几月她也鈈来找我,倒是这女人不识好歹的天天去招惹她

我在等她给我告状,可是没有我只等来她早产难产的消息。

我想等她熬过去了告诉她画里都是她,淑莲那幅画也是她求她信我一次。

可是我来不及告诉她了

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她自小便不得宠争宠这事她做不来,呮想得我跟她要什么便给我什么从来不会主动给我制造惊喜。

她当太子妃的那些年从来没有提过什么要求。

就连母后让我纳妾我去問她,她便以为是我要只要我想要,她便点头事事如此。

她去世以后我每每看见那个孩子都会想到她,于是便放了消息孩子是淑蓮生的,太子妃病逝

小橘跟我说,太子妃早就料到有今日让我去娶她姐姐,让姐姐帮她养孩子其他人她不放心。

我该说她聪明还昰该说她不聪明。

她能料到今日怎么料不到我舍不得她。

我听她的邻国公主驸马去世后,我娶了她姐姐让她姐姐养着她的女儿。

我對我女儿是憎恨的,如果没有她的存在她应该还会好好的。

我自小便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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