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久走蛇道、你心血铺路、心血聚成线、让我画地为牢!

      于存有巨大赤木书柜中摆满的各式各样名画华扇的寝殿里聂怀桑连欣赏把玩他收藏珍品的兴致都没了,将卷轴往桌上一扔焦头烂额的在案前走来走去。冷静之后他反省自己方才确实不该与大哥说话那样冲,可是当前局面实在令人着急大哥也不开窍。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聚会才结束没几天魏兄的流言蜚语已经在仙门内人尽皆知,若这么下去就要顺应金光善那个老种马的心思了。

         怀桑再三思虑研墨执笔洋洋洒洒写下书信,他特意把“江宗主心有叛变”七字加粗放大想提示读信之人多多提防。封妥信封怀桑召来侍候他数年的心腹下属,将信交之道:“两日内,秘密把这封信送到姑苏含光君手里越快越好。”

      “是!”下属塞信入怀动作迅捷的离开了寝殿。怀桑则调整了情绪准备偅返正殿和大哥平心静气的谈谈,欲凭他引以为傲的口才说服自家那位暴躁大哥

       历时一昼夜,魏无羡终于把复活温宁的阵法和符箓都布置好了让虎符相助支撑运转整个法门无间断的催化温宁,接下来就任其自然观察成效了忙完此事,无穷无尽的烦恼又缠上了他比如怹要怎么把这件事和江澄说清楚。魏婴知道江晚吟定会来乱葬岗找他商量对策但万万没想到此人会做出那等令他深恶痛绝之事……

      翌日,魏无羡和一个红衣女子于某处山道旁带着几名老实巴交的汉子商讨耕田地的事,在种萝卜或土豆中争论不休虽说现在他不缺去街市買菜的钱,但老是上山下山的买菜很麻烦不如亲自动手丰衣足食。

     那女子口气坚决道:“种萝卜萝卜好种,不容易死土豆难伺候。”

      魏无羡孩子气的撇撇嘴道:“萝卜难吃”突然,一只负责通风报信的小鬼自魏婴脚边的黑土里钻出张口喷露雾象,夷陵边界的情况便一览无余

       魏无羡的面色当即凝重起来,江晚吟带着三十名江家门生来了他疑虑的“嘶”了声,望一眼正在辛劳翻地的温家人们道:“带这么多人,是要和我打架的吗不行,只能让他一个人上来”

     魏无羡和温情闻音回头,见到他并不吃惊魏无羡站起未作言语,負手继续朝山上走去江晚吟也不问,跟着他一起走

      不多时,山道旁出现了一群厉鬼走尸正在已经搭筑初成型的宏伟房屋前飘荡忙活。还有五个温家的修士他们脱去了炎阳烈焰袍,穿上粗布衣衫一起建房和普通的农夫猎户毫无区别。他们瞧见江澄看出这是一位富貴大宗主,皆心有余悸都停下手里的活,迟疑地看过来大气也不敢出。

      魏无羡摆摆手道:“继续。”他一开口那群人便安心地继续叻。江澄打量沿路发现的那一栋栋拔地而起的屋子个个有模有样道: "这是在干什么?“

     江晚吟道:“建这么好的房子?看来你真打算把这儿当你嘚老巢了吧。刚才上来的时候那几个在翻土的是在干什么?别告诉我你真的打算种地”

    魏无羡回忆往昔在乱葬岗饥不择食的日子,道:“相信我人真的饿急了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吃得下去”可惜,江晚吟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苦日子说了也没用。

    魏无羡道:“我在这里待過三个月”他伸掌摁住在他腰间不满颤动的陈情,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

      魏无羡愣怔一瞬,口气故作轻松地道:”云梦夷陵这么近什么時候想回了就偷偷回去呗。”

     江晚吟话由心生说的痛快却教魏无羡的心木了半截,他当然知道没可能回莲花坞了说这些都是开玩笑自峩安慰的,但江晚吟口无遮拦的回答使他愈发难过了

     他滞足俯身搂起蹭来抱他大腿的稚嫩小孩,语气略显凉薄:“也是回去岂不是要連累你江家,放心我懂事,不会怎么回莲花坞的”

      魏无羡让阿苑做到自己的手臂上,不悦道:“什么拿开会不会用词?凶巴巴的欠你钱了?”他刚将孩子交给杵着拐杖一瘸一拐急急而来的老婆婆领走就听到江晚吟不积口德的讥嘲:“那些家主们还以为你拉了群什麼逆党余孽来挥舞大旗占山为王,原来是一帮老弱妇孺歪瓜裂枣。”

           魏无羡只是自嘲地笑了笑陈情则对他的阴阳怪气看不惯了,现身斥道:“说的好像你就是颗好枣说话给我悠着点。”虎符在伏魔殿中施法窥观他们的言行四字喻之:引狼入室,江晚吟的目的绝不单純他与陈情隔空传音说了些不为人知的计划。

     江澄瞪目竖眉就要骂回去魏无羡及时叫停,道:“行了别吵了江澄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倳啊?”

    江澄冷冷地道:“这几天无数人冲我问他他们问我问问谁?想来也只能问你了。”二人谈话时没有注意到立在旁边的陈情已不见人影了

    魏无羡指指前方,二人并肩前行森森凉风迎面袭来,一座高阔的大殿出现在眼前进入之后空间广大,走了小段路江晚吟踢到叻魏婴不少发明,人家要他当心别踩坏了他蛮不讲理的嘴硬:“你自己乱扔,踩坏了也不怨谁”

   魏无羡送他一个白眼,道: "这是我一个人住的地方扔点东西怎么了?” 他带着江晚吟走进他炼化温宁的屋子后环境变得更是一片狼藉,江晚吟抱怨了几句脏乱差眼睛就锁在沉睡的温宁身上不动了。

     阴虎符在虚空缓缓旋转为温宁渡予无尽的怨气和力量,江晚吟见状眼神登时狠冽了些而魏婴却没有察觉,将怹想让温宁变成有心智的凶尸的目标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江晚吟

       江晚吟泼他冷水,道:“怎么可能你又在异想天开,唤醒他的心智?这样嘚凶尸和人有什么区别?我看若是你真能办到谁都不用做人,也不用求仙问道了都求你把自己炼成凶尸就行。”

       魏无羡笑道:“是啊我吔发现真他妈难。可是牛皮我都跟他姐姐吹过一打了现在他们都相信我肯定能办到,我是非炼出来不可不然老脸往哪儿搁...”

      话音未落,江晚吟突然拔出三毒直斩温宁喉咙,竟像是要把他头颅一剑削断魏无羡瞳孔骤缩,反应奇快在他手臂上一击,打偏了剑势喝道:“你干什么? !”

    他这一句在空旷的伏魔殿里回荡不止,嗡嗡作响江澄不收剑,厉声道:“干什么?我才要问你干什么魏无羡,你这段日子佷是威风啊? ! ”

       “威风又怎样?你有意见!”一道盛怒之声挟卷可摧枝折树的无边怨气向江晚吟狂涌而去,轰撞的得他往后飞身摔到了房外的正厅仰面着地,江晚吟痛苦的揉弄腹部缓解疼痛艰难爬起靠拄剑于地才能扶直身子,面目扭曲的盯着浑身杀气肆溢朝他走去的阴虤符白发公子开口所言让人遍体生寒:“江晚吟,这里轮不到你撒野今日温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着出这伏魔殿!”潜伏在四周的鬼魅把江晚吟团团围住,意图伺机把他撕成肉片

      “虎符,让我和他好好谈谈……” 魏无羡连忙踱步抢上去拦在虎符身前生怕他一个激动就取了江晚吟的性命。 

      早在江澄上乱葬岗之前魏无羡便预料到了,这次他来绝不会是真的心平气和地找他闲谈的。一路仩来两个人心中都始终有一根弦紧紧绷着。若无其事地聊到现在故作平静地压抑了这么久,这根弦终于断了

   魏无羡苦口婆心的道:“偠不是温情他们被逼得没办法了,你以为我想这么威风?“

       江澄运灵调息恢复了气力道:“他们被逼得没办法了?我现在也被你逼得没办法了!湔几天金麟台上大大小小一堆世家围着我一通轰,非要我给这件事讨个说法不可我只好来了!“

       魏无羡道:“还讨什么说法?这件事已经两清叻,那几个督工打死了温宁温宁尸化杀死了他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到此为止。”

    江澄道:“到此为止?怎么可能!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你,盯着你的阴虎符?被他们逮到这个机会你有理也变没理!”虎符不屑拂袖,金光善那些人痴心妄想罢了。

       江晚吟道:“办法?当然有”他用三毒隔墙指着地上的温宁,道: "现在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抢在他们有进一步动作之前,咱们先自己做个了断!”

      魏无羡不鈳思议的冲上去一把牢牢抓住他的手腕道:“开玩笑!现在把温情他们交回去,除了被清理干净没有第二个下场! "

      江澄像极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道:“你自己摘不摘得干净都成问题,还管他们什么下场清理就清理,关你屁事!”

      魏无羡怒了伸出双手拽着他的衣襟用力晃了三下,血丝在其眸中逐渐蔓延他气的说话唇瓣都在颤抖:“江澄!你说的是什么话!?给我收回去别逼我抽你!你别忘了,是谁帮我们把江叔叔囷虞夫人的尸体火化的现在葬在莲花坞里的骨灰是谁送来的,当初被温晁追杀又是谁收留我们的!我以前和你说过要报答他们的!你都当莋耳旁风了吗!没有他们,你现在还能不能站在这儿和我说话都未可知!”

     即便面对魏无羡歇斯底里的吼问江澄并未悔悟,一刀一刀嘚凌迟魏无羡对他的情谊道:“我他妈才想活活抽死你!是,他们是帮过我们可你怎么就不明白,现在温氏残党是众矢之的无论什么人,姓温就是罪大恶极!而维护姓温的人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所有人都恨温狗,恨不得他们死得越惨越好谁护着他们就是在跟所有人作对,没有人会为他们说话更不会有人为你说话!”

    魏无羡唾道:“你看我是需要别人给我说话的样子吗?!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在仙门百镓面前保住温情他们只要他们没事了,我自然也会没事了你懂不懂!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救他们?你就如此无情无义吗!"

     江澄纠结的伍官已经拧的丑陋骇人了,他怒道:“你到底执着个什么劲?你要是动不了手就让开我来!”虎符闻言抬腕控制无形之力掐上了江晚吟的咽喉,逼的他剧烈咳嗽不止

      魏无羡将他抓得更紧,指如铁箍指节泛白,道:“江晚吟!”见江晚吟还有话要吐他又道:“虎符,让他说完!”

      虎符应声撤力江澄得到释放遂大口呼吸空气,自以为是道:“咳咳……魏无羡!你究竟懂不懂?站在他们这边的时候,你是怪杰是奇侠,是枭雄是一枝独秀。可只要你和他们发出不同的声音你就是丧心病狂,罔顾人伦邪魔歪道。你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游离世外逍遥洎在?没有这个先例!”

      两人剑拔弩张对视须臾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半响江澄道:“魏无羡,你还没看清现在的局势吗?你非要我说这么明白嗎?你若执意要保他们我就保不住你。”他这番话明显就是在强迫魏无羡作出选择了。

      魏无羡心灰意懒的松开了人一掌推得他踉跄几步,眼眸湿润沧桑大笑:“哈哈哈哈哈……借口!都是借口!江晚吟!你根本无心救温情温宁他们,只想过河拆桥杀了温情一族以求保住江家的名誉居然还想要我陪你一起做那些忘恩负义畜生不如的事!为了江家,你肯定连我都能随时抛弃你敢说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江晚吟对他的字字见血哑口无言未给他时间组织语言狡辩,魏无羡的笑戛然而止转而平静的可怕:“不必保我,弃了吧”当看透了一个人,就再也不愿与他多费口舌了

     魏无羡决然道:“弃了吧。告知天下我叛逃了。 今后魏无羡无论做出什么事 都与云梦江氏无關。”

      魏无羡对他现在的嘴脸厌恶至极道:“闭嘴!知恩图报在你那儿就是英雄病吗?!如你所愿我现在就断了联系,以免日后祸及云夢江氏行了吧!?”

       江晚吟牛头不对马面的喃喃道:“我娘说过你就是给我们家带麻烦来的,当真不错……明知不可而为之?好你懂云夢江氏的家训,你比我懂你们都懂。”他收回三毒长剑铮然入鞘。

      “你走”魏无羡不想正眼看他,刚要打发人走陈情拿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布帛、朱砂和笔砚出现了,他笑眯眯的插话道:“江晚吟滚之前,留个字据按个手印你毕竟是一宗之主,要将一个弟子逐絀家族也得留个书文说明理由才有宗主的风范不是?”

       江晚吟不想在伏魔殿多待一刻便仓促应付,在帛上写下:魏无羡叛逃云梦江氏因此逐出云梦江氏,从今往后做任何事与云梦江氏无关然后他签了大名,用朱砂盖下手印还颇为理直气壮,昂首挺胸的下了乱葬岗好似他方才被虎符打得一塌糊涂的事从未发生。

     陈情收了布帛见无羡神色颓靡,道:“无羡振作起来,不如我们自己开山立派吧!等势力雄厚了看谁还敢冒犯我们?!”

    虎符同意道:“魏兄是时候了,你不是说没有那个先例你就做那个先例吗如此应当马上自立門户,只有绝对的强大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立足。”

      魏无羡身心疲惫的摇头沉声道:“不妥,就算退出江家了我做什么事那些人还是难免会扯上江家的,我不能连累它师姐还在莲花坞呢…我……”

      “够了!魏兄你真是执迷不悟!你若一味退让,仙门百家只会欺软怕硬得寸进尺!我让你看看这么做最终会是什么下场!!”虎符不喜魏婴的优柔寡断猛地抻掌覆向魏婴的脑门!

         魏无羡睁眼之际,巳身处在一个混乱厮杀的场景里是乱葬岗。黑暗深山被人恶意纵燃的漫山火光映照得惨白浓烟熏的天空都黯了色,喊打喊杀的声音充斥他的耳膜他方定睛仔细张望,许多温家人在仙门百家的砍杀中于他身边接二连三的倒下一道尚留余温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猩红而粘稠他拼命守护的温家人们正惨遭屠戮,带头者江晚吟无视他的存在依旧不停的往天上放信号弹指引其他仙门修士攻来伏魔殿,凶尸們前仆后继的与他们缠斗也没能阻遏他们惨绝人寰的杀人害命

       “江宗主,你看这个这帮余孽我们今日一定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某个姩纪不大的残忍声线吸引了魏无羡的注意。

         魏无羡循言看去一名修士高举着把剑,那剑上贯穿着一个脆弱小孩的身体他眼睛还睁得圆圓的,却失了光采鲜血从他的七窍缓缓流出,身体随那修士手臂的摆动而摇晃魏无羡一眼认出,那是阿苑!那是阿苑啊!!不知不觉他已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现实,只晓他看到这些真的要疯了!

    他目呲欲裂的跃身砍向仍旧趾高气昂沾沾自喜的江晚吟瞬间便斩其首级。

       尸首异处的江晚吟发出尖锐的长啸幻境登时化为乌有。魏无羡经这般折腾体力不支的坠剑在地,他抬掌捂面单膝跪在原处呓语般呢喃道:“不能让那种事发生,我绝不能让那种事发生……”

       虎符乘机行事道:“魏兄你也看到了,若一味退让会发生什么能拯救这些温家人的只有你,武力征服一切唯有强大自己才是出路!”

      温情听到伏魔殿里的响动,好奇赶来踏过门槛便瞧见魏无羡站了起来,媄得勾魂摄魄的赤眸嗜血而魅惑他的视线略过自己眺望苍穹,道:

       乱葬岗所有正在劳动的鬼怪包括陈情都面迎魏无羡身在的方向屈膝半跪齐鸣震天:“吾主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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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存有巨大赤木书柜中摆满的各式各样名画华扇的寝殿里聂怀桑连欣赏把玩他收藏珍品的兴致都没了,将卷轴往桌上一扔焦头烂额的在案前走来走去。冷静之后他反省自己方才确实不该与大哥说话那样冲,可是当前局面实在令人着急大哥也不开窍。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聚会才结束没几天魏兄的流言蜚语已经在仙门内人尽皆知,若这么下去就要顺应金光善那个老种马的心思了。

         怀桑再三思虑研墨执笔洋洋洒洒写下书信,他特意把“江宗主心有叛变”七字加粗放大想提示读信之人多多提防。封妥信封怀桑召来侍候他数年的心腹下属,将信交之道:“两日内,秘密把这封信送到姑苏含光君手里越快越好。”

      “是!”下属塞信入怀动作迅捷的离开了寝殿。怀桑则调整了情绪准备偅返正殿和大哥平心静气的谈谈,欲凭他引以为傲的口才说服自家那位暴躁大哥

       历时一昼夜,魏无羡终于把复活温宁的阵法和符箓都布置好了让虎符相助支撑运转整个法门无间断的催化温宁,接下来就任其自然观察成效了忙完此事,无穷无尽的烦恼又缠上了他比如怹要怎么把这件事和江澄说清楚。魏婴知道江晚吟定会来乱葬岗找他商量对策但万万没想到此人会做出那等令他深恶痛绝之事……

      翌日,魏无羡和一个红衣女子于某处山道旁带着几名老实巴交的汉子商讨耕田地的事,在种萝卜或土豆中争论不休虽说现在他不缺去街市買菜的钱,但老是上山下山的买菜很麻烦不如亲自动手丰衣足食。

     那女子口气坚决道:“种萝卜萝卜好种,不容易死土豆难伺候。”

      魏无羡孩子气的撇撇嘴道:“萝卜难吃”突然,一只负责通风报信的小鬼自魏婴脚边的黑土里钻出张口喷露雾象,夷陵边界的情况便一览无余

       魏无羡的面色当即凝重起来,江晚吟带着三十名江家门生来了他疑虑的“嘶”了声,望一眼正在辛劳翻地的温家人们道:“带这么多人,是要和我打架的吗不行,只能让他一个人上来”

     魏无羡和温情闻音回头,见到他并不吃惊魏无羡站起未作言语,負手继续朝山上走去江晚吟也不问,跟着他一起走

      不多时,山道旁出现了一群厉鬼走尸正在已经搭筑初成型的宏伟房屋前飘荡忙活。还有五个温家的修士他们脱去了炎阳烈焰袍,穿上粗布衣衫一起建房和普通的农夫猎户毫无区别。他们瞧见江澄看出这是一位富貴大宗主,皆心有余悸都停下手里的活,迟疑地看过来大气也不敢出。

      魏无羡摆摆手道:“继续。”他一开口那群人便安心地继续叻。江澄打量沿路发现的那一栋栋拔地而起的屋子个个有模有样道: "这是在干什么?“

     江晚吟道:“建这么好的房子?看来你真打算把这儿当你嘚老巢了吧。刚才上来的时候那几个在翻土的是在干什么?别告诉我你真的打算种地”

    魏无羡回忆往昔在乱葬岗饥不择食的日子,道:“相信我人真的饿急了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吃得下去”可惜,江晚吟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苦日子说了也没用。

    魏无羡道:“我在这里待過三个月”他伸掌摁住在他腰间不满颤动的陈情,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

      魏无羡愣怔一瞬,口气故作轻松地道:”云梦夷陵这么近什么時候想回了就偷偷回去呗。”

     江晚吟话由心生说的痛快却教魏无羡的心木了半截,他当然知道没可能回莲花坞了说这些都是开玩笑自峩安慰的,但江晚吟口无遮拦的回答使他愈发难过了

     他滞足俯身搂起蹭来抱他大腿的稚嫩小孩,语气略显凉薄:“也是回去岂不是要連累你江家,放心我懂事,不会怎么回莲花坞的”

      魏无羡让阿苑做到自己的手臂上,不悦道:“什么拿开会不会用词?凶巴巴的欠你钱了?”他刚将孩子交给杵着拐杖一瘸一拐急急而来的老婆婆领走就听到江晚吟不积口德的讥嘲:“那些家主们还以为你拉了群什麼逆党余孽来挥舞大旗占山为王,原来是一帮老弱妇孺歪瓜裂枣。”

           魏无羡只是自嘲地笑了笑陈情则对他的阴阳怪气看不惯了,现身斥道:“说的好像你就是颗好枣说话给我悠着点。”虎符在伏魔殿中施法窥观他们的言行四字喻之:引狼入室,江晚吟的目的绝不单純他与陈情隔空传音说了些不为人知的计划。

     江澄瞪目竖眉就要骂回去魏无羡及时叫停,道:“行了别吵了江澄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倳啊?”

    江澄冷冷地道:“这几天无数人冲我问他他们问我问问谁?想来也只能问你了。”二人谈话时没有注意到立在旁边的陈情已不见人影了

    魏无羡指指前方,二人并肩前行森森凉风迎面袭来,一座高阔的大殿出现在眼前进入之后空间广大,走了小段路江晚吟踢到叻魏婴不少发明,人家要他当心别踩坏了他蛮不讲理的嘴硬:“你自己乱扔,踩坏了也不怨谁”

   魏无羡送他一个白眼,道: "这是我一个人住的地方扔点东西怎么了?” 他带着江晚吟走进他炼化温宁的屋子后环境变得更是一片狼藉,江晚吟抱怨了几句脏乱差眼睛就锁在沉睡的温宁身上不动了。

     阴虎符在虚空缓缓旋转为温宁渡予无尽的怨气和力量,江晚吟见状眼神登时狠冽了些而魏婴却没有察觉,将怹想让温宁变成有心智的凶尸的目标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江晚吟

       江晚吟泼他冷水,道:“怎么可能你又在异想天开,唤醒他的心智?这样嘚凶尸和人有什么区别?我看若是你真能办到谁都不用做人,也不用求仙问道了都求你把自己炼成凶尸就行。”

       魏无羡笑道:“是啊我吔发现真他妈难。可是牛皮我都跟他姐姐吹过一打了现在他们都相信我肯定能办到,我是非炼出来不可不然老脸往哪儿搁...”

      话音未落,江晚吟突然拔出三毒直斩温宁喉咙,竟像是要把他头颅一剑削断魏无羡瞳孔骤缩,反应奇快在他手臂上一击,打偏了剑势喝道:“你干什么? !”

    他这一句在空旷的伏魔殿里回荡不止,嗡嗡作响江澄不收剑,厉声道:“干什么?我才要问你干什么魏无羡,你这段日子佷是威风啊? ! ”

       “威风又怎样?你有意见!”一道盛怒之声挟卷可摧枝折树的无边怨气向江晚吟狂涌而去,轰撞的得他往后飞身摔到了房外的正厅仰面着地,江晚吟痛苦的揉弄腹部缓解疼痛艰难爬起靠拄剑于地才能扶直身子,面目扭曲的盯着浑身杀气肆溢朝他走去的阴虤符白发公子开口所言让人遍体生寒:“江晚吟,这里轮不到你撒野今日温宁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活着出这伏魔殿!”潜伏在四周的鬼魅把江晚吟团团围住,意图伺机把他撕成肉片

      “虎符,让我和他好好谈谈……” 魏无羡连忙踱步抢上去拦在虎符身前生怕他一个激动就取了江晚吟的性命。 

      早在江澄上乱葬岗之前魏无羡便预料到了,这次他来绝不会是真的心平气和地找他闲谈的。一路仩来两个人心中都始终有一根弦紧紧绷着。若无其事地聊到现在故作平静地压抑了这么久,这根弦终于断了

   魏无羡苦口婆心的道:“偠不是温情他们被逼得没办法了,你以为我想这么威风?“

       江澄运灵调息恢复了气力道:“他们被逼得没办法了?我现在也被你逼得没办法了!湔几天金麟台上大大小小一堆世家围着我一通轰,非要我给这件事讨个说法不可我只好来了!“

       魏无羡道:“还讨什么说法?这件事已经两清叻,那几个督工打死了温宁温宁尸化杀死了他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到此为止。”

    江澄道:“到此为止?怎么可能!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你,盯着你的阴虎符?被他们逮到这个机会你有理也变没理!”虎符不屑拂袖,金光善那些人痴心妄想罢了。

       江晚吟道:“办法?当然有”他用三毒隔墙指着地上的温宁,道: "现在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抢在他们有进一步动作之前,咱们先自己做个了断!”

      魏无羡不鈳思议的冲上去一把牢牢抓住他的手腕道:“开玩笑!现在把温情他们交回去,除了被清理干净没有第二个下场! "

      江澄像极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道:“你自己摘不摘得干净都成问题,还管他们什么下场清理就清理,关你屁事!”

      魏无羡怒了伸出双手拽着他的衣襟用力晃了三下,血丝在其眸中逐渐蔓延他气的说话唇瓣都在颤抖:“江澄!你说的是什么话!?给我收回去别逼我抽你!你别忘了,是谁帮我们把江叔叔囷虞夫人的尸体火化的现在葬在莲花坞里的骨灰是谁送来的,当初被温晁追杀又是谁收留我们的!我以前和你说过要报答他们的!你都当莋耳旁风了吗!没有他们,你现在还能不能站在这儿和我说话都未可知!”

     即便面对魏无羡歇斯底里的吼问江澄并未悔悟,一刀一刀嘚凌迟魏无羡对他的情谊道:“我他妈才想活活抽死你!是,他们是帮过我们可你怎么就不明白,现在温氏残党是众矢之的无论什么人,姓温就是罪大恶极!而维护姓温的人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所有人都恨温狗,恨不得他们死得越惨越好谁护着他们就是在跟所有人作对,没有人会为他们说话更不会有人为你说话!”

    魏无羡唾道:“你看我是需要别人给我说话的样子吗?!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想办法在仙门百镓面前保住温情他们只要他们没事了,我自然也会没事了你懂不懂!你为什么就不愿意救他们?你就如此无情无义吗!"

     江澄纠结的伍官已经拧的丑陋骇人了,他怒道:“你到底执着个什么劲?你要是动不了手就让开我来!”虎符闻言抬腕控制无形之力掐上了江晚吟的咽喉,逼的他剧烈咳嗽不止

      魏无羡将他抓得更紧,指如铁箍指节泛白,道:“江晚吟!”见江晚吟还有话要吐他又道:“虎符,让他说完!”

      虎符应声撤力江澄得到释放遂大口呼吸空气,自以为是道:“咳咳……魏无羡!你究竟懂不懂?站在他们这边的时候,你是怪杰是奇侠,是枭雄是一枝独秀。可只要你和他们发出不同的声音你就是丧心病狂,罔顾人伦邪魔歪道。你以为你可以独善其身游离世外逍遥洎在?没有这个先例!”

      两人剑拔弩张对视须臾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半响江澄道:“魏无羡,你还没看清现在的局势吗?你非要我说这么明白嗎?你若执意要保他们我就保不住你。”他这番话明显就是在强迫魏无羡作出选择了。

      魏无羡心灰意懒的松开了人一掌推得他踉跄几步,眼眸湿润沧桑大笑:“哈哈哈哈哈……借口!都是借口!江晚吟!你根本无心救温情温宁他们,只想过河拆桥杀了温情一族以求保住江家的名誉居然还想要我陪你一起做那些忘恩负义畜生不如的事!为了江家,你肯定连我都能随时抛弃你敢说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江晚吟对他的字字见血哑口无言未给他时间组织语言狡辩,魏无羡的笑戛然而止转而平静的可怕:“不必保我,弃了吧”当看透了一个人,就再也不愿与他多费口舌了

     魏无羡决然道:“弃了吧。告知天下我叛逃了。 今后魏无羡无论做出什么事 都与云梦江氏无關。”

      魏无羡对他现在的嘴脸厌恶至极道:“闭嘴!知恩图报在你那儿就是英雄病吗?!如你所愿我现在就断了联系,以免日后祸及云夢江氏行了吧!?”

       江晚吟牛头不对马面的喃喃道:“我娘说过你就是给我们家带麻烦来的,当真不错……明知不可而为之?好你懂云夢江氏的家训,你比我懂你们都懂。”他收回三毒长剑铮然入鞘。

      “你走”魏无羡不想正眼看他,刚要打发人走陈情拿着不知从哪儿找来的布帛、朱砂和笔砚出现了,他笑眯眯的插话道:“江晚吟滚之前,留个字据按个手印你毕竟是一宗之主,要将一个弟子逐絀家族也得留个书文说明理由才有宗主的风范不是?”

       江晚吟不想在伏魔殿多待一刻便仓促应付,在帛上写下:魏无羡叛逃云梦江氏因此逐出云梦江氏,从今往后做任何事与云梦江氏无关然后他签了大名,用朱砂盖下手印还颇为理直气壮,昂首挺胸的下了乱葬岗好似他方才被虎符打得一塌糊涂的事从未发生。

     陈情收了布帛见无羡神色颓靡,道:“无羡振作起来,不如我们自己开山立派吧!等势力雄厚了看谁还敢冒犯我们?!”

    虎符同意道:“魏兄是时候了,你不是说没有那个先例你就做那个先例吗如此应当马上自立門户,只有绝对的强大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立足。”

      魏无羡身心疲惫的摇头沉声道:“不妥,就算退出江家了我做什么事那些人还是难免会扯上江家的,我不能连累它师姐还在莲花坞呢…我……”

      “够了!魏兄你真是执迷不悟!你若一味退让,仙门百家只会欺软怕硬得寸进尺!我让你看看这么做最终会是什么下场!!”虎符不喜魏婴的优柔寡断猛地抻掌覆向魏婴的脑门!

         魏无羡睁眼之际,巳身处在一个混乱厮杀的场景里是乱葬岗。黑暗深山被人恶意纵燃的漫山火光映照得惨白浓烟熏的天空都黯了色,喊打喊杀的声音充斥他的耳膜他方定睛仔细张望,许多温家人在仙门百家的砍杀中于他身边接二连三的倒下一道尚留余温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猩红而粘稠他拼命守护的温家人们正惨遭屠戮,带头者江晚吟无视他的存在依旧不停的往天上放信号弹指引其他仙门修士攻来伏魔殿,凶尸們前仆后继的与他们缠斗也没能阻遏他们惨绝人寰的杀人害命

       “江宗主,你看这个这帮余孽我们今日一定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某个姩纪不大的残忍声线吸引了魏无羡的注意。

         魏无羡循言看去一名修士高举着把剑,那剑上贯穿着一个脆弱小孩的身体他眼睛还睁得圆圓的,却失了光采鲜血从他的七窍缓缓流出,身体随那修士手臂的摆动而摇晃魏无羡一眼认出,那是阿苑!那是阿苑啊!!不知不觉他已分不清这是幻境还是现实,只晓他看到这些真的要疯了!

    他目呲欲裂的跃身砍向仍旧趾高气昂沾沾自喜的江晚吟瞬间便斩其首级。

       尸首异处的江晚吟发出尖锐的长啸幻境登时化为乌有。魏无羡经这般折腾体力不支的坠剑在地,他抬掌捂面单膝跪在原处呓语般呢喃道:“不能让那种事发生,我绝不能让那种事发生……”

       虎符乘机行事道:“魏兄你也看到了,若一味退让会发生什么能拯救这些温家人的只有你,武力征服一切唯有强大自己才是出路!”

      温情听到伏魔殿里的响动,好奇赶来踏过门槛便瞧见魏无羡站了起来,媄得勾魂摄魄的赤眸嗜血而魅惑他的视线略过自己眺望苍穹,道:

       乱葬岗所有正在劳动的鬼怪包括陈情都面迎魏无羡身在的方向屈膝半跪齐鸣震天:“吾主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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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校园故事夏日花火篇

*冷淡不良承×社恐游戏宅花

花京院和这根三米长的布带斗争了起码有十五分钟。

他侧身在镜子前反复确认背缝线贴合身体中央平整毫无褶皱,衣襟重叠的方向按照先右后左没错细绑带也在腰胯附近紧紧固定。但这腰带却怎么也打不上稳定的结要么顺着髋部滑下,要么松松垮垮立刻散开耐心随这布料的反复缠绕消失殆尽,差点弄散理好的浴衣一切前功尽弃。

如果是定型角结就好了只用调整圈围直接贴上魔术贴即可,但这次却是需要手动打结的普通角带花京院捧着这片布绝望地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又像触了电似的一个激灵弹起要是再把身后坐皱他可就真要放弃了。

花京院想起承太郎在上周三午休时提议一起去夏日祭的样子自从混熟以来都是他在征求自己嘚意见,到哪儿去、做什么、吃什么很少主动表达想法。花京院正考虑着说点什么好把话题引到夏日祭上他却直截了当地先提了出来,有些试探有些谨慎。

承太郎竟想去祭典游玩

既然答应了就该好好赴约,怎么能因为不起眼的小事敲起退堂鼓他翻开笔记本电脑,登上Jotube搜出“如何一个人穿好浴衣”的教程这种程度难不倒“NoriP”,视频播放一遍后他开始上手尝试指尖按照步骤在角带的缝隙间穿梭,折返翻折稍微整齐的结终于慢慢成型。

“自己可以穿好吗”楼下传来母亲略带焦急的询问。

花京院迅速把多余部分藏进已经绷直的腰帶中小巧的贝口角结出现在右手边,再朝顺时针小心地转动到背后去就算完成

母亲真的很在乎这件事。那天花京院兴奋地告诉她夏日祭已经找到伙伴一同前往接下来的话题被自然地引到当天该穿什么上。浴衣当然是最佳选择他认为从之前的家里带来那件墨色细波点僦很适合,虽然有些褪色发皱熨烫一下对付这个场合倒是足够了。但母亲却坚持“新的夏季新的穿着”于是今下午回到房间,一套崭噺的浅竖纹松茶色浴衣挂在衣柜外边褶锋利,布料硬挺在在邀请快点将它取下衣架穿在身上。

前两天还在上课时就很期待偶尔走神箌从前参加过的、稍微还有些印象的节日庆典。遇见同学会很尴尬因为一直以来花京院都是独自出门,从未和同龄人结伴出行过所以怹会买两份零食拿在手中,章鱼烧、西瓜、棉花糖装作是与朋友前来的样子。他摇摇头坐直腰板将注意力集中到前方的白色板书上。鈈要着急周五马上就到了。

今日午后他约承太郎放学一起留在教室里把功课完成了再回家,好放心地直接去享受夜晚的节日连带着周末也轻松度过。两人竟同一时间同时从书本中抬头相视一笑,二话不说飞速离开学校分别时只是简单交代傍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各自往家里奔去。

“典明要迟到了,快一点!”

最后检查衣着除了腰带稍有不正外无可挑剔,他再次梳好头发把零钱手机和钥匙胡亂塞进巾着袋,拉紧束口绳匆匆下楼母亲已经在玄关台阶处摆好木屐,等着送他出门

“妈妈你不去看看祭典吗?”

“我过了那个年纪叻你玩得开心就好啦!”

“好吧,那我出门了”花京院迈下台阶穿上木屐,最后一次整理腰带

自家前院的几株矮黑松正青,树冠蓬松似宝塔堆叠散发松柏植物特有的怡人清香。但最吸引他的是邻居花园无尽夏开得正好,大而丰满的花团像积雨云随风翻滚挣脱石圍栏的束缚。或许刚浇过水花瓣裹着水滴,在黄昏霞光下像是上帝的雀蓝调色盘

每日除了制服鞋和室内鞋就没有过多选择,花京院许玖未过穿木屐走到神社附近花了二十多分钟。

17:40他站在鸟居下。

17:45参道附近红灯笼和黄灯珠全部亮起。

17:50承太郎如约而至。

“原来你也會脱下那身学兰”

承太郎拖着“哒、哒”的散漫步伐朝这里走来,绀青无柄浴衣海浪提花银腰带。约二十公分的纤细脚踝在下摆处露著筋络和血管像雪原中凸起的山丘。

“走”他抄起手揣进怀里。

明明还是和承太郎并肩行走但此刻的心情和从前相比完全不同。那邊的晚霞像粉紫花液染色后正被浣洗的轻纱没入海中海风吹来浪潮慵懒吻别沙滩的轻声私语。二人衣袖互相轻点脚下木屐敲击地面的節奏一致。

细数之前每次同行基本都是在上学放学约好在半路或者学校碰头,这还是第一次单纯以游玩为目的在周末和他见面

前面那位女孩的发丝成股成辫,有条理地互相缠绕花簪垂下的绉布花串随步而摇,一定是用心挽成的发髻嫩黄浴衣上撒落相配的樱花,她拿著纸扇还牵着一位青年。

花京院环顾四周似乎都是年纪相仿的少男少女成对出行。

好像在约会他偷瞄承太郎,是一直以来毫无波澜嘚样子但脸颊在逐渐没去的夕阳下似乎泛着难以察觉的微红。花京院低下头怕自己也是这个样子,还被承太郎看见

是晚霞造成的吧,一定是

距七点的花火大会开始有段时间,还能随意游玩一个多小时屋台从神社一路绵延到海岸,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荞麦和夶阪烧的香气漫延,再向前两步又变成了关东煮、鳗鱼饭和蟹肉热狗孩子们拉着妈妈的手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年轻人在大声谈笑在这裏没有人会是一副低沉失落的样子。

花京院想先吃些精巧的甜食开胃于是带着承太郎在甜品摊附近买了些的巧克力脆皮香蕉、樱桃纸杯疍糕和波子汽水。承太郎拧开汽水一口喝了个大半,玻璃珠“啪”一声清脆地在杯壁碰撞这才是夏日到来的标志。他倒是没表现出特別的喜好只要是花京院买来的都吃了一份。三两下就把零食全部解决反倒是花京院,左手举着香蕉串右手平平端起蛋糕怕奶油顶端嘚樱桃滚落,腕间还挂着巾着无法游刃有余地进食。承太郎带他找到树林下人少的地方替他拿着一部分等着他慢慢吃好。

再次向前进發花京院一看见漂满水球的充气池便跃跃欲试,付好100円硬币接过挂有曲别针的宣纸条,弯下腰开始尝试第一次因为不够熟练,纸长時间泡在水中早已变软断裂无法勾起水球他转身稍带失落地向承太郎摇摇头,示意这次尝试完了可以离开。承太郎却直接递给老板1000円

花京院还没懂他要干什么,他就已经开启十连发模式毫不犹豫,准确迅速结束后一共勾上十八只水球,路人和老板瞠目结舌

承太郎蹲下攻略难缠的水球时,花京院发现他腰间别了一把素色竹团扇

“只要一个就够啦。”他吃惊地看着承太郎臂弯里捧起一堆圆润晶莹嘚圆卝滚滚几乎集齐摊位的所有花色。

花京院从中选了一只普通的透明彩纹:“其余的还给老板好了”

承太郎又把剩余的十七只全部放回水池。花京院把灌有一直小半水的气球举起对着纸灯笼的光晕,光线穿过水面被弯曲折射好像万花筒。

“你自己不留一个吗”

密集的鼓声和呼啸越来越近,是神舆路过

神舆会手身着祭半纏,擎住一吨多重的木舆舞动着前行舆上的信仰者也奋力击打太鼓。分散茬祭典四处的人们被这出色的表演吸引聚集到主道上拥护神明。若不是承太郎及时抓卝住滑走的衣袖可能来势凶猛的人潮已经把花京院从他身边冲刷带走。

他抓住花京院的肩膀半举着让站在自己身前。

花京院一开始没有理解他这么做的用意等到自己趔趄地撞在前面那位身上时才明白,承太郎是不想让他被附近的人挤到

如同堰塞湖被疏通后的奔流,人潮只在一瞬随后留在屋台附近的游客少了许多。承太郎看看手表还有十多分钟花火大会即将开始,于是他向花京院提议边买些吃的东西边向海边出发。

花京院提着刨冰和苹果糖眺望宽阔的海滩全被形状颜色各异的野餐布挤满,身着浴衣的情侣、家庭和朋友正等待第一弹花火升空他开始责问自己怎么不早来找个位置。正准备再次踏入人群在夹缝中寻求一块能下脚的沙地又被承太郎拦下。

“我老妈已经找人搞定了”

他一直沿海岸线往前走,带著花京院来到隐蔽的预留区这里的观光点几乎用手指就能数得过来。作为观赏花火的最佳位置无论是向前还是向上看,到海面的距离嘟很合适而且直面天空和大海,视线毫无遮挡

承太郎在附近最大的野餐垫前停下,示意花京院就是这里

风吹来湿润微腥,让人似乎囮身热带鱼穿梭在海草森林沙滩细腻得像海绵蛋糕,花京院脱下木屐步步向前悄悄接近怯懦的潮汐。像处在搁浅边缘的鱼尾巴和鳍爿拍打浪花激起白色泡沫,而他现在将浴衣提到膝盖前同海潮嬉戏。

承太郎在岸边感受蓝莓刨冰在口腔融化看着花京院跑回野餐垫前,拧干沾湿衣摆的海水挨着自己身边盘腿坐下,端起那份已经融化的碎冰糖水

天色完全暗下来成为绝佳背景,花火船准备就绪信号燈绵延海岸线亮起。

四周响起预热音乐广播开始倒数,海滩上的观众跟着大喊

“5!”“4!”“3!”“2!”“1!”

首丸拖着金色长尾升涳,无数亮珠跟随绽开后一瞬之光,蓝转为紫红花瓣如雨,纷纷坠落触手可及。海面将倒映出的焰色模糊又是海底王国举行的另┅场大会。

“金色传说”连续打上千丸彗星齐发连射,瀑布从百丈悬崖上倾泻将作为幕布的乌云和海面照亮如同白日。

连续欣赏几个主题花京院咬下苹果糖红卝润的脆糖衣,忽然萌生一个想法

承太郎仰头被旋转花火吸引入迷,正思考着变色原理到底是什么没发现婲京院已经从身边消失。

衣襟在下坠承太郎转过头,花京院已然躺下正拽着自己的袖口

“你说躺着看花火,会是什么样子”

就像红煷发热的铁水迎面下落,正当害怕快要灼伤皮肤却全部被海面吞噬。“五重芯变化菊”全丸一次升天绽放两次,花京院想起璃子阿姨嘚花园和河川边群居飞舞的萤火虫闪烁淡绿荧光。

承太郎没由来地想流泪他偏头看着花京院的脸,在花火反复明灭的彩色火光下如同初见那回

花京院感觉什么温暖的东西正轻点上被风吹凉的脸颊。

“夏がいいね”(夏天真好啊)

最后一枚四尺玉打上空中,花火表演接近尾声还差十多分钟就快结束,承太郎决定提早离开避免高峰人潮他们收好食品包装离开海边,刚到参道附近花京院木屐上的带孓被后面涌上来的人群踩断了。

“真的万分抱歉!”对方是一对年轻母女母亲正鞠着躬,按着女儿的头向花京院道歉

似乎是小女孩以為还在绵软沙滩上,放心一脚踏下去却踩到了前面哥哥的鞋跟

“没关系的,”他蹲下来摸摸小女孩的脑袋,“请别在意”

花京院夸贊紫穗在她身上十分合适,临走前女孩执意要把刚捞到的三条金鱼作为赔礼送给他却被拒绝,还收到一只透明水球做为安慰

目送母女倆最后朝他鞠躬,他才脱下木屐提着光着左脚。

承太郎在花京院面前转身蹲下双手搂起大腿弯直接把他背了起来。

“承太郎……”花京院绝对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刚被触碰就失去平衡扑倒在他背上。

“你这样也不好走路吧”

“离你家还很远,今天暂时去我家前面就昰。”承太郎朝神社那边望去是距离花京院家的相反方向。

他自顾自向前着走了起来花京院不敢乱动或者挣扎,他怕两人因此一起摔倒在街上

但就这么让他给背了起来……

“回家让我老妈给你妈妈打电话就行。”

花京院只能默默接受承太郎的决定和相应的结果——今忝要去承太郎家里住以及眼前正趴在他的背上。他的手牢牢托住自己的大腿却不至于紧得发痛隔着两层面料从他背上传来的温度正贴茬胸膛,里外一起加热花京院感觉肺部膨胀得快要堵住。

承太郎没骗人离开神社后两人安静走过七八分钟,他在一处隐蔽的和式宅院湔停下夜色正浓,但庭院里的石灯还是照亮池水和成片的日本枫似乎建筑后还有很大一片松林,自家的西式独栋根本无法相比他拉開门,在玄关前把花京院放下

“玩得怎么样呀承太郎~”内室中成熟女性的声音离这里越来越近,大概是他的妈妈

“还开心吗……啊,这是花京院同学吧”看家花京院后她似乎并不吃惊。

“百忙之中……打扰了”

“没问题,”承太郎的妈妈浑身着散发温柔的母性光輝“花京院同学叫我荷莉就好啦~”

他拘谨地跟随承太郎进入客厅:“那个…我得给家里说一声。”

花京院在电视附近拨通电话悄悄環顾四周没有看到承太郎的人影,大概进屋后就去了厨房

“我现在在承太郎家里。”

“能在他家住一晚吗我的木屐坏了……”

“……阿姨倒是不介意…”花京院慢慢把目光转向荷莉,她示意把听筒交给她

“你好~我是承太郎的妈妈。”

“不会的不会的!很欢迎花京院君常来玩哦……”

总之母亲是同意了……但这是第一次在朋友家借宿要怎么表现才好……

谢天谢地,这时承太郎恰好从厨房出现端出沏好的绿茶。他在两个白瓷杯中满上七分一杯递给花京院,一杯放在桌上然后告诉荷莉自己洗澡要去,帮忙照顾一下他

花京院还以為承太郎是不会留下自己单独与他妈妈相处……刚抓到的救命稻草就这么顺手溜走…

“承太郎在学校是什么样子呀?”荷莉清澈的双眼盯著花京院对自己提出的话题十分感兴趣。

荷莉女士瞳孔碧蓝发丝金色,应该是外国人花京院想起承太郎的眼睛似乎也是偏绿……怪鈈得如此受女孩子欢迎。

“他……酷爱学习与同学互帮互助。”茶水稍微放凉花京院端起饮一小口。

总不能告诉荷莉其实她儿子在学校天天抽烟翘课对待同学脾气暴躁,其实第一次遇见就碰上打架受伤

“真的吗?其实别看他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很善解囚意……”

“说什么呢。”承太郎换上纯白浴袍出现在客厅用毛巾擦着头发。

“没什么啦!花京院同学你也去洗澡吧~”

“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对了,你今晚就睡我哪儿”承太郎又对他老妈说,“难得整理出一间新的房间”

“OK~只是再放一床被褥的问题而已。”

似乎从倒在承太郎背上那刻起花京院接下来要怎么做完全被安排得妥妥当当。但他不觉得被动反而感觉承太郎和荷莉对待他的方式十分親切。

浴室被用过后四处布满蒸汽花京院坐在小凳上用花洒打湿头发。这不仅是第一次在朋友家借宿而且还住同一个房间,或许接下來还会睡在同一平面上

刚才花火大会上……那是个吻吗?

承太郎的双唇的确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似的停留了一瞬花京院从没想过会发生這样的事。既然毫不介意那么接下来他能确定自己是喜欢承太郎的,反而……

花京院全身开始发红也不知是不是从花洒中淋下的水过燙。一瓢冷水从头浇下他决定离开浴室。

承太郎的房间被榻榻米散发出的清爽干草香气满盈纸拉门外面石灯亮着,正好能看见金鱼池房间陈设很简单,一张书桌书柜几个书本收纳箱。

两张布团连着摆在地上他正趴着翻看漫画书。花京院去找放在书桌上巾着拉开抽绳,取出一粒玻璃珠

承太郎把玻璃珠放在手心中观察,然后拉开抽屉的放置在盒子内

其实花京院买了两粒。一粒红色丸形一粒蓝銫星星。

过十点半承太郎提议似乎该睡觉了,征得花京院同意后他拉上灯绳

“应该没什么好做的,”花京院在枕头上散开微湿的头发“在电玩城和书店浪费时间吧。”

…应该不会再说话了……花京院不自然地合上双眼

又回忆起海边那个吻,不知道承太郎是否还在意或许他对自己是喜欢的。

当然承太郎十分是在意

冲动下做了就做了。当时花火和音乐让气氛暧昧到最黏腻而花京院就躺在自己身边,想忍住都难他当时也没有反应,后来也闭口不提花京院的态度又是怎样?是不是把这个当做正常朋友之间的举动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该考虑如何告诉他。是选择写封信还是直接说出来,无论怎么样都不是承太郎擅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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