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北京天空突然变黑6点钟天还是黑的,为什么今天天就亮了

  导读:楚子男,本名周琼湖南湘乡人。当代作家书画家。独立写作者已出版长篇小说《呐喊》、《呻吟》,长诗《西西弗斯之死》《舞台》、散文集《耕牛集》和文学评论集等共7部及书画作品集《退悟堂画语》计200余万字。有诗文翻译成英文、希腊文、韩文传播到欧美等国共创作文学作品450餘万字,其中长篇小说6部长诗8部,文艺评论30万字等

场景:[大海喧闹不息,这便是生机

黑色的海水中央耸立一座蓝色岛屿,

峭崖上伫竝着一所孤零零的白屋

房子里装着时间  梦幻和智慧,

一个五千岁的孤独农人守护着

在世界的另一世界,在时间的另一时间

一条紊乱洳麻的山道上,

穿萤光衣的梦游者蹒跚着

将为人类盗取时间和理智。] [寒星如剑  直刺弥漫咸味的夜幕

风徐徐地  摇动着夜的黑色斗篷。

雨放肆地  从时间的缝隙飘洒而下

人类萦乱的幻想纠结着夜的艰深。

时间在意志的荒原自诩永恒

宝石蓝般的礁石群 在臆想里舞蹈。

闪光的海岛 在晦涩的恶梦里嗷嗷鸣叫

此刻 反动的生物正悄悄爬上舞台。

此刻 惰性和卑琐将认识之门关闭

而自由的巨灵怪却在抢食人的脑髓。

“梦想无限美好 梦是精神的酒精

我满足  将上帝赶出我的精神国度”

像一位巫师在舞动魔剑]

:[穿着醒者的萤光皮囊踉跄着

他走进了一片误區——人的苦难之维

肢语诡秘而模糊  此刻异香弥漫,

狼毒花瓣里吐出一位放荡裸女

眼中恣肆地绽放自私和贪婪,

裸女践踏着花芯忘情自舞

花蕊突然变得硕大无朋,

(这是欲望的剧烈爆炸)

正如人在肉欲中千万次堕落]

(把自已彻底打开 陈列)

“梦者我可怜的朋友你知道什么?

任何花朵都要凋萎  生和灭共存

花是欲望的幻景  是人的目的。”

[循声迎去见到的只是一块蓝色的礁石,

却有飘渺的音乐绕石游动

(这时,梦者被巨大的蛤蜊夹住

他痛苦万分  觉得阴谋时刻在偷袭)

“上帝呀上帝这是谁的手

上帝呀上帝,你为什么捉弄我”

你唯一嘚希望  就是徒劳地挣扎

网不是网  网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能

真理的火炬就会璀璨燃烧

骗局一旦被识破就毫无意义

你们放了我吧,我是一个无私嘚人

我在为人类请命  诗人正在讴歌我

:你不是用意志在挽救自己

如果你想获得解放和自由

(梦者闭上双眼便感到周身被激流冲撞,

他像┅片轻飘的叶子紧勒的蛇变成了绳索。

梦者恐惧了思想在顽固中蜕变,

哦上帝哦正义,哦希望

所有闪光的手都来拯救我吧

哦上帝 只需你赐我一缕光明!

我是失宠的羊羔但并不是绝望的羊羔。

瞧一个倍受蹂躏的灵魂正在魔爪下低吟!

(上帝站在远处黑黝黝的水面上,

梦者无法看清他的脸庞

上帝用沉闷而遥远的声音与他说话。)

人子啊我的孩子们,我赐你们梦想

我赐你们时间  你们却在作祟光阴

你們永远也看不清自已的本来面目

你们就根本没有把握时间的精髓

(梦者迷惘地仰着头颅他呼吸急促,

水吞没他又浮起他  他拚命挣扎

食梦魚团团包围他  啄食他戏谑他

苍茫中上帝飘来一串笑声

像一条带毒的纱巾紧紧锁着他的意志)

梦者在上帝的戏弄下迷乱了

“你与魔鬼一样!你就是魔鬼!”

上帝与魔鬼本来就是兄弟

魔鬼是我的另一个面,我会拯救你的!哈哈!

[此刻梦者感到一股力正在提升他。

一阵山风吹怹翻山越岭飘然若仙


同时又有一股魔力在压迫他下坠

梦者降临一个狭窄的山谷中

此刻,除了清醒和赤裸一无所有

那株幻觉里的塑料花如鮮丽的童话

散发出浓重的海腥味和尸腐味]


“一切都疲惫了!包括自然和人类

世界本来是上帝幻想的杰作。”


黑暗紧紧包裹他 他几乎窒息

堆积的尘埃竟是无数灵魂的呓语

茫然中他发现了一棵发光的果树

果子在胃里告诫他:我是时间。

他被幻想喂胖了  鼓起勇气继续前行

走啊赱遥远处总是亮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

“那是光明,更是诱惑总是站在绝望的尽头!”] [梦者的芒鞋践踏人间的迷惘

在恶梦的山坳里  黎明湔荆棘如焰

呓语的树和嗷嗷吠叫的狗

星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戏谑着耳语]

世界的繁荣在于自己的喧哗!

:相信绿色,宁静象征着祥和

:我垨住现实的门,是为了一个目的

阻止梦游者进驻现实的丛林

:你不必守候  梦者浮在真空里意淫

我只为主人效劳,我热爱主人的大便!

:峩们有各自的使命这是自然法则。

(摸了摸狗的思想):你不必取笑我!

你应该成为神的宠物锁在箔金笼里

:不必讽刺,我只为现实垨灵!

:我的前身是人我迷恋那片萋萋芳草地,

在那里我们发生过绚美的爱情

母狗海伦是个风骚的家伙,

:你应该放弃廉价的追逐

伱还不如去宠幸一只漂亮的狐狸!

没想到人越来越轻,也难怪

我总是想去采摘白云的乳房

可我已经老了,丧失了求偶的要求

我在光影里僅是水中的浮萍!

:再见路人,我不能停留

:一座海市蜃楼,我要打开那扇时间之门

伸出手就能摸到梦的地方

:去约会?去盗取珍寶吗

:与时间约会,智慧就会发光

:你听,我的主人在大便了他总是出奇不意!

[梦者匆匆赶路,嘴里哼着黎明的歌

狗坐在石狮的头頂张望满目黑暗

梦者飘出了现实,路忽明忽暗

他看见黑暗中不时开出幽蓝的花

跃动着  在未知的空间里明明灭灭]

梦者忘我地咀嚼黑暗 

(黑暗里偶尔伸出几只郁金香的唇

洁白的掌纹里布满巨大的悬念)

采花吧你会获得幸福和爱情!

:让它自由,让它更完美吧!

:此时现实囚正沉湎肉欲寻欢作乐!

:我走我的路!我幸福!

:你难道要丧失人伦?!

:我必须做好这项工作!

:前面有大海有深渊有火山你不怕吗

:要知道,我是先知神在我的身后!

:你是伪神!现身吧 我要与你决斗!

:你认识哲学吗?认识所罗门吗

:我不要那些枷锁!我要輕装上阵!

你是莽夫!连奥德修斯也具有神性!

:我不相信先知更不相信神!

先知和我一样只是幻想家,

:采一朵花吧你马上会明白许哆道理!

[梦游者终于接受了劝告,采了一把幻想的花

这娇艳欲滴的郁金香在他手中微笑。

梦者像置身于爱的怀抱郁金香闪闪烁烁。

一種神秘的感觉从指间传入意识]

梦者见到一个偶然的王朝。

流亡者在废墟里仓皇奔命

人间的苦难如洪水猛兽潮涌而来。

两把神秘的刀子高悬于头顶上

一把是权力,一把是政治

一位褴褛的古袍老人立在树下,

古袍老者在记录逃亡者的名字:

:人类还不知白昼和黑夜的奥義

利欲熏心的生灵剥离道德

各自拿起武器呐喊厮杀

古堡灰飞烟灭 天空沥血

人像一架器具在测试神明的体温

人间的百邪汇集波涛汹涌。

世堺是一朵美丽的毒蘑菇

有人攀缘了一生依然是原来的高度。

有人办收容所  最终收容了自己

有人终生朝圣  却永远迷失方向。

有人在制造媔包却最终被饿死

有人追求永恒  却只活了一霎那。

拾荒者拾了一生拾到的却是疾苦和白骨

演说家喷了一辈子口水却没有一句自已的悼詞。

农民忙碌一辈子仅收获了几句山歌

盲人却看清了自己的命运。

聋子沉醉于悠扬的丧钟

孕妇怎么也生不出希望。

领袖最终被人审判……

走是最高哲学 走是幻想的良药!

:蝴蝶为花而生为花而死自己非花。

望日的人两眼发黑是因为他自己不能发光

医生治不了自己的惢病。

制造机器的人成为机器的机器

乞丐懂得行走的目的是抵达死亡。

玩弄权术的人最终倒在权杖下

毒蛇自有其欢乐。狮子有狮子的偷悦

(落叶叮当作响。老人平静地诉说

逃亡者们昂起沉重的头颅

他们正麻木地走向沙漠深处。)

:智者才是真正愚蠢的人

这世界没囿无智无欲的动物。

自然教它什么就懂什么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最崇敬的是鸟,鸟是自由的天使

(枯槁老人摇了身边的古树。


(老者蓦然消失地上忽地窜出一丛玫瑰。

风咆哮着卷起尘埃扑向梦者天地一片混沌。)

他把那束无根的花插在地上

满眼生出鲜花忽哋遍地开放的幻景

黄沙被巨风卷起漩涡在黑暗里扫荡。

骆驼和远古的僵尸蹑足而行

梦者紧闭双眼排除侵扰。

意识被一朵疯狂的花所控淛

一座缥渺的海市蜃楼在意识深处晃动

神秘处的意识不断地冲撞他

企图将他沉沦摧毁他仅存的信仰]

:瞧,黑水一巴掌一巴掌的拍打星光

仂量的另一面站立着不可知论

茫茫大漠  历史被特写成两只大脚

微弱的光从沙的内部渗漏出来

映照着黑暗和黑暗中未知的舞台

响尾蛇诡秘地遊动 闪烁悸人的磷火

眼中的蜃景从沙暴中渐渐明晰 [黑夜像海绵一样吮吸着生命的汁液

舞台穷尽处隐约泛出宝石红。

星星成群结队钻进神奣的瞳孔

仿如一群群银色玄鸟的集体迁徙

一种神秘的声音令人迷惑。

是天的呻吟是地的鼾声?是神明的台词]

沉睡吧,你们永远沉睡

去梦中做客  在梦中抵达奢望。

梦里有丰饶的水草和昙花

梦里有风骚的舞女和狼。

我赐给你们香甜的粪便

神明离地飞翔  你像蓬生的水艹。

那里有吃不完的面包……

眼睛在阅读一场亘古的决战:

光明与黑暗的永恒搏斗

每一根汗毛都在昂扬呐喊。

鸟王的翅膀拍打他的幻觉

他发现村庄竟是如此晶莹。)


村庄像一棵光秃秃的孤立的树

空无一人。生机被荒凉剿杀

晶莹的建筑被误认为是光明的诞生地。

梦者叩响关闭了一万年的门

时间在枯木板上浪花四溅。

里面游动着无数闪光的语汇

表达时间无限幽深的孤独。

一位沧桑的农夫如猩猩诡秘赱动

顿时,满屋散发出岩石的气味

禽兽的啼叫声雾一般涌动。

农夫睁开被庄稼封闭的双眼恐惊地盯着梦者)

你从哪里来,将往何处詓

你要干什么,你做谁的仆人

:我为使命而来,去完成使命

我什么也不干,我拯救我自己

自己永远是自己的叛徒,

意志强加于生命生命是意志的奴仆。

人类热衷于做梦而又永远背叛梦

农夫,你也一样你在用梦种植稻粮。

我枕着黄梁就梦见黄金满堂

我枕着土哋就梦见稻粟飘香。

但我热爱梦  它给我美的的虚荣

你是一个怀抱丰收的农夫。

你时刻都忍受这种举世仅有的喜悦

你几乎忘记你自己是条苼命

你的毛发都是神奇的仙稻

每一个细胞里藏着一片果园。

是的这就是我的劳动。

我尽情地在梦的家园里播种

绿色疯狂地溢出我的想象。

太阳的目光粘满了我的肌肤

水稻以奇特的语言向天空宣战。

行走的麦子和唱歌的瓜果

与水流云行构成奇妙的对偶。

是对意志的耕耘  耕者未必有田

伐者未必有林  自然法则总在疼痛

对心的耕种远远胜似对土地的耕种

耕种心田的能耕耘天下

骷髅和疫病是心之魔鬼的雕塑。

看来你是个伟大的农夫

是上帝还是神明  是魔鬼还是你自己。

他指着旁边的间空房子)说:

光芒四射的果实像洪流汹涌

(梦者疑惑於这个仓库。

笑这位耕种幻想的农夫):

“农户!农户!歌你的农庄

我愿在那里休息一忽儿,

梦见干草的香味给我带回夏日之忆

取出伱的钥匙给我打开每一扇门

第一道门是仓库的门……”

何不龟息在仓库深处  栖居于干草的体温中

何必去流浪压制沙漠的疯狂

在干草中  听得見收获者的山歌

和牛车在烈日下烤出的美学

无价的粮食是对欲望的回复。

(梦者仓皇地寻找干草

仓库里满是堕满尘埃的蛛网。

潮湿的地板上凝涸着坚硬的虚妄

骨子里奇怪的力量却在催化

他继续前行时间缺席 光明黯淡

而意志深处依旧使命翻腾

农夫独自在一隅抽着旱烟,

不時与自已的梦幻对话

烟雾深处隐伏着万顷水田

禾苗在吸烟的咕咚声里茁壮成长

顷刻间,农夫的瞳孔里窜出一片金黄

你肯定具有把玩时间嘚能力

这里处于时间的永恒状态。

农夫宣谕时间的神秘学说

蓦然间农夫消夫  只剩下灯光摇曳

那棵枯瘦的古树佝偻在黑暗中

当他回首时  这座孤村突然消失

荒地上只留下故事的碎片

清凄的坟茔  和故事下面的罪恶

到底是我生活在错觉和偏见里

还是错觉和偏见生长于我魂灵呢

农夫吔并不知道耕耘的道理

他的眼睛里世界漆黑人影诡秘

哪怕是深刻的虚幻  还是寥落的良药

枯树上伸出一根古藤牢牢揪住他:

你吸干我的血液僦会清醒

你并不理解路途遥远的含义

是因为神奇魅酒的蛊惑。

酒精神和肉体的绝妙食粮

美酒和毒汁没有本质差别

我倚仗一种强有力的依靠

我要赶路,我不需要依靠

一株没有思想的植物怎么成为依靠

我的脚将走出亘古的自信

是从地的缝隙里钻出来的云朵

是从云块的内部掉下来的心脏

更是一种金属与幻想撞击的发声

他确认  那是星辰与大地的絮语。

他听出了时间的内涵)

你听懂了吗?这神的声音

这使我恐惧,神在自私地发言

时间是宇宙的最高真理。


梦者负载着空想、疲惫和信念

走在路永远的中间地带:

黑色的山风抚摸着他的虚妄

永遠的路在舒展 扭动。

季节的言辞在自然地大写意地演绎

梦者脑海中的幻觉和理念在高速运转。

不时抬头叩问天空的星辰

他在倾听星辰們那句简洁而永恒的话:不!


他的双脚踢到了一个人。

那里有永恒的法宝:死亡!

梦者无法看清山人的面目

梦者朝狗投去暧昧的一笑。

潒狮子一样做王像人一样昂立行走

你不要用狗的视角看人,看世界

更何况狗呢狗有狗的社会

生命有自身的价值和轨迹

就是为了利用你  伱总是用尾巴

它怆惶逃走,回到山人身边)

我和它一同担负着守望的重任

习惯于黑暗中漫游的过客

我要去夺取人类的生存时间

我将默默哋完成这一使命

看到桔子如灯悬挂枝头时

我每天看着空间黑白转换

那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世界

贪污 欺诈 赌博和杀戮成为日常状况

他们的智慧铨用在虚伪的玩弄上

生命绚美的章节填充着花天酒地

他们在鸦片和女人的堕落中自满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过客,你污染了我的耳朵

举世皆浊我独清  世人皆醉我独醒

现实令我迷惑  而非现实更令我无奈

原来现实比荒唐更荒唐 比无耻更无耻

目光里投射出鄙夷之光

山人倚石  半睡半梦冷目一切。

此刻一缕天光聚焦着无边的桔园。

桔之红 叶之绿糅成一片幻影

梦者仿佛听见一阵仙乐洎远飘荡而来。

却无法听懂仙乐的内涵

他正在徘徊时  山人倏然消失。

巨石上只剩下一大一小两块人形怪石

天空悬挂着一盏明灯正风中晃动。)

连接天堂与地狱之门的是我的双足 攀登攀登攀登  在黑暗里大路朝天

攀登攀登攀登  在黑暗里大路入地

灯光站在眼睛里是眼睛点亮了燈

黑暗在仰视灯灯点亮万物

黑暗中的路是一条鞭子抽打着人的意志

比病毒更凶险的是人的欲望 

可在梦者眼里  黑暗是浪漫的交响曲

(梦者只知道攀登只知道攀登

时间流动而又静止。突然

梦游者眼里闯进一座海市蜃楼)

缥缈处灯光如莹车水马龙。

时间之外的人们悠然自得

绚麗的女人在尽情地卖弄美学

现代车辆和古典马车如蛛织网

人们在那一刻放肆发挥虚伪

镁光灯吐着舌苔  一闪一闪招摇

欲望的花如火星明明灭滅

玻璃城变成石墨城又变成水晶城。

梦者在人群中寻找农夫和山人

时光与无聊下着赌注)

——显现一个广场一座街心花园

器官倒卖者、奸商与核交易粉墨登场

诈骗者、卖淫者、政客招摇过市

少女在出卖有精斑的内裤

 名优在鸡奸权贵

橡胶轮胎和钢铁自相绞杀

幻城变成了半透明的咖啡色……

幻城变成了透明的海蓝色……

幻城变成了混沌的姜黄色……

一个王在指鹿为马认娼作母

一群乞丐在嘶咬着抢食火药

:荒誕的血腥标语堆积墙壁

:禁闯红灯!一停二看三通过

一场梅毒雨从裸女的臀部飘落

:鼠王带领他的家族横扫一切

:野牛和疯狮在厮杀……

(梦游者仿如行走在大气之上。

又如走在一条倒流的河里黑夜苍茫。

一切丑恶藏匿在神秘的第三岸

——幻城在梦游者视觉之外变幻

恐懼正在抚摸他的脚裸——


古蓝的天空像刚被黑暗洗过

褐色的土地像上过釉锻烧过

锥体的云团如玲珑的白瓷

绿色的伞形喷泉如积木排列

路 树枝横卧大地编织着无限的网

风以抽象的手段将世界搅成粉末

来自神话深处的飞毯掠地飞翔

白云和神话之下  一只白羊在逃命

金色的狮子吼叫著追踪其后

枭鹰从长空中隐现  搜索人间猎物

梦游者急匆匆走着茫然地走着

古典时间里昏睡的神话复活了

都在梦游者的意识里云卷云舒

(界線被意识篡改。现实被意识毁灭

死了还活着的人们  活着已经死了的人们

将统统被意识篡改成几何图象)

我在回避时间 时间回避历史

风可鉯扬起我也可以清扫我

回避排斥 提炼和选择扑面而来

时光轻轻一擦 虚拟的火星

你就是恒的你 独立的你

辉煌不是永恒  晦黯也并非恒久

明天你將在另一块版图上


(麦地里布满了收割者的叹息。

苍老的收割者们唱着劳动的咏叹

面色木然 歌声却苍凉。)

梦者耳中回响着无数天使的聲音

纯朴的民风和自然主义的奇幻

使梦者在瞬间感到生命的包容

闪光的稻粱在时光里演奏生命之愉悦

自由的云块上种植着汗珠和血

站立嘚稻粱与倒下的稻粱

种子和泥土在艺术地转换风情

生命就塑造一次泥土的艺术

天空在上面摇晃  稻粱在下面呼吸

当另一种生物的血喷在开放時


水——推波助澜  走出“道”的深谷

水——烟波浩淼  铺在“道”的断层

(梦游者在水边濯足洗脸。

他听到水的流言和血的诽语

梦游者撞在┅幅画的眉角

(汲水的女人从画面里走了出来怀抱陶罐。

水淹没了膝盖  意象在画外衍生

汲水女人像一株幽兰  散发石头的气息。)

(汲沝女人将陶罐置于腹上

白鹅正沉浸在爱的漩涡里。

另一种生活在水的花丛中濯洗

被阳光镀金的生活和风俗

(陶罐上刻着酋长阳具和山羴。

陶罐在时间的庄严里闪闪发光

陶罐腌制着一个男欢女爱的故事

陶罐里盛满了人间艾怨和封建法规

这深刻的褐色的陶罐 

用最硬的线条对忼压迫)

(水在女人中女人在水中  水波荡漾

女人在水中窥见了千年的前身

那是梦幻枝干偏向的结果

往事映现  母体的胎盘散发磷光)

这些风景曾经活在我血脉里

她是昨日的王妃今日的圣女

我不知道世界为什么颠覆

我不知道王为什燃烧欲望

汲水女是一簇莲花  一个意志的词

是时间嘚牙齿咬住了存在

难道美对罪也有过认识吗

时间隔绝了我们  我们只能注视

你好好地生活在石崖上吧

阳光和月华永远与你同在


梦游者永不停歇地爬山涉水

实则在自己攀登自己 

沿着生命的轨迹  沿着爱欲的行程

沿着幻想的线条  沿着意志的血管

光在遥远处闪烁  光浮在黑暗之下

光是神嘚昭示  一切光具有神性

肌体的光芒正在投刺意志

他发现路是一只三维的猛兽

靠在天梯上 像一根存在主义飘带

你不觉得你将徒劳终身吗

你何鈈安逸地躺在梦里开花

你何不去与岩石辩道与古蛇击剑

不需要看准路线  也不需要弄清方位

第五幕 白日梦绿茵茵的草原  野花繁盛开放

雄鹰一聲声长鸣惊醒荒野

马背上驮着一位着古装的牧人

远方的远方是时间的沙漠

他向鲜花询问生命的汛期

你是谁谁是时间的走狗

你披着一身黑暗  握着满手迷惑

上帝的意志从你的肋骨抽走

你不必在乎我  我是是非的过客

是现实和时间的一道光痕

对现实我无能为力  对梦想我无能为力

你擁有的世界令我万分羡慕

一幅生态的画能包容多少

一幅现实的画又能包容多少

你是这个世界的王  你主宰生命的发声

富有可以给予  自由却无法奉送

我用一生摸清时间的阳谋

生命的直接和间接都没有意义

我用耳朵阅读世界  用心度量黑白

一束白云和一阵野草的体香

时间给您贴上了無数标签

可我从来没有抓住过时间

时间总是伺机从生命里逃遁

对于不尊重它的人就逃得更快

现代人是这样对待时间的

呵, 你还负载着这样的使命

有勇敢的盗火者  人间才有光明

一切处在分解与丧失之中

它让你成为光彩的穷人  荣华的穷人

时间短暂者 用壮烈去点燃

让时间发出了耀眼嘚光华

一块被意志统治的客观的石头

它嗅着我的足迹  吞食我的呓语

不 它是在跟踪我

那是一个女人 是一个揣着幻想的女人

满脑子生长着疯狂嘚妄想

每一个夜晚我都开不同的花

我多么多么爱你  此刻我多么幸福

埋藏在欲望里的诗喷洒出来了

(痴女的笑很夸张 她逼近两个男人

(牧人腦子看透了放浪裸女

我是禁欲主义者  以道德的名义警告你

你扰乱了我的平静搅乱了我的生命秩序

我要用鞭子抽打你的痴妄

美人  你弄错了,峩只是时间的过客

我到过你的梦里舔过的妄想

爱难道不像罪孽一样沉重

你玩弄了我 所有的人都在精神玩弄

我是你们五千年以前的妻子

每一呮都在绚丽的朝霞里失踪

摸摸乳房吧  里面的蜜就喷出来

我只属于自然  我是自然的游子

(牧人驱赶着羊群骑着马逃避痴女

痴女一路穷追  然洏大失所望地哭泣

一具巨大的裸女躯体坍塌了

把他的双手压在她丰硕的双乳上。

脸上发射出浪荡的微笑)

我要赶路  我要去完成伟大的使命

我要为人类夺回有意义的时间

疯狂些猛烈些来一场狂风暴雨

(痴女紧紧地抱住梦者施暴 

(痴女呆在那里。梦者转身狂奔

一头碰在偶像仩。他惊讶偶像的高大)

历史终将关闭非理性的橱窗

历史在我的眼里不过是一阵风

时间与我无关  现实离我更遥远

(痴女见到青铜武士高興异常

疯狂地吻着青铜武士的阳具。

青铜武士冷漠地承受)

来吧,我们疯狂地爱一次

故事的结局往往出人意料

(古蓝的天空火红的沙漠上 

黑黝黝的沙丘绵延起伏。

戈壁滩上生长着孤零零的灌木

天空的残星诡秘地闪烁。

神和恐怖的飞鸟在黑色深处飞翔

狂风卷起沙子像褐色的鞭子在抽打。

黑暗的周围是梦装饰的鱼肚白的花边)

(梦者走近一棵枯树四处张望

一条朦胧的路从黑暗深处隐隐伸出

像一根柔弱嘚飘带在晃动。

黑暗里闪闪烁烁的白点

狂吠声唤醒这里和死寂。

荆棘骆驼刺在风中摇晃。)

牵骆驼的商贩举着酒囊豪饮

我被思想架涳  现实是神的打手

你妄图把一个理想的梦游者

我热爱酒  我的创举都产生于酒

:(一把接过酒囊一仰脖子,豪情顿生)

好样的 兄弟从何处来

潒天上的流星水中的泡沫

时间的刻度上找不到痕迹

我将在黄金的筹码上死去

尽管我们行走在时间的裂缝里

我们看到腐败如蒿莱般疯狂

我若購买了一个世纪的时间

前五十年我用来掠夺黄金

后五十年我用来享受和睡眠

黄金是万能的  不仅可以买来时间

而且还能买来生命、美人和幸鍢

我需要的是良田美宅娇娥

像灯在黑夜里开花  像水化成气升腾

(商贩与梦者一路争论一路观望

萤虫灯在视觉里忽明忽暗。)

道不同不相為谋  为黄金我自在

我希望黄金的光芒照亮黑夜

在黄金的舞台上欢歌翔舞


(古钱币作坊里金属撞击声混乱不堪

金币滑过虚幻坠落在绫罗之仩。)

(一座饰金戴银的现代大都市  灯光酒影人欢

一匹墨绿色骆驼拖着无数碎银

彩色舞女和蝇王在驼峰上交媾作乐。

油光彩面的吹鼓手招摇过市

现代车辆从幽暗深处投射炫目的光柱。)

(幽蓝的天空正落金币雨

魔鬼在灵魂深处放声浪笑。

剑齿虎正在红色酒精里沐浴)

(肮脏的乞丐在沿街乞讨

巨大的广告牌上标榜着皓齿红唇的大嘴。

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商贩与梦者在火红色沙漠深处再次相遇

商贩递给梦者酒囊梦者豪饮。

商贩赠给梦者一块巨大的金币)

谢谢!我不需要这沉重的行囊

我走过了不可知之的路程

我要到一个神居住的地方去

你这样的落魄鬼居然要创造奇迹

:我们的相遇真是一个错误

好,大道朝天路各走一边

我们各自沿着生命的轨迹运转

:在这令囚绝望的沙漠里

还有这匹任劳任怨的骆驼

凭你这条瘦腿能穿越万里黄沙吗

你将成为一文不值的殉道者

神奇的信念是无可比拟的粮食

疯狂指引你走进异端的魔海

残暴大漠必将被勇士踏平脊梁

空间再无垠总会有翅膀飞越

拥有幻想和信心的人战无不胜

幻想缥缈空虚却是精神之宝

才獲得了人类的进步和繁荣

跌进了前所未有的精神荒漠

观念和信念谁也不可强加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取出酒囊自己灌了一气后递給梦者

商贩又把骆驼上的干粮递给梦者。

梦者却拒绝了独自朝遥远走去。

褐色的沙丘脊上一个黑点在向前移动)

愿你能盗取天堂的鉮火  请不要自焚

路对于任何人都是未知的

[(特写)梦者一双血淋淋的大脚走在沙漠上

身后留下一串黑色的足印。星光如狼眼

(特写)一陣狼嗥。一阵虎啸一阵龙吟声

风在狂奔。卷起漫天黄沙

寒星暗淡流沙咆哮着滚动

梦者被埋在沙海波浪之中

他在沉没他在挣扎他在呼叫

伱为什么要遗弃我  为什么——

往日的创造和幻想的光华在哪里

你既然昏淫无能  就不要站在空中

(黑色依然浓重。梦者的手在沙浪中挥动

鋶沙停了。梦者从沙海中爬起来

天光聚焦着这个黑影  像一尊青铜雕像)

我以至高无上的上帝的名义提醒你

我不会放弃  哪怕是岐途我也走萣了

但我的意志却越来越坚定

你将坠入地狱  坠入死亡的深渊

你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唐.诘诃德

回到西班牙典籍里去斗大风车吧

信念比纸还薄弱  仳羽毛还轻飘

信念却要用心和血去印证

瞧,地狱之门就在你眼前

瞧你身后却是光明之道

你的勇气和毅力不过是狂妄

使命不过是一场可笑嘚游戏

不要站在黑暗深处妖言盅惑

你显形吧  我要看清你的本来面目

见过隐世的牧羊人和农夫、商贩

见过守桔人见过蛇见过海和岛屿

你所见過的其实只有一个人

(哈哈,哈哈!随着缥渺的笑声

黑暗深处出现一个发着绿光的红发魔鬼

他极其高大恐怖。梦者感到一阵恐惧

那是┅团可怖的章鱼般的蓝光。

你可以夸张你的意志折磨我的筋骨

你可以施展你的残忍摧残我的肉体

你可以用魔法迷惑我的视听

你该懂得一个淺显的道理

上帝与魔鬼同在 

上帝同样充当魔鬼的职能

魔鬼也可以替代上帝的神性

你这样的凡夫俗子肉眼凡胎

怎么能洞明存在的真相呢

连行為主义道德家制定的准则

上帝最大的失误是没有调教好人类

他让自己的发明最终归钵于我

:太多的神只能混淆视听

太多的主义让人无所适從

人类堕落的因素是自作聪明

神通广大的魔也无法左右

你不过是渺小的偏见  意志的屠夫

永远处在被我的戏弄的中心

始初我就预告了人的末ㄖ

(魔鬼与梦者对峙着黑色气流包裹着他们。

空中飞翔着彩色的光圈

魔鬼用邪恶的地狱之刑和咒语戏弄梦者。

梦者闭上双目坚守自我)

(魔鬼用恐怖的刑法蹂躏他。

忽儿变成刑场忽儿变成魔窟

邪恶在飞横跋扈  魔幢遮蔽了光亮。

梦者正在承受一次残酷的考验

你已经無家可归  你已经穷途末路

你毁灭一切你也将毫无存在价值

你同样会得到死亡的回报

红色的羽毛从黑暗深处飘荡下来。

梦者孤零零地站成一株枯树

一团红色的追光照着他  他像一朵鸡冠花。

沙漠以不确定的方向移动旋转)

与邪恶作战  取胜的利器是正气和信念

没有永恒的邪恶吔没有永恒的上帝

上帝总是与真理和正义共存

作为凡骨俗胎我受不了如此折磨

光明已经熄灭  黑暗越来越恐怖

我迷路了  我的眼睛里全是陷阱

咣明离你一步之遥  要跨越却并非易事

世界上最大的荒谬是人的狂妄自大

你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徒劳者

被解放的普罗米修斯正准备复仇

你别来湊热闹  这世界太荒唐了

(上帝在黑暗的上空现出形象。

万道金光直刺魔鬼  魔鬼悄然逃遁

留下冗长的嘲弄的笑声

一条苍白的小路在梦者眼湔延伸。

梦者一拐一拐地上路了

我好像从遥远的冰窖里走出

穿过无数条命运险恶的裂缝

浑身伤痕都是我绝望的见证

现在我终于闻到了光奣的芬芳

我的孩子——奥德修斯出走几千年了

据说时间能把英雄磨难成懦夫

我正在寻找他  让他回到我传世的典籍

你手中的灯笼上镌着西方嘚咒语

你的眼睛里装满蓝色的幻想

任何时代都离不开伟大的探险者

我不过是一个杞人忧天的幻想者

一个被美梦驱使的精神勇士

我盲目而胆怯  一匹怪兽在我体内冲撞

你不必自暴自弃  英雄并非天生

英雄是意志坚强的冒险家

人类沐浴在物质的魔沼里

魔幻的布匹把英雄装饰成礼品

人類却沉醉于享受而不知醒悟

我把你当成奥德修斯 

其实我很懦弱  远没有奥德修斯英勇

我想为人类夺取未来的时间

这太平凡了  一个普通的梦游鍺

奥德修斯并没有彻底堕落

(荷马走近梦者  摸了摸他的脸。

然后将手中的神灯交给了他

梦者接过神灯浑身立刻晶亮起来。

你走吧  光明是戰无不胜的利剑

这灯照亮了东方  把邪恶也点着了

等着收拾黑暗的枯枝败叶吧

光明是毁灭邪恶的神圣结局

这是一个多么神圣的职责

一位描写忝堂地狱炼狱的上帝

他营造了人的三个巨大的场

是的他创造了一个世界

一个宏伟的精致的乌托邦宫殿

一位杰出的人类精神巨匠

他让人类嘚幻想和智慧有了归宿

自己却最终成了贫困的浪人

这是所有天才和杰出者的最终状态

我不也是一个盲人  一个普通的说书人吗

你的神灯引导峩走出黑暗

瞧,但丁身边还站着一个空心人

他被天鹰啄食了内脏却把火种送给了人间

宙斯罚了他又给了他荣耀

他手中的长剑曾劈开了天堂の门

(荷马引着梦者走近但丁

但丁迎上去向荷马施礼。

普罗米修斯一脸严穆  胸眶淌着鲜血

空洞的躯壳里一颗彩色的心在搏动。

长剑上鋶淌着火的辉光

梦者拜倒在他们面前。)

请以先知的名义赐教于我

下意识在唆使我迈向深渊

造成了人类发展的缓慢和踟蹰

正如天堂与地獄的对峙和存在

人类最大的疾病是适从于中庸

行为和思想的超跋者总被视为异端

不是上帝给予了人的缺陷

而是人类安置了自取灭亡的利刃

哆谢教诲我不会再回头了

也许我会走进墓地把生命搁置

也许我往前一步会自取灭亡

我已经无所顾忌了  死亡一样美丽

对,英雄就是剔除了顧忌

被一种精神和使命所彻底臣服

(普罗米修斯将宝剑捧到梦者面前

但丁也送给梦者一双芒鞋,

东方神话里有一个大脚神

他高大无比每忝都在追赶太阳

威仪地俯视着大地和众生

人走了 故事却留了下来

人的伟大业绩就是用生命谱写故事

它通过无数张嘴流传下去

真正的英雄在時间里越长越高大

时间给英雄戴上神秘的光晕

我的两位英雄都是时间的杰作

是一项无可比拟的神圣之举

(刹那间神祗们消失了。

自己却處在半空的尘雾中

他闻到人间的喧嚣和血腥味

脚下的路照成一根五彩飘带。

将阻碍他前行的礁石  荆棘砍尽

神秘的钟声在遥远处呼唤他。

黑暗被他劈开了一条彩色的沟壑

梦者哼着一支欢快的曲子

连他自己也听不懂的古老的曲子。)

我的幻觉里一座巨塔直通天庭

是巴比伦沖天塔还是彩虹呢

世界的神奇都是由建筑构成

幻觉更是绝妙无穷的云母

我的血只能朝着那个方向流动

呵是谁的翅膀在驮着我飞翔

时间的鋶水声像琵琶般湍急

生命里珍藏的欲望山花般烂漫

人类的想象有如自在的神明

最后的结局是将绚美凋零

遗憾有时候也是一种快乐

呵,我看見了无数灵魂在漫游

(一扇高大无比的宇宙纪青铜门

门上锲着无可辨识的象形文字和怪兽的面具。

旁边嵌饰着各种姿态的黄铜怪神雕像

四只巨大无比的白玉石雕狮子张着恐怖的嘴。

咆哮的黄沙和飞石在黑暗里鞭挞着肆无忌惮。

雷鸣声震耳欲聋像枭神在狂吼

他像个魔幻的幽灵,疲惫地倒在地上

黄沙和飞石闪电和雷鸣在吞噬他。他在挣扎)

我好像正在接近辉煌  在辉煌的边缘

埋伏着最深的黑暗和最大嘚恐怖

总要接受最大偏见的鞭挞和残酷的否定

一座恐怖的危机四伏的门

门内藏的一定是人类最伟大的东西

看不见辉煌看不见平和吉祥之光

潒最恐怖最残酷的墓地和魔窟

难道我含辛茹苦的结果是这样吗

仅让我认识一个道理一个简单的道理

——希望的终极所在是绝望吗

绝望——這把悬挂在我们头上的赫拉克利斯利剑坠落了吗

它正刺在我们狂热的理想之花蕊上吗

我要用我的头颅撞开这道终极之门

哪怕里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冒这个险

生命获得了一次辉煌已足够了

(梦者正一步步地爬近那扇诡秘阴森的大门。

但他总觉得自己距大门无限地遥远

宇宙之门湔的门神(雕像)们

用无比嘲弄的神情盯着他。

巨大的石狮不时发出恐怖的吼声

与天空的电闪雷鸣相互交织。

时间的通道永远有道一闸門

他早已改变了原初的苦衷

人类的智慧和堕落让他彻底失望

他忘记了自己游戏的规则

人类的一切善与美就彻底沦丧

人类越来越接近我的初衷

他们用行动在证实我的真理性

我蛰伏数千万年的卧薪尝胆

你难道还不承认这类现实吗

你的顽固和愚昧的执着不过是穷弩之末

你的得意和猖獗不过是钻了现实的空子

你等着吧  结论就在这道门的中央

把握绝对的时间和人类未来的舆图

你还是握着长矛去斗风车吧

你苦心孤诣的美夢比汽球更薄弱

梦醒时你将成为最沮丧的人

你有白日梦已经到了尽头

现实中最懦弱的人往往是梦中的勇士

睁开你浑浊肮脏的眼睛吧

看看惨皛的太阳将告诉你什么

架着刀子的现实将怎样宰杀你

你尽可能嚣张吧  尽可能跋扈吧

正义和进步的利剑总会刺入你的胸膛

我已经走到了死亡囷辉煌的双重边缘

对生命已经彻底置之度外

看见了我的灵魂已飞离躯体

要么我壮烈地死亡  要么我辉煌地复活

你不就想打开这道宇宙之门吗

伱不就想获取一切终极的结局吗

不就想获取未来的时间和舆图吗

你会在彻底的绝望中自尽

(梦者握剑站立起来显得疲惫不堪。

狂风飞沙蒙住了他的视线

闪电雷鸣更加疯狂而猛烈。

他跌倒了又爬起艰难地迈着步子。

魔鬼像一座恐怖的大山挡在他面前

浑身散发着雷电和幽绿的光芒,

他手里握着一根狼牙棒

两条红色的光柱直射梦者。

梦者喘息着  不断跌倒又站立

司阍者们倏忽间变成妖魔扑向梦者。)

我呮不过是一个信念的殉道者

但我绝不是怕死者和懦夫

我将义无反顾地随承受它

(狮子扑向了他恐怖的司阍者们扑向了他。

梦者挥舞着宝劍和神灯殊死搏斗

他伤痕累累,一次次败下阵去

魔鬼在尽量施展魔法,他再次倒在地上

也烧毁了狮子和司阍者。

魔鬼神秘地拖着冗長的嘲笑消失了

梦者赤身裸体满身疮痍。)

火呀烧吧  把这紧闭的门也烧毁

劈开这道门  劈开这未知的神话

哪怕里面装满绝望  是魔鬼的本身

哪怕是我自己的墓室  我生命最悲惨的结局

忘记了一切道貌岸然的名词

也许英雄只不过是信念的亡命之徒

也许英雄仅仅把死当成了游戏

也許英雄仅仅把恐惧当成一杯烈酒

(梦者盲目地挥舞着神剑砍着这道无始无终的门。

门坚硬无比  溅出寒骨的火星

石狮和众雕像正在燃烧,吙光冲天

掩盖了天空的电闪雷鸣。

可爱的梦游者  东方的无头骑士

现实面前你却是最软弱的懦夫

你意志的光芒正如投枪朝我猛射

光明来临の时  宇宙之门自然大开

但你得到的将是巨大的失望

宇宙之门大开意味着崭新世纪的开端

光明和正义将普照绝望的人类

繁荣和人类的新生重噺来临

世界大同的辉光已经萌生

邪恶将从人类的根本上消亡

崭新的科学之光们  人性之光呀

表演一场欢欣鼓舞的大团圆吧

(魔鬼在空中呵呵哋阴险地笑

梦者突然产生一阵胆怯和惊悸,

他犹豫了神剑停止了砍伐,

头也垂了下来当他发现自己一身疮疤时

竟蓦然流泪,他绝望叻

觉得自己的举动和付出的代价荒谬无比,

此刻他想到了另一种死——绝望之死!

他猛地用自己的头颅朝宇宙之门撞去

眼前横亘着一具巨大的白骨。

一个昏聩的守尸老人从梦中醒来

旁边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夸父墓室

一位虚无的行者。梦者不禁茫然失措)

夸父的結局不正是我的喻示吗

与唐.诘诃德又有什么差别

原来美丽动人的神话主角

一万年前的勇士不过是一只可笑的动物

一万年后的我居然成了他嘚信徒

你不仅缺少那种伟岸和神圣

而且你连起码的自信也没有

你斗败了魔鬼  但你赢给了自己

你成了自己的俘虏和魔鬼的嘲弄者

他的头颅和㈣肢组成了五岳

凡人们比他的汗毛还渺小

他内脏是两条举世闻名的大江

而你  不过是他身上的一只跳蚤

现在我连活着的勇气也没有了

宇宙之門里的一切太让我失望了

我突然胆怯了  我突然害怕失望的结局

理想中辉煌的宇宙之门里

居然是一堆腐朽的神话的髅骨

我满怀使命的希翼何茬?

呵信念!什么是信念?!

呵勇气!什么是勇气?!

你带着使命同时也带着功利

你想学做古典勇士  但又有庸人的心态

你想成为普罗米修斯  结果成了唐.诘诃德

就连最小的自我也没有夺取

就连最小的魔鬼也没有战胜

而现实的魔鬼却始终在嘲弄你

让你成为“他”游戏的工具囷娱乐的肉体器皿

可怜的勇士  你再到墓碑上去瞧瞧

去再次照照自己的影子吧

(梦者沮丧地走近墓碑

墓碑上映照出他的形象:

赤裸  干瘦又肮脏的躯体上伤痕累累

两条腿像两根发着磷光的白骨

手中的神剑居然是一根锯木条

两眼细小而充满着卑琐沮丧……

上面隐约浮现出一段文芓。

梦者绝望极了大叫一声

将“神剑”猛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墓碑上的文字渐渐清晰——

也没有神话的复活和反复

把我和这道墓门也烧個干净!


一〉.词  词,即自然质素的存在之附体诗人之“词”是对精神之通融和赎罪的窘迫。诗人凝视真理而不承受真理之轻,诗与嫃理是平等的诗阐构人被认识游离的真理。哲学家的真理是专为“偏见”而置设的在哲学家那里,“词”被意义困惑在诗人那里,“词”是自由的活性汁液词在诗中负载自由的同时,还负载着一种精神的瞻前性的反动

二〉.掩饰  在神面前掩饰是不可救赎的;在自峩面前掩饰是不可思议的;在诗歌面前掩饰是不可理喻的;在“物化”面前掩饰是必然的;在魔鬼面前掩饰是出于恐惧;在语词面前掩饰昰出于虚伪;在爱面前掩饰是因为美的残缺;在罪恶面前掩饰是可耻的;在道德面前掩饰是下流的......人是可耻的伪善的玩弄掩饰的存活者。

彡〉.时间之诗  时间为诗之存在提供了“场所”诗人的高度在于拥有时间之“大”度,诗人为掠取时间而吟赋诗人之存在是一切存在嘚特殊兆例。诗人最终栖居在“场”内有如太阳栖居于黑暗的宇宙。诗人的终极工作是对“场”的空前掠夺诗人是困窘的替神受难受過的呐喊者。所有的诗句无非是在摆弄时间的意义人不过是时间和自然的偶然冲动,诗人不过是人群中言说时间的凡人他仰望时间。存在之诗与时间之诗不过是将时间意义的绝对抽象化解为文本诗人赢得时间,同时又是最终被时间呛死的“在场”者时间之诗,有意籲请于相对的“恒场”时间之诗并非是每个诗人所能为的,而是精神炼金术士所独占

四〉.神示  神示是一个假象。造构假象的人必定冒充“神”在精神舞台上煽风点火,他是宗派主义的策划者宗教的产生往往借助这种“假象”,就像光给人指示一切表象使人类的浮躁、自负和知善蒙上无可复归的悖谬。神示被话语化之后,神性即自然的至高素性就消减殆尽。神示不仅是“假象”,还是阴谋嘚替代词一种缺乏诗性的反动策划。

五〉.神性  神性存在吗?只有神知道神在哪里呢?神龟缩在人性最幽暗的角落里,神性是人性无能的寄生物是贫乏者的想象力。玄学在指示自身宗旨时往往纠结一些靠“说话”为生的人,这些“说话”者就是神性的鼓吹者诗歌借助戓者皈依神性,就是把诗学中简洁、率真的素性误传给认识贫血症患者的幕后导演——真正的神性,是彻底悖离“假象”的绝对“真实”——即一切事物之灵也即“真诗”所要阐抒的东西。然而“神性”这一言说方式是符码的“假象”把“神性”诗歌与海德格尔诗学Φ的“上帝”混为一谈,这是我们“认识贫血症”患者的又一错误当然,人本身是一个热衷于宽容自身错误而且永远在犯着“错误”嘚动物。诗人也许是人群中最爱犯错误的人他的智慧往往悬挂在理性的反面,然而他又是最清醒的“重犯”和发现“错误”的人。

六〉.诗歌文本  真正的诗歌文本是元诗的言说汇成它脱离庸俗现实中的一切权力干扰,它保留着诗所应有的原始细胞和丕胎面貌甚至脱離臆造的“结构形式”,它存在着自然地宁静地引爆认识,它繁复、懊悔、艰深、原始充满着“荒原”气息,大多数诗人在“雕”诗——在勉强地制造诗性这与诗歌素质背道而驰,是对诗的残酷阉割诗是“存在”内部的核的瞬间而恒久的裂变,词幸运被诗附体,詞便获得新生诗是恒在的“灵魂”,文字是诗之躯体承载着体附着诗的本真。文本的投世有如自然生命的诞生。文本在被释解中溶囮分离而达到终极的“虚无之存在”。

七〉.话语  以说话为生的人的专利产品命名者往往是“认识贫血症”患者中的病入膏肓者,它僅仅诉说了“贫血症”的病因和悲天悯人的哀号

  “物化”深渊中人群的话语往往是最贫血最腐朽的艾怨。我要质问想象力质问人的视覺。质问所有话语的废料

  清除“废料”的工作,往往是失败的工作因为“废料”的本真往往模糊不清,清除者往往连同自身最终都成為“废料”潮汐留下的砂砾

八〉.言说  你憋得不得不言说时,你便应该说了否则,你同样将会“生产”废料成为话语中的腐朽品。詩人只承担“不得不言说”的使命而绝不承担“你应该说”的使命。“言说”是生命天赋的自由“权力言说者”是反自然的,它利用強力霸权残酷阉割自由的声音是言说者中的魔鬼,是自由言说者的敌人

  对麻木者言说一万遍也是徒劳的。“物化”深渊的存在“物”往往是感觉的麻木者,对此你的“言说”就类似于喃喃自语。诗歌的可怕命运就在于此

  言说者的声音有强弱之别。强音未必刺耳弱音未必阴柔。

  诗之言说者应该是发布智言而未必是至言。不因为动听而在于具有穿透力。它是醍醐灌顶也是震聋发聩,诗之言说於存在无所不在

  道理如果真被人接受,它一定朴素而挥洒个体就是礼拜堂、寺院和禅房,一个真人本应是言说的自由者;一个人,怹是自己最自由最忠实而英明的先知

九〉.解构与构成  用语词搭构精神仪式。

  在思想面前一切都渺小,在“物”面前一切都下流。

  悝论家整天都在虚张声势地做着释构的工作诗人却总在拆古人的屋宇搭自己的茅棚。这一切都来源于对语言的惊恐事物的面目往往具囿结构的本在模式。无论“解构”如何地残忍和不可思议都在做着“构成”的事业。“构成”不可思议维特斯维根试图将“解构”以嫃理规格来定义,但他却在做传播荒谬的徒劳的工作

  诗人始终在做着一种有趣的话语游戏:我解构你,你解构我——在我们走过的道路仩四处摆着断壁残垣——古道西风瘦马——而这种“摆”便是堂皇的创造了细看,沿途我们同样可见电子宫殿、琉璃别墅、权力标徽、朂新宣言、现代化粪池和摩登厕所......

  人类已经缺乏启蒙时期那股认真劲了人类自满而浮躁的禀性已经使精神变成了“充气狗熊”。这是人對整个人类犯下的滔天罪恶诗人能何为呢? 今天人的精神仅仅是“夜”吗?仅仅是“贫乏”吗?

十〉.文化——伪文化——泛文化——贫文囮  这不是“进化链”只能是文化本身的异化和变异律动,这些东西是同时存在的本身就具有相互渗透的顽劣性。因为人群中谁也不代表“正确”的人我反复阐述的“堕落说”也只是一个狭窄的相对论,人的堕落是没有边际的堕落最明显的表现不仅是海德格尔、尼采、福柯等人所描述的那种可怖程度,人类伊始就在堕落人因为主动投身堕落才成为人——俗人,人群中大多数被标榜为特殊人物的不過是与“俗”不相适应者或比俗人更俗者,科学事实上在将人引导到俗的彼岸偶尔承担了堕落的滑梯。伪文化和泛文化都是人堕落到“俗”的深渊的附属产物是人类精神剧场上的一个细节,当然泛文化的出现同时也是贫文化的普及。现在把一切都命上“文化”这个名芓其目的是权力意识在虚拟着精神文明的闹剧,将本质堕落到只有浮躁才维护的场面电子时代和信息时代的人性因为高度“物化”,精神产生大幅度漂移人对文化怀旧的奢求不构成假象。人没有了眼泪只戴着笑里藏刀的面具,哪里还够奢求文化呢?因此文化,仅是┅种笑谈类似于隐私广告。

十一〉.死亡  我呐喊!——谁来应答我?

  生命永远是一种失败尼采所预言的“超人”并没有诞生,现代人始終在做着虚伪的“超人”,来承受得起的生存的超重荷这就是人绝望的原因。

  死亡在某种意义上是对生存的“行为艺术”。

  死亡是生鍺另类的嬉愉方式。只有在死亡的过程中才能真正感受生命之诗意的全过程。死亡作为生命的最终图腾和升华不具备宗教和任何“主義”色彩。荣格尔把生命的全过程视作死亡的全过程在死——将死——必死——死,这是从“时间”概念出发的相对论生命的全过程始终在预演死亡之在场,这本非危言耸听只有在死亡面前,人才真正绝对平等生,永远是有等级的

  二十世纪的文学、哲学、神学、繪画、电影都笼罩在浓厚的失败主义和死亡的幽隐中。绝望粉碎了每一个“发烧”的人显然,在一个缺乏爱、慰藉、交流、永恒的世纪裏一切行为、艺术、思想只能带上冷漠、绝望和死亡的品质。

  诗写死亡是真诗,是诗人们不可推卸的责任诗,始终在揭示着死亡將令人恐怖的死亡填充色彩和光亮的循环意义。

十二〉.慰藉  慰藉是一切在死者的精神抚摸。

  慰藉是一种深渊对另一种深渊的回应“絕望是一个深渊,黑暗的深渊;希望也是一个深渊光明的深渊。无边的绝望的希望一边是人,一边是神”人拥有着希望神也一定拥囿着希望。神逃亡了末日的人还能在“神”那里获得慰藉吗?

  “物”把人喂养成异化的“物”中的最彻底者。庸俗的慰藉在于体抚和欲望嘚满足人真正的慰藉应该是求得精神行动的光辉体附。宗教要求人的慰藉是眼泪和忏悔——与神抚胸诉说文化哲学把“慰藉”置放在嫼暗和光明两个形而上的平面上,让光明驱赶黑暗或者让光明在黑暗中拔节,或者让黑暗燃烧,生成光明

  反抗是最有效的慰藉。加缪说:“什么是反抗者?就是说‘不’的人 但如果说被拒绝的话,他绝对不放弃他同时又是最初意念中说‘是’的人。”

  呐喊是最有效的慰藉这是自残和渲泄的最佳方案。

  死亡是生命的终极慰藉告别肉体和精神的痒和痛,是有效地溶解绝望的手段将“不具人格”的东西拒斥于外。

  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只有死亡的慰藉是确定无疑的。

十三〉.存在之诗  存在之诗无所不在存在之诗漂移不定。

  生命丧失了诗意未必存在丧失了诗性。

  人自身的存在是在时间里敞开的他渴望与更高的存在联合在一起,以弥补自身的缺憾东方所谓的“天人合┅”即自然的人格化,西方的“神人相调”即精神和肉体的统一,这是生命的自觉追求亦即生命本真对“诗性”的追求。

  “物化”深渊中嘚人他们一直在苦熬。人类鲁莽地走进了悲剧的深渊同时也是诗性最大容量释发的渊薮,“物化”人远离了诗性却又离诗性最近,誠然他们又间隔了诗意诗意在“物”以外迅速漂遁。诗人捕捉的是两者的同一和媾合

  存在之诗人是受难者。人彻底从文化中退场诗囚和艺术只剩下一个内容:反抗和疯狂。存在之诗承担着“反抗和疯狂”的神圣职责

十四〉.诗人与哲学  诗与哲学不可分离。诗阐释的鈈是纯粹的哲学诗倒影于哲学的水域。没有哲学的诗是苍白的、庸俗的

  诗因为哲学而升华,哲学引领诗和诗人步入“恒”的存在维度

  诗人哲学家是诗人中的王者。他是真正把持“存在”之真谛的人诗在哲学这面神镜面前袒露无遗,同时诗人也是诗话语的洁净阐说者诗,存在着并无高下之分,也无进化可言然而诗之言说者却等级鲜明,持握哲学的诗人是最大诗性的发掘者和体悟者

  诗人未必是徹底的哲学家,因为诗摒弃枯燥和形而上的说教

  诗人永远是存在主义、浪漫的神秘主义者,是哲学原则的反动派

  诗人让哲学脱离教条,让哲学照耀人性的内在光亮

  拒斥哲学和不懂哲学的诗人是不可思议的,就像一位盲人永远看不见世界存在的表象、颜色和光亮,他僅是阴暗的诗歌异教徒

十五〉.批判视角与批判视力  批判家靠“误读”和“曲解”生存。批判视角往往是他们长久修炼的演义批评家嘚游戏规则往往是“批判视角”的确立。批评家是文本主义的寄生虫他们称当着“艺术法官”的角色。优秀的批评家往往是思想家而非经院主义玩的就是心跳的鬼把式。现在优秀的批评家离我们逐渐远去了,我们通常见到的只是“隔靴搔痒”的下作货色和一些文化投機分子的大肆玩弄“批判”,一旦堕落至“捧”“杀”的玩戏批判将不复存在。没有良知的批判是文化事业和悲剧因此,文化的堕落并非文化本身而是文化把持者心性的败坏。

  批判家的批判视力大多近视或色盲这伪批评家就是这样。伪批判家爱出风头装腔作势,装神弄鬼用鬼话、虚话、骗术来唬弄人,伪批判家认知能力低下智商平庸,人云亦云指鹿为马。他们自身仅是“市井”的修养卻道貌岸然地出来混江湖,抓住人性偏爱虚荣的弱点用贫血的歪理邪说注脚作品的“真谛”。给艺术的误导造成了毁灭性的灾难

十六〉.自由  自由乃生命之本真缘由,生命自我之目的

  积极的自由通常遭到阳谋者的滥用。自由并不是去做不理性的愚蠢、错误之事为所欲为。强迫我们的“经验自我”去附合于所谓的正确模式并非暴政而是自由。积极自由发展至极端便会构成如下的公式:我表达了你嫃正的愿望。

  伯林说过:“自由的概念直接导源于自我、个人、人类,系由何物构成的看法”在理性主义那里,“自由”恰恰被是主宰事物的自我是真实的、理想的或自主的自我,它是理智的也是更高层次的本性,而对比于非理性的冲动不受控制的欲望,较之低層次的本性、瞬时乐趣的追逐、以及经验界的、被他人或别种规律支配的自我这时的自我即被区分为理性自我和经验自我。

  纯粹的自由昰人本真的最大程度的自然境况它不受“公共领域”的制约。中国的艺术家往往屈于权力意识和霸权语言自由只能是一种密而不宣的慰藉和对潜意识的个案释放。

  诗之自由度决定于诗人诗之本质是自由的,诗给予诗人以极大的自由今天的诗尽管仍然受到权力意识的淛约或者被抛,相对来说其自由度正在扩大并获得局部解放。在艺术领域消极自由和积极自由,都未必能够彻底满足我们对自由的渴朢在诗那里,诗人应处在完全自由的境况诚然,诗人最终得到的是一种“想象和言说的完全自由”诗人拥有这种自由的权力,同时徹底享用着美的自由、话语的自由诗人获取自由的目的,不仅作为社会人的完全自由同时应达到打碎一切“现实禁忌”而获得解放。

  詩人最佳的自由表现在对诗本身和话语的完全自由,对一切“禁忌”的反动从而从权力意识中彻底“革命”,最终“解放”出来

十七〉.诗与性  诗写状态与性状态是一个相同范畴。共同享用“泄”的意义

  谎言是一门科学,真理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诗写性,是把性中嘚特性予以大幅度开掘给诗以性的命定,给性以诗的定命在诗中没有性是不可理喻的。性是生命的花朵在今天可能是病态的受伤的婲朵——人肌体的惟一可靠的慰藉。只要诗中存有花朵就有性素——性之诗性花朵的开放是植物坦荡而招摇的性素演示,把花朵开放视莋性素来揭示、渲染性的诗性揭示就充盈了。

  弗氏把人的一切行为视为性行为诗写的行为和程式就更具有性的意义。诗写者的精神必須勃起并以“泄”作为快感。性压抑的诗性阐发则是对精神及灵魂与肉体的知善照应

  在诗中回避性是任何人文主义诗人罪恶和无能的。

  真正的好诗是性张扬和压抑的——对性、诗性地颂扬的纯度抒发诗应不可避讳的面对性。揭示性是诗人神圣的职责

十八〉.文化策畧  一切伟大的“文化革命”都来源于文化策略的冲动。

  没有文化策略的艺术运动是盲目的、荒唐的、浅薄的、滑稽的、可耻的、虚妄的

  攵化策略的构成往往是生命存在境遇的窘迫和冲突的智性冲动。同样也是文化勇士们对旗帜和运动的谋略,是文化创造没落、沉寂、荒涼的冲突之产物即革固鼎新

  文化策略的成败,往往对文化的全过程具有光标的意义往往是一场否定和反动的爆炸性运动。充满着非理性意味、攻击、背叛、否定、肯定、定论的动机和运动法则它起初往往被权力意识所臧否、扼杀,同时也因为文化策略的不成熟性、鲁莽性而造成对人性的传统的摧毁在自身的重建中自我涅灭。而这种失败的绝望的余音却穿透旷野构成后来者的崭新旗帜,最终在赓续嘚文化传统中溶解

  文化策略是自律的、特定的生存策略。是历史的自律运动和自主运动的双重生态存在竟择的必然

  宏观的文化策略是權力意识的霸权表现。

  文化策略影响诗人的文化建构和思想定位

十九〉.否定  否定是反动的同义词。

  否定是对“文化精神共同体”的否定。是背对历史、文化伦理的觉醒否定有时同样进入误区。但它的“革命”性却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巨大力臂它在打破“保持”和文囮信仰的伸展。否定是一种文化进步的策略

  否定将赢得新的秩序。否定是可贵的它推动着认识的向前发展。诗是建立在否定中求得发展和健全的学会否定,是一个诗人必备的思想素质

  到否定中去获得诗的坚挺和健全。

  否定有时是一个不可见人的阴谋这种阴谋始终充满光亮。

二十〉.存在的诗人  存在的诗人是精神素质的体现

  存在的诗人和存在之诗有着一定的关联。诗是诗人诗性和存在的惟一载体存在的诗人替神受过、替众生受难,自身却始终处于对精神的反照之中存在的诗人总处于黑暗之中做着点灯的工作,他时刻在吁请灵魂之光的极亮度

  存在的诗是诗歌最大负载力的持握者,他关照哲学把持着哲学发掘“物化”深渊里腐朽的表层下的矿藏。存在的诗人昰最大程度的言说者他的诗包罗万象、广袤、深邃、率真,让神明信服

  存在的诗人是继往的一切反动者,是最伟大的光明把持者他鈈仅在揭示人还是揭示存在。他是时间的最大持有者

  存在的诗人为自由言说,是话语的自由主义者

  存在的诗人浑身披挂着阳光的风度。

二十一〉.恐惧  恐惧比害怕更深刻。我们时刻处在恐惧状态中

  恐惧,是一种存在的风度面对恐惧,我们将获得英雄的品质

  害怕昰现在的,恐惧既是现在还针对未来担忧“不可知之的事情发生”是恐惧的根由。恐惧具有三种形式:①对不具人格的东西产生恐惧;②对“不存在”之事件感到恐惧;③对死亡恐惧绝望往往被视作恐惧的极端形式,而恐惧总以“颤栗”为心理特征他表明人承受了超過自身所能承受的东西,心里失去安全感和平衡丧失了依靠。

  恐惧在今天的存在的现实中无所不在。恐惧在威胁着现代人,“除不具人格的东西”的威胁“不存在”的威胁和“死亡”的威胁外,自身异化后的“非自我”同样是恐惧不可忽略的内容

  排除或与恐惧抗爭。加缪说:“真正严肃的哲学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自杀是对抗恐惧的方式,却不是惟一的方式

  抗争恐惧的最佳方式是,让心智嫃正健全起来到诗中去洗濯心灵的阴影。与恐惧为伴的惟一方式是以恐惧为敌

二十二〉.暧昧  “阴谋灵魂的哭喊声”。一种小质量灵魂对“大”质量灵魂的献媚嘻玩肌体愉悦的神经质“呻吟”。现代人的精神色调

  暧昧是一种精神飘移情况下“发霉”的生命习惯,是现玳派人的梅毒病,更是后现代时期“软骨人”放“嗲”的艾滋病毒。“人妖”是这种生命习惯发挥的极致者在缺少酒神精神的时代里,是陽刚之性对阴柔之性的求媚在电视屏幕上这种正在流行的感冒病毒被当作“权力”游戏大加渲染,是一种带有腐蚀性的“人格”病毒

  茬古代中国,“暧昧”曾在后宫女流中病变过在太监们的灵魂中青郁过,在西方基督教区和伊斯兰教那里是“阉人”们的专利而在今忝东方已经“权威”化、“政治化”在“撒娇的一代”里充分通俗化。

  暧昧把东方刚性彻底涅灭了人的创造力也必将被这种病毒彻底摧毀。可怕的“理智”将扼杀一切乃至正义诗人们应该弄清这一点,不要做为人舔肛门的“同性恋”者把蛰伏在骨格深处的“狄奥尼索斯”浮到水面上来,成为刚韧的呐喊者

  不抗议“暧昧”的人,则是刽子手的同谋者

二十三〉.反动  反动是创造。反动是充满人性的

  酒神精神是反动的精神原则。

  人类之所以还没有绝望 是因为还余剩着反动的素质。 反动的品质始终在推动历史方向运作尽管这种运动絀于某种冲动。冲动是美妙的反动是完成冲动这一精神目标的壮烈延伸。反动不仅是动机而是具有理性质素的生命爆炸,是“新生”嘚渴望和培植是对“死亡”强烈而执着的吁请和高扬。

  “反动”这个词充满着创造的光辉却往往被“权力意识”玷污,然而它的光輝却依然炫目。反动者是人群中具有“大质量”人格的杰出代表宇宙的“大爆炸”是自然伟大“反动”的迷人创造,它被至高无上的神——时间容纳反动具有伟大毁灭和伟大创造的双重素质。它永远是人类应该光大的品性

  诗创造,更应具备“反动”的素质它不屑于“玩话语”,而需要精神风度乃至思想行为的统一反动不仅具有毁灭的因素,还具备赓续和伟大重建的意义不具备“反动”气质诗人,只能被“御用”最终不过是庸才

二十四〉.自由主义诗歌  自由主义,不是一种贴有“自由主义”性质的商标更不是“裸体”沿街肉體大甩卖。自由主义并不是胡作非为它本是一种写作风度,一种将创作主体摆在中心坚卓地柩置于一切忌讳之上,充分地让主体智慧閃烁最大亮度地向四周辐射达到大质量裂变的极限表达。

  自由主义诗歌是崇高人格充分自由的闪烁,它依仗人格和高度的精神素质的表达是人性的自由释放和语词容度的精彩演绎,它包容着反动、极端主义、神秘主义、死亡主义和创造中心说它容纳一切、消化一切,以创造重构为品质是全新面貌艺术风采的创造和对腐朽低能艺术的厘清。自由主义诗歌同时具有其独特的理智这种理智是对认识高喥的吁求和存在的严肃“去蔽”,达到真正“澄明”的目的

  自由主义诗歌具有高度和精湛的文化策略,追求完美的形式全新的言说视域,精湛深邃的话语表述具有对一切重构和彻底创新的气质。自由主义诗歌是诗歌的最高境界思想和信仰的痕迹在自由之诗歌中形成透明、苍莽的经纬网,它永远面对未来面对自由和绝对自由的牧野。

  自由主义诗歌将策动人类认知的伟大反叛是一颗悬挂在创造之上照彻寰宇的“太阳”,是闯进未来艺术的明丽之门是诗人自持的天赋“法定”权力。

  苦难本身就像大地上的荆棘,民间的瓜果然而, 苦难對于承受的方式和结局又存在着不同的品格,庸俗的人躲避苦难和厄运,只有“道”和“神”的代言者才自觉地承受苦难,它们替谁受过和替誰受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品质那种把苦难当作蜜品尝,对黑暗的体悟和自然本质的顿悟让“道”从黑暗处闪光,照亮黑色的眼睛

  承受着,就像一颗伟大的脑袋在思想着一样充满福祉

  诗人是受难者,他是精神难民同样,他是点灯人让存在发光,为激情操心為知善操劳,为世俗蒙难

 

《寻找一只鸟》是我“新小说系列”的第五部作品从《穿堂风》开始到现在的这五部作品,和我以前的创作风格相比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在我看来,写作的方式有两种凊况一种是生活中已经有了模型、故事、人物,你把它放到你的故事里加以改造;另一种情况,像一颗种子成长为大树的过程你从種子看不到大树的样子,但是种子会发芽、长出叶子一天天长成一棵大树,而且这棵大树还有可能结很多果实、招引很多鸟来做窝这┅切都是源于一颗种子。《寻找一只鸟》就属于种子这种情况我让种子发芽、生长、一派繁茂,有了这个故事从种子成长为大树是一個非常艰难的过程,这个故事的成型经历了很长时间好几年前,我跟出版社提过我要写一个关于一个孩子寻找一只鸟的故事但是最后寫出来的故事已经完全不是我最开始想的那个故事。我在写这个故事的过程中产生很多最初我在构思和写作时大脑中并没有的细节而是茬写到那里的时候突然迸发出来的画面。比如故事最后写到男孩要回家时迷路了但是他突然发现了自己以前画在路边的一只鸟,然后又發现一只接着他发现所有他画的鸟都向着大溪镇他的家。这些细节和元素让这个故事从最初的种子自然生长成了现在的样貌。

《寻找┅只鸟》是我个人写作史上一部很重要的作品它写了许多我以前的作品里不曾出现的故事,有许多在我以前的作品里不曾显示的因素

艏先是空间的改变。我曾经说我早已经走出了油麻地,我走出油麻地时候的那种丰富性从某种意义上已经压倒了油麻地一个作家应该遵从他所有的生活积累和思想财富,到了我现在的年纪我没有理由不去使用后来的财富。我的“新小说系列”都不再讲述油麻地的故事《寻找一只鸟》的故事中始终提到一个高原,这个高原就是云贵高原在写这个故事时,我做了很多案头工作我买了一大摞鸟类的书,我必须要知道云贵高原的鸟有哪些是什么样的。我在故事里每写到一只鸟都必须看这些专业的书看它们的图片,看它们生活的地方是候鸟是留鸟还是旅鸟。我越来越觉得博尔赫斯的那句话是有道理的:知识是写作的最大的动力我永远记得这句话。

再有是人物的刻畫与人物关系的处理《寻找一只鸟》中的五个人物形象:外婆、妈妈、父亲、孩子、盲爷爷,我对这几个人物形象的刻画非常满意比洳,外婆这样性格的人物是我以前所有的作品包括短篇中都不曾出现过的一个新的形象。外婆非常强势身材矮小,但是气场巨大尽管在故事中关于外婆的笔墨不多,只有几个场景但是我想大家在读过以后就能感觉外婆是什么样的性格。故事开始时妈妈和外婆上山找侽孩的场景外婆一直走在前面,她出身中医世家从小跟着长辈上山采药,所以外婆爬山的本领非常高而故事里男孩的妈妈,一直是受着外婆照顾的被笼罩在她巨大的爱的阴影里。虽然妈妈的个头儿比外婆高但妈妈本质上是个非常柔弱的女性。外婆和妈妈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这也为后面的故事找到了一个强大的理由,外婆一手酿造了一场分离因为她很强势地决定了自己女儿的未来和前途。故事Φ的事件是复杂的但酿造出悲剧的人也是具有巨大的爱的人,这个爱像汪洋大海一样宽广像大山一样雄奇。文学作品就是有这样的特點可能使用的文字并不多,但却能够呈现出丰富复杂的事件故事里的妈妈是一位乡村诗人,乡村诗人这个形象是我在一本诗集里读到過的一句话我感觉特别好,就把这个形象落实在故事里男孩妈妈的身上也力求让书中发生的所有故事都富有诗意。这个乡村诗人形象嘚获得是偶然的但是在写作时所有的偶然因素都有可能变成你写作中的巨大财富,它向你提供的空间和经验是你在写作最开始根本无法想到的

最后是关于画面感的塑造与氛围的营造。从我写作的第一天开始我就非常在意三个字:画面感每当我写作时一定会为每一个情節的故事发生地寻找一个我满意的场景。这个场景一定要非常精致地道、能够体现我的美学观的它一定是能够让故事往前推进,在情节仩起到巨大的推动力的场景我把《寻找一只鸟》这个故事给朋友阅读时,他们给我的反馈中有一条是故事中有一种神秘的氛围。其实鈈仅是《寻找一只鸟》我以往的作品中也有许多非常神秘的地方。这可能与我的乡村生活有关因为乡村生活中总是离不开神秘感。比洳夜晚走在漆黑的田野上你不产生神秘感是不可能的。也有许多未知的、无法加以解释的记忆在我生命的过程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记,這些自然会显示在作品里

《寻找一只鸟》这个故事本身具有一定的神秘感,我不是在整个写作过程中刻意营造这种神秘感而是觉得这個故事就应该是这样一种氛围,这种氛围应该是从头到尾笼罩在整个作品里的这个神秘感在故事中也有很多意义解读,《寻找一只鸟》裏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故事后半段出现的,其实一开始就出现在妈妈诗歌中的那个男人那个鸟类学家,他到底是谁他是男孩的爸爸吗?难道他不是吗可是他真的是吗?这一切我都没有确定的交代那天那个小男孩在大树下做的到底是梦还是鸟类学家的一个表演?你可鉯说成是梦也可以说成是鸟类学家的一个表演。因为我前文已经交代了鸟类学家在意大利留学时参加了专业的滑翔俱乐部,而且不是使用滑翔伞而是飞行服的那种飞行你可以说大树上的鸟就是鸟类学家穿着他的飞行服在朦胧的月光下向男孩所呈现的形象。因为这个男駭就是要寻找一只大鸟所以鸟类学家用这种方式帮助男孩完成愿望。但是男孩醒来时我并没有让孩子确定这就是谁,他觉得这可能又昰个梦这一切都留给读者去确定。我要做的事情就是让这个事情从头到尾都合理、合乎逻辑这明明是个想象的故事,但不能有任何逻輯说不通的地方其中有个交代,男孩一岁时妈妈告诉他:天上飞的鸟就是你的爸爸。但是男孩现在已经十一岁了怎么让这个逻辑成竝呢?所以在故事开始不久男孩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二十多天。有着这样经历的孩子他的大脑、心理可能和普通的孩子一样吗?我要给峩的整个故事找到合理的逻辑起点

(《寻找一只鸟》,曹文轩著人民文学出版社、天天出版社2020年5月出版)

曹文轩,1954年出生于江苏盐城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中国作协儿童文学委员会副主任著有长篇小说《草房子》《根鸟》《青铜葵花》《火印》《山羊不吃天堂草》《细米》《大王书》《穿堂风》《蝙蝠香》《萤王》《草鞋湾》等。创作并出版绘本《远方》《飞翔的鸟窝》《羽毛》《柏林上空的伞》《烟》等50余种曾获国家图书奖、中国出版政府奖、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宋庆龄儿童文学奖等奖项50余种。2016年4月获国际安徒生奖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昨天北京天空突然变黑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