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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T T1队长专访:想成为有影响力的选手
SKT T1队长专访:想成为有影响力的选手
17:43:08 条|来源:多玩LOL|作者:失控的宅男|
  熟悉LOL的玩家相信对Reapered不会陌生,他曾经是MiG Blaze的队长,带领队伍获得过OGN春季赛,MLG夏季赛冠军。在S2世界总决赛折戟后,Reapered选择离开Blaze,后来加入了SKT T1,并在建队初期就获得了IEM科隆站冠军。以下为Reapered专访的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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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LOL的玩家相信对Reapered不会陌生,他曾经是MiG Blaze的队长,带领队伍获得过OGN春季赛,MLG夏季赛冠军。在S2世界总决赛折戟后,Reapered选择离开Blaze,后来加入了SKT T1,并在建队初期就获得了IEM科隆站冠军,队伍的出色发挥使他们吸引了很多关注。在韩国LOL圈,Reapered的地位就像星际传奇选手SlayeR_BoxeR一样,备受人们尊敬。
  Q:在IEM科隆站,你的临场指挥令人印象深刻,当中有什么秘诀吗?
  我年轻的时候读很多书,我觉得其中帮助最大的是神探福尔摩斯和三国演义。看福尔摩斯令我可以更理性地分析当前状况,而三国演义则能帮我制定战术。
  Q:你以前是写文章的么,说话这么文艺,还是说写作是你的爱好?
  哈哈,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天分,所以每样事物都会去尝试,包括玩游戏写作。而通过写作我可以发现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
  Q:你过去在Chaos(一款游戏)也很出名,是什么原因使你转到LOL?
  当时玩Chaos的时候是兼职,登录不进游戏的时候我就看了LOL第一赛季,我想假如在韩国也能打那真是太好了。后来我尝试了LOL,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然后就开始了(LOL生涯)。
  Q:你的ID&Reapered&是Chaos里面一个角色,你选这个ID有什么原因么?
  其实我在LOL第一个ID是&Undeadsh&,打到了20级,但是因为一段时间没玩忘记了密码,Riot又不让我取回所以只能重建一个账号了。当时实在是想不到名字了,刚好自己最喜欢的角色是Reapered,所以ID就变成了这个。
  Q:你之前把ID改成了&FantasyStar&,为什么改得这么突然?
  因为&Reapered&是从Chaos里面来的,我玩LOL的风格也受它影响,我不想这样,所以就改成了我很喜欢的一本漫画的名字&&FantasyStar。而且在足球里面,FantasyStar也意味着核心队员,这也是我的目标。最近我经常在想,假如我真的(LOL)玩得很好,LOL的&Reapered&会比Chaos里的更出名,所以我又把名字改回来了。
  Q:每个选手的ID背后都有故事啊。扯远了,回到正题,你过去曾经是Blaze的成员,而现在Blaze相对于Frost来说关注度低了很多,你有难过么?
  MiG Blaze最初成立的时候,我玩的是打野,Ambition同样是打野选手,Lustboy则是玩打野或者上单,我们在一些国内比赛中表现很烂,当然得不到关注啦,哈哈。(译者注:此处Reapered应该不想正面回答该问题)
  Q:万事开头难,后来Blaze的成绩很出色啊,特别是在OGN春季赛3:0击败Frost获得冠军,当时是否有想过?
  正如我之前说的,队里面没有人是玩自己原本熟悉的位置,但当比赛逐渐深入,我们不断进步不断积累经验,每个人的进步是如此的明显,所以我们很有信心能够胜出。
  Q:你们一起并肩作战了这么长时间,而你的表现又是这么出色,但却突然离开Blaze,会觉得痛苦吗?
  我还是会和Blaze的队友们偶然聊聊天,我们大家现在都过得不错。我离开Blaze是为了双方的利益,Blaze需要持续进步,他们需要一个不同风格的上单选手;而对于我来说,我想在其他战队发挥自己的才能,所以我没有后悔离开Blaze。
  Q:你当时帮助Team X拿到冬季赛入场券,但是因为合同原因无法上场,当时感受是怎样?
  当时真的感到很抱歉和难过,不过我不是一个会过分介怀过去的人,所以这件事很快就翻篇了。我想假如自己能组建一支战队,一开始可能很难,但是也能更好地准备比赛和更大机会出成绩。
  Q:然后你就成为了冬季赛的解说,我想你的粉丝们应该很高兴看到你回来吧。
  这真是一个很难得的经历,我要感谢当时的同事们帮了我很大忙。
  Q:观众们对你在解说席上的表现也有很积极的评价,退役之后有想过当解说吗?
  暂时还没有想到这么远,说不定会当解说,教练或者是电竞作家,退役之后还能留在电竞圈当然很好。目前我只想专注我的电竞生涯。
  Q:你被认为是韩国最顶尖的上单选手之一,但是很多人都觉得你对线阶段很弱,你怎么看的?
  我不否认,没有人是完美的。承认自己的弱点然后专注改进,这样才能更上一层楼。
  Q:你是一名很出色的玩家,我们还会见到你在比赛中用小丑上单吗?
  我在为此准备着。尽管S2小丑的登场机会不多,但是S3他的地位得到了加强,很多道具都很适合他。或者在S3中我们会成为用小丑次数最多的队伍,队中H0R0同样也是一个很出色的小丑玩家,我们有很多选择。
  Q:你的新队友怎么样?
  他们训练都非常刻苦,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当他们遇到问题的时候都会来找我。我们花很多时间看录像,分析自身的缺点,研究对手的战术,队内气氛非常好,对此我很满意。
  Q:你之前赢得了这么多比赛,奖金都是如何处理的?
  正如我之前所讲,我希望能够在电竞圈内一直留下去,要完成这个心愿就要在首尔定居,我希望退役之后能够在首尔买一套房子。(为了买房子)我一直没有动用过比赛的奖金,平时都是用工资的。
  Q:采访最后能够谈谈你个人目标吗?
  去年为了S2世界总决赛我很努力地练习,但是我们队失败了。我希望今年我们队伍能够进军S3世界总决赛。同时我想成为一名真正在电竞圈有影响力,能够改变一些现状的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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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失落的星球
  通常情况下,自控降落舱都是在预先加载的飞行程序控制下自主飞行。因此,它的驾驶舱采用近乎全封闭式的设计,没有可供肉眼进行直接观察的屏护玻璃,只能通过驾驶舱内安装的导航仪,从星图上来大致分辨位置。  导航仪并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它有些不起眼,安装在操纵台右侧偏下的位置。事前威尔士和秀子只顾着为相机丢失而懊恼,却没有注意到,自控降落舱不知何时飞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领域。等到秀子发现找不到氦核一星的时候,已经晚了。  威尔士瞪大眼睛看着导航仪上扭曲旋转的线状空间力场,突然大叫一声道:  “不好,我们进入空间对折坐标点了!大家快把眼睛闭上,这个该死的自控降落舱已经自主启动对折飞行了!”  话音刚落,一道耀眼的强光猝然袭来,整个驾驶舱内除了这道强光,什么都看不见。  ……  数秒钟过后,强光倏地消失,三人睁开眼睛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导航仪。然而,此时的导航仪上却是空白的一片。这说明,这一带星域是联邦目前没有涉足的地区,没有预置的星图可供参照,导航仪上自然是一片空白。  失去导航仪的指示,智能系统无法再继续工作,接下来与飞行相关的所有工作都必须经由手动操纵,威尔士苦着脸不得不再次临危受命,因为三人中只有他对电子降落舱略知皮毛。  在星际雷达的搜索指引下,威尔士操纵着降落舱在广褒的未知星域漫无目的地向前飞行。好在一直没有遇到陨石群和乱流,这让并不擅长星际飞行的威尔士除了感到有些枯燥外,还是比较轻松的。  秀子在哭了好久之后,终于累得睡着了。突然闯入一个完全陌生的星域,先不说能不能再回到地球,就连接下来三人能否活下来的希望都十分渺茫。秀子想到了远在地球的父母,一边想一边泪流满面,随后又想到了吉田,眼泪这时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了。秀子也说不清吉田在自己的心目中到底算什么位置,虽然名义上两人是恋人,但此时,当秀子想到自己这一辈子可能再也无法与吉田相见的时候,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消沉多少。  如果吉田能有李啸东哪怕只是一半的果敢和坚毅就好了。秀子不知为什么会把自己的恋人和一个并不熟悉的中国军人相比较起来,并为恋人的不争气而叹息不止。想着想着,秀子就这样微锁着秀眉,静静地睡着了。  相比秀子,李啸东的心情却是十分轻松。如果不能重返地球,也就意味着自己体内的扎斯克德无法实现他的灭绝人类计划,这在李啸东看来,是最好不过的一个消息。在这样一种轻松的心态下,李啸东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此前在虫族巢穴内的连番激斗消耗了不少的体力,李啸东需要适当的休息以恢复过来。  威尔士哈欠连连,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艰难地睁开两只眼睛,不时瞧一下旁边的星际雷达。已经连续飞行十五个小时了,算上在氦核一星的时间,就已经有二十五个小时没有睡觉了。这对于向来不擅长熬夜的威尔士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已经记不起自己的额头是第几十次磕在操纵台上了,上面已经隐约鼓出一个包来。  又一次,威尔士的两只眼睛渐渐合在一起,脑袋随着前倾的身体向操纵台上磕去。这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威尔士的胳膊,惊得威尔士差点叫出声来,扭过头来一看,却是李啸东。  只见李啸东呼吸粗重,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抓着威尔士胳膊的手更是筋肉暴跳,疼得威尔士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猛然间,李啸东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  威尔士突然被李啸东抓了这么一下,顿时睡意全消,一边揉着生疼的胳膊,一边不解地问道:  “大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李啸东没有马上答话。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道:  “是他,扎斯克德。”  刚才在睡梦中,李啸东看到了一幅非常诡异的画面,无数暗红色的像蛇一样的物体扭结在一起,交织盘错。而李啸东感觉自己仿佛就在其中,却又看不到自己到底在哪里。正在疑惑,浑身上下的神经突然全部紧绷起来,类似于全身抽筋般的刺痛感让李啸东猛然惊醒,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抓住威尔士。  想起扎斯克德曾经说过,如果自己不想被他操控,就最好永远也不要睡觉。很显然,刚才那一切都是扎斯克德搞的鬼,而不受自己控制伸出去抓住威尔士的那只手,正是扎斯克德所为。  威尔士先是扭头四顾了一番,随后追问道:  “扎斯克德是谁?他也在这个降落舱里?”  李啸东看着威尔士道:  “他不但在这个降落舱里,而且还在我的身体里。记得在虫族巢穴的时候,我和你说起的那个藏在我身体里的家伙吗?它就是扎斯克德。”  威尔士惊愕道:  “那……那怎么办?怎么才能把它弄出去?”  李啸东伸手把配枪掏出来,递给威尔士,道:  “杀了我,然后再把我的尸体丢出去。”  威尔士被李啸东这番话吓得手上一抖,配枪从手里滑了下去。他先是扭回头看了看秀子,确定秀子并没有醒来后,这才小声地道:  “大哥,你这么说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的好。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来的。一定有办法把那个叫什么扎什么德的家伙制服,别放弃!”  李啸东微微摇了摇头,道:  “本来我是很高兴的,因为这片未知的星域离地球十分遥远,可能我们永远也回不到地球上去了,而扎斯克德的如意算盘也就此落空。不过,虽然地球上的人类可以躲过这场劫难了,但对于你们两个来讲,却时时都处在极度危险之中。记住,不要被过多的情感纠葛捆住了手脚,甚至变得事非不分;如果再看到我睡着了,别犹豫,直接拿起你的配枪对准我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觉悟这种东西是因人而异的,同时它也在形成的过程中,很大程度上还要受到所处环境的影响。曾任第七工厂队长三年的李啸东,其着眼全局利益而甘愿舍身的觉悟,自然不是刚刚参军不到半年的威尔士能够比及的。  面对李啸东不容置疑的语气和态度,威尔士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捡起沙漠之鹰V,用连自己都几乎察觉不到的力气点了点头。  威尔士知道自己肯定无法说服李啸东。大道理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自己的出发点无外乎为了个人私利,保全性命这一套。所以他只好先暂时应承下来,至于他心里的真实想法,自然还是万万不能对李啸东开枪的。  得到威尔士肯定的答复后,李啸东如释重负般靠在了椅背上。凭心而论,李啸东当然并不想死。对于生命的眷恋,是每个生物体的一种本能,然而,人类拥有的智慧让人可以考虑更多的问题,包括自己或生或死对于周围人的影响,当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是对周围人的一个巨大威胁时,觉悟就决定了接下来对自己生命所要采取的态度。  李啸东的觉悟让他宁愿牺牲自己,也不要去伤害别人。  威尔士垂头丧气地看着手里的配枪,无意中扭头看了一眼星际雷达,眼睛登时一亮。连忙打开雷达的模拟成像系统,细细观瞧。  显现在雷达屏幕上的是一颗行星,根据星际雷达的初步测量,该行星表面拥有大气层,高原,峡谷,甚至空气中还含有氧气,地貌与氦核一星相差无几。不过非常遗憾的是,该行星表面没有水,并且大气层较为稀薄,五个旋窝状的空洞随着气流在星球表面四处游动。  空洞所经过的位置,恒星的所产生的射线和热量会直接作用在这颗星球的表面。可以想见,该星的环境和气候必定十分恶劣,太阳风肆虐之处,炙热得犹如火炉一般。  纵然如此,也总好过在这个狭小的降落舱里憋闷到死,说不定还能在上面有些意外的发现也不一定呢。  想到这,威尔士立即大呼小叫起来。李啸东知道威尔士一向大喜大悲,因此在看了一眼雷达上的虚拟成像图后,并没有像威尔士一样表现出太多惊喜。倒是秀子,被威尔士吵醒后,立即也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喜得眉开眼笑。  根据雷达测绘的坐标,威尔士费了好一番劲,总算完成飞行轨道程序输入。随后,降落舱就在这道临时加载的程序控制下,跌跌撞撞地闯进这颗陌生的星球。  穿过稀薄的大气层后,降落舱启动反向推进装置,速度相对平缓下来。通过屏幕上所显示的地面影像,威尔士操纵着降落舱选择合适的降落地点。  距离地面仅有七百米时,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一个发亮的物体,由于周围高山阻挡,这个发光物体只在屏幕上闪了一下就不见了。威尔士立即扭转操纵杆,操纵着降落舱又掉头飞了回来,在这个发亮物体所处的高山附近盘旋。  等到看清这个发亮物体后,威尔士和秀子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连一直都一脸淡漠的李啸东,看着屏幕上的影像,表情也不由得显现出惊讶。  屏幕上显现的,是一艘扎进山体的大型运输飞船。没错,是运输飞船,而且李啸东确信这艘飞船必定是人类制造出来的,因为在飞船的船尾位置,有一个醒目的“柳”字。那是中国最大的综合工业集团,中国柳氏的标志。  ……  中国柳氏综合工业集团早在十五前年,就因为垄断多达三十二个高精技术行业,而致使全球约有三千余家大中型企业集团纷纷陷入无法运营的境地。这些企业集团中甚至包括索尼、西门子、通用、微软等几十家老牌巨头,他们联合三千余家企业集团把中国柳氏告上联邦刚刚成立的全球经济发展最高仲裁法庭。审判和取证过程长达三年之久,最终,中国柳氏被最高仲裁法庭判决解体为五家分支机构,由联邦政府全权托管,中国柳氏的高层管理被架空,所有科研人员和专利项目被这五家分支机构平分。  虽然联邦承诺会在若干年后,陆续将管理权限退还给中国柳氏的高层管理,不过柳氏高层管理都明白这句承诺的猫腻――不过是麻痹人心而已,等到联邦将权力退回的时候,中国柳氏早已经面目全非,再也无法称霸全球工业和科研界了。  不光是集团的高层管理,集团下各个行业的精英科研人员也对仲裁法庭的裁决强烈不满。因为他们在此之前的工资待遇都是非常优厚的,被解体并统一工资标准后,待遇变得和其它企业集团庸碌不甘的同行们一样,这让他们感到怀才不遇,心里极不平衡。  于是,一部分由柳氏高层管理人员和精英科研人员所组成的激进派,怀着重振集团霸主地位的雄心,乘坐中国柳氏刚刚制造完工的世界上最大的综合运输飞船,以星际探索的名义,驶出太阳系,消失在茫茫星海之中。  十五年来,这艘大型综合运输飞船一直没有向地球传输回任何信息,而由联邦全权托管的柳氏集团对此事件又一直讳莫如深,致使媒体和民众对这起事件的真正原因众说纷芸。一时间,关于“中国柳氏大批精英人员出逃”的各种猜测和消息流传于世界每一处角落,真正达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  ……  李啸东当然不知道这些,当时他还在加拿大曼塞尔岛的海底军事监狱被执行冰禁。是旁边威尔士和秀子两人七嘴八舌地争论,让他大致了解到这些情况。  威尔士和秀子争论了足有五分钟左右。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星球上竟然发现了十五年前从地球出逃的中国柳氏综合运输飞船,这自然让威尔士和秀子惊奇不已。最后,还是在李啸东的提醒下,威尔士才想起降落的事,连忙输入新的口令,让降落舱就在这个飞船附近降落。
  这是一颗与地球的地貌相差迥异的星球,虽然在星球的表面也分布有高山峡谷,但却没有任何植被,根本原因不仅仅是大气层表面的五个空洞,让恒星的热量通过空洞可以直接作用在星球表面;更因为这个星球全部由一种光滑的闪耀着金属光泽的岩石所构成,没有一点土壤。  降落舱在距离遇难飞船约五百米的一处山坳里平稳降落。气闭舱门刚一打开,一股炙热的气浪立即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过了好一会儿,威尔士和秀子才算勉强可以呼吸,他们学着李啸东的样子,把随身绷带缠在口鼻处,以免在呼吸的过程中被炙热的空气烫伤呼吸道。  三人从驾驶室走出来后,先是把“驼鸟-终”从舱里放出来,然后才向着遇难飞船走去。“驼鸟-终”的身上装备有生物雷达等很多先进的电子仪器,如果发现有什么危险,可以为没有任何探索工具的三人提前预警。  离得遇难飞船越近,三人越是为这艘飞船的庞大而惊叹,就连目前联邦吨位最大的联合号航母,恐怕也只有它的三分之一大小。之所以不能确定,是因为遇难飞船约有一大半的船身扎进了山体中,只有尾部裸露在山体之外。  很快,三人就在“驼鸟-终”的引领下,走到了飞船近前。整个过程中,“驼鸟-终”都在一丝不苟地对周围进行严密排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三人顺着飞船的船身,一直走到一个腹舱门下方。这种腹舱门由于位于飞船的肚腹处而得名,舱门打开的时候,是从上至下缓缓地放下来,收起的时候,再从下至上缓缓地合上去,直到没有一丝缝隙。  在腹舱门下方站定后,威尔士仰着脑袋朝着四处看了个周详,最后确定,只有这么一个入口可以进入飞船内部。  这种腹舱门一般都是在内部操纵开闭,外面的人除非配有专属的遥控器,否则根本就无法打开。当然,这里指的是除开暴力手段。  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隆隆的闷响。李啸东第一个察觉到异样,并立即回头向着声源处望去,只见身后的地平线上,不知何时涌起了炫目异常的紫红色“火焰”,那“火焰”并不是平时生火时的明火那种形式,而是犹如盛开的菊花,长长的弯卷着在地平线上涌动。顺着火焰向上方望去,赫然可见天幕上有一个旋转着的空洞。  “是太阳风!我们快找地方躲起来,不然都会灰飞烟灭的!”  秀子慌张地道。  威尔士本来还在寻思着怎么能把这道腹舱门完好无损地打开,听秀子这么一说,再回头一看,登时也慌了起来,连忙叫来“驼鸟-终”,打算让“驼鸟-终”直接对着腹舱门开炮,炸出一个缺口,然后三人就躲到船上去。  正在这时,舱门左右两侧的指示灯突然闪了几下,随后在一阵嗡鸣声中,舱门缓缓地打开了。  威尔士和秀子吓了一大跳,立即退回到李啸东的身边,一左一右分别抓住李啸东的胳膊,紧张地看着正在缓缓开启的舱门。李啸东则在凝眉注视着舱门的同时,右手已经伸到腿侧的枪袋处,随时准备抽出配枪。  数秒钟过后,舱门已经完全打开,一个履带式的搬运机器人从舱门处走了下来。在机器人的胸前捧着一个大垃圾箱,它是出来倒垃圾的。  三人在看到智能机器人的那一刻,不由得扭回头来互相望了一眼,威尔士和秀子几乎是同时脱口道:  “这个飞船里面一定还有人活着!”  话音一落,威尔士和秀子立即孩子般兴奋地向着舱门跑去。  李啸东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迫近的太阳风,炙热的气流使视线都变得扭曲起来,皮肤表面由于水份快速蒸发而明显地有一种发紧的感觉。看来只有先进到这个巨型飞船里避一避了。  飞船虽然制造于十五年前,但其中众多的先进内置甚至和联合号航母不相上下,高大宽敞的空间设计,让“驼鸟-终”也可以在其中自由行走。  三人顺着精钢通道一路向着飞船内部走去,所过之处,两边的密闭舱室不但无法打开,而且控制舱门的电子锁全部为休眠状态,这说明这些舱室必定有很长时间没有打开过了,也许自从飞船遇难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从进入飞船内部后,三人已经走了五分钟了。外面的太阳风从飞船上刮过去的时候,整个船身在当时都可以感到微微的震颤。履带式机器人早在太阳风刮来之前就已经回到了船内,此时三人正跟在它的后面。  又走了不到一分钟,周围的船体开始出现严重破损,众多舱室被大力挤压而变形,一部分山石从破损的船体处探入船内。这里正是飞船扎进山体的分界线,从这里再往前,就正式进入山体了。  威尔士一边走一边道:  “奇怪,按照这艘巨型飞船的规模,少说也该有三万人以上的乘员,怎么我们在飞船里走了这么久,还是连个人影子都看不到?”  秀子显得很自信,道:  “他们一定是在这个山体的下面开凿出来了一个很大的地下空间,十多年来就一直生活在那个地下空间里。因为这个星球的表面环境十分恶劣,飞船又受损严重,为了生存,他们只能深入地下。”  威尔士撇撇嘴,道:  “你不是YY小说看多了吧?还深入地下,难道他们想做洞穴人不成?”  秀子白了威尔士一眼,道:  “跟你说话真是浪费时间。我没和你说,我是说给我们的联邦英雄(指李啸东)听的。”  就在二人的争论中,走在前面的履带式机器人停了下来,伸出机械臂在山体上装嵌的一个电子仪器上按了几下。随后,挡在面前的一道岩石墙竟然在一阵隆隆声中从中间分开了,展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铺设着铁轨的隧道。  
  秀子此时显得很得意,扬着嘴角道: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这些生还者一定在地下开凿了一个地下空间。”  威尔士有些丧气地道:  “好吧,这次就算你蒙对了,发现了一群生活在阴暗潮湿地下的洞穴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褪化到真正赤身裸体的洞穴人境界,那样一来我们可就有一场免费的视觉大餐可以享受了。”  秀子白了威尔士一眼,想说威尔士真是一个色心狂,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话到嘴边又觉不好意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  说话间,三人和“驼鸟-终”已经随着搬运机器人登上了一辆简单的双轨电车。  搬运机器人似乎把他们看成了自己人,不但没有任何敌意,而且在登上电车的时候,还特意等待了片刻,直到最后“驼鸟-终”也上来了,这才启动电车上的控制开关。  又是一阵隆隆闷响,身后的岩石墙缓缓闭合。通过电车上自带的照明灯所发出的昏黄光亮,隐约可见隧道石壁上人工开凿的痕迹,这是三人在这个昏暗的隧道中唯一能够看见的东西。随着电车速度越来越快,连这些唯一可见的东西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三人索性不去看它,任由电车向前疾速飞驰。  十多分钟过后,电车的速度逐渐放缓,而隧道两边这时也多出了一些照明灯。又过了一分钟左右,电车终于停了下来,眼前是一道像电梯门一样的伸缩式对开门,搬运机器人下车后,在门边的控制器上按了几下,对开门刷地打开了。  随着对开门打开,一阵喧闹的声音立即从里面涌了出来,浑浊的空气中夹杂着劣质烟酒味道,让三人都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眼前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在大厅周围又有许多窑洞,每一个窑洞就是一个店面,售出的商品有酒水,烟草,还有生活用品,等等。大厅中往来穿梭有近百人,他们游荡在这些店面之间,身上衣装破旧而粗糙,与熟人嘻笑着打着招呼,并不时地冒出一两句粗口。  机器人打开门后,就像没事一样在一阵嗡鸣声中走远了。开门的声音并没有让多少人在意,仍然在顾自说笑着,看来他们对此早已经司空见惯,又或者就是根本没想到门外会走进来三个“外乡人”。  一个提着破旧布袋的年青人一边和过往的路人打着招呼,一边向着门边这里走来,和最后一个熟人打过招呼后,年青人终于扭回头看向李啸东三人所站的这里。当他看到李啸东三人身上穿着崭新的军装时,便不由得一愣,不过,当他的目光落到李啸东身后的威尔士和秀子身上时,更是瞪大了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大厅中陆续有人在无意中扭头看了这边一眼后,都和这个年青人一样,立即呈现出一副惊愕不已的模样,所有人的表情仿佛都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眼睛瞪得溜圆。  李啸东扫了大厅中的这些人一眼,直觉告诉他,可能会有些意外的麻烦降临到三人的头上。他扫了这些人一眼后,目光回到身边站着的这个仍然一脸惊愕状的年青人身上,道:  “你们是中国柳氏的员工和家属?”  年青人在听到李啸东第二次发问后,这才猛然惊醒,迟疑了一下后连忙迭声道:  “中国柳氏?哦,没错没错,我们是柳氏的员工和家属,好多年没人这样称呼我们了,还真有些怪怪的感觉。”  说到这,年青人回头看了一眼大厅中的人们,此时那些人已经全部停了下来,不论是过路的,喝酒的,抽烟的,全部把目光集中在了这里,尤其是李啸东身后的威尔士和秀子身上。年青人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后,又扭回头压低声音对三人道:  “你们……是从哪里来?听你刚才的问话,不像是探险队的人,我猜得没错吧?”  年青人说话的时候,一双眼不时要瞄一下威尔士和秀子,好像他们身上贴着金子一样。  探险队是干什么的?和我们有什么相似之处?为什么他要这样问?李啸东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个青年人,没有立即答话。身后的威尔士这时松开捂着鼻子的手,道:  “什么狗屁探险队,我们来自氦核一星,是联邦的正规军!氦核一星你知道吗?人类现在和虫族打起来了,那些该死的臭大虫凶残无比,嗜血成性,不过它们当然不是我们三人的对手,就连那个虫族的大将军都被我们给制服了。我们现在是人类的英雄,英雄你懂吗?就是应该享受特殊待遇的那种人。”  威尔士现在是又饿又困又累,太想找个地方饱餐一顿再舒服地睡一觉了,他把自己在电影中看到的那些异星情节搬了出来,希望能借非凡的身份让这些人把他们待为座上宾,把所有珍藏的美酒美食都拿出来。  说话的时候,威尔士的两只胳膊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这是他说话时的习惯。然而,这名年青人这时却急忙奔到威尔士近前,手足无措地连声道:  “哎呀呀,太可惜了,这些珍贵的土壤怎么可以白白丢掉呢?太可惜了呀!”  威尔士愣住,道:  “你说什么?珍贵的土壤?你指的是我身上这些尘土?”  年青人看着威尔士脚下细细的一层尘土道:  “是啊,这些珍贵的土壤,是我们这里最昂贵的东西了。你能想象得出每天吃着人工食物一直吃了十几年,然后又每天面对着生冷的岩壁同样也是十几年,这个时候,我们对曾经熟悉的土壤会是多么地向往吗?土壤可以衍生有机质,微生物,甚至是细菌,利用这些物质我们可以进行快速分解和培养,然后就可以逐步实现我们长久以来的梦想,把这个异星球的地下世界变成一片鸟语花香。”  说完,年青人又表情诚恳地问威尔士道:  “我可以验证一下这些土壤的品质吗?”  威尔士这时已经彻底被弄蒙了,身上这些脏兮兮的尘土竟然被这些人视为最昂贵的珍宝,让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听到年青人问自己,威尔士点头道:  “随便你,如果你觉得有这个必要。”  年青人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恩惠一般,连忙蹲下身去用食指沾了些威尔士脚边的尘土,然后毫不迟疑地放在嘴里细细地品咂,过了一会儿,年青人惊喜道:  “这些土壤的成色至少在九成,是高肥力土壤,富含大量矿物质和有机质。朋友们,不管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总之你们这次发了!”  这个时候,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目光在三人身上打量了一阵。当他的目光投到威尔士和秀子身上时,立即闪现出让人难以察觉的贪婪,并且只是一闪而逝。随后,他看着威尔士身边的那人年青人道:  “小子,你应该知道这三个满载而归的探险队员,不是你那个破烂铺子所能应付得了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笔生意我来做。”  
  中年男人的语气的不容争辩,年青人虽有不满,却是不敢表现出来,点着头嗫嚅道:  “您说得对,巴尔达先生,这笔生意应该交给您来做。”  说着年青人站起身,垂头丧气地走到一边去了。  对于这个年青人,李啸东很有些好感,此时见他如此惧怕这个巴尔达,心中就知道这个巴尔达必定是有些背景的。不过,李啸东还是有些不甘心,他问年青人道:  “你刚才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人身上带着的尘土,你的店铺竟然买不下来?”  年青人点了点头,这次他的语气很诚恳,道:  “确实买不下来。这些土壤成色太高,而且量又非常大。所有收购店中,只有巴尔达的店能有这个财力。”  威尔士这时肚子早就咕咕乱叫了。他本来就没把这些浑身上下沾满的尘土当回事,况且就算这些尘土很值钱,威尔士也不在乎身上这一点,因为在降落舱的电子驾驶室座位上,至少还有身上三倍这么多。见这个年青人确实不能接下这笔生意,自己又饿得头晕眼花,便主动对那个巴尔达道:  “好吧,我们把这些土壤卖给你。你要老老实实地按价收购,不许克扣份量。”  巴尔达眯起眼笑了笑,道:  “放心吧,我会给你们一个惊喜的。”  说着,巴尔达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李啸东看了身边的年青人一眼,随后就带着威尔士和秀子以及“驼鸟-终”智能机器人走进了大厅。在他们身后,年青人看了看地面上散落的一层尘土,追问李啸东三人道:  “喂,你们,可不可以把地上的这些土壤卖给我?”  巴尔达一听,连忙道:  “小子,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三个人身上带来的所有土壤都是我的!”  李啸东这时却接道:  “那些土壤我们卖给他了。如果你觉得不能接受,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再谈这笔生意了。”  巴尔达脸上划过一丝不悦,不过为了这桩生意能顺利谈成,并没有发作,而是满脸堆笑道: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又能说什么呢,就便宜了那小子吧。”  一边说,一边带着三人继续向自己的店铺走去。在他们身后,几个巴尔达店里的伙计一路用小刷子仔细地刷扫他们走过的地方,把地上的尘土全部收集起来,偷偷地揣到怀里。  进了巴尔达的店铺后,李啸东先是大致打量了一下店内的布置,整体给人的感觉很简陋,货架上摆放的烟酒都是自制的包装,烟是白纸包着的一盒,上面写着自己起的名字和价格,酒由各种规格的瓶子装着,瓶子外面贴着标签。把店内所有的烟和酒加在一起,数量一共没超过三十,这就是年青人所说的最大的店铺?李啸东不由得暗暗摇头。  在店的里间有一个风厢,是专门为归来的探险队除尘之用,清除下来的尘土当场进行收购。不过,由于这颗星球完全是由一种结晶岩所构成,因此每次归来的探险队根本就不会带回任何尘土,即便偶尔带回来微量的一点点尘土,大都成色极低,缺乏肥力而且没有任何有机质。  秀子和威尔士依次进入风厢,分别进行除尘。秀子身上的尘土比较少,吹了不到一分钟电脑就提示除尘结束,威尔士的身上的尘土倒是有很多,吹了整整四分多钟才算完毕。二人吹完之后,身上变得和李啸东一样清清爽爽,而风厢后面的过滤层中积下了约有700克的土壤。  用电子天秤称完之后,巴尔达直接把这些土壤封装起来,锁到一个特制的手提箱里,并吩咐手下几个伙计立即把这个手提箱送走。伙计走后,巴尔达笑眯眯地转身从一个保险柜中取出二十来个硬币,递给迫不急待的威尔士。  这种硬币是用新合金钢浇铸而成,与联邦现在通行的货币不论是图案还是铸币材料,都相差极大。从铸造日期上可以看到这些硬币是最近一二年之内铸造出来的,应该是这个地下世界内所流通的一种独特货币。  硬币的面值写着“5”、“10”和“20”的字样,加在一起一共有一百六十五元。威尔士乐得像捡了金子一样喜笑颜开――不但免费除尘,还赚了这么多钱,这样的奇事真是做梦都想不到。  从巴尔达的店铺出来后,三人在周围人异样的注视下,走进一个简陋的小饭店,店员为三人送上来三份人造白米粥。李啸东吃了一口,立即皱了皱眉头,扭头一看秀子,也是一副像吃了苦瓜一样的表情。二人随后扭头来看威尔士,发现这小子就像三年没吃过饭了一样,嘴里唏溜唏溜作响,吃得津津有味。  好不容易,这盘寡淡无味的人造白米粥总算吃完了。付钱的时候,店员告诉他们要十五元,李啸东这时就感到有些奇怪,前面年青人不是告诉过自己这次发了吗?怎么吃顿饭就要花掉这么多,照这样下去,这一百多元钱只不过就够吃几天白米粥罢了。  正在疑惑,年青人主动来找他们了,是来付给他们那一份土壤钱的。那一份土壤虽然只有不到十克,但年青人却给出了七百四十元的收购价。当年青人把七张百元纸币和二个二十元硬币放到餐桌上的时候,三人当时就明白了。  那个中年男人巴尔达,欺三人不懂行情,用区区一百多元钱就把数万元的土壤吞了去。  威尔士气得破口大骂,把和巴尔达有关系的所有女性都问候了数遍。秀子也是一副气恼的样子,撅着嘴坐在一旁闷不作声。李啸东的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看了看桌上摆着的七百二十元钱后,突然站起身,走了出去。  年青人似乎感觉到了不妙,急急地问威尔士道:  “你的这位朋友要干什么去?”  威尔士只顾着破口大骂,冷不丁听青年人问自己,这才注意到李啸东已经离开小店了,随口应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找那个巴尔达理论去了吧?”  年青人道:  “快把你的朋友叫回来,巴尔达会杀了他的!”
  一路上,李啸东对驻足围观的人群视若无物,径直走进巴尔达的店铺里。  店铺外间没有人,不过李啸东只一搭眼,就看到了巴尔达正弯腰撅腚地在风箱尾部忙碌着,他在刷扫过滤层中的浮灰。  李啸东信手从货架上拿起一瓶酒,上面写着“特制”的字样,标价为一百七十元。李啸东把这瓶酒打开闻了一下,一股如同劣质酒糟般的气味立即冲向鼻端。  在这个地下世界,由于物资极度缺乏,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通过人工合成的方法进行生产。包括店铺内出售的烟酒,味道虽然和传统的烟酒有些相似,但合成原料却是截然不同。  这时,巴尔达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  “喂,那可是特制高纯度酒,既然你已经打开了就必须买下来。”  李啸东回身,看了看巴尔达,无所谓道:  “可以,不过得先把你欠我们的帐算清再说。”  巴尔达一听,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立即明白过来。随后又换上一副冷笑的模样,道:  “欠你们的帐?我欠你们什么帐?!刚才的生意都是在你情我愿下进行的,我好像并没有强迫你们吧?”  说着,巴尔达大摇大摆地从李啸东面前走过去,手里的真空包装袋中,赫然是一撮氦核一星的深褐色土壤,约有五十克左右。  既然巴尔达如此蛮横,李啸东也没必要和他讲什么道理。他把酒瓶举到眼前端详着瓶底沉淀的杂质,口中淡淡道:  “我现在反悔了。”  巴尔达没听明白,停下称量的工作,扭回头疑惑地看着李啸东道:  “你说什么?”  李啸东放下酒瓶,迎着巴尔达的目光道:  “我说我现在反悔了,刚才的交易不算。”  有那么四五秒钟的时间,巴尔达看着李啸东一言未发,随后就突然大笑起来,道:  “你个不知死活的探险队员,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我只要动动嘴就可以要了你的性命,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把所有的钱都给我掏出来,再把军装留下,然后乖乖给我滚出去!”  店铺门外这时已经堆起了围观的人墙。本来李啸东三人穿着一身干净的和其它探险队完全不同的军装,并且又带回来超多的土壤,这些就引起了人们足够的好奇。这会儿又见三人中的李啸东竟然敢和巴尔达这样说话,众人就更觉不可思义了。  巴尔达是警卫队队长巴尔多的弟弟,仗着哥哥的权势横行无忌,强买强卖。人们虽然多有怨恨,但都和那个年青人一样,根本不敢表现出来。此时,众人虽然和李啸东素昧相识,但由于对巴尔达共同的恨意,而不约而同地觉得李啸东格外亲近;想到李啸东接下来可能会遭遇的种种不测,众人都不禁有些惋惜。  围观的人群中还有十几人是巴尔达的伙计或是关系亲近的人,他们左推右搡挤开人墙,陆续走到店里,围着李啸东形成一个圆圈而站定。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每个人都带着一脸的横肉,怀抱双肘面对李啸东站在那里,一副只要巴尔达一声令下就即刻扑上去的架势。  李啸东扭头看了看把自己围在当中的这些人,无声地笑了笑,手上已经开启瓶盖的酒瓶耍了一个轮翻,最后又稳稳地落回手中,竟是一滴酒都没有溅出去。  笑了笑,李啸东对巴尔达道:  “有什么话就一口气说完吧,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  巴尔达本以为李啸东会和其它不知好歹的探险队员一样,一看到自己有这么多帮手后,立即吓得屁滚尿流,把钱全部掏出来之后,灰溜溜地逃走。却没想到,自己的这些帮手在他面前就像十几坨屎一样根本就没被他放在眼里,反而口气愈加不客气起来。  巴尔达被激怒了,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老子给你钱就不错了,你竟然还敢跟老子讨价还价?今天我就拿你开刀,让胆敢冒犯我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他们的下场!  想到这,巴尔达冲着十几个帮手喝道:  “还他妈的在等什么?给我上!狠狠地打!!”  话音刚落,十几个帮手立即如同虎狼一般向着李啸东扑了过去。  只见李啸东也在同时向前进身,手上酒瓶向着当头一人脑袋上一砸,那人刚伸出直拳立即疼得“哎哟”一声惨叫。同一时间,李啸东一手扯住这人伸出来的直拳,另一手托住他的腰肋,两臂一运力,直接就把这人举起来向旁一扔,登时砸倒四五人,货架上的货品散落一地。  在李啸东扔出这人的时候,身后已经有人趁机靠上前来,一记直拳轰向李啸东的后脑。却见李啸东向右一转身,躲过这记直拳的同时右臂挥出直击他的侧脸,“啪”地一声响后,这人捂着嗡嗡作响的耳朵踉跄跌躺在地,摔得头晕眼花。  余下的几人也都被李啸东三拳两脚打得满地翻滚,整个过程不过六七秒钟的时间,十几个凶悍的帮手就被李啸东全部制服。  巴尔达吃惊地看着这一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李啸东已经走过来了,巴尔达这才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的样子,点头哈腰道:  “哎呀呀,真是不打不相识啊。这位探险队员果然历害,英雄啊,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李啸东还没等说话,围观的人墙已经传来威尔士的声音:  “让开让开,里面的人是我大哥,快让我进去!”  随着话音落下,威尔士和秀子已经纷纷挤过人墙,来到了李啸东的身边。那个青年人和其他人一样,由于畏惧巴尔达而没有露面。巴尔达这时就像一只哈巴狗一样,看到威尔士和秀子后,又是一番极力赞美拍马屁,脸上堆起的笑意让人看着滑稽又厌恶。  威尔士最擅长这种收尾工作,李啸东见他来了,就直接走到一边去了。只见威尔士上前一步扯着点头哈腰的巴尔达的衣领,道:  “你他妈的竟然敢把算盘打到我们的头上了?昨晚吃大便把脑袋吃坏了不成?!”  巴尔达迭声点头道:  “对对对,我昨晚吃大便吃坏脑子了,刚才那一切都是一时大脑发昏根本就不知道在做什么,欠你们的钱我马上如数补齐,英雄就不要和我这种人一般见识了。”  类似巴尔达这种势利小人,威尔士实在是太了解他们的内心了,这时正是痛打落水狗的最好时机,他岂能轻易放过?  
  对于巴尔达这种势利小人,威尔士可以说是深谙其心理,此时见巴尔达像个哈巴狗一样做出一副奴颜献媚的姿态以求自保,威尔士岂能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扯着巴尔达的衣领道:  “你他妈给老子听清楚了,不但要把欠老子的钱双倍偿还,并且还要在这里亲自表演你昨晚是怎么吃大便的!听明白了没有?!!”  威尔士存心让巴尔达难堪――你不是为了保命什么都肯承认吗?连我骂你吃大便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像你这种人渣真是世间少有,我今天就好好惩治你一次,让你一辈子都长着点记性。  巴尔达嘴咧得像吃了苦瓜,心中虽然叫苦不迭,嘴上却是连个不字都不敢提,仍然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连声称是。  威尔士对着巴尔达斥道:  “别他妈在这光卖嘴皮子功夫,快按老子说的去做!”  巴尔达一脸媚笑,一边连声说“是”,一边打开柜台下面的一个保险箱,取出厚厚一沓纸币。这些纸币就是巴尔达的所有资产,虽然心里一万个舍不得,不过却是不敢有半点怠慢,双手颤抖着把这些纸币递向威尔士。  威尔士大大咧咧地把纸币拿在手里,随意地用手翻弄了几下,便抛给了旁边的秀子。对一脸不舍的巴尔达道:  “喂,接下来你该干什么了?不用我再提醒一遍吧?!”  巴尔达方才答应下来只能算应付和拖延时间,这会儿真让他表演吃大便,那就真是让他为难不已了。这时,那个年青人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走到威尔士身边后小声道:  “我劝你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时间拖得越久,对你们越是不利。”  威尔士道:  “你以为我们喜欢呆在这个地下洞穴里啊,我们现在已经无处可走了。对了,你们这里管事的最高领导在哪,我大哥把这个恶徒制服了,总该有点表示吧?”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年青人替李啸东一行三人忧心不已,刚要再开口劝他们赶快离开,围观的人墙突然散动起来,一群身穿旧式军装,手持枪械的人挤过人墙,蜂拥冲进店内。  年青人回头一看这群人,立即鞠身退到一旁。威尔士见这群人中有一个领导派头十足的人,刚要搭话,柜台后面的巴尔达这时突然哭叫道:  “哥,快给我作主!这些探险队员反了天了,他们暴力抢砸我的店铺,打伤十几个见义勇为者,不但抢走了我的钱,还威胁我必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大便,否则就死无葬身之地!”  一席话说完,巴尔达声泪俱下,扮相十足,前后表情转换之快,就连舞台上的戏子只怕也要自叹弗如。  威尔士直到此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妙。怪不得这个巴尔达如此嚣张蛮横,原来他还有这么一个手握兵权的哥哥呐。  巴尔达的哥哥,也就是巴尔多,冷冷地看着李啸东三人,一边听着弟弟声泪俱下的控诉。直到巴尔达说完了,巴尔多这才问面前的威尔士道:  “巴尔达店主所说的情况,可否属实?”  威尔士瞟了巴尔多一眼,道:  “全部都是他一派胡言!其实你这个做哥哥的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什么货色?问这种问题不觉得很多余吗?”  巴尔多目光一凛,对威尔士斥道:  “浑帐!本队长问这些自然是为了调查真相,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威尔士现在是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再妥协退让已经来不及了。他把脖子一梗,道:  “想了解真相是吧?好,我告诉你真相。事前你是这个宝贝弟弟利用我们不知道土壤行情故意压价,把数万元的土壤仅用一百六十五元的价格收购了去。我大哥来找他理论,他不但不肯把欠我们的钱还回来,还让十几个打手对我大哥大打出手,结果被我大哥三拳两脚打倒之后,你这宝贝弟弟立即像川剧中的变脸一样,把之前的错事全部承认下来。我呢,为了给你这个宝贝弟弟一个记忆深刻的教训,同时也弥补一下你这个当哥哥的管教不周,因此叫他双倍奉还欠款,并表演一下他是怎么吃大便的。事实的真相就是这样。”  威尔士说得很快声音又很大,故意让围观的人们都听到。果然,得知内情后,围观的人们立即议论纷纷起来,对巴尔达这种欺诈手段都十分不满。巴尔多虽然手中掌管着警卫队,却也要顾及一下民众的舆论,在内情已经被人们知晓的情况下,不好滥用直权褊护弟弟。他脑筋一转,想出一个刁难面前三人的点子来,他看了一眼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李啸东,对威尔士道:  “那个人就是你的大哥吧?你说他单凭自己一人就打倒了十几个人?”  威尔士不知巴尔多问这个是别有用意,得意地道:  “那当然了,区区这十几个人对于我大哥来讲,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巴尔多“哦”了一声,点了点头,突然冷笑道:  “小子,你以为你编的谎话能骗得过本队长吗?你说你大哥可以凭自己一人之力打倒十几个人,好,我现在就验证一下你的话是真是假。我手下这一队警卫兵一共是十四人,如果你大哥能够凭自己一个人把这十四人全部打倒,我就承认你说的是实情,否则的话,你们三个就等着受苦吧!”  警卫兵全部都是身强体壮,并且拥有一定格斗技艺的青壮男子。巴尔多相信就算李啸东真是凭自己一人之力打倒了弟弟手下十几个打手,也不可能打倒自己的十四名警卫兵。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李啸东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他是人,他也不可能同时对付这么多警卫兵。  威尔士终于意识到这个巴尔多的狡诈之处,比他的弟弟巴尔达犹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围观的人群都已经看到了刚才的那番激斗,并且明显地知道,巴尔多就是在借题发挥,刁难他们三人,不过却是谁也不敢站出来为他们指证。  威尔士和秀子互相对望了一眼,随后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李啸东。却见李啸东不知何时已经眉心深锁,紧闭双眼,并且细观之下,甚至可以看到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紧握成拳的双手也在微微地颤抖。
  猛然间,李啸东的一只手抓住了身边的货柜架,在手臂的微微颤抖中,货柜架约有小臂粗的合金钢横梁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直到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到横梁微微弯曲了,李啸东突然睁开了眼睛,随之手臂上的颤抖也恢复正常,从货柜架上拿开了。  这个场景只有威尔士最熟悉,熟悉到骨子里。一个多小时之前,李啸东在降落舱的电子驾驶室内就曾这样抓过他的胳膊,一想起当时的情景,威尔士不自主地揉了揉仍然有些酸涨的手臂。  秀子这时却瞪大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女人对于细节的观察能力似乎本能地强于男人,她看到李啸东的脖子和衣袖下的手臂上,好像有一些浅红色的鳞状图案。秀子带着惊奇的表情来到李啸东身边,上下着意打量了几眼后,问道:  “李啸东,你没事吧?”  李啸东的反应似乎有些迟钝,秀子的话音已经落下有一会儿了,这才扭回头看了秀子一眼,道:  “我很好,谢谢。”  那眼神和语气,让敏感的秀子觉得李啸东很是有些不同往常。具体不同在哪里,她又说不清楚,就好像……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巴尔多方才也被李啸东的异常举动惊得呆了一会儿,不过当他看到李啸东又恢复正常后,狡猾的巴尔多脑子里快速转了几转,就在心中暗自冷笑道:  看来这个人还是有些蛮力的,不过也仅仅如此而已。刚才他之所以做这些动作,一定是心中害怕我会下令让十四个警卫兵同时攻击他,而故意用这种方法想达到震慑我的目的,让我在震惊之余,打消下令的念头。  这么一想,巴尔多越发得意起来,有一种看穿别人心理的自得。他上前两步,以那种惯有的冷傲的眼神看着李啸东,道:  “不要在装模做样了,任何伪装的伎俩,在我巴尔多面前都逃不过轻易被戳穿的命运。”  听着巴尔多这种自以为是的定论,李啸东无声地笑了。他能感觉到身体内部有一股乱流正在急速涌动,浑身的肌肉都变得热烫起来;这股乱流不必说,自然是扎斯克德搞的鬼。在这股乱流的影响下,李啸东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似乎陡然间变得陌生起来,总之来说,就是变大了。至于具体有多大,李啸东也说不清楚。  与之相伴的,是李啸东的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恍惚之间犹如梦中,这也是刚才为什么对秀子的问话反应迟钝的根本原因。李啸东甚至不记得刚才对秀子都说了什么,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虚幻而又不真实。  难道我就要被控制了吗?这个可恶的扎斯克德,它现在一定十分得意吧?  李啸东在心中自问。随后,他又马上暗自道:  不行,我绝不会让你这个恶心的家伙这么容易就控制我的身体,绝不会!!只要我还存有一丝理智,我都要与你对抗到底!!  在这种想法的支撑下,李啸东集中起自己的全部精神,以驱赶那种梦境般的虚幻。他做到了,眼前的景物逐渐变得真实起来,但是,身体中那种灼热感觉依然存在。他缓了一下心神,对巴尔多道:  “我劝你最好不要让那些警卫兵来干扰我,我现在需要静下心来,否则你们都会后悔的。”  巴尔多当然不会听信李啸东的这句劝告,他哈哈大笑道:  “多么拙劣的演技啊,你以为单凭你这么一句所谓的劝告就能吓退我巴尔多吗?我明确地告诉你,今天你逃不掉的,我的这些警卫兵会打得你满地找牙,然后再把你投到大牢里去,每天用十八小时的拼命工作来换取你的自由。”  李啸东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道:  “既然你这样认为,我无话可说,只希望你有充分的心理准备,来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可能。”  巴尔多一脸地冷笑,没有答话,脚下却是慢慢后退。李啸东知道他要下令了,伸手推了一下身边的秀子,示意她站得远一点。没等李啸东伸出去的手收回来,巴尔多已经对着身边的警卫兵大声道:  “都给我上!往死里打!!”  话音刚落,十四名警卫兵立即同时扑向李啸东。而李啸东这时也飞身上前,冲着当前一名警卫兵的前胸就是一脚,那警卫兵登时好像纸人一样,倏地从巴尔多头上飞了过去,带起来的劲风吹飞了巴尔多的帽子,摔出十多米远后,砸倒了店铺门外一大片围观的人群。  巴尔多登时就是一惊,他没想到李啸东的力气竟然会有这么大。  然而,那些警卫兵们却是没有时间去惊讶,他们正在奋力前冲,根本就没注意到已经有一个同伴正在以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高度被李啸东一脚踢飞。  就在这名警卫兵被踢飞的同时,已经有三人同时向李啸东发起攻击。只见李啸东挡住最近这名警卫兵的拳头后,扯住他的胳膊向身后一甩,利用他的身体把从背后击向自己的一拳一脚吃下。与此同时,李啸东故意放慢速度抬腿踏向眼前这名冲向自己的警卫兵前胸,警卫兵连忙收招,双手紧紧地抓住李啸东的脚踝,却见李啸东借着他的双手为支点,突然凌空而起以一记旋身鞭腿正中他的脸侧,在这名警卫兵的身体打着转飞出去的时候,旋转一圈的鞭脚又踢中身后两名冲上来的警卫兵,这两人从嘴里纷纷甩出一道血线,倒在身后警卫兵怀里。  身后的六七名警卫兵还没等推开同伴冲上来,身前的这几名警卫兵已经接连遭殃。李啸东的拳脚没有任何花招,对付这些人也根本用不着什么虚招假势,每挥出一拳必定有一名警卫兵高高挺起,随后又仰翻在地;每蹬出一脚,又必定有一名警卫兵像个长了翅膀的鸟人一样飞出老远。  虽然李啸东一直在极力控制着拳脚上的力道,不过却仍然让这些被击中的警卫兵们骨断筋折,惨呼不止。当十四名警卫兵就剩下三名的时候,李啸东停止了攻击,因为这三名警卫兵早已经纷纷吓得尿了裤子,身体抖成一团。  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李啸东立即转身,同时已经把裤袋中的配枪掏了出来,直指七八米之外的巴尔多。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秀子的惊叫声也传进了众人的耳朵。巴尔多已经从背后搂住秀子的脖子,正用手枪指着她的太阳穴。  巴尔多脸上带着冷汗,嘴角不自主地由于紧张而抽搐着,却故做镇定地冷笑道:  “不想你的女朋友死的话,就赶紧把枪给我放下!”
  李啸东没有放下配枪,优良的军人素养也让他深刻意识到武器对于一个军人的重要性,主动放弃武器,就等于允许敌人对自己任意宰割。  威尔士此前正在为李啸东的再一次精彩“表演”而惊叹,这会儿见巴尔多竟然用秀子要胁李啸东,威尔士这张永远难得消停的嘴再次叫了起来:  “我X,你他妈能不能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别耍这些恶心人的伎俩?!我真是替你母亲感到羞愧,竟然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垃圾!”  巴尔多现在哪还有功夫听威尔士漫骂,他躲在秀子身后,为了让秀子姣小的身体遮挡住自己,不得不很辛苦地佝着身子。脑袋一会在秀子右肩头探出来,一会又挪到右肩头探出来,不论他把脑袋挪到哪里,总感觉李啸东的枪口正指着自己的额头正中。  来回挪了几次,巴尔多身上已经可以用汗出如浆来形容了,他壮着胆冲李啸东道:  “喂,我让你把枪放下,没听见吗?你还想不想要你女朋友的命了?!”  秀子都快哭出来了,她哪经历过这种阵势,一双眼无助地看着李啸东。  当巴尔多冲李啸东喊出“不想你的女朋友死的话,就赶紧把枪给我放下”这句话时,秀子心中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吉田。可就是那么一瞬间,秀子就不禁有些哀叹――如果真是吉田和自己陷入这群恶人手里,不用那么多人一拥而上,只一句恐吓就可以让他乖乖就范了。  想到这,秀子又开始为自己老是拿李啸东和自己的恋人相比而自责不已。为什么我总是忍不住要拿李啸东和吉田相比呢?难道我已经有了移情别恋的趋势吗?  秀子不敢再往下想。事实上,也不容她再往下想。  巴尔多再一次要求李啸东放下配枪的时候,特意把顶着秀子太阳穴的手枪加了些力道。秀子凛然一惊,一双眼满载复杂表情,无助地看着李啸东。她当然没有任何要求李啸东为了救自己而放下配枪的理由,二人之间毕竟什么关系都没有。  本来李啸东就像一尊雕像一样,手上配枪指着巴尔多,至始至终都是一动不动。不过,当秀子噙满泪水的眼睛与李啸东四目相对时候,李啸东的眉心就是一皱,伸出去的擎着配枪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有些微微地颤抖。  在此之前,李啸东从没有如此专注地注视过秀子的眼睛;他突然感到这双眼睛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记忆的闸门被缓缓开启,李啸东又看到了曾多次出现在幻觉中的熟悉营房,高大挺拔的针叶林,以及六名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的特种部队士兵,他们有说有笑,不时响起一串愉悦的笑声。当李啸东走过去的时候,最近一名女队员扭回头来,笑着对他道“队长,你来晚了,按规矩要罚唱一首歌哦……”  女队员后面又说了什么李啸东没有听清,他只注意到女队员的眼睛,犹如秋水般的清澈,上面缀着星光,闪闪发亮。然而,仿佛是忽然之间的,周围的幻境荡漾起来,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仍然在与李啸东四目相对,并且噙满着泪水。  当幻境完全消失的时候,李啸东发现自己仍然站在巴尔达的店铺里,手里的配枪仍然指着巴尔多,而那双熟悉的眼睛也回到了原来的主人身上。是秀子,她还在无助地看着自己。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围观的人群后面响了起来:  “都住手吧!”  好像一道命令,让围观的人群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立即主动地向两边退开,让出中间一条通道。一个身着白色科研人员服装的年青人在二十几名警卫兵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年青人,巴尔多神色闪变,最终还是装出一副沉静的样子,一边不住地瞄着李啸东指向自己的枪口,一边对年青人道:  “原来是李公子,您来得正好。探险队当初就是您不顾我们这些元老们的反对,一意孤行而主张成立的。现在您看到了,五年来,这些探险队员不但没有给我们带回来任何惊喜,反而仗着手里有武器竟然和警卫队公然对抗,您对此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呢?”  这个被巴尔多称为李公子的人,就是柳氏集团第七代继承人,名叫李文逊①。在机甲改制和设计方面,天赋惊人,常年累月率领一班科研精英扎在实验室里,不知疲倦;但是,这位继承人对于集团管理方面却是一塌糊涂,病重的李老不得不把手中的权利下放到数位元老手上,意在让他们共同辅佐李文逊,重振集团辉煌。巴尔多就是元老中的一员。  从言谈举止中就可以看出来,李文逊明显不是老奸巨滑的巴尔多对手,他脸色明显地红了一下,扭过头来看了李啸东一眼后,表情又是明显地一怔,因为每个探险队员都是经过他的亲自批准后,才可以佩带枪支,并出去探险。李文逊想不起来这个外表冷漠的探险队员是自己什么时候批准的。  愣了一下后,李文逊扭回头来对仍然佝着身子的巴尔多道:  “巴尔多,你不用耍这套恶人先告状的把戏了。虽然我对这里发生的事情还不是完全了解,不过从报信人的口中,我至少已经知道整件事情的起因,是你的弟弟克扣这三名探险队员带回来的土壤。”  说到这,李文逊看了看李啸东和巴尔多各自手中的配枪,道:  “好了,对于这件事我不想再多做追究,实验室里还有很多项目等着我去做。你们两个,把枪都放下。”  李啸东在听到李文逊的话后,没有怎么迟疑,手中的配枪缓慢而平稳地放了下来。以他对枪械的熟练程度和反应速度,如果巴尔多胆敢趁着这个机会把枪口指向自己,他完全可以后发制人,一枪要了巴尔多的老命。  巴尔多这个老狐狸当然不会就此息事宁人。看到李啸东把枪放下了,巴尔多暗松一口气,放开秀子后赶忙来到李文逊身边,手中配枪却是根本没有收起来,如果李啸东这个时候再有什么动作,他立即就会把李文逊作为新的人质――这些探险队员不是你选出来的吗?我拿你做人质应该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走到李文逊身边后,巴尔多把目光在李啸东三人身上一一扫过,冷笑了一下后,回身冲着陪同李文逊赶来的二十几名警卫兵道:  “把这三个滋事破坏的探险队员都给我抓起来!”  ――――――――――  注:  ①柳氏集团的继承人为什么会姓李?这个问题在老吴的上本小说《网游之帝国崛起中》有着非常详细的介绍。简单来说,就是柳氏集团的第三代传人是一个独女,嫁给了一个名叫李湛的超级玩家。从此以后,柳氏集团的继承人就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李姓。
  威尔士立即叫了起来:  “等等!你这个老家伙还有没有点信用?刚才不是你亲口说过如果我大哥把你手下的警卫兵打败,你就承认我们所说都是事实了吗?!!”  巴尔多冷哼一声,道:  “没错,我是那么说的,我现在也可以承认你们刚才说的话都是实情。不过,我好像并没有承诺过只要我的警卫兵被打败,就放了你们吧?”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巴尔多的心理已经十分明显,就是百般刁难始终不肯放过李啸东三人。这已经不光是为了争回弟弟巴尔达的颜面,更主要的是要借这起事件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让所有探险队员从此都噤若寒蝉,再不敢与警卫队抗衡。  病重的柳氏集团总裁李老在下放手中权利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柳氏集团管理高层会演变成今日的样子。目前集团管理高层内部,因权力之争已经分出两大派系,分别由李文逊和巴尔多所领导。李文逊本身就是集团的法定继承人,为此在民众中的支持率非常高;而巴尔多则拉拢几位元老,夸大李文逊不擅集团管理这一弊端,扬言集团交给李文逊就必定会走向覆灭,因而得到了多数元老们的支持。  巴尔多长久以来一直担任着集团警卫队队长的职务,在获得元老特权后,又数次扩增警卫队规模,这让纵使不擅长权利斗争的李文逊也感到不安,因此才力排众异成立探险队,名义上是在这个星球找寻土壤或其它有价值的发现,实际上就是一个和警卫队相抗的武装部队。  不过探险队的规模和留守人员远远赶不上警卫队,这也是巴尔多手下的警卫队一直以来都强横压制探险队的原因。  得到巴尔多的命令,二十几名警卫兵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目标分别是李啸东、威尔士和秀子三人。这些警卫兵没有看到刚才的激斗场面,还以为地上躺着的十来个警卫兵是这三人联手打倒的,因此才会分成三股向着三人走去。  换言之,如果这些警卫兵不是分成三股,而是全部都冲着李啸东一人而去的话,可能会使接下来的伤亡数字更大。那样一来,纵使李文逊强力干预,也不见得可以把这起事件摆平。  看到巴尔多居然在自己面前如此无理地调动警卫队逮捕探险队,李文逊气愤至极,这分明就是巴尔多在向自己挑衅,他大声喝道:  “都给我住手!”  二十几名警卫兵听到李文逊的命令后,稍作迟疑,扭回头来看巴尔多。巴尔多迎着警卫兵们的目光微微一笑,没有任何表示,这让警卫兵们有持无恐,知道巴尔多是在暗中要求他们继续执行自己的命令。类似的情况这些警卫兵们已经不是经历一次两次了,对此早已经形成默契。因此在回头看了一眼巴尔多后,这些警卫兵继续向着三人走去。  李文逊眼见这些警卫兵狗仗人势,对自己的命令置若罔闻,却是没有丝毫办法,只能闭起了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直到八名警卫兵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了,一直都沉默不响的李啸东终于开口说话了:  “看样子你们的队长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可能的心理准备,如果你们也和你们的队长一样准备充分的话,那么你们可以不必逃走。”  这些警卫兵疑惑地扭头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名警卫兵不耐烦地道:  “你他妈的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把武器交出来,跟我们走!”  李啸东感觉自己的身体越发炙热,热得让他的精神再次恍惚起来。实际上他一直都在极力地集中精神去驱散这种恍惚的犹如梦境般的感觉,不过,巴尔多屡次三番地刁难是真的把他惹火了,由于怒气分散了集中起来的精神,致使先前那些已经被驱散的恍惚感再次向自己袭来。  他预感到自己可能要失去控制。然而,只是这么一想,眼前的景物就已经变得血红一片。  警卫兵们见李啸东浑身赤红,紧闭双眼,两个拳头不住地微微颤抖;既不答话,也不配合地交出武器。这让这些警卫兵们感到十分不爽,其中一名警卫兵放下双手托着的自动步枪,改由单手提枪,嘴里骂骂咧咧地伸出另一手打算去推搡李啸东的肩头,还没等他的手碰到李啸东,却见李啸东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一道锐利异常的目光让这名警卫兵浑身一震,与此同时,李啸东的拳头已经轰上了他的前胸,耳边只听“蓬!”地一声闷响,李啸东的拳头在击碎胸骨后深深地陷进这名警卫兵的胸腔,在后背上甚至都鼓出一个大包来。  警卫兵一双几乎脱窗的眼球上布满血丝,双脚离地,被李啸东单拳顶起在半空。下一刻,当李啸东另一拳轰在他的脑袋上时,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立即从众人的头顶飞了出去,正落在惊愕不已的巴尔多怀里。巴尔多吓得一声大叫,差点尿了裤子。  如此恐怖血腥的场面发生在眼前,让围着李啸东的另外七个警卫兵立即有四人被吓得魂不附体,跌坐在地。余下三人赶紧抬枪对李啸东疯狂射击,然而,当半空中的警卫兵无头尸体吃下数十颗子弹瘫倒在地的时候,李啸东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三人一惊,还没等他们扭头四顾,已经转到他们身后的李啸东一记侧身蹬腿,平凡无奇的一击立即就让一名警卫兵的身体在传出“喀!”地一声响后,像枚炮弹一样飞了出去,正好扎进货柜架的一个空格中。由于脊椎已经从中间折断,使这名警卫兵露在货柜架外面的尸体部分看起来非常诡异,后脑和小腿紧紧地贴伏在一起。  蹬飞这名警卫兵后,李啸东再次闭起了双眼。他仍然在极力控制着自己,他并不想杀这些人。然而,偏偏有那警卫兵不知好歹,见李啸东停止攻击了,一名弹匣里子弹已经打完的警卫兵双手抓着自动步枪的枪管,使出浑身的力气将自动步枪奋力砸李啸东的后脑。
  “啪!”地一声,警卫兵感觉自动步枪好像砸在了石头上,震得双臂发麻。而李啸东在稍一停滞后,立即旋身挥出右臂,正中警卫兵的脑袋。只见这名警卫兵的身体登时就像风车一样,以胯部为轴,头脚快速旋转着向一旁的柜台撞去,随着头部撞在柜台上,一滩血水也立即迸溅开来。  血水迸溅到附近警卫兵的脸上、身上,这些早已经震惊不已的警卫兵们就像收到了信号,立即丢下威尔士和秀子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店铺。  巴尔多喝令警卫兵们停下来,却是根本没人听他的命令。扭回头一看,李啸东已经步履沉重地向他走了过来。巴尔多现在也顾不得什么元老形象了,丢下李文逊撒腿就跑,用一种和他的年龄很不相称的速度冲出人墙,片刻之后就没了踪影。  李文逊此时也感到惊惶不已,刚才的场面毕竟是太血腥了,让他这个事外者在直面李啸东的时候,也感到无所适从。不过,李文逊细看之下,发现李啸东的目光有一种很无神地感觉,肢体也反应迟钝,每走一步都要停滞一下。  旁边的威尔士和秀子也注意到了李啸东的异样。他们一边询问着李啸东要不要紧,一边纷纷走上前来。就在李啸东双眼再次合闭,身体随之栽倒的瞬间,威尔士抢前一步扶住了李啸东,没有让他摔在地上。  ……  又是那熟悉而又恶心的场景,无数像蛇一样扭曲的暗红色物体交织盘错,让李啸东感觉如同身临其境,却又根本看不到自己在哪里。那些暗红色的物体翻滚着跳跃着,纷纷从自己的眼前划过,带着沉重的压迫感,消失在无尽地黑暗之中……  猛然间,李啸东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处在一个窑洞式的房间里。手在床上随意地动了一下,就碰到一双柔软细腻的女人的手,李啸东扭头向旁边一看,是秀子伏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此时已经被自己惊醒了。  秀子见李啸东醒了,高兴地道:  “你醒啦,感觉好些了吗?”  李啸东道:  “还好,对了,我刚才睡了多久?”  秀子看了下时间,道:  “有一个多小时。你应该还没休息好吧?再多睡会儿。”  李啸东现在心中疑问重重,怎么可能睡得着。再者,扎斯克德说过,自己在睡梦中的时候,也就是它实施控制的时候,前后两次在梦中出现的那些暗红色物体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问秀子道:  “刚才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秀子还没等答话,嘴角先翘了起来,看来对事情的处理结果很满意,道:  “你昏迷后没一会儿的功夫,巴尔多就带着几名元老和更多的警卫兵赶了过来。多亏柳氏集团的李公子力排众议,主持公道,声称那些警卫兵不听他的命令擅自行事,一切后果都是咎由自取。元老们虽然心有不甘,却是不能在公众面前违逆李公子的裁断,因此,最后我们总算平安脱险。”  说到这儿,秀子好像想起什么了似的,连忙打开自己的挎包,从里面取出厚厚一沓钱来,递给李啸东道:  “你看,这十万元钱还在我这里呢,有了这些钱,日后我们在这里的吃住就不用愁了。”  李啸东没接这些钱,道:  “钱还是你收着吧。”  随后他又扫了一遍整个房间,问道:  “威尔士呢,他到哪去了?”  没等秀子回答,房门已经被威尔士推开,在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个收购土壤的年青人。  威尔士见李啸东醒了,先是一乐,刚要说什么,一眼瞥见旁边的秀子,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想了想,威尔士对秀子道:  “秀子,你去订三份晚饭。”  秀子扭头看了看时间,道:  “现在才下午二点,订那么早的晚饭干什么?”  威尔士又摆出惯用的那副不耐烦的表情道: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问题。你们日本女人对男人不都是非常顺从的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走样了?”  秀子真是被威尔士气到了,红着脸道:  “你不要乱说一气好不好,那是对自己的丈夫才百依百顺!”  威尔士摆摆手道: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样,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求秀子小姐给我们订三份晚饭,OK?”  秀子本来就不喜欢和威尔士斗嘴,原因在于威尔士什么话都敢往出扔,真让秀子有点吃不消。白了威尔士一眼后,秀子就起身出去了。  李啸东知道威尔士这么急着让秀子出去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和自己说,而且极有可能就是和自己体内的这个扎斯克德有关。因此,他一直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不说一句话。直到秀子出去了,李啸东这才对威尔士道:  “有什么事吗?”  威尔士未等说话先是神秘地一笑,道:  “这里有人说不定能治好你的病。”  ……  在李啸东昏睡的这段时间,威尔士和那个收购土壤的年青人套上了交情。二人一顿天南地北的聊侃,颇为投机。由于这个年青人知道他们三人并不是这里的人,但却并没有对任何人泄漏这个秘密,这让威尔士对他十分信任,于是就通过轻描淡写,把李啸东的情况描述成一种怪病,问年青人这里有没有知识面比较广的医生,不但要精通人体,还要对异星生物也有一些了解的那种。  年青人想了想后,还真就为威尔士推荐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一位博士,据年青人介绍说这个博士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从化学到物理,从生物到化石,从地球到宇宙,自己遇到的任何问题都难不倒他。只不过这个博士的行为处事方式和正常人有些不同,甚至在很多人眼里都觉得他疯疯颠颠的,因此才有了一个“疯博士”的外号。  对于“疯博士”的外号,博士非但不觉气恼,反而为此欣喜非常,甚至干脆舍弃了自己原来的名字,就用疯博士来称呼自己。年青人随巨型飞船来到这个星球的时候,刚刚年满八岁,自小就疯博士疯博士地叫,一直叫到现在;以至于疯博士到底叫什么名字,年青人反倒不清楚。
  疯博士居住的窑洞离居民区有一段距离,在一处隧道死角的石壁上,这是在受不了每天都处于心惊胆战噪音中的住民们强烈要求下,由柳氏集团继承人李文逊批准而特别构建的。  爬了一段梯子,登上一道探出石壁的门阶,年青人冲李啸东和威尔士笑了一下,转身去按门铃。  按门铃的时候,年青人故意时轻时重,并且还带有节奏,给人的感应就像在对暗号一样。李啸东和威尔士扭头互相看了一眼,一脸的困惑。  过了一会儿,门边的一个显示屏闪了几下,现出一个乱糟糟的场面;威尔士皱着眉头仔细辨认了一下,才看清这是一个小隔间。隔间的墙壁上贴满了厚厚的各种纸张和纸条,上面乱七八糟地画着圈圈方块或是一些字母代号,偶尔还会看到一两张丰胸肥臀的美女海报。  正在奇怪这个小隔间是做什么的,耳边突然传来“噗――!”地一声让所有人类都非常熟悉地长鸣,随后就是一通伴随着肛肠排泄时产生的噼哩啪啦的声响。  威尔士慢慢地扭回头来,看了看李啸东和年青人道:  “我们来得好像不是时候吧?”  这时,显示屏的下缘处露出一簇蓬乱的银白头发,同时,显示屏旁边的扬声器也响了起来:  “克罗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么早就来吵我。除非你这次能为我带来更有意思的疑难问题,否则我就一天,不,是一天零七个小时不再见你!”  克罗依,也就是那个年青人,笑了一下对李啸东和威尔士道:  “疯博士每天都是晚上十点才起床进行他的研究工作,现在才下午三点,正是他休息睡觉的时候。”  说完,克罗依又对着显示屏道:  “疯博士,我这次带来了两个新朋友,其中有一个朋友身上还得了一种病,您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的。”  扬声器里的声音顿时提高了数个分贝:  “病人?克罗依你没搞错吧,我是博士,无所不通的博士,我每天的工作都非常忙,忙得经常连吃饭睡觉泡妞都想不起来。病人就该送到医生那里去,你把他们领到我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为了省下那份红包钱吧?”  威尔士这时抢在克罗依前面,对着显示屏道:  “喂,你这疯老头,还没看到我大哥得的是什么病就在这乱叫!你该不会是徒有虚名,担心看不好我大哥的病而在这里故意推搪吧?”  屏幕里的疯博士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威尔士道:  “你这个黑鬼,说话这么没有礼貌,是想挑战本博士对于种族歧视的暴发底限吗?!”  威尔士正要还口,李啸东这时上前一步对着屏幕道:  “博士,克罗依说的那个病人就是我。我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病症,普通的医生对这种病症根本就是束手无策,因此才会想到让您来查看一下。”  疯博士仔细打量了李啸东一会儿,此时李啸东衣领下面的脖子上,树状神经已经隐约可见呈现出暗红色,并且时隐时现。疯博士目光中露出些许惊奇的神色,不再说话,直接按下开关打开的房门。  一进房间,李啸东和威尔士就不由得呆了一下。眼前这个房间如果用垃圾场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揉成团的废纸装满了四个纸篓,并且丢得满地都是;吃完的餐具左一件右一件随意地摆在各个桌案上,从上面早已经干硬的食物残渣来看,至少已经有几个月的光景;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件,有写满各种符号文字的纸条,有皱巴巴的内衣内裤,甚至还有两具黑白色的仿生娃娃。  正在惊愕,里间屋门响了一下,蓬头垢面的疯博士出现在三人面前。看到李啸东后,疯博士连忙紧走几步来到李啸东近前,又是一番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当他看清李啸东脖子上忽隐忽现的树状神经后,脸上立即显现出欣喜的神色,伸出右手道:  “我就是疯博士,欢迎你的到来。”  李啸东伸出手和疯博士握了一下,随后就在克罗依的带领下,越过满地废纸团走到里面的一张床铺近前。克罗依先是把床铺上乱七八糟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番,然后李啸东躺在了上面。  李啸东从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疯博士又看了看面前的威尔士,挑了下眉毛,没有和他计较方才的事,并且再次伸出右手。威尔士看了一眼疯博士伸出来的右手,发现没有洗过的痕迹,便伸出自己的左手,道:  “不好意思,我是左撇子。”  疯博士一愣,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勉为其难地伸出自己的左手和威尔士握了一下,随后就快步走向李啸东躺着的床铺。身后的威尔士为自己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不过在心理上总是有些不放心,最后还是抬起自己的左手闻了一下,立即皱起了眉头,问疯博士道:  “喂,你用的哪只手擦屁股?”  疯博士头也不回地道:  “左手。”  ……  克罗依还要照顾店里的生意,因此在把李啸东和威尔士介绍给疯博士后,就离开了。  克罗依离开后,对于疯博士接下来关于“病情”的询问,李啸东基本上都做到了如实相告。像疯博士这种对研究事业近乎疯狂的科研人员,在发现异常问题的时候,一般都不会上报或是透露给别人,他们更喜欢凭自己的能力去攻克难题,体验那种独自一人在人类未涉及领域深入研究的兴奋感。  李啸东很清楚疯博士的这种心理,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配合治疗,因此才会如实相告。  果然,在全面得知扎斯克德的情况后,疯博士兴奋得在床边走来走去,不住地搓着两手,一会儿又把两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一种完全不同于人类目前所理解的生命体,竟然可以和异种生物通过心电感应进行交流,同时还可以由精神分裂体进入寄主身体,衍生出新的生命体并进一步控制寄主――  这一切实在是太奇妙了,让疯博士难捺心中兴奋。  
  网络很不畅,一开网页就掉,然后又能自动连接上。打开作者后台竟然用了半个多小时……  一年时间我都换了四个猫了,网通的营业员都认识我了,不是还要我去换吧?--  ――――――――――  搓着手来回走了一阵,疯博士总算压下近乎亢奋的心情,并立即着手为李啸东研究“病”情。  疯博士开始疯狂忙碌起来,从电脑堆中扯出一部记载着人体所有信息的电脑,快步推到李啸东的床前。纠结在一起的电源线让疯博士很是恼火,因为解开这些电源线占用了他极为宝贵的研究时间。  不一会儿的功夫,李啸东的身上就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导线,通过这些导线把李啸东的身体信息和电脑连接起来。一切工作都准备妥当后,疯博士一边向李啸东询问方方面面的各种情况,一边手在键盘上快速输入,根据李啸东的症状查找在李啸东身上对抗扎斯克德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经过一番紧张搜索,电脑屏幕上一度堆起了几十道读取进度条,当这些进度条全部消失后,最终在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虚拟成像图,并不停地缓慢旋转。  李啸东歪过头来看了一眼,虚拟成像图上的那些物体圆圆的,表面排列着一些规则的锥形尖刺,正在缓缓地上升或是下沉。不论是物体本身,还是那些依附在物体表面上的锥形尖刺,都和坚硬无缘,实际上,它们都非常的柔软,像水草在水中随波摆动一样。  疯博士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叫道:  “没错,就是它,线粒体!”  “线粒体?”  博士身后的威尔士跟着道了一句,扭头看了看李啸东,二人都是迷惑不解的样子。威尔士问博士道:  “线粒体是干什么用的?”  博士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旋转椅子面对二人讲解道:  “线粒体是控制我们人体细胞分裂和成长的非常重要的一种物质,它们与生俱来,一直伴随着我们人类死去。它们与细胞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细胞为它们提供生存空间,而它们则为细胞提供活性所必需的能量。我举一个例子,你们就会知道线粒体对于人类的重要性,人类在母体子宫内孕育时,手指和脚趾都是像蹼一样连在一起的,可是最终它们为什么会分开呢?答案就是线粒体,它们控制着那部分连在一起的细胞,掐断那些细胞所需的活性能量,因而那些细胞才会分裂死去,形成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威尔士瞪大眼睛道:  “照你这么说,那些线粒体如果看我们的大脑细胞不爽,掐断了能量供应,那我们是不是就会变成白痴了?!”  疯博士凝着眉头道:  “对于这个假设,我只能说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成立的。前面我已经说过,线粒体与细胞是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如果掐断能量供应使细胞死去,这就意味着它也要牺牲自己。而为什么那些处于手指和脚趾相连处的线粒体会甘愿牺牲自己掐断细胞的能量供应,就不得而知了。人类在1850年就发现了线粒体,然而很遗憾的是,直到我们离开地球为止,人类对于线粒体的了解仍然十分有限,这就使这些控制着人体新陈代谢甚至是衰老死亡的线粒体被赋予了一层神秘面纱,有相关学者甚至推断,线粒体是我们人体潜藏的真正神识所在,他们在幕后通过控制细胞的手段,继而操纵着我们的身体……”  威尔士越听越糊涂了,摆手打断道:  “还真是些牛逼哄哄的家伙啊,好吧我暂时承认它们很历害。但你能不能具体说明一下,为什么你会把我大哥体内对抗扎斯克德的东西具体到这个线粒体上来?”  疯博士转回身,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继续道:  “在这个问题上,我们不妨从那些相关学者的推断上来理解。如果线粒体果真是有意识的,那么它们对于因外来力量而被改变的细胞就会做出强烈反应,它们会切断这些被异化的细胞能量,让这些细胞无法异化,直至死亡。当然,这只是通常的理解,是基于普通人体内线粒体功能的一种设想。不过,在你大哥李啸东身上,这种理解显然是不能成立的,因为线粒体一旦切断能量供应,那些异化细胞最终就会死去,但你大哥现在的情况是,生命迹象不但十分健康,而且也没有大量细胞死亡的症状。”  李啸东听出疯博士的话外弦音,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身体内已经有大量细胞被异化了?但却没有死亡?”  疯博士扭头看了李啸东一眼,点头道:  “没错,你体内现在已经有百分之六十五左右的细胞出现异化,不过异化的程度并不是很大,这也是你目前身体并没有什么变化的根本原因。即便如此,你现在也应该感觉到了自身有一些与以前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力气特别大,或是经常出现幻觉。另外,电脑根据从你身体中反馈回来的扎斯克德的信息,认为普通人体内的线粒体对于入侵的扎斯克德会产生麻痹大意,继而很容易就会被它完全控制住。但在你的身体里,线粒体和常人有些不同,这也是你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有让扎斯克德控制的原因。”  李啸东疑惑道:  “有什么不同?”  疯博士扭回头看着电脑屏幕道:  “具体有哪些不同还需要进一步的深入研究,不过单从外形上,你也看到了,在你体内的这些线粒体形状都非常规则,都是一个圆球形的主体表面附带着锥状尖刺。但在普通人体内,线粒体的形状却并非如此,它们一般呈粒状或杆状,杂乱无章,表面也没有锥状尖刺,和你体内这些规则的线粒体差别迥异。由此,我在这里要做一个不够严谨的推测:这些形状规则的线粒体大概就是促成你在很多方面都要优于普通人的根源所在。”  威尔士在一旁听得头都大了,疯博士左一个线粒体右一个线粒体的,让他那点可怜的生物课常识根本无法承载。好不容易等疯博士说完了,威尔士道:  “好吧,我很佩服你在这些我从没听说过的线粒体身上了解得非常多。现在,请你说说接下来如何才能让扎斯克德离开我大哥的身体,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根本目的。”  疯博士答话倒是很痛快,不过却是让李啸东和威尔士一脸的愕然:  “很遗憾,我无法让那个扎斯克德离开你大哥的身体。不过,我很奇怪,你们为什么这么讨厌它呢?让它留在身体里不是更好吗?”  
  威尔士把眼睛瞪得溜圆,叫道:  “留在体内?你没搞错吧?那是异星虫族,最终目的是要消灭整个人类!”  李啸东也对疯博士的提议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他的性格不像威尔士那样喜欢大呼小叫,而是静静地看着疯博士,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疯博士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对威尔士道:  “这样吧,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异化激素可不可怕?”  威尔士道:  “当然可怕。那是在成立地球联邦之前,美国一家生化武器工厂研究出来的东西。听说由于发生泄漏,致使整个工厂约有五百人被感染,被感染的工人身体出现大面积肿胀和溃烂,根本无法治疗,只能任由身体不断异化,直到最后全部死去。”  疯博士道:  “这些经由媒体报道的消息,说的都是异化激素的负面作用,对于它的正面作用却是只字未提,或者说,媒体对此根本就是一无所知。所幸我有一个要好的同学就曾在那家生化武器工厂参与过该项目的研究,根据他透露给我的实验数据,这种异化激素在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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