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刷锤子的二别龙,跑跑卡丁车黑骑士士你能驾驭吗?...

打工,换了个地方坐牢
“打工,就是换了个地方坐牢。”喝酒,让我遇到了一个疯子。接下来的故事就是他在临死前讲述给我听的。——写在最前面
夜黑了,月亮好似一把弯刀一样,早早的悬挂在夜空。在这熟悉不过的的陌生城市中,黑白颠倒,到处人来人往,街道上反而热闹起来。小吃街上两边对称,一边一堵墙。四根锈迹斑斑斓的柱子,一块铁皮,简单不过的店面,好似一节节暂停的火车车厢一般,人如潮水。
我下班后,汗流浃背,捂着打鼓的肚子,习惯性的来到这里,寻找自己的夜宵。
“老板,您来点什么?”一个打着赤膊体格圆润的光头走了过来,他光秃秃的西瓜肚子上系着一快满是油迹花布,尤为刺眼。
我们这些打工仔,每日重复过着麻木的日子,唯一的渴望就是一天的下班。这里的老板见到我们匆匆忙忙的脚步音,反倒叫起我们老板来了。
我也没有挑剔,随便找了一家坐了下来。这个铁棚中,四张折叠圆桌子,圆桌子与圆桌子的缝隙中,挤着一张长条方桌。我一个人就来到这里。
“老板,来点什么。”此时换来的是一个七八岁的读书孩童。
“老板,来一份刀削牛肉面。”我惯性的回。
“好嘞,老板,马上就到。”那个孩童一边快步的走着,一边吆喝,那样的专业。
我点好东西后,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矿泉水,慢悠悠的等着我的佳肴。
在打工的这些年,我都是这样过来的。早上八点钟上班,四个小时;中午一个半小时,吃饭和休息;下午一点半又是上班,四个小时,半个小时吃饭;晚上加班五个小时,有时候更多、甚至通宵加连班——具体情况要根据厂方的货量来决定;下班后,饿着肚子来吃夜宵。夜宵也是那几样,煮米粉、炒米粉、煮河粉、炒河粉、凉皮、刀削面……因为这些经济,四块五块钱,——对于我们来说,日久天长也不是小数目,——在发工资的时候,就给自己一个“奖赏”,炒两个小菜,喝两口小酒;即使这样,一个月的结余还是寥寥无几。
“啪……”
我抬头一看,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消瘦的脸上堆满了怒气,杂而不乱的头发像似一顶酒红色的帽子盖在那里。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他消沉的口气,,强扯着笑容对我说。
我细细打量一翻。他一个衣角上残留着淡淡的血色,一脸惆怅,好似满怀心事,一手玩着手机,手机还是国产神机小米手机,一手撑在桌子边缘,顶着那沉甸甸的头,一身上下都是李宁运动服饰。我笑着讲,“没关系,出门在外,坐吧。”
他沉默了片刻,还没有等老板上来问他吃点什么,就站起来拍桌子,吆喝着老板上酒。过了一会儿,放低声音,对我讲,“你来一瓶不。”
“算了,我等会还有事情。”对于这样的事情,我还是觉得蹊跷,寒暄几句。在他拍桌子的刹那,又发现他的右手手臂上还有两个新鲜的三角伤口,伤口上依旧静静的流淌着滚烫的热血。
“没事,来一点吧。”他又一次诚恳的讲。
“真的不用了,”我看着他的脸,揣摩他的葫芦买什么药,摇摇头讲。
“有缘千里来相会,来杯小酒开开胃。”他再一次邀请,那样诚恳,笑着对我讲。
我口才不济,被他强拉着“陪酒”。——其实,打工这些年脑中一直想着那两分臭钱,也麻木了,平时也习惯借酒入眠,便借此机会。
我同意后,加了几个小菜。我细细的打量了四周:人如潮水的铁棚下,光头老板来来回回,脚步不止;外面的夜色也越黑越亮,那把迟钝的弯刀也随之变得光亮了许多;在小吃街的旁边,网吧、理发店、KTV、商店、溜冰场,到处歌声不断,混合在一起,乱七八糟。每个铁棚中,也是相通的,家家店面内,都听着自己的歌曲或开着电视机,那个老旧的DVD、VCD也变得格外的潮流。
我们两坐在那里,喝着小酒,看着电视,耳边还有不同的“混合音”,眼睛也时不时的瞄着对方的神情变化,有较少的一些问候。
沉默、沉默、沉默……
当三杯两盏淡酒下肚,那个男孩子的脸色开始变得发白,而我的脸上则开始红润,言语也随之多起来。
“小兄弟,今天……今天这个,我……觉得不好意思啊!”我内心中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无功不受禄,吃人的嘴软……这些习惯性的老话开始在我脑中打转。
“那里的话,不好意思是我才对,”他的口气中飘出浓浓的酒气,“我自己心情不好,还强拉硬扯叫你来陪我买醉。”
“那里那里,其实我也是个酒鬼,最近天气炎热,心也烦,早就想喝点酒,只是一个人……”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更不想用讲故事来掩饰,干脆牙齿咬着舌头,自个疼。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他拿起酒杯,“来干一杯!”
“好一个同时天涯沦落人,”给自己填满酒,立即拿起,“咔”一声响,一口闷了下去。
酒越喝越多,言语也越来多。我的脸上越来越红,他的脸上越来越白。酒水好似化成了润滑剂,打通了我内心的顾虑,话题也慢慢的进入了高速。
“小兄弟,你为什么烦闷啊!”我问,“你眼睛告诉我,你肚子里面好似藏了好多故事。”
“大哥,我俩既然有缘,我也不饶弯子了。”他拿出一包香烟,“来一支。”
“好,我就喜欢直爽。”我也好不客气,接过烟,用鼻子闻了闻香味,立即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火。“来,点燃一支烟,烧掉内心的忧愁。”
“有烟有酒有肉,”他一手捂着火苗,大口一吸,茫茫的白雾飘散开来,小小的火苗在灯火中忽暗忽亮,吸了一口,两个手指好似一把剪刀一样夹着香烟。“来,干一下。”他拿出香烟对着我的香烟,两支香烟轻轻的碰了碰,形成一个交叉,好似读书时期的对错中的“错”。
“好,”我也深深的洗,吸了一口。
他则不然,一口气&把那支烟燃烧尽力,用力一甩,脸上的神情也沉睡了。我讲,“有什么事情就像这支烟一样,干干净净的说出来把,堵着难受。”
“这个故事好长,真不知道怎样开头。”他的忧伤的眼神看着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怎样说,好乱。我……”他声音急刹车一样打住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拿起酒瓶,倒满了酒。“来借着这杯酒,该吐的都吐出来吧。”两个酒瓶一高一低的吻合,地上的影子成了一个对错中的对。
“我……我……”他脸上变得苍白了,断断续续的口气,“犯罪了。”
“啊!”一直老实的我有点相信自己的耳朵,深吸一口气,等到内心平静下来后讲,“慢慢讲,看看这是不是误会。”
“一切都完了,都晚了。”他消极的眼神看着手中摇曳的酒。“我好想我妈妈,要是妈妈在就好了。”
“误会,也许是误会。”我讲,“说具体点。”
“读书的这些年,我一直都想利用寒暑假的时间,独自一个人去外面锻炼下,可是家里一直不肯,怕我吃苦,每次我提起这件事情,他们总是一套一套的教育我,但是他们越是这样说,我反而越想出去。今年暑假,可能是我读书时期的最后一个暑假,不去那就没有机会了。我内心更加强烈了。在快放假的时候,我又一次和家里提起了这件事情,他们依旧反对,坚决叫我去他们那里。回家。我比较逆反,怎么可能错过我最后一次机会。可是,我没有钱。于是乎我想了个法子,先答应,叫他们寄车费过来。我爸爸听了之后,二话不说,开开心心的打来了一千块钱。等我拿到钱后,一边蒙着我家里,说自己马上过来,一边联系以前玩的好的同学,去了广州。等到那里那里后,找了好多厂,都是无功而返。反而在那里旅游了一番。我爸爸知道后,又给我钱,叫我回家。我还是不想回家……于是转辗反侧又转头另外的同学,也就是这里。来到这里后,就找了一个鞋厂。这可是我第一次打暑假工啊,也是第一次真正的接触所谓的社会。”
“呵呵……呵呵……”我笑了笑,“打工感觉怎样。”
“还能怎样。”他又拿出香烟,给我一支。“打工就那样。换了个地方坐牢。”
“这个比喻好,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我喝了几杯小酒,头晕晕的,好似一个古董摆钟一般,胡乱的摇晃,口中的言语也失去了大脑的控制,貌似丰田汽车一样,那个刹车怎样也不同使唤。“像我们这些打工仔有什么事情,只能像田垅里的稻草一样,不是火烧了就是霉了,怎样也表达不出来啊!还是读书好啊。”
“读书也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好啊,我糊糊混混过了十几年。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到现在还大学了,还是混日子。呵……”他讥笑一声。
“还是读书好啊!”我的脑袋中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感觉轰轰轰的响,脸上也红的化热,全身上下也是滚烫的,汗水如若牛毛细雨一般在衣服内静静的流淌。不过,我也可以看出他好不到那里去,一件红色的运动服也湿透了半片,特别是脸颊更像摸了桐油一样亮滑,汗如雨下,湿透了大半个桌角。那个老爷电风扇也固定在那,从来不知道摇头,死死的朝着一个方向一根筋一般的顽固。他喝了一口水,咳嗽了好几声,嘴中的那口透明的水好似音乐喷泉一样洒落在四方,我的脸上也毫不例外,难逃此节,双手捂着干瘪的肚子。“慢慢来,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没事,没事。”他也开始语无伦次了,脸色与我正好相反,白的好似那些妖艳的女人粉底一样吗。他一手撑着头颅,一手叼着一支香烟。我不胜酒力,双手上好似高层建筑的水泥框架一般,死死的撑着沉重的头颅。他讲:“我们继续。”
“好,你说我听。”
“行,既然我们投缘,那我就不和你打哑谜了,我就一根肠子通到底。”
“好,”我嘴中好了含着盐巴一样,不停的喝水,“我也没有头脑,不饶弯子最好。”
“来干一杯,”他给我倒满酒水。两人来了个一个“全心全意”。他的脸色更加白里透青。“来倒满。”
“既然开心,那就尽兴。”我给他倒满一杯酒,两人又干了一杯。
“今朝有酒今朝醉,”他用手抹掉受伤的血迹,凌乱的讲,“借酒消愁愁更愁……莫把金樽空对月……来,借酒消愁水更流。对了,桌子上还有猪肝猪肺,夹着吃,别放筷子,吃……”他那拿起红色的筷子,夹了小小一片,慢悠悠的送人口,细细的品尝。
“好,有酒有肉,酒逢知己……”我大把了夹了一筷子,塞入嘴中。
“酒逢知己千杯少。”他帮我补充。“千山万水总是情,喝杯小酒我看行。”
“对对对。”我快速的接上,”你还是说说你的故事吧。现在打工怎样了还有你说犯罪了,到底什么一回事。慢慢道来。”
“好,既然你爱听。我就吐干净了,反正我也憋了这么久。”他爽快的讲,“我来到这里后,二话不说,来到同学的厂中。在我应聘的时候巧逢三个人。我们四个人还一起按了手印。二男二女。进入厂后,一开始分到了洗鞋面。那个黑色的高跟马靴,我就简单拿着一根黄的的洗水笔负责擦银笔线,优哉游哉、可是好景不长,十几分钟后这个组的班长就叫我去刷胶水。那个也还不错。我们的马靴每天的定量不高,加上我是刚来,相对比较舒服,——我第一个上午就搞了二把内里,——每把内里二十双,也就是八十个,共四十双。”
“那这样也还舒服啊,不累啊!”我讲。
“不累是不累,嗨……”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过,我这个人有一个人臭毛病,就是不会偷懒,做起事来一根筋。我当时想,出来打工,就正儿八经的学点技术,不能再像读书那样浪费青春了,要不然一辈子真的完了……现在看来,我真的完了。”他沉默一会,低声的讲,“当我快速的做好后,就开始东张西望了。这个鞋厂,共四层。不过第四层是食堂,用铁皮搭成的。下面三层是生产流水线,每层八条;每条流水线做的事情都是大同小异。流水线上,两边人头挤挤。一边真车手,一边手工。真车手,分为一二三等级;手工也会如此。而我是暑假工,也叫临时工,是没有上等级的普工,就连每个小时的津贴也没有。”他打了一声咯,酒气飘荡。我笑了笑。他举起酒杯,两人来了一杯。他半醉半醒的讲,“在我无聊的时候,站起来看看厂里的情况。整个车间没有一个风扇,只靠一堵墙上的排风扇来带动一个车间里面的空气流动。车间内,排风扇的排气声,针车机运作声,铁锤的敲打声,按摩机的碰撞声,以及人民闲聊的杂侃声,声声入耳,让我的耳膜有点吃不消,没做多久头开始晕晕的。当我打算坐下的时候,发现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人对我翻着白眼,死死的瞪着我看。我打量一番,她二十八九年纪,身材娇小、五官端正,皮肤微黄,脸色泛白。一时间觉得不对劲,便礼貌性的回了个微笑,便就坐了下来——”
“对了,你们的伙食怎样。”我打断问。
“别急嘛,我马上就说到那里了。”他夹了一块猪肝,“来,别放筷子。”我摇了摇头。他讲,“不说还好,说到伙食就来气。这个垃圾厂,一共三个菜一个汤,他们既然能搞出四个萝卜来——”我惊讶的打断,笑着讲,“什么,太有才&了。”——“是啊。一个红萝卜,一个白萝卜,一个萝卜干,还有那个五彩萝卜汤。还有四个菜也让我记忆深刻,豆腐、豆角、豆腐皮,还有一个豆腐汤,还有四个瓜的,黄瓜、冬瓜、南瓜、还有一个丝瓜汤……想起就来气。记得在自己家里的时候,一家三口,每餐都有二个肉,一个蔬菜,一个煲汤。想起就幸福。在这里还没有多久,嘴中都淡出鸟味来了。”
“那你干吗不回家啊!”我问。
“回家……回家……”他沉默片刻,用手挠了挠后脑勺,“其实,我也想回家,可是……”“可是什么?我追问。他独自闷了一杯酒,叹气的讲,“这个说来话长,有我慢慢来,别急。”我点点头。&
“我刚才说到那里来了?”他用手摸了摸额头,一把汗珠好似机关枪的子弹一样的飞射出来。“瞧我这记性。哦……刚才那个对我翻白眼的,原来那个是我的组长来的。记得当时我好像是问周围的同学来着,……不,同事。这不是学校。我那个同事长得好像棵树茁壮,知道的还好,不知道还以为他是非洲来的,最可怜的就是,还是个女的。她负责剪内里,天天拿着个一把剪刀咔嚓卡擦,沿着她对面那个男真车手车好的方位剪。她下面还放了一个天蓝色的塑料筐,是用来装垃圾的。她全身上下找不到白的也就算了,一双脚趾甲反而涂得雪白雪白的,反而恶心、反胃。还有,那双松树一样营养过剩的脚还喜欢挂在那塑料筐的边缘上。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成何体统,一点都不文雅。我看啊,那个塑料筐也和我们人一样,辛苦,弯着背让了践踏,还忍气吞声,坚强的在那里任劳任怨。嗨……你看这个社会,长得这样艰苦的人都这般爱打扮,难怪那些有点姿色的会狗穿衣服人露肉,穿着好似妖怪一样,那样的妖艳。还好,我左手边上的那个阿姨长着和蔼可亲,说话也温和,有农村人的天性。那个阿姨是负责贴内里的。她的主要工作就是把鞋面与内里很好的吻合在一起。我就是她前面一道工序,也就是为她服务的。我觉得这个阿姨也是聪明。她说话挺实,又有点小幽默,特别是做事的时候更为有意思。她看到我手脚利索,做了这么多存货,便叫我做慢点。我不懂,她便教导我,打工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怎样聪明的偷懒。我听了过后一知半解。在后来的观察中,我渐渐发现她做事怎么也是那样淡定,总是慢悠悠的,还特别能聊天。记得她每次堆货的时候,就去上厕所,让班长补上,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回来,此时那些存货也处理了。而我的正对面与斜对面都是真车手。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这一面都是手工,对面则是真车手——”我插了一句,“这个你讲过。”——“不过,我对面也有些车位是闲车位也有一些手工在那里工作。那个正对面的针车手长得俊伟,穿着也与众不同,从来不穿大众化金黄色厂服,都是一些名牌来的,时尚;而且还染了一头金黄头发,&那发型,与猪毛一般,直指青天,真是发蜡、啫喱水、啫喱膏不要钱啊。那个侧对面者又有一番风味,貌似人家劳改犯一样,光头一个,身材消瘦,好似几千年没有吃饭一样,面黄肌瘦。还有我后面那个打包的哥哥,也是大大的平头,国字脸,长得魁梧。还有前面……”
“你们厂里的人真有个性,你记忆真好。”我打断道,晕头转向的拿起拿起酒杯,和他干了一杯酒,那玻璃雨玻璃碰撞的声音那样的清脆。我拿起一次性筷子,在白洁的盘子中夹了一口炒米粉。那米粉是酱油的杰作,就连空心菜都变色了,白白的米粉就更是难逃此节了。不过,那个光头师傅技术也可以理解,在酱油点缀金黄色深黄的米粉中也有些‘漏网之鱼’,依旧白白净净。我狼吞虎咽的来了几大口。在酒后的眼睛也是迷糊的很,我模糊中好似看到了空心菜,脑子不知不觉想起了商纣王事情的王叔比干。他七窍玲珑心给了红颜祸水妲己后,便问了一个卖空心菜的妇女。那句‘空心菜没有心能活,人没有心能不能活’的傻话。我自己也开始语无伦次了。“对了……对了,我说什么来着。哦,对了,你们相处得怎样,感觉还好不。打工的滋味怎样,舒服吧。是打工好还是读书好。”
“打工,就换了个地方坐牢,唯一的区别就是&宝贵的什么能换取卑微的金钱。”他一脸醉意,夹了一块猪心、一块猪肝、一根空心菜,慢慢的沾了沾辣椒水,细细的在嘴中品味。“就那样吧!开始只是一些简单的问候,到后来则有说有笑了。在与他们的交流中,发现他们两个都是A级车手,很吊,压根不把组长放在眼里,班长面前更是嚣张了。记得又一次,明明是他们的错,还死赖皮的说成别人的错,搞得那个剪内里的小妹以及那个贴内里的阿姨便难堪了;组长也无语了,气的脸色发白,只好翻个白眼,当做没有发生,忍气吞声的走开。还好,他们嘴巴硬朗,内心还是棉花一样软绵绵的,等到组长走了之后,便开始亡羊补牢,主动返工。还有他们两个还爱说话,爱吹牛,三两鸭子四两嘴,一张嘴巴好似喇叭样,说得不停,叽叽呱呱。不过我也爱说话,也喜欢和他们瞎讲。又一次,我们聊到了工资,一个比一个谦虚。他说她牛逼,他说她牛逼,因此,我便叫那个金毛为牛A,一那个‘劳改犯’为牛B。他们也叫我吊毛。吊毛这个词在我们厂里流行,不认识的都叫吊毛,习惯用语。我们聊得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天,瞎鸡巴乱扯。我总是开玩笑的说,没有你们吹牛,我真不知道这个鞋面上的牛皮是哪里来的。他们也毫不谦虚,开玩笑的回,那是必须,这个厂能从开始的一个小厂发展到现在四个分厂,还不是我们的功劳。我越听越好笑,笑着讲,那是那是,你们劳苦功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有苦劳还有酬劳;辛苦了,辛苦了,牛A、牛B。牛A吊毛笑得像个狮子一样,摸了摸头上的金毛,嘻哈的讲,那是,我这还不算什么,等我一发威,别说牛皮吹破用来做鞋子,简直可以把电灯吹黑。我笑着讲,你还吹,继续……我语音未落,那头上的白炽灯还真默契,突然间莫名其妙的黑了一支。牛A笑着讲,看到了吧,这就是技术。可是,还真不巧,那根坏灯管是牛B头上。牛B吊毛提高嗓门讲,什么什么情况,这世道,我的头上怎么就这样黑了。班长……班长……过来修灯管。班长听到叫喊后,狗样老实点的走了过来。这又是另外一个班长,他负责针车,也成为针车班长。他长相好似猪八戒一样,嘴巴中还有含苞待放的龅牙;真是可爱。班长过来后,拿下灯光看了看,大约过了一分钟,还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绪,只好安装回去,装模作样的在那里转圈圈,时间有过了二分钟,头上还是漆黑一片。牛B火了,怒气冲冲的讲,这么慢,要不要做啊。班长唯唯诺诺的讲,马上就好,马上就好。班长则快速的到最后换了一支好的灯光换上。这下,前面亮了,后面反而黑了。”
“来……来……来……,喝杯酒解解渴。”我拿起酒杯,两人又来了一杯。我看了看四周的人们,依旧络绎不绝,生意红火得很。“一醉解千愁!继续讲,继续……继续……继……续……”
“一醉解千愁,反而下了眉头上心头。”她消极的讲,“就这样做了几天,在无意中发现厂里来了个美女,很对我胃口。心中大喜。她高高瘦瘦,肤色又好,花红雪白,走路的姿势也好看,白嫩的腿上还纹了一个蝴蝶。全厂的男人都心痒痒了,一个个长颈鹿出现了,迷倒大半,就连女人也开始羡慕嫉妒恨。她是另外一条线,恰好坐在我正后面,是个品管。搞得我时不时的回头看看。特别是她那条线上的那个男的,看到她过去了,好似有了磁性一般,连位置都自动向那边靠拢了。可是,就在这样的环境中,组长把我调到了前面,刷黄胶。这个工序倒是简单,组长说了一遍我就会了。但是胶水可是顽固分子,真有那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默契,搞得我一手黑乎乎的,洗个手都老半天,而且还洗不干净。我这样做了不就,便开始心烦了,沉默不语的在那里混日子,心中脑中眼中还真是多样。在这心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我正对面有一个女孩子,长相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吓死人。她身高一米三九,体格瘦小,好似两个手指头都能捻起了,总是借着一双高跟鞋来增加海拔,可是有些人,无论怎样努力,依旧那样的矮,而且肤色黝黑,像似山西挖煤的一样,只有两个眼珠中留有一丝丝白色在那里打转,还有那张脸蛋,比毛坯房搞粉刷还牛,一块一块的粉在脸上颤抖,唯一能证明自己是黄种人的就是那件衣服和泛黄的牙齿遗留着黄种人的痕迹。她唧唧咕咕,反而让我知道了这条流水线上以前有三个班长,前段一个,针车一个,还有后段一个。可是,前段有‘十二生肖’,换了三四五个班长都被气走了。无奈之下,前段就干脆取消了。还有那个前班长,她也指指点点给我,在另外一条线什么什么位置。不过这些还是提不起我的心思,依旧沉默。我脑中开始开小差,想着那些野事。那些黄胶也开始在鞋面上泛滥了。组长也时不时的过来教我,开始好声好气的和我讲,小孩子,你在想什么,好好刷胶,鞋面难洗。可是我‘人在曹营心汉’,魂不守舍。后面的猪八戒班长又过来了。一对一培训,手把手教学。开始的时候我还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是这样一来一回,啰嗦多了,我就烦,反而先下手为强,主动打击他。那个班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以为我好欺负,便咆哮起来,我怎样叫你你就怎样做……没有那么多好方法……我还是那里看罢休。两人吵了起来。猪八戒班长怒道,你们这些大学生……只会胡思乱想……正经叫你的反而不学,还喜欢找借口,……大学生啊,我是看明白了……我这里是容不下你了,你还是另寻它处吧!我那里肯认错,咬着牙说自己是对的,班长无语,默默地走了。班长临走时摇了摇头。我依旧心不在焉。最后,组长开始对我动气,怒气冲冲的讲,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们一个上午四五个人在那里洗鞋面,结果只搞了什么三十双不到……不要我我给你的方便当成随便!不得已的情况下,便把我调到后面洗鞋面。”
“你真是用心良苦啊!”我讲,“红颜祸水啊!”
“呵呵……”他笑了笑,两个酒窝好似两朵圣洁的白莲花绽放在脸颊上。“古诗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乐意。”
“那后来了。”我心急的想听听其它故事。
“后来,这款马靴定产量一天比一天多十双。我们反而成了雕牌洗衣粉……加量不加价。不过,这条流水线也像一个微缩的社会,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清闲有人愁。我开始琢磨这流水线上的弊端,脑中想起了亨利.福特的世界上第一条流水线及日本丰田公司的接班人路易.雷诺&丰田喜一郎的丰田流水线。我的脑中也开始幻想,思考这条流水线是否能像丰田喜一郎欧美考擦通过福特的探讨而改良出属于自己的‘丰田流水线’。在工作的沉默中,我慢慢的对这种怀疑对症下药。那种有人猪来有人牛的生产线上,是不是也能好好的协调一下,不要像中国的经济,不但没有先富带后富,反到像滚雪球一样拉大了中国的贫富差距。在之间这枚催化剂下,我想出了集体计件流水线。这样一来,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不会混时间过日子,会积极的合作。也许这条流水线已经别人用过了,可是这也是我的思考。”
“年轻人,有想法就好,”我鼓励道,“想我们,已经在打工中埋葬了那些单纯的种子,早就麻木了,成为了一个为挣钱而挣钱的奴隶。”
“那里……那里……,我只是一个穷的只有理想的人,只有时间才会心甘情愿的陪伴我罢了。”他反倒谦虚起来。“不过也是,人都是钱的奴隶。在洗鞋面中,我发现这个洗水笔的笔头总是坏,还有那里面的水不一会儿就干了。我脑中开始思考,这洗水笔是否能吸取下钢笔的原理,把木笔头换成一种耐磨、固定的笔头,而另外的水就像钢笔一样干了就加。还有,在洗鞋面的过程中,我认识了那个打包哥。我们两也聊得来。在交谈中,他问我大学的情况。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我可以看出他对我羡慕不已,脸上、眼神是不会欺骗人的。我也告诉我,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马上也又有小龙女降生。压力山大。他还从自己的经历中告诉我男人要有责任,要提前准备好宽厚的肩膀担负起一个男人的义务。他其实更后悔自己没有去体验大学的生涯,留下的只有叹息,只能劝我好好珍惜。还有一句话,我记忆深刻,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与后果。可惜,我的大学生涯也是黄昏。还有和他的交流中,知道这个组长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也是压力山大,还为了工作流过泪。一时间,打乱我心绪,那个女强人的影子一瞬间烟消云散。”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叹气道,“做人就是累,还是死了舒服点,万事葬黄尘。”
“啊!”他感到惊讶,打了嗝,“死了舒服,真的吗?”
“真的假不了。”我自己也是半醉半醒,半信半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还是,说说你接下来的事情吧,为什么犯罪。这个才是重点。”
“那好吧,我慢慢讲给你听。”他闷了一口酒。“没过几天,这款鞋子做完了,我在排线的时候,安排到前面刷胶水。看来我与这个胶水真有缘。这次是刷黄胶加汽油胶。不过简单。开始有点累,跟不上流水线,可是过了几分钟,就顺手了。到了下午,那就有时候多了。此刻,我想起了那个阿姨的教导,学会偷懒。可是我怎样努力,手脚还是慢不下来。没办法,为了不让组长吊,坐着也不是,只好去学点东西。哦……忘了说了,我现在就是在十二生肖中间。其实,这个十二生肖也不是传说中那样传奇,他们只是有点共性,都觉得厂服那看,还有夏天天气炎热,酷暑难耐,便在自己的衣服袖子剪了,可是还不够凉爽,便十二个玩的好的一起说好,在背后剪了一些小洞洞,恰好这些洞洞又像天上的星座一样,酷似中国的传统文化中的十二生肖,十二个动物。正是因为个性,也就有了这些绰号。其实,厂中其他人员的衣服也是艺术,一时间中国的剪纸艺术好似在衣服上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款式多样,风格各异,好似巴黎时装秀。”他为了让我相信,还特地拿出相片给我看。“你看,这就是我在上班时候玩闹时候拍下的照片。“我点头说好。他笑容满面的讲,“不过也是,这些厂服也是那看,好似上个世纪农村间的抹桌布一样,毛球球的,厚又厚得要命,怂又怂倒灶。”我点了点头。他接着讲,“这些人都和我年纪相仿,都是九零后。我们也玩得来,在一起也开始。一时间,我们这里好似大锅里面的粥,天天那样的热闹。那十二生肖也是幽默。负责组合的阿拉龙总是习惯性的说,你们推不推,要不要做,老汉,推车。用铁锤敲边的阿拉狗总是紧跟其后,补上一句,老汉,推车。前面下料的阿拉鼠则回一句,你们一直做一直做不累啊,慢慢擦、慢慢做,要劳逸结合,要适度。我笑着来了一句,是啊,快播虽好,也好节制。开按摩机阿拉牛顶我一句,你笑个吊,人家阿拉鼠就是叫你慢慢擦,不要急,你以为说谁啊,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要猴急。我脑筋急转弯回了一句,搞机搞得这么慢,是机的不行呢,还是人不行啊!阿拉鸡笑着讲,你们好好做,少来这里叽叽呀呀,不然我帮你们剪断。组合拉链的阿拉兔讲,你剪刀什么,我这有铁锤,你小心变成岳不群练辟邪剑谱那就笑掉牙齿啊。负责贴后帮条的阿拉马拉着白布条,回了一句,锤子剪刀布,你是更胜一筹,可是别忘了我还是布哦。另外一个组合拉链的阿拉蛇讲,你白带异常啊,还拉。怎么了,难道包皮过长,又剪。阿拉马火了,气红了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可是阿拉马旁边的阿拉猪打抱不平的讲,谁怕谁乌龟怕铁锤,小心第三条腿碰上了铁锤,那你可要低头思故乡了。阿拉羊讲,二十一世纪,以和为贵。阿拉虎讲,“我们十二生肖怎么可以窝里斗,你看看我的,班长,打酱油。我们大家都知道是加胶水,因为这个厂有一个规定,就是只有干部才能进入胶房。班长笑嘻嘻的接过胶水瓶。等到班长回来后,阿拉猴也是好玩,要等到班长到了最后一排的时候,则站起来大吼一声,班长,加油。一时间整条线都笑翻了天。班长跟着板着一副脸孔的组长过来。组长一路泼妇骂街,……打胶水就打胶水,……说个词语都说不清,……好玩吗?……还笑……你们这些擦胶水的还不快点擦,还笑……。阿拉虎代表性的回了一句,没有水怎么擦,擦烂了怎么办,你都结婚了……还是组长,难道没有做过吗?大家听了哈哈大笑,就连背后的班长也捂着嘴笑了。身为女性的组长,气爆了,你们笑什么笑,难道就那么好笑啊。十二生肖异口同声回了一句,笑都不可以啊。我是沉默的。组长柿子找软的捏,把我当成了替罪羊。我无奈的低着头,让他骂上几句。等他们走了后,游戏有开始了,热闹依旧。我旁边的阿拉龙安慰道,要理解,女人嘛,有特殊情况。”
“你们真有才,你记忆力真好。我打工这样多年都不如你十几天精彩。”我有点羡慕他们。“不过,我有时候我觉得你们的话有点不文雅。”
“文雅个屁,我们又不是那些道貌岸然伪君子。有什么说什么,那才真诚,才实在。我最讨厌那些虚伪的人,满口的大道理,一套套的空话假话,表面工作做得面面俱到,可是的到了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做得比谁都多,还有……”
“也是,这个社会道德已经沉睡了!嗨!”我叹了一口。
“沉睡,我看似沦丧了。你看看周围,谁和你讲仁义礼智信,人们眼中的只有金钱。这个物欲横流的世俗中,大家都成了金钱的奴隶,为钱而困死在牢房中。大家为了钱,尔虞我诈。那本《厚黑学》与《人性的弱点》反而成为了人们的必修课。那些中国传统的美德,在金钱的光芒下,早就暗淡无光了。如今的中国……”
“好好好,你还是讲讲那十二生肖吧。”我打断讲。
“行。还有……还有……”说道十二生肖,他便开始手舞足蹈,心情异常激动,借着酒兴讲,“其实,这里面阿拉虎最会吹牛。有一次,他说去过庐山。我便问他庐山的景区街道以及特征。他老先生倒好,一问三不知,就连好汉坡、牯岭街、万国博物馆……什么都没听过,更别说是去了。他也是不巧遇上了我,吹牛皮吹到牛鞭上了。我老家就在庐山脚下。庐山去过N加一次。他既然关公面前耍大刀。我很不爽。可是好似厕所中的石头,又臭又硬,死活说到过,为你拿出的证据就是,二座山、一个洞,他还从洞里经过。好色的阿拉猪讲,他是去过我可以证明,我相信。阿拉虎搞得的拍着阿拉猪的肩膀,好兄弟一口一个。阿拉猪立马顶他一句,我色,没想到你才更深一层楼,深藏不露啊。你去的是女人那里吧!二座山,一个洞,乳山吧!大家又笑了,阿拉虎还是不服气的讲,我是和我女朋友一起去的,你们不信,反正她相信。大家无语,齐声讲,我们信你。”
“真好玩,”我开始对打工有另外一种看法了。我趴在桌子上看了看的夜色,天空中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星星,在那里不停的对我眨眼。当时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星星对我笑了,那样的明亮,反而在黑夜中有些刺眼。
“好玩个吊。此时,组长又来了。她老不知道是来客啦还是提前进入更年期,一天到晚板着个脸,的发飙。我又一次成功的成为了羔羊。不过,我不是沉默的羔羊。两人就争吵起来了,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我没有办法,在寥寥数语后,便屈服了。心中依旧顽强着,忍。”她无奈的表情,眼睛中遗留着冤屈的愤怒。
“打工就是如此,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我给他一只烟,“来。这样的事情习惯了就好啊,没什么,反正你二个月,眨眨眼就过去了。习惯成自然,”
“但是,我就是不爽,这就是不公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我这个老烟枪可以感觉到香烟背后其中的言语。我也没有吭声,也深深吸了一口烟,淡淡的讲:“兄弟,打工就是这样,世界也是如此,现实点,不公平那里都有,不要抱怨了。我觉得,还是你那句,打工就是换了个地方坐牢,经典。我十三岁就出来打工,到现在正好十年了。”他惊讶的问:“十年,感觉怎样?”我讲,”还能怎样,就是坐牢。我以前也是和你一样,看不惯,到最后还不是屈服了,那些菱角也磨得差不多了。天下工厂都一样。我觉得啊,你还是好好读书,到时候自己做老板了,就把那个牢房拆了,让更多的人自由、快乐,没有包袱的工作。”他惊愕的看着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我为了不尴尬,拿起酒杯,“来喝酒……喝酒……不要想太多。想多了就累。”那看到就有了精神,好似吃了鸦片的人一样,“好,那我就做老板,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让大家解放,给大家幸福。”
“还是说说你的工作吧!时间不早了。”
“好,那我还是说那十二生肖吧,反正我觉得是我这这个鞋厂中比较开心的一段时光。其实他们十二个人风格相同,但是同中求异,也有各自的风骚。这些人中,我开始和阿拉虎坐在一起,对面就是真车手阿拉羊,阿拉羊右手边的是阿拉鸡,在往上是阿拉猪。我的上面是阿拉龙、阿拉狗、阿拉兔、阿拉蛇,我下手是阿拉虎、阿拉牛,阿拉牛的下面是阿拉猴、阿拉鼠。我也记不太清楚了……酒喝多了……我……”他挠了挠头发,接着讲,“其实阿拉龙比较做事比较稳健。他老家在贵州,是农村的,还是少数民族。我们在交流中,他给我讲述了好多农村间童年往事,那些快乐的过去,无忧无虑的年段,以及那些不是苦忧的年少。也让我想起了自己家里贫穷的欢乐。还有我的妈妈。那段时间,我家里也开心幸福。后来……”他脸上流入出了淡淡的背上,眼睛也暗淡无光了,头也用手坚强的顶着。他拿起瓶子,一口气吹了一瓶,无论我说什么,都是没用。她喝完酒后,打了个嗝,接着讲:“还是说工作吧!还有我对面那个真车手阿拉羊,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上的事情晓得一把,地下的事情全部晓得,我们称它为半神仙。他特别是对于历史地理,尤为说得来,滔滔不绝,一时间整个舞台成了他一个人的独角戏,我们倒是成了忠诚的观众。还有,他讲起民国到建国初期的历史,更是口若悬河,一会儿东一会西,与会儿毛一会儿朱,一会儿邓一会儿刘,那十大元帅,多少大将中将小将说的头头是道,一点也不亚于古时候的说书先生。说着说着,毛泽东放到成为了他亲戚了,彭德怀也成了他爷爷。我们笑开了花。除了这些,还会阴阳八卦、看手相、风水……乱七八糟,搞得我都晕头转向。哦……还有,还有那个阿拉鸡,他也是一个人才。他总是笑话阿拉狗,你又在剪包皮啊!他还时不时的的拿一本医院中的杂志给阿拉狗,嬉笑的讲,来去把狗毛切了吧,来这书上有地址。中山医院。我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孙中山就那么有名,几大部分的城市都有中山路、步行街,就连学校也有中山大学,现在倒好,这样的人流医院也叫中山医院。我看孙中山在世也不知道开心还是悲凉。哦……哦……还有那个刷胶水的阿拉侯,每次上班的时候总是要那块包在矿泉水空瓶子做的胶水瓶子上的布换掉,还嬉笑的对阿拉鸡讲,小鸡,你不是白带异常吗,剪点白带过来。阿拉猴那边拿起剪刀咔嚓一截白布条扔了过去,回上一句,你又修补处女膜啊!大家有哈哈大笑。哦……哦……哦……还有……还有……还有我在自己休息的时候帮他们敲边组合等,反正我怕也无聊,学点东西也好。”
“是啊,年轻人学点技术也好,我头开始沉沉的痛了。“有技术那里都吃香。”
“我也是这是这样觉得的,反正我现在的大学也是混日子,毕业等于失业,还有我对那个专业不太欢喜,学技术是好。我也这样认为,技多不压身。”
“也是,我看你在工作中还是挺不错的吗,小日子也有滋有味,还有那么多好朋友。”
“还好吧,毕竟牢房中也有一些欢乐嘛,要不然还不想我偶像张国荣一样的跳楼自杀吧。”
“也是,苦中作乐。”
“好一个苦中作乐……”他拿起一瓶没有喝的啤酒,用手&捂着瓶嘴,使劲的摇,让后像德国慕尼黑过啤酒节一样的“浪费”。
“还是别浪费……酒……好贵,”我有点心疼酒,更心疼钱。“我们两个人都喝了一箱酒了……别浪费。”
“没事,小钱,我有。”他毫不在乎。“你想玩也可以玩,只要开心就好了,想喝就死命喝,这个东西玩不了多少钱,我少买半件衣服少买一只鞋子就回来可以了。反正我老爸有钱。
“有钱更要节约点,”我看到他从头到脚都是名牌,摸了摸自己的地摊货,“钱难挣啊,你也打工这么久了,我看也看了一些,体会到了一些。钱难挣啊。”
“那里,我打工只是为了好玩,压根没有想过挣钱,只是学点经验,为以后做铺垫。”他又拿起瓶子,一口气吹了一瓶,半醉半醒的讲,“还是说工作吧,谈钱伤脑筋。”
“也是。”我喝酒过后,言语越来越少,开始变得更加沉默。而他的酒水好似化成了口水,还没完没了。我不过我也挺佩服他的口才,我打心底的对自己讲,读书的人就是不一样。
“过日子嘛,开心就好”他讲,“话是这样说,但是现实就不是那么如意了。每次我们讲话,组长班长过来就只会吊我。我就纳闷了,那是和我一起进来的几个人都是暑假工,为什么就我总是被吊。后来我才想明白了。他们之间,有那个长得整容与毁容一样的男孩子叫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大家叫他阿华,是主管的侄子,另一个长的像西北的白杨树一样猛扎的的女人原来是科长的外甥女,他叫小夏,还有那个丰满白净的女孩子长的还不错,安安静静,就是一口带着广东语气的广东话,有点不入耳。难怪人家会说,宁可与人吵架,也不愿意听广东人说普通话。她叫小钟。我纳闷了……小钟沉默寡语不被吊我还理解,可是那个华、夏,不就是有关系吗,算什么。特别是那个小夏,手和人家脚一样笨,做什么什么不会。她特别喜欢撒娇,动不动就跺脚,可怜的高跟鞋啊,承受这座大山也就算了,还时不时的遇上地震。有时候嘛,我觉得她人长得老气也就算了,还整天浓妆艳抹,特别是说话的时候,那个眼睛比嘴巴还能说,知道还好,不知道还以为是个专业搞特殊服务的呢。打工吗,搞得那样妖艳,什么跟什么吗。还有那个阿华,总是仗势欺人,时不时的拿主管来压人,搞得班长组长总是上下两难、这反而给我上了一课。此时,让我想起了中国四大名著中的《西游记》的孙悟空打妖怪。那些没有靠山的妖怪就一棒子死在如意金箍棒下,比如白骨精,而那些有后台的妖无论犯了多大的罪过,总有天上地下的神仙会来搭救,怎么也死不了。就像我们本事又没有,又没有后台,只要不听话,就会一棒子打死。甚至有时候还会成为替罪羊。我只是不想回家而已,要不然随便去自己家也好,或者去亲戚厂里也可以,都可以他们更爽。不过我不喜欢那样。嗨……说这些也也了。还有,他们两个做事最简单,而且还挂着羊头卖狗肉,啥都不会的暑假工,还挂着一个B级手工的长期工称号在那里混日子,浪费粮食。他们两个做事,老太婆摸针一样,但是说起话来,那就口水不要钱了,没日没夜,好似一对刚交谈火热的情侣一样。他们挂着长期工,不就是为了那二块钱的生活津贴。这个,我们暑假工没有。他们挂着B级手工,也是为了钱,真正做事还不如我。记得又一次刷胶水,我一个人刷一只鞋子,他们两个人刷一只鞋子,结果他们两个人还搞不过我一个人。她们慢也就算了,还时不时的搞得那些鞋子找不到家。可是每次组长班长见了他们好似古时候丫鬟见到少爷小姐,点头哈腰,满脸的笑容强堆在脸上。我就是不爽,他们拿的工资比我多,做的事情比我少,同样是暑假工,这是为什么。我们做的比牛多,吃的比鸡少。他们倒好,好似江西到广东的山脉一样,鸡嘴巴在江西,鸡屁股在广东,在江西吃,在广东下蛋,难怪穷人越穷。”
“社会就这样,你还是认命吧!”我反正知道这个江湖吧不可能会有我的传说,“人家鱼儿还会冒泡,我打工十载,泡泡都没有起一个,这是为啥?这就是命。”
“我看你是被现实征服了吧,麻木了。”
“我是麻木,也心甘了。”我喝了一杯酒,“是牛是马上辈子已经注定了,不要挣扎,结果也是一样。其实,大部分的明天就是我的今天。为了活着而活着。”
“反正我不认命。”他那股劲怎么越听越像我刚接触社会时候。
“好……好……好……”我只能应好,“是龙是虫,时间会给你最好的答案。”
“我要嘛活得精彩,要嘛死得轰烈,不可能在生与死之间不死不活的煎熬。”他一口气闷了一口酒,“我不能被我老爸看不起,他不就是有两分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以后要比他更有钱。不能这样平淡如水。哼,也许一切都完了。”
“不要泄气。人生就是如此,就是生下来,活下去,中间为了生活夹着一些不生不死的过活。”我半睡半醒的讲。“还是认命吧!”
“我不可能认命。我不认命……不认命……我可以的……我一定要……”此时的他口气那样的肯定,好似小孩子一眼咆哮,真个铁棚下的人们都瞪着眼睛看着我们。我看到情况不妙,就拿起酒杯,叫他喝酒,用酒堵住他的嘴。他喝了酒之后,声音软了许多,“我只是不想被我老爸看不起,他不就是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我可以保证,我不能生的伟大,一定会死的轰烈。我最佩服就是张国荣,他把香港的粤语歌坛推向巅峰就不说了,还有他的电影电视剧那也不消提了,是人就知道,就了不起的大手笔就是连死也给了后人留下了厚重的一笔,那才是人生。”
“来……来……谈谈你的工作吧!”我为了不让他瞎扯。
“打工就是换了个地方坐牢。”他不断的反复这句话,“快乐也就是昙花一现,记忆而已。那款鞋子在欢笑中过去了。进入第三款鞋子后,过去后,我来到了洗鞋面。这时候,这条线上的人又变了。我认识了另外一个打工多年的小伙子他叫阿国。阿国说话吞吞吐吐,有点傻气的,挺幽默的。我们也聊得来,唧唧咕咕。又一次,科长来了,我们冇收到光,还是我行我素,结果被吊了。科长吊我们组长,组长又转过头来吊我们。一时间安静了一会,可是习惯的力量好似牛顿的万有引力,我们依旧如故。这次阿国还堆了好多货。组长来了,又开始发飙。我正好做完了自己的事情,便顶了一句,别人都可以说话,我为什么不能说啊!你就是针对我,对我有偏见就明说,何必这样刁难啊!组长火了,恼怒的讲,别人说话是做完事情后,休息时候才聊天。可是你老人家说话,那是来到那里聊到那里,像个妇女一眼,总有说不完的话。那次你在前面的时候我都记得都科长说你门四个男人一台戏,比三个女人牛多了,现在到了,又升级了,二个男人都能搞出一台戏,你搞什么东东吗?想不想做啊,小孩子,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你就自己找科长去,我可容不下你这个大学生。其实,我就是,看你暑假工,反正二个月,忍忍就过去,要是长期工我早就不要了。可是你我让一尺你就进一丈,不要给你方便你就随便。我沉默不语,但是内心还是觉得他公平,一碗水没有端平。为什么他对前面那两个狗样老实,而我不就是爱说话吗,做事情也还对得起大家啊!”
“那是老板都不喜欢爱说话的人,换个角度想想。”我明明知道他听不进,不过我还是讲了。
“我就是不服气,怎么了。”
“好……好……好……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阿国才是真智慧,小事情嘻嘻哈哈装糊涂,内心精明着呢?他老先生坐在那里,自己混时间,还口口声声叫我快点。可是我们分工的,我洗鞋面,他擦胶水。不过,有一次他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一次正好组长的女儿来厂里玩,还不巧在我们那里玩。阿国倒好平时喜欢穿山寨运动裤子,又喜欢挂空挡,这次中奖了,=一不小裤裆上的线缝破了啥时候破了都不知道,好似小孩子开裆裤一样。那个小女孩子正好爬在地下捡刚才玩耍时掉下去的弹珠,抬头的时候,不小心进入雷区。她童言无忌,哥哥,这个毛茸茸的是什么啊,那么大,怎么还会动,是不是毛毛虫啊!怎么下面还有两个弹珠,能不能拿下来给我玩一下,我正好掉了一颗,要不给我一个好不好。他真是可爱,还想用手去摸。还好阿国反应灵敏,她没有成功。时间搞得气氛开心而又尴尬。”
我也笑了。
他接着讲,“在后来,前面有一个烫拉链的自离走了。不过也是&,听说我们这个厂大部分都是有进没出,老板不让辞工,唯一的方法就是放弃工资,自离。记得听牛A说过,这里曾经也有人罢工,厂方知道后,立即平息了。结果,那些带头罢工的人一出厂门口,经理立即找了一伙二流子把他们打了一顿,进医院了。厂里人知道后,立即狗样老实。还有,我记得以前牛A还说过这个鞋厂老板很有钱,一共开了五个厂,分别是,华东、华南华西、华北、华中,听说以前还有一个华洋倒了。”
“有点意思啊!”我插了一句。“继续。”
“后来我就补上前,做拉链,不巧,还坐在那个小矮人的前面,她叫小花。我们相处之后,才知道组长还有一个绰号,一个姓刘的女人。不过,我和那个小花相处也不太愉快。我来慢慢发现,她说话好粗鲁,没有一点素质,还时不时出口成脏。记得有一次,是前面的那个人把拉链的码数搞混了。她老人家倒好,就是唐僧他妈,不分青红皂白,啰里八嗦,动不动就骂我。我真是无语到家,倒霉到家,真想给他一个耳光,但是我没有,让他骂。我真是棋逢对手了。她不但没有停口,反而越骂越有劲,滔滔不绝的不停,周围的人都听不下去了,耳朵也长老茧了。”
“女人心,海底针,最毒妇人心。”我讲。
“是啊,我在这里真是体会到了这句话。难怪二千多年前的孔子会说,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此时,我们这组又来个一个班长。他国字脸,一脸英气,人高马大,左边还纹着一条青龙,霸气外露,可是右手上却写着一个‘忍”字。我看不懂了。后来问了问,原来他的名字就叫龙忍。这个龙忍与前面两个组长大有区别。他不像那个猪八戒欺软怕硬,也不像那个手工一样一声不吭。他做事就像他名字一样,粗中有细,刚中带柔。”
“呵呵,是吗?”我笑着讲。
“还好,还好,跳过跳过,广告之后马上回来……”他沉默了一会,接着讲,“此时,我对面那组正好缺少人手。我组长借着东风,兴高采烈的把我,卖了。”
“塞翁失马啊!”我叹气的讲。
“也是。来到那边后,和一个广西小妹坐在一起。那个女人长相安全,可是有喜欢穿低胸装,因此也有了一个美名,低胸妹。她甚是妖娆,与周围那些男人聊得火热。看到我来后,还死不要脸的主动上了勾搭我。我不理睬,生平最讨厌这样水性杨花残花败柳之人。可是后来,她教我讲白话。我便忍着舌头吃苦瓜。我觉得入乡随俗,主要就是语言,语言通了,才不会被欺负。于是我们开始用白话交流。在这里,我的事情就是,刷胶水,帖白胶布。在这谈天中,发现这组的组长还是我老乡。”
“老乡老乡,背后一枪。”我打断插了一句。“出门不要认那么多老乡。”
“没错,这句话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也提醒过我,你们说的一模一样。不过还要要等会。我这里做了一天,到了第二天那就悲凉了。加班到三点啊,压根不是挣钱,而是玩命啊。我在读书的时候,觉得学校是干瘪的地牢,而在打工,这个坐牢就更加无情了。我总是问自己,什么是生活,现在我看是明白了,这个加班也许就是生活最好的诠释。命运是就是这样的好玩。此时,我想起了读书时候我的一句话,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那是命运,不想做而必须做的事情,那是责任。我更想到了中国的劳动法,想到了那个八小时二十二天制,想到了每天加班不能超过多少多少小时,一个月加班不能超过多少小时,想到了晚上加班一点五倍、双休加班二倍、节假日加班三倍。可是这些在这个厂都是空话,一个月的最多公休就是二天,每天加班上班时间都是十三个小时,从来没有星期、夜晚、节假与白天的却别,还是像那些品牌衣服一样,明码标价,而且还时不时的对我折扣一下,——卑微的二天假期都打折了。我在想,这个国家政策是什么。那些所谓的父母百姓官难道就只会对我们这些底层老百姓伸手要钱吗?那政治课本上读的责任与义务又是什么?那些为人民服务是什么,难道都随着毛主席一起沉睡在北京水晶棺材里面吗?还有……”
“你喝醉了……”我怕他在醉言醉语中,真不知道到下一个谁遭殃。此时,我真不知道这是酒后胡说八道还是酒后吐真言。我不想乱猜。
“我没有喝醉,我清醒得很,要不要再来……干杯”他又拿起酒杯,“其实,你何尝不知道的这些话都是真心话,我想这样的话大家都会说,只是看你们想不想说,敢不敢说,会不会说。没有文化、没有读过书、不知道怎样表达,这些都是借口。现在打农民、工人的基层心里何尝没有残留着一根幻隐幻真、时紧时松的弦,只是缺少那么一直利箭而已,一旦找了,也许就爆发了。因为中国自古以来的社会基础是最伟大的,也是最有潜力的,更是最能忍耐的。也许大家会认为,中国的百姓,只要有饭吃,就不会闹事。恭喜你答对了一半。可是时事变迁,改革新潮涌入,科技发展,网络社会大爆炸,难道就不可能来个飞人的刘翔,难道不能涌出一个另外一个陈胜吴广,地球是圆的,毛主席都说过,坐地日行八万里,那里都可能成为长安,谁都可能成为秦始皇,李宁一切皆有可能。说真的,那些老板只会整天板着一张脸,可是换个角度,反思之,难道只要板着脸就是老板吗?……我老爸其实对自己的员工还是不错的,他和我说过这样一句话,你以后做老板,必须要对员工好,因为员工在你手下做事,说白点就是为你挣钱,如果没有他们的努力,你个光杆司令又有什么用,有员工才有你,有他们的努力的工作才有我们悠哉的潇洒,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善待他们就是善待自己。对于我爸爸,其他的我不好评论,但是这句,我觉得挺不错。”
“不是每个老板都是你爸爸。”我胡乱说,“打工不是想象的那么好。每个人都是这样,在读书想打工,正经开始打工就想读书了。”
“围城心理。我其实也是那样,在学校的时候时不时的告诉自己,混了十多年了,再也不会想读书了,可是到工厂里坐了几天,还是觉得学校舒服。人啊,就是贱骨头。”
“还是说你工作吧!”我看了看看手机,一点一十四了。“被瞎扯了,不然晚了。”
“到了第三天,就调我去后面洗鞋面了。这个应该是洗内里啊,银笔线胶水都有,而且一天产量还是那边多两三倍,还是我一个人啊。不过还好,就是我心仪的女神在那里。”
“红颜祸水啊!”我提醒一句。
“来……来……来……喝酒……喝酒……有酒才有故事。”他笑了笑,好似有意回避。我们有来了一杯。我头趴在桌子上,数了数歪歪倒倒的空酒瓶,大约有十四个了。他喝过酒后,又笑了,灿烂的笑容在脸上游荡着,笑着讲,“我到了来到后面洗内里,开始好累,搞得我一上午水都没有饮一杯,厕所都冇去一次。”
“那你为什么不去啊?”我问。
“做不过来啊!”
“没想到你也这么负责啊!”我笑了笑,“看到美人,就变样了啊!眼睛都不眨吧!”
“那里,”他摇了摇头。“我那里有那么老实。不会偷懒的人就是傻。我以前在自己组里,半个小时倒一杯水,半个小时一次卫生间,雷公都打不了。其实,去厕所也是看看小说,休息几分钟。”
“不要以为只有你这样,大家都是这个心理。”我讲。我趴在桌在上,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人好似少了些,这个铁棚下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对情侣在那里,外面的过道上,好多人吆朋结伴的开始回去休息了。其他的铁棚下,客人也逐渐减少。
“是啊,我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厂里的厕所那么香。无论你什么时候进去,方便一下都要排队,搞得真不方便。那门上用毛笔潦草的写了个‘禁止吸烟’几个大字,可是里面恰恰相反,乌烟瘴气,人头挤挤。小说迷、游戏迷、老烟枪,厕所反到成为了他们的天堂。最好笑的就是卫生间每隔之间的小门上,里面既然有人傻乎乎的写了许多经典网路用语,还有情诗,还有骂人的,应有尽有,让我铭记于心的就是那句,拉屎不冲水节约用水。真恶心。这的卫生间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能与车站媲美的了。”
“你没有见过的东西还多咧。”我讲,“快点讲你的工作吧,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欧拉……欧拉。”他脸上白的有点可怕。“我到了那里后,开始是好累。我也想到处走走,可是想了想,这个组长是老乡,就……忍忍。不过,熟能生巧还是有点道理的,到了下午,我就有休息了,开始边做边玩。正好我身后有一根柱子,也会时不时靠在上面眯眯眼,养神,也时不时的趴在桌子上趴一下。每当十二生肖去喝水的时候,看到我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的说,小日子过得不错啊,爽歪歪啊,舒服啊,还有……”
“说重点,那个女人,”我迷迷糊糊的讲。我喝酒之后,身上都红了,有点带暗红色。
“那个女人啊,我开始有点可望而不可及,觉得他很圣洁、神秘。可是后来,我们慢慢找到了共同话题,那就是毛泽东诗词。那首《》和《沁园春&长沙》。我真的没有想到,她原来也喜欢诗词,也喜好文学。一时间我们一拍即合,无话不谈。从毛泽东诗词说到了孔孟老庄,从唐诗说道了宋词元曲,从明清小说说到民国小说,从中国文学说了世界文学,还谈了中国书法。组长看到我们,都会过来提醒一下。我那里理会。后来,我们从文学谈到了工作经验。此时,年少的妹妹反而成为了一个负责的姐姐,耐心教导刚接触社会的弟弟。在后来谈到爱情、家庭、生活等各个方面。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工作量是历史以来最大,可是我一点也不抱怨,反而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一个上午在牙齿边缘过了,一个下午在舌头上流逝了,一晚上在口水内消失了。真的好开心。觉得幸福吧,应该是。不,就是幸福。”
“具体点。”我强烈要求。
“好,具体点。”他又一次笑了,那样的甜。“我这个人爱说话,我承认。可是,一遇到女孩子,不……不……不……就是那种关系的女孩子,别说说话,就连打个招呼都脸红。这点你要相信。可是,这次我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借来的胆子……哦哦……我想去来了,是这样的……”他又挠了挠头,笑了笑,点燃一支烟,接着讲,“哦……是这样的,好像是我坐在那里静静的观察她的言行举止,静悄悄的,好安静。后来,我好想是因为问一些最基本的客套吧,就……我反正也不知道怎样开始的。再后来。就想启动的动车,开始高数行驶了。好想……哦……呵呵……让我再想想……酝酿下……”我立即拿起一瓶啤酒,又是一口气。
“酒不是这样喝,好容易醉的。”我讲。
“没事,我喝啤酒是不会醉的,这点实力还是有的。”他讥笑一声,“自从我妈妈……我……爱上了喝酒,还有抽烟……越来越像我爸爸了。”
“别说了。”我看出了他的无奈,劝道,“酒是苦的,少喝点。”
“苦酒苦喝,”他笑声开始觉得可怕了,“夜半三更,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也知道夜深啊,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我讲,“你喝醉了,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要不我送你回去。”
“回家,我家在那里。”他闭上上眼,想了想,“我该去那里,那里才是我该去的。”
“去你住的那个地方啊!”我俨然的讲。
“那不是我的家……”他嘲笑自己。“也许,我只一个断了线的风筝吧!”
“你真的喝醉了,你住那里,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醉……没醉……不信我们再喝……来……喝……”他拿起酒瓶,又打算吹瓶。我抢住了。那个胖子老板看了之后,摇摇头,也插入一句,“小伙子,别喝了,你的酒我不卖了,那两箱酒已经被你们两个人喝差不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他愤怒的讲,“为什么不卖,难道怕我不给钱。”他立即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钱包,利索的拉开拉链,抽出一叠毛爷爷,砸在桌子上,“老子有的是钱,有酒尽量拿过来,钱我一分钱也不会少你。”光头老板淡定点的讲,“我可以不要你一分钱。你别喝酒了。”他还是没有听懂,“钱不够,我还有卡,随便你刷。”他拿起钱包拍在坐在上,一张张不同颜色的卡整齐的排列在里面。我立马上前,把他按住,“来……喝酒……喝酒……把钱包收起来,喝酒……”老板接着讲,“小伙子,出门在外,钱不是万能。今天你喝醉了,我不和你计较,你的酒,我今天说不卖就不卖了……”光头老板示意我早点带他回去休息。我点点头。
他喝过酒后,内心中的火气也被酒水熄灭了。我开始劝他回去,可是他怎么不听,而且还犟着性子一定要把故事说完。我没有办法,只好叫他说重点。
天空的月亮更加皎洁了,刀尖也锋利了,还时不时的给我眨眼睛。
“……在聊天中,她告诉我,她很叛逆,很逆反。逆反也许这是九零后的共性。读书,她初一读了半年就出社会了。不想读书。出来之后,一直在外面漂泊,打工混日子。酒店、电子厂、文员、服装厂,现在就来到了鞋厂。更值得一提的就是,她不读书出来的时候,还是瞒着父母,奶奶给钱出来的。说到奶奶,她大小是留守孩,一直是奶奶带大的。她在家中,唯一有感情也就只有奶奶。可是,她奶奶在她出来打工几个月后就死了。听说还是因为想她而……她奶奶也是苦命种,儿孙满堂,依旧孤零零,这些年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孙女,可……她出来之后,也坚强,即使身上没有一分钱,也没有向父母打过电话、伸过手,还每个月寄一千块回家。即使没钱借也借钱寄回家。打工吃了多少苦,她就没说了。我觉得可以想象。这还不算,重要的就是他的家庭,她爸爸。她父亲是个军人出身,从小就抽烟喝酒逃课赌博,没有一天安安静静过。这些也还不算什么,主要是还有一个坏习惯,那就是暴力倾向。她老爸本来就重男轻女,可是她妈妈也命不好,在生了她之后,差一丁点就挂了,之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没法生育了。因此就留下了这一根独苗。他家中一直把她当成扫把星,只有年迈的奶奶疼她。从小到大,他父母对她小则骂,打则大,特别是他爸爸只要一喝酒动不动就拳打脚踢。还好,这个年代有个词叫做‘打工’,要不然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阎罗王啦。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从小就是一个假小子,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文雅。等到长大后,不知道是翅膀硬了还是怎么了,她开始和父亲叫板。父亲也一时间乱了阵脚,无可奈何……他与父母好少都有电话来往……我都不知道,这样的父母,她为什么每个月还给他一千块钱。我问了他,她还是不说。还有,他的情感,他出社会这么多年,追她的男孩子跘到脚,也谈过多次恋爱……说到谈恋爱,我就是白痴了,一次都没有。还有一次聊天,我不知道那根玄搭错了,问她是不是处女。她沉默。我说了一句,这个社会,即使不是处女也会说自己是处女,反正现在科技发达啦。她反而回了一句,我不是。我傻眼了。我这个人对第一次一直很重视,特别是处女情结,尤为……可是知道犯贱还是怎么了,就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她。也许是我们的经历是差不多,同病相怜,或者是臭味相投。……她现在还有男朋友,对她还蛮好。每天送给上下班,最为感动的就是上次加班到三点,还特地半夜来接她回家。哦……忘了告诉你,现在她好像是住在家里,就是她亲生父母父母面前。她父母管她好严格,准时上下班。一时间我都糊里糊涂了。……哦,还有,她还告诉我,她现在已经看透了爱情。有一次,在聊天中她告诉我,她这次恋爱也是在玩,还不是以结婚为目的。——可能是因为这个,我才坚持做一个背影守候者。我觉得我们很谈得来,在一起也开心。……那次,我有脑子进水了。我问她,第一次是怎么没了?她还是沉默。我向她道歉,说了声不好意思。她倒好,以为我说她不好意思说,反而插柳成荫,和我说了。她告诉我,她第一次的那朋友是个性变态,把她当成工具。她因此也看透了爱情,之后也……我还问过她对爱情的理解。她回答我,爱多了,也就麻木了,世界上那来的那么多真爱。她还说太天真,希望一直天真下去。……还有,她也问了我是不是处男。我回答,是。她对我笑了笑。我觉得她笑得好美,更觉得这笑好特别。好像从这次以后,我们聊天更有感觉了,好似……我就是喜欢她,可是我又说不出口。也许,我真的不懂爱情。……她还纹身,背后一朵玫瑰花,……她什么都和我说,也爱和我说。我也爱听,更爱和她说。”
“你到底说什么,我怎么一次都听不到啊!语无伦次。”我讲。我看了下四周,这个小店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老板很无奈的在那里等着。“你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他点了点头,喝了口酒,接着讲,“我们一直说话,一直幸福着。我这次洗鞋面,觉得时间过得快,也不堆货。累了,就和她说话,想说什么说什么。我老爸一直教育我,说话要三分真来五分假加上一份是浮夸。她是我第一说真心话的人。我觉得她也爱听。我们还聊书法。我们都喜欢毛泽东的毛体。我还在没事做的时候,在洗水笔中装上自来水,在桌子上写字。她也写。可是,组长会时不时的提醒我,不要靠在柱子上睡觉,少说话。你说,我那里会听。错误的时间说正确的事情,纠结啊。我们天天都是有说有笑。也正是因为有说有笑,她以前旁边男的。哦……那个男的长得像河马一样,鼻子上一个大豆,只要他一不开心,豆豆上还流汗,简直就是一个独角兽,搞笑死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来了之后,他坐的离我越来越远。这样一来,反而使我每次做事要扒过去,累啊!……有一次,组长突然自己叫我去前面。她不舍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是如此。我到了前面后,压根没有心情做事,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看到她冷冷的表情,心中真是心疼。她也时不时的站起来看看我——也许,只是我认为她是看我。不过,我不在后面的时候,她又开始安安静静了。那个男的又坐过去了。而我,为了能回去,故伎重演。我厚着脸皮,去和组长说我不会做。组长告诉我,那个人在那里只会说话,还打瞌睡,就让他到后面,让他有点压力。我当时信以为真。我强烈要求,组长就让我回去了。回去之后,我心情好多了。可是,那个独角兽坐的更远了,使我工作很不方便,流水线断了一大截。我每一次做事,都要做一个走到前面拿一个拿鞋面。我开始好声好气的和他说,叫他好了之后扔过来一点。他老先生倒好,不知道是真聋子还是假哑巴,总是一声不吭。我火了,拿起一个胶水瓶,往他头上一砸。他砸了过来,故意提高声音说,你有本事过来打我啊,过来啊,过来啊。我越听越不爽,拿起凳子,打算背后给他一下,送点钱给他花。嗨……当时,我这组的组长班长都不在。十二生肖看到情况后也跟过来了,结果别龙忍班长拦住了他们。他过来之后,也拦住了我。战火就这样平息了。我很火。我便郁闷在那里,半天一声不吭。她看到我这样,也没有吭声。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多久。现在想起还很郁闷,我真想飞了他一只手,不过我现在做到了。……你知道我们过了多久说了第一句话吗?你知道吗?”
我当时也醉如烂泥,那里理会那么多。
“再后来,我脑中一直在想,怎样搞死他最好。我当时好烦,好烦,你懂什么叫做好烦吗?你不懂我,你们都不懂我,也许只有她懂。……沉默之后,我第一句话就是吻了,我是不是很窝囊。她笑嘻嘻的告诉我,忍字怎么写,刀在心上,流了血还是依旧如故。你这点小事说什么,这个都忍不住,到时候的路还怎么走,……一大堆的大小道理,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听进去的。过了一会儿,我们又开始谈笑自若了。也许,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们的谈话,但就是幸福。后来……那个组长给了我一枪,最毒妇人心啊!”
我眯着眼睛好似睡着了,当我睁开的时候,老板也打算关门了,叫我们回去。结账的时候,我说我打工这么久,他还没发工资,我来。他便和我动怒。他付了钱,气冲冲的讲,你们血汗钱难挣,我不同,我爸爸有钱,我不在乎。
我打算各回各家睡觉去。他不放过,拉着我陪他聊天。他说故事没有说完,就不放我走。我没有办法。两人来到了周围的公园里,找了个草坪坐了下来。坐了一会,他觉得酒瘾还没过。两个酒鬼还傻傻的到周围的超市拿了二瓶四特酒,称了二斤花生。
天上的弯刀越来越锋利,四周还时不时的传来情侣间那种暖味的怪声。我们安静喝着酒。过了一会儿,忽然间一条黄色疯狗在那里咆哮,“汪……汪……汪……”的叫了几声,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怎么这么倒霉啊!”他恼火的讲,“我难得今天想喝点酒。在这自由自在的天空下遇上了疯狗之死,在没有围墙门窗的小店中遇上一个爱啰嗦的老板,在死板干瘪的工厂中遇上了白眼势利的领导,在悠闲恬适的校园中还遇上了不珍惜。我该怎么办?”
“活着本来就是累,只有死了才能真正的休息。”
“死?”他随地躺下,看着天空,“怎么天空好想有把刀?”
“你喝醉了,”我也躺下,“那是月亮。”
“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像刀,好锋利。”
“真的是月亮,你想太多了。”我拿起四特酒,“来喝酒。”
“真的,我没有醉。”他一再的重复,“难真是刀,好冷。难道老天都不放过我,我……”
“来喝酒,喝完了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了来,憋着难受。喝醉了,明天一起来,什么都没了。”
“好,喝酒,”他拿起瓶子,好似喝水一样的从容。“既然你想听,我就说。对了,我说到那里了。”他挠了挠后脑勺。
“不好意思,刚才我睡着了,好想是老乡老乡,背后一枪。她是怎样给你开枪的。”
“哦……这里啊!说到我就来气。那个死婆娘,真是过河拆桥。我在那里做事,看在老乡的份上,日累也累,从来没有帮他堆货,结果呢?好心没好报。这是什么世道啊。不就是那一次,洗鞋面洗不过来。可是,那是我的错吗。是她故意害我。莫须有。你知道不,那次我本来就心情不好,什么都不想做。但是我还忍着在那里做事,这要是以前,我那里那么听话。他倒好,内里上胶水多了不说,还故意在上面写托大的数字。我问她什么情况,她却和我说是领料的写的。我又去问领料的,他说他没有写。后来我问班长,班长暗暗的告诉我是组长自己写的。你说这火不火。不就是堆了一堆货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倒好,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组长吗。平时还是嘻嘻哈哈的老乡老乡,到最后既然阴我,就是笑面虎。我看我还是嫩了点。她倒好,一过来脸就黑了,‘碰’的一声,有胶水、有银笔线就坐着不洗啊。还没有等我解释。她又变天了,你给我回去,我这组不要你了,你给我回去。我当时好似雷公劈了一样,摸不清头绪。等我回到自己组里后,那个姓刘的臭婆娘也既然说不要我了,叫我去找科长。我真的好无奈,更无助。我好傻,糊里糊涂来到科长那里,又是挨批。那些做官的,那里肯给我解释的机会,一来就是臭骂,我脸插嘴的机会都剥夺了。我好似一个犯人一样在那里,没有半点尊严。尊严啊,去了那里。”他站了起来,拿起四特酒,一口气喝了,拿起空酒瓶,砸在草坪周围的马路上,瓶子碎了,四面开花。我傻傻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当时真想砸她们三个臭女人,像砸这个酒瓶一样,然后拍着屁股走人,回家像父母谢罪。可是,我忍住了。这可是我第一次打工,我不想被我爸爸看不起。我忍。”
“又是你爸爸,你……”我讲。
“是啊,我爸早就告诉告我打工好苦,叫我别去。我现在去了,而且还骗他。我爸最讨厌别人骗他,不诚信。所以,我选择的,必须得要坚持。”他拿起我的酒喝了一口,接着讲,“我回去之后,脑中空荡荡的,坐在那位置上,行尸走肉。也许你体会不到我的当时那种感受。我只恨现在科技不发达,要是能有一种经济实惠的小软件放在身上,就能原原本本的记录下当时的心情的话。可惜……可惜没有,现在还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能忍,好安静。我想不通,想不通大家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高声呐喊。过了一会,沉默的讲,“慢慢的,慢慢的,我由开朗变得沉默了。这是内心深处的沉默。直到现在……我现在才说话啊,一直沉默。你可知道一个爱说话的人沉默是一个什么感受。还有,我和&那个女人也。哦……忘了告诉你,她姓孟单名一个燕。我现在想起,才知道是梦魇啊!你知道不,既然她也玩我。当时,她答应说和那个男的分手,还天天晚上和我去吃夜宵、逛街、散步,就连晚上不在一起,聊天也要聊到一二点。那是什么概念。可是后来,那对狗男女,嗨……都怪我太天真。说真的,用了钱我无所谓。可是,我和我爸爸一样,最讨厌人骗我。我记得,我打小时候爸爸就教育我要诚信为先。可是,我既然骗了我爸爸,现在好了我喜欢的人骗我,报应啊!……”他的声音鬼哭狼嚎。
“他怎么骗你的。”我睡在草地上,看到他像那条疯狗一样。
“她又一次告诉我,说自己为了逃避父母,独自一人在外面租了间房子。还虚伪的打着为了我的旗号。可是有一次不要上班,她叫我下午二点去她房间找她。我当时迷迷糊糊的答应了。这是我的第一次。我为了不迟到,特地提前了一个小时来到她门前,打算到时间就进去。可是,我到她那里的时候,既然发现他们奸夫淫妇在那里做那个事情。恶心。我……我真想拿到阉了那个男的,再杀了那个女的。我绝望了,也看透了爱情,还抹杀了希望。祸不单行真的一点不假,我找孽啊。你知道不,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不过,我不会白死,我在内心深处暗暗的对自己说,那些看不起,伤害我的人,你们一定会后悔的。我做到了。哈哈哈和……”他狂笑,谁叫他们逼我。这些都是他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是你们,都是你们。你们逼我……逼我……我……我。”他疯了一般,不停的咆哮。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你倒是说清楚啊!”
“你知道不,我们刚才喝酒的那张桌子,就是我们常去的地方。”他咽了一口口水,撇着嘴角讲。“好,有缘千里来相会,多说两句也无悔。我当时回到流水线上之后,在那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整天担心受怕、心惊胆战,只要已有人打我身边经过,我心跳都加剧。我怕,就是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人窃窃私语,我就觉得像在说我。只要看到领导在一起唧唧哝哝,我觉得还是说我。我总是能与万物联系在一起,就连做事情,生怕在做错一下。我怕。我怕,怕什么我也不知道。记得有一次,我也去喝水,回来的时后,桌子上的胶水倒了。我内心忐忑的整整一上午。我当时没有胆子看别人一眼,整个人就像机器一样在那里做事、发呆。机器也要充电,要加油。可是我就没有停过。我心理压力,工作压力。好烦。还有一次,我见拉链,一不小剪短了一点点,又是一下午不安。我当时一声不吭,即使十二生肖和我打招呼。我都只是摇头点头。他们说我变了。我也觉得我变了,好似一个神经病一样。”
“你想太多了。”…
“没有,我脑中只有靠那些回忆过日子。我看着十二生肖嘻嘻哈哈的容颜,不敢吭声。此时,牛A走了,牛B反而成为人说周知的神话。而在发工资的时候,十二生肖集体自离了。我又开始孤零零的在那里,就连沉默也是孤独无声的流血。我怕。我沉默沉默。终于。我在沉默中爆发了。是他们逼我的。这一切都是他们逼我的。那一次,我做拉链,烫拉链。不是我放错了码数,而是那个科长的亲戚。可是,那个矮子就不停的骂我。我好恼火,就拿起让拉链那个从她嘴巴中插了进去,是她逼我的。她不是多嘴吗。我要让她一辈子不能说话。她也拿起剪刀,我身上的伤口就是最好证明。此时,大家都乱了,大部分人成了一个一个麻木的看客。就大家都去看她的时候,我脑中好似中了魔一样,走到组长面前,给她眼睛加了点温度,她不是喜欢对我翻白眼吗。她衣服黑,没想到她心更黑。我这回让她黑。我就要让变成永远的瞎子。当时车间中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没有人理会我这个疯子,也没有会猜想到我再会害人。我趁他们在看那些伤员的时候,又给了那个曾经用胶水瓶砸我的那个独角兽,在他的手背上戳出了一个永恒的烙印。他逼我的,谁叫我他用胶水瓶砸我,他该死。我就是要让变成残废。哈哈哈……还有那个臭婊子,她不是喜欢背着我做爱吗,我就要让她一辈子不能做事。我再一次狠下心,从阴道内插了进去,那拉链都可以烫,我也相信这是她一辈子擦得最爽的一次。此时。那个组长过来了,她不是老乡老乡背后一枪吗。她看到我之后,冲了过来,怒吼一声,小孩子,你疯了吗?我狼嚎的回了一句,我是疯了,是你逼我的,你们都该死,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这些都是你们逼我的,这是你们的报应,罪有应得。他上次阴我一枪,我现在光明正大的还她一下。从正面给了她一下。我想她更爽。这些都是他们逼我的。都是他们,他们……他们……他们逼我的。”
“那你怎么在这了啊。”我听了即可怕又好奇,问,“他们肯放过你?”
“他们那里肯放过我,立即报警。是……我……我。我……就来到了这。”他支支吾吾的讲。
“&你……你……你什么意思?”
“我……我……我,我就这样来到了这里。”他咆哮道。
“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安慰的讲。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我都不知道。”他疯颠颠的讲。“我现在只想回家,回家。回家……可是我怕我爸爸。我想妈妈。”
“怎么还是你爸爸啊!”我问。
“我爸爸会打死我的。”
“虎毒不食子啊!”我讲。
“不,他不一样。我爸爸是个也是个军人,好凶。好狠。他从小不务正业,也爱赌博。当兵三年出来后,一直是个赌徒。可是,有一次,他踩狗屎运,买彩票中了五百万,而且还连中三期。后来他有了钱,是个暴发户。还有,我爸命也好,修高速的经过我老家,农田、房子都被国家征收了,修路修了。后来,我爸爸把自己家的山开发出来,做房地产,现在有事横发。他有钱,可是他眼中只有钱。他有了钱之后,开始带女人。我妈妈就是被他气死的。他还喜欢打人,也有暴力倾向。”他脱下衣服。我看到他身上前面一个改作业的对,背后一个错,前叉后勾,那样的刺眼,为白皙的肤色上的添增了不一样的痕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爸爸打了。他从小就打我,还是用马鞭。他在军队是个是骑兵,用鞭子的技术也很好。每次只要我一犯错误,都打我。我怕他。我怕血。每次都是鲜血淋漓。他告诉我,前面错了,后面就一定要对。这是我伴随我一生的痕迹啊。特别是他喝酒,那就没有了对错可分了,就是打。我妈妈看不过去,心疼我,有一次拿刀子威胁我爸爸。我爸爸开始两次还会停手。可是后来,压根没有放在心上,还打得更快活了,还以为我妈妈和他开玩笑。直到又一次,我妈妈知道我爸爸有了外遇,就干脆抛下了我。她用我爸爸打我的鞭子悬梁自尽了。可是,这不仅没有放我爸爸悔改,反而起了反作用。我爸爸只有一想起我妈妈,就喝酒,就打我,恶性循环。我从此也爱上了吸烟、喝酒,特别是想起妈妈,那就更爱喝酒。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啊!”我不知道怎样开口。沉默了。
“我爸爸只要钱。我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挣钱。因为,我不可能买彩票中奖,更没有房子、农田、山来卖了。我只能靠自己。我现在更不可能回家,回家一定会被打死的。我……醉了,醉了,醉了由他。”
“你可以找你爸爸啊!你是他的亲生子,虎毒不食子啊!”我看着他沉睡的眼眸讲,“也许还又机会。”
“爸爸,那是一个可怕的词语,那样的刺眼。”他讽刺的讲,“我打小在父亲的魔爪下坐牢,回去觉得会好受吗?……好,就算我像我爸爸中了彩票一样。我爸爸慈悲,放过我这一回,可是我以后呢?小时候光在父亲的牢笼内,读书关在校园的&牢笼里,出了社会,还是要打工,那个牢笼可不是那么单一了。由一个牢房进入了另外一个牢房,只是换了种方式,换了个地方,还是坐牢。打工,哪里都是一样。”
“打工,那里都一样。这句话我同意。”我惯性的讲,“不打工也一样!”
“那里都是牢房,都是。我看透了,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牢房,而每行没业就是一个个方式不一样的小牢房,无论你怎样逃,怎样躲避,都是一样。我……我要自由,自由,自由……”他声音低沉了,闭上双眼讲,“好想我妈妈,只有妈妈才真心对我好。妈妈……”一个孩子的声音。
第二天醉晕晕的起来,我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草坪上,他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农历中元节时候,也就是鬼节,在新闻中看到这样一则新闻:
“……从大陆偷渡过来的……在当年张国荣跳楼的地方跳楼身亡……我们从他的口袋中发现一张身份证,名字:饶百兴……这个饶百兴最为显眼的特点就是侧着死的,胸前一个错,背后一个对。”
现在,我才知道他死了。他和他的偶像一样跳楼死的。那……到底是对是错?直到现在,我脑中一直在思索他说的那句话,“打工,换了个地方坐牢”。
我还要坐多久的牢?还有多少人在坐牢?这个牢什么时候才会和饶百兴一样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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